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书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1H 页
答郑景由(缵辉○甲寅二月十日)
猥荷不鄙。前后临顾。今又以手札。俯致勤教。至于道德事业。可继可开等说话。极令人皇恐。极欲收还不敢留。而顾此尤为无礼之甚者。兼且所以自道者。无非所以大警于昏惰者。故欲朝夕观省于暗处耳。吾友以少壮之年。所以奋发自砺者如此。其所以光前烈而垂后范。可期而无疑也。然只如此准拟悬度。而无著实工夫。则周易所谓辅颊舌者。未免于羞吝而已矣。荷相与之深。倾倒至此。还增悚仄。如老仆者。少而不力。老而无成。今则死期日迫。虽欲自振以自赎。而亦不可得。自悼自怜而已。所托二件文字。大病之馀。难近笔研。当俟少苏耳。力疾只此。
答郑景由(甲寅九月十六日)
书至慰喜。所示院闹。未知何为。且未记昔年鄙说如何也。只诵人间何处不啾喧之句耳。大抵是非相激之际。若欲直己自信。则适足以曳薪救火。幸须安意。以俟其底定如何。问目批上。如有未当。更以见教如何。病倩只此。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1L 页
别纸
语类虽有嫂则别处之文。家礼班祔条。有兄嫂弟妇祔祖龛之文。当以家礼为正。嫂之作嫂。恐是讹误。更考手鉴如何。
尝见申公义庆家礼图。则祠堂阶下之屋。连接于祠堂南檐。状如丁字。而国家所造德兴大院君祠堂则不为连接。而又南北相重。未知孰是。
家礼班祔条小注。伯叔父祔于曾祖之傍者。是据尊而言。而其实伯叔母并举之义。其所谓伯叔母祔曾祖母者。据伯叔父生存者而言也。如是观之则与大注自无凹凸。尝闻于沙溪老先生者如此耳。
襕衫之制。未曾目睹。不敢质言。顷年闵尚书鼎重贸一件于燕市而见赠。其制如本朝团领。而但傍耳只一叶。即质青而缘黑云。是 皇祖所制馆学生所服也。未知宋朝所谓襕衫者。亦如此否。第观朱子尝言衣有横阑。故谓之襕。此则别以横布著衣前。如屋之有阑干矣。据此则燕市所贸。与朱子所言。恐不同也。以黑为之者谓之皂衫。以白为之者谓之凉衫。其制则皆当如襕衫也。
答郑景由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2H 页
家礼旧本称皇考皇妣。别本则只称考妣。胡元禁皇字而俾称显字。故家礼卷首图称以显字矣。好礼之家嫌于胡元之制。从家礼别本只称考妣矣。然朱子大全告先祖祝文。有惟我显祖之文。胡元之制。亦出于此。则仍称显字。亦无所嫌耶。家礼祝辞加以故字。果与神主之题有异。未知所以。不敢质言。
答郑景由(甲寅十月十七日)
归来杜门。每念昔日从游之乐。日夕往来于心不忘也。忽拜褫中惠书。既询以为学次第。又有疑礼之问。殆非贱陋之所敢承者。只是所示诸书。无非切于日用者。皆不可不读。然必须先有入头处。然后渐有意味。渐有次第矣。大槩学者必有为己之心。然后可以有为。不然则虽读万卷书。只是徒然矣。此愚生平日所闻于师友者。故聊以奉诵耳。其馀无非箴警于老拙。敢不服膺焉。家礼祠堂祔位小注与大注。各是一说。不可滚合而看也。又来谕所谓若从西向之例。则与正位相背设者。未能晓解也。曾祖南向而伯叔父在其西稍南而东向。则岂有相背之理乎。大抵看文字。最忌不究立言者之本意。轻易立说。朱子为学者屡言之矣。幸须自省也。备要祔位只在此傍者。从大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2L 页
注说也。何疑何疑。只此。
答郑景由(丁巳二月二十三日)
宜春逢别。倏成三载。其间人事变嬗不翅多矣。默念高门。不改先德。又以馀庆奉守祭祀也。今奉下书。始审伯氏就世。而练期已过。惊愕恸伤。不能自已。仍知运气不佳。大贤之后。亦不蒙休。神理之舛忒。久矣奈何。三岁之间。不无因缘奉候之便。而惩于梁门购书之事。不敢生意。今者以尊家事力之微。远遣耑足。问此穷途。此岂易事。加以不鄙蒙陋。俯询猥质。有若以为万一有知者然。悚息惭恧。无以自容。然盛意之勤。不敢坐孤。各有批禀。幸于后便。回赐订示。今不敢隐其愚者。诚欲因此而求教耳。此千生万受。日迫鬼门。自他人观之。可谓至难堪矣。而自谓此是罪人所宜。故少无戚嗟之意矣。所欲言者甚多。而来奴以粮乏告归甚急。故不能一一。他所奉答。亦甚荒乱。都希酌谅。
  别纸
 看大学(止)便看前头亦难
前头。是对传文而言。其为经一章无疑。其曰读明明德。明明德为前头云者。似非玄石本意。岂记录之差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3H 页
耶。全不成文理矣。
 如何是小学
大小学如父子字。言子去父字不得。言大学去小学亦不得。故于此兼言之。
 不用某许多工夫。亦看某底不出。
惟圣人能知圣人之意。不但其文字而已也。盖先生之微意。自谓一部大学。已在胸中。如不用先生一生工夫。则乌能知先生之至此地位哉。
 伏羲,神农下陈氏注学之名未闻
孟子曰夏曰序。殷曰庠。周曰校。已上则无此名称。故陈氏说如此。
 人生八岁注。齐氏曰六艺非八岁(止)名物而已。
先师文元公。亦不从齐氏说矣。且朱先生以节文二字。分属于上下句。似当以节文之文看之。
 规模节目。以内外别之者何意耶。
凡物大者在外。小者在内。故中庸注曰其大无外。其小无内。
 顾其为书(止)补其阙略
顾其为书此书字。似应起头大学之书之书。盖其意以为大学之书。虽经程子改正。而犹颇放失也。盖程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3L 页
子只改其次序而已。则不当以程子之书目之也。且放失二字。不必判而分属。盖失字亦可用于次序之失其旧。不独第五章之亡失也。采而辑之。恐是采程子说而辑之于大学也。如亲作新身作心及以知本为衍文之类也。至补其阙略然后还应顾其为书之其字。盖皆谓大学也。如此看。未知如何。
 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止)应万事○明德。盖就性在心而光明发动处说。舍心则无以明其所以然。舍性则无以明其所当然。是以章句释之曰人之所得乎天。便是说性而缘与心一。故虚灵不昧。光明照澈。此则所谓明德也。具众理应万事。特言心之统此性而运用之道理耳。虚灵不昧四字在中间。上一句言虚灵不昧之由。下二句言虚灵不昧之道。章句之精审如此矣。曾以此意。质于玄石。则答曰所论益精。近更勘定。以为单言明德之体则只虚灵不昧四字已足。孟子所谓本心及仁义之心是也。统言明德之义则自人之所得乎天至应万事也。皆必通看。张子所谓心统性情是也云。未知如何。
所以然所当然。朱先生皆以理言。今以所以然属心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4H 页
甚误。虽为下文不昧之由不昧之道之张本。然亦甚未安。此以下大槩得之。然统此性之统字。改以具字。运用之道理耳六字。改作行此情者也则似胜矣。又所谓所得乎天。统言心性情三者也。而今单言性。然则心与情。独非得于天者耶。又所谓上一句言虚灵不昧之由者。是指所得乎天而言。则与上所谓所得乎天便是说性云者。自相矛盾矣。
 明德小注朱子曰心属火○五性是五行之理。五行属乎五脏。则宜乎五脏各统一性。而今以五性皆统乎心者何耶。
天下万物。无不配属于五行者。谓五行之理。赋于人而为五性则可也。因以谓凡配五行者。皆有仁义礼智信之性则大不可。大凡配属五行者。或以气或以形或以味或以臭。今味之甘者皆属于土。遂以蜜为具信之性可乎。此等处。切不可滞泥看也。
 北溪陈氏曰理与气合。所以虚灵。○此段栗,沙两先生皆深斥之。其说详于经书辨疑中矣。然尝考语类。有问知觉是心之灵。抑气之为耶。朱子曰。不专是气。是先有知觉之理。理未知觉。气聚成形。理与气合。便能知觉云。夫知觉虽与虚灵有体用之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4L 页
别。而其理则决无异同。郑愚伏所谓北溪之说。即朱子之说者。真得其旨。而沙溪何以谓不深考也。尝仍是思之。理比则灯火也。气比则膏脂也。这灯火必与这膏脂相合。然后生光焰。这理必与这气相合。然后生虚灵。但理无形而火有形。是则不同耳。其或膏脂秽浊则其光焰暗暗不能烛物。亦如禽兽得气之偏塞。是理为其掩盖而不得虚灵也。如何。
理与气合。李,金两先生所斥。非以此一句而已。其上曰人生得天地之理。又得天地之气。此说甚不是。盖人物未生时。理与气本自混融而无间。故气聚成形之时。理自具于此形之中矣。故中庸注曰气以成形。理亦赋焉。此岂非十分分明者耶。今先言得天地之理。未知人未得天地之气之时。此理何处著落而可以得之耶。其下又曰得天地之气。则是先有此理悬空独立。而此气乃能经纬错综而成此形耶。虽使变其文曰得天地之气。又得天地之理。犹为有先后两番之嫌。况于理先而气后乎。退溪先生有理发气随之说。栗谷先生每以此为正见之一累。或无乃退溪先生之见。实由于此耶。然则此所谓理与气合者。似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5H 页
若理与气各在一处。及生人物之时。方自彼此而合于一处者然。其与语类所谓气聚成形。理与气合者。岂不大相悬绝乎。语类之说。即中庸注说之意。而实本于太极图所谓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者也。来谕这理必与这气相合。然后生虚灵者甚误。如改曰理与气合。而其虚灵者心也。其虚灵中所具者性也。如此则庶或近之矣。今来教则理与气合然后生虚灵。是以虚灵为性也。是何异于释氏以作用为性耶。除是以太极图,中庸注反复参考。则陈氏说及李,金两先生之所论。不待辨而可知其得失矣。
 
黄氏曰虚灵不昧(止)德也○此段与朱子之旨不合。而栗谷以为义通无病而白圈之。可疑。
朱子于中庸。论心而曰虚灵知觉。于此变知觉为不昧者。正为明德之明字张本也。所得乎天之得字。正为德字张本也。黄氏之说。实得朱子本意。虽无所紧切发明。而实无差误。故栗谷仍旧存之耳。
 玉溪卢氏曰虚者心之寂○虚者莹然虚明之谓。寂者寂然不动之谓。虚则通乎动静。寂只管静时气象。然则文字虽似相近。而意味气象大煞不同。恐不可牵而合之。如何。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5L 页
心若纷华波动则岂得为虚乎。盖易曰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程子曰心有指体而言者。寂然不动是也。于心体言寂字。不但卢氏而已。
 盘沐浴之盘○小注邵氏说。云峰亦赏之。然愚意此以身之去垢。比心之去恶。必举一身而言。恐不可以盥颒之洁一面者言之也。且古人五日一沐三日一浴。则虽谓之日日沐浴。亦非过矣。如何。
此等处。非大义所系。不必如此费力。
 作新民
尚书本注则以作新二字合而言之。此必以作属君新属民者。窃恐有意义。此承上章克明峻德而言。既是人君克明峻德如尧之为。则民岂无观感而自新者乎。因其自新而振作之。又如孟子所引放勋曰又从而振德之云尔。不然则朱先生岂不知以作新合而释之之为简便。而必为此分属之支烦乎。鄙意如此。未知是否。
 我之明德既明小注明德为本○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小注。此即新民。○经书辨疑。沙溪以为此小注与下注朱子说不同而疑之。
经文物有本末注曰。明德为本。新民为末。此听讼章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6H 页
正释此经之文。故本注曰我之明德既明。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故讼不待听而自无也。所谓我之明德既明者。是明明德也。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讼不待听而自无者。是新民也。其下又结之曰观于此言。可以知本末之先后矣。此则申言明德新民之为本末。以释知所先后之意。语意明白。无复可疑矣。或问亦曰听讼无讼。于明德新民之义。何所当也。此亦以听讼无讼。为明德新民之义而发问。而其答辞亦与章句无异。其曰己德既明者。所谓明德也。民德自新者。所谓新民也。此亦以明德新民为本末者。亦十分明白。而惟其下文有其亦末矣之文。故读者多执此以为使民无讼是本也。听讼是末也。窃恐此末字。非本末之末。乃微末之义。何以知其然也。其上文曰或不能然而欲区区于分争辨讼之间云者。是实抑退之辞。岂可进以与论于物有本末之义哉。故先师以小注之说。为或出于记者之误耳。幸更以经文及章句或问。反复参考如何。
 在正其心不得其正○辨疑胡云峰说亦多异同。然沙溪说恐是正论也。盖是心之用不得其正者。实以其四有所。则心有留滞之病。而体失其虚故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6L 页
也。谓之有所则心体之不正已包其中。而云峰以四不得其正。为心之体不得其正。然则传所谓四有所则不得其正者。不过曰于此四者。若或留滞而体失其虚。则是心之体不得其正云也。这一句重复碍险。元无气力。全乏意味。传者之意。决不如此也。如何。
章句明言用之所行。或不能不失其正。传所谓不得其正。正指用处而言也。云峰之说。诚有所未安。来说得之。
 欲动情胜(止)失其正○辨疑沙溪以为欲动情胜。则其所行之失其正必矣。注中或字未详云。
或不能不失其正。此或字在于欲动情胜之后。故栗谷亦以为疑。而于圣学辑要。删而不录。鄙意则常以为未安矣。
 一家仁以上(止)人自化之○此与保赤子下小注此且只说动化为本者不同。可疑。
一家仁小注。虽有人自化之文。其上文所谓推其家以治国者。与保赤子小注所谓后方专说推者相合。此一段大槩言之则是推去。而推去中亦有动化意思。但保赤子小注所谓动化为本者。与其上注所谓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7H 页
推慈幼之心以使众者。相为矛盾。窃疑推去与动化不是判然二事。是相为表里者。故互言不相妨耳。
 有财此有用
有财此有用。实如孟子所谓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送死无憾者也。(谷与鱼鳖材木是财也。以此而养生送死是用也。)
 善则得之小注玉溪卢氏曰此所谓善(止)至善之意○至善之善。就事理上说。善不善之说。就用工处说。其意自不同。而卢氏比而同之。可疑。
经文之至善。是统言者也。此所谓善。疑指能絜矩而言也。虽有统言分言之异。而其理则无不同也。
 传十章胡氏分作八节。恐太细碎。妄意当作五节看。如何。
传十章。朱先生既分作八节。必皆有说而不可易者。胡氏既分首一节为两节。又合言悖康诰为一节。已似无谓。而今来示又约之为五节。无论其当否。而得无率尔僭汰之嫌耶。此虽小事。而求其所从起则不是小病。凡读书。必须虚心逊志。一从先儒旧说。反复玩味。而于其大段窒碍处。不得已别求异说则犹之可也。不然而每以喜新好奇为务。则此心已自外驰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7L 页
而不帖帖矣。何以为学问之根本乎。荷相与之深。倾倒至此。惶悚惶悚。
答郑景由(戊午九月二十二日)
时烈白。私家不幸。长女遽尔夭折。悲念酸苦。不自堪忍。加以衰病侵凌。馀日无几。而时论益急。危厉度日。纸上工夫。亦甚疏脱。回顾茫然。只有惭悼而已。尊从叔郁哉迤逦远访。仍拜七月晦日书并别纸一通。虽荷不鄙之盛心。第闻有悼夭之痛。是何老先生盛德。使后来不克蒙其泽耶。痛叹痛叹。老先生碑草。适与士友消详。颇改旧本。未知从后观之。不如今之视昔否耳。所谕尹生熙采。未知是谁家子弟耶。不见来书。固为可恨。而所付朱书疑义。尤恨其不得承拜而有所警发也。今兹别纸所询。猥以瞽见。仰塞谦光之盛意。其所未当。幸乞一一批回。如何如何。大抵鄙意。排比章句。玩索文意。不是易事。而省身克己。尤切于日用工夫。此当齐头并进而不可偏废。此事朱先生屡言之。故猥以奉诵。不罪幸甚。
  别纸
 大学序司徒之职注。朱子曰大司徒之职。也是用乐。○按书契为司徒。只敷五教而已。此云也是用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8H 页
乐者。何所据耶。
尚书则契为司徒。只敷五教。而周官大司徒之职曰。以六乐防万民之情而教之和。注乐所以荡正民之情思。使其心应和也。六乐。云门,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也。
 顾其为书(止)补其阙略○此段前承批回。固滞之见。终不能释然。
鄙意以为大学之书犹颇放失。故采取程子之说而辑之于大学。且自补其阙略。以为完书也。若以为程子之书犹颇放失。故还采程子之说而补辑云。则不几于以口吃口之云乎。且其所谓补其阙略下小注曰。传之五章。程子之书。亦有传之五章乎。若以采而辑之。为采辑程子之书。以补其阙略。为补大学之阙略。则全不成文理矣。
 心属火○此段前承批诲。而第念人禀五行之气而为五脏矣。五行之序。木实包之则宜乎肝木统五脏。而今以心统之者何耶。夫人之于天。同一理气。故理以配理。气以配气。无有参差。曷尝截然而为二哉。如或彼此各为一义。不相管摄。则虽曰配属。实为假名。未知如何。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8L 页
五行之分配五脏。以气而言也。若夫五行之理则具于心。心是虚明底物故也。凡物莫不具五行。肝肺脾肾。虽亦有五行。而是闭塞底物。只是硬顽而已。惟心是虚明底物。故能具五者之理矣。五行五脏之相配。与五行之理具于一心。自为两说。不可牵合为一。节节生病也。
 虚者心之寂○此段前承批诲矣。然鄙意亦非以为于心体不可言寂。盖寂感者。心之体用也。虚灵者。心之全体也。其主意自不同。而卢氏必欲以虚灵分寂感。岂非舛乎。
大学本注。专言虚灵。故卢氏分虚灵属之体用。中庸序以虚灵对知觉。则程氏以虚灵为体。知觉为用。言各有所当也。
答郑景由(庚申七月二十一日)
日者冗甚。未得说话。而遽尔解携。迄兹为恨。今兹匪意。远奉惠书。仍有询荛一纸。慰泻之馀。还增悚仄。此始欲于乡里。将息一两月矣。略见论议纷纭。罪戾之踪。益有所难便。遂入深处。杜门念咎。此外无足言者。疾病之暇。时阅旧书。则茫然如未尝见者。自叹精力之顿衰也。昨因的便。付送分类二程书于李汝九诸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9H 页
人。欲其更为序次。以便看阅矣。计非旬月可了。幸望景由与汝九诸人。约会一处。了当其役。如何如何。
  别纸
盥时先手后面之疑。非谓次序倒置也。盖东俗先濯两手。仍以其水之污者洗面。其为不洁甚矣。以此疑古所谓沃盥者。一用新洁。虽先手后面。而无用污之弊也。曾与李同甫偶然说及。故日者漫及之耳。
不迁之位。家礼言之详矣。当别立祠于墓所。而藏其主矣。第老先生墓下已有书院。则又别立祠。似涉重复。未知如何。若然则当立于宗家。如李益斋影堂之为。而神主画像并安于此矣。盖一祠之中。奉安不迁位。而又奉高祖以下则是五代也。此僭于 太庙之制。决不可为也。若为此而只祭曾祖以下三代。则虽云国制。而有违于家礼大训。盖变东俗遵家礼。此实老先生盛典。而今士夫好礼之家。皆祭四代。况以子孙而其敢违此乎。鄙意如此。未知如何。领右台所谓二本之嫌。有不敢知者。盖以程,朱所论言之。人家别庙之制。不翅多矣。领右台之意。岂欲以神主与画像各安于一处故云然耶。此则既有朱先生定论。不可如是矣。(朱先生说见家礼时祭陈器条附注)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399L 页
伊川每食必饱之语。谓之陈经正问答者。记之误也。盖每食必饱。自是常理。而先生谓之怪事。是似近于善谑之意也。其语韩持国一段。亦似戏语。而记之不详。考见如何。(公勿去可也之语)
二程书序次。如四书四经。则当依其次序。似无难矣。其他论学论治道论本朝论历代等事。必须题目井井不乱然后。易于考阅。此则须煞用精神也。大抵题目。不厌多也。
答郑景由(庚申八月二十五日)
院便来传廿日惠书。孤怀慰沃。不可索言。此一味病劣。自怜而已。所谕祠堂必如家礼始祖之制。可行于久远而无疑。且事事皆便矣。且念此祠展谒者纷然。自四亲以下。无与于受拜。而徒失幽贞之意。其在子孙之意。亦甚不安矣。幸以此禀于诸公。随地势造建别庙。则事有据而且顺矣。大学疑义。妄呈陋见。后便订示如何。
  别纸
 大学读法。后面工夫虽多而大体已立。○此间朋友中有二说。其一说以为此与下第三条意思一般。其为学纲目云者。即体统都具之意。其立定纲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0H 页
领云者。即知得古人为学所向之意。自他书皆杂说在(止)平天下事云者。即却读语孟便易入之意。盖先读大学则其为学大体已立。故后面如语孟等工夫虽多。便易入云云者。从此说则当释曰后面工夫虽多()。而大体已立矣()。其一说以为先读大学。次读语孟。如子程子曰下小注朱子陈氏之言。则便易入于圣贤之域。此后工夫虽多。为学之大体已立云。二说之中。何说为是。
前一说是。所谓大体。单指大学而言。盖申言上文体统都具之意也。
 
次将章句来○章即一章二章之章。句即句绝。而此指注说为章句者何耶。
中庸序曰定著章句一篇。盖庸学二书。当初只是一片文字。至朱先生始乃分章析句。而仍附注说。其重在于分章析句。故统名之曰章句云。
 规模节目。本注朱子,陈,许之说备矣。第于语类则以明德新民为节目。止至善为规模。夫以标的为规模。已颇可疑。而又与或问所谓明德者。又三言之纲领者不同。不知何所适从耶。
以大学之全体言之。则三纲为规模。八条为节目。以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0L 页
三纲言之。则止至善。又为明德新民之纲也。此章句或问之所以异也。语类以至善为规模者。未见其可疑。盖规模云者。造器之样子也。三纲是为学之样子也。至善。是明德新民之样子也。(小注吴氏所谓标的。亦样子之意也。)
 自是以来(止)杂出乎其间○老子,管,晏之徒。实俑异端之教于孔子之时。而此特言于孟子以后者。盖当时七十子之徒。遍于天下。能行先王之道。故其所谓异端之说。犹有宾主彼此之分。不如后世之肆行故耶。
孔子之时。已有攻乎异端之说。然其时则其说甚微。而不足为异端也。至子思而其说渐盛。故中庸序曰至子思则异端起矣。而又以为及孟子殁而异端之说。日新月盛。此与大学序。皆指秦汉以下而言也。
 注记诵训诂文辞之间○记诵文辞。恐是如今治经及制述之类也。训诂则未详何谓。
专治训诂而昧于大义。故曰专门章句。非以章句为非也。实讥其专门也。(吴草庐亦以章句之学。讥朱子。可谓蜉蝣之撼大树也。)
 盖改正之书。虽固是大学。顾其为书。直以为改正书。则改正为主。大学为宾。而其语偏其意短。若曰顾其大学之书。虽经程子改正。而犹颇放失云。则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1H 页
大学为主。改正为宾。而其语全其意长。而亦无害于承接古人所谓胜读十年书者。真不诬矣。但采而辑之一句。先生必欲释之以采取程子之说。辑之于大学。而以亲作新身作心及以知本为衍文之类拟之。此则窃恐其不然也。何也。程子既就大学中改正其衍文误字及错简。则如亲作新等说。固已辑在于大学矣。朱子何必更为采辑耶。独其所次简编。犹颇放失。格致之传失而不补。是以采辑而更为序次。以己意补其阙传云也。且整错简补阙传。乃章句之大节。故于此双举而言之矣。第于此别有可疑者。大学一书。当初在礼记中。只是一段文字。虽经两程子改正。而犹未知有经有传也。至朱夫子独见古圣贤心于千载之下。始分经传。又分传为十章。而又整其错乱补其阙略。然后此书之义。无复馀蕴。则分经传正章句。亦是此书之大节目。而于序文不及之者何耶。
顾其为书。既无异同。自幸所见之不悖。若来教所谓程子既就大学中改正其衍文误字及错简。则如亲作新等说。固已辑在于大学矣。朱子何必更为采辑耶云者。全未晓解。而固已辑在于大学云者。尤所未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1L 页
解也。愚意以为程子只就大学改正次序。而编在于集中。朱子采其合于己意者。辑之于章句之书云矣。此文理通畅。义理正当。不知高明何所病而疑之也。若如来教则所谓采辑云者。采何物于何处而辑之于何处也。朱子之文。痛快分明。决不若是之含糊而不分明。鹘囵而无滋味也。来教所谓整错简补阙传。乃章句之大节目。故于此双举而言之云者是矣。整错简。实采程子之说。故曰采而辑之。所谓采云者。有所取舍之义也。盖自天运循环至此采而辑之。皆是归功于程子之意。故其下将言补其阙略。而特言间亦窃附己意。以自别程子之说。其为部伍段落。不亦井井分明乎。经一章下。亦曰今因程子所定者。是亦采而辑之之意也。别为序次云者。亦有所取舍之意也。合前后说观之。则益知愚说之不为无据矣。朱先生每举张子濯去旧见。以来新意之语。以警学者。幸高明于此留意焉。来教所谓分经分传。是此书之大节目。而序文不及何耶。盖序是总论之文。故于此不言。而于经之终传之始。特言之。此事例当如是也。
 灵者心之感○经书辨疑。栗谷先生曰灵者。心之知处。虽未感物而灵固自若。不可曰心之感矣。盖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2H 页
栗谷疑卢氏欲分虚灵为体用。故非之。栗谷之说似失其本意也。如何。
朱子明言虚灵自是心之本体。而卢氏乃谓灵者心之感。既曰感则是已发也是用也。盖虚是能受底。灵是能感底。而卢氏直以灵为感。故栗谷非之。何以曰栗谷失卢氏之本意也。
 格至也○不曰格穷至。而只曰至也者。窃恐有意义。盖格物。主人而言。物格。主物而言。以其主人主物之故。上下格字。略有不同。而穷字于下格字之义不稳。物岂有自穷至之理乎。是故只以至之一字释之。使通于上下格字之义耶。
来说得之。朱子尝曰格物之格。穷字意多。物格之格。至字意多。此亦不可不知也。(穷字。亦是穷之而使至之意也。)
答郑景由(壬戌五月七日)
 圃隐先祖真像。奉于祠堂。则士子展谒时。便自难便。左相之意亦如此。别立影堂于祠堂之傍似便。而有违于朱子二主不可分离之训。何如。
音徽久阻。恋思常悬。忽于褫中。承拜前月廿日惠书。慰泻之私。不可名言。别纸谨悉。二主之不可分离。既有朱子之训。何敢违贰。然左相之意。既以士子展谒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2L 页
为疑。则亦似难处。第未知两堂相去远近如何。果是咫尺则不可谓分离。朱子所谓则留影于家。而奉神主之官之谓也。祭时并设于影及奉影合祭于神主之示。未有所考。然恐不必如此。幸更禀于左相而行之如何。
答郑景由(癸亥四月二日)
归计日切。而病未能焉。方此闷郁。成一半死之人矣。此时获奉问书。殊用慰豁。国势至此。虽有智者。亦无如之何。况此无状。何足有无于其间哉。来示云云。恐未能深思也。问目别幅报去。更问于知礼者如何。
  
别纸
祭于祠堂则谓之祭田。祭于墓前则谓之墓田。此非难解之义。亲尽而神主祧迁则祭田当为墓田。而诸位迭掌。此家礼之文也。复何疑乎。
老先生神主既为不迁。则独不祭妣忌。似甚无谓。从今行之。不亦可乎。
忌祭祝末端。据家礼则当引祭始祖之文。而备要不用者。未知其意。岂以其上有岁序字。故嫌其叠而不用耶。未敢知也。
墓祭只三献而已。侑食以下阙之。盖原野之礼。宜略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3H 页
也。
床石非礼文所设也。其所谓席者则即设馔之席也。
答郑景由(癸亥十二月二十五日)
城里暂奉。迄兹耿耿。即承问札。殊慰恋思。此疾病侵寻。痊可无期。闷不可言。所谕 国恤卒哭前忌墓祭等。孝子之心不忍虚过。略设以行。则是所以变常也。有何大不安之事乎。至于朔望则其礼尤略。亦恐无大未安。盖卒哭前。虽不敢举殷祭。而至于略设小祀则似不大害于礼意矣。馀伏枕口呼。不能备悉。
答郑景由
病卧穷谷。万事灰心。忽于此际。承拜远书。知昔疾已愈。喜幸无已。然犹有大限瞑目等语。何其过虑之至此也。年富力强。前程甚远。惟冀抖擞心神。力学不怠。以述先业。千万至幸。此一病经年。症情甚恶。只是朝夕之人。而 召旨荐叠。往益勤恳。日夕惶恐。无地容措。奈何奈何。别纸可见读书推究。不为灭裂之归。不胜歆叹。鄙见略具小幅。还以回示。如何如何。
  别纸
来示虽多。其大意不过以一有之一。为四者之一。且以为以不能察之。故有四有之弊。此不能晓然于鄙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3L 页
意也。夫有所云者。谓心有怒惧等四者而留滞不化之病也。若指此而谓不可有之。则是无此怒惧等四者然后。乃得性情之正耶。退溪之意决不如此。常以为记录之误也。且以不能察之。故有四有之弊。则尤有所不然者。章句既曰一有之而不能察。高明何以倒说耶。
答郑景由(丙寅十月)
续见书为慰。别纸所询。老先生尝以只伸心丧之说。为大不安。盖代父承重。是礼经之大节目。且祖丧练后。不可不祭。如祭则当服何服。故必如老先生之说然后节节理顺矣。所谕父丧成服后服祖服者。非鄙说。乃老先生之说也。且父丧成服之后。适值朔望。则可以服祖。若朔望相远。则其间祭祖时。当服何服。以此知服父服后。不待朔望而即服祖服之说。为得也。然老先生亦云不敢质言。如我小子。尤何敢为说耶。惟在博访而行之而已。酒雉谢悚。馀病甚手颤不宣。
答郑景由(丙寅十二月二十九日)
岁暮怀人。一倍常时。兹奉耑书。何慰如之。此病卧深谷。意思无聊。若过今日。便是八十一岁人矣。其间所成就何事也。可笑可叹。军政之难。诚如所示。第不为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4H 页
该吏所欺耶。此弊皆是该吏之所操弄。不可不察也。栗谷之计。诚仁人之言也。九原不可作。奈何奈何。岁仪及此山氓。谢悚兼至。馀卧草不宣。
答郑景由(丁卯四月十八日)
病伏垂死中。得拜惠书。缕缕示谕。甚慰鄙怀。文敬公祀事。赖义不殄。实斯文之幸。感戢感戢。洪𦶩事渠不谅高义。有此逡巡。虽是畏怯而然。亦无知所致。良可哀尔。如见彼中士人。则当以来意牖之矣。罗疏其止于此。亦云幸矣。其竟被窜荒之律。微我则无此矣。其为皇悚。如何如何。闻所亲诸公及馆学相继陈疏。此还以激恼 圣心。尤增震灼。此道则血诚谕止。而力弱人轻。堇止此县之人。自愧无状。不见信于人也。
答郑景由(丁卯六月十日)
霾热之苦。未有甚于此时。承此委帖。谨悉政履之安。何慰如之。且念世衰道微。学之一字。为所讳恶。惟泽堂李爷独屡言之。故今左揆家能以为言矣。今奉示谕。恍如听韶英于淫哇之场也。此实文忠老先生家法。勉之勉之。此暑湿所攻。绝食废寝已一月矣。几何而不摧残以死也。承许早晚历访。令人凝伫。惠贶良谢。其赤豆切于老人泄症。岂念及于此耶。馀不宣。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4L 页
答郑景由(丁卯八月二日)
恋想中获此耑书。殊慰此心。此贴席呻吟。徂秋不已。未知有何恶业未尽。贻此苦恼也。所询可见任职尽诚之意也。今世此事。灭裂尤甚。皆不知慢神与虐民同科也。日者金延之莅任清风。亦留意于此。甚知先正遗教之有在也。今于吾友亦验之矣。第以疾病。不能究索旧闻。无书册可检。又适值丧祭悤挠。副急所报。想多谬错。其最甚处。回示为望。纸束良荷。
  别纸
 国家祀典。所系至重。今月十五日。乃厉祭之日。故始为亲往参祭而观之。则仪文度数。颠倒谬戾。已不可言。而器皿非簠簋笾豆之制。而以碗楪瓶盏之属代之。衣服非冠裳笏佩之古。而以黑巾白衣之属代之。其他鄙俚可骇之举。不一其端矣。仍欲修举其废坠。取考五礼仪。则可疑处不胜其多。条列如右。伏乞批诲。
 祭器祭服。今欲办置。而以本县形势。有难自备。报于巡营则可以大同磨鍊给价耶。
问于此县校生及礼吏。则器则燕器。所著则祭服云。朱子为外官时。请于礼部。乞得凡百器用制度而为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5H 页
法。可见其不轻而重也。今请于方伯则方伯虽欲从之。然至于大同会减则必报于朝廷而后行之。朝廷之听从与否。未可必也。
 五礼仪序例时日条。春秋则秋七月十五日冬十月初一日行厉祭。小注并前期三日发告城隍云。而不言发告祭所。未知行于何处耶。县之古事则行于厉坛云。而发告祭文曰将以某年某月某日设坛城北。祭阖境无祀鬼神。庶资神力。召集赴坛云。发告于城北之厉坛。而祭文又曰将设坛城北云云。文势相妨。且曾参都城厉祭。则厉祭差任之官。前三日先行发告祭于南郊坛所。三日后仍行厉祭于北郊。以此推之则州县亦当别设一坛于南郊。设行发告祭于其坛。未知何如。
厉祭之发告于城隍者。盖城隍为主。而欲其召集诸神。而享之于厉坛。故厉祭时城隍为主壁于厉坛矣。知(一本知下无如字)如此则纲领举矣。而祭文与事实无所妨碍矣。此县则南有城隍而北有厉坛。一如京都之仪矣。
 祝版条。纛祭终献走纳氏歌云。以本注歌词观之。则似是我 太祖受命时事。而见闻謏寡。未知其颠末。伏乞下教如何。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5L 页
纛祭只行于四镇管。非小县之礼。来示所谓我 太祖受命时事云者恐是。
 斋官条。社稷岳海渎释奠历代始祖等祭则皆称掌馔者。真殿纛祭则皆称典祀官。掌馔典祀皆是主祭物之人。而以学生差任则谓之掌馔。以有官者差任则谓之典祀官耶。
典祀官掌馔。其事同而异名者。学生为之则谓之掌馔。有官者为之则谓之典祀官云者。来示恐得。
 省牲器条。小注外则有司云。而考见斋官条无有司磨鍊之处。无乃掌馔者是有司耶。
所谓有司。似指掌馔而言。
 省牲器条以銮刀割牲云。銮刀銮截。尝见于散文中。而疑其为何样刀也。今以此文观之则牺牲裁割之刀。别有其制耶。
銮刀见礼记郊特牲篇。盖曰銮刀之贵。贵其义也。声和而后断也。注必用銮刀者。取其銮刀之声调和而后断割其肉也。(盖断者义也。和者仁也。圣人之仁义并用。虽于微事。亦可见也。)
 风云雷雨注两壝二十五步云。所谓壝。即指坛耶。指垣耶。若是或坛或垣。则两壝之两字。未详其所指。而且所谓二十五步。亦从何而言耶。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6H 页
壝字韵书直以坛解之。恐失之。壝盖坛外之层。详在朱子大全六十八卷之三十五板社坛说。可考而知也。今所谓壝。以周围之墙当之。失之矣。(昔年此事益甚卤莽矣。骊阳按道时颇加釐正。而谬戾犹未尽祛矣。)
 灵星坛小注。遭兵刃死者。遇水火盗贼死者。被人取财物逼死者。被人强夺妻妾死者。遭刑祸负屈死者。因天灾疾疫死者。以上六位在左。为猛兽毒虫所害死者。冻馁死者。战斗死者。因危急自缢死者。被墙屋压死者。产难死者。震死者堕死者。没而无后者。以上九位在右云。槩无祀鬼神之位合十五位也。若中分左右则七位在左八位在右。而注说则左六位右九位。未知何所据耶。
无祀鬼神之六位九位。或左或右。未详其义。此等姑依旧籍而行之。恐无妨也。
 灵星坛条。酺祭就马步坛设行云。所谓马步坛。曾所未闻。在于何处耶。
此坛此县亦无之。不可考也。然以五礼仪注说观之。则似是为虫灾所设者。而所谓马步。似是马行踏杀虫物之义也。然未见明文。不敢质言。
 厉祭图下注。铏一在簠簋后。实以和羹加芼滑云。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6L 页
考见礼书则铏。鼎名也。自羹言之则曰铏羹。自鼎言之则曰铏鼎。鼎之所和之羹。宜乎供祭。而并其鼎荐之。则无乃未安。所谓芼滑。亦何物耶。且所谓和羹。以肉者和酱作羹耶。以菜作羹耶。县之古事则以甘藿和酱。通用于城隍及无祀鬼神。未知何所据耶。
古祭礼有大羹铏羹。大羹肉汁不和者。铏羹肉汁和以菜者。此羹盛于铏。故谓之铏羹。铏祭器名也。其羹在鼎则谓之铏鼎。非以鼎荐于神也。来示所谓甘藿和酱。不经甚矣。此祭若杀牲则以牲血和菜而烹之于鼎。何难之有。
 州县春秋祭下陈设条。席皆以莞云。所谓莞席。即今白文席之类耶。
朱子白莞。蒲席也。又或说莞。灯心草也。生水泽中。然则莞是今世织席之水草也。
与郑景由(丁卯至后一日)
日来寒事异常。未委履用佳否。区区瞻溯。靡日不勤。曾于复书。有所奉质。久不见报。令人閟郁。朱夫子临易箦。所付托门人者。直之一字而已。伏想圃隐老先生家法亦不出此矣。今兹新及第柳先达。即文元先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7H 页
生外曾孙也。今欲告庆于高井。而人情例以官奠为荣。且此系于斯文。想左右必能乐闻。故敢此相言耳。未涯奉际。阳复加重。
与洪九以(重箕)
伏惟外屈夺情。悲慕益切。此时兴寝之候。能得支胜否。区区忧念靡有已时。定省馀暇。犹得温理册书。日有新功耶。今日大家子弟例多放过。世道可念。切有所恳。此中于宋事切有所考。积年经营。仅得宋元纲目及续鉴。此二书草略已甚。欲得宋史全帙。全岭未必无此书。而向谁开口耶。兹欲从侍者替禀于尊大府下史。冀蒙下借。得无未易否。此身虽死。孙儿幸闻江济阳之义。似无他虑矣。馀祝倍加保啬。以慰远望。
答洪九以
慰书已感。而贰则尤荷。此岂以罪人犹有可语者而然耶。时烈虽老且病。书册工夫。犹不至全废。故时时妄窃自谓天其或者悯此无状。假以静便。使之收拾心神。看阅经史。以窥一斑于未死之前也。自去年以来。哀苦荐仍。耗脱转甚。朝暮待尽。自悼从前放过。以负少壮时节也。以故每与后来朋友说话。未尝不以及时勉学相言。不知其见笑于傍观也。荷相与之勤。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7L 页
倾倒至此。弥增悚仄。
答洪九以(庚申)
问书叠至。可见见爱之无已也。此罪合万死。尧天舜日。仁覆睿照。俾得生还故土。得上父母丘垄。日夕感泣。何能已已。曩见京里友人书。以为大家子弟。自寅卯以来。自放于诗酒棋局间。未尝有佔毕之功。如吾友纯实。岂曾有此事。恨不得登炙于三益之后也。适苦臂痛。仅仅作此。不宣。
答洪九以
新寓静寂。可与华阳相争。恨不与吾友同此幽趣。兹奉来书。殊慰此心。万义事。多见人家子孙争墓地。横罹刑祸。故戒饬子孙辈。致烦内司公事。实切竦息。此后只在子孙辈善处而已。闻有疾忧。奉虑无已。
答洪九以(癸亥)
至愿得遂。喜爱之私。诚如来谕。第闻朴和叔将陈一疏云。无乃复有事在耶。若然则春江一棹。正好如飞也。不一。
答洪九以(癸亥)
一从事带书而至。兼有江淮琼圃风味。顿觉病怀开豁也。今番 大圣人处分。与天同其范围。虽有百玄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8H 页
石。何有焉。昨日书。盖老怯也。好笑。惟是贱疾日恶。无乃适符郑大年梦耶。呵呵。不宣。
答洪九以
久不见京里书。自谓已得希夷之道也。今得来书。始惊而终不能不喜。不自知此何心耳。所谕叙九。渠自出身。自取狼狈。奈何奈何。相招如九以。恐亦不能辞其责也。只杜门深谷。相守看书。可与北叟颇论其得失耳。此外时事。非野叟所可闻。后复相言。则当举坡翁大白以浮之矣。可一笑。馀不宣。
答洪九以
不相闻许久。前月中承拜替来书。备悉侍奉之安。兼得一件文字草本。此不惟见其人之可称。而称之者亦可见山斗之重矣。目今节义之见排深矣。斯文之有关于世道。亦不可诬矣。此老病垂死。万事灰心。近校先师断烂遗稿。见其八十后用功之精勤。真是卫武公事业。其所造诣。门人后学未有能挥发。以诏来世。只有伤叹而已。比窃闻有觅入之 命。圣谟或出于表章之意。则斯文之幸。可胜言哉。馀远书不敢多及。总希默会。
答洪九以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8L 页
慕用常勤。忽奉来书。仍有不朽之托。顾念先谊。此何忍辞。惟是今时异于他时。曾得文谷书。谓当休置此事。此言极是。寤寐衔感其为人之谋忠也。以故凡人来请者。一切挥谢。虽旧时唯诺者。亦必择其不得已者应副。今若于九以。忽然破戒。非惟怨怒四面而至。亦无乃文谷以为不可而止耶。以是敢再拜而谢罪。幸乞恕谅也。状文当待少辈之入京。十袭呈纳也。
答洪九以
久不相闻。恋思悬悬。即于便中。承拜惠札。如奉谈晤。慰不可言。所以见责者则固已料之矣。当初以为为士者当以朱子为法。当其庆元年间诸人所请文字。一切挥却。至于李季章则又以经过都下为嫌。今之诋诃。不翅庆元之世。而乃以所作入送于城闉。不亦无忌惮之甚耶。以故前日不敢不以诚相告矣。今者要责如此。实深皇仄。至于临贲之谕。此非但不易。其所以载饷者亦不少。窃恐外人之闻之也。惟望更禀于文谷。如以为不可胶柱鼓瑟。只以状文见投如何。朱先生尝谓蔡西山拒客。今此汉顾不敢拒九以耶。好笑。馀不宣。
答洪九以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9H 页
不相闻久矣。诗所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正画出此间事矣。兹者畴孙褫到前月十六日惠书。承拜虽迟。欣慰甚矣。第以禄仕为苦。曾闻程子门。下已仕者忘爵禄。未仕者忘饥寒。岂得其门法耶。不胜钦叹也。此衰病日侵。作一言尸。未知造物留此老革。将吃何等恶业也。所托文字。病未草定。孤负甚矣。常用愧恨。然当不出今春耳。所欲言者甚多。卧呼不宣。
答洪九以,士式(重楷○丙寅)
岁改穷谷。悄然孤卧。海外同游之人。忽来扣门。仍投故人书。倾慰若惊。如得隔世消息也。此不仁之谤溢世。诚不仁矣。无以自解矣。今年滚到八帙则始乃戏以自解。我果不仁则何以得寿如此哉。应者曰末世理爽。不仁而寿者滔滔焉。愚无以应。愧汗沾衣而已。今见两贤书。士式则又复以先铭之改见托。是朋友不尽见绝也。以是为新年之庆耳。先铭谨改以纳。视旧益少。第观六一公所论尹师鲁铭。则可见愈少而愈切矣。九以尊大监垩仪支胜。此实诚孝感神而然。不胜钦叹也。未涯奉际。佥候增相。
答洪九以(戊辰)
私家不幸。今月望后。女息适人者奄忽丧亡。毋论贵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09L 页
贱。而老舐悲哀。有不可堪。兹者尊大爷专书抚存。并奉盛翰。缕缕示喻。时有贱陋之所难承者。殊令人愧汗也。贱孙之疾。恰满四载。一味沈痼。比又有泄利久病之馀。甚非嘉兆。煼苦无涯耳。幽石文字。谨依来教脩润以呈。大爷珍贶衣巾之资。岂以此汉妄有世道言。以致仇怨溢世。故欲使改辙。以效独乐园清标耶。抑今儿童走卒。皆诵此邪气。然亦安知不以此独乐于心耶。好笑。东还二老。释负就閒。士论隆于山岳。世上难得者。岂非无愧自适耶。抑不知使之至此者何如也。久为惩毖矣。今因九以谕及。略此酬答。恐不免坡公之大白也。馀不宣。
答洪士式(乙丑十一月十四日)
曾拜慰书。病未即答。兹于褫中。倩修以付矣。即拜本月初六日所遣书。恭审襄礼已讫。伏想倍切哀陨。驰傃区区。此才经亡女葬。益不堪悲念之怀。病因弥留。幸赖医药 恩命。得有今日。 宠眷罔极。何以报答也。示谕志文。势须仍旧。而于年月姓名外。别以数行语。追记新阡所在及迁旧祔新曲折年月。然后事乃完备矣。朱子大全旌忠碑及刘龟年墓表。皆有此体。可考而知也。馀倩草不宣。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10H 页
答洪士式(丁卯八月三日)
病伏空山。不闻外间事。人来拜书。始审贤閤捐世。不胜惊愕之至。一体牉合。理情自深。况贤如尊閤。又不待老。宜乎伤悼悲哀。不能自已也。长笺曼语。说尽心事。致恳于深山老仆。托以幽石之铭。援古證今。俾木石亦且恻怆。况在知旧。其敢以芜拙为辞乎。惟是衰老贞疾。已无阳界意思。而近添天行。绝粒委席。已过旬朔。且惟年前受命于文谷大爷。已绝此等酬酢。至于尊隆大主之铭。义不敢辞。而犹且次且则其迹幽情危。不但自知而已。拜书之初。亟欲再拜而辞之。旋思梅圣俞为内乞铭而藉重者谢希深父子也。今士式之诚意既不可孤。而仍有老峰之语和叔之状则不但一希深而已。遂私议于心。期以病差。而且俟物议少息。古人有言。竁已掩矣。尚可窾而藏之。如或少安而容之。则终当不虚奉诺矣。
答洪士式(戊辰四月八日)
老舐悲苦。久而不已。兹蒙下状谕及。尤增酸噎。此馀日本自无多。丧威又从而促之。然时危势棘。得全腰领。则未必不为拙者幸也。日者妄为世道虑。一启久噤之喙。群怨猬集。至勤大臣费力。而中外经理。有似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10L 页
武侯营垒。只有任之一字而已。老峰常谓其贤智超出百千辈矣。今入此保社。真晦翁所谓每自笑而又笑彼之愚甚于某者。可发一大笑也。然敢对其门下人发此不逊语。此亦老妄所致。幸恕谅如何。
答洪士式(戊辰八月一日)
半入鬼门。此世便成异世。宿舂之地。手札忽至。病怀惊慰。真若清风之濯也。所不可知者。独不闻时论汹汹。带累得多人耶。贱疾涉秋有加。孙儿益可怜。惟儿子罢归。其子将继之。此为私家之幸耳。所托强疾副急。覆瓿望也。内铭依添。未知于高意可否。
  
别纸
大字臂痿不成样。覆瓿可也。如不欲弃则朱子书字与人而曰。须令识字体者修减。盖欲瘦处润之。肥处削之也。虽如此零碎者。亦遵朱子训辞。不亦可乎。○韩文亦当承教。而家有乡板一件。漫漶特甚。最妨眵目。愿限数年见借也。无何公大爷借以六一集许限平生。今顾靳数年耶。若数年则无此身矣。然不问而擅留之。休嗔之。○千载声名连棣萼。此明道称美横渠兄弟也。以故以名贵亭焉。横渠则尚矣。横渠称御史公曰战兢免夫。又学者称之曰任天下之重。今愚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11H 页
之望于昆季者。不可谓不厚也。○记文臂痿。尤不良于小字。故不能承命。
答洪士式(己巳正月二十五日)
小孙晦锡亡矣。日夜摧痛。宁欲无生。兹见慰书。辞意恻怛。读未终行。不觉哀泪被面。平生每谓渠为孝孙。岂料今日使我至此也。痛矣痛矣。尚复何言。无所忌惮之谕。窃恐吾友见事之晚也。此汉自居下流。众恶之归。自是本分。唯隔墙芳邻。忘前日之言。则不能无讶。而彼自谓清议。唯当自省己事而已。所谕自讼云云。尝记朱夫子说。以为知其如此。是能改之药。斯岂待他人而其病自已也。如我老悖。安敢望此地位。望九之年。墙面如此。孤负先师期待之意。日夕惭悔。已无所及。然卫武之戒。不敢全忘。幸望吾友时因笔札。痛赐警益如何。来纸以此筋力。牵强染呈。幸即覆瓿也。唯其所写。实学者要道。今人多不顾晦翁丁宁之意。唯吾友可以闻此。故有此奉讽。想不委之他人也。所欲言者甚多。疾病甚苦。亦不能口号。不能十一。惟冀默会。
答李乐甫(贺朝○戊辰六月六日)
曾入巴山。追思昔游。何尝不娓娓于尊伯仲之间耶。
宋子大全卷一百一 第 411L 页
兹者书来。知联棣东游。踏遍山海胜处。想像南岳二先生意趣。其所得不已多乎。倦游端居。徒有引领向风而已。第未知目今读何书作何工夫。只恨相去之远也。惟不读侮孔子文字则庶矣。馀不宣。
答李华叔(秀实○己未复月五日)
每得来书。心眼辄开。岂所谓以少为贵者耶。贱疾日觉有进。盖沧海怒声。雷轰枕边。有似千魔万魇。从耳孔入。此岂药力所可敌哉。时使孙儿读朱子书于前。辄有欣然会心处。此最为已疾之良药矣。今日乃外舅忌日也。追念亡室。不胜怆然也。亡室孝诚。实有感动傍人者耳。阳德已复。惟希茂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