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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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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八十一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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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复亨(根○戊戌十一月)
恋中承书。慰感无已。此病状如前。蛰伏度日耳。反服其服。虞则除之者。此所谓虞。似指初虞。然不敢质言耳。父丧迁母。其祭先后。极难处之。若以正礼言之。则大凡初虞。皆在日中。父虞过后。乃行母虞。似无未及之理。而人家虞祭。例致晚暮。是为难处者也。兄弟之丧。有殡既许往见。则葬时之往。恐亦无害也。铭旌称号。礼穷则同士人妻。称以孺人。似亦出于不得已。恐从俗为宜也。馀被客挠。荒草不具。○虞祭。有所馆行之之文。依此父虞行于幕次。然后继行母虞。似便。未知如何。
答赵复亨(戊戌十二月十七日)
昨访深谢。今书所谕。严截正直。令人愧服。然形势有不得不然者。所谓当此风头。立脚不住者。只得引身亟去。无失初心可也。荷相爱之极。无以相报也。俟面一一。
答赵复亨(己亥二月五日)
相见每失从容。玆奉警诲。不胜藏戢。痈疽之官旋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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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士之望还下。而守宰迁擢失宜之启。又发于庙堂。此可去之大者。以故行止之算。默定于胸中矣。日者。宪府痈疽之启。援引贱臣而即允。则是 圣心已有悔悟之端。而再昨 筵中。庙堂诸务。专委武仲。则 圣意所在。尤有可知者。故姑此迟迟。自勇决介石者观之。则可谓(缺)钝支离。然不忍便诀者。此正区区一念之所存也。此后如复有前事。则何敢俟终日乎。至于有杂之示。则诚亦有之。盖不敢自狭其耳目。广加询访。其中岂无有不满于人。亦与论荐之中耶。然大纲既整。则小小之杂者。将不得为吾病矣。以故不欲屑屑于此等。以益其纷扰。故姑置之耳。申丈敛衽归去。令人歆叹不能已。馀万适对外人。不能一一。
答赵复亨(己亥四月二十四日)
来书慰甚。此病日益甚。连日乞哀。迄未蒙许。闷极闷极。前书。鄙意只以致知格物。只是一事。非是既去格物。又却致知。正如磨镜者扫去尘垢。是所谓磨镜非有别样事也。来示所谓格物工夫。虽在于扫去物欲等语。全失鄙书本意矣。其下所论物格知至之说。又未明白。若曰物格者。垢去之谓也。知至者。镜明之谓也云尔。则义意明畅耳。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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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赵复亨(己亥闰月晦日)
书至慰喜。此顷患似疟。今才向差。而尚未离席。闷苦闷苦。致知格物。本是一事。故曰致知在格物。此以工夫而言也。至论功效。则必须物之理各诣其极。然后吾心之知。亦随而无不至矣。其立言之义。不得不如是也。譬如镜扫去尘垢。是明镜之事。不是既扫尘垢。而又别有明之之方也。此致知在格物之说也。然必须尘垢尽去。然后此镜之体尽明。此物格而后知至之说也。然则所谓物格而后知至者。所重全在格至二字矣。寻常如此理会。未知是否。如或未然。还以见教如何。郑圃隐一生。以用夏变夷为心。至于请却虏使。然后其素心卓然如青天白日。与许公之变于夷者。奚可同年而语哉。
答赵复亨(己亥七月十六日)
稍阔增恋。书到深慰。此暑病弥留。闷苦闷苦。适人而仍服私亲三年。大违礼法。如知其非。斯速已矣。当于朔望。告由除服。似是无于礼而得礼者。未知如何。非久当入城。庶可相见耳。
答赵复亨(庚子五月七日)
远书深慰。近事。只是老子命薄。带累得多人。不胜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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恧。想侍傍看书。日有佳趣。此不全无此。而麋鹿在山。命悬庖厨。未知甚时有甚事机耳。只祈增祐。不具。
答赵复亨(庚子十一月一日)
辱简。侍奉佳安。为慰。此堇堇耳。来纸冒拙写出师表未讫。非但字不成样。今之世。正同纨扇上画寒林。然投之年少壮节。无甚不可也。当俟后便耳。
答赵复亨(辛丑四月)
示意谨悉。此汉去就。曾是一凫之不如矣。不足为轻重耳。只是留得一日。贻得一日之害。不但于己不利而已也。两次登对说话。未知何谓。若是昨与再昨之事。则此亦未见耳。别纸。殊荷爱念。然此事我已执其咎矣。 圣主既夺其父之志。祖岂可无夺其孙之情耶。儿子广尹。连日送书。勿使偕归。盖为其老妹尤危厉也。故已许其姑留耳。千万不宣。
答赵复亨(辛丑五月)
见书慰荷。时雨未洽。风波大起。客意催归。清汉未渡。此间景象。恨不能使龙眠画看也。儿子更无别症云。从此渐寻生路。则何幸何幸。昨闻 圣上复问其轻重。父子感泣。将不知报塞之路耳。为入文字。移就駉野。盖近病所则不敢也。过数日后。则当以一疏告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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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只此。
答赵复亨(辛丑十月)
两书欣慰。不佞何幸直谅之言。屡入于耳。其不为小人之归乎。自庆不能已也。然此事煞有曲折。区区不喜自辨。只欲相爱者知之。故略及于徵之书中矣。无由际话。临纸依然。只冀多爱。不具。
答赵复亨(壬寅正月二十一日)
德音不忘。有如饥渴。此时适奉存问。鄙怀惊慰。如水濯热也。曩事。实赖良规。儿子与从孙辈。获免州闾之贬议。举宗感幸。而老夫则有甚焉者矣。即玆三始。侍外学履增佑。此移寓近境。颇有山川之胜。于焉讽诵。死而已矣。此外复何求哉。来纸写染将半。自看一过。极欲鸦之而未暇也。然早晚毕呈也。
答赵复亨(壬寅六月二十八日)
因来辄问何在。知长处交庄。力田自给。真朱夫子所谓养浩然之一端。无任歆叹。第读书。尤不可少废。未知宾主之分如何耳。尊庭得失。想已付之浮云。然知旧之心。则不能释然也。比来落宗多故。粗繐相仍。兼且疾病侵凌。此后次第事。自料其不远矣。日暮途远之忧。则到此尤切。册子工夫。不敢全阙。而精力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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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无强辅。殊自悯然耳。人家文字。随分应去。而沈滞者尚且百馀。此事便自难处。如得可与商量者。消了半岁日子。则可卸此担而不可得尔。正远千万多爱。
答赵复亨(壬寅十月十二日)
恋溯中见惠书。缕缕见谕之意。无非诚信之发。甚荷甚荷。仍知侍学安胜。尤以为慰。服田劬书。古人常法。今于吾友见之。岂胜歆叹。所谕朱夫子语。真是将息之要。然夫子常自言虽病。亦欲一边做事。此岂非乾乾不息之事乎。只恐气不从志。苟其从之。则不法朱子而谁法哉。第此一味病懒。书册不期捐而自捐矣。贵旧名。诚不典雅。然崔颢只唐之词客。而程伯子名之。柳子厚又伾文之党。而张横渠字之。然二夫子不害为大贤。何有于是哉。第里名之不善。曾子犹恶之。战国之节侯。姑欲舍是者。可见所存之正矣。奚曰不可哉。表德。来示欲取五性根于心之义。然则心字似完备矣。然天下之理。不出于动静二字。而周子以互根为说。邵子则以阴根阳阳根阴为言。则根之大者。无过于阴阳动静矣。如欲取此义。则用互字亦好矣。又邵子,朱子以复卦为天根。此亦可以取义矣。唯在所择之如何耳。李厦卿。可叹。世道至此。奈何奈何。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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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且以朱夫子谕廖子晦之说勉之。在厦卿固当如此。然尝见朱子于所亲之见困者。有阴护之。托于知旧。今日吾侪。何忍恝然。然老丑者无力可施。又在远外。惟左右是望耳。畿伯与徵之为一家。或可得力耶。试图之。馀万适值闵大谏便。立草不宣。
答赵复亨(癸卯七月)
来书衮衮读来。便觉沈痾去体也。此病卧已三月。其间差剧无常。方其剧时。自料必死。斯世永无纷纷。旋得生路。岂幸不幸之间欤。李友得其还京书。悲悼之意。令人涕堕。其倘来弃之。愈于不弃。然其慈意亦有难拂者矣。第无来学者。则不可冒居。此甚直截处。须以此相规。俾勿行迷。幸甚幸甚。吾友比看何书。此有数十辈相从。其中不无可望者。而皆被其父兄引入于时文。此甚可惜。养直许有书。幸传去如何。养直奉亲穷甚。时以薄少相助之意。幸于趋庭之际。禀达如何。次孙学甚进。其祖不解处。渠或洒然说破。老境得渠如此。殊有所赖耳。
答赵复亨(甲辰四月二十九日)
来书及数诗。讽咏以还。顿觉沈痾去体也。此幸免大病。而气血日渐消耗。自知难久于世也。近事。甚可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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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岂所谓老子命薄带累诸人者耶。别纸。在湖上忘不随来。故不能逐一奉答。只诸传之不可信。朱夫子屡言之。观于范明友奴事。可见矣。只以小戎诗注及戊午谠议为正可也。然彼北论。何足与较。尝闻其人以李翊为杀其母者。对宋光栻及西小诸闵。涕泣而言之。未几求解于李。其雠人也太遽。忘亲也太速如此。其为今日之论。无足怪也。只是举世风靡。以为是可见天理之泯。人心之晦矣。此可寒心矣。然吾责则塞矣。从此闭口自省而已。亦觉省事矣。○近闻贤季想必相报矣。大抵今日事至于此。不胜皇恐。欲前进一二日程。上待罪之章而归矣。春兄止之。故姑止。此后自处当如何。须见教也。
答赵复亨(丙午三月十三日)
书来。兼领别纸。慰喜无已。岭事壮哉。然段太尉谓杀一蹇卒。何至盛陈军威。今日事。亦可谓太不省约矣。彼康熙公。何足说哉。言之污口也。然若非戚里之人系籍圣贤。则康熙公与岭人。亦不如是。皆可哀也已。人间万事。无所不有。尊丈书所谓欹枕看者。真好语也。昨见太学士书。以康熙公之近出。为大戚耳。
与赵复亨(戊申二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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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一宵连枕。亦是 君恩也。只解携来。不胜黯然。隐侯之诗。真验其未尽也。到京为我谢李大谏令公。他人之不相知。犹可也。岂有如此令相视以兄弟而犹有云云耶。十颖依受。谢戢。
答赵复亨(戊申六月十八日)
病躯当暑。如在红炉中。玆奉惠书。不翅濯清风也。尊丈事。苟如灵川时。则诚为得宜而不能。然今日事。可谓月异而岁不同也。此痛楚之苦。不及前年。而惫苶则加倍。此不知何故。岂腊月三十日消息耶。所居不堪湫隘。来处坟庵。松柏苍然。有岁寒意趣。风来瑟瑟清响。此甚可爱。只病昏此剧。不能索性看书。将卒于无闻而死矣。徒自悼叹。春兄亦悴甚。甚可忧念。
  别纸
别纸备悉。论人必原其情。亦不可以一事盖一人。此则为官者所当知也。伊川不答温公给事之问。此则审于语默者所当法也。晦翁虽自谓一二事可悔。(谓不能如伊川)而于亲旧之问。未尝缄口。此则后学所当权量亲疏。又度其自己人地而效之者也。然则当时宾主问答。不觉其大错。而人言如此。唯幸复亨不执己见。而使此多口之汉。得免于大戾也。大抵今日世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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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难乎。惟思其难。而只谋处难之道。则渐入于闇黮。不免如晦翁所论陈荀之弊。如欲一任己见。不度时势。则无益于事而有害于己矣。比见闵氏兄弟。识见不下。至诚为国。故虽或有少未尽处。而亦不为疵。岂非栗老所谓人须以识见为先者耶。然识见不能自长。只在读书观理而已。此岂非吾侪所当勉者耶。末端去就之谕。非所敢知。今以往来无源之说。自作痕迹。则末终收杀。又有难处者。此已深思而出此言耶。打乖门法。须当虑其终而为之也。
答赵复亨(戊申九月十七日)
尺地易遭。真虚语也。然云松涧谷。与华阳相似。几欲题林深山路黑之句矣。只如复亨。虽太频来。亦所不厌。而势如来示。奈何。比患胁痛。屈伸甚艰。苦苦。硕果真符是月之象。良荷。馀早晚临夕一来也。
答赵复亨(戊申十一月)
阳德已复。归思益切。玆奉问札。如对慰甚。此病情日深。私心危厉。罔知何出也。再昨。自 上遣史官。使之入来。力疾趋诣。说话方在去就间矣。去就尚在或者。则入城何暇谋也。朴友书。得于恋思中。喜幸喜幸。其书寓以讽切。真爱我哉。馀暇日一来望也。○今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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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分不当得。一则病不可留。去就岂难知哉。且非行朝榻前蒙谕之意。贱臣不至无辞矣。表额写出。只大字右长而左短。须加点化。使之均停。如何。
答赵复亨(戊申十二月八日)
远书披慰不已。此久处江外。似为无端。而疾病非轻。未能动着。势待少间。且得温和之日。然后可以起发耳。惟是 圣意虽可见。而此无其具。此大可惧者。奈何奈何。闻体中失适。可念。须以暇日力究朱子语类及大全中宜于今日者。面时商量。至可至可。
与赵复亨(己酉二月二十四日)
愚于此孙。贤而爱之。故今其夭折。伤痛不可堪。又益衙孀妇所常恻闷者。每冀其亟成女婚而有所依矣。遽尔下从。悼怜尤切也。大抵今日运气。极知不佳。未知此后复有何等事耳。畴疾。愚未行时。不大段。既行日。闻其危恶。自十四至廿三。无非万无可支之报。今朝略得稍歇之书。老怀少纾耳。今番鄙行。都由自取。盖所陈请者。无非人所甚不悦者。而解事者又知某人愚而多气。怂恿胁驱。无所不至。故彼乃攘臂先登。渠亦狼狈。此可怜而不足恶也。彼事虽发。亦无必归之意矣。忽有一事。大段不安。故决意南归。此则可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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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也。新归疾作。不能一一。
  别纸
朱先生女。生于癸巳。与赵氏定婚已纳币。而先生女死。赵氏欲仍议于先生家。其后先生孙女婿有二赵。或是其人而未及细考耳。今此亡儿。适癸巳生。而与左右议定而夭。其事又同矣。亡儿之弟有十四岁者。此非吾家之所擅。然复亨如有意。幸须默存于心而密有以相示也。未知如何如何。在京。应副文字固多。而皆乱纸中。未详其所藏。到京。须问贱孙及尹进士以性兄弟或具生如何。尹进士甚不易得。须与相磨也。
答赵复亨(己酉七月二十六日)
来书备悉。此自觉馀日无多。欲于盖棺之前。温理旧学。常入静处。翻阅册子。未知此亦能得几时子耳。怀县地主。必非做言生事之人。而人之纷纷。自非关我事。只得任他纷纷耳。两门云云。高意诚厚且深矣。然苟君子也。则自当志同道合。始虽参差而终必烂熳矣。苟若薰莸冰炭。则势不得不睽矣。不得保合。又何妨也。只得用力于为薰为冰。看渠之合与不合而已。若乃驰骛于末流。以求苟同。则目前虽或弥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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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终不得为君子之薰矣。鄙意如此。未知如何。朴和叔熟读朱子书者。而终不见绝。则荣幸甚矣。然此无不见绝之实。亦不免欺人之罪矣。甚恐甚恐。某台去冬。来说 圣考密旨。当时何不相示耶。他人虽或自外。而我岂敢不先登耶。此实天理人心之不可诬者。我之信之。不亦宜乎。若其校鱼之烹。非子产之所知也。如何如何。千万适来山房。津遣两孙儿。挠甚只此。
答赵复亨(己酉十一月五日)
霜雪交积。山间岑寂。不谓华笺翩然来到。披玩屡回。无任慰泻。此丧祸频仍。昨者又哭从侄于道路。倍切悲苦也。别纸备悉。此中僻左异甚。外间事何由得闻。纵有游客。略有过者。每暗诵东坡谈世事浮大白之句耳。尊丈终能解绶。喜幸深矣。左右升迁。虽非格例。然辞要从冗。于义似安矣。此后仍亦低徊。则甚好。而恐不能屡幸也。只读书浸灌。正不可缓。须随时随处。勿忘此事。如何如何。此精力益耗。虽不至全抛册子。而大忘小遗。不成头绪。来日无多。既往难追。奈何奈何。
  别纸
二君置后事。先辈长者多有言之者。而只不敢公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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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二君虽无道见废。然受命 先王。君临一国。则自与他王子异矣。癸亥诸老先生。皆以保全废朝为最初第一义。守梦至有哭送之论。其丧也。李宗伯显英有举哀之议。虽皆见格不行。而人心所在则可见矣。况燕山君。只是荒淫杀戮而已。不至如光海之悖逆。故 中庙反正。日有闻而涕泣者。则又与癸亥人心有间矣。大抵与其失于薄。宁失于厚。今此一种议论。不可轻议也。癸亥先师文元公在乡。清阴文正公守制。皆有长书于诸勋宰。须从久台,永令。求见其草本如何。似闻光海之丧。有恨不保存废储。以主其祀者云矣。
答赵复亨(庚戌二月十一日)
老怀遥遥。愿言莫睹。时奉笔札。稍慰此心也。此病日益苦。死而已矣。尚何所望。无事时略阅册子。时有会心处。甚恨从前虚费光阴于閒漫事也。复亨方在閒地。须以此事勉究古人书。以培壅本源。深所愿望也。彼百千蚊蜹鼓发狂闹。何足挂耳边耶。无由面论。只自悢悢也。
答赵复亨(庚戌三月二十日)
平从坦道。此武侯兵法也。然继此须如八阵营络。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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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华宗浪战。则真是善学武侯也。好笑好笑。远书知侍奉之安。何慰何慰。此衰谢日甚。未知到岸。定在何时耳。和叔不相见。然若对此友于此间。真是大奇特事。岂此所可得哉。残簿读书。实静庵先生之所愿。吾友如果办此。则何善如之。如代季弟则诚好矣。
答赵复亨(庚戌六月二十一日)
李内翰人。传到问札。忻泻无已。尔后仕况增佑。此年来旧症。今夏则有加。日以汤剂为茶饭。如此而其能支撑耶。所幸蛰伏深山。不闻閒是非。颇觉安静耳。某事虽十驾之力。亦难矣。未知今如何出场也。仁术诗冒副。而纸劣如笔。不堪着眼。覆瓿可也。所撰人家文字非不多。疏章亦不少。而平生不喜留稿。故家间未有一册子誊(缺)者。去年汉原文字。其家失本。再徵于我而不得副者。为是故也。惟怀乡朴生世振。遇秉笔时。辄录去。此家或颇有之。其馀则会宁来崔生慎。亦如之。须因儿子问于两生如何。然此时付诸曹吏之手。以致翻浪。莫或未便耶。更商之。黄烛。山间无月时。得免爇松而熏面。幸甚幸甚。只此。
答赵复亨(庚戌八月二十八日)
病中怀人特甚。忽奉今月九日书并别纸。慰释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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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此前月疾甚。月初寻医。转到松楸。将谋入山。忽闻有 谕旨。必是 收召之命。皇恐罔措。别纸第一条所询援引朱子受教延平之义。盖将以朱子之道展布也。不胜幸甚。然则此汉所报。亦岂出于延平所言之外哉。且民间奢侈已痼。虽死而不肯恶衣恶食。此习岂无所自也。目今民死者甚多。而守令畏罪。不肯报知。且人或言人死。则守令辄怒。故人莫敢言。今日事。无不如是矣。以类而推。则馀可见也。且自古未有舍法而为治者。法之所行。必自近始。今日诸主家第宅踰制。攘夺民田。何莫非法所当禁也。此皆 圣上不去私意之致。此意不先除去。虽孔孟,程朱日侍閒燕。而无益于事也。吾友自量能言此等事。则须在其位。如其不可。则不如终始辞却之为愈也。未知如何。尼祠之议。当初其门下诸人。未及返魂。而会聚两湖儒生。再发通文之后。微得闻之。又闻或有太急之论。则又不免迟疑。厥后诸生来问我。我对以虽使当初蒙下询。然有一说焉。栗谷之当祀石潭。虽尺童而宁不知之。而牛溪尚且不敢擅断。况其下者何敢自谓贤于牛溪哉。厥后又被来问。而答谓上疏报闻而后建祠。已成朝家令甲。何不先为此举耶。诸生唯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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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矣。今见不悦之谕。不胜皇恐。愚于此事。何敢劝沮哉。只愿彼中诸生处事十分稳当。不至狼狈而已。今闻金副学亦主禀知之议。则其势当出于此。此后则可无私相纷挐之端也。来纸染还。木香,砂仁,益智,白豆蔻。此贱药所须。有可觅送之路耶。退溪经书辨疑。切欲得见。幸为我图之。忙甚只此。
答赵复亨(庚戌十月三日)
既往已矣。方来奈何。曾在镇川路间。虑左右误闻鄙行入京而直还。倩人走书。以报。方向山里。盖欲必无相违也。玆奉来书。为之惘然也。然贱迹今日之义。只合牢关谢人。虽复亨。岂如无来之为愈也。此病日益深。而运气又如许。留得地上。恐无多时也。此后相见无期。惟加爱增珍。抹纸领谢。千万病不一一。
答赵复亨(庚戌十二月九日)
来书谨悉。盆池小风浪。须供康节欹枕看耳。吾以口食之艰。不免提挈西归。孰谓口腹自讨吃耶。祠额写去。须与儿子财处也。今日为复亨所愿。惟食橘谋耳。
答赵复亨(辛亥八月十九日)
曾得复亨书问。病剧地左。未能修敬。玆于善长行。复受手滋。病怀之慰。益复如何。贱疾中间盖尝饰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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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矣。幸赖 天恩。得有今日。而只骨立口噤。所馀残喘。一日弱如一日。如此而宁有回春之望。古人所谓隔死如纸者。盖亦歇后喻也。常谓复亨一麾南来。庶得从容说话。而千绳绊緤。无路脱出。己酉春。造次离违。恐遂成千古之别。国家不幸。危棘至此。未知公私大小。将税驾于何地尔。如得明白一死则善矣。而此不是易事矣。近闻湖岭贼徒所供。其志畏是鸿鹄云。网漏者若复蔓延。则葛荣,黄巢之变。谁能止遏也。知旧或劝此汉提挈远避。而举国澒洞。将安所之。真所谓蹙蹙靡骋者也。君范忙未别谢。同照此纸如何。
答赵复亨(辛亥十月九日)
宵雅肄三之中。每怀靡及。最切且要。左右今日职事。实系生民休戚。宜乎左右不敢易易而有此下问也。大抵大易损益上下之义。其理甚明。况且靡孑之馀。则又异于常年矣。此原症虽减。而如泄泻痁疾咳嗽。连续发作。目今则浮气见于足胫。此深于医者之所寒心者。静俟之外。更复何望。以故左右前书之托。无计奉副矣。昨得前月廿一日惠书。虽复瞿然。而意思阑珊。亦无以自力矣。今晓略有回苏意思。亟呼灯疾草以呈。必多疵漏。幸与义兴商量取舍。勿以颜情之
宋子大全卷八十一 第 12H 页
拘。是乃不有毛皮之道也。千万气劣只此。○虑有往复。故本状留之空册馀纸。适有进御文字而合用。玆敢除出焉。孑遗残氓。实在所与。而猾吏豪强。亦所当治。盖养雏者必去狐狸之义也。朱夫子尝拳拳者。必在于斯矣。
答赵复亨(壬子闰七月二十二日)
得奉褫中书。知将有南为。往时不可见。归日果能相见则何幸。第有欲免之意。未知可嫌者何事。而仕宦之道。一日居内。不如一日处外。范忠宣家法。正好也。此悲苦度日。几何不摧残以死耶。
答赵复亨(壬子九月八日)
悬想方勤。忽此书来。知已坼号复转而南。想藻鉴无缁。士论洽然矣。第不以苏说见讥于朱门则几矣。此自葬兄翌日。疾病大作。方委枕席。苦苦奈何。落幅依领。谢戢。君平遁院。当如教也。自馀都俟纡辔之日耳也。南徙之议。愚实力主。盖此间士友衰霎益甚。无与讲论文字者。而石之敦确。似不衰。故欲得其相助之力。以为老境了当之地耳。如必为实学君子。然后可以移徙如来教之云。则举世道路。顿无流丐之人矣。宁有是理。恨不得相对而发一大笑也。力田脩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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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诚至论也。更与渠仔细消详。使之于此得力。则岂非爱人以德之大者也。
  别纸
别纸备悉。近事。出场无期。忧虑何极。大抵愚意其人内蠹 上心。外剥民生。不去则国必亡。然愚以为此是 先朝所倚重之人。只令从容而去。则公私事体。俱得其宜也。不料某兄病中陡发愤叹。言不知裁。以发关棙。事则甚正。而未知于草莽语默之节何如也。然此正消长之际存亡之机。若见朱子书节要第二编所载所与郑参政书。则今日在朝人。多可愧者。况闻髯也循例随参。而大费心术。以图进取。信然则馀人何足言哉。昔年温阳赏典争论时。此人颇有自附戚里之事。为元仲举所贬。至具弹文云。甚愧平生眼不识人也。今日可救一个半个者。惟右揆。而力量果副人意否。大抵愚意则一番人五十年担当。败破国事。至此之极。而尚不知止。若因此机会而推与别人。则岂非大善元祐善流也。宣仁。女圣也。宣仁岂不欲善流之在朝。以寿国脉耶。然必使善类早退。使官家须用元丰人。是何也。诚不欲其大伤败也。愚每以此警欬于所亲而不见听。可叹可叹。
答赵复亨(癸丑正月十七日)
此自去腊之初。疾病骎骎。临岁顿谻。自谓真是三十日消息也。今幸略苏。而尚在簟席之间。复自谓有何宿债未尽而尚此苦恼也。此时忽奉联棣简札。谕以同春之丧。不觉泪下湿枕。此岂易与外人道哉。君范书。今者再承。尤荷尤荷。昨京里一后生来言今日不相弃者。惟复亨,季周二人。而愚笑举白沙言曰。多矣哉多矣哉。始我自谓无一人也。此说可以破睡。故聊以奉呈。馀倩草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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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复亨(癸丑二月五日)
前书登照否。孙儿不免作此行。岂错看晦翁门户之计之训否。周易益卦上九象程传非有之非。少日读时。尝以为讹误。老后所见亦然。须考华板程传以示如何。
与赵复亨(癸丑三月十七日)
前复迨荷。即日仕况如何。此送死而归。病甚亦将难支矣。易传误字。蒙示幸甚。比来乡俗颓靡。全抛佔毕。此等事无从商量。如重叔诸人。问辄不答。其得于人如复亨者。无几矣。复亨如不以为烦。则当继此而续进也。此一角封纸。幸即传于贞陵洞郑进士庆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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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此则中表妹子。而与金正寿昌氏通昏者也。问于金正。则可知其家矣。君范不别书。恨恨。
答赵复亨(癸丑八月十一日)
来书备悉。贱疾无他。只食不着胃。近口辄逆。以此气力日败。常有寒热之候。客里药饵尤难。昨以江上风高。稍移下流萧寺。静寂无异华阳。此稍可喜耳。闻复亨亦不快。因公相见之望孤矣。可叹可叹。闻 圣上因右揆启。姑令写进草本。岂将取舍耶。若蒙舍却。则都无事矣。盖右揆之意。则欲如士夫家之北漆矣。然病若不已。则草本亦不可写矣。势须归宿于预差矣。此则不大关念也。不悉。
答赵复亨(癸丑八月十六日)
方到豆浦。不能入谢。亟将陈疏。而无纸等待。忽此见示。在骊时。语人以为只恐窄路难转身。其人答谓不患无转身之道。今果然矣。闻复亨之疾。亦不轻。可念可念。
答赵复亨(癸丑十一月十九日)
山窗涔寂。病怀无聊。得此惠书。如对慰甚。贱疾始谓时令或伤寒矣。日月驯致。已至于不可为之地。命也奈何。虫臂鼠肝。都是浮云外事。况滂死则祸塞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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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足深念也。上章待罪。诚如来谕。第不欲拖长其事。已于史官回启中。略陈席藁之意。今何敢以此踪迹。复烦 天听乎。贵人疏。虚弹犹可怕也。岭人疏本。见之否。此何足与之较是非也。不料岭外蠢蠢。至于此也。衙门额字。幸而症势少愈。则当追副也。
答赵复亨(癸丑十二月十一日)
任督李友。次第传书。虽甚慰浣。极以病报为念耳。抑无乃治之不得其道。弥留至此耶。无虑不至也。贱疾若歇若剧。终无了期。而元气日败。自料侪流皆死。宁有独不死之理。不如抛弃医药而顺受之为安也。别纸谨悉。贵人无论诟詈之如何。而只是谢肺腑之地。狎鸥于江湖之上。此于事体稀阔。时复一噱也。洪哀之受谤。当初虑或有此。故为两件说话。使之自择。而惟成服。自是乐静所行。故以为可行。则渠便不计是非而从之矣。然以礼记所谓有君服于身。不敢服私服之义推之。则暂时权着君服。有何大害而怒骂至此耶。可讶。惠糖珍谢。
答赵复亨(甲寅正月)
病里恋甚。得此问书。仍知守岁之况。何慰如之。贱疾已经年岁。其着根愈固矣。老革其能与敌哉。复亨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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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而蒙恩。此殆嘉会之运也。岂可以人力图免耶。第辞而不得然后膺 命。以示皇恐难安之意。无乃得宜耶。且有一说。曾闻复亨以汶上变礼。立帜于攻和云。今日异同于其论者。如尹生,李亚。无不蒙被恩眷。复亨正以此时得官。虽实偶然。而略不能无嫌。未知然否。曾闻中原书。以为李之蒙眷。不如被谴之荣。此言似有深意也。未知君范之意如何也。
答赵复亨(甲寅二月十日)
胜石来传惠札。因言近入玉堂。未知今已仕进否。此非寻常职任之比。便有行道之责。虽有不寐之喜。而亦不无所忧也。此大病馀喘。尚今未绝。亦是异事。别纸备悉。某附某之云。诚是妄言。而某附某云。来教亦未知其当实也。岭疏。吾戴吾头以俟。彼何故屡发虚弹耶。门额略副。如未相称。则当以改本呈去也。
答赵复亨(甲寅三月八日)
正平来劝亟行。愚答以今番必有以 大王大妃服制生闹者矣。如是而尚可行乎。答谓如此。则中路陈疏而归。正好矣。行至镇境。则主人来见为说礼曹三堂上。以 大王大妃服制期年大功前后异议被系云。愚以为礼官以期年为是。则是以己亥期为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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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若以降大功罪礼官。则是将罪己亥期年之人也。是于上下。必不免于居一之诛罪矣。故于疏末。略及皇恐之意。已于疏本授竹吏。将发之际。而来书适至。始知只以功布未及之故而已。故亟令还纳疏本。而削去末端事。如靡来书。则将复激恼 圣心矣。事机之会。宁有如此之幸哉。同春每与京里人往复不住。心窃病之。今而后始知同春事周遍缜密。非常情所及也。右揆书。有郭李之疏云云之说。李似是李后平也。彼二疏。皆已入启耶。恨未的知而引罪于今疏也。此后凡百如关贱拙者。不妨示及也。金陵行色。果其本色也。一二年间。何耐其焦心烂胃耶。
答赵复亨(甲寅三月二十九日)
常山之所传。岂有误错之说耶。不过此汉摄于前事而错料耳。闻复亨归咎常山甚力。且逐面言之云。其在此汉。未安甚矣。幸须从今斟酌也。忙甚不成状。
与赵复亨(甲寅四月三日)
史官行。小书见否。即日调况如何。此既辞 朝命。皇恐度日。又未知朝家所处之如何。极用关心也。然脚不出门。则牢定于意间耳。凡百幸随诲也。○闻厦卿多口。将不免见削于坡院云。吾友未可解棼耶。孟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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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自有韩公伊川旧例耳。
与赵复亨(乙卯二月四日)
踰岭到配。如旅得归。孰谓朝廷以此困苦之耶。只泄症顿加。风土不佳。生还则难矣。况彼辈之心。不但已也耶。然一皆断置耳。此际远荷耑书。仍有所伴。来此一旬。海腥乍已难堪。得此淡泊之味。病胃可庶几矣。良幸良幸。今日破败。不知其几。而惟黄生远作海岛孤囚。最可矜也。然前日疑之者。争将负荆矣。此则渠之光华。还不细耳。只此。
与赵复亨(乙卯二月)
春序已暮。缅惟起居如何。此数日前泄痢顿谻。几不可支。自去夜略有生意矣。惟是丑劣一身。曾凫雁之有无。而累得多少人。昨又见郑上舍祥龙裹足北行。极令人衋然。无以为怀。第见庆元时改师讳旧之习。则差强人意耳。适因兵营便。略此。○申仲衍物故。伤悼何极。第其末节。果如人所说。则甚可叹惜。人欲久生于世者何如也。
答赵复亨(乙卯三月二十七日)
承硕赎。果是柳燂然事。柳自公主张之。受诺于承硕上典。而又通议于士友。助其赎价矣。然既谓之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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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使闵判为之。何害之有。当柳之因邮通书于阃也。谓邮官必不为我传书。愿得长者书。吾许之。吾亦参涉于其间者也。然阃是金将军外孙之故。吾以诚待之。必无诬我之事矣。只通书斟酌之示。至论也。鑴,穆云。大筑受降城。来者日众云。虽倾东海之水。而未足洗其污蔑也。厦卿语孙辈。以为吾所论代服书。决之以朱子说云。然则前后未尝差殊。正不必云云也。然何不取其书一见耶。吾则全不记。自悼精神之衰落也。
与赵复亨
废疾代服。今行家弟家儿辈问于厦卿。则与左右前日所示相反云。殊可讶。吾非病风丧心者。岂敢违异于朱子说乎。牛溪脚下下死字。关我何事。坡尼可谓误矣。但厦卿以此被谤之后。吾谓人曰。虞史谓舜陟方乃死。程子谓孟子死。学不传。后学之尊先贤。得如舜与孟子。亦可以止矣。坡尼若执此而谓渠何敢救解李橝而不与我同辞斥绝云尔。则愚当甘受矣。然坡尼正以此时云云者。无乃不读君子行之过耶。闵礼。愚见自初至今。未尝少异。其所谓自厦卿誊传者。未知其说如何。只记顷年草友及尹子仁同为代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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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论。至于题主递迁。则以为未安。愚以此答闵哀书曰。某某同为代丧之论。而至于题主递迁。则亦且矛盾。须亟更呈该曹。以听朝家之处分云云而已。此外则无一字前后异辞也。须更问于厦卿也。○尹状则煞有曲折。此友无恙时相与论骊者。有所不同。时以谐谑相加。而中间得与之归一矣。前岁。子仁以和叔所状文字见示。而托我以墓铭。其状殊与昔年归一者。实有所参差。愚以书质于和叔。和叔以示子仁。子仁殊不能平。因有许多纷纭。此亦理势之当然。无足异矣。恐复亨未详源委。略此相报。非欲自为分疏也。
与赵复亨(乙卯七月十二日)
净安朋友之泣。朱先生称其相爱来书之谕。安得不然。此汉之不挫。非有学力而然。只持此身命。付之狗牙已久。心神自然无怛也。只每念王室。自然涕下。不知缘底。而如此相濡之意。甚荷甚荷。只道路绝远。是不能安耳。所欲言者甚多。有畏而不敢也。
  别纸
诸纸得闻所未闻。殊豁菀纡也。狗之广购书札。京里诸少所说。其真的见购者再。此外所不觉者。又不知其几何也。今此所示则尤极凶巧。此人心术至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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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吾侪皆为其所瞒。其后诸人则又熟处难忘。百端互护。以助其势。是诚何心哉。此中辛苦之状。何可尽言。然每诵延平教朱子说。以为以古人至难堪者自比。则岂无有甚于此者耶。最是朋友中。闻有换面谄附者。则辄为之数日作恶。所以朱先生切责朋侪之不能自立者也。此中不密。诚如来谕。然自古君子常败于疏。小人常成于密。昔者乙亥之疏。馆儒所上。即知其出于溪谷。其东学所上。则至今不知谁作。昨者张台语儿子。以为时人甚于大北。大北时。其言论。人犹得而闻。今日则虽 筵中说话。无路得闻云云。然则宁败而不愿为彼辈之密矣。徵之果有所示。良幸良幸。草友得闻消息。喜幸喜幸。 慈批奉读。血不胜抆。 祖宗之灵。何负于此辈而忍使至此耶。邻里有至亲不相能者。其开谕诱掖。使之保合者。必善人也。必受其福庆。其交搆媒致。益之乖戾者。必恶人也。必受其殃祸。自少至老。多见之矣。邻里尚然。况于所不敢处。敢生其计。则上天神明。宁不鉴照耶。宁边书。因便传致。否则还之。
答赵复亨(丙辰正月十六日)
贱疾自秋指突而目眩。入冬以后。则咳唾极苦。自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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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新矣。忽至岁改而尚延。诚是怪事。第闻时论益急。岭海虽不杀。而自有杀之者。然或谓人激之而转加至此。则诚不然矣。凡事从微至大者。可谓之激也。此则从初以罔加之罪。上动下惑。 上意以为不杀此汉。天位危矣。若是则虽人人束手塞口。其不至于极乎。己卯为王。乙巳择贤之谗既发。则静圭万无一生之理矣。赵内翰之疏。谓之无益则有之。而若谓之因此而有加。则大不然矣。来书诚有所见。然尚不免世俗之见。岂欲活我之心切。故有所蔽而然耶。吾则断置已久。彼之许多威风。都无所着。不期安而心自安矣。杀使开府云云。复亨诚以为将然耶。彼不胜利欲之切于心。冒昧出脚。而张此虚声。似若当初为此而出者然。明者见之。直见其可哀矣。以复亨之高明而亦信之耶。所贶。称身之物。认取至意。感领感领。其馀并谢。所欲言者。疾苦不能一一。
  别纸
同春拟之于元祐之涑水。来谕然矣。昨得持叔书。则见谓死者有知。必以为荣。亦可谓相符矣。伊川之计。果能入手耶。今日祸衅之迫。不待智者而知之矣。吾则已矣。其馀则入山踰海。以保性命。岂非道理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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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以不能屈伏而任使为耻。如有隐居者。则指以为恐动众听之凶谋。是亦不可不思者也。官务之暇。时有读书时节耶。鞅掌朱墨。过了少壮时日。亦可惜也。若办深入之计而用力于此事。则安知今日事不为玉成之资耶。
答赵复亨(丙辰五月十一日)
人至见书。极慰恋思。此前月得痁。至于六次之多。日夕㱡㱡。殆不可复起矣。奈何。朝夕庚癸。匮乏甚矣。家弟辈以其土产丹实。来为贸迁。以免填壑。今则彼此俱竭矣。得此相濡。且延旬望之命。然不延亦数也。不足为朋友忧也。况外食朋友。亦且无如之何。今日事。只忍耐二字。为第一义谛耳。○别纸今日之祸云云。备悉多少曲折。得未曾闻。可幸可幸。家弟略以事归。朝夕当还则问之矣。第无论得失是非。自吾侪复自纷纷。岂是所宜。松亭墓表。甚是好事。岂不为世道助耶。十八字写纳。恐不入样也。台记若欲揭刻则不敢也。欲閟藏以为故实则无妨。故草定未半。忽被客挠未竟。而来使告忙。故未及呈去矣。
答赵复亨
射圃记。○此作。可谓好文字。可见朱墨之暇。不废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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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可喜可喜。上云开西。复以西北承之。似为句语之病。改之如何。矍相下。即以朱子射圃事承之。则尤为完备矣。
池记。○此作文字则好。而颇入滑稽界分。庄士恐或攒眉也。若加点化则好矣。
弥勒见梦云云。太带葱岭气。且其体制。似科场秀才手段。须换作与故老问答说话。然后似为典雅矣。
名乌曰鹤云云。似自漆园中来。必见嗔于伊川,晦翁矣。改之如何。
答赵复亨(丁巳二月十八日)
去秋以后。不得相闻。积有恋思。甚于含哕。玆者短笺长幅。一时并至。虽无奇语异谈。而足为止睡之资矣。亦或有洒然神醒处。孰谓书不如面乎。第以我为相难于横逆者然。不料不相知如此也。大抵此时。政不须纷纭。以资谈说。白圭之戒。虽若拙法。久后观其效。则还甚快活。幸勿以愚言为无味而不足听也。寒食渐迫。前期不远。惟是之企。疾病甚苦。倩草只此。
与赵复亨(丁巳十二月十一日)
曾以尹孙事。作书入褫。其蒙登彻否。鄙意欲俟三月老妇初期后。其母服尽。而行礼。其家之意。则欲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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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练事后去。未知礼意如何。而其家形势。必有不得已者。故如此矣。今欲走人禀定。故略此奉告。须与子仁相议如何。大抵其家之意。欲速如此。迁就初秋。则决不可相听矣。若如鄙意。定于三月。似好。并以此意。议之诸尹如何。馀痔疾甚苦。倩草只此。
答赵复亨(戊午正月二十九日)
初四书。见之喜甚。外议缓不足喜。急不足怕。盖此残喘。持以与渠。非吾所有也久矣。亲事迟期。始谓有甚紧事。承示不觉失笑也。彼家极俭。乃翁之来也。鄙家贫甚。铺房物件。一无可观。而彼家犹嫌其有设也。窃观其为人。则其不坠先法也无疑矣。千万勿以为拘。亟从彼家情愿。颇进其日子。幸甚。女儿每以书来恳。老舐之心。不忍牴牾也。君范六日书。倾荷倾荷。以前书才已答去矣。馀远书不敢多谈。总冀默谅。
  别纸
一自仓洞首婴沸镝。贱心惊陨。每自诵曰。孽自己作。空污善良。及其相续不绝。行谴纷纭。则又自叹以为滂不死。则祸将不塞矣。第非力所止。则咄嗟而已。以至前年其数踰千。则藁索之反实虫篆。姑置勿论。而实恐造物傍猜矣。然业已如此。则只有噤默。以俟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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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之所定矣。不料乡里之间。论议角立。行者诋居者。居者亦訾行者。各有朋类。气象不好。即其来历。则高髻大袖。盖先有所好处矣。以此深忧却虑。略有前书之恳。盖非复亨。则无能以消融者故耳。至于铁事。则粤自乙卯之秋。已知有难言者矣。唯有哀矜闷叹之心矣。至于去冬。新闻尤骇。则其自谓惭悔者。无异于拳沙之塞河矣。且复亨亦以为实有所怒而思有以解释。则恐不免太疏矣。且其少辈若以子翼之良苦见处。则不亦困乎。亦恐不如静默之为无悔吝也。愚则伤叹之不足而几乎流涕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
答赵复亨(戊午闰月二十八日)
伯季惠牍。前后承拜。甚慰远怀。尹孙亲事。竟荷俯循。喜幸何极。此一病未了。他病又生。比如中州损溃。四夷交侵。理则然矣。奈何奈何。今日所望。只朋友后生读书省己。毋负天畀之懿而已。不宣。
答赵复亨(戊午十二月二日)
八月书。昨始承拜。喜慰之深。不以迟速而有异也。尔后侍奉增珍。此仲秋。权女以讣至。悲悼之极。虽欲自宽而不可得也。以此疾病顿剧。而一息尚存。殊觉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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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也。窃闻数年以来。一番后生。抛弃书册。惟以琴棋诗酒自娱。甚者游放于花柳之场。甚可寒心。不有如左右者以身率(缺)切磋箴规。则世道无复可望。未知复亨见读何书。日用间何所用心。窃欲知之。最是朱子书。善发人意思。又不费探赜之力。最可诵读。此虽衰病兼羿彀中。每与畴孙看来看去。不觉有忻然忘倦之意矣。荷相与之深。倾倒至此。想蒙谅察也。不宣。
答赵复亨
所谕浮薄之风。真可忧念。但今日所忧。止此已乎。朱先生于庆元年间。极以知旧不能树立为叹。屡形于书札间。若使先生复起于今日。则未知以为如何也。强者如前所忧。懦者如后所言。此中庸之所以为难也。第有一说。东汉诸人。虽为涑水所讥。而其扶汉鼎之功。则诸老先生皆以为不可诬。然则强者足以杀其身。而亦足以存人之国矣。然则今日任世道者。亦当有抑扬于其间也。未知如何如何。苍玉问答。谨此录呈。可知曲折也。
与赵复亨
清风抵洪某书。谨详阅矣。洪于去秋。委来东郊。示其讼父文字。果引先人事矣。心甚瑟缩。然既以先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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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而为自洗之地。此何能斥拒而使之割正耶。至谓我亦为渠称冤之云。诚极诬矣。事在四十年前。而又非目见之事。又静令,择之诸人。明目张胆。极言其凶悖之状。则我何可疑于此而信于彼也。但静令在西。闻有云云。极怒。季周至欲上疏极言。吾以为彼只讼其冤而无侵及言官之语。且朝家亦无听伸之意。他日再入言地。以此引避。未晚也。且静令说。某之祖使某之父呈进凶疏云云。吾谓得见吕参判所制志文。则其祖之死。在于凶论未发之前。此则恐使渠为执言之地也。静令或不服吾言而有所云云。则不无落于洪耳。而反为援引之理矣。噫。静令不可作。无从寻问矣。季周观其意。欲于人人而有若已推沟者然。虽仁厚可尚。而于事则不无所害矣。当原其本心可也。今日夕阳之好。皆是一二长者务为乡愿之所致。孟子之斥之也。不亦宜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