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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七十八
宋子大全卷七十八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七十八
 书
  
答黄君玉(玧○戊戌九月)
问书为慰。九日对时。请勿以他事经心。专一于所当为者。仍举贸取北物事。以为役志于此等。至使大臣被北搜捡。藏诸怀袖。得免焉。足令志士懈意云云矣。昨闻大臣以无是事。将上劄云。故不得已引伏缩坐矣。馀俟面剖。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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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黄君玉(乙巳六月)
人至。承拜下状。谨悉近候佳胜。慰感交至。此前日迫于 恩命。不敢退在。虽不入都。而尤悔则已多矣。别纸之谕。愚陋不敢容喙。亦饮水者自知冷煖。然心有所不能安者。则外人似不敢强也。如何如何。第念尊大夫人在堂。凡百亦有不敢直遂者。此则深为尊念之也。幸与子美从容商量。如何。节扇鸡雏。珍荷。不宣。
与黄君玉(丙午十二月二十八日)
痛哭痛哭。岂谓贤弟君美弃我而先耶。弃我尚且不仁。何乃弃所不忍弃而一枕长卧耶。闻讣之日。失声长号。五情如割。渠虽长卧。岂不临我筵席而鉴此衷耶。未审比来大夫人气力何若。能以理自克否。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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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忍与否。则不暇问耳。今日事。已无奈何。只于大夫人前。百方宽譬。俾不至过哀。以慰死者之孝心而已。尚复何望。临纸泪落。不能一一。
答黄君玉(丁未正月八日)
闻讣。即作书以道痛苦之怀。昨于褫中。伏奉下书。何故不见渠书而尊独有此耶。泪落入纸。自不能禁。痛哉痛哉。胡令我至此哉。伏未审比来大夫人气候若何。其孀孤皆得支持耶。出堩。当在何间。葬地。或在定扶之间耶。未得闻知。悲郁尤深。去秋别时。丁宁有明春复来之约。春已归矣。渠则何之。言之至此。涕岂胜抆耶。强疾作此。何能万一。只冀默会。
答黄君玉(庚戌十一月二十日)
缅溯中承此耑书。谨悉侍馀起处胜迪。且以君美孀孤见谕。既深慰谢。仍觉悲感之集也。此顷日所遭。实今古所罕。虽倾东海之波。何足以洗其蔑哉。 圣上既烛诬罔之状。又赐慰谕之 恩。日夕皇陨。不知死所耳。当时君美若在。其惊遑悯恤之状。当如何哉。每念之。自然涕下也。此从今益思牢蛰。不出门庭矣。以山里橡子亦尽。将不免西归。老年奔忙。殊非所堪。奈何奈何。蒙惠珍味及继晷之资。领谢且悚。孙儿先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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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怀矣。千万忙不一一。
答黄君玉(庚申七月)
后生丛中。出一口气。盖未足为深贺。然出身事主。由此权舆。便不碌碌。则异时事业。亦可卜矣。此朱先生与及第人书也。今日事。适与此相符。故聊以奉诵耳。书来。并审侍奉之安。又以为喜。此得返乡庐。拜扫丘墓。 圣恩至矣。尚复何言。唯是新阡累累。语言莫通。此岂人情之所堪也。罪戾之踪。不同馀人。京洛之书。本不当作。今于君玉。不忍不破戒。想能谅之也。
答黄君玉(辛酉九月)
有便例承书。喜聆侍奉之适。此病伏深谷。有朝不及夕之意。忽有校书之 命。不敢不尽心。而精力已耗。适为扫尘之归矣。承硕受由下来。久与相守。可幸。渠谓清城大爷无促还之意云。而不敢使涉累月资粮使还矣。闻其祖得蒙追典。士林感动矣。为善之报。固当如此。而不遇清明之世。能至此哉。孙辈皆饮墨。然能不以得失动其心。则老父之喜。当有过于得第矣。
答黄君玉(壬戌七月)
枢傔下来。得拜惠书。恭审侍奉安吉。庆喜不容言。此时所望。岂外于此贱疾日就危㞃。此不须问耳。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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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大臣。并论于文元老先生子孙。则已极惶骇矣。况执法之论。其意甚是。以此辞递。事理稳当。其于言者。受赐多矣。若来书所言。不敢恭受矣。儿辈之遣。谨闻命矣。秋冬之交。当入山中。若在此时。庶可泚笔矣。
答黄君玉(壬戌十月)
来书郑重。足当面谭。贱迹多衅。今日苍黄。固不足道。而惟是缘我冒入。使朝著不靖。是使人悔恨尔。老拙平生。自家一个身。尚且奈何不下。宁有相为谋之智耶。承此示谕。第深惭赧也。馀祝侍奉增卫。
答黄君玉(壬戌二月)
深山麋鹿之姿。不足为人记数。每于便中。辄蒙问帖。今玆姜吏来。并受两度。欣荷之私。曷胜云喻。此时论思之地。尤难塞职。然既非鹑鳣。无可飞潜。只有随分殚诚。不负 君上任使之意而已。此恃粥已将半载。今则粥亦阻阂。几至肌脱。极知来日无多也。
答黄君玉(癸亥正月)
有便辄得书。足见眷意之无已。且审新元侍下增庆。攒贺已深。此远隔松楸。逢岁增感。砥台竭诚忧国。担当赈事。众怨丛集。犹且不顾。头绪未半。狼狈退归。其为叹惜。曷可胜言。此亦时运所关。奈何奈何。早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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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暖。将不免一进青郊。而相见未易。徒增恋怅。
答黄君玉(癸亥正月)
承慰无已。 圣上以节义振作士气。此盖衰世之意也。真所谓所感者深矣。至于两度谕书。则赤心敷告。哀痛恻怛。见者无不流涕。有君如此。而只臣下莫有以奉承。将若之何。正此聚精会神汲汲扶持之时。乃欲言病。无乃非 圣上求助之意耶。此求退不得。复此迟疑。但有忧闷而已。馀不一一。
答黄君玉(甲子十一月二十五日)
续拜垂书。辞意勤恳。令人感耸。不能自已。今日世道。实难行身。如令监与贱子。形势不同。虽欲高飞远走。得乎。只有低人一头。退人一步。无触人道之患几矣。清城遽捐馆舍。普深惊痛。而在令监益甚矣。奈何奈何。先铭。秋间病稍歇。极欲草呈。而来状藏在山中。故请其副本矣。今若投来。或可偷暇泚笔耳。 圣母练日已迫。悲慕益新。若能赴班。则庶可一伸情礼。而疾病此苦。恐不得自力。辗转旅次。徒切饮恨而已。
答黄君玉(丙寅六月)
枢隶来传惠书。谨悉暑雨侍奉佳安。此时所望。岂外于是。欣贺欣贺。先碑。不忍孤泉下人诚恳。不敢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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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顿拙矣。今见择令所示。则合商量者殊多。今欲一一反覆。而热湿所侵。废食颓卧。昏昏度日。当俟小苏耳。第有一事。今因下送三卷册子。得见其末端文字。则明言旧作不可改之意。其意似不偶然。幸以旧作入刻。如何。鄙文只欲深藏不出耳。闻有骊州之 命。此实上游名邑。江山清旷。且有好朋游。可谓得便宜矣。三卷册子。敬受庄读。不胜高山仰止之思也。附刊诗文。不忍着眼。其拳拳于皇华者。其意亦深。今日何处得来。所欲言者。卧倩不宣。
答权季常(是经○乙卯二月)
蒙 恩踰岭。疾病滨死。忽此承书。仍有周恤之惠。羁怀铭感。无以尽谢。记昔丙子清风丈之在厄也。获拜先尊丈。窃瞯其焦心尽气。私窃叹仰。未几。窃闻立慬于江都。高山景行之思。至今弥切。思欲一见贤(缺)。少叙此心而不可得矣。今玆北投。尚隔数重高深。则会合不易。令人怅叹而已。自馀不敢多谈。只此不宣。
答李叔弼(世翊○乙卯闰月)
此时相问。已不易事。况岭海千里之外哉。人谓令监貌弱骨强。身纤胆大。今果验矣。仍有戒责之勤。又见君子爱人之德也。第朱子于庆元间与人书。有云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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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庵日与知旧唱和往来。无所不道。秦桧亦不能掩捕而尽杀之。盖自有天也。今鑴方以攻斥朱子。得志于世。吾侪又岂畏死而不从朱子之道哉。赵先生碑。承谕感涕也。今日虽无赵先生之贤。而士祸之惨。则不异于当时矣。清州儒生柳弼明。闻方酷被刑讯。而金吾卒四出追捕。此汉之死。曾未隔纸矣。然莫非天也。亦岂鑴之所为也。节扇笺梳。珍谢。不宣。
答李叔弼(癸亥十月)
远地安信递得。犹为大幸。况此聚粮之路。专指惠书。此意何可忘也。仍审初寒。侍外诸况嘉吉。喜慰亦深矣。此以 圣教校正朱子大全。老年精力。甚有不逮者。日夕惶恐。时事不欲言。欲与令监相对于水石间。如有说及世事。相与举东坡太白。一笑而浮之也。此汉之休退。非有他也。只圣经明训。不敢违已。宁有晚节之可言也。令监可谓喜用好题目也。生梨洎佳味。珍荷无已。尊季氏见在何处。未知珍否。科场得失何居。馀不宣。
答苏望如(斗山○辛亥三月九日)
远拜院褫书。仍有纸果之贶。慰谢不容言。只常谓岁恶虽极。贵境之民。必无捐瘠矣。承示。不胜惊愕。岂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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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大运回薄。虽英雄手段。亦无所施耶。此常时不分五谷。其填壑当已久矣。而尚朝夕吃一碗粥。此为优幸矣。馀外无所望矣。岂里巷后生。创见吃粥。不知其为常事而以为异事。以彻尊听。以为执事忧耶。好笑好笑。泽堂集。终荷印示。何幸何幸。
答苏望如(丙辰正月十一日)
远涉青海。犹为拖绅之人。再遭白简。专恶食橘之谋。此时乘除。可只付塞上翁拍手耳。未知已归金马否。九月海中书。今朝承拜。如奉颜彩。慰不可言。此尚保性命。极知 圣恩之宽。第闻时论益急。必欲使之过海。若是耽罗。则可惜其贤主人失去也。药材。方以土疾渴求而无得也。玆者真如贫儿之暴富。而已觉汉挐风气飒飒袭人也。佳味并谢。磁,芑凶焰。延及九泉。恨不得相对一恸也。
答苏望如(庚申七月十六日)
昨承京里书。方深慰泻。今玆郑君行。荐降惠札。诚不觉关岭之阻隔也。此始不料万一生还。 圣德如天。恩及幽隐。感激徊徨。措躬无地。杜门空山。人事稀疏。若能寻理旧学。修补前愆。则庶不孤 圣主全活之至恩。而惟年龄衰迈。志气颓废。惟不副此志是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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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佳味。珍荷无已。
与苏望如(丙寅七月二十三日)
病卧穷谷。鬼事日迫。忽因宗少。伏拜惠书。如奉谭晤。慰荷不可言。令监久在閒地。此未必不为福。但以壮盛之年。不得为世用。此可嗟惜耳。石砚。质朴尤好。若知置在宅里。其伻请已久矣。济柳。有闻不见有年矣。近方筑得小屋。环以数十垂柳。皆所谓渭城柳也。此足以引取康节之清风。而今必求海外枝干。人之好异。为可笑耳。当俟春来。遣人取来计也。
李辉(光迪)
前年远承惠书。因以儒先说话见问。有若后生少年质疑于先辈长者然。其礼既不敢当。而又所询之说。皆古圣贤义理绪馀。则非惟愚陋之所不敢知。纵使有一斑之窥。而偃然答述。自同于知学老成之人。岂不自愧于心。而亦岂免见笑于傍观者耶。以此赧缩。久未能报。而悚仄之心。则每切于中矣。不料执事不以为罪。而复赐手札。以温言略徵前书之答。既深仰雅量。而益深愧怍。无以自喻。即欲拜书。以陈衷曲。而自今年来。丧祸连仍。加以疾病。悲苦忧迫。未尝有一日之间。以故又复因循至此。虽执事终恕其稽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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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在愚陋之义。则不当如是也。曾因金侄得泗之行。使之面达卑衷矣。未知果尔否。即日暑雨。尊仕馀凡百珍卫否。瞻溯区区。窃念前日下询之说。皆先儒之所已言者。然非执事之致思精而用力深。则焉能理会及此哉。不胜歆叹之至也。抑愚尝因师友而得闻朱子之说以为云云。愚意以为以此而先立其规模纲领。则其他零碎工夫。自当次第凑泊。不大段费思致力矣。纵使终不能理会。而亦不害于身心性命之实体也。且愚无所肖似。自少偶于朱子书。窃有喜好之心。屏去诸书。专一于此。而心力日短。目力日昏。前所看读者。日忘月失。极自恨叹而无可奈何矣。执事若以此有所反覆。则当拱手承命而乐与商确。因以袪胸中之所疑矣。实执事赐也。未知执事其肯然乎。蔓参。有闻不见矣。蒙投惠。便觉乌石灵源去人不远矣。深荷深荷。馀病倩不宣。
答任德长(弘望○乙卯四月二十三日)
孽自已作。空污良善。此古语。而晦翁亦曰。老子命薄。带累得多人。去冬在家时。每诵此数句以语人。逮此投畀。则又以地不甚远。有愧于心矣。玆者忽奉远书。存问死生。此实所欲先者。而稽缓不敏。反为左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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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先施。感戢之馀。赧渥无已。此中海风甚狞。触人如刀。新来大病。二月半间。万无生理。讫今绵延。实是异事。滨海者尚如此。彼入海之择之。复当如何。极可念也。此间粮食屡绝。每戏谓儿曹。以为宋朝则虽春州循州。尚有司户别驾之俸。今我则是生员而羁旅者。题状乞粜。是乃本分。相与大噱矣。今见所抵家弟书。似认此间事矣。良荷良荷。家弟相守四个月。待末弟来会。昨才南归。凉生则当复至矣。草庐踰岭后。凡三得书。皆报以安信矣。无缘会面。只诵并游豪俊颜何厚。未死奸回骨已寒之诗。以奉慰耳。只此。
答任德长(戊午正月三日)
日者来宿。孰与柴中行。方使人悚然而怕。忽又书至。岂所谓铁肝石肠者耶。所欲言者。不能一二。只祝行李珍重。
答任德长(戊午二月二十四日)
择来三纸。可见其食甘必争之不诬矣。只有惊心而已。奈何奈何。岭疏去月廿五六。已大会善山云。想已发去矣。此汉残命。可谓顷刻间事矣。真刘元城所谓死无难者也。终蒙临顾则何幸。而此事便有利害。故愈亲而愈不愿矣。然谚云俎肉不怯刀矣。莫若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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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期之为愈耶。
与俞胤甫(命胤○辛卯二月四日)
自尊丈行后。惘惘至今不能平。尊堂不审处之如何。不能不以为念。然当有以宽譬之也。尊丈千里远书。戒贤者兄弟勿为人所误。此蔡西山迁谪后。晦庵遗蔡伯静书也。曾于黄卷上见之。不谓今日亲逢此境也。最后一说。尤不敢不眷眷于吾友也。闻有艰食之虞。即今转甚否。替干家事。不能无少挠。然不废学业。以副使汝为善之庭意。如何。二哥亦令耽书否。病夫夙症转苦。与死为邻。深恐此生不复得见尊庭颜面。且罪戾亦深。或意其相随过岭。复共晤语也。昨闻方伯以米盐仰周未见答。方伯颇以为讶。所周如已到。幸裁谢相报彼也。盐则舒川吏受去。米则林川倅许以输致云矣。千万病卧廑草。不成状。
答俞胤甫
覆书深荷。明日设食。则节节皆非。苟或不设。则节节皆是。苟知如此。人臣献忠之道。宁拘小节而不为哉。此为罪案。愚则自当之。幸望佥尊勿以为疑。以我恳恳之意。明白禀达如何。固知谚有熟不还生之语。而此事非直为惜费。乃为敬天畏民而言也。又为躬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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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下而言也。既设而还停。尤为盛德之事也。更乞试图之。千万千万。
答俞胤甫(庚子三月十八日)
习静成懒。仍之病劣。未能作书相问。玆于褫中。远拜惠音。诲谕丁宁。感领深荷。此狼狈益深。皇恐罔措。自古宁有罪愈多而爵有加乎。欲求古人处此者而不可得耳。来谕所云。非不欲如此。而只是病苦如许。朝夕难恃。此又可得耶。记事草本。深荷不鄙。谨当勘校完璧也。只是记注。全失本旨者例多。比年视己丑。尤甚矣。千万不能一一。
答俞胤甫(乙巳三月十四日)
才因怀褫。承拜答书。玆复耑指投书。喜无他故。如有得焉。先丈奏对诸录。固料其如此矣。如不系时急举行之事。则记注诸官例不致意者。又尽悤卒。十亡八九。以故专失本色语意。此何足徵据也。鄙生同对时说话。每欲追录以上。而去冬丧祸之后。惊魂未定。旋又遭侄妻丧。经营埋葬。未暇及此。甚可叹也。然此心于此。耿耿不懈。从当得暇奉副耳。别纸。无论馀事。只羽林子孤之义。新伯岂不熟闻。从当面恳也。
答俞胤甫(乙巳八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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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使至。谨悉书诰之意。慰荷慰荷。此老姊来与相依者。病病益苦。少儿辈无一不病。忧恼煎迫。身病有不暇顾矣。 圣上藏疾。宠谕勤至。首揆以下。皆以书谕。使一来此。非自重者。暂然往来。实非难事。只是人臣受不韪之题目。则当自罪不暇。其敢出头。以是一于牢关。如春兄屡为 圣上有缓颊之言。而亦不敢从。每答以无病者。未知人之疾痛也。羸豕之孚。则初非所忧。盖 圣明在上也。世人谓我与贵戚有隙。居间者十数辈。怂恿万端。实可笑耳。先状及遗事。当俟日后面教也。美兄有所问。今有答书。开见或不妨。外间论议。子弟不可不知也。第三孙。既蒙不鄙。而第渠素习纨膏。恐未免马牛。自去岁百方哀恳于李令。初夏始得唤归。其无学诚可闷。而乃若其气质则细察之。定非庸品也。美兄道遇而宠赏之。其课业甫契磁铁。或不以不肖误德门也。俟老少病歇。来初欲携孙儿辈。东入深峡尽三冬。此后奉问未易。如有所报者。因黄山豚犬处相报好矣。千万忙甚只此。
答俞胤甫(乙巳九月十三日)
忽于专便。承拜惠书。谨审秋杪侍馀佥候支胜。慰荷不容言。此为校先师遗集。约草兄再入鸡岳。非不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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夐。而随分胶扰。所事不专。可叹。北幕书。那时旋即裁答。托金应教万基兄弟矣。数日前。得其书。谓已入拨以去矣。愚陋去就。何翅一凫之有无。只误眷愈隆。窃闻必欲待贱臣行 元子接见礼。此如不虚。则益不胜皇悸之至。别纸之谕。不觉潸然也。此虽无状。岂于肝膈有不释然者乎。只切自悼。而有前书之禀。真所谓吾之所以褊者也。承许早晚临访。翘企深矣。
  别纸
北幕于此。殊有自任之意矣。闻才以玉堂将入云。可念。第闻左揆请于科试讫召入。其间或有所处否。今春间。北士朱姓二人来相守。仆语以各设祠宇守护为难。若通议一道章甫。共立大一祠于咸山。以赵重峰为主之。其馀某某。或并或配。似好云云。则渠辈殊以为然矣。李幕虽未能就绪而归。咸山则终可成矣。此议哀不可不知。故略及之。
答俞胤甫(丙午正月十日)
惟此履端。委送专趾。有并委问。虽情义则然。不胜未安。且遂成故事。则尤不敢当也。仍审春寒。佥哀侍奉支胜。慰不可言。此疾病沈绵。又为冗故所掣。不得深入调摄。思山之切。甚于病鹤也。先状。比来看见。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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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一字千涕。此岂但亲旧之感。号弓之痛。仍激于畴昔之事也。即因子仁书。闻有祭需 恩命。哀泪自零也。未知哀将如何得宜。公卿初丧。因有遗疏。而子弟上疏者多矣。又退溪令子弟辞礼葬。丧人上疏。恐自有故事。况哀是侍从则又与凡人自别矣。然亦不敢自有。须质于甑美诸丈如何。此方有石役。了此则欲复入静处治疾耳。不宣。
与俞胤甫(丙午二月五日)
昨日略到江上。盖有家兄命也。相望莽苍。无计进步。可叹可叹。谢恩文字。闻已封进。原草可蒙投示否。昨得北伯书。已以李评事议尊先府君享事。已得完定。又稳城儒生将立奇服斋庙。而以尊府君并享云矣。今日适得李评事书。则其所示又如此。北方文献。从此蔚兴矣。近日多接北儒。槩皆质直好善。殊甚可爱耳。此昨又蒙 别谕。乱旨勤恳。益切皇恐。岭人以典礼将上章请罪。其通告之文。极其严峻。此身无益于世而徒窃虚名。若因此终服刑章。一以警百。则不为虚生天地间也。始拟念后来此。仍诣佥哀之外除矣。忽此汹汹。不宜赴于多人之处矣。此心遂孤。悲叹奈何。谨此专候。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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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俞胤甫(丙午八月九日)
山中一无所闻。惟暂闻胤甫狼狈归来。虽未知曲折。只以同败者。皆一时胜流。则不问可知其事也。忽于非意。奉此专书。槩知近况。此喜不易言也。前书亦于前月承领。禫月祈免始自吾友。而如领伯亦继之。吾友则为世范。而领伯则成谤囮。其理有不可知者矣。别纸根本之谕。曾已因人奉报。其已登照否。鄙意且置之度外。斯可矣。推波助澜。恐非今日所宜也。吾友虽暂归田里。昭代遗直。讵许终藏。惟及此暇时。读书培壅。愈自开益。以需时用。则岂非尊先生之所望于后人者。今见自警自省之辞。可知实用其功之端。无任攒贺之至。承安舆乍动。惟冀慎毖将奉也。
答俞胤甫(丙午十二月二十六日)
宿舂寒程。穷寻于寂寞之滨。此意甚厚。贱心久益铭佩。尔后寒事尤剧。远溯侍下安否。日有区区。儿子归来。谨奉今月四日惠书。累纸勤教。殊令人悚仄怆戚也。盖此提纲。先尊丈本为后学观览之便。用此十分工夫。本非有意于进 御。而第今时事。有如胡文定所遭。则春秋拨乱之书。诚不可不进也。今此书所载如忠宣,益斋之际。则益当为今日之前车。今有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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缮写登进。得蒙 乙览。而倘有以惕然警动于 睿意。有所改弦易辙。则先尊丈平日愿忠之志。因以少伸。而吾人忠孝之道。亦一举而两得之矣。止美之意。可谓善矣。如欲使鄙生僭附一言。则芹曝之愿。此亦岂至全无。谨当依命矣。第此书既已进 御。则似当为宝阁公藏矣。必须精加校正。无容异喙。然后为可传无疑也。比数日。适以疾病。閒看数板。则似有可商量者。僭以鄙见。略加修润。别纸还禀。幸以议于止美父子如何。如曰不妄。则欲于中半讨一静处。为十许日会勘之举。此计如何。美丈虽不敢邀。子仁想不惜为此一出。须以此意要速如何。此今旬间。猝闻老姊病剧。自华阳还至怀乡。势须岁翻东去耳。如欲如右所言。幸因贱孙归相报。则当扫除他事而为相会计耳。前日奉诺文字。月初略试泚笔。以病故旋止矣。佳什蒙改示。尤荷尤荷。馀卧倩不宣。
答俞胤甫(丁未三月二日)
专足至。承惠书。慰荷增剧。此以老姊之病。忧煎度日耳。丽纲并别录。禀于子仁。签示处。须与美村财处也。子仁想行已发。其归当在熟食后。恨未即商订也。近事。置之勿复道也。闻大势驱人。多见立脚不住者。真
宋子大全卷七十八 第 540H 页
所谓平生眼不识人。为可恨也。诚侄亲事。虽待秋成。亦不过六七月。势须相迟耳。承先讳之谕。自然涕下。聊吟湛老栗翁今日死。从前食素老难能之句耳。
与俞胤甫
别意如痴。久而不瘳。人情自然尔也。即惟侍奉如何。新命去就。亦何居。凡百悬郁。彼时孙儿归言从者被僧谩语。竟不得见多碧川。可笑可叹。然留待后日。真不恶也。提纲与子仁商量。更入订议者几何。别录。无异见否。写役。亦已始否。此始计廿日送季周。晦间归省老姊。忽闻姊疾甚危。章皇出来。季周则取马于砥平间。当独留六七日矣。离合故相仍。奈何奈何。大哥亲事。从侄请婿氏即为之。期须商告。俾奉以周旋如何。衣服请样。是俗礼。然家礼亦有衣服箧笥之文。是知亦有是例矣。既曰有之。则亦须使称身。故侄家敢请之。无乃见怪否。昨因春兄见小报。群彦窜逐栫棘。至于七人。对吏者二人。小小谪谴。不可胜记。病中闻之。心魂惊丧。顿无生意也。吾则老矣。此参政之忧。聊为胤甫诵之。只此。
答俞胤甫(丁未)
孀姊四年相依。视如慈母。今忽至此。恸毒之情。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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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堪。前后再蒙问慰。何感如之。二度别纸。尤荷尤荷。闻岭伯欲刊提纲。信否。若然则殊不可失也。去就之义。纵曰冷煖自知。亦岂无相讲之道耶。贵家情势。果似切迫。且胤甫元非遁世绝物之人。则迈迈似无其辞矣。第念今日似无可为。只宜辞尊辞富。低徊冗散。以免立乎人之本朝之诮也。今玆新命。只如季周固辞解免。则恐似脱洒便稳也。如何如何。入京肃谢后。移疾亦无不可也。诚侄事。殊可怪。来示。辞严义正。渠闻之。想必愧伏矣。然此侄处事。素不如此。似当有曲折。当诘而奉报也。渠是读书者。岂欲无端而负不义之名耶。此随柩至忠州。临江哭别。归则大病几不可支。今幸略苏矣。比见诸人狼狈颠倒。大失所图者甚多。世之误人。可畏可畏。今日相戒者。无过于此矣。相爱之至。不觉发此耳。
答韩汝硕(圣辅○癸卯)
曾闻远佩南符。虽疏夐为可叹。尚以密迩丘庭。为左右喜庆。玆奉来书。苦颜多端。此吏役之所不免。只得尽吾心力。必不得已然后去。为未晚也。此明道先生家法也。此家运不幸。昨又闻侄女韩氏妇讣。死者既甚可哀。而家兄心事。思之哽塞。兼且比来老景顿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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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争十许年消息。自料不能久长。如秋热之势也。惠贶。适归松楸。明有荐祀合族之举。用以为助。珍荷无已。相见无期。须熟看退溪文字。一以其说导其人。则庶几相信之无难也。自馀随事审察。切以师门贻累为戒。幸甚。才自西湖归。气惫不一。
答韩汝硕(甲辰)
大府人递传今月十二日惠书。示谕缕缕。甚慰恋思。且承以李先生遗训为政。民亦信服。真是武城弦歌。又不胜歆艳也。此虽蒙旷世 恩数。世人加以不道之名。其义自不可出脚。前日之疏。岂是得已。而世人又攘臂肆骂。正如以石投人。而又怒其呼痛也。今日事。可谓难矣。算书初来者。殊无次序。不可考改。故姑藏之矣。今得善本。幸甚幸甚。连山丧祸。言之惨痛。岂谓老先生宗祀如是陵替耶。此病卧三夏。馀喘无几。苦俟力疾就连。看当老先生初表。仍校遗稿。若了此二事。可以瞑目无憾矣。
答韩汝硕(丙午)
相念之心。何尝少弛。忽此人至。奉承惠札。备悉缕缕示谕。近事。都由此汉之无状。致误岭外千数百儒巾。人必以我为快幸于 圣朝所处。然鄙意则极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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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安。且见彼之迷昧为可怜而心实哀伤也。左右之困于颊舌。曾已赡闻之矣。然士子之多口。无非自省自修之地。顾吾得失之如何耳。尊丈闻亦不安有决归之意。目今形势。其异于前日耶。每闻人狼狈。无论彼此而若陨深谷也。相去绝远。专不闻玉郎之夭。人命固有脩短。只此事则眼前青孀。有不忍见耳。此自料馀日无多。旧居怀乡。人事甚多。苦无看书时节。故自四月携得数簏书册。来入清州之青川。借人亭舍而居。惊弓之鸟。兼有投林不早之戒耳。韩如玉子刚。曾相见否。其外祖。乃权监司泰一也。其外舅闻在奉化或在安东矣。然非子刚往时。则其书册难可检出。计其方在奉化或安东。试为我伻探其来否如何。盛贶珍谢。尊丈前书简。因便传达。幸幸。公馀其能看书否。一向汩没于吏事。非朋友之所望也。○四月。再蒙史官谕 旨。末又遣承旨敦谕。则不敢不动。其廿六日。晚到温郡。呈疏待罪。则不为 批下而促谕入来。不得已前进肃谢。即赐食。俄而赐对。慰谕勤恳。且勉以入京保护 元子。翌日。随 驾至稷山。又翌日。至成欢。落后陈疏。则遣崔翰林来宣 批谕于家矣。赐对时。自 上极言岭疏之邪。而贱臣则终无一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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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只自劾而已。左右欲闻之。故略及之。
答韩汝硕(庚戌)
伏承下复书。恭审襄奉礼毕。佥哀气力支胜。遥切慰喜。不能自已。令弟再期。既在尊妣葬前。则是日只略设忌祭。实合先贤之说。但必有告词以陈其所以。似得矣。既行大祥于后。则其嗣子自当别立庙。为继祢之宗矣。至于贤閤之丧。则当于十三月大祥之日。即祔于祖龛矣。而蹉过至今。则当于再期礼毕后。迁祔可矣。时烈顷遭不测之变。幸赖 圣上天地之恩。得有今日。日夜只自感泣而已。
答韩汝硕
击蒙要诀出入仪。实从家礼。今何敢有所改易。近出则元无告礼矣。瞻礼之仪甚简省。非所难行。何故废之。如不得已则以单拜代之。似为近之。然不敢质言。妇人参祭。亦出家礼。今好礼之家。无不行之矣。凡礼若以先世不行而遂不行之。则将无可行之时矣。
所谓出主者。乃出置主身于椟前。非脱韬之谓也。盖韬藉。家礼无之。而只见于卷首图。卷首图。非朱子所为。则家礼所谓出主者。非干于脱韬与否也明矣。且所谓藉者。所以承藉神主下者。又与韬自是两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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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韬者。本出温公书仪。又朱子门人李尧卿亦用之。而以质于朱子。则朱子所答。无所是非。只云而今不可动。据此则未见其必可用也。然从俗用之。亦无所妨耶。
生辰之祭。果如退溪门人所疑。而退溪非礼之答。似不可易矣。若知其非礼。而以先世所行。为难停废。则是非礼之礼。无时可改也。世人喜说丧祭从先祖之文。此殊未安。然先世所行之仪。昧然遽废。亦似未安。须告以废之之意。恐为婉转。
祖先中一位生辰。若在仲月。则行祀于此日。恐似婉转矣。朱子生日。在九月十五日。故其祢祭。例行于是日。此虽与祖先生日有间。大槩其意则相近矣。(祢祭。是时祀之类。)
同日大小祀两存之义。既有朱子之训。则不可以一日重叠而有所废也。若二祭并值而不可周旋。则或墓或庙。使人代之可也。若无可代之人。则依朱子除夕前三四日行之之说。而先后行之。似好。
端午秋夕大小祀两存之义。既有朱子之训云云者。恐误。朱子之时。岂有所谓秋夕之名乎。且所谓除夕前三四日行之。而其日全然无事云者。有不可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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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除夕前三四日行墓祭。而元日依家礼。行参礼于祠堂。则何以曰全然无事也。且以端,秋二祭。移行于祠堂。以当夏秋时祭云者。似若以祖先为徵债于负债之人者。殊甚未安矣。与其如此。不若依家礼只行三月一祭于墓。而其馀三节日。则皆废之。四时时祀及节日小祭祀。无所废阙。既尽合于礼。又不牵于俗矣。如此则大小大整齐也。
腊日。是大俗节。何可不行荐享乎。鄙家则行之矣。
时祭卜日。有何骇俗。然先儒有用分至之说。从之亦无所害耳。所谓或丁或亥。是礼家所卜之日也。不可以卜日与丁亥二视也。
古礼。有献贤之文。盖支子有二牲。则献其优者于宗子。以供祭用。正程子所谓以物助之之意也。献其贤而助之。则可致其诚意。何必循此所谓家供之黩亵也。
祭品多寡。古今不同。然既有礼记之说。则果实用阴数。似为有据矣。煎熬之物不用。果是礼经。而若律之以为油煎之类则不可用者。似不止造果而已。未知将何以处之。此事尝疑于心。而未能质于知礼者。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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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祭。当主于精洁而不主于丰盛。况今 宗庙祭享。亦皆从省。则如是略设。恐或得宜也。鄙家祭祀。连用官供。而亦废油蜜造果矣。
要诀脯下注云。即佐饭。以此见之。则二者恐是一物。今之学宫用乾鱼而并谓之鱼脯。然以古礼言之。则西北。陆故设脯于右。东南。海故设鱼于左。今俗所谓佐饭者。多是海物。则恐不可并谓之脯而皆设于右也。食醢之用。只是东俗。礼家所谓醢。则是海物之加盐者也。并用恐亦无妨。食醢。似是古之臡属也。
礼家所谓鱼肉。未知用汤与否与用生与否也。然礼曰。礼之近人情者。非其至者。又以为鬼神反本。故亦尚质。然则兼用生物。如要诀之说。恐亦无妨。
礼家有炙肝炙肉之文。又有祭先肝祭先肺之说。似是三献。各用一物。其多少则恐当随宜也。
昏礼同牢。是合体同尊卑之意也。祭需异卓。男女不敢亵之义也。恐不可相證而为说也。
玄酒。恐不须不用。若以为文具而去之。则如茅泲焚香等。亦可去也。乡俗则多有用之者矣。
韬藉出主不出主之辨。已见于上矣。家礼之意。则以一笥并奉诸位神主。置西阶上。然后各奉置于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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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无难解难行者也。何必如是杜撰乎。
东俗。无用茶之礼。则代以熟水。不得已也。抄饭和水。古所谓飧也。行之虽亦无妨。然礼无明文。只如家礼用茶之仪。而不抄饭浇之。恐亦无害。况今人食时。亦有只啜熟水而不必浇饭者。祭时亦不浇饭。未必不为象生时也。
受胙。是时祭大节目。何可不行耶。张横渠说。有可观者。其意盖曰当初行礼时。俗人骇之。心亦不安矣。行之既久。则人不以为骇。心亦自安云。非但行礼为然。凡干异俗之事。莫不皆然也。
自先古以至家礼。妇人皆以四拜为度。恐不可加减也。
土神之祭。虽不见于家礼。而朱子大全有之矣。要诀所谓只行于春冬者。视大全已减其半矣。今又减其一半。无乃大简乎。且吾东礼仪。全是蔑裂。若以骇俗为嫌。则恐无备礼之日矣。
朱子于禫时及忌日。皆用黪色。而吾东则无用黪之制。然禫时既用白。则忌日亦宜用白。恐无不可。然玉色虽非正黪。而其实相近。好礼之家用之。以复朱子之仪。不亦可乎。且朱子于祭后。仍服黪以居。今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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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色以祭。则祭后亦当用玉色以居矣。
殷之贤臣。戒高宗曰。典祀无丰于昵。今来示。正得此义。
家礼齐戒仪。饮酒不至变貌。食肉不至变味。至于正忌日。始言不饮酒食肉。据此。似无前期不饮不食之义矣。然世俗必前期不饮不食。如此无害于义者。从之恐或无妨也。
墓祭土神。只用四大盘者。家礼正文也。与墓祭无有等杀者。朱子戒子书也。从此从彼。两无所妨。
家礼。墓祭。只于三月一行之。要诀。不能顿变国俗。俾于四节日。略加隆杀。此似为中制耳。
置墓田以供祭用。又上世初未置田。则割墓下子孙之田者。此是家礼明训。宗族訾毁。何可避也。
忌祭重而参礼轻。无论尊卑。似当先忌后参耳。然老先生既从龟峰之说。则何敢有异议也。恨未及奉质于抠衣之日也。
古礼于夜。则以火照馔。非夜则用烛。似无所据矣。丧礼奠仪。有炷火燃烛之文。此则虽非夜而亦用之矣。未知其意如何。其用之多寡。则似当随宜矣。
遗衣服。依家礼藏于庙中。此是正当道理。而人家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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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窃之患。封锁一匮。敬以藏之密处。似或可也。然既非家礼之说。则何敢质言也。
支子作官者不敢奉神主以往之谕。甚正且严。据礼宗子越在他国而支子在本国者不得不祭。则犹不敢入庙行祭。只于望墓处为坛而行之。而亦以宗子为主曰。孝子某使介子云云。宗法之严如此。则何敢奉神主于支子之官次乎。支子中如有不顾礼意。而欲径情直行者。则当以义谕之。只使备送祭需于宗家。以致献贤之诚可也。
答韩汝硕(乙卯)
前书才复。玆又荐承。仰认厚谊。不知攸谢。民既被削黜之罪。继以极边之启方张。东西南北。当如旅客还家。而又加一等。则金木矣。玆戴吾头以俟耳。彼中事。槩可想知。久废之邑。奸伪不胜。势也。然太急则虑有冤陷者。幸徐徐。而亦久而无怠。终始如一。则可以修废补弊矣。前便尚未还耶。民过岭之后。消息当断。惟冀珍卫。不宣。
答韩汝硕(甲子)
不得闻问。势也。然思想之怀。则未尝斯须已也。即玆无何。承拜耑书。恭审多少示谕。无论彼此。而所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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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开眼处者。真今日之谓也。民四月末间。偶感寒冷。几死者非一二番。猥蒙 圣恩。二医来治。得有今日。虽粉骨沈宗。何以报塞。只馀症尚苦。未知终如何耳。所喻地略。终不复旧。则真所谓有官守者不得其职。不去何俟。大抵今世无著实做事者。一以因循苟偷为妙法。不独一邑事为然也。所谓近事。岂指尹家耶。此事酝酿已久。其发之已晚矣。且其所言。皆是。正是他山之石。于民极有益。第其气势。将不但已。只合移家远避。为树屋佣作。庶或得免矣。今蒙上东之喻。极有分华之愿。而第有相累之惧耳。疏本。明白痛快。以圣上聪明英睿。岂不照察是非耶。且念虽欲决归。恐不得容易入手。而徒为费力。是不可不长虑也。所欲言者。卧草不成。不能备悉。
答韩汝硕(戊辰二月)
慕用之私。未尝少弛。昨者自宋炳翼许。递到前月廿九日惠书。恭审体履安胜。欣慰且谢。无以为言。私家不幸。尹女之丧才讫。而贱息继亡。老舐悲痛。不可堪忍。因此疾病大作。朝夕待尽。此外无可言者。今玆缕缕示谕。倘微城主视如一家人。则何以及此。越自先尊丈以不肖为溪上门人。见待无异骨肉兄弟。故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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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犹察于众恶之中而不舍也。非以民之略有所可取者也。大抵今日事。一以势力驱迫。虽 圣上明示是非。而犹不顾藉。惟恃徒党之众多。不知祖先之尊。父兄之亲。反道悖伦。为一夷狄禽兽。此盖贼鑴之宗派。而所谓宣卜者。传习为教于国中。其为祸岂止于洪水猛兽而已哉。他人不足责。而最可寒心者。吾师门诸孽也。至谓栗谷先生落发之说。亲闻于老先生。以附于尹。尹欣然大以为有得。赏其功而不疑其心。其罪与附之者无异矣。前年七月。民与诸宗在溪舍。棐也来见曰。吾兄规为尹揄所诱胁。果谓落发之说。亲闻于先人云云。此非规之本心也。且使吾辈至此者。无非吾诸嫡之过也。如我垂死者。欲一做好官。而诸嫡邈然不应。而尹敬教氏。则有丁宁之约。欲拟我于好官矣。且见尹门非但今多名士。诸少皆将及第为名士者。今日不附于尹而将谁附哉。民闻此不胜气塞。累日寝食俱废矣。徐而自解之曰。孔圣之后。亦有有德者为叛贼。朱子之玄孙。亦有忘其父雠者。今日事。亦何以异此哉。大抵今日风俗。为贼鑴所乱。其放恣凶谲。虽有浅深。而大槩皆一气习。岂独尊家哉。民之愚意。以为既为父子。则便移其天属于我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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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忍一毫有间于所生哉。吴挺纬。一无识者。犹尝谓民曰。所后父母。为养父母。此甚悖理。吾则未尝以养之一字出于口云云。此言诚是矣。伏念今日论议如此者。或迫于形势。或溺于利欲。或蔽于颜情。其面貌虽不同。而要皆出于不知尹之可恶可羞也而然也。幸望城主将忿疾之心。一切消融。而从容以此别纸教谕之。万一于此觉悟。则必将悔前之为矣。古语。不曰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子虽不孝。父不可以不慈乎。且兄弟之子。犹子也。父子相隐。此天理也。曾因宋后昌。略闻诸少无礼于城主不少。而城主不废慈覆。虽受责于平昌丈。而亦不已云。民窃仰盛德深仁出寻常万万也。今日书乃如此。想因曩日疏事。尹夫人痛哭于先庙。诸少有所激。而其为无礼有加焉。故以城主之盛德深仁。亦终忍不得也。此亦尹传习鑴凶。推奖人之悖德而然也。罪有所归。则亦可以恕也。感城主不外之盛心。倾倒至此。还增悚仄。伏枕不宣。
  别纸
孟子苦死要与杨墨辨。是如何与他有甚怨恶。所以辟之。如不共戴天之雠。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如人逐贼。有人见了。自不与捉。便唤做是贼之党。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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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情之所当恶。若说道贼当捉当诛。便是主人边人。若说道贼也可捉也可恕。只唤做贼边人。(右朱子说)
 据此说。则见贼不捉。与谓贼可恕者。皆谓之贼党。今尹之于鑴。止于不捉而已耶。止于谓贼可恕而已耶。虽以玄石之为尹右袒。犹曰尹于鑴。爱惜救护云云。夫爱惜救护。与不捉贼谓贼可恕者。其浅深何如也。况尹见人之攻鑴。则必作气尽力。反攻攻鑴之人。则何止于爱惜救护而已哉。今以朱子说。勘断尹事。则当谓贼边人耶。不当谓贼边人耶。于此解惑。则馀无不解者矣。若谓鑴非贼。而谓朱子非圣人。则非愚之所敢知也。
子谓我妄撄世祸。吾谓子不能树立。(右鑴祭尹文)
 此果是怨毒之辞耶。此是至情相爱相忧相戒之辞耶。于此看破。则今日之辨。不难定矣。且鑴谓尹不能树立者。亦出于相亲相爱之意也。若是怨毒之意而祭之。则其祭也甚于蹴尔之辱矣。为其子者。其忍受而侑之乎。当鑴首事之初。尹徒在坡山者数辈相应而起。协力攻我。尹之与鑴。志同意合。于此亦可见也。且李永鸿作祭鑴文。而谓尹拯所作。以誇于人。果是尹作。则可谓无忌惮也。若非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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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而其徒无一言辨明。则是以作文祭鑴为无害。故虽被其诬而安而受之也。其为鑴党之尤甚于此。亦可见矣。
战于郎。公叔禺人遇负杖入保者。息曰。使之虽病也。任之虽重也。君子不为谋也。士不能死也。不可。我则既言矣。与其邻童汪踦往。皆死焉。鲁人欲勿殇。童汪踦问于仲尼。仲尼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虽欲勿殇也。不亦可乎。(右礼记)
 今谓尹是儒生。则其不死。乃是十分道理。而以权金之死为无义。且欲刑讯斥尹之沃儒。今以孔子勿殇童踦之训观之。则尹之不死。果为十分道理耶。权金之死。当为孔子之所嘉耶所斥耶。沃儒诵法孔子而受刑讯。则是焚坑之祸也。国其不亡乎。尹之以不死为十分道理。而以权金之死为无义者。以未仕儒生。无可死之义故也。是全不识义理者也。孔子作春秋。大义炳然者数十。而内夏外夷。为之首矣。故曰不忍以礼义之身。甘为犬羊之群。此在儒生。尤不当受虏染污也。
朱子所表章死虏之人。有官者曰忠臣。无官者曰义士。以至于五台僧真宝,晏氏,丁氏女。亦被褒录。夫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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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从夷狄之教者。女是未嫁者。则无从一之义。而犹羞辱于戎狄而死之。故朱子之褒录。若是其勤。其义至精矣。昨者权炭谷之孙以铤。诵其祖之言曰。以儒生之不死于虏者为义。则处女之污于虏者。是为义乎。其言可谓正大光明矣。
尹有二件事。江都事也。宗鑴事也。江都之事。愚每有恕之之心。盖虏僭号而遣使也。大小褫魄莫知如何。而尹能倡义。请斩虏使。虏使惧而逃。而朝廷举此以闻 天朝。使我义声闻于天下。此则其功不可诬也。江都之事。虽可羞。而以其羞恶之心不泯。故自谓有死罪而自废。其羞恶之心。即孟子所谓充之则足以保四海者也。故慎斋容之。诸友友之矣。故愚屡形于文字间以褒之矣。及其末年以前所谓死罪者。谓出于屡违 召命而非以江都事也。则是以江都事为是。而至谓权金之死为无义者。大害义理。大坏世教。至此则安得不痛斥哉。此或褒或斥之。前后不同也。至于宗鑴之事。则彼终始沈迷。不肯回头。夫鑴之凶悖。无所不至。而其根本则乃在于侮毁朱子也。既侮毁朱子。则是吾道之大贼也。以儒为名者。何敢不苦死痛斥哉。此愚于此。攻鑴不遗馀力。而其死后。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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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述鑴事不已。此实尹之罪也。虽欲恕之而不可得也。
答韩汝硕(戊辰七月)
夏初承书。愚衷悯叹。即具答札。无人可付。适金学谕以寿。连山人。自连西上时。历辞于民。民以答书授之而戒以铭传矣。岂料其卤莽如是耶。此必直传于京宅。而京宅诸人。不即呈纳。以致径漏耶。朱子尝以书札之历过京里为不便者。有以也。夫须从金学谕。讨其所传受如何。其书。槩引朱子贼边人主边人之训。以證今事。要以善谕膝下诸人。且引孔圣父子相隐之语。冀蒙采纳。此出于肝膈之真诚也。盖以诸人是老先生子孙。故不欲其入于异类。亦意城主于处变之道。或有所未尽。故无异己事而贡其赤心也。惜乎浮沈也。窃惟杨墨。学仁义者。其嘉言善行。必有大过人者。而毫釐之差。必有千里之谬。故孟子苦死辟之。盖其弊必至于无父无君。而终至于人将相食也。今大尹。以牛溪之外孙。八松之胤子。又其嘉言善行。诚为悦于人之闻见。然既失身于虏变。且又党助攻朱子之贼鑴。则其大本亡矣。大质亏矣。其嘉言善行。适足为娼家之读礼。屠家之礼佛。几何而不为世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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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囮哉。城主若以此等实状。开牖诸人。则岂不解惑哉。若其终不解惑。则正圣人所谓不移之下愚矣。岂不可哀也耶。所谕新纂册子。今未承拜。终蒙投示。则敢不唯命。自馀都在李君口达。不宣。
  别纸
示谕。何以预知某人之所为如此耶。如愚钝滞。以何术知之耶。只以理推之。大尹之于鑴。心悦诚服。至深至切。常以道义师友相与。而其子以父执之最有道德者事之。今安得以其罪死而异其平日之情分哉。愚自海上放还也。道闻鑴之伏诛。大惊以为此后士祸。必大于今日矣。畴孙曰。何也。曰早晚必有为鑴伸冤之论矣。此时士祸必作矣。而伸冤之事。必起于尼尹。非尼尹自为伸冤。伸冤张本。必始于尼尹矣。畴孙不以为然曰。岂其然乎。恐是过虑。及见君平。语之亦如此。则君平亦以为过。因沈吟而言曰。小子亦疑尹之心矣。尝与仲兄归自内浦也。路过尹门。小子请于仲兄曰。见尹而去何如。仲兄曰。入见鑴党。不亦苦乎。小子温言谕兄曰。平日相亲之人。暂见何妨。强而后可。遂入见。言及时事。则酬酢如响矣。及问鑴事。则不答。再问不答。三问亦不答。仲兄怒起而责小子曰。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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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我而入。见此怪事也。时鑴方肆行凶恶时也。小子以此固尝疑之。然何至于此云。今日千虑之得。偶然符合矣。大抵尹以我与鑴为水火。而彼则金兰也。必须以我为无状小人。然后鑴为君子。鑴为君子然后其父乃为君子。此事理之至明者。安得不以我为无状小人也。此岂难知之事耶。今以大尹赞鑴一条之在于尹谱者呈纳。此几于生知者矣。其败后所言如此。则其不败之前。其所宗仰之诚。如何如何。
 希仲妙年自悟。有志于学。立心制行。不泥古人。读书讲义。不拘注说。而言论见识。实有超诣过人者。公以为短长相补。要非世俗之儒。深与之。然未尝不忧其才而戒其病。累以为戒。而希仲竟不能从。以至于败。(右尹谱中语)
东鹤会时。李泰之亦至。愚与尹论鑴。争辨甚苦。最后尹言穷。乃言曰。希仲论以白黑则是黑也。论以阴阳则是阴也。余曰。今日公始竖降幡。是朋友之幸也。尹先去后。泰之谓余曰。吉甫虽庄严。其实虚怯。其言不可信。愚责之曰。何其不信人至此。此亦吉甫自反处也。吉甫既归。抵书于愚。以为前日黑白阴阳。是指论议而言。非指其人品也。余大骇。以为不可信。诚如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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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之言也。即以书谢泰之曰。有智无智。不翅较三十里也云。○黄山之争。最多而甚苦。不可胜举。大槩愚以为天之继孔子而生朱子。实为万世之道统也。自朱子以后。无一理不显。无一书不明。鑴何敢自立己见。而排斥之不遗馀力耶。是实斯文之乱贼也。春秋之法。治乱贼。先治其党与。有王者作。公当先鑴而伏法矣。且尹时有非鑴之言。而至紧要处。则必瞋目张胆。以树其邪说。是朱子所谓阳挤阴助而尤甚者也。不几于无忌惮乎。尹则曰。义理。天下之公。今欲使希仲不敢言。何也。希仲独无知觉之心者耶。朱子后若不可有言。则北溪新安陈氏诸儒。何以有说话而付见于经传也。独使希仲不敢言。则何不禁抑陈氏诸说。使不付于经传也。余曰。陈氏说话。固甚多。而皆是因缘朱子说。润衍而为之者也。曷尝如鑴之必反朱子意。将若与之争胜负而务欲突出也。时在坐者。致道之祖为砺山。朴东胄之先考为龙安。李仲深之先考为恩山。龙西尹伯奋诸人。皆就睡。独市南参听于夜深。则市南亦睡。而争竞犹不已。至今思之。则是出于血气而非义理也。追悔莫及。愚于吉甫。其江都事则甚恕焉。盖于凶虏僭号遣使时。倡多士请斩之。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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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遁去。而朝廷以此奏闻 天朝。传檄军门。使我义声闻于天下。其功大矣。江都事。虽大失所望。然深自羞恶。废科不仕。从事儒门。其所树立。可谓过人。及其身后。其子乃以不死为十分道理。又以权金之死为无义。又以当初自称死罪臣者。谓以不赴 召命之罪。前日慎老之所以容许。朋友之所以相取者。尽归于虚。而其所云云。极害世道矣。如此则安得不惊讶而抵排哉。至于党鑴一款。则愚自初至终。极力痛斥。欲救其陷溺而力弱不能矣。其以愚之用鑴。为亦党于鑴者亦有说焉。当鑴之去丧也。渠极言不用之非。既用则又大以官鑴为罪。盖不以宾师处之也。当初用鑴。实出于不得已。然以此为罪。则甘伏而已。尚何言哉。
今时辈谓愚侵斥牛溪。将有讼辨之疏云。不胜皇恐。愚何敢若是乎。牛溪自父祖以来。尊慕之先贤。国人同辞。 圣上崇奖。至享于圣庑。愚虽蒙陋。不至病风丧心。何敢有一毫侵斥之意哉。惟记日者与同甫问答之时。略举坡连携贰之端。以为今事非一朝一夕之故。其书时有参涉牛溪之语矣。然皆举老先生讲论义理之实状。老先生亦非欲疵诋牛溪也。我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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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斥之心。则当大尹向老先生发不逊语于珍山时。何无一语。反以举牛溪报无道之李惟谦为非耶。此事盖非更仆所可尽。请略陈之。盖老先生于栗谷。诚心尊尚。不翅江汉秋阳也。每以为东方自箕子以后。无如栗谷之大成也。世人与牛溪并称。非知栗谷者。及论壬辰 陵变后事。则云牛溪奉审 靖陵。目见不忍言实状。则直欲灭死之不暇。口不言和事可也。朱子论卫辄处变事。参酌权经甚多。而卒归于逃之一字。圣贤垂教之言若此也。若使栗谷当之。则必能混融经权。归之于国不亡而义不亏矣。至如 宣庙卒用牛溪之议。而反以罪责牛溪。则殊未安云矣。及论从祀之事。则今李君亲闻金棐之言而去。想必细达矣。故不复赘也。然此等说话。皆因讲磨义理而发。非有偏私也。如我蒙陋者。不能言下领会。则只能记诵而已。故尝答择之书曰。老先生之言。其能百世不惑与不能百世不惑。非愚蒙陋所敢知也云尔。愚之识见如此。故当乙亥馆学从祀之疏请也。愚独谓此事体重大。孰知两贤道德之实而敢为此论乎。惟如栗谷。然后能定静庵,退溪合入从祀也。既享而有如退溪论文昌不合从祀之说。则岂不难处乎。愚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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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如此。故前后从祀疏。一未尝撰述矣。至于文谷掌泮时欲为两贤辨㮨诬而请文。此则不辞而当之矣。今闻尹徒谓我不足于牛溪。而不作从祀疏。此未满一笑也。数十年前。此县章甫。欲请老先生从祀。至起疏草。春兄则不劝不沮。愚则力止。以为如此莫重之事。尔辈有何识见而敢尔轻议也。其议虽止。而隐之于心。则若负大罪。故顷年从祀时。承 圣上下询。亦不敢明言。而略及自罪之意矣。道源以为此亦不如不为。又瞿然自悔而不可及矣。及其后论议处处而起。则又何敢随处而止之耶。曩时连乡欲为陈疏。愚曰。外方皆起。则连乡事体。不可不应。然文字不可不斟酌。仍指授一二段落而付之。此则不得已也。去年。闻此疏将出于畿甸。心以为非时。使畴孙止之。则书报不能止矣。今乃谓前后异说。执迹而言之则诚然。此则甘受其责也。大槩愚于此事。未尝不兢兢焉。盖以宋朝儒贤蔚起者如何。而其升圣庑者。五贤而已。以此偏邦而不已多乎。其为之也易。则其传之也不远。此甚可虑者也。妄意如此。未知知道者言之。则以为如何也。至于昔年李厦卿制疏。于牛溪用死字。尹徒既大骂厦卿。而因及于余。余笑以为虞之史臣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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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用死字。程子于孟子亦用之。今人尊牛溪。乃欲过于大舜,孟子耶。大抵今人识见每如此。何可与之争辨也。且老先生于两贤。尊之不能无有间。而韩峤禀于牛溪。编摩小学续编。则疏请刊行以教学者。则其尊信之。诚不后于他人矣。且于乙亥慎斋先生论定并举牛溪之议。二先生尊信若是。则其为二先生门下者。敢到论议耶。至欲禁遏老先生讲论义理间言议。使不敢记诵。则有不能者矣。惟不知而谓其言议十分是当则为可罪耳。城主家诸人。必因此事。尤肆愤骂。幸以此谕之。如何。
答韩汝硕(戊辰)
汝尹带书。闯然入门。诚是不意。倾慰尤如何也。 国哀普深。陨恸尚复何及。民以小孙之疾。焦煎数月。非但渠已到十分地头。民亦得疾甚苦。亦造危恶之域不能相救。此时情境。如何如何。前书逶迤曲折。今始详闻。无可疑者。只句语之先播。有不可晓耳。今书示谕。谨悉之矣。但少蔼然之意而常带慨叹之气。如此则终无合天理和人情之时矣。未知如何。仰恃眷遇。敢此申复。惶恐。伏枕倩草。不宣。
答韩汝硕(戊辰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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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用常悬。不料毗也。闯然入门。传畀惠札。满纸示谕。辞严义正。愚昧之受教多矣。不胜幸甚。民比以小孙之疾。煼煎度日。己病虽苦。有不暇念及矣。父子间。人所难言。古有此语。玆者再蒙教意。诚不知所以为对。盖常道。人皆可知。而至于变处。虽大贤。亦不敢轻易财断矣。况此愚陋蒙昧最居人下者。何敢容喙哉。惟望令监姑置愤疾之意。而益加慈覆之心。从容提耳。婉转为辞。期于早晚开悟。如何。窃闻门庭诸人。以民之抵排诐淫。极口怒骂云。幸以孟朱一生所用力者教谕之如何。知此则知民之出于不得已也。又惟家礼云。子放妇黜。亦不明言其犯礼也。令监亦须加功于百忍之戒。以全天伦至情如何。猥荷相与之意。倾倒至此。还增悚仄。戒子仪序文。忧挠中草草草呈。其可改处。还赐指教。幸甚。
答韩汝硕(己巳二月)
苍黄束装之际。忽拜耑书。备悉示谕。所谓得死所云云者。无乃使坡公吐舌耶。更须财量也。此衰年越海。万无生还之理。马革裹尸。岂不愈于儿女手乎。只不得更奉颜面。说尽西山前后故事。是为恨耳。更何所言。惟冀珍重以副远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