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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书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494H 页
答南云卿(龙翼○乙巳六月二十三日)
隔死如纸。静俟而已。伏蒙惠以药物。又书意郑重。感领至意。无以为谢。从孙肺石之听。荷赐亦深矣。幸幸。玆者窃有所禀也。今玆告 庙颁庆之请。其所指證者。是实贱迹云。 行朝时。设或令监俯询。顾此罪戾。不敢干与朝论。况不问而其承乎。且素所隐之于心者。则每欲 圣上终执谦德。以受天地神人。益流福好之休应而已。今者相反若此。实非所料也。假饶真有如疏启之心。然不言而坐享其名。实非所安。况万万不然乎。势将于祈免文字。略及此意。幸详示曲折如何。昨者。因来闻春兄说某。或言于令监耶云云。固知其无是。而疏启源委。则令监必知之。故敢此冒禀。○去岁。 圣上以此事。遣官下问。而贱臣以形迹之拘。不敢对也。闻其时一种论议。谓我意塞而疑怒焉。今番则又无一事。而又虚受此众好之题目。此虽与以生为死者有异。而东坡所谓平生所得毁誉。殆此类者。实为今日准备也。好笑好笑。
答南云卿(乙卯十二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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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玆棘城中。邻并水火。亦有难通者。岂意台慈远垂矜悯。有此存问耶。仍审屈情伸义。丧制权变。缅想馀哀愈深。有难自喻者矣。贤从累年相从。情义不浅。又爱其淳质好善。意其可以远到。忽闻其讣。不觉惊恸。此亦一团运数。奈何奈何。累人初移此地。犹可以展书看阅矣。仲秋以来。水土为祟。一二危恶之症。表里相应。死非所恨。而窃恐孤负 圣主好生之恩。又使唆义之人。有失刑之叹。则虽在泉里。亦为负罪之鬼矣。只此。不能不耿耿耳。道里极远。此后更无嗣音之路。只祝节哀顺变。以副远诚。○东陵,静观。若在今日。则当复如何。九原难作。涕零而已。文谷可谓石室有孙矣。
答南云卿(癸亥五月二十二日)
岭东时闻有问书。俄成乔沈。何叹如之。即奉贤胤。恭审夙夜之馀。鼎裀珍卫。慰泻无已。萍踪无定。姑泊江滨。不知前头漂转底处也。下流多讪。理则然矣。只合灭迹于深山穷谷之中。以谢清议耳。荷相与之深。聊发此言。幸勿为外人道也。不宣。
与南云卿(丁卯五月二十四日)
惟玆暑雨。缅惟台候动止神相。区区瞻慰。不能自已。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495H 页
窃有所恳。鄙宗先世。粤自丽末。居于怀德。其所居。遂有宋村之名。而上祖有官判院事。宋村与判院。见于朱子大全者。适与冥会。其事甚奇。故欲凭大雅诸君子。以侈其事于此。岂可无执事琼琚乎。朱先生原韵。录在别纸。如步而赓之。则尤好矣。幸望勿挥如何。
答南云卿(丁卯七月九日)
复书及如下副近体。奉玩再三。殆于纸弊而不能释也。第惟鄙书所恳。只是先懿也。今近体则专主于不肖。而亦有使人皇陨惭罪者。不觉汗流浃背。几乎三日而不止也。烦冒敢乞。改成一律。表章异迹。贲覆我后昆。如何如何。事系祖先。猥浼至此。还增恐悚。
与南云卿(戊辰正月二日)
私家不幸。女子夭折。老舐悲伤。有不可堪。此时忽拜坠翰。仍有二幅韵语。璆璋琅鸣。黼黻耀彩。弊宗光辉。固不可言。而至于竹林胜槩。一倍光鲜。公私之幸。孰大于是。又窃闻执事方辑箕雅。此前辈大雅诸君子所未遑者。此岂有待于今日耶。又闻下徵于弊宗微者云。此见用意之公。甚善甚善。原诗。别纸录呈。而仍有数行文字。可知其世也。馀不宣。
  别纸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495L 页
窃闻编次箕雅。而首以文昌诗。东国文章。见于中国者。自文昌始。则今以此为首。固善矣。然既曰箕雅。则当以箕子为首矣。先师文元公。当 仁祖初服。上疏请尊崇洪范。其意深矣。我东寔殷师所治。风化所在。其观法莫先焉尔。今妄以意序次如右。幸与朝中诸大雅财处之。巴谷老人谨上。
 箕雅卷之一
  箕子操(有声无词)
   箕子操者。殷太师箕子所作也。箕子痛殷之将亡。直言谏纣。纣不听而囚之。箕子佯狂为奴。隐而鼓琴。传之曰箕子操。
  麦秀歌
 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
  麦秀歌者。箕子所作也。殷室既亡。箕子过故殷墟。伤宫室毁坏生禾黍。乃作此歌。殷民闻之。皆流涕云。
  皇极章
 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会其有极。归其有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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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章者。箕子所作也。武王克殷。访问箕子以天道。箕子以洪范陈之。其第五曰建用皇极。此章。其皇极中韵语也。蔡传曰。此盖诗之体。所以使人吟咏而得其性情者也。其功用深切。与周礼太师教以六诗者同一机而尤要者也。
  录呈所徵宋希甲诗。
 岸有垂杨山有花。离怀无处不堪嗟。强扶衰病出门望。之子莫来春日斜。
  宋希甲。亦双清后裔而侧出者。幼称神童。亦以仙风道骨见称。又勇力绝伦。年七岁时。双清主翁松潭公。指堂后雪竹曰。汝能赋乎。即应声曰。竹也今朝丧父母。子孙千百素衣同。晚来鸟雀来相吊。清泪阑干日下风。俄而。权石洲来。双清见之。大加称赏曰。足以传我衣钵也。遂取而教育之。希甲常在江都。运水搬柴。服勤如奴仆。一日。石洲谓曰。人不博观天下。诗亦为所局矣。恨我已不能也。汝之筋骨足以办此矣。第鸭江以北。关防甚严。必须以暗路隐伏。遇有水处。浮而潜渡。然后可以得达。汝须学汉语。且习水技。希甲闻之。跃然而喜。日投前洋。或浮或泅。如凫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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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夫江河之水。亦能伤人。况海洋咸卤。气血侵铄。皖白成疾。遂至夭折。相识莫不痛惜。希甲喜游山。闻有佳处。则必徒步而往。必穷探极历。尝游俗离。有小庵临绝壑。希甲踊身缘甍。一手接椽。一手执笔。题名而下。其上下之际。一如飞仙。至今老僧能言之。希甲未娶无子。弊宗方谋小刻于其墓耳。
答金斯百(锡胄○戊午六月一日)
臶此拜嘉。且有一物而再至者。岂师旷警晋平公意耶。仰认盛德。无以为报也。第只字点墨。今日便有利害。身计无关。而恐妨于宁武子周旋之义。故曾有身青之喻。实肝膈语也。想有以谅之也。
答金斯百(己未正月五日)
书物复至。若成故事然。感悚转深也。诫诲二字。非所敢闻。畏此简书。断章奉诵。上为 两宫。千万保重。实晦翁与时相语也。敢为新元祝。
与金斯百(庚申七月)
问及此负。虽仰盛德。承者惧甚。思欲仰首以报万一。而自顾茫然矣。偶有一得。被发左衽。微仲则何免。然其器诚大。则其所就亦不至此而止矣。执事诚以为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497H 页
然。则不惟大慰士林之望。亦将有以追述己卯先正之正学矣。僭率及此。惶悚惶悚。
答金斯百(辛酉三月三日)
专裨下状。抚存勤恳。不知所以得此。但切感惶而已。此身本不足为世用。当初只欲冒谢 大恩。不幸遭值大丧。又感 慈殿徽音。留滞累月。老而不退。实为礼经之罪人。朋友之责四面至。故屈指 廞卫之日。径渡清汉。回望 象魏。不胜掩泪。此实真情。非虚语也。盖以 主上未甚壮盛。国危如此。此岂人臣去国之时哉。今日事。只系执事手里。窃望延揽士流。如己卯大成。爱养民生。如潜谷大爷。夙夜匪懈。以存王国。此岂非忠孝之大者乎。孟子论王道。不过曰保民而已。此外无他奇策也。此汉曾失朝暮过从之旧。而猥蒙不鄙。诚信相与。来而不往。非人道也。终可无一言以相报乎。窃伏闻惟圣人然后不避嫌疑。尝过校洞。见一墙垣甚长。问之则管理所与某宅同围也。此莫或为行路所讶耶。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召公语也。毕公亦克勤小物。古之任大责当大事者。未尝不如此也。诚荷不遐之盛意。冒浼至此。想未见怪否。挽语奉读涕零。足慰曾儿之至哀。感戢无量。葬事差池。今日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497L 页
南去。只祝倍加保重。以副瞻仰。临行不宣。
与金斯百(辛酉九月二日)
不敢烦冗。只民怨天怒此极。只祝以敬天勤民之道。日启迪于 前席。执事亦宜以清朝廷流惠泽为务。以副我 宗社。千万千万。力疾不宣。
答吕希天(圣齐○己酉三月二十八日)
蹇步虽休。死丧相仍。日夕悲苦。了无归田之趣。忽于此时。承拜委札。如奉谈晤。慰荷如何。第有何难安之谕。似非相知之意。执事视愚。果是当 圣心济时艰者耶。今日来归。亦云已晚。不当待宿德元老之痒背也。只是贱疾侵寻。且孙儿死于拘忌之疾。不敢冒赴行朝。瞻望 仙仗。但切蚁忱而已。监司久任。是栗谷先生之所欲行者。日者贱臣。果亦猥陈。然鄙意以为人君体下之道。不可不委曲。如使久任。则不可不使挈眷。然久任而不挈眷。则其法自废。故老于事情者。坚塞挈眷之请。非久自当罢休矣。彼中饥荒。诚可悯恻。然受人之牛羊者。自当尽心于刍牧。此为可恃耳。
  别纸
枯尸不葬之俗。若变则非小幸也。○今日乡战。无处无之。诚可痛骇。第是自朝廷流行者。不揣其本而欲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498H 页
救其末流者难矣。然事到手头。亦何可任他而不为之所乎。只观事之是非而平心处之。则其庶矣乎。○绫州之鬨。其来久矣。第既远于乡校。又非见处。而年又久远。则或者之言。似亦有理。而但官门十里之法。似不可挠改。为藩臬者。自当执法也。然州民之战则小矣。而州牧之战。不可说也。○公贱之弊。恳恳陈闻。不翅四五。而朝家终不变通。苦事苦事。今来示。极善极善。须一请再请。至于三四而不已。期于得请。则何幸何幸。言之疾首。奈何奈何。○万马事。非但民怨。其为 圣躬之累不少。故尝极力陈之。而 天听邈然。奈何奈何。然亟以报于同春。使之苦请。则庶乎回天矣。此外更无所望矣。俟 回銮一边状启。而一边请于同春。似可。
答吕希天(癸丑十一月二十五日)
前月初。与上游散人。夜泊水青滩。投宿执事思亭。苍崖老木。一一为主人爱玩也。忽于褫中。承拜今月十七日惠书。备悉多少示谕。视亭上分留物色。尤真也。别纸。尤荷爱念。始也虚弹甚怕。今减得十八九。岂亦斯百之力耶。此只为自伸私义。略出一脚。取困而归。虽是无状所致。亦岂非穷命使然也。历日尤荷。贱疾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498L 页
始自月初。驯致滨死之域。回思七十年前事。直是可笑。无缘奉晤。阳复多爱。
答吕希天(甲寅八月)
去岁秋。寄宿水青坟庵。缅有所思。今日到此寿藏。自念身世。慨然有岁晚金丹之怀。忽拜问札。仍有药物之惠。珍荷之私。不容名喻。第无一字及于近事。岂闻净安桥上之风耶。极令人洒然也。此生老病死。只当符到即行。更无可言。旧伯云路城主。前有答书。彼欲速得者。幸因入褫径投如何。
答吕希天(乙卯二月)
行旌日遥。羁魂相逐。忽此书来。殊用慰豁。此苟存视听。时阅书册。至于会心处。不知此身坐在铁岭之北也。儿子以孙儿亲事。发向京邑。已四日矣。渠处所下书。并亦奉阅。仰认悯恤之至意。第流离穷饿。自谪人之常分。朝廷正欲以此困苦之者。实朱子语也。今以仁恩。得以少纾。无乃非所宜耶。还发一笑耳。
与赵公举(师锡○辛亥五月)
岁月迁移。节序屡更。伏惟孝心纯至。号慕何堪。昨岁谨以吊书入褫矣。尔后未蒙赐答。想见沈滞。深愧不敏也。彼时猥蒙挽语之托。而非但人地俱非所堪。衅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499H 页
孽之踪。不敢以名姓参错于斯沾之后。又记朱夫子有追述于人家葬后者。故谨具芜词。少见平日区区瞻仰之意。方谋所以传上之路矣。忽又遭不测罔极之变。至勤 圣朝慰谕之恩。则魂散魄夺。不复以人类自处。又何人事之虑及哉。及至今日。则又恐祥禫倏过。终负先大监怜恤倾倒之恩。佥哀侍缱绻属托之义。谨以别纸写呈。或冀佥哀曲恕宽赦之幸荷也。其末篇。即贱孙畴锡所次鄙作者也。此儿曾于仲氏令监按湖时。猥荷垂眷。故敢以事契之重而僭率为此。幸并垂鉴照。馀只祝节哀顺变。以副远诚。
答赵公举汝吉(嘉锡○甲子十二月)
纷扰倏忽中。寒暄亦未及叙。况其馀乎。块坐深谷。追思耿耿。忽逢进士叔侄来传惠札。奉读以还。感悚无已。此事家弟先来谕意。顾以此汉方遭口谈。得罪于时不少。以故请辞于进士叔侄甚坚。而以尊命命之益勤。此若终以必得为期。则殆于无礼。故谨黾勉承奉。而疾病呻吟之暇。不成貌样。其取舍之极。恭俟财处而已。前时此等文字。常与孙息畴锡商量矣。今不欲舍而有所修改者。须以命诸此孙。此孙之润色。或反胜于原文矣。此汉欲趁岁除南去故云尔。以礼来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499L 页
者。不敢牢辞。然所怕者。刘叉也。好笑。
答李士修(思永○甲辰闰六月二十九日)
月再奉书。不觉湖山之隔远也。慰荷慰荷。孟子或问。荐蒙印惠。宝玩尤不能已已。惜乎。衰病不能含咀其英华。实有夕阳好近黄昏之叹耳。论语或问。亟欲校呈以听可否。而老者精力不逮。少者又未有暇。迁就至今。甚以为念。贱疾迄玆沈痼。虽欲自力。徒劳老牛之鞭耳。鸡酒珍谢。馀微凉增爱。不宣。
答李士修(壬子)
病蛰穷山。与死为邻。忽此岁除。百感尤集。不料问札寻到此际。披慰之私。不可形言。同春兄。岂谓先我而逝也。是非荣辱。一付后死者。翩然舍去。与化为徒。在渠则得矣。而奈何乎生者耶。读来谕及。不觉泪落。痛矣痛矣。此丧次所伤。今始发作。数日前几不能起。才得少差而已耳。尊丈闻得僻郡。而且便于从者觐省。奉喜无已。岁仪良荷。
答李士修(乙卯闰五月四日)
问书多荷。仍有相濡之义。今日此事。非胆大者不能也。此风土所伤。将不能脱死。闻近事益急。阎罗老子将让与此死囚于师尹也。要之一死之后。则彼之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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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威风。更无张皇处。岂不快活也哉。闻尹家以金帛。广购书札。故不多及。
答李士修(丙辰正月六日)
有庆未贺。犹可以泉里之冤。竟不得相对一恸。茹恨非虚语也。忽于此际。远承耑书。其所伴至者。一一精神。仰认至意。无以尽谢。所患土疾。虽甚为恶。然嬴博之事。坡公既已付之于薖迈。今亦效坡公。处分已了。便觉省事也。第闻时论益急。埋此蛮土。亦不易事。所欲言者甚多。购书一事。已成时样。谪仙所谓不惜他人开。但恐生是非者。真可思(思恐畏)也。只祝贞操日新。以慰士林之望。○鸠林。时相闻否。世道有光。石室先生。真有孙矣。
答李士修(丙辰七月二十六日)
此间人事隔阻。曾不闻荆棣之摧。承示惊惨。不能自已。此盖今日运气所关。归咎无处。而唯是尊丈衰年悲念。理遣诚难。此甚悯虑者也。此入夏以来。痁霍连仍。喘息馀存。不翅如缕死之无难。益信其虚语也。坡公海外消息。每于书册看阅。以为何以堪耐。亦何至如此猥碎。今亲经历。乃知无古今殊也。霍候为恼。牵强草此。不能一一。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500L 页
别纸
同春大憝之案。诚实痛伤。久益陨结。叔范诸人。可谓有光于竹帛矣。昨得其书。处之甚安。不谓其能有定力如是也。朱先生于党祸时与人书曰。世间。喻于义者则为君子。喻于利者即是小人。而近年一种议论。乃欲周旋于二者之间。回互委曲。费尽心机。亦可谓误用其心矣。今日去先生之时又甚远。宜其此等人甚多也。中心抑菀而无谁语矣。唯慎甫可以此言闻。故略道如此。幸勿以示人也。不知者。以为诟病也。
与李士修(己未四月三日)
西山徒步血脚。有人赠驴。朱先生不称其名而高其义。先生今日复起。则未知以士修为如何也。孽自已作。空污良善。此今老汉心事也。未知赵佥知圣时慈夫人具奉事。何以为怀也。孀女。是尹汝望子妇。闻吾将死。仓皇下来。今者痛哭还归。其子稚弱。无事为难。想荷矜念也。朱先生有云念公平生故人。不可无数字之诀。谨以此书奉诀。馀临行不宣。
与李仲庚(世白○丙寅五月七日)
曾闻崇仁殿监后事臲卼。目今作何如处置耶。吾东崇奉此殿。不宜卤莽。而今遽如许。曷胜痛叹。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501H 页
金将军碑文。详载 神宗皇帝诏书。今埋着地中。势则然矣。此不可使仍为泯然。幸可密遣亲信褊裨。乘夜开发打出而还埋。则庶不烦耳目矣。或与万初密议之如何。到此之后。则藏在山中。与 崇祯皇帝御笔。传之永久矣。
答李仲庚(丁卯四月二十五日)
箕都时前后问书及珍贶。并自孙儿处传送。而病伏穷山。久稽谢复。想蒙恕谅也。最是殷师真像。濯手奉玩。而不得闻皇极奥旨。真所谓先生寂无言。贱子涕泗滂者也。近事妄为世道忧。还贻世道害者不少。将不知所届之地耳。馀倩草不宣。
答洪伯涵(万容○癸丑)
时烈顿首再拜言。续承下书。恭审兴寝仍安。慰感交至。无以为喻。时烈踪迹之不安。日甚一日。诚不知所出也。前日奉告服制。意谓古经有君丧服于身。不敢服私服。后世虽不敢行此。而缅礼应服三年者皆服缌。且闻新令堂上以上。则虽前衔皆许服缌。在丧人可以傍照。故敢有云云矣。然时烈方以论人家丧礼。得罪于朝甚重。其敢复为容喙乎。须更询于该曹而处之如何。至于仲哀服制。则亦当据堂下前衔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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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时出入时服行之。亦不至大悖耶。不敢质言。馀挠甚倩草。不备。
答洪伯涵(甲寅)
时烈顿首再拜言。席藁惶悸之中。遽遭抱弓崩陨之恸。怨号苍穹。只欲溘然而不得也。 嗣圣幼冲。时事艰危。虽自涕沱而何益。伏蒙下书抚存。仍有疑礼之询。哀感之馀。益知谦德之盛也。时烈前后被 旨。至于九次之勤。皇感震灼。亟欲进诣江外。更竭危衷。而贱疾深痼。起动良艰。以是为闷耳。祥祭退行。窃见君亲之间。情文两尽。钦仰不已也。其未行之前。几筵常设。朝夕之奠。何可废也。盖孝子之情无穷。而只缘礼不敢过。故馈奠至于再期而已。今因变礼。可以益伸其至情。则虽加一日。岂不可以自恔乎。鄙见质陋。随处窒碍。又于公私。得罪甚重。只合缄口没世。而实感不鄙之意。敢此倾倒。还切悚仄。馀卧倩不宣。
答洪伯涵
时烈顿首再拜言。仓卒拜违。每不能忘。尔后书辞往复。亦未免草率。玆者令季哀侍远来穷寻。仍复拜惠札。感悚之至。无以尽喻。先铭。不敢孤郑重之托。谨此副恳。以授季氏。使之归禀。取舍之极。姑置勿论。方此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502H 页
席藁。以待严诛。此非作文字酬应时节。朱夫子于党祸时。亦有不得已者。而旋以为年月直书。今时则有违时议(议恐义)。如欲退书。则又似不诚。其后未见有归一之论。今日亦未知如何处置。而敢以此闻者。只欲佥哀之以时事。隐之于心。如弼卿诸公外。幸勿以烦示以重罪戾也。馀倩草不备。
答洪伯涵(丙辰十月)
来书谨悉。第伏见朱先生辞李季章先铭之托。以为虽在今日。阴窃为之。难遮护耳。密托人送令弟处。又恐经由都下不便。不若且小忍之。若未即死。固当有以奉副。或使溘先朝露。亦当以附儿辈。令转奉闻也。此庆元乙丙间。治伪党时也。又答李时可曰。风色如此。虽贤昆仲。宁能保其不漏露于三族之间耶。盖略经都下。朱先生犹以为不便。则况今遽入都下。岂非无忌惮之甚耶。李时可之三族。似未见其焕赫。而犹以漏露为不便。则况执事门庭耶。惟是朱先生当乞斩之日。犹述陈廉夫圹铭。岂圹铭与碑表有间故耶。然入都下漏三族之不便。圹铭与碑表似无间。此则老峰必能财禀于左右也。惟执事谅处焉。病倩悚悚。
答李百宗(东溟)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502L 页
疑礼问解李以恂问目。自凡丧无子孙。只有子妇在家。止以孝子某之妇某氏书之耶。答自妇人无奉祀之义。止或依此题主耶。又姜相硕期问目。夫亡无子则其神主当何书之耶云云。没其问及答语。言以證之。
 右沙溪老先生答姜相硕期问目。夫无子而以妇人奉祀。尚无其义。况有妾子而处之以无子之人。尤所未安。未知如何。
赠。开元礼。奉以入奠于柩东。未知柩上之东边耶。家礼则明言置柩旁。旁者。左右夹之谓也。第未知当置于左右两旁耶。或并置于左旁耶。既无明文。不敢质言。
礼。并有丧者。常持重服。按礼记大传曰。自仁率亲等而上至于祖。名曰轻。自义率祖顺而下至于祢。名曰重。疏曰。亲。父母也。用恩爱节级而上至于祖。恩爱渐轻。故曰轻。用义循祖而下至于祢。其义渐轻。祖则义重。故名曰重。又曾子问篇曰。祭则先重。今并有丧者。祭时当先祖母后父。则其重之所在。可知矣。且以孙承重者。是为父而代服。若常持父服。则其父之心。安乎。故曾见京中士夫遭此变礼者。常持祖服。于礼于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503H 页
情。皆不相悖矣。但祖母服是齐衰。而父服是斩衰。故人以父服为重。而疑其当持斩衰者。未知与上所引。孰为得失也。幸问于知礼。还以见教如何。
答李百宗(庚申四月)
别纸。虽不无万一之望。亦甚寒心。武元衡既死于街巷。而若非裴度厚毡。则唐其不亡乎。且一发不中。天幸也。幸其可屡得耶。日夜嘿祷者。只在天之祚宋。而何可必耶。归乐堂。无有厚纸可受大字者。故未得如教。可叹。或有入送之便耶。
答南云路(九万○辛亥九月二十一日)
日者奉送之后。惘然之怀。往而愈甚。岂病思易感而然耶。意外褫中书。居然入眼。奉读数四。顿失沈痾之所在也。第审以赈场支米之多。至被推勘。真所谓丞相爱民之心。不如惜财之甚者。于执事何损。南州遗爱。日深一日。而尊叔父令丈按节而来。沟壑之民。望风歆动。皆以为受教者如此。所受教者可知。此实乘势有为之会。而抑恐想望太过。易于生怨也。贱疾大势虽歇。而傍生者连续。如泄泻寒缩咳唾诸症。前后相仍。而见今浮气发于两足。传至胫上。此乃久病后剖判消息。早知如此。则都无已前许多烦费于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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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古人云。以铁为门枢。鬼见拍手笑。未知鄙家之鬼拍手之几度耳。三学士传。病情如许。未尽勘订。数日后当毕矣。毕后当净写以禀也。崔生曾奉丁宁之教。有此冒涉。其往其归。都恃仁恩之下逮耳。
答南云路
惠贶。仰认至意。第韩文公虽自云愧卢仝邻僧而未见有周恤之事。然卢,韩交谊。未有其比。且吕汲公赠伊川以缣。伊川辞以相公之缣虽多。恐不能周也。多犹以未周为嫌。况清俸偏于一汉。未知于一视之仁。如何也。受尊者赐而敢有云云。且所引两事。僭猥无涯。固知无所逃罪。而只以蒙幸之久。有恃而无礼如此矣。伏乞恕谅。
与南云路(癸丑九月十八日)
前书。伏想匪久得达矣。民未来时。已知火色可畏。而召役既不可不往役。兼且临哭伸哀之忱正切。故冒昧出脚矣。役讫出郊之后。一番人谓我徘徊近郊。将有复入之意。嗾人诟斥。不遗馀力。上章待命。已过五日。而迄无指挥。尤切皇恐。又闵家变礼。实此汉所与知。而今日自 上治闵甚急。其势将及于此汉及朴和叔。而自受台以下。𠟢剥殆尽。令人寒心。不觉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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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蹐厚也。只以缅礼之迫。诸人皆劝且留。未知于义如何也。以此。记文无计泚笔。当俟东归之日耳。
答南云路
寒事猝急。慕用不浅。忽拜耑书。抚存出常。仍谛起处胜迪。慰感之私。不容名喻。只是草衣恶食。自是寒士常分。而后生辈创见而异之。转相传彻。以为仁政忧至。割清俸以恤之。诚感德义之隆。而亦自悚恧也。记昔牛溪成先生请周于松江相国而云。多则不安。今此下赐。于书生眼孔。则不翅百朋之多矣。虽幸饥儿之啼见止。而亦恐婪鬼之瞰亟至也。特靠厚眷。倾倒至此。无礼甚矣。皇恐不备。
答南云路(癸丑)
季秋。奉复下书。伊后东入深山。既有疾病。今涉两月。尚未透人鬼关。中间屡阽于危。而绵延至今。岂大限尚有日月计者耶。拥衾雪窗。即拜远书。谕及同春练日。此病未往哭。方深怆涕。奉书披阅。益不自胜也。去晦。略缀数语送酹云。玉色金声。恍然如昨。斯盖实语也。日者。一脚暂出。吃尽多少苦事。及其哭辞 新陵。心有所痛恨者。不能忍于 明主之前。略留一疏而归。不惟众口哗然。而 圣批甚严。方此缩伏俟罪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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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云不可不再疏自明。或云必激 天怒。不如泯默。愚昧之心。不能决定。甚恨地远不能禀决于执事也。亭记。郊外时冗挠无暇。归后复以病屏笔。及承来示。然后力疾草纳。元来衰钝之才。况此呻吟里乎。其语意理致。必多疵颣。其可修改处。如蒙指示。则当加润色以上也。前日大字。追思自不满意。如未镌揭。则复欲病间改呈也。盛贶皆宜病胃。而药饵尤甚要切。仰荷无已。南宫丈累年密迩。今遽弃归。惘然何极。闻彼中新刊启蒙。甚宜老眼云。故一件纸地呈纳。又纸一封外面。题以家礼,启蒙,近思录者。清州章甫不敢直请。要我绍介。故并纳。印取后因便并送于此如何。惠仲仲秋邂逅山房。已无阳界气象矣。一醉不起。恸惜恸惜。伏想千里幽音。倍切高情也。病昏倩草。
与南云路(甲寅八月)
前月晦间。伏在山中。恭拜初三日惠书。惠州真不在天上矣。感荷可胜言耶。尔后倏尔期月。伏未审侍馀起居增卫。近事不敢言。而惟是大臣以下罪名。只以附托贱臣为案。惶恐无措。遂就水原寿藏下。以为一朝 命下便死便埋之计矣。昨者忽闻尊叔父大谏丈流窜绝岛。行过前路。益不胜惊愕也。此丈元来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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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冒暑赴瘴。不胜忧虑。只诵李师中送唐公末句而已。贱臣无状。带累许多名贤胜流。悚惧惭怍。诚不敢对人也。前蒙二度书后。一书有所伴者而散漫先后。前六月始得毕承。倾谢不已。或人问目。亦最后单来。而未及详阅。当俟日后批报矣。印惠诸件册子。珍爱无斁。同春笔迹。此是最佳者。第子独之子。正是予字。此兄无恙时。愚每以此争之而不见听。若作子字看。则全篇便没意思。第考朱子大全则可知矣。知乐亭三字。竟浼良构惭悚惭悚。参同契解。岂夫子泛滥诸家时事耶。夫子初年。虽于佛学。亦笃好之。至有焚修诗。况此道书。视佛家犹为近雅。故初年并入理会耶。但夫子于丁巳岁。犹与西山讲此。则是于末年亦好之不已也。岂亦海阔天高之一端耶。抑愚窃有所思而不敢向人开喙矣。今执事既启其端。则不敢终隐也。夫大易之画。自本而干。自干而支。自一而二。自二而四。实如先天邵子之说。不可诬也。然而后儒谈易者。只以见行周易次第。缘文生义。都无交涉。虽以程夫子所传。时亦不免别成义理。此朱夫子所尝病之者也。独惟邵子洞观先天。发挥究极。其源盖出于此书。而朱夫子之论易。实本于邵易。则其所以取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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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岂但金鼎龙虎之法而已也。然此书乾坤坎离之位置。实用先天之象。而以六十卦直日者。首屯蒙终未既。则又用见行周易次序。是未可知也。执事如有故契。幸示教之也。跋语甚好。其中略有可商量者。别纸求教耳。朱子成书。每欲求见而讫未能焉。今不敢仰质也。前日妄论板韵一字。以为古大家如玉碗金碗之换面。使字无所不可。而自此以下。则必有来历。然后可用。故朱子以为句律如师律。元诗所下愿字诚好。而其有来历。未若元文之当字。故请其说矣。自今思之。当字虽有据。而音韵便趢趚。不若还用愿字之为愈也。不然则改以诵字。未知如何。千万力疾。只此不宣。
答南云路(丙辰)
去岁仲秋。远承惠书。仍有别纸之教。反覆玩味。益觉辞意诚悫。非泛然酬酢之比。比窃闻入静以来。一以读书玩理为务。日有新功。今以此窥度。真不虚矣。切不胜钦叹也。时烈粤自去冬。痔症忽发。施以俗药。略未见效。至于岁改而尤剧。近于朱子大全。幸得先生所治之方。比欲鸠材试之。当此外食逼来时节。蕲生于汤剂。莫或鬼神旁观偃仆而大笑也耶。数年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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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无事看书。有疑辄具问目。旋旋欲质于几案。而路远不可得。如得呇帙粗成。则当遂此心也。
  别纸
别纸。曲尽事情。而又辞严义正。其所引吕夷简事。尤足令人洒然也。第其中略以浅陋。为有所奉疑于从人者。然此则甚非当初禀白之意也。鄙意于此。实无适莫。惟求得实迹是务。故日者尹友之来见也。极与商量。其可疑处。一一改正。而惟阳坡一款。则渠以其出于其先人而不欲轻去之。故此亦不敢擅便。如得分明證佐可以辨其不然者。则尹友亦不必坚执以为不可改。盖其先人。亦非目睹其事而得于传闻者。则亦安保其无一毫之失实也。大抵传文。专为发挥三贤之节义而已。虽因其记实而不能无旁及他人之事者。三贤之节义轻重。固不系于此事之有无也。天道好还下方之语。当待阳坡语勘定。然后删润未晚。盖此则自是节上生枝者。尤不关于全篇之主意也。至于子孙之贤。追盖其先之愆。则不无此理。如张魏公之状。其杀曲端一节。史家则分明以为未善。而朱先生所以遣辞者。大与史氏不同。盖先生笃信南轩。故信其言之不我欺而公诵如此。若非南轩之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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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愚恐先生未必排史家已定之论而信其不可信之私记也。然则所以盖其先愆者。不在于他。只在修身立义。使人信之而勿疑而已。鄙意如此。如有未当。幸还以见教。不胜幸甚。抑有所献焉。当时事势。若非君臣上下以北地王谌为法。则缚送二臣。乌得已乎。非甲为之。则乙必为之。此不足为出此而入彼。使有荣辱也明矣。窃瞯今日诸论。则皆欲归之于体臣。死者有知。想必不厌于心矣。如何如何。
答南云路(丙辰二月七日)
伏承正月十二日书。得审閒适之中意想超然。慰喜亡已。拙者疾病危苦。死期日迫。彼三年瘴里。面如红玉者。果何人哉。又记元城水陆万里而不病者。不过诚而已矣。今贱子无此个工夫。其为水土所胜也无怪也。平生读书。所学何事。深可愧死。洪叔范诸人。闻又行遣。方秋崖所谓你是惹出许多般者。执事恐不得辞也。好笑好笑。别纸谨悉。李彝仲亦有所问。今答其书并呈。开视而传之。幸甚。下送文字。依签商量。俟端的便纳还也。不宣。
  别纸
崔佥正书。依纳。去秋。果有一士人来问当时事而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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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三臣事。实出于首揆。愚答以当时首揆。担当国事。大小善败。安得辞焉。然伊时上下若不办得一个事。则亦安得不从虏言哉。当时所言。大意不过如此。而今崔书如此。此必其人传说之际。截去首尾。孤行中间一句。似若脱此移彼者然。其失实甚矣。崔相之言。岂必出于尽杀士流之意云者。其时果有此说矣。盖不从崔相肚里来。则不可以无限大恶。勒加于人。故如是云云。亦未知明者论之以为如何也。觅见本传云云。盖曰如或见此。则可知传中遣辞。指为朴参判之言云尔。非欲使觅见原文也。○别纸所谕鼓动将士。传中以任事诸臣起头。非单指一人也。此则恐传者失实也。大抵传后文字。如或爽实。则并与其不爽者而不能取信。固当十分详审。然闻人以为是而书之。又闻以为非而改之。则其是之者固不可信。而其以为不是者。又可信乎。愚之以此文字。姑欲勿出者。非止为虑患之计也。亦以其遽为定本之为难也。朱夫子于张魏公文字。其所耳闻目见者甚多。而既成之后。犹以为当时悉用敬夫文字。颇有悔之之意。以朱子而尚如此。则况于他人乎。故朱子尝曰。得一说而终身不改者。不是上圣。必是下愚。至哉言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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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必纷纷。执事只报崔佥正。以为传中定送吴,尹。实用朴参判言。而鼓动将士。汎称诸人而主和之意。则都归于先大监云尔。则崔佥正不必求见原传也。其传之至于和叔。未知其由。其为某相所得。则惟有钱使鬼之说。可验也。不但此传也。若前年因人之问。以时事。略有所答矣。其书忽为尹之所得。而去夏京里知旧所送德源书。被一个人中路夺去。此等事。自古有之。无足怪者。
答南云路(丁巳)
来书。荷意深矣。此中知旧书问。一切稀阔。而惟盛札逐年穿到。益知眷意之深厚矣。此中事。何足仰浼。只一死字。常在眼边。了了不去耳。所有别纸。反覆寻绎。则前日鄙书。似未蒙深赐订察矣。其所谓知罪者。盖谓完城专以和为己任。虽被清阴先生举大义折责而不之顾。此为可罪。而其密伸大义之事。则亦为知我者一大公案。其可知可罪。既并立于前后。则其间小小曲折。不足为轩轾云尔。岂当时遣辞未莹。以致高明之未察耶。且同春所谓体府云者。与传文之任事云者。未见同异。而今必欲分而贰之。以彼为得。以此为失者。未知如何。吴承旨。平日虽未相惯。霎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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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则质朴少文人也。谓之闻见不逮则可矣。而若谓之含恨蓄怼。横加溢恶。则未知其必然也。至若云翁之子孙。则又蔑蔑矣。所谓务得其实云者。诚至论也。第当初据三家本状。取舍删润之际。自谓十分停当。而吴氏状一任本文者。谓其来历端的。自无差爽而然也。粤自去年以来。来言者甚多。至如迷子。亦勉以略从众议。其分明爽实者。不待人言而自当改之。如必欲改任事为体府云者。则鄙意终有所未悟也。且有一事。此书之成有年矣。若于当初即行删改。则无所疑。而至于今日。则实有大段嫌碍者。窃闻今日故家子弟。附托时论。其大关事体者。亦且随手变换。其为时论者。亦相为然诺。以固其根蒂。执事与贱子。今亦风吹草动。以此一线不绝而托于纸上者。旋书旋改。不得自在。则抑无乃使后人有枋头之疑。而执事与我。亦未免卖死友以结新交之嫌耶。所恨者。不以此早教。而适值今日。则狷狭之质。诚有所愧赧者矣。且念故家子弟。其大于此者。无不斡转。则此小小野史出于无状罪囚之手者。何足为轻重而如是云云耶。顾此孱生。朝夕就戮。视之轻如一毛矣。乃畏及甫,范温,苏过。而汲汲于此而不顾媚人求活之嫌。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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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可羞之甚耶。要当从容商量。可改可仍。务得其精。而贱孙畴锡。可以分付。谨当密授。使俟其可出而出之。故前来册子。今不还纳。惟高明谅之。
答南云路(丁巳)
昨于褫中。承拜前月初一日惠复书。其为慰感。何可胜言。况其牖迷开滞之端。发于诚心。仰见仁人君子之所存不以物我而有间也。盖此赋性狷急。随遇触发。以害于己而及于人者甚多。虽操存涵养功力百倍于人。而犹不足以变化其万一。况复卤莽荒怠。一向自暴者乎。宜乎七颠八倒。以至于今日而极也。盖于去秋。逖闻有庙议。心已不能平矣。俄而。以某相事言之者四五家。而引喻失宜。或反以三贤为可少者。至于亲厚之人。则移书戒诲。不胜其纷纭。夫以素无存养之心。遇此难堪之苦境。其发之暴而不知择也无怪矣。然犹幸自知择人而发。故于执事及彝仲。略摅其所怀。以为于此不言。则终无可言之处。而将发其狂疾矣。亦以为他人不谅。则或生他患。有不可知。而惟执事与彝仲。必能谅之耳。其时事。不过如此而已。愚虽无状。岂敢以不当疑者。奉疑于执事哉。然旋即思惟。以为虽室中之言。不当如是忿戾。故常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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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矣。今蒙执事不以为可弃而有此谆复之诲。其为感幸。何可胜言。从此惠书。痛赐警责。以攻其粗躁猛起之病。则实君子爱人之德也。不胜祈祝之至。贱疾自去冬转剧。至于月初。则顿绝而苏。此岂久长之物。惟一息未绝之前。收拾身心。不至于大悖是思耳。适因彝仲便付此。未知几日得达座下也。○去年书。谕以吴公状本出于其家。未知出于谁手耶。先尊丈。只据其家状修润耶。后便示及。幸甚。
答南云路(戊午五月二十九日)
闰月初六日书入褫转来。不问传者为谁。而欣豁之私。不可容喻。又承方读朱书。此书。今日抛作笆篱边物久矣。斯文先达。如是倡率。使读者渐多。则先生之道。虽不得行。而可以明于今日矣。岂不为世道之大幸也。此间问目。其所录取。殆馀十许册子。极欲就正于高明。以祛疑惑。而傍无写手。不能易纸。方在全编涂乙之中。故姑未敢生意。如得幸会。此愿终当不孤矣。某相事。来教极正当。谨当奉以周旋也。时烈粤自闰初。添得胃病。阻食恃粥。以至于今。则日觉瘦消。此非他症之比。只偻指以俟而已。令胤见在侍下否爱慕非虚语也。气力惫劣。未免倩笔。无任皇悚之至。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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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恕谅。
答南云路(癸亥三月十六日)
窃闻长时在告。私窃以为此时他人。犹可如此。执事则切不可晷刻暂閒。每拟一书奉质而病未能焉。只自耿耿于心。玆拜垂札。下询以 庙乐差失。此真不命犹承者。昔年。同春尝于 榻前。详陈此说。固请亟行改正。而至于 圣祖德烈。则要 命贱臣者为之。贱臣固辞不敢。仍以扬言。以为昔宋朝太庙同堂西上。朱子力言其非礼。然欲俟恢复中原。徐议左昭右穆之制。今日此事。亦宜 殿下奋发大志。功成治定。然后议之未晚也。当时 圣考两无所答。因循至今矣。自今思之。此事改正。不费许多议论。不用许多事力而定矣。有何加损而当时便如此摆脱耶。常有此悔。故昨于 世室论定之日。问于可问处。则以为当初乐章。实为通用而作者。今不须动着。遂复泯默。以为同春亦未曾详考也。今看劄本。则实符同春之意。而益见当时妄言之失矣。不胜瞿然之至。夫 列圣。为圣虽同。而造德各异。而况创业致治。各有规模。不可混同象成。以疑神人之听也。今若因此劄本。一正前谬。则岂非快事也。然玆事体大。不敢质言。贱臣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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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之请。猥蒙 恩许。私幸无穷。窃闻复有馀言。区区贱踪。何足为有无。而乃烦舆论。久而不已耶。实欲深入而不闻也。气力寒缩。倩草不宣。
答南云路
前夏书及别纸。盖尹友直送于山里。岂孙儿受藏。久而忘之耶。前后盖多如此矣。大槩尹友始言阳坡一款。出于某台。而今某台还谓无徵。是不可晓云。而今承本出于尹家。真所谓到此筑底。更无去处者也。斯盖尹友先人所记云。此亦出于传闻。而非目见则安保其必无差讹也。李箕男书。曾在海外时。果得见之。而政院日记。则今始承知矣。盖惟两说相符。此可为左契矣。大抵完城。实为和事之主人。此一款有无。有何加损而必欲去之。尹学士大节。昭如日星。此一款。亦何足为轻重而必欲存之也。今陋劣既当记事之责。当以李箕男所目睹及政院日记为主矣。然初既因尹状而录此款。已为成书。则今日昧然去之。亦涉未安。去之而略记其所以去之之意。以为传疑之意。未知台意如何。朱子尝言史迁传荆轲徵药医。记留侯徵画工。今日箕男。足为药医画工。而况有台监与吏判有前后之勤教乎。惟尹友之不欲遽泯其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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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记。亦是道理。且使览者两相参验。以定有无之实。亦一事也。何必使之必去之也哉。
与南云路(甲子四月十六日)
窃以 因山既毕。成事又届。普深哀遑。靡所逮及。惟此孤臣。病伏穷谷。只增悲陨而已。窃有私恳。仰干崇听。粤自 先朝有食物之命。若值空无时。则不辞而领受。以承惠养之至意。其馀则皆不敢受。盖既不至于饥饿之甚。则义所不安矣。今者。本道承命。月致廪食。已成规例。将无了期。夫无事则不敢。已有圣训。一再而止。犹未甚害。仍为常式。甚非所宜。然而数月以来。不敢以小小私义。仰烦于 谅阴不言之中。泯默受了。而心之惶悚。则实如负罪者然矣。然此则只以义意言之而已。若言其弊端。则所居本县。公藏本少不赡。于 明圣大妃外祖母之月给。不得已自本道分定于他邑。肩蹄转输。贻弊不赀。而怨咨因起。寻常以为我 圣母若知如此。则必有变改之 命矣。不料今日贱臣当着而分定他邑。至于洪州舒川之远。而必使乡所色吏领至。夫夫马贳出于何处。其贻弊兴怨。不但 圣母外家之比而已。 圣上若知不便之如此。则反汗之 命。不日当下矣。且其中又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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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者。各邑猪口鲜少。学宫奠菜时。亦代以鸡儿。而此则必以本色故匮乏之邑。未免转贸。事之舛谬。莫此为甚矣。伏乞执事量此公私事情。都俞之暇。一言謦欬。俾全匹夫辞受之节。兼除诸邑难支之弊。不胜幸甚。已有疏章一通。沥血控辞。而又以私于下执事。盖见朱子有请于君上。则必以状。并乞于庙堂。盖以君上容或不省。而庙堂则易为得力也。更乞留神财幸焉。自馀只祝上为 宗国。益加保重。以慰具瞻。
答南云路(乙丑七月四日)
五月。远承四月所遣书。恭审万里行役。始终吉庆。喜慰且感。迄玆不容已。天下大势。至于如此。若以康节之数推之。则今日会运。阴已为主。当不止于五胡之三百年而已。气数如此。奈何奈何。程门诸集。窃想已前者。皆尽于溲勃。而其后则所耕作。不在乎是。宜乎终不可得也。极叹极叹。今年旱势复如此。民事罔极。主上仁圣。宜享天心。不知何故如此。痛叹痛叹。此至今无死。苦苦度日。不知命物者竟如何处分耳。承问已涉三朔。而久断京里书。难遽破戒。今因孙儿行。略此起居。想蒙恕谅也。此孙狼狈至此。不知何以教之。一夫之进退虽微。实关风俗之盛衰。主张匀化之人。
宋子大全卷七十六 第 511L 页
亦当留意。故冒浼如此。俟罪俟罪。馀祝益加保重。以慰瞻仰。
答南云路(丁卯八月二十三日)
贱疾沈痼。自知难久。欲历辞先墓。舁到清乡山谷中。忽自巡营递到今月十六日下书。谨审曾有复书。此盖哀矜述先之微诚而有所反复。不胜感幸之至。玆者又以 陵寝大事。有所下询。伏念事大体重。无过于此。故虽以执事之明。不敢自断于心。而有此询荛之举。则况此愚昧老悖如时烈者。何敢容议于其间哉。而况从前触事生疣。昔年 宁陵迁葬时。妄谓其轻舍吉地。礼毕之后。自罪其不能尽诚。而力争于前。略陈小疏。以致 天怒甚震。而奸人乘隙。以媒祸衅。至今馀怖尚存。今何敢复蹈旧辙。以速罪戾哉。且考朱夫子议状。则以为国家兴丧。亦系于此。朱夫子。亚圣也。精义入神。而乃有此说。又见其忠诚恳恳。千载之后。尚能使人感动。今闻 先王衣冠之藏。有所云云。而恬然不为惊动。则是无臣子之性者也。然而议状中。又有祖茔之侧。数兴土功。以致惊动。亦能挻灾之说。夫迁奉之惊动。不翅祖茔之傍侧而已。则其灾之能挻与否。谁敢决定其必然。此又岂非难慎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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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乎。夫以私家言之。永托体魄于不吉之地。以致子孙断绝与夫惊动体魄。以挻灾害。须如朱夫子之器识力量。然后可以权其轻重而有所裁断。此岂人人之所可容喙者哉。然则此汉非唯追惩前事。亦以为世无朱夫子。则难可就正而决定也。今或地师皆言其非吉。则未知执事将如何入告而出语也。不敢不为之代怖而替汗也。顿撼之馀。疾病危剧。语无伦脊。须望一览。而勿以语人以重罪戾。不胜幸甚。天时向肃。伏乞为时加重。以慰具瞻。
答南云路(丁卯十月)
日者贱孙归传下札。殊用藏戢。而老病深蛰。未即修谢。乃者伏承不鄙。存问死生之外。又有询荛之及。既仰临事而惧之盛意。而顾此非其人。则但有惭悚而已。日者骊徒论罪贱臣。有曰遥执朝权。乃其馀事。仍有指日犯阙之告。倘靡天日之临。则其湛宗赤族。久矣。至今追思。每觉寝惊而梦愕矣。今又有石守道发冢之戒心。尤何敢是非身外事乎。日者执事有问而不敢默然者。尝见朱子山陵议状。有曰乡邻亲旧之间。有以此等大事商量。吾乃不尽情以告之。人必以为不忠不信之人。况臣子之于君父。又安忍有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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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而默默哉。朱子此言。实有戚(戚一作感)于贱心。故当时略有所仰答。然不料执事上达 天聪。则自恨见事之迟。以至皇陨莫追之地也。设令此汉不度事理。徒感好问之意。而欲有所商量。老昏孤陋。无所知识。尤何敢牵强为说。以误大事耶。以此终孤盛意。不胜惶悚之至。伏惟谅察而恕宥。千万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