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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书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70H 页
答李彝仲(敏叙○丙午九月九日)
日者承书。久稽修复。前月荐拜。复喜密迩。而至于临贲之教。则有不敢望尔。即日秋序已杪。侍奉外起居如何。地近橘乡。昔事真是吃此之良谋也。顷年猥托文字。非敢要好。事关 两朝。着语诚难。欲下还止。几乎腐笔。草定而不敢出者又久。近才易纸。适遇江夏生见访。自言久荷揃拭。故昨已附授。使之呈纳。而颙俟取舍之命尔。武侯祠。亦将唯教而未遑矣。西还当在几日。岁将寒。惟保练是祝。不宣。
与李彝仲(丁未十一月二十五日)
院儒至自偃室。谨悉政成事暇。四境风动。因承手札之赐。谕以履用安胜。慰且摧谢。不容究宣。此病冗比甚。佔毕之功。亦不接续。而岁序已穷。瞿然自失。若不云来也。闻院祠新造。区画龃龉。粤自下车之初。甚蒙经纪之力。倘终畀久远之抚(抚恐模)。则庶免流俗之轻矣。何幸何幸。家弟敢通记室之问。岂猥恃眷私耶。举家普受不赀之惠矣。百笺爱玩之甚。不敢佗用。要将问菖蒲耳。馀祝加重以慰时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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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别纸。仰认孝思之摰。此足以新一方之耳目矣。至于扁额记文之托。愧非其人也。只终负谦光。亦非所安。故有此叨禀。幸于后便。还赐明教。则敢不终效陋拙。来纸故姑留之。曾子历举居处不庄。事君不忠。莅官不敬。朋友不信。战阵无勇为非孝。而深戒五者不遂为非孝。今执事得专雄州。事力侈大。其于致养之盛。则不须言矣。而且惟能养而已。又岂朋友之所望于执事者。唯以五者勉思而自遂。以副曾子之训。此实执事之责。故欲以遂五名其堂。未知高意如何。○又窃念孔圣以后。集群儒之大成。唯晦庵夫子。则后学之所依仿。无小大巨细。当一于是矣。夫子决科之后。初试吏事。而致其忠养。实在同安县。今执事试吏致养。罗实云初。今以同安名堂而朝夕勉慕。则其于夫子之孝。庶几焉。又同安。有使民同安于天显之义。兼有化民之意。未知如何。此外如喜惧爱日等训。皆是孝子所当体念而宜于是堂。惟执事财择而回教之。
答李彝仲(甲寅二月十四日)
承悉示谕。不胜悲咽。时运不幸。辛壬年中。死了许多好人。所恃者。唯有尊仲氏在耳。今已作地中之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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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德雅望。今日何处得来。朋友以书来吊者。莫不以是为言。可见公议之难诬也。令监去就何居。此非深山间汉之所当问。而亦甚閟郁也。大病馀喘。仅仅支持。岂久于斯世者。静俟归尽之日耳。馀力疾只此。
答李彝仲(乙卯六月三日)
今日事亦已晚。而此亦轻矣。以古人至难堪者比之。则犹未至于十分界至尔。伏蒙耑书要路。存悯郑重。铭感之至。无以尽喻。仍承缅礼。尚未获吉。想惟孝思焦熬。奉虑无已。此后死生之极。只其人呼吸间事。朱先生所谓头粘颈上者。犹为歇后语。炎霾歊郁。何暇恤哉。第感相念之深。几乎铭骨耳。所欲言者。不敢缕悉。
  别纸
移南移北。此章子厚旧套而不耻为之。可哀也已。然孰谓之贱命之好。而渠乃试之如此也。吾非铁汉。而试之不已。则虽不用金木。而无此身矣。然莫非命也。安而顺之而已。○今日事。先大人先生。实作经文。而后生辈演成传义(此说是非。今日必欲购得而结局者。千万秘之。)而至此。此执事相悯之意特出寻常也。(大人先生字。写来抆血。伏想谅之。)
答李彝仲(丙辰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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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书已久。苦未逢便。讫稽谢复。悚息常切。即玆淫霖。制中兴寝如何。瞻傃不已。累人尚保性命。佗不足言。而岭海渐不落莫。每有涂听为之惊怕也。所蒙别纸。今得结浦书所谕。一摸所脱。故亦因结浦便报禀。而仍告其开见后封纳。未知佥意果如何也。如蒙回教则幸矣。
  别纸
当时事势。已到无可奈何。而虏索斥和人。若不办得国亡君死之正。则何得以违拒其言。然则当时执送之人。何可专咎也。其抄定三臣。实朴参判潢之所为。然亦以为与其全送许多人。不若只送此三人也。今以此咎朴公。则亦岂其宜也。故愚于此一款。略无宾主轻重之意。而但据诸人本家文字。则崔相当其与吴尹诣虏营之时。语二人以尽引前后斥和人。则虏亦不能尽杀而或可得免。吴,尹相谓曰。此欲尽除名流之计也。遂不从而自当焉。夫崔相此言。亦岂必出于除去名流也。但吴,尹之不从其言而身自当之者。实卓卓乎难及者。此不可泯没。故记载此一款之际。不免有害于崔相矣。然后之览者。只可因其言而究其心。则或几矣。大抵既不办国亡君死之正。而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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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苟存之计。则无一事不出于苟也。其小小得失。何足计较论量也。大抵总而论之。则自丁卯之春。崔公便以和议自任。其心虽在于纾缓目前之急。而自是之后国家。都恃此事。使卧薪尝胆之志。日远日忘。以至于丙子之不竞。论其始卒。则崔公安得辞其责哉。至引朱子为主和之人。则其悖理伤义。抑又甚焉。朱子之意。则以为不先内治而徒务外事者。实失先后之序。故果有讽切之言。岂真以和好为是也。此实引喻失义。以惑上下。则后之持论者。安得有所回互哉。至于云翁洪公举义陈疏。而崔公又斥出于危急之日。使当贼锋。此则洪家子孙。安得无言也。故亦必以缚送之事。归之于崔公。亦其势然也。其后崔公以一番士流皆不附己也。遂引用群小。至使力攻清阴先生。使一脉义理。销刻无馀。倘无 孝宗大王尊尚清阴。以为明天理正人心之地。则环东土一域。沦胥为夷久矣。此亦崔公无说自解之一段也。故持论之士。不少假借。不但居下流而有所虚被也。惟慎斋金公尝曰。今人至以崔某为秦桧。此则大不然。桧是为金尽忠之人也。崔岂有是心哉。其实相反而强以同之。非惟渠之不服。亦非不易之公论也。只不以国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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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为义。以此为罪。则渠必无辞。若曰不和而虏可敌。则实可笑之说也。愚以为慎斋此说。实为攧扑不破之论也。其后尹掌令伯奋。遇完城谓之曰。大监若非大胆大量大愚。必不肯为一时存亡。自为万古罪人。崔公便叹息曰。余岂不知。当时正不得不尔。此则其情戚矣。且其后与申平城诸人。密通 皇朝。以伸拱北必东之义。则亦可以少赎矣。要当具其终始而称停焉。则知之罪之。不当相掩。不必于此小者呶呶费力也。鄙意如此。未知执事以为如何。
答李彝仲(丙辰)
孙儿归。伏拜下状。其去无书。实愧不敏。时月流迈。再期已过。伏想馀哀未忘。益复摧陨。奉念怆咽也。所谕别纸。曾已微进鄙见。而复此牖迷。感幸深矣。其显然误处。已以南令书改定。其馀当俟众论归一者。则尚在前却中。盖闻其后昆得时方盛。至于 宗庙事体。亦且随手斡旋。且有 圣谟宸翰。奖其 宗社既亡复存之功。议论大定矣。虽其疑辞错笔出于万死无状之罪人。何足轻重于其间哉。兼且正以此时风吹草动。以徇人意。则将不免俯仰骫骳之丑诋。愚虽懦甚。实不忍蒙此耻辱矣。狷狭之性。终不能变化。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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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也。设令因此而有不可知者。则亦当与三学士。莞尔一笑而已。尚何所恨哉。若或时移事变。无可嫌碍。则当更合三家本状。参以诸人闻见。加以称停。俾无爽实之诮。此实区区之望而恐无其日也。此志未遂而溘先朝露。则属纩之日。当以此书。投之水火矣。庶不为其孝子慈孙之忧矣。
答李彝仲(丙辰十月二十六日)
昨于褫中。伏承下复书。兼受朱子大全一帙。此于甲戌岁。与同春及权京兆对勘者也。纸签尚存。而诸人与原平。皆已不可见矣。兼且异同之说。颇在人口。物无故新而人有前后者。殊可叹也。又念此书退陶时已谓其难见。而自原相刊布之后。殆于家有之。其功盛矣。而亦不过为箱箧之积叠。甚可叹也。且当日校过。自谓甚费心眼矣。今玆再阅。遗恨尚多。信乎埽尘之为善喻也。谨以朱绿。更识于册头。了后当呈禀也。完相事。前禀幸蒙印可。自幸所见之不悖也。浩然独存之谕。此宜仰请于高明者。而稽缓不敏。乃为执事者所先愧悚无已。抑尝从师友间。得闻绪馀。则自孟子以后。为士者都如梦中人。由朱子以来阐发道学。无复馀蕴。而其大要。只在于明理欲判义利。故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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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立万仞。为百世师宗。此曾所耳熟。而资质浅下。终无一日之用力。虚负为人之名矣。偶于大全中见一说。云今日读孟子答景春之问。浩然若濯江汉而暴秋阳也。惟此一言直使人勇猛奋发。有一跃跃出之意。而终坐于气质之难化。掩卷依旧。前日心志。可胜叹哉。感高明下问之勤。聊发所怀。想不免子路见哂也。天时向寒。伏乞为时自爱。以慰朋友之望。
答李彝仲(丁巳八月二十八日)
十四日惠书。半月而至。可知道途之辽夐。而尤感执事勤眷之至意也。今年酷热。近世所无。而末后淫雨相报。至瘴雾之侵。果如尊谕。时事耳熟甚久。视如常时茶饭。惟是 圣恩如天。尚此命延。虽或不终。亦得衔感而死矣。承复有丧威。惊愕不已。曾以朱夫子大全见借。每一披读。以为不到匡庐而坐在李君山房。足以詑苏长君矣。玆复以夫子笔削之书。印妆以还。一架之上。体用俱备矣。感幸何可言。惜乎。时论渐急。将不得留此只眼。俾卒其业也。锦湖遗稿。赖执事得免堙没。亦世道之一幸也。弁文甚好。议论安敢到也。簿领倥偬之际。辞命卓然。光铓盛而关键密。或者天使之不遇者。其意有在也欤。然徒以此为执事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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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实所以诬之。故不敢渎陈也。某宰之谕。谨悉。记昔其王考少时树立蔚然。有元祐风矣。今若无忝而绳武。则真可尚矣。惠贶谨领厚眷也。
  别纸
锦湖临命时。请于刑官曰。朝廷赐以自尽。不必仰药。宁许就经也。刑官听之。遂入室穿壁。使罗卒自外引之。既而。罗卒入见。则一枕贴壁。而锦湖偃卧于一隅。拊髀而笑曰。平生善谑。今日欲终竟矣。遂就经。此虽非庄士家法。而亦可见公之豪爽气槩矣。○与文纯公同在湖堂。侵狎谈谑。无所不至。文纯每只曰反消。傍人曰。彼所不堪。何乃至此。锦湖曰。非我如此。则其孰敢焉。然吾终不谓景浩为奸邪。岂不贤于东坡耶。一座大笑。(右二条。或可补入于附录耶。须与文谷商量也。)
彼中章甫之谕。谨悉。昔朱先生以身入奸党之籍。为暮年光华。玆者幺么姓名。日腾于朝绅儒士之口。其为光华也大矣。况讼之者。不惮桁杨岭海之厄。则此岂此汉所可堪者哉。只令人一味愧怍。而东坡之舌。则有不暇吐矣。
答李彝仲(丁巳十二月)
岁行遒尽。恋德日深。忽此人至。承拜惠书。副以相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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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惠。仰认至意。无以尽谢。自春徂玆。长游羿彀中。近者又闻耽罗之议。若路出贵境。则或成净安之会。而亦不可几耳。曾伏闻 坤仪复有弥月之庆。愿少须臾无死。伫闻虹渚之徵。俄有涂说。国舅入直药房。必有所以。忧煎罔涯。此处灾荒。果如所谕。然自在山中。每诵不忘沟壑之训。谓将守此以死。况此待刑之日。可以遽变哉。前书。以某人之入为虑。后果然矣。而今其同气。为本路使。岂不是梅州判官飞驭轻驱之消息耶。亦复任之而已。只恐定力不如元城耳。新元不远。只祝益懋懿德。以膺大来之庆。○示谕金将军享祀。可谓善美之举矣。第其时杀之者。即柳相也。今日柳相之徒。其势熏天。莫或闻而不乐。因以 圣祖褒典为不善而沮挠者乎。此可虑耳若果有成。则郭将之同享。甚合事宜。此两雄。其神鼓舞。以卫王国。则南䘲北氛。有不足恶者矣。光之人。勉焉则善矣。
  别纸
以古事观之。则罪人家属随罪人往者。见于韩文公之文。家属既往。则无家庙独留之理。又朱子有宗子所在。奉二主(二主木主及影也)以从之文。今以李相家所遭言之。则不但几筵随主人以行。先世家庙。亦当奉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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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伸荐享之诚也。盖朱子尝曰。不得以身去国而使支子代之也。此主于游宦四方者而言。则虽与窜谪者有间。然其为去国则同也。以此数条观之。则李相家变礼。似有所处矣。
答李彝仲(戊午六月十七日)
恋德方深。问书忽至。欣荷之私。何可尽喻。仍审神佑缅礼。百顺是膺。孝思所感。理应如是。今人于非其所生。情礼例薄。今承示谕。真庶几圣人所谓其合矣者。世道幸甚。又蒙谕赤口毒舌。不专在于前日可忧者。鄙意则有不然。朱先生称范宁之讥王何。盖范以为王何幽沈仁义。游辞浮说。波荡后生。遗风馀俗。至今为患。桀纣适足以丧身覆国。故谓王何罪深于桀纣。今彼以辟阖横从之辩。肆凶狡悖谬之说。至为子可臣母之论。是尔瞻,仁弘当初欲为大论而张本之言也。举世靡然从之。其可畏岂止于桀纣而已也。彼位高族多者。不过屠戮士流。以固其势而已。其轻重岂不悬殊哉。记昔三十年前所谓前所忧者。敢攻朱先生。不遗馀力。愚不量其力而抵排。则诸公极力扶护。今日想必饮恨于泉下也。时烈自闰月胃症顿剧。恃粥度日。瘦如休粮之老宿偻指。以俟死期而已。引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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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绝。理所必然。如甘寝然耳。扇纸药饵等物。珍荷无已。来纸染呈。道远下。宜有跋语。略记乙酉入对事。以明 孝宗大王之至德。而以时义不敢。可叹可叹。岭怪。自是渠事当然。何至于发竖。道内对举者百七十云。将添却岭海间一两人。可怕可矜。
答李彝仲(癸亥六月十六日)
归蛰松楸。疾病垂死。忽蒙专指垂札。荷意深矣。铭佩何量。栗翁先生。自谓外职犹可自效。遂求海西而去。今事岂适执事之愿欤。然公议则想郁甚矣。时事一切无所闻。岂圻伯因贱事而被参耶。和叔之去。无论有名与否。而为世道慨然也。难容人力之谕。诚然诚然。上天至仁。何为生此节拍耶。只有瞻仰而已。从此南北蓦越。只祝加护以副远诚。
  别纸
赠之以言。实仁者事也。此汉何敢何敢。第闻六镇。实国家之北门。而前后为按使者。偶一巡到。而视如囹圄。略略经过。无意于咨询措置。汲汲回旋。以享咸营之盛乐。故六镇为一抛弃之地。岂不寒心哉。且阃任之以为耳目者。只在带率之人。而比来必取市井牟利辈以行。其意何居。此辈之害于公私者。难以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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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此二者。所尝隐之于心者。今感执事谦虚之盛德。聊敢言之。伏惟谅察。
与李彝仲(丙寅二月二十八日)
去冬。几死幸苏。残喘尚延。不知造物留此老丑。将作个甚。寥落空山。杜门块坐。不料下僚见访。仍致惠札。庄读以还。不胜藏戢。仍审夙夜兴寐。鼎裀康胜。又甚赞颂也。日者。窃伏见所撰宋君封事弁文。不但笔力精健。义理明白。其曲折反覆。事实详核。足以对扬 圣主褒嘉之意者。无复馀憾。一方章甫聚首奉读。实如采凤先睹矣。其为世道之光。如何如何。第惧排斥节义者。怒目欲火之也。谕及孙儿。猥当匪据。其召灾宜矣。只有自犯禁推。脱身逃遁而已。倘蒙执事哀而怜之。罚差一残驲。使之读书进识。则亦大君子成就人才之一道也。千万企祝之至。自馀倩草不宣。
与李仲羽(䎘○庚子正月三日)
青门霜晓。仲羽追送。荷意良勤。独不与季羽握别。则茹恨在心。道途恍惚。既归山中。与世隔绝。无异闽蜀之相悬。玆者打愚仲氏褫到去腊书。欣慰之至。不翅羾寒门也。此汉本不足为世用。去岁感激 先大王异眷。容易出来。尤悔日积罪戾日加。末终遂加以大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76L 页
恶。则不敢复淹。径出疾归。以为缩首省尤之地耳。岂敢忘 先王而负 圣明哉。有时追思。有泪如泻。区区此心。只有鬼知而神鉴矣。已矣勿复道也。唯是佥尊昆仲。俱居迩列。世道之责。日益重矣。唯当陈力效忠。以尽吾所当为者而已。不可则丐外出来。仕学俱进。以需时用。似为便宜矣。末世风衰。坏了许多人才。每深叹惜。今因昆仲情讯。聊发此言。想不以深罪也。岁律已改。伏祝侍奉增祐。
答李仲羽(庚子六月一日)
伤弓者。每惊于虚弹。真所谓在沼亦非极乐耳。此时披读佥书。何翅饮泉而救渴也。近事。始因此汉妄发。辗转至此。不唯国事溃裂。误了得多少好人。此罪不可雪也。然救得馀人。不使终迷。正不能无望于佥尊也。云举契合甚盛。固将以虞唐事自奋。然此亦不是小事也。如何如何。市,草得其书。甚有孤孑之意。然佥尊在可恃而无忧矣。贱疾渐深。为遣人马。唤归儿子。忙甚只此。
与李仲羽
今年又穷矣。恋想何可量。昨于便中。远承问书。备悉多少示谕。顿觉沈痾去体也。惟伤时闷俗之意。溢于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77H 页
辞表。仰见仁人之心。合下如是也。到此地头。有何奇妙道理。朱先生有言仕危邦者。无可去之义。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已。最是搢绅蛮触。为今日亡国之一大机轴。吾虽不能止。而苟能不为。则可免亡人国之罪矣。此不得已而出于下策之言也。其亦戚矣。历日之惠。深荷深荷。新年不远。只祝閤下带韣。
与李仲羽(壬子)
当此时节。复莅藩维。虽为岭外残氓而贺。而知旧之过虑。则不能不忧虞也。饥馑后使民知方。载在鲁论。壮行所学。当于此行卜之矣。此曾进一封。自傅于芹曝之献矣。不意风浪大作。 圣上谓以为事由贱臣。然则凶狡奸状。不在于尹谏。而实在于贱臣也。方治自劾之章。而抑恐冲口而出。翻上一层也。只此。
与李仲羽(壬子四月六日)
远想赈事方急。积贮哀痛。执事恻怛焦劳之状。如目奉觌也。未知日有头绪否。流丐之流入湖界者。视前年十减八九。未知仁政抚存之效耶。抑或流丐已尽于前而然耶。 圣上哀痛之教。虽因贱臣荛说而发。然深山穷谷之民。亦皆感动。此足以迓续垂绝之命。宗社幸甚。此疾病渐痼。坐在通衢。甚妨调摄。昨者复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77L 页
入华阳。为此月计。闻庆宰。即表弟。欲目此转入其境之深处。作数日断桥和尚。此时倘值旌麾左巡。则庶获一夕静会。而何可几也。闻此弟将有历谒之便。故略此伸候。
与李仲羽(癸丑五月十五日)
山间逢别。至今耿耿于心也。即日炎旱。起居增佑。驰想亡已。昨日归自怀川。获见闻庆宰抵孙儿书。则执事有周恤之事。此若是秋粜还偿之谷。则虽多不须辞。而非惟不辞而亦将请之。又其不然。则书生眼孔素小。不但令人愕眙。亦有灾生之惧矣。第急于庚癸。一面略取以哺啼饥者。而一面仰禀。幸乞以教也。打愚丈题目。 圣谟洋洋。恨不得相对说破。换愚以巧也。尊伯氏丈想已归。震艮佳胜。忙不能别书耳。
答李仲羽(甲寅)
归自竹山。病犹未已。方委枕席。忽拜耑书。备悉示谕。若除沈痾也。第承 上候违豫之教。远外煼煎。曷可胜喻。此复叨志文之 命。荣耀则极矣。而只白首老臣。奔走于文艺之事。殊非所堪。谨已力辞。想蒙矜许也。所赆诸件。既以礼来。何敢有辞。谨皆拜领矣。但书生眼孔素狭。且恐刘叉之神。抵掌而困殢。以是悚慄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78H 页
也。碑簇敬玩。燕山之草。已宿而复生。玆对其心画。不胜潸然也。药饵珍荷并深。不宣。
  别纸
碑文。当时固竭其驽。而只一款见漏。可恨。先尊府君任咸兴时。老先生求爽鸠氏。此非产也。先尊府君不敢强副。仍有微讽之语。老先生喜且尚焉。对人称道不已。窃伏惟念。先尊府君风义。固今世所无。而老先生盛德。岂小子后生之所可窥测哉。此不可使无传。而不为收入。自讼无所及尔。(此书幸勿刊落于正本中。如何如何。)
与李仲羽(甲寅三月)
国哀普深陨恸。即日閒中起处珍卫。时烈曾作赴临行。中路顾返。盖缘疾剧也。讫玆委顿。闷苦闷苦。日者答谕。谨悉雅意。然此汉幸蒙山上群仙许分一半。得专一壑久矣。殊不用一钱之买。又驻近岭表。每闻馀颂洋溢。欲以其米长留遗泽于无止。谨遵新颁朝旨。设社仓于尚庆之北境犬牙处。其人相语以为去后亦念我不忘耶。盖以七斛分之尚庆清交会之数十家。若依朱子遗法。岁收十二之息。惠将不狭矣。早若思量到此。则当时犹恐其不多矣。好笑好笑。只此。
与李仲羽(丙辰三月十八日)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78L 页
去岁东郊之日。见谓岭路之平坦。戏引晦翁语。以为令监好之。则当相踵而来矣。竟不得免焉。岂或言谶耶。南北东西。真可谓不落莫。而以此荒拙。猥置奸党之一头。老年光华。可谓极矣。然亦岂如盛门之多也。打愚闻时至全乡。执事亦岂相会耶。时辈之矫诬至此。只可付之一笑耳。此土祟渐剧。此后一个字。知不远矣。逢晤无期。只祝加护。不宣。
答李仲羽(丁巳)
远承下状。如得天外消息。何慰何幸。此间事。不须勤问。尚今含血。莫非 宽恩。感戴祝嵩之外。尚复何说。打愚丈閤中团会。衰年奉养。则可谓得宜。而只口食猥多。调度关心。则无乃反不如清绝时耶。梅崖司户。此今日士类本窠。执事来若相近。则可得相闻。而亦恐以此而不能得也。窃闻运判将飞驭疾趋。残喘能有几时。则凡此云云。可谓閒商量。鬼神闻之。岂不拍手而笑耶。闻执事叔季慕金慕斋兄弟。以逸休自号。可谓美矣。然不欲为静庵。则略有些退步意思矣。使人不能无憾也。极好笑。第诵休逸诗。未尝不驰想于轩前也。惠薧。有似淮北之见橘。珍荷。○休逸诗殊多。而其中一绝尤佳。逸逸休休弟与兄。熙熙暤暤乐馀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79H 页
生。圣恩自是天同大。颠蘖犹沾雨露荣。可想当时无怨气象矣。
答李仲羽(戊午二月二日)
前日复书时。适有说执事与季令分占休逸之号。如慕斋兄弟。窃不胜歆想。约绰致意于纸末矣。玆承来莅流岳。又负墙壁间佳名矣。只琼雷相望。不是恶事耳。新自京邑来。未知物论如何。此汉过海。当在何间。最是史祸已兆云。而适值戊午。尤可怕也。承许丹阳时历过。每以前时小门为悚矣。今则荆棘朽落。四通五达。虽蒙临顾。心可少安矣。痔疾甚苦。忍痛略此。总惟默会。
答李仲羽(戊午闰三月十一日)
耑书承拜。慰感。今春无日不雨。毒雾之侵。倍于前时。由顶至踵。无有不病。以罪以齿。其死固宜。而少从师友。猥过七十而无闻。是可恨耳。涸辙之困。诚如来谕。只此汉无所长短。而不忘沟壑四字。闻之已熟。故拱手待尽。亦如甘寝也。不料贱末性命。乃为仁人君子所忧。有此顾恤。既感且愧。无以为喻。草堂之记。所当承命。而此不是作文字揭墙壁时节。故不敢生意。而惟其所疑于心者。则因欲冒禀。得闻至论。所有别纸。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79L 页
幸因便牖示如何。不宣。
  别纸
李季周尝言乃翁泽老每说己卯诸贤之中。惟金恩逸先生为第一。静庵先生不可学。愚常莫知其意也。当时静庵。以正君心振朝纲。跻之三古之盛为己任。此乃程朱以来相传家法。其遭罹酷祸。乃衮,贞奸凶之所祟也。关静庵何事。至于恩逸兄弟之得保性命。乃其当路受任。不如静庵之专。当祸作之日。兄为湖南。弟按海西。夫名位不盛。则媢嫉不甚。媢嫉不甚。则祸衅不㞃。此理势然也。非其存心秉德不同于静庵之致也。如使恩逸兄弟。有所计较。不欲深忤于衮,贞。而为是低徊观望。得免于大戮。则何以为恩逸。抑知道之难行而炳几退步。少效其力于外事。则亦是一道。然当时 中庙眷注甚隆。则于义亦有所不安也。泽老通达古今。轩轾人物。是其所长。欲问其所论之意而不可得矣。今执事兄弟既以逸休自号。夫慕其名者。必知其心矣。然则不恨其不得问于泽老。而喜今奉问之有所矣。幸明教之如何。虽然。执事兄弟当其立朝之日。端身正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则是慕静庵之为者。而今乃反慕恩逸何也。抑又因有所禀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80H 页
焉。昔朱夫子尝至豫章之东湖。怀想徐孺子,陈仲举。自叹其不能如二子者。夫仲举之戮死。非可愿者。而乃慕之如此。又门人为夫子为避祸之说。则曰使吾壁立万仞。岂不益为吾道之光。静庵作处。庶几近之矣。夫为士者。自幼至老。莫不曰朱夫子即继孔圣者。然则今之学者。当学静庵。以溯于朱夫子耶。抑当学恩逸兄弟耶。又恩休之评论静庵者。大有异于前后诸贤之论。此亦有所不敢知者。凡商量此等。实穷理之一大端。故并以为请。伏乞详教也。
答李仲羽(戊午)
瞻恋非虚语。忽拜垂翰。仍有岁仪之贶。既感且谢。不容名喻。况高亭六伟。不料隘迫世界。能容如许大篇作也。如愚小心胆细眼目。殆乎望洋而丧魂也。记文。久欲承命。而自料素无涵养之功。脱口在纸。必使人怒目切齿。此不独有害于自家。故隐默以至今日矣。玆又见教。不敢复孤。故呼灯草出。而颇杂以戏谑之意。不逊甚矣。然亦不无所贡之琛。想不至投掷在篱边也。尹君得免刑僇。流窜则是甘。尝答其书。以为君是圭庵先生之裔。则许磁之孙。安得不如是耶。惟打愚丈所谓沙中铁椎。只索十日而止。始皇大圣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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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可发一大笑也。窃谓此丈胸中抱如许恢诡。口中吐如此说话。宜乎食獠蛊许久也。此中丑状。不欲每烦崇听也。嶷望可喜其脱瘴。然生李沃一句。终是不便宜根株。不知前头有何事耳。馀祝新功鼎盛。
与李仲羽(己未三月)
事已至此。真所谓死无难者。只恨不得相对一笑也。宋君。不忍言不忍闻。彼苍者天。胡宁至此。此后世道当一变矣。幸毋以斩伐惊心。一与同志协力。大家扶持。使人类不入于禽兽之域。如何。此尤打愚丈之所当知也。谨此为诀。不宣。
与李仲羽(庚申)
已事何必云。惟是尧天仁覆。舜日光华。蝼蚁微命。亦沾滋濡之恩。抚躬含感。罔知所措。渡海后得见前年五月二十五日登对说话。知旧之寝惊梦愕。犹为歇后语也。积之诬罔他事。犹可至于 先陵。极肆其喙。岂我 孝庙之威灵。厚其恶而诛之耶。保障重地。首膺 明命。想劳神思。仲季氏共被眷遇。世道之责。萃于一家。未知何以上塞下副也。蛰伏深处。口绝时事。玆感耑书之勤。有此破戒。盖是情义使然。而亦自知无有定力也。河鱼甚苦。倩草不宣。
答李仲羽(甲子)
覆书。读来悲咽。惟幸神明扶佑。台体支胜。此可深慰。此馀庇所洎。残喘仅延。此外无足言者。时运不幸。元勋亡逝。窃闻 圣上举哀。悲动诸臣。令人感泣。仄闻季台所遭。上而延及。此顷岁重叔诸人之事。恭惟老先生一以忠孝为教。今其渊源。何故如此。老峰一劄。深可敬服。自遭尹诋。尤不欲开喙。今于台座。略此漫及。不知者以为丧心也。酒肴甚关老病人。藏佩且悚。只祝倍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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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仲羽
野人老甚。不敢通记府之问。而相念则深。每祝辅佐圣明。以安 宗社而已。此外无他也。佔毕斋事行。执事久在岭南。必已详知矣。其谥初则文忠。被削伸雪后。改以文简。家庙神主则用文忠。书院位版则题文简。或意其伸雪后。后承以初谥仍旧书之耶。一人异谥。事体未安。未知将如何处之。老昏山氓。不知朝家典礼。不能对其后承之来问。敢以指送于记府。伏望指教如何。且念此老虽于斯文兴丧。极有其功。而既非 宗庙圣庑从祀。则家庙百世不迁。亦甚未安。且于古无稽。久远仍循之事。一朝变通。亦似重难。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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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处之而得宜耶。此不但金氏之事。亦多有如此来问者。此有关于朝家教条。并此仰禀。幸望明教。馀祝倍加保重。以慰具瞻。
答李季羽(翊○庚子腊月二十一日)
病怀思想。一倍深切。委问之书。寻到穷山牢落之境。虽不着题。慰豁之心。则未易容言。属于邸状。谨审出仕既喜回头。而又庆前席之不旷也。历观今昔难进者。进必有益。此必然之理也。今为吾友相勉。则其言赘而剩矣。于云举亦然也。贱疾大槩减歇。而不去者尚多。静俟造物者处分耳。曩闻云举与草兄同时乞归。有一好事者云。一贤愿省亲。一贤愿离亲。此堪拍手。而亦是留察处也。如何如何。仲羽官况如何。自作食橘谋。乃食河鱼。世间事无非塞翁消息也。正远茂膺新休。○东海逐臭之人。其终为小人耶。俚云靡尔墙则吾牛宁折其角乎。然则抵者虽妄。而至于折则墙亦不能安矣。今日此人。岂易得哉。或可为之地耶。
答李季羽(辛亥)
此时事。不忍言不忍言。虽云京里亦然。然岂至于此中哉。只缘朝家督责长民之官。故里正等畏。不敢以人死报知郡县。而其实数无由上闻。朝家必以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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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无多也。以愚见言之。则邦命危于缀旒矣。正当广求贤能以济万一之时。而乃以此万万不似之身。假以辅相之名。岂不上咈天心。下骇民听耶。令监乃亦有推引之教。识时务者。恐不如是也。目今二麦全无。前头之忧。万倍往事。奈何奈何。只此。
与李季羽(壬子十二月)
曾送孙儿于岭东。使之纳拜。仍告贱心矣。下状先至。慰荷何极。但有颊舌之谕。此是人世说话。山里病汉。不知为何等语。而亦不欲闻耳。来纸。只写后学形容晦翁夫子语以呈。盖愿执事见之。自奋以为彼何人余何人也。然而字甚不雅。一览而覆瓿。幸甚。○同春兄月初竟不起疾。摧恸之怀。不可尽言。记自稚齿并育于一家。相与长大。以至白首矣。今忽如许。顾影踽踽。更无所依。奈何奈何。
答李季羽(癸丑)
两度惠书。一并承拜。始审令监遭膝下丧。贵与贱亦各言也。未知令监悲恸何堪。亦岂运气所关耶。惠仲曾见其湖臬时。不为皎皎之廉而身自不污。不为赫赫之名而事无不举。意其骎骎于古之人。而及见其经筵启沃。则学术通明。忠诚恳到。谓将大为国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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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而比年沈滞。特所以玉成之也。岂料其奄忽乃至于斯耶。恸叹恸叹。贱疾一向弥留。大医昨日下来旋归。云是政院所启。此虽在常时。此不敢当。恐是政院不量时义而然也。惶恐惶恐。仕学相资。自是古人家法。令监何必有其实而让其名也。前后俱有伴书之物。而最是三桠。甚切于攻病。珍荷不可言。不宣。
答李季羽(癸丑)
岁行已穷。思想政苦。忽玆承书。不觉心眼俱开。贱疾既与岁相终。未知一线生意。复与岁更始否。累月委枕。抛弃书册。每念执事簿领之馀。不废佔毕。此何等精神力量。恨不得薰炙于案边也。第未知所看何书耳。曾见打愚丈惠书。见谓仲季皆入或人章疏中。未知领略仙区之风采。亦为人所忌耶。昔有丹崖翠壁尽入弹文中之语。今亦见之矣。好笑。不宣。
答李季羽(甲寅)
归来杜门。时阅旧书。忽拜褫中问书。倾慰不容言。此为臣无状。自应如此。且彼以吾辈为魑魅。而来书以彼为鬼蜮。岂以马喻马之说耶。孰能有辨之者耶。温浴桃花稻秀。此正其时。而当此冬寒。无乃背节耶。所卜之处。若是秦民尊俎地。则窃愿移家以从。而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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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之拒客也。好笑。只此。
答李季羽(丁巳)
曾承俯慰书。即裁入褫矣。今拜垂札。知未蒙关听。殊用怪悚。理不终否。诚如来谕。然亦有终否之时。况如此汉。理宜诛灭。虽梦寐之间。终无生还之念耳。且以人事言之。则沃川郑墉。新有说话。入于尹耳。尹谋益深。而复得栗货。枯木可活。而此汉则难矣。某台不知人。非独今日。然某台不及帝尧远矣。而彼辈之难知。过于共兜。此何足怪。好笑好笑。打愚丈近计粗宜。而只调度可念耳。所欲言者。不敢百一。
与李季羽(丁巳)
日者闻执事南迁。以书奉戏丹山。始拟伊川之涪州。乃作苏氏之琼雷。想发一笑也。已事不复言。惟百馀里。实作牛鸣。意月一相闻。如朝暮遇者。闻将量移西还。虽颂 圣德。而孤怀则缺然。是知公私之争。不必在于大也。只是吾侪幸得閒暇。只可随处看书。随时省身。以无负皇天均赋之常。则虽夕死而无憾矣。前后二书。极荷眷爱。二味益谢。王程甚严。必不能逶逦。丹山之路。从此相闻。永无其阶。千万珍重。
答李季羽(戊午)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83L 页
丹山,玉山。只宿舂有馀。而犹未得频收信音。况花山千里而远。其阻阔固宜尔。意外贵使传到惠书。缕缕示谕。无非警聩之意。慰豁何可量也。仍审静里休养日适。今日似此者盖寡。真不负堂名也时烈家祸未殄。秋间。哭长女丧。悲伤之苦。疾病仍剧。目今所忧。不但皮肤间形见者而已。某人其始之发身。既因曲径而进。则其所以固宠而媒进者。无所不用其极。以故愚则当其中间稍退之时。已知其终不但止此而已也。近日 恩礼之顿盛。亦何足怪哉。圣人所以致意于羸孚之戒者。良有以也。承欲作岭外行。竟至未果。浮世相逢。果是不易事。为之一叹也。
答李季羽(癸亥八月十三日)
仲季相继典选。不隔一手。此实今古之所罕。逖闻明命。赞贺无已。只受恩易而报恩难。将何以称塞。此朋友之所共忧者。忽于此际。承拜惠书。甚喜密迩。而亦无际晤之路。怅然而已。日下消息。非野夫之所敢闻。然嫠妇之忧。根于秉彝而不能自已。奈何奈何。今日世道之责。诸执事不可让与别人。此则益为诸执事奉虑也。数日后。欲入华阳。从此声闻愈阻。甚令人惘惘。二种佳味。珍荷眷私。不宣。
答李季羽(丙寅)
岁序推敚。恋怀尤深。非意承书。缕缕示谕。殊起衰懦之衷。窃惟警省之功如此。其日新之实当如何。而犹且谦虚退托如此。益见其所积之富。非小人之腹所能料也。不胜钦仰之至。至于侵及老丑之语。则徒使人愧汗沾衣也。老而不死。已涉八帙。回顾平生。无一善状。今日举世丑诋。无非据实尔。去岁承 命校进先师遗集。仍考其真积之功。殊非门人小子之所敢窥测者。其违背偷惰者。安得不狼狈也。诚感执事之开示。诚切倾倒至此。想蒙舒究也。不宣。
与李季羽(己巳正月三日)
扶病来归。历过愚丈。脉脉无言。临分但勉以无辨顺受而已矣。愚丈当初事。固多错了。又信人太过。辗转至此。虽叹何及。然原其所存。则实出于疾恶正俗而已。證佐诸人。随势反覆。干我何事。记昔完姜之变。出于忠孝名家。贼鑴同处一家。熟知其事。而顾反褒扬其人。以为读书儒者。誇张于人。以误湖中士夫者不少矣。及其人与其女人。俱为被诛。鑴乃反为朋友服。加麻布带。以终月数。又诱弊宗宋奎祯。同为之服。其为罪恶。与其人一间耳。然中冓事秘。虚实相蒙。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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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疑之。不能痛斥于鑴矣。及与尹体元兄弟游。得闻其狼藉而被诛实状。然后知鑴之丑恶。难容于覆载间也。然而大尹慕鑴甚笃。至曰其言论见识。实有超诣过人者。盖后世无为朋友加麻者。而鑴独为之。故如是云尔。夫为朋友加麻。诚是古道。为凶逆加麻。亦是古道。而大尹谓之过人耶。夫所谓鑴过人者。不全为此一事。而此一事。亦在其过人中也。其见识之悖戾。何至于此耶。噫。好善恶恶。人之常性。今何故与愚丈相远如此也。今人乃反尊尹如孔子。而持愚丈至此之甚。岂天之与性与古不同耶。然愚丈事虽差误。而原其所秉。则恶恶之天性也。彼虽举世尊之。而背于天理。我虽危辱。内省则不疚矣。岂以自外至者为荣辱哉。故愚勉愚丈以无辨顺受。窃恐今日道理。只如此而已。未知执事以为如何。
答李弼卿(翊相○壬寅)
华札飞下。便觉天香袭人。第恐不称于蓬门耳。仍审仕履珍卫。又一喜也。只是见谕自有道。故事此若游辞而蔑义。则请以诚意之笔。屡书而不一书也。敢拱受而不敢辞也。残暑犹苦。倍加保啬。只此。
答李弼卿(甲寅七月二十一日)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85H 页
来书深荷。文字。不敢孤盛教。竟此草纳。第此时似不敢出一言以重罪戾。如蒙见怜。幸姑藏置如何。朱子于党事后副人文字而曰。托以前日所为。则又似不诚。不可为也。以夫子盛德。犹有如此顾虑。可知祸机之可畏矣。又云将记所当增损处。密送令弟处。又恐经由都下不便。且少忍之。今日事。亦当如是耳。
答李弼卿(丙辰六月八日)
去年书。即拜谢矣。其后逖闻以道体二字。困于唇舌。慨然自语于心。以为曩在弘,瞻时。能以世道自任者。惟我文忠公及文正公。大能扶植纲维。使人免于夷狄禽兽之域矣。其在今日。文正家后人。其能树立若彼。而文忠公后人。则反受此诮谤。岂人心淆讹而然耶。䀌然而叹。忞然而讶者久矣。今玆人至。远承下书。所以示谕者。缕缕盈纸。使人不觉心醒而意豁也。此尚保躯命。实非始望所及。然所闻益新。真所谓头粘颈上者。命也奈何。惠来佳味。珍谢无已。竹西时相见否。略有书。幸传致如何。
与李弼卿(丙辰十一月十四日)
李,元二君。远来相访。令人枯眼欲青矣。仍拜惠札。兼受莲实及丙穴二尾。蔼然情意。真可手掬也。此土祟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85L 页
渐苦。然言亦支离矣。先集弁文。时论如许。不敢遽作。作亦不敢遽出。万一风烛奄忽。则当付诸孙儿辈。相时而展缩也。大抵向彤云事大文等作。若能阐扬。仍取附骥之荣。则于愚为幸甚矣。其敢终辞。
  别纸
松潭诸君。得蒙宇庇否。本府自金(孝元),郑(经世)遗风之后。士习一变。不知大贤之教化。故是院甚为流俗所轻。孝庙朝仲文按节。颇致意义。自是稍有振作之望。自数年来。复闻颓败。扶持保护之责。专在执事矣。欲作诸君书而不敢。可叹可叹。
朱先生于党祸时。其于侂胄之徒。不为深罪。而惟于善流之不能树立者。则汲汲遑遑焉。或警焉或道焉。期使之不至蹉跌。其意盖曰小人之为不善。自其常事。无足怪者。惟其善类之士。则既惜其人。而又忧吾党之益孤。故其忧勤恻怛之意。自见于书辞之间。此可见圣贤之心也。执事于都宪时。不计一身利害。独能孤雊。少振风裁。虽即摧折。士流之倚以为重。为如何哉。不幸讆言旋行。妄加以李诚父之谤。心窃讶焉。以为凡人之变易情节者。例出于寒门冷族。无先德可以顾念。无朋友可以是非者矣。今执事则上有文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86H 页
忠所树之风声也。下有清阴诸抱之切磋也。何故而碎千金之璧于昨晨而反失声于破釜耶。此决不然也。然既有所闻。则欲知其捏造者之是何人也。故前日略及之矣。今见别纸。则似若执事元不知有此语者然。是不过中间浮薄辈偶弄喉舌。旋复消绝。正如一片微云起灭于空中也。大抵朱先生忧李诚父。亦以迹太近为言。则今执事亦以对门之故及先仲氏连袂之由而众疑易生耶。然执事若以愚为听者之庸则不然矣。愚果至庸。而执事之宜无是事。不止于市虎而已耶。可一笑。虽然。犹愿执事不但自守而已。亦以策砺宗党朋友。一如文忠与白沙往复相将之为则尤善矣。
与李弼卿(辛酉)
秋老风刚。缅惟夙夜之馀。起处神相。区区瞻想。靡日不勤。心经释疑。不敢不尽心。而老昏精力。鞭策不起。幸有数三朋友来会相助。而权友尚夏。终始用力。以至卒业。然此事自古比于扫尘。倘蒙执事与玉堂诸贤不甚鄙弃。更加釐正。而又令朴和叔审订而同甫仲和诸友相之。则可以无憾矣。伏望执事终始主张。期底于有成。幸甚。第惟此事。终不可不订定。而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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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孤陋而承当。罪也。然朱子于两程尊敬之至。至拟于孔孟。而其论议之或有未妥者。则亟加删定。不少依违。盖只欲义理之是正而他有所不暇顾也。此书之出。必有纷纭唇舌。然其所校正。苟不悖于本书之旨。则或可推恕。而其悖不悖。有所不知。故欲得执事之重。更假手于诸友耳。今所呈者。旧本一册。此则一字不敢点窜。新本一册。此则视旧本所减。殆三之一矣。其旧本之支蔓处。虽经生学士。犹且欠伸思睡矣。况人主万几之馀。其能一一经眼乎。此不得不刊繁就要也。所欲言者。不能十一。惟执事财处焉。○方欲倩方伯投进矣。闻方伯远巡。故借人于西原。直送执事所。以俟处分。所有劄辞。有不韪处。幸望还掷如何。或执事具小劄缴进。请令玉堂诸贤。更加校订。而因及和叔事似好。未知如何。孙儿处书烦致之。
答金元会(澄○戊戌二月十五日)
昨者。获奉正月九日书。恭审谪中起居顺迪。慰泻无任。第有菀悒不自得之意。恐非素患难之道也。吃耐已久。想得坎亨之效。泰然将去也。示谕朱夫子所论伊川事。自揣颛蒙。于寻常事物。尚且瞢然罔觉。顾于圣贤精蕴。何敢上下其论哉。第感下问之勤。试以管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87H 页
窥。奉质于高明也。夫臣子于君父。既归躬委命。则死生疾徐。唯令之从。故有不俟驾色勃足躩之礼。况以罪名行遣。则举足就道。是为顺令。旋踵入门。不是君命。此在凡人。则少可没紧。而在圣贤分上。论以精义入神之妙。则似不是放过处。窃疑朱夫子之训。或出于此。未知是否。以伊川制义之严。似不宜有此。此宜后学所当讲。然横渠谓学未成而好语变。终有患害。此处固守朱夫子明训。而欲学伊川。当学其平日制义之严。如其所以责恭叔者。尤当猛省如针之劄身也。妄言至此。不胜皇仄。伏想明哲雅量。或谅其献忠之心也。赵先生事。即以朱夫子为正者也。然似是筵臣得其半而失其半也。当时谪 命之下。罗卒故以暮至。欲其夜治行李。则先生即行不少淹。此则载于碑记者详矣。但其时先生在沃川田舍。何得有踰城事也。未及百年。耳目所睹记而失实如此。况在千百年之久者。其可尽信哉。延平语朱夫子遇窒塞处。以古人极难堪者自体。亦自有馀矣。今日左右所遭。视冲庵,服斋。不已有间乎。惟愿宽着心胸。益以义理浸灌。则外至者自不能为吾之病矣。时烈又被 严召。更上文字。只增兢怵耳。不宣。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87L 页
答金元会(己酉二月初三日)
来书谨悉。此盖平物我合内外可否相济之意。推是心以往。何事之不可济哉。不胜喜幸也。第闻比来诸人捃摭金迋太深。至欲置之于赃污之罪。此则使人不能无不平之心矣。窃以为张魏公斥李纲以坏恢复之机。杀曲端以失西人之心。自常情言之。则其所失。不翅大矣。然其所主者。复雠大义。故朱夫子每加扶护。虽他人之所甚非者。而犹欲置之于末减之地者。岂私于魏公而然耶。今观启草。虽与今世之论迋者有间。而绝无爱惜假借之色。此则恐于世人风头。有一毫移脚之意也。元会试看魏公行状。则朱子之微意。可知矣。愚非敢以迋拟于魏公。然事有至微而其所关甚大者。何必问其人之如何也。其时 榻前鄙说。以为谓之无识。则恐或过重云云。自以为太不严矣。今启草。反以为极严。此与愚意。恐相反也。幸谅之如何。馀日昏不宣。○曾闻锡尔戒元会以恐为洪翼汉。心窃骇讶。今其仲台又如此。意一种论议如此。故鄙言不觉冲口而出。以致如此。真所谓太阳之證。愧谢愧谢。
答金元会(己酉二月四日)
宋子大全卷七十五 第 488H 页
续承垂帖。慰豁无已。启草。亦奉悉知。不以愚言为粪土。贱拙之荣耀多矣。然若以此终至去位。则无乃太过耶。台锡之云。若是戏剧则无伤。而不然则非细忧也。贱疾弥留。杜门拥衾。意甚无聊也。只此。
答金元会(己酉二月十六日)
月夜解携。离思悽愔。即拜惠书。甚慰此心。载仲来言。岂不快适。此则不然。恋 阙之心。耿耿于中。何暇于快适。只不闻百千蚊蜹鼓发狂闹。是则可幸耳。徐台直是可怜。本以忠直自许。而他人见其戆诱而怵之曰。某将亡国。渠便以为亡国大事也。遂恣其悖谬。此他人善于谋为之致。岂其本心哉。如某相。何足责哉。靡庚寅一着。则汉水不能洗其蔑矣。只此。
答金元会(己酉六月十九日)
比来。入处清州之深谷。盖清亦丘墓所在也。适淫潦怀襄。不知去人之不远。玆者忽拜今月初七日惠书。慰豁惊喜。汉师真不在天上矣。独怪之。此汉负谤如山。人之视之。不啻染疠矣。令监何取而不与弃绝。有此慇勤之问耶。一麾之示。岂非便图。而一薛之亦不在。不是小事。奈如之何。霖雨浃月。势若稽天。惟冀加重以慰远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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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祔庙云云。元会何见事之迟耶。丁字阁收议之日。诸大臣犹且防塞。不遗馀力。倘非我 圣上特达之见。则亦且埋没矣。此犹如此。况其进于此者乎。曩者某相来见于弊寓。所说甚多。而所主者。以讳亲之恶为言矣。愚语之曰。讳恶何如盖愆。从令何如继志。且今若祔庙。则从此可无间者而洗其瘢痕矣。不然而致问者不止。则大监将何以答之。虽如圣人之以昭公为知礼。而陈司败吴孟子之诮。终见于鲁论而昭公之过益著。今所以讳之者。适所以彰之也。其人虽不能更辨。而意殊不平矣。愚每以为此人宗室之卿。异于他馀臣子。而其于 宗庙之事。如此太甚。殊不可晓也。此纸即灭之。
答金元会(己酉八月三十日)
宿病沈绵之中。添得新症。坐在人鬼间者已四日矣。此时忽得令监问书。顿失沈痾之所在。甚惠甚幸。至于进退之谕。尤何见念之勤。 主上圣孝出天。圣学迈古。一朝遹举数百年沦斁之大典。天理明矣。人伦正矣。而从此事无足为者矣。虽岩穴之士。亦将弹冠而愿立于朝。况如愚者。何足道哉。惟是如愚之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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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试破败之踪也。数月在朝。怨盈一国。若闻此汉复动。则内自宫掖。外及闾巷。必相惊骇。有如南北兵之猝至也。 圣上虽欲用贱臣。得乎。兼且愚窃不逊。妄自附于知我罪我之义。去夏。略言三田事。以为此义不明。则人类不得为人类。故顷年就正于石室先生之座。得改坡山碑本。而今又不避嫌疑。猥敢为之矣。因此而中外骇骂。如沸如腾。虽平日所谓有识者。亦莫不吠声而起。不惮入于三田之党。令监试观今日世道人情。其能容此愚汉乎。即又闻新秋部历举邓通事。操切此汉不遗力。而庙议便可其疏云。愚以为邓通。只是一弄臣而已。岂有以悖伦逆理之说。呼号于世。而小大靡然。如今日之为也。又凡国家之所以维持者。以 祖宗之法制存在也。士夫犯之。犹不得以行于小民。况于自君上犯之耶。今日两司之论。正得其要道。而闻顷日 榻前。大臣以下皆不为守法之论。以逢 上意云。若此之事。岂可以此汉只手障之。而如执事者。又逡巡出来。愚谁恃而复敢进哉。物情时事。大槩如此。而顷日有一士。又以背义忘恩见责。此不能详细揣人之言也。然只唯唯服罪而已。今执事庶乎矜谅之。故敢倾倒至此。如有未当。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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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教也。贶仪珍谢。馀病喘遄促。只此不宣。
答金元会(己酉十一月二日)
相去累十亭。荷此耑书下问。郑重之眷。无以为谢。此残年粥饭。聊自遣去。不料丧祸连仍。悲挠度日。未知何时瞑目。脱此苦海耳。山中深僻。不闻外间一事。比者。偶有所闻。中夜以兴。达晓吁叹。未知 祖宗生民。何负于渠辈而坏了至此耶。痛叹痛叹。从前方伯安坐营中。不知观察之为何事。甚令人心懑。今则有挈家新令安坐。尤为可嫌。玆承远巡。为日月计。钦叹无已。佳贶领谢。馀岁寒加爱。
  
别纸
程子记蜀事。成都人称近时镇蜀之善者。莫如田元匀(匀从金),文潞公。语不善者。必曰蒋堂,程戡。予尝访之士大夫。以至闾里之间。察其善不善之迹。所谓善者。得民心之悦。所谓最不善者。乃可谓最善者也。至今人言及蒋公时事。必有不乐之言。问其所不乐者。惟三事而已。减损遨乐。毁后土庙及诸淫祠。伐江渎庙木以修府舍也。其尤失人心者。节遨乐也。○闵友之谤。久而愈甚。岂蒋,程之类耶。今人为政诚。实于道理者鲜。故闵友独以异于众。受谤不已。当俟百世后程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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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起耳。未知节下以为如何。亦欲闻所处田,文与蒋,程也。
答金元会(己酉十二月晦日)
才归丘墓。承拜耑书。恭审侍馀旬宣整暇。慰荷之私。不容名喻。况此岁贶。及此委巷。揆分难安。还增悚息。别纸。尤感不鄙之盛意。曾闻安岳校生至于近千。而皆纳鱼于官厅。以免守直。故守令利其愈多。不复釐正。甚可寒心。顷年。朴侯贽宰公山。欲汰其滥伪。执议甚固。而竟为浮论所夺。及将往罗州。又持前议。未知其或试之否也。今令监之言及此。真欲为蜀人之所苦也。前所谓吁叹者。时烈在朝时。建白修明法制。以立纪纲。则 圣意然之。至有设局之 命矣。继请内司及诸宫家。则 圣意牢拒贱臣之意。以为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非惟理当如此。其势亦须如此。而人主之于臣民。则尤有甚焉者。若于自己分上。不能有不能无。而徒欲责于人。则虽法制皆具。刑罚日施。徒益为乱。末如之何。故恳恳反覆。而终于不入。则逃之而已。尔后窃闻 圣上临筵。询以诸宫家事。则大臣以为主家婢仆甚多。家舍若如法制。则决不可容。此不成伦理之言也。今欲修明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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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岂欲止于家舍。而偏遗于婢仆之数耶。奴婢之数至于三百者。乃 仁祖朝事也。故亦尝以此建白。请以法限节。而不蒙采纳矣。今节下欲依定额。汰降校生。岂不是好意思正规模耶。只恐朝廷之纪纲不立而整齐于末流者。决无其理也。此虽腐儒之死法。而决然不可易者。未知节下以为如何也。
与金元会(庚戌正月二十七日)
比日侍馀起居如何。向溯日勤。此病日益苦。屈指悬弧之岁。理应如此。只无闻而死。为可恨耳。今为此书者。盖为药材也。伊川最戒乞字。而晦翁多从人借附子。岂药材之类。其诸异乎他乞耶。不宣。
答金元会(庚戌二月八日)
下状药料。珍荷珍荷。别纸。槩想前头去就。为时事殊用缺然。安知此不为还为世事之重耶。此后事。须如晦翁规模。然后虽铁轮过顶上。不动矣。不然则殆矣。千万对客只此。
答金元会(庚戌二月二十四日)
日者。史官来说辞日有某启。而其详则未能道。即拜委书并数牍。不胜叹嗟。第我孤露馀生。虽欲遭此而何可得耶。庭闱一日之欢。举天下之物。无以易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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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监今日事。亦当含笑而受之斯可矣。只缘此而延及数三人。此于令监。似不能安者。然亦且奈何。令监既获过于大臣。旋复有此。虽不欲敛迹穷谷。得乎。穷谷之中。只见有此身而不见有他。则虫臂鼠肝。任他而已。干我何事。如愚之奇衅。平生所受之言。小者不论不道。无君之目。屡加于身。末乃以欲黜 圣考于庙享。阴夺君父之适统为案。然尚此生在地上。对人言语。自觉其冥顽之甚。然亦由如是。故小小者不甚惊动。今虽闻令监事。如过瞿塘者之见盆池风波耳。且彼若果出于宿憾。则自有所归之地。与令监得失何如哉。只令监切勿出此言。而徐观其末终可也。
与金元会(庚戌九月二十四日)
日者。不能一字相问。有似净安桥上詹元善貌样。深愧同春兄矣。第无此嗟劳语。岂不以古人相期耶。近日此汉所遭。令若闻知。必自谓太山之秋毫矣。晦翁尝戏谓人。吾侪运气如此。而乃欲经纶天下。岂不可笑也。此正画出今日事矣。天时向寒。惟冀强食自爱。
答金元会(癸丑十二月九日)
去秋西行。只为祇事。事讫。即出郊外。犹被罔极人言。狼狈遁还。去来之路。皆由上游。玆未得奉晤。寻常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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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即玆垂死病中。令弟临访。仍蒙惠札。讽咏数回。顿失沈痾所在也。妄言获谴。归咎无所。若云申李由我而死。则莫知所以。尤切惊惧。国舅公子。分占彼此。未知有何势力被人忌恶耶。从今相勉省躬谨言。则庶或免否。同春练日。倏焉已过。追念平昔。老泪横迸。想今日惟执事同此苦怀也。十月初。与受台乘舟于秃浦。至达川方分手。其间说及执事。奚翅娓娓。渠才葬其贤侄。而持台连丧二女。真所谓运气相关者。奈何奈何。跋记。藏在怀乡。早晚当讨呈也。馀卧倩不宣。
答金元会(甲寅二月九日)
前日令弟(弟下恐脱)病且忙。谢复来书。殊甚草草。玆复承手帖并别纸见询。诚荷抚存之勤。而李爷家宗事。是谓我折臂而不成医者。亦是执事元来本色。瞿然之馀。还成一笑耳。贱疾尚未平复。似当死而后已。奈何。斋记。以病未暇。今留来使草呈。幸一览而覆瓿如何。老峰之静居看书。诚是自家之幸。至其举平生而弃之。自朝家事。非山里病汉所敢闻者。正远惟对时加爱。○石鼓跋。改本并纳。○承家长所命而不敢迁动。守经之正也。因一时论议而变而通之。从宜之权也。正则人皆可行。而权非体道者。何敢轻议。且咸陵在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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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久松之无子。而亦无变计。则后人尤难动著矣。盖本朝以庶出为贱。而视之如非子。故有此等论议。若律以礼经。则久松之承重。自是当然之事。何可舍之而他求也。国法虽有妾子。而又许取他人为子。此恐非圣人制礼之义也。然如欲必从国法。则亦是从周之一义。此则非他人所敢知者。未知如何。
答金元会(甲寅七月二十九日)
祇伏寿藏。疾病仍之。方此静俟之际。惠札忽至。讽玩再三。顿觉沈痾祛体也。来此始计。此既是寿藏。则命至便死而便埋之。事甚便好。故忍死寻到。而病又如此。窃恐溘先朝露。不得身伏刑章。以谢公议也。记昔蔡季通遭祸。朱子相迎。无嗟劳语。今玆何景色之谕。何其相反也。可一笑耳。令胤及从侄。皆在侍下否。病不各书。
与金元会(甲寅九月十日)
有罪未死。奄遭今日。陨恸号叫。更无所逮。加以心事莫白。更无伸诉处。每向天抆血而已。尚何言哉。猥蒙嗣圣以文字之役。严召频仍。情迹狼狈。莫知所出。诸公之意。皆谓不可一向退坐。玆欲稍进江外。罄竭底蕴。而贱疾甚苦。起发甚艰。以是为闷耳。退陶劄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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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无已。其所谓罪者非罪。而犹引以乞退。如我者。真有不可赦者。而且勤 召命。正如蝜蝂之虫。因负而益负。奈何奈何。跋文。当俟病间承命尔。
答金元会(甲寅十二月四日)
一年之内。再作待罪行。如或逢着昌乐泷吏。则其见困不止于退之而已。忽于褫中。承拜问札。谨悉多少示意。至于北地诗。读下未半。不觉涕泗交颐也。记昔戊戌冬。猥蒙貂裘之赐。冒入辞免文字。后日 密教。以为不晓予意耶。早晚辽蓟风雪。与之同仇之资也。今日奉玩珍袭。 天香犹在。而正值此时。将无所用。而拟庇过岭之身。此间心事。令监或能俯谅之矣。退翁劄本。藏在山中。未得随身以来。当俟日后耳。
答金元会(乙卯正月十三日)
自去冬复待命于镇川村舍。转至于山顶小寺。来见者或谓年年待罪。负犯可知。而当此明时。则益难自解也。愚遂无面目之自见矣。今此华宗来投垂札。殊使人心眼俱开也。平生只看朱子书。以为终身受用之地。此来适得邵子诗一册。早晚閒阅。偶得一句。可喜。时时上口幽吟。居然有无礼不恭意思。此知旧之所当防戒也。其诗漫录于纸末。退溪劄本。依还。第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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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语僭甚。勿以示人也。○邵诗曰。遂令高卧人。攲枕看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