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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六十九
宋子大全卷六十九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六十九
 书
  
宋子大全卷六十九 第 330H 页
答李养而(之濂○乙巳十二月十四日)
杜门空山饰巾待尽。不料故人远札。忽然入手披玩再三。不觉沈痾之去体也。第栗翁庚辰之谕。无任恍然失图也。世间有一种。不知者。虽或以此见责。无足怪也。今养而常谓见知之深矣。乃复有此云云。信乎知己之难也。东坡生存。而人谓物故坡。公自谓平生所得虚名。皆此类。今愚之所得于养而则殆甚于此矣。呵呵。今日所望。倘或无死数年。则只欲温理旧学以图一斑之见。不至全无知识。则庶不为虚生天地间矣。只是傍无强辅。兀然孤居。心力目视。日觉短昏。思欲一近吾友。以资于丽泽之末。其可得乎。承与和叔相从讲论。尤不胜引领而驰义也。且闻旧疾已除。此殆天佑诚心。将遂其卒业之愿。以幸斯文。何喜如之。未有承诲之日。只祝加护以慰瞻仰之私。
答李养而(丙午十月七日)
季秋日。获奉八月廿四日惠书。满纸教谕。极令人悚然。以为必是养而梦见周孔,程朱。欲陈所怀。而因为我说梦中梦也。及见尹子仁所示与和叔答问书。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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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养而。觉来犹作此见解也。义理随人不同。圣人自有圣人用。常人自有常人用。若不知人品而泛以圣人事。责之常人。则是无异强童子以乌获之任而曰。汝何为不胜也耳。此汉何足言哉。只抱书入山。作一蠹鱼。如此而死。自是本分。只无闻如未曾生为愧耳。仄闻李星州作故。不胜悼怛。今世此人。岂易得哉。贵胤当代主其丧。而下史亦必营纪其后事。其于犹腻之间。想必特加审慎也。
与李养而(戊申)
金水部前日之书。虽甚乖妄。然彼以故旧之义而责我。则与某之密谋于其类而终肆于献议者。大不同矣。日者。为吊人往其邻。仍欲吊其丧而质问其说。则渠先自引伏。更无可问者矣。愚但曰有所怀而质于知旧。何伤也。大抵前日议礼之人。实非一槩如江海两尹分明以陷人为心许。则其初只出于议礼故愚以为虽是首事之人。而其心则无他也。及至于国本未定之疏出而为领相所斥。则渠之狼狈。更无馀地矣。其他如洪学士,赵参判。则皆不免于党论也。然如洪之清名直节。赵之恬靖俭约。自是难得。而至如权右尹。则其自处与人之处之也。又不翅寻常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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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尹之疏。诚有不成义理不成说话者。而其心则只有所激发而不能商量财度也。春兄知其然。故果有所云云而不得行。此则和平之论。每屈于峻激之说而然也。然峻激之说。亦岂能一向峻激哉。此则非所忧也。而惟是一番之人。自处以局外。虽处于清要。而全不致诚于国事。甚者只营其私。又其甚者。则又沮败戏魔是事。楚固失矣而齐则抑又甚焉。窃意一番人中。亦岂无心公识明之士流致意于国事者哉。亦必胁迫于侪流而不能自异也如此。则窃恐终无协同通融之日而国势终至于不可为矣。所谕忠州之李。何尝无 召旨之时乎。只前日一事有不避嫌疑之迹。而为士流过疑其心。遂自引去。此则无可奈何。至如尹汝望,洪子晦,李幼能。则未论其他。而其急流勇退之节。岂非今日之所罕乎。以故 徵召络绎而坚卧不起。然其不起之有补于世道。恐非起来者之所可比也。其下段所示如李金郑裴。曾或有闻见所及而不能详知者。然举尔所知则尔所不知。人其舍诸者。真可服膺也。某兄何待于合堂同席而后有所猷为哉。 榻前说话。果如来示。然朱子所谓善易者不言易。而真有志者不在于鸣剑抵掌者。真今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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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当体念者也。然朱子之所汲汲者。必在于格君心而正朝廷。此则惟大人者能之。岂不难哉。如我者。学浅才劣。无所肖似。只平生喜读朱子书。以为一句一字无非可行于今者。故入而陈于 黈纩。出而见于章疏。无一不出于此。 圣上若以此不为迂阔而信从。则虽使贱臣枯死辇下。亦所甘心。故迟留眷顾。既去而还来矣。若或因循委靡。无复听用之实。则当缄口袖手。浩然而归矣。岂可曲学阿世。徒误恩遇哉。不宣。
答李养而(辛亥九月十三日)
顷承问书。其时。此汉已病呻吟痛楚之中。未暇修敬以谢衷曲。然时一念之。未尝不耿耿也。昨者褫中。猥得荐承。其为慰荷。益无所说。即日秋序向尽。伏惟学履起居何如。某一病三秋。生意已尽。虽有良医妙剂。难望奏效。只叹壮时不能力学。奄至此境。古人所谓悲叹穷庐者。实今日真境也。前书去就之谕。有以见仁人之心不能忘世如此。然责之于无所肖似之身。则恐为识者之所笑也。况今鬼事已迫。万念灰矣。其可念及于他哉。昨书所论周政十二吕氏四法之类。正今日救民之要法。然谁不以为迂阔而取以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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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执事既已推明于方册矣。胡不一入文字。使 圣上知如此而可以活民。不如此不可以为国耶。监门言策。君子取之。愿执事留意也。执事曾于世路。不欲濡迹矣。今不免为禄而仕。此实古人之一道。而前书有所云云。实未知高意之所在也。比见骊江服制说。似出于金水部长庶说后岭疏之前矣。其中极有可怕说话。真所谓不思盖愆而惟欲济恶者。实可哀耳。闻执事与和叔当初各有论辨说话。可使得见乎否。深企深企。所欲言者甚多。而卧倩只此。
与李养而(甲寅十月十九日)
青门哀陨之中。猥蒙历临。顾不能说话。其后江皋日。虽获俯教之勤。而亦苦衮冗。不得相报一二。而只俟日后倘有面罄之时也。不意被逐之遽。苍黄退遁。祇伏深山。以俟严谴之至。自此高居迥隔。未有闻问之便。每想德仪。不胜蕴结之私也。即日天气乍寒。伏惟閒居味道。日有存省之功矣。恨不得承叨于几下也。沈氏状。其时即加签订。以听财处矣。归时治任之遽傔者混取。东下以后。地僻便阻。今始入褫奉还。殊用歉恨。前日蒙示所与和叔书。切中今日学者之病矣。此病。某久入膏肓。不得医治。今则特以衰病。无此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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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意思。而然亦往来于心不舍也。乃知熟处难忘也如是矣。从此痛加防禁而一意于义理之书。则庶窥暮年之一斑矣。执事之赐。为不细耳。正远以时自爱。以慰卑诚。不宣。
答李养而(甲寅十二月十八日)
来托僧舍。恭俟 严命。忽拜来札。仍奉令胤。慰泻不容喻。此曾以和叔为可羡矣。今不复羡。盖将亦有归宿处故也。曾闻执事戒和叔以喜于党祸。执事其自为郭林宗耶。第观朱先生豫章之感。极令人喟然耳。礼辨觅还。盖知执事欲作此书之秦相也。好笑。○朱先生至豫章。想像陈仲举,徐孺子而有感。故谩及之。
答李养而(丁巳正月二十四日)
海上残喘。尚此未绝。谁谓故人一书褫到于千里外哉。新年喜事。只此为第一。仍审閒居味道。日有新功。向风驰溯。不胜钦仰也。惟涣释恩宥等语。太不着题。此汉素分。只死葬蛮土而已。此外实无馀念也。前书所谓朱夫子两语。只泛言今日事势而已。不主于一人而发者。且其所谓求全者。岂止于在朝者循嘿一事而已。凡于动静酬酢之间。亦可见此意与尽言者相对各自出来耳。愚虽心中愚暗。何至以排阍叫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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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于吾友哉。此则千万不然也。平生知己无不詈笑云者。以吾友详审缜密。宁有是哉。至于与人讲论。亦有两段。读书之际。有所疑晦。不免从人辨质。以祛疑惑者。此为己之学也。至于持不逮之见。喜立新说。以自争竞者。此为人之心也。毫釐之间。便有公私。此不可不察也。若其踵门请益观感薰陶之谕。是何执礼太谦。令人愧汗耶。此非平生所望于吾友者也。从此截去虚文。惟以尊酒簋贰相与。则不肖者或有所观感而趋于平实矣。所称朱夫子之道学。真所谓合之尽其大而析之极其细也。此非用力之深着眼之久。何以如此。如愚者。虽欲窥取外面影响。尚未得其彷佛矣。瞻仰懿文之地。恨不得执策而求教也。末端规诲之语。实出爱人之诚心。铭佩不容喻。朱夫子此意。不但见于刘韬仲一书而已。顾屡言而不一言也。以故愚于此事。一切据此而谢却。而惟于旧尝唯诺之处。因其初约申恳而有所践言者。然其中亦不无所择。而新来见托如老峰殇表。则亦据朱夫子铭陈廉夫例而应副焉。此则绝无而仅有也。如此而犹闻涟人咆咻骂喝。此足令人浑身皆青。故自后虽如和叔之所恳。亦已恳辞之矣。惠薧。感领至意。无以为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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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向暖。伏乞燕申益佳。以慰瞻仰之诚。所欲言者。不止于此。而闻此人将隔一年。而又历过多少州郡。故不能十一。都在嘿会而已。
答李养而(庚申六月十三日)
渡海重还。渐与人事相接。伏奉初三日惠书。不但存问死生。其所以诲谕者。反覆丁宁。不啻耳提而面命。顾此罪戾馀生。无以得此。而又无承受钳锤之资。既深感藏。又切皇愧也。素患难而有所增益者。非刘元城以上人。不能与焉。而至于龙门之随时。考亭之壁立。无论其所处同异。亦岂愚昧小子所可窥测其万一哉。古之圣贤。诲人以所可及而不径施向上高明之术。使人惶惑愕眙。东撞西抹。窃恐高明于此未免乎失言也。倘得一进几席。面承馀诲。庶几开此迷惑。以收桑榆之功。而精神筋力。非复聚粮涉远之时。瞻望高标。但有悬情。馀病倩不宣。
答李养而(庚申十月六日)
恭承下书。且蒙大哥见访。谨审起处诸况之适。既慰且感。无以尽喻。某跧伏穷山。几至半岁。而疾病丧威。交来无间。全放册子工夫。册子工夫。本自零碎。难可凑合。而今乃并此废阁。都成脱空。无有所靠。回首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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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甚负天赋彝则。奈何奈何。以此凛然。切欲亲近清诲。冀窥一斑于未死之前。而万死馀生。无计拔出。抱此耿耿。徒切嘅叹。适有亡室迁厝之举。扰不一二。
答李养而(庚申十月十二日)
大哥见访。仍拜惠书。感佩不可言。但不无不相契者。所谓谦抑。有高厚之实而逊退之谓也。若此汉者。本自卑下。则自处以卑下者。自是义理之当然。何执事之被虎皮于羊质耶。区区此来。本为一谢 天恩。兼请馀罪。遽婴 隆眷。数日迟留之际。内间忽有深忧。上下遑遑。不敢更请例由。如闻症候顺吉。即当南归矣。所谕缕缕。皆非丑物所宜闻。如有一毫补益之具。何故必欲孤负明时耶。适对多人。草草不宣。
答李养而(庚申十二月二十四日)
承拜下书。仍奉贤胤。细询近履。第闻失适颇久。仰虑无已。某冬初承命。踪迹十分危惕。人谓涪翁西监。是乃馀矩。信而出脚。仍遭 国哀。留滞至今。闷不知所出耳。中间屏伏郊外。以俟 因山之毕矣。忽有不敢名言之事。不免还入城闉。前头狼狈。不翅观火。兼且疾病支离。死期不远。一朝奄忽于此。则永贻千古之笑。身名不足惜。而恐为朋友之羞也。不知吾友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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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之。谨拱手以俟之矣。馀倩草不宣。
答李养而(辛酉正月十二日)
令胤袖传惠书。此是新年第一喜事。自冬至今。猥入多少文字。无非病字归字。而至今留滞。前书所恳。只欲闻循墙之策。今乃以蚊虻负山见教。虽郢书燕说。亦不至如是之相左矣。今来东郭山间。栖息已数日矣。松石涧谷。略似旧居。只时有长者车辙。古诗所谓惊猜者。真不我欺也。承宿患弥留。未知何故如此。清心寡欲。犹不得力。则彼责效于陈根腐叶者。真可笑耳。未涯奉际。只祝对时加重。
答李养而(辛酉正月二十七日)
来书缕缕。指高而意切。可见仁人之心不能忘世也如此。然此宜南轩以上人之所辞让。施之于衰朽庸拙朝夕就木之人。则真所谓加珍剃于越人者也。此汉以罪戾万死之馀。偶蒙 圣上宽宥。收召德意之隆。与天无极。人谓有涪翁故事。不可不谢。故仓皇出脚肃拜后。即寻归路矣。忽遭 国哀。因被留以役事。又有 慈圣不世恩礼。至今低徊。回顾初心。闷郁无聊。而又有所不忍便决者。方今大臣以下极一时之人望。当此国家垂亡之日。有汲汲遑遑之意思。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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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毫相助之念。而心力昏瞢。一个七尺之躯。尚且奈何不下。况望其助人也耶。若在外诸贤。咸聚于朝。协心合力。则万一庶几焉。而皆思养高林泉。嚣嚣自乐。虽有有力之人。何能夺其志也。执事诚足以动人。何不一言以勉之耶。然不自勉而徒勉人。则人孰能信之。此言虽浅。亦可入思商量矣。所欲言者甚多。适值冗扰。挂一漏十。惟望财谅也。不宣。
与李养而(辛酉正月)
昨蒙临顾。慰荷难言。只失联枕之愿。终宵耿耿。且记司马元城之谕。此虽出于善谑外人失意。而诵言则所系不细矣。幸为一转语。以解众惑如何。昨者夕发。虑有触冒伤损。欲知夜间动止。兼申愧谢意。谨此耑候。
答李养而(辛酉二月八日)
即承惠札。慰荷无已。此累见殇惨。又遭长孙妇丧。此是委以家事者所关既不轻。而又其幼稚满室。尤不胜悯悼之私。和叔所遭。实是同一运气。良可痛叹耳。今日国事之论。诚是至论。收贤才聚朝廷。真是急务。朱夫子丹田气海之说。何可一日缓也。如养而与和叔诸人。拔茅汇征。则殆庶几矣。何处更有卢华。湔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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涤胃也。馀病苦不宣。
答李养而
林泉幽寂。与死为邻。忽于此时来奚闯至。传下惠札。纵横累纸。辞严义正。极令人叹服。仍有茫然望洋之意也。今世朋友以义理相资者。今于养而始见焉。殆非小幸也。然所教之意。非所以施于浅陋者。此殆郑圃隐,李文成以上事。子贡曰。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养而于此犹未尝讲耶。第既荷不鄙之盛意。则其敢无辞以对。来书所谓经权。此盖第一义也。然以愚所闻。则经者人皆可守。权非义精仁熟而得时措之宜者。未可轻议也。故张子曰。学未成而好语变。已知操术不正。可不戒哉。以今日事言之。则不须为穷深极微之言。事已至此。只有朱子所谓忍痛含冤。迫不得已蓄憾积怨。以有待焉者而已。然徒如此。有何益哉。惟有君臣上下同心戮力。不遑暇食。汲汲于自强之策而已。而若其本根。则只在于执事所谓格君心之非而已。然此非大人之成己成物者。其孰能之。今日之事所以难也。然如有当此责者。则不须为权变之说。然后可以有为也。来谕所谓朱子晚年之论异于孝宗之初者及宋之诸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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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主攻战后为自守之论而朱子不以为非者。此恐未然。朱子于初年。何尝独主攻战。其曰合战守之谋。以为一奇正相乘。如环之无端。又曰自治之心不可一日忘。而复雠之义不可一日缓。其先后本末之序。如出于立谈之间而未尝有初晚之异也。虽使粗知理势者为之。其序不可乱而功不可阙。决矣。况朱子之几于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者乎。曾有人说 孝考临御十年。苟有大志。则何故未成耶。世人之好议论而不究其事实也如此。若天假 圣寿。则其终不但已也审矣。大抵 圣考之心。如青天白日。而只下无相助之臣。十年之间。其内修自治之功。亦未能大显于世。是可恨也。来谕所谓朋党之害。诚然诚然。所谓以梁益之半。图吴魏之全者。岂不寒心哉。此与朱子所谓朋党者不同。朱子所论则阴阳消长邪正进退之间也。本朝则不过以强弱勇怯之势。互相挤排而已。此文成当日之论。所以异于朱子也。至于今日。则尤甚焉。如此而可以为国者。未之有也。然亦在 圣上奉三无私。以行于举措之间而已。斡旋之机。岂可他求哉。第所谓庸人挠之云者。未详所指。幸于后日见示如何。至于禹,颜,王,谢之谕。不觉发一大笑。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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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非知我者乎。子贡之言。已效于前矣。幸毋以举于他人。恐执事之见笑也。或者执事尝见戊戌年间事。而谓愚有当世之志乎。当时 孝庙志锐而忧深。有勇猛必决之心。无迁延可已之势。而其所以密勿 教告者。不翅切切。贱臣非自谓万有一于仰补毫末。以为 君父之举措将如此。则坚卧于家。殊无其义。虽往备河阳之晨炊。犹可也。以是不敢终伏。辗转因循。遂至于狼狈。而自今观之。其不揣分量轻易妄动。甚可骇矣。若以前日为非。则今日正当悔悟之不暇。何可更蹈旧辙。若以为是。则当时之事。在人耳目。何可诬也。然而执事犹有云云。执事。庄士也。岂戏之也。将试之以观其自知之如何。故敢终始言之尔。若尊德性以下六者。朱子所望于王十朋者。虽甚不敏。敢不请事耶。知人之难云云。尤是愚之所当戒者。谨当书绅也。末端自道之云。可见仁人之心。不能忘世也如此。不胜钦仰之至。药物之谢。愧仄愧仄继此所索。若是土物。则敢靳分纳。承僦寓南土。密迩可喜。然风气不并以北。幸乞加护以副远诚。新昌书裁纳。病甚倩草。悚悚。
答李养而(壬戌五月二十日)
宋子大全卷六十九 第 337H 页
归托松楸与死为邻。忽于此际。承拜惠札。谨审戾止温泉。澡濯洁净。日有汤盘之功。浴沂之乐恨不得往叩兴趣也。国势阽危。 圣上忧劳。如我老丑愚騃。只有咄嗟而已。日者逖闻实封进言。尽其忠款。有以见仁人之不能忘世也如此。然未见副本。不知所言之如何。则殊用閟郁。此汉自知病不可为。去春。西归乡土。瞻怀丘墓。感结霜露。不知馀日复几何也。令胤所托。久未相副。寻常讼恨矣。今见专使以申。深愧不敏。无以自解也。今玆力疾草去。不足以示人矣。其可添改处。因便指示。幸甚。所欲禀者甚多。一病方苦。倩草不能。甚以为恨。统希旅中起居增佑。不宣。
答李养而(壬戌十一月十一日)
前后两度书。一并承拜。穷村旅愁。顿觉消除。何感何幸。日者泊舟广津。即问清寓近远。则村人以为颇遥。翌日关雨。而又承旨来宣 严旨。必欲与之偕入。与之厮挨。忽值遽尔日暮。又翌早履发赴阙。终失奉邀迎拜之计。茹恨之意。迨今未已。今玆书意郑重。益以不敏自讼也。 圣上忧念民生。寄以一方之命。明道先生所谓于人必有所济者。今可验矣。为其人不胜攒贺也。此自秋徂冬。连被 召命。长在忧遑震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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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得已上来。拟呈癃疾之身。冀 上哀怜而许退。则与世长辞。无复劳攘矣。初对之日。迫于疾作。未罄所怀。而翌日适被人言。仓皇出来。席藁俟命。而承旨史官。络绎来去。以故不敢决。至今留滞。此间情怀。何可尽言。前头去留。欲禀于高明及和叔而俱未暇焉。不知将何以见教。青州从事。荷意深矣。真所谓青山酒一樽者。好笑。馀疾病甚苦。倩草不宣。
答李养而(壬戌十二月九日)
病卧江滨。意思牢落。忽拜崇翰。何慰如之。日者径由东郊。欲奉清诲。先使孙儿进往。以谋班荆鼎话。仍以叙别矣。及到仁里。闻从者入城。竟失所图。怅然而归。知一番佳会亦有数也。和叔为说从者去就。尚在前却间。玆承就道已有日。甚为青民贺。而又喜 圣上至仁之心得施于一方也。第本县。自秋初已成空官。凡百必多卤莽。喣嚅之政。想倍费力。以是为虑耳。所谕栗谷先生说。惟退溪可以闻此。执事移之于不当移之地。则窃恐忠于智者不如是也。不肖无状。兼以老昏。只合坚守林庐。以送残年。日者之来。只欲呈此羸癃。幸 圣上之哀怜。永许退藏矣。不幸而事乃大谬。蹭蹬颠沛。至今淹滞。非不知遂归故山。而时事至
宋子大全卷六十九 第 338H 页
此。不忍远离京邑。姑待后日耳。如和叔富有其具而不肯出脚。忧世道者曷任其慨然。从事及文犀。俱切于衰病。珍荷珍荷。
答李养而(癸亥二月九日)
承以缅礼上来。玆事体大。为之奉虑无已。伏想思虑深长。必至于勿之有悔矣。此始欲冒进面请。休致而归。则庶免长在 召命中皇恐度日之为矣。屡请不已。则 圣上亦有允许意矣。忽被大臣三司齐声揶揄。讫未出场。今则疾病深痼。凛然有溘然之虑。奈何。今日虹变。惨不忍见。中心忧陨。罔知攸届也。和叔在朝。得与群英经理诸务。或得以扶持一半。是用慰释。见受灸焫。疮口甚痛。倩草不宣。
答李养而(癸亥七月十二日)
瞻溯之诚。病里尤切。即奉令胤。仍拜垂札。慰荷之私。不容尽喻。居官不乐。自古而然。宜执事之浩然有归志也。第闻昔贤有言去就不可使猛而有迹。伏想执事于此稍留意焉尔。先表。问诸孙儿。则谓藏在华阳。而馀炎尚酷。未即躬往检出。来月间当副勤教耳。此汉跧伏桑乡。宜有閒适之趣。而仄闻姓名颇入 圣朝邸状中云。日夕皇恐。直欲入山尤深而不可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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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奈何。
答李养而(癸亥七月二十八日)
日者枉书后。即拟伻书以候动止。而私家乏人。且因疾病多故。未果如意。然每想德仪。未尝一日忘也。忽拜耑书。备悉示谕。无任倾慰之至。第审以山水之游。因有所苦。尝记晦翁先生有浊酒三杯豪气发。朗吟飞下祝融峰之句。观其气象。十年沈痾可以快去矣。今何不适之如是耶。承有解绂之计。可谓快适矣。第此衰病垂死者。更无相见之期。不胜怆恨也。惟冀閒居潜玩。以副士友之望。此宿疾沈绵。新有气疟臂疔之症。逐日痛楚。几何其不摧残以死也。惠贶脯酒。珍荷无已。伏枕倩草。不宣。
  别纸
别纸谨悉。应 旨进言。可见仁人不能忘世之心也。其所言。若非孔孟程朱。则是管,商功利之说。岂执事而肯为之哉。至今三年。尚未回启。可见 朝家事事因循之一端也。曩日入朝时。倘知有此。则岂不取见而入。愿以施行也。疾病颓废。只乞休退之后。因又仓皇南下。真所谓一个身心。尚且奈何不下者。何暇猥及其馀也。国有危乱之忧。非王道莫可救之诚。是格
宋子大全卷六十九 第 339H 页
言至论。虽圣人复起。岂可以易此哉。然欲使朝夕填壑之人。上达 聪明则左矣。此岂非执事早晚之责哉。以意见异同。为之向背。此诚末俗猜嫌之习。韩,富诸公。未尝苟同而亦未尝失色。惜乎今日则无此风也。
与李养而(癸亥十二月二十八日)
与坐者错误。使高明郢书燕说。世间事真无所不有也。然郢相有举贤之益。而贵便有拔来之劳。此则又令人愧悚也。惟再承胜适之候。此则不为无幸也。此跧伏西山。病情日恶。闷不知所出。 志文之命。终不得辞。则势须稍留于此。而腊月三十日已迫。未知阎罗老子意竟如何耳。近看何书作何工夫。恨不得进承清诲也。所欲言者。卧呼不宣。
答李养而(乙丑七月十六日)
闻问之阻。未有甚于此时。即奉贤侄。且拜垂书。忻慰之私。不可名言。此元非久视者。比添暑病。朝夕待尽。可谓虚过一生。伤叹奈何。栗谷先生致意至此。彼为纷纭于先生者。能无泚颡乎。已作巡相及持台书。今又托之于百宗令公。伏想从长善处矣。
答李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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玆因校洞便。获拜二月二十六日惠书。矜慰老舐之悲。既感且怆。无以为怀。此丧威之馀。心神都脱。朝不能谋夕。其将止于是而已。孤负旻天付畀之重。虽即罪悔。将何及也。丛石之胜。有闻不见。昔者东游之日。有所嫌碍。指点戛过矣。今承谕及。益令人引领也。然时事至此。昔人所谓也没意思者。似为今日准备也。知尚阻枫岳之游。可谓过洙泗不见大圣人也。好笑。所欲言者。远书不敢及。
答李养而(丁卯十一月四日)
夏间临贲。其在贱分。荣幸甚矣。足为山中一故事也。承拜褫中书。知有岭东行。而枫岳之示。是晦翁先生浙东时欲见石桥龙湫之意也。此心飘然。已在万二千峰之间也。静庵集序当改处。据实不必改。而来示亦周详矣。昨见徐宗孝进士已语之故。而俾传来意于徐监察哀侍矣。早晚归来。欲奉对溪边松下。细说枫岳丛石诸胜。而此实朝暮人。宁有是日。此晦翁所以写隐侯诗于灵芝也。岁序已暮。只祝倍加珍卫。以副远诚。
与金季明(益炅○壬辰十一月)
阻奉隔岁。恋思日深。即玆寒冱。为况如何。仆病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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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尤悔山积。殆无以见朋友也。贵边流闻。日至于此。此边之日闻于贵边可知。而不一相规。古所谓胥箴诲者。终不可复欤。仆请先施之可乎。别纸。第涉烦琐。览后即毁之如何。老先生道德行谊。为世所宗。而门人弟子未有得其绪馀者。尊昆仲殊可望者。相继沦没。思之气塞。今日所恃。只有吾友而已。幸益勉旃。以副朋友之望。如何。时序向杪。只祝加爱。
与金季明(癸卯七月十九日)
始司喉舌。臣沆不可之风采。可复见乎。阻久恋深。每欲凭颖相问。而此时日下书。虽只字亦罪也。故不敢也。今者破戒作此者。诚不得已也。晓门未辟。必有沫血而立于枨侧者。幸虚容蹠之地。招而问其由如何。盖欲达肝肺之冤。而邦宪不止于三日立而已。用是悯然也。此盖姑母之抱者而故永山府院君不知之人也。曾见一券轴。永山与尊先祖光山府君连契。孔文举以尼父一曾问于老君。而尚谓李元礼为世交。况此泽才斩之近乎。更须垂念焉。只此。
与金季明(乙巳九月)
别来已多日。昨蒙光麾略过。槩闻安胜。慰喜无已。此约草兄再为鸡岳之会。校勘老先生遗稿。几至中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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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梳洗出此书头面。则吾辈之责。庶几少塞耳。贵侄亦来学礼书。在常情则虽或未安。而朱子于韦斋葬前。往从二刘胡三君子问学。此道理无可疑者。渠若三年如是不辍。则必大长进矣。适闻有便。暂此不宣。
与金季明(丙午五月)
德门祸故。至此频仍。痛叹痛叹。闻美解行过桑梓。恨以稍阔。不得奉晤也。此 回銮前夕。待罪于温邑。即蒙赐对。仍扈至稷境落后。投章而归。则三昨。崔史赍批来谕。惶恐惶恐。此后无缘相见。临书怅然。尝见老先生于门人去就之际。甚眷眷矣。今验之。衰境之大情也。岭事虽定。馀忧尚深。鄙意莫如诸君子自治甚谨。无可非间。是第一事也。今番 圣上于贱臣。甚缱绻而不能承当。死罪死罪。只此。
与金季明(丁未十一月)
问书褫至。忻荷无任。自有阿丫崔尹之事。京里声息。尤不欲相缘。以此久不相闻。只愿亲友不寻三径。则须得一麾矣。永令所得。非所望。令监又无可得之路。相念之心。日切于中也。未知前头成算如何。闻持令执不拔之确。令人叹服。此岂一人之外。更不容他人者耶。每诵赵元纪语静庵说。未尝不慨然也。今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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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彼又加远矣。则将来事。岂止三日不食。而又况主人已有言耶。幸加商量以求出场之善。如何如何。此疾病忧虞。死期日迫。方与贤侄对勘老先生遗稿。而乡里事冗。未易卒业。殊以为挠。馀适忙不宣。
答金季明(戊申八月十日)
已事不须说。只老先生庭下。乃有此速。是可痛恨耳。且迩列论议通塞。非但旧例然也。自是朝家公普之大体不可已者。何故都无一人以此倡言。其言之者。亦似说不说。只如三日前新妇耶。然季孙之忧。不在颛臾。窃不胜过虑之至也。计居閒必久。幸以此时亲近书册。以自浸灌。如何如何。不宣。
与金季明(庚戌十二月)
变事以后。独不见令监及重叔书。盖以为其事不足相慰也。顷闻受节东出。深以益远为叹。又恨当此危脆之日而朝廷使之远去王国也。昨见明兄。始知出于求得也。人言之无嘉。今日益甚。形迹之避。亦一事也。况自南宫受 旨以来。则日夕忧叹。不知高门所税之地。而不佳之言。已行于中外。昨与草兄连枕。相与几于涕出也。今玆书至。不胜倾慰。辄此罄泻。幸谅察也。此山中食尽。不得已西归。日有应接之挠。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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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废辍多时。闷闷。三种佳味。承惠珍谢。
与金季明(癸丑三月)
即玆春暮。旅中凡百佳安否。驰溯不已。同春之亡。倏已四个月矣。已入厚地渠则安卧。而惟生者不禁伤恸耳。此曾往怀乡。随其柩至葬地。下还之后。疾病转剧。朝夕待尽。所谓悲不几时者。真实语也。病中。尝窃思惟。今日侪流间。无论京外。无不入訾谤中。而独令监超然免此。每窃叹仰。惟祝益加修策。以作一代完人。则凡在朋侪之列者。与有荣矣。适龟峰之曾孙宋世兴。见访于其归。略此拜候。不宣。
与金正平(万均○丁酉十二月)
日者尚有馀恸。分离之后。益复悽切。老先生追典。竟如始望。庆幸之馀。亦自感涕也。日前纷纭。只可付之浮云。不复错诸意间可也。外城留书。谨悉哀意。亦知爱所亲之心。不觉泫然。千万只祝讲礼不怠。勿之有悔也。此心耿耿。不翅如丹。想哀能谅之耳。时烈胃症日痼。真作辟谷人。此岂久长消息。此时 宠谕。迥出寻常。虽入文字。难保亟递。此身行止。复与谁讲。尤耐酸鼻耳。
答金正平(丁酉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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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闻下来。晓伻以候。仍欲奉约。忽于镇便见哀书。审将即回。节日不远。何乃如此。不胜缺然。前书自林未至耳。即欲委叙。而日气无阳。则病情尤恶。故不敢生意。此恨殆不可耐也。必欲奉叙。非直为阻积。比以妄疏。 圣上固已优容。而众怒猬起。在朝者固宜。而在野者益肆其怒。此义欲与哀侍。痛说于先墓之前。一摅愤懑耳。乙未八月。先尊府来吊草土后。仍说吾非贪恋官位。 主上密托腹心。将有作为。故不决去。哀须爱身保生。三年之后。共协时事。此说重言不一言。临别握手。更申申。先尊府此志。可质神明。今日他人或可呶呶。哀则决不如是矣。哀之如是不如是。于我无加损。而不以先志相励。则他日此未免泚颡于泉下。故如是奉说矣。如何如何。此书见答。留付信便而去。如何如何。极欲知之耳。
答金正平(戊戌八月)
承慰承慰。此间酬应渐烦。甚不宜病人。十九日。自 上谕春宫云某上来。而予以病不得接见。汝须间日开筵受业可也云云。故将依为之矣。 上候。昨日闻春宫所谕。则似未免危境。况传闻之说。则有难言者。罔极罔极。 书筵说话。不无可闻。而归则纷然。未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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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取。故不得报知耳。昨今连得春兄书。已到燕岐地。欲就近畿。陈疏待 批而后入。盖为尹疏也。此报以尹疏固未入。而更引前疏略自咎。或因今疏大槩而执说亦可云云。未知如何。
与金正平(戊戌八月)
昨暮。甚有馀怀。今日肃谢。参讲而归。惫劣方卧耳。讲筵。适当孟子尽心章。其章下注程张所论理气心性。最精微难领会。 春宫反复讲问。殊有倾听之意。讲毕。 令曰。教诲至详。令人易解。无任喜谢。复有疑晦。则后日当为质问矣。仍曰。旧闻盛名。愿见之心甚切。今日得见。不胜幸甚云云。今朝政院与讲院通议。将禀请所以处之之礼矣。司钥出来传言。自 上已令待之以宾客之礼。故相拜如仪。仆仍以伊川之说。达曰。人君之势。不患不尊。只是人臣尊之太过。以启其骄心。此言诚可受用。请从今日依宋朝坐讲云。 春宫即印可矣。仆又达不当独使臣坐。上下番皆令坐讲如何。 春宫亦许之而不敢坐矣。
答金正平(戊戌八月)
比以孙病。忧煎度日。一未相问。此心耿耿。如物在喉。毛冠。是丙申前馀件。则尤有多少义情。不觉涕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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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尊叔赆以一件。即当以此换着薄处。当如戒也。某兄前日所随。未知其自何来。然不至舌人辈通慇勤者。何害何害。即见都令书。今朝 上教曰。箕踞见长者。心甚未安。故宋赞善一番相见后。更未请见矣。病势如此。不可等待平复矣。明日食后入来之意通之云云。不胜陨越。今此登对后。难可再卜。所宜言者。幸精思以示。千万之望。
与金正平(戊戌九月)
侍奉如何。昨日引对。 上曰。故判书金某在时。予数数说及卿矣。启以今日时势及 上意不能坚定。执德不能纯粹。 上叹曰。某在时。每谓如此。自其死后。不复闻此语矣。听来不觉涕泗也。今来踽踽。无与论议。及闻 圣教。感怆悲疚。终夜无眠。晨起作此。以道此怀。闻之想一抆血也。明日堂母反哭。当抵邻并。而奋吉兄弟。要与同宿。恐不得相见也。
与金正平
每欲从容吐此闷迫。而近日极被客扰未暇也。形势踪迹百无可堪者。宁有一毫出意。屡乞不允。则只有逃之一字。而知旧则以逃为不可。哀意以为如何。或云三疏后呈单。呈单后又疏。或云疏至四五云。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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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用劄子云。此皆前所未谙者。并望商示也。前书云云。虽在山里。犹欲知物论如何。况此出来。岂可懵然面墙耶。今日无可商量。故聊与哀侍议之耳。
答金正平(戊戌九月)
病中且有儿子寒疾。复为外论所聒。此数日来。如坐烟窟中。承此垂帖。慰豁当如何。比来以都宪吏贰两易之故。物论极其嗟惜。一种之议。以原任为重。以为大错。又以为可疑云。故不得已露章自劾矣。即者。伏见吏贰疏 批。则似有未安之 教。复欲陈乞。而武兄以为不可。姑此泯默。以待诸论之归一矣。诸人之从哀有说。理势之当然。何足疑乎。只是哀以守制之故。不肯事事相告。此亦不欲相累。不敢数数往复耳。何间下怀耶。未前。切欲相奉而未易图。可叹可叹。
与金正平(戊戌)
有拘不得相就。可恨。今日之 批。尤有不敢当者。闷闷。如或万分不得已而出谢。则须至询谋矣。以鄙意则今日后辈中。无如贵从。虽无弘录。可为郎佐否。南鹏公如何。虽有实地。物论未许则必败。而此同聋瞽。须密示如何。
与金正平(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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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拜复札。慰甚慰甚。今日疏。略以私义不安。不敢有所停当。故仍乞免改耳。今日事。必欲有成。而因循苟且。则是枉尺直寻之事也。南鹏事。此尚无一面之分。然物议皆以为当与贵从。虽无录可荐。盖李士会有近例。远则栗谷是也云云矣。此实少辈间言。他人之知。何足怪乎。副学虽微谥事。以事体言之。则论思之长。何可久旷。只可于注拟之际。不敢不慎。然此则当付公议。此不忧念耳。
与金正平(戊戌)
四五日。疝癨寒疾并作。几死幸苏职名之辞。计已今日出肃。四顾茫然。莫知攸届。最是曹亚俞赵诸论。则许君瑞东村及洪判。则不以为然。哀若在可言之地。则当从何论。去就甚难。寒事已至。闷闷。湖伯了当如示言之。偷隙出丧家。薄暮来会暂叙如何。似无难便之形矣。
与金正平(戊戌)
比来。以病蛰伏。昨日强赴 书筵。触风添伤面甚浮。今日亦将开筵而不敢出。闷闷。吕则诸议。极有迟之之说。而议已归一矣。杨则未知指何人耶。根与州。皆未有闻矣。汶丰。略闻过耳之言。而未得其着实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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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此等说话。比来甚多。一付之风声。故旋闻旋忘矣。哀之所欲议者。何事也。相见未易。须以书密示也。两家尚有相难之意。则岂非可异之事也。须毋以制为拘也。东村说。全未闻知。可怪可怪。长则自来相识。能则昨日相见。欣然若旧识矣。儿子早晚历过。须细说以示之。
与金正平
馂馀怆然。拜领金疏。未见原本。第以大槩见之。则有不可测者。其疏。昨朝呈院。而日暮始闻。甚矣聋瞽也。父子断除出入。殊觉省事。而此等处。却被人相外。始知断出入。是山林者事。而若是仕宦人。则甚不便也。明欲以金疏。拜疏乞归耳。今见一卿及仲初答右相书。皆谓不须芥意。第廉隅所在。乌可晏然也。如此题目。必为人所指议耳。纸末稍有人事场语句。恐不宜如此也。武仲明日入来。此友来后。凡百可议耳。
答金正平
新岁一番人事。未免扰扰。尚未出去。恋恨常切。即奉惠札。慰泻如何。(缺)闹始虑其渐大。颇欲调停。而力微不能。又思之。则此何等小事。而调停二字甚大。故不欲更置意间。便没事矣。大抵李承宣自发忿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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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议甚不韪之。渠颇悔之云。此当因其势而利导。彼此无大决裂。则此正恰好道理。若欲因此节上生枝。则实浮薄徒喜事手段也。如何如何。某事。此岂敢忘也。只是日者一郎官。遽欲处以台阁。以致僚议未安。不复举论耳。鄙意将欲以内艺外潭待之。未知恰当否。禫中着白帽。于古未考。然末俗未得用黪制。既着白笠。则白帽亦恐无妨也。前腊 筵上。奏以因循之弊。 上曰。金某在时每如此。何故壮岁遽死耶。因叹息数声矣。此事恐遂湮没。亟记相报耳。
答金正平
面患不已。达朝吟呻。获此小牍。慰沃之深。如病去身也。昨于 召对未赴。故已上引咎之章矣。伸子云云。来示当矣。木丑云云。此本不惯。去年。汝望令公欲与结婚。问于我。我答以誉之者比之颜曾。毁之者以为蹠蹻。吾未有所处云云。则望即舍之。大抵吾家兄弟。甚不韪之。吾实无此意。然一队人极推之。而吉又为之立帜。彼人终阻不得矣。草兄明若赴政。当首拟讲官矣。但未知渠肯来否。渠极劝我上来。而不来相助。则不但(但恐仁)甚矣。哀须劝起如何。勋都云云。吾意正如此。当亟移之。多则不精者。正吾意也。近观二郎。一则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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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一则太博。欲执二者之中而不可得。盖在我之权度不精而然也。凡言速播之戒。不胜瞿然。此间他无亲人。只尊叔与从而已。此路岂有播言之理也。无录而入铨。自是古规。故欲申之于 榻前矣。今日少辈之论。则极以永为迟。且谓我无谋。不疾引而自佐云矣。赵事。来示然矣。尹拯则从我之中。此却可望。故不欲其早发声闻矣。脚出门。是易退之义。欲其变通。是欲尽其职之道。恐并行而不悖也。某兄必欲循常守古。心窃病之。今日事。循守则决不可济也。凡此往复。宁有透露之理。急急收敛。令儿子藏之在内笼中矣。
答金正平(己亥三月)
才见政目。悲喜交至。亟将以书言志。而夜患癨乱。馀气甚苦。未及如意。玆蒙下状。甚慰此心。疏单。未知得失何居。然既经吉祭。则无复可执以辞之说。朱子大全辞免类。有免丧后数件文字。依此为疏。似好矣。闻吉祭在明。又切怆然。此非但病数。心有所不乐者甚多。不知所出。最是市南疏一出。而此汉并案于众口。实情然矣。不敢辞而甘受。若因此脱归则幸甚。
答金正平
昨奉深恨未罄。早承来帖。慰泻无已。此中意思。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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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必发狂疾而后已。市南每见如此。多为婉转之说以慰之。其情亦可怜也。春兄书纳去答。一答鄙书者也。盖力量不足。以为此等事不宜深咎。幸谅之如何。此汉狭甚。见渠辈欲连累此身不能平而有所云云。此亦不是公心。追思可愧也。某兄书还之如何。○旧郎二人先后来。略言此事。今因来示。益令人极欲循墙而走耳。居土之谕。殊用骇叹。左右本欲却步如永。则将待新判之出。而拟郎永亦如此。则事皆臲卼矣。尤不可轻易矣。如何如何。非唯姜宪。闻左右陈劄云。尤甚难安。欲出城外。因欲陈情。如何如何。商示此等。宜密不宜郎当也。○才因大谏书。闻 大内受针之报。来书细示。惊虑何极。出参班列。诸公皆劝之。而不敢容易。盖完相不敢出谢。则诸人指点必甚矣。无已则进诣 阙外依幕。数数探候于内局。无妨否。今日事。一举足皆为衅咎。用静犹为少过。故如是矣。
答金正平
困惫欲尽。问书苏慰。五先生礼说。未见其文。岂因朱子答潘子善不可用凶服。亦皆吉服等语。而转成受贺之说耶。抑闻者误传耶。须考礼说前集第二编。如何如何。我主朱子说。而人则攻之。其失在彼而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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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也。有何自处之道耶。程子欲去韦安道非正之事。则令吕进伯不问而为之。事必当为而人必不从。则有如此处变之事。不相议之憾。亦见其惑也。唯是此汉。始坐于左右之疏。终坐于天得之启。极被睢盱。苦事苦事。昨政不敢与者。亦以此也。今日事。不亦难乎。不亦难乎。即丙。
答金正平
再奉示意。此鄙见所不到者。须更商处也。如以厌避纂役见疑。则亦不可说。并入思量可也。即位时事。朱子只以吉服是非。持两端而已。绝无受贺当否之意耳。以朱子所不可言者胁持。则何足动一发耶。程子云云。唐人作韦安道传。以配食天地。甚非礼也。宋时亦因循。程子使吕进伯去之曰。慎勿先露。先露则传骇观听矣。勿请勿议。必见沮矣。毋虞后患。典宝不能相及。愿公勿疑圣贤于十分明白处。则其刚断如此矣。只此。○初政覆护。近习如何。此可论也。如何如何。
与金正平
雨泽果似过多。然不至大妨于农事矣。唯是此汉。因湿病加。闷苦闷苦。 志文。盖是格外。想是国朝所无之事。而尹蔡诸公在。何敢一辞便承乎。再 批。只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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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意已谕于前疏。卿其勿辞云耳。迂相数日来。连有往复。大意勿以武侯辅后主为心。只劝 上亲贤劝学。镇定浮论。裁抑少辈等事耳。然任此责者。世自有其人。此汉则卷而怀之可矣。岭外事。闻之骇甚。
答金正平(丁未三月)
承示。知到草茔。甚喜密迩。而只以一奉之阻为深恨也。时事至此。有识寒心。烓冕复生。真确论也。境僻世远。反得易置之谤者。诚自愧悚。只缘一端爱君之心。销铄不得。不觉言出于口而贻此许多齿舌。虽非土人之类。亦不以为是矣。然从此踪迹益危而身世益閒。盖是后则虽缄口杜门。以没其世。而心亦自安矣。真可以与世相忘。不为知旧之羞矣。记昔赵狱之起。略因辞职。言同气不可雠之义。先大监在关东。甚许格君之诚。而末言第未知于语默之节如何也。未知于今日事。以为如何。九原难作。痛矣痛矣。又记迂相尝戏语。君早晚如作清老行。则吾辈当与有荣矣。第不但作其行而已。则奈何君亦复为之耶云云。使此爷而在。亦复有多少说话矣。第看今日士友气象。甚不满人意。哀于静中。试详观朱子书节要末卷论议。实令人有泚颡汗背处矣。此等风头。立脚甚难。吾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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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可以忘此忧矣。正哀家诸贤之所相讲者也。春兄方在沙寒里。吾亦以病姊之侍。未得暂离。虽欲团聚一处。恐未能也。唯冀行李慎护。
答金正平(癸丑四月二十九日)
昨奉良荷。只恨草草甚也。此时书来。殊慰此心耳。第闻阿堵之證不轻。奉虑无已。醉仙之称。非我所创也。故郑爷德基每谓令为真仙。盖叹宦情之少也。其后则又托于沈冥。故愚乃加之以醉矣。以小疾服药。何害于白日冲天耶。不然。三神山药物。何必为秦皇之所求耶。好笑。
与金正平(癸丑七月)
儿子今朝西去夫皇。盖赴尹伯奋练也。朱子大全。真朱子所谓好消息也。以正平聪明知识。苟于此得入头处。则上继老先生大业。何不可之有哉。苟或不触手而空还。则此箧当有言矣。○西行。真是首鼠两端者。可怕者。人言故也。
答金正平
前山千仞。雪色峥嵘。回思曩时。有似病后之记痛时也。忽得来书。承醉仙之詑。既愧且羡。不觉馀醺之满室也。始谓日坐公室。醉则或是而仙则未也。反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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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虽在喧嚣拷扑之中。而是非不到。何必涧饮休粮而后乃为仙也。晦翁尝说天上无不识字仙人。愚以识字之故。知 圣考盛德之不可忘。而一脚出门。取困而归。乃为醉仙所笑。除是欲学仙。须从不识字始。然则晦翁其欺我哉。
答金正平
板桥松柏里。每苦令监之朱墨。今来城里。日事胶扰。还为令监之所苦矣。然一半月静坐神勒寺中。时棹孤舟。又西上时。左右秋山。也自不恶。似不虚为此行矣。 陵志尚未写染。计将晦前仅毕。针毡上一日。奚翅如三岁也。会宁崔生。今向座下。其所恃而为生者。只此而已。幸须曲念。无使远人狼狈也。会宁人又爱德义。则是真无所不爱矣。馀晓灯卧倩。不宣。
答李子辉(光稷○己亥十二月)
此身本自多谤。君又时时添补。宜有怨心。而青门不相见。不堪脉脉之怀。昨日惠札。遄渡清汉。追及高城。离索之忧。太半消磨也。最是豚儿。今虽带去。哓哓之谈。难保全无。父子之运。真相关矣。亦没奈何耳。广兴丈来时。不得告别。茹恨在心。相拜幸道达也。子以亦然也。千万临行不具。
答李子辉(庚子三月十八日)
懒作洛阳书。古有其语矣。前书稽复。其或见讶否。即日侍馀。经传工夫。已了了矣。此杜门循省。不翅痛定人思痛时耳。完南逝矣。益无生世意。奈何奈何。前日书。偶然戏语。致君疑诘。好笑。盖谓此身多谤。君亦不少。二家相蒙。打成一片。善处身者。不宜如是。故其时漫及之矣。自今思之。此说亦不宜有以失淳厚之意。当向东牖。更熟横渠铭也。馀不能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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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子辉,俞胤甫(辛丑正月十八日)
联帖郑重。新年喜事。此外将无二也。豚儿宾告。荷意良勤。前日奉烦。只欲正名决嫌而以明伦耳。既改其仲。则泰与来。惟诸贤所命而已。持哀之意。欲去仲仍泰。然两字并改。尤符仲慎之全换为伯松也。如何如何。此只如旧。正不须问也。自馀统希加爱。病欹倩草。
答李子辉,俞胤甫(辛丑元月二十八日)
盛蹄联翩而至。朝鹊信有徵矣。鄙书无见领语。未知底滞何处耳。此何足言哉。古诗所谓攀髯路断三山远。忧国心危百箭攻。正画出今日事也。每一咏一涕耳。子辉情贶。真可谓颖能传意者。可感可感。只此。
与李子辉(甲辰元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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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寒夺序。相恋非虚语也。忽自尊大监何室。褫到今月廿五日惠书。慰荷殆不可言。所可怪者。昨者有所感触而不忍。于 明主之前。复有妄发。人言想不为少。而无半辞见示。何也。岂不示之为大示耶。贱拙疾病寻侵。岁改尤甚。斯实引绳之势也。任之而已。清安。深荷记存也。别纸谨悉。复者。览后灭之。可惜尹友不在。复为之滋睫。只此。
  别纸
子辉所责尹友者。正矣。然宋孝宗独赐南轩之对。实傍无一人在者。至欲考册子而自起取来。则尽屏史官。非无古事也。只当日事。则有不然者。 主上虽屏史官。而承旨则留之。盖其承旨。定是预为受 旨矣。将入对。多袖空纸。陋拙固已料其有以矣。及对。 上果命留身。贱臣每恨自 上若屏留易其人。则当竭陈 下问之事。而既不能尔。则贱臣终于嗫嚅。此非但负 今上殿下。实负我 圣考之意也。至今追思。未尝不中夜起坐也。大槩自 上下问者。欲闻 先朝谋议之如何耳。贱臣只举大纲。而其实语则终不敢达。有同隔靴爬痒。玆承修史之示。鄙意以为我 圣考宥密之旨。终不可使无传。今日所修。虽非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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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贯。然因 今上独对之举。而仍举贱臣姓名。以及圣考独对说话。亦史家之别例也如此。未知如何。然非子辉载笔时。则此事终不可生意。此似是机会矣。当作一小册。复因公营记室密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