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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书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02H 页
与朴和叔(癸亥正月二十日)
两书缕缕。备悉教意。千里畏人。古无其理。延广狂谋。圣祖不为。惟有保民而王。期以十年。此当日所定规模。攀龙莫及。固是天意。而妄当重任。亦岂非贱臣之罪哉。以是当时未尝受常禄。然高官厚恩。力辞不得。此固罪戾之大。而亦缘辞避之无其路矣。今执事乃以此汉为戒。而有所前却。此则不然。执事富有其具。大臣百僚。皆以出处卜兴亡。此实顺风之势也。岂可以百胜之良将而反惩于败军之懦夫乎。果如是则此汉不但自败其身。乃塞执事入来之路。永无兴国之期也。其罪有不可胜赎矣。惭悔赧渥。亟欲退填沟壑。以露自讼之端也。然 上圣聪明。迥出千古。如不欲有为则已。如欲有为。则舍此时而谁可哉。此汉疾病已作。四顾茫然。中夜起坐。只有咄咄而已。
与朴和叔(癸亥正月二十二日)
每欲修书而无暇。昨者与左揆说话于外司。左揆请对。因谓某亦来。即蒙赐对。 上迎谓曰。朴某有来意。极有喜色矣。大抵鄙意以为世必有主张世道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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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免于夷狄禽兽。程朱岂不思自安逸之道乎。况老兄。寔文正公之后孙也。文正公以死明义之效。至今受赐。今何可不为继述之计乎。且窃伏见 圣上近日数事。仁心蔼然。可以有为。而无能有以承奉者。故诸大臣渴望于老兄之入来。上下此意。何忍孤也。且闻朝议携贰则国必亡矣。镇定保合之责。专在执事。故如愚者之腹。亦以为今日成败吉凶。系于老兄之行藏也。其大槩。说与迷孙。而以客冗亦未能细悉。总惟下谅。不宣。
答朴和叔(癸亥正月二十二日)
才作书以附孙儿行矣。垂状辄至。感慰无量。此汉去就。本自卤莽。宁有拟议曲折也。只视元履为去就之志则已决矣。迫斯可见。实今日执事之义。然父母之国。与古人之迫尤异矣。昏塞之见如此。幸乞俯谅也。馀在前书。不复烦缕。统希照亮。
答朴和叔(癸亥正月二十五日)
两书慰泻。况缕缕诲谕。尤荷不鄙之盛心也。窃瞯盛意今日之难进。全以此汉之无成而徒窃秩禄为戒。前车之覆。诚后车之利也。然强材坚木。员于尔辐而屡顾尔。仆则越险过坎。如涉坦途矣。是故车之覆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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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前后相望。而未闻以是而废车者也。今日 主知人望。无如尊兄。而兼且富有其具。当此危急存亡之际。缩手袖间。无意于拯济。则吾恐仁人之心。不宜如是也。若其高官厚禄。皆无所虑者。今 主上待执事以宾师之位。而不欲烦其职事常禄则虽如此汉之庸懦。前后一未尝承受。自 上虽有别赐。然亦尝免死而已而还纳者多。然盛朝宽大。不以为罪而能容之。况如执事者。其所处何虑其不恢恢也。除是今日所遭。真孟子所谓迫也。踰垣闭门之外。更无可免之道。甚为执事者忧之。大抵高明惩于贱拙之狼狈而不欲进。则此实搪塞贤路之罪人。固当拂袖归山。羞愧以死之不暇。而犹为此言者。诚不忍世道之陷溺。国势之危急。而愿高明不以果为高也。且念 上圣聪明。迥出千古。如不欲有为则已。如欲有为则舍此时而谁可哉。然冷煖之知。将不待馀人。岂此区区颊舌之可动也。总惟默会。
答朴和叔(癸亥正月二十九日)
士直替到下蹄失适之中。有此勤教。感悚尤切。 宗国云云。前书不言者。非不欲言。盖不待言也。周官曰。粤无镈燕无函。吾侪今日去就。无非是物。则言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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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者。岂非粤有镈燕有函之类也。且昔年之轻于退去者。以无执事之共事故也。执事今日若入。则此何苦不留也。此可以意会。不须以言传。故不复缕缕。总惟财照。
与朴和叔(癸亥二月十五日)
昨日 筵中。有何说话。所进者何言。 下教者何辞。详示为望。昨者日气甚恶。不敢触冒。终孤同对之愿。极恨极恨。且今日宪启。初欲至诚镇定。而既不可得。则任其所以。无或激触者。此吾始终之意也。不料诸人乃以救光谤我云。此甚可笑。如此溃裂。决无有为之理。中夜以思。只增忧叹而已。
答朴和叔(癸亥二月十七日)
馀怀积中。无计进禀。徒有閟郁。承此下书。稍豁此心。尼山知非立谈可致者久矣。物外清标。自有好田地。其肯以与人同忧之事婴其怀耶。第非闭门踰垣。则更无脱免从容之路。是可虑也。叔涵即见领台。欲于对时为陈劝出之道云矣。家舍方与人图之而时未入手矣。馀在日后承诲。不宣。
答朴和叔(癸亥二月二十七日)
昨暮。领台乍临。略闻 筵中说话矣。玆奉垂帖。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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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中欠安。仰虑实深。贱疾痛势虽歇。而惫劣益甚。几何其不摧残也。欲及未死之前。脱此官联。冒陈哀恳。而兼陈委任贤德勿为浮言所间之意。盖今日此弊为害甚大。故不敢不言。而删削未尽。略俟封进。呈纳副本耳。
  别纸
别纸。义理明白。本末备具。何敢容议于其间哉。惟郑道传条。有未安者。盖当时牧隐守正。道传以邪蔑贞。与今日相反矣。其下虽有意义自异之言。不甚痛快。而适足为邪党执言之地。未知如何。至其所谓定国论者。盖与上条湔涤拂拭之意相照。此正明道之意也。然更与朱子答郑景望书及语类所论咸卦憧憧说。参互商量。俾无后弊。然后可以为至当之论也。复念大义之说。虽朝夕谈之。不绝于口。然今日 君臣上下。若不如卫文漕邑之为。则终无益也。伏愿加意焉。
与朴和叔(癸亥二月)
午间体履如何。贱疾一向沈苦。奈何奈何。副本呈纳。记昔 孝庙初服。同春在朝。其时讹言。不胜其多。 孝庙特窜做言之人以靖之。而犹未止息。卒值敌人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04L 页
压境。几覆 宗国。今时与彼时又相远。故耿耿之心。不能自已。有此冒陈。非为身谋。实为时事深虑也。
答朴和叔
示谕谨悉。始承 恩许之时。果若披云睹日。疾势仍以退却矣。其势甚力。岂一时喜心之所能除也。方此昏昏。真成半尸。以告于执事者。过也。贵疏措语。未知如何。若请反汗。则岂有是理。匹夫犹不可食言也。若是使之淹留京邸。以奉朝请而仍佐下风。则固是素愿。何至于疏请也。孤危之谕。有不敢知耳。
答朴和叔(癸亥二月)
病思昏昏。半入鬼门。惟此忧时一念。耿耿不泯。亟欲密迩承诲。数日内为讨移寓可合处。费尽心力而终不得。小事尚不能如意。况其大者乎。可笑。来意谨悉。仕止貌样。自古亦不必同。况此丑差。元来卤莽计活。而高明每以提起。有若取舍者然。极用皇愧。子仁世间万事。不足以婴其怀。钦仰高风。令人愧汗。副本蒙示。感感。薄暮眼眵。当俟明早还奉也。卧倩不备式。
答朴和叔(癸亥二月二十八日)
书才出门而崇帖先至。教戒勤恳。不翅提耳。仰感德意。无以为喻。不废应接。不专为懒惰之责。凡玆辱临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05H 页
之人。非素亲爱。则即是尊贵。亦或有酬酢之际。心神疏畅者。故不能牢关深处也。今来诲如此。谨当奉以周旋耳。 开筵不频。启沃间断。此甚可忧。今日谓必进赴矣。并与云举而迹阻。不胜慨然也。选科节目。其已商量否。始虽龃龉。其所得。终必愈于胡乱叫呼之辈。未知大臣之意如何耳。教文。所虑深矣。然只在述者之能而已。若丁宁其意而深没其文。则恐无意外之患也。副本还纳。
  别纸
副本所论。其于 圣学。甚切而且实矣。第略欠宾主之势。更加点化如何。病昏日甚。语失伦脊。酌量幸甚。○格致。是明义事。最初工夫也。诚意。是可用于几字以下也。大凡格致诚意几三者。参错互见。而无宾主之辨。至于几云云。语势似倒。恐加点化也。○以体用言之。则敬重于义。故先儒之论。多主于敬。而朱子却恐人遗却集义一边而流于禅。故又提起义字。以救其偏。自是一义。今别以义为言者。岂以万几酬酢。尤当主于义故然耶。然则此处别为一段语。请于酬酢之际。常不可一毫放过云云。似好。未知如何。
答朴和叔(癸亥三月九日)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05L 页
令胤袖中文字。昨夕草草签禀。终宵惶悚。承此早帖。慰感无已。贱疾危證多端。后可知也。所谕大关紧者。未知何事。而只在范围中矣。丑拙愿为邹国公之毕战耳。卧倩不宣。
答朴和叔(癸亥三月十一日)
问书深感。去夜今早。秽證连发且甚。危孰甚焉。所谕不安云云。岂戏之耶。韩,富诸公。上殿未尝苟同。下殿未尝失色。执事平日读周孔书而今欲自处于韩,富之下耶。极好笑。且疏辨之谕。尤觉多事也。此等事。元不宜拖长。小事拖长则大事卤莽。伏乞从今断置。而惟急务之为先如何。贱疾差可无期。恐不得仰助下风。今日大弊。因循颓堕。无诚实意思。若是则贤俊盈庭而无益于事。此病思之日夕耿耿者也。心经释疑。亦既数年。而今始就正于执事。小者尚如此。他尚何说。今番若蒙梳洗句断。则何幸何幸。同甫小纸依纳。只此。
答朴和叔(癸亥三月十六日)
凫雁微踪。屡勤陈启。已极不安。而昨示又如许。心窃皇缩矣。玆承旋止。喜幸孰甚焉。荐科诸议佥同。可见事体当如此。亦可幸也。第病怀耿耿者有之。 圣心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06H 页
于执事。仰成既如此。大臣诸卿相信又如此。士林愈益尊慕如此。而或失民望。则人必谓贤者之无益。使淳于之说大行而祸世道也必矣。此岂小事也。窃闻冗杂事。颇由差备而出入云。自古事不由中书。则必致乱。此最关紧处。幸须详审虚实。毋惜忠谏。如何如何。此等事。可类推也。此外则大臣日坐政府。检饬百司。而因行因革。是今日急务也。愚则已言于大臣矣。○今日朝政。一如吾辈为学。恒谓今日不学而有来日。卒至于老而无闻。此甚可惧也。高意以为如何。
与朴和叔(癸亥三月十七日)
昨对进讲何书。今日所急。请 上明于贤邪之辨。不为异说所惑可也。元祐诸贤。不能如此。所以见讥于晦翁夫子也。今不能然。则此所谓参政他日之忧也。馀不宣。
与朴和叔(癸亥三月十八日)
昨覆感戢。第所答非所问。邪正自与党论有间。如曰论邪正而眩 上听云者。岂成义理。朱子以元祐诸贤不能开悟上心。而惟攻小人。卒以取败云云。盖当时君心不明。以邪为正故也。孟子以格君为先者。良以此也。今日 圣上聪明。必无此虑。然窃观朝议。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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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妄忖 圣意者然。毋乃有些所以耶。心窃忧之。故有前书之请矣。执事亦不谅鄙意所在。岂辞不别白而然耶。悚悚不宣。
与朴和叔(癸亥三月十九日)
夜来体中如何。今日将赴 筵席耶。开筵固罕。而执事之入参尤罕。恐不是小事。奈何奈何。贱疾支离。休致之 恩命。尚未诣谢。皇恐皇恐。 宗庙有未安事。今以小劄陈白。如赐俯询。幸明白启达。如何。此日所争。终未归一。盖鄙意则只欲从容启沃。俾 圣上明于邪正之辨。此非私言。程朱以来。不作第二义看。执事何所可病而以为眩 上听耶。其后又以邪正二字。转作朋党。此所以愈多而愈不合也。试取最初鄙书而看。如何。栗谷云东西二字。本不干于臣身。今日廷臣。亦以栗谷为师。则时事可庶几。而乃反为西南二字所制缚。左顾右眄。而邪正二字。置之相忘之域。此非小忧也。荷相与之厚。倾倒至此。悚仄悚仄。馀俟他日面竭。
与朴和叔(癸亥三月)
夜来动静如何。今日承 命诣阙耶。贱疾一向弥留。自知日迫。故昨日急上 庙号之疏。未知群议将如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07H 页
何耳。老子命薄。小有干涉。辄见窒碍。今事虽如青天白日。恐未易顺成也。卧倩不备式。
答朴和叔
回示谨悉。此事。只论其合于义理与否而已。恐无反复详审许多曲折也。愚虑初不及此。而只发言者。例于大小事。必被阻拦。故忧之耳。
答朴和叔
昨因校书。气极不平。奉对时尤极惫劣。不得说话。终夜耿耿。不能自已。即拜下书。甚慰此心。示谕谨悉。但今日事。与唐宋事自别。唐宋。只是君上生时所上。则诚为不正矣。今日大意。则只是 二祖有之。而于 太祖无之。则 二祖之心。必不安矣。于 宗庙事体。亦有大段难便处。今虽追上。而不敢以过实之号加之。则名正理得。得安于人心矣。鄙见如此。未知如何。○试观朱子所论僖祖,太祖论议。僖祖虽无功德。而太祖犹当以子孙屈。今乃以子孙而反加于有功德祖先。则道理何如也。
答朴和叔
示谕谨悉。惟是第惟以下。有不敢知者。所谓訾议者。指何事而言耶。虽以武王。犹有未尽善之训。必欲待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07L 页
后世众口必无一言然后为可。则自三代以后。窃恐全无此礼也。未知今日群议如何。而若果都无异辞之后。生此节拍。使善美大事。复为臲卼。未知如何。贱疾日苦。无计进禀。徒增慺慺。议草还纳。卧倩不宣。
与朴和叔
昨闻贵母病病。忧念无量。方谋医药差晚。当送去矣。今日事。不胜可虑。一朝宰得失。奚翅微细。而一番群议。以为大事攻之如不克。而置国事于度外。真所谓逐鹿而不见泰山。极可叹也。昨对领台。消商镇定之道。而亦未有善策。盖虑反有翻上之患也。最以俞宪启辞。形诸朝报。播之外方。上累 圣躬。下藉口实。将以为无限祸本为大忧。虽以鄙见言之。亦不能以为不然也。昨见士肯。则见谓俞台。若上章自劾。则可无此忧。此则似矣。而俞已远出。且未保必听人言。是甚可虑。领台且说有人云。今欲镇定而不能得。则反成推波助澜之归。不如置之。以俟其经年阅岁而自止者为最长。此恐是深思之言。于高意未知如何。忧虞此极。溃裂此甚。中夜以思。明发不寐。亟起以禀。幸商教之如何。他不备。
与朴和叔(癸亥三月二十三日)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08H 页
(路一作略)闻执事尝说恐被某欺。今日乃反欺我。何也。岂所谓德人苏张耶然欺我犹可。而独不念 圣上。何也。昨见留书。不胜惊骇。欲效酂侯之追。而病不可得。出于下策。亟欲请对。才举数百武。眩作欲坠。投入路傍。势甚狼狈。只投短劄经宿而归。其所谓膰肉者。无乃僭谓知众人之所不识耶。除是不同其退。古人谓之小人。执事如无再入之意。则此汉虽带职名。犹无留义。况此閒身乎。一棹溯江。相邀说话也。非恶事。但淫虹连日贯轮。此亦恐难得也。奈何奈何。
答朴和叔(癸亥三月二十六日)
下状谨悉。此汉以致事未得了当。添一病也。若过数日。则筋力益难自力。故昨早忍死趋谢。仍奉教文而归。从此永作閒身矣。夫虽任职居官。如非无状小人。则不可与执事异其去就。况此閒身何所系缚而甘为蹲凤耶。然贱身之去。非是远去。只是江上而已。执事还朝之日。即贱身入城之时。少无相碍之事矣。诸台事百尔思之。未有善策。如我拙谋。又不能相信。固当任之而已。争欲一番光鲜。以至于此。无所归咎。然在老辈之道。则只当扶护而已。宁有他哉。惟在执事入来收杀也。不宣。
与朴和叔(癸亥四月三日)
不省祖墓。已四年矣。霜露感切。迟晓出来。然昨于尹金承宣。以暂出旋入为言矣。今见覆书。有负 圣上语。无任惶恐。然如果负焉。则使之视效者。果谁耶。好笑。大抵变异之惨。振古所无。而大小缓视。少无汲汲遑遑底意思。久而同受其罪。恐非所宜。此朱夫子所以以家族不足惜。奈于天下国家之说。警南轩也。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08L 页
与朴和叔(癸亥四月六日)
日间。起居珍卫。此衰病日加一日。且见时事日棘。忧遑靡届。如痴如狂也。执事既立乎人之本朝。未知将何为计。老夫款款无处告诉。敢复发此于执事耳。
答朴和叔(癸亥四月十日)
朝进未得稳承清诲。归来悒悒也。即拜同甫所传手札。极令人惘然也。鄙意无他。当今大体所在。惟尊周大义而已。故意欲因此以明之。不料廷议不咸。仍成闹端。追悔莫及。窃瞯高意深以此事为非。若然则今日直请罢休勿疑可矣。何必更询大臣。以致节上生枝也。末世之弊。唯是媕娿迁就。终不济事。前后一律。今日正当惩此而不当效也。 潜邸云云。尤不胜可笑。孔子称舜为大孝。此孝字。只举尊为天子以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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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于竭力耕田时事耶。凡此等义理。非愚昧所敢知者。敢以禀知。伏望明教也。
答朴和叔(癸亥四月十三日)
病蛰深谷。溪声乱耳。惟以不闻纷嚣为幸矣。忽此承书。慰泻无已。明道伊川。同气同道。而所见不同。如条例司。是也。韩,富协心事君。上殿未尝不争。下殿未尝失色。此何伤于同而异之义耶。第此汉赤心。惟在于尊周之义。而异议纷然。更无所望于斯世矣。奈何奈何。同甫所投书。趁即裁答矣。旋思多言害道。又虑因此而益增傍观者口舌。故还为灭去矣。馀病思嗒然。倩草不宣。
与朴和叔
复书登彻否。时雨霈然。人心胥悦。天其或者助宋乎否耶。赞祝无疆也。金化宰慈母。即吾老妹也。病将就木。愿与永诀。同气之情。不忍不就。明将东指往还。将不多日。只虑中路疾作。以致留滞也。日者奉对时。敢陈大舜称禹之语矣。未知高意如何。克勤须从惜分始。克俭当从去奢入。而其大本则又有所在。幸以此频频启沃。则以 上聪明。岂不乐闻而力行哉。今午南学士。承 命来宣。以欲讲周易之意。此必此书犁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09L 页
然有契而然矣。兼且程传义理精密。若于此得力。则修齐治平之道。亦不外是矣。以故敢对以自 上自度力量可及。则讲此亦无妨。然必讲启蒙。然后此书可读云。未知或不悖否。未知执事何以为对也。○自宣庙于易学极留意。至 显庙。尤酷好矣。今 上想亦承家法矣。倘以知德性道理之大原。则事无足为者矣。今日非执事。则谁能启沃哉。
答朴和叔(癸亥四月十八日)
非意。伏承手字存问。感荷之私。不容名喻。第知有哓哓之谈。则惊愕甚矣。岂有生同志死同传者。以些少论议之同异而为去就哉。第闻打愚去国去就。似不可参差。此则不可不入思量也。幸则教牖迷也。
答朴和叔(癸亥五月十五日)
日者惠书。久稽谢复。盖缘峡里无便也。即日起居神相万福。得时行道。实圣贤大公之心也。未知近日事如何。此踪迹臲卼。不免中道径归。忘恩负德。罪当万死。尚何言哉。尚何言哉。曾以上殿未尝苟同。下殿未尝失色之义。仰尘崇听矣。今闻门下诸人。或不谅此心云。岂此无状不见信而然耶。今日事。政如晦翁初出时延平所告之说。而论其大本。则又有在焉。此则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10H 页
惟在执事与打愚之尽诚启沃而已。此方欲整理旧书。而精力已耗。辄思昏睡。蠹鱼工夫。亦将废阁矣。自怜奈何。前上退溪集疑义。见在何处。乞蒙投还也。馀祝倍加保重。以慰时望。
答朴和叔(癸亥五月十七日)
才上一书。未及登照。而下状先至。深咎不敏。而感戢增深。此汉难安之势。视执事昔日如何也。子贡问终身可行者。圣人所答。不出恕之一字。想此平日所讲服者矣。今日事。只在大本之如何。而私意根株。或未尽祛。则虽群贤汇进。终不济事。今日启沃之责。惟在执事频入 经席而已。打愚虽文彩少逊于人。而乃其忠深学明。则实非近求之品汇。幸望协心共济。如何。喋喋利口。虽快一时之闻见。而其害有不可胜言。须力求朴实忠谅之士。以辅王室。实执事事也。荷不鄙之盛心。不觉倾倒。智者必笑其愚也。不宣。
答朴和叔(癸亥五月十八日)
前后书。皆不见报答。想见沈滞。去夜并承两度惠书。慰戢不可言。贱子踪迹。元不能安。自有俞事。心神愧赧。殆无以对人也。执事 主知人望。俱极隆洽。幸会不可失。不幸而言不行道不合。则虽欲不去。得乎。匪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10L 页
此而先有自便之意。则便是私意。非大公之心也。如何如何。馀前书备悉。不复覼缕。
答朴和叔(癸亥六月七日)
报书谨悉。第见盛疏谓某实以扶持 宗社危亡为己任云。执事试见我。果有扶持之才德乎。无其具而以此自任。虽病风丧心之人。亦不至此也。告 君之辞。何如是率尔也。惟国亡与亡之说。屡出于口吻。此则虽无知常汉。亦有办此者。故不以为嫌矣。今日之谤。以为欲扶 社稷之人。何以径归云。常以为讶矣。今乃知实原于盛疏矣。一言以为智不智之训。其(其下恐脱)熟读耶。今日王雱之谤。又大行于世。此则距心知罪矣。平生读晦翁书。而不学毫分。事所学者。惟横渠所戒。而已滑于口。自忍不得。此则令胤必恕之矣。且不以言于令胤。而言之于其所亲。此亦未善矣。书中大意。可见为世惓惓之公心矣。只有害无益。自知甚明。以近事言之。则误信晦翁台省统于宰相之说。一番妄发。而其流之害。至于举朝汹汹。已涉三月而不止。此所以招直士之口语矣。晦翁之言。亦有深意。非仓卒可尽也。除非今日之责都萃于执事。未知执事何以善其后也。中夜以思。不胜慺慺也。馀倩草不宣。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11H 页
答朴和叔(癸亥闰六月二十七日)
褫中。伏承今月十七日遣书。开牖愚迷。反复谆悉。殆至千言。自惟平生获此于仁人君子者。曾所未有。既感大君子爱人之以德。而又自幸此身犹为可教之人也。仍审浩然东归。閒居味道。日有新得之趣。向风驰义。不胜钦叹也。第窃瞯开示之意。似若以愚为动于来往之浮言者然。是何平日慕用之诚。不见孚于高明也。夫人之所见不同。本无害也。虽以程夫子言之。其于条例司。不能无异同之见。至于朱夫子。则以一人之身而不免有先后所见之不同。何必一无异同然后为道义之交哉。况始虽参差而终有同归者焉。以 庙议言之。当初执事之论。似无可回之意。其后疏章。乃曰追上谥号。乃臣子致诚之至。此可见濯旧见来新意之妙法。其视初无异同之义。益见其学力之难及也。若乃嚣嚣之说。是末世常事。亦何怪哉。惟裁省一事。终不能释然于心。盖大学只言治道不及治法。而惟于理财之道。反复言之。圣人又言节用而爱人。此岂非急先之务耶。今之胥徒。实蠹财之大者。而缔结宫掖。诱饵士夫。势焰熏灼。莫之敢言。其所谓掀天动地者。斯实语也。曩者许积为彼辈咆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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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前。而当时助积者亦力。故其议终不得行矣。今日则朝廷形势。大异于彼时。始谓可保必行也。不料执事以胥徒之怨而请罢之。胥徒之怨。当初固知之矣。所可惜者。此事每拘于内用而有所持难矣。今日则圣上终无所靳惜。故所减大约二万石矣。如此则生民膏泽之竭。庶几少纾。而竟至沮格。此则每费沈思。终不得其说也。然青苗是非。朱张犹有异同。此亦何伤。惟是朝论蛮触。几乎肉薄。如此而不至于流血千里者。未之有也。为刀为肉。两败俱伤而 宗社亡矣。此将谁执其咎。中夜思之。不胜寒心。土亭论当世急务。以栗谷之留朝为妙策。今日所望于执事者。正如此。执事其念之。退溪集劄疑。蒙赐订示。何幸。义理天下之公。如此往复。少无害于尊畏前辈。而抑未知外议如何。是不能不惶恐也。
答朴和叔(癸亥十一月二日)
国家积否之馀。有此大庆。乘除之理。固宜不爽。而亦岂非 祖宗积德天心克享之致耶。诚不胜抃喜之至。昨于途中。承拜下书。复有四哥致语之勤。铭佩在心。不容名喻。伏在 阙下逐逐承候。则一刻胜似一刻。计于数日后快抵常节。在野之臣。不当久淹。兼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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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疾深痼。归思日急。势当不时渡汉。此后未卜承诲。窃拟历拜寓下。第虑执御东归。永失幸会也。今日下状。承慰尤切。馀伏枕倩草。不宣。
与朴和叔(癸亥十二月十七日)
臣民不天。失我 圣母。普切哀号。靡所涯极。初七承音。划即就道。疾病危缀。随意休息。今日始得入临。念昔 手札德音。陨恸倍深。仍又猥蒙引见。哭泣之戚。深墨之容。实不忍窃仰也。彼苍者天。胡乃忍此。此际伏蒙下状。备悉示谕。感镂无已。所询无于礼之礼。据朱子说。则君丧不可哭于私处。当于官舍矣。退翁于老耋后或行 君祥于书斋。此则略与朱子有异矣。未知于高意如何。幸望因便见教也。只此。
答朴和叔(癸亥十二月)
高阳问答。不幸甚矣。盖渠以诸长者。以为讹传甚多。害事不细。必须详悉录出。然后庶可镇定云。故渠然而录出。夫 榻前注书记言记事。犹多差互。况玆追录于日久之后。安保其无差耶。非但翰注。程门诸子。何等学术。而朱子多讥其所记之全失师旨。且如我老昏。前忘后失。然犹或记得其彷佛。窃以为其所记录。不至于以无为有以有为无也。若谓之屋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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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写出以惹纷纭云尔。则渠必服矣。苟如今日言者以为要害执事。则渠不服矣。闻渠始欲先以奉质于执事。请其删定然后示人。其径先传播。则莫知其由矣。且今言者之说。执事亦不能无惑志于其间。愚请言其无理也。当初 庙议之发也。不以为是者。 圣上也大臣也。皆出于贬薄 圣祖乎。若曰尊号既上之后则有不敢云尔。则有一说焉。宋之赵相。既毁拆宗庙太祖东向之位。然后朱子犹力言其非。至曰宁欲无生。且僖祖无功德之说。实出于楼陈之辈。而朱子公诵其言于劄中。且有曰使两庙威灵。相若排摈云云。而当时不以朱子为害楼陈及赵相也。今若谓欲以贬薄 圣祖为罪人云尔。则贬薄 仁祖松山事者。独无罪耶。为此言者。自不见睫。殊不可晓。且闻子仁以母死不明。持此孙甚急。此孙何敢涉迹于名涂哉。以故艺苑之煎迫无限。而一向敛缩。未知何时而有出场日耶。今执事使此孙出而应讲。岂未闻物论耶。抑闻之而犹使冒出耶。此孙继母。果以心疾。自投于砺山江水。干此孙何事。且其时此孙随我远栖于俗离绝顶。闻讣而归。其时年甚幼矣。犹以为累则未知何说也。愚于此孙。元不欲赴科场。渠亦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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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之心。只迫于家议。随例出入。不幸登名。然只以家贫亲老。低徊县邑而已。幸毋擸掇。俾成其志。则实君子成己成物。爱人以德之道也。
与朴和叔(甲子正月)
十四日自西郊入城。十五日临行。因四哥。获承下书。仍悉新元备膺泰亨。赞颂无已。此始拟于念间撰进志文。幸得和煦而归矣。不幸弟妇死于道路。仍有十起之忧。儿子在隋城。病亦不浅。而相府诸公。又不无使人不安者。兼此数事。当日乘夜出城。才到隋城。此汉去就。常不能从容。只资高人之笑而已。静庵序文中證示二字。当初亦自疑之。盖义理所在。真不可讳也。已请徐士和更禀稳语于执事矣。因窃有所惑焉。原集文字。上不如圃,冶。下不如晦,退。而时有不能句者。岂绝不留意于修辞。而惟躬行是力。故其所立之卓然。自然有不可及者耶。今世则一切反是。告语之责。执事终不可辞也。如何。馀惫卧倩草。不能一一。
与朴和叔(甲子五月)
牛溪先生末年。火烧第宅。家藏书册。荡尽无馀。先生与人书。以为厄会如此。其将死矣。果未几而易箦。此汉未病前。闻尹子仁忍不得。俄又闻崔姓人妄作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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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事端。不觉惊起。宁欲无生。亟作子仁书。百般逊谢。一皆引伏矣。昨得其答。语意豪健。有建瓴破竹之势。将不但已。非意有尹,崔之事。亦可怕也。大抵今日世道之责。非尊兄。孰能任之。从容戒处。不至于鱼烂河决。则实仁人之赐也。子仁书。又说沧洲金公曾以乃翁为忍人。而吾乃传说于人云云。沧洲诸子。亦将难保矣。大抵吾师门。𠟢剥殆尽。而今又如此。实关运气。奈何奈何。亦愿尊兄留意调护也。气短神昏。口呼不能接续。所欲言者。不能十一。
与朴和叔(甲子六月十七日)
远承复札。并前书淹滞者。教诲谆悉。极令人感佩。第以调剂子仁为说。可见仁人之心矣。只事有不然者。攻之者与见攻者。形势不同。见攻者。方且引伏。自省之不暇。攻之者。如或忘其怨怒而缓其锋。则见攻者岂不乐闻而深幸哉。第以其后书观之。则不但无望于此。而益见其可怕矣。既曰害先人无不至。又曰岂不痛迫。岂不痛刻云云。如此则雠视之也。然而又曰出于爱惜。又不去师承字。以明其心公。此愚昧之所不敢知也。窃恐虽以执事之盛德。终未能正其事而平其心也。在愚之道。则今日只当省察克己。去旧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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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而在彼之道。则姑引义拒绝。以俟谗言之止息而已。此外恐无他道理也。未知执事以为如何。
答朴和叔(甲子至月二十三日)
时事至此。未知尊兄无闷叹意否。尊若出手着过。则庶救得一半矣。绝口不言此事久矣。今复妄发。幸乞哀其愚而谅其诚。如何。
答朴和叔(甲子十二月)
闻执事以豚儿之妄发。而谗言巧发。谓此讼易决云。信否。此有苗脉。试请陈之。执事解疑焉。甲寅秋。愚为应 显庙志文之 命而西上。遇锦李于广州宫村。时村里颇会。厌其烦扰。携李而移寓于奉恩寺。时宋参议时哲诸子。先栖于此寺。来见即归其房矣。夜间。李曰。吉甫书院之猝遽。吾侪不能止。吾侪忠信不及慎老远矣。曰。吾则使之请于朝。许之然后始役可也。虽不明言其猝遽。而其难慎之意可见。而渠乃不听。此欲先发后闻之计矣。李曰。闻柳寿芳之言乎。曰。未也。曰吉甫常称以美村矣。身后忽称以鲁西先生。柳曰。鲁西,鲁西。只可称以达鲁先生也。达鲁花赤。乃丽时虏官管东方者也。外议如此而强作可乎。余曰。柳以侮辱孔子。被罚于大学。吉甫之被诟于此人。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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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幸矣。第彼家颇有无忌惮之意。此乃骊江之气习。此甚可忧也。及江都俘奴之说大行也。余嘅叹以为欲汲汲尊奉。反招丑诋。其痴騃甚矣。因谓豚儿曰。向闻泰之言。柳哥之言。尤可辱也。其后尹以书来。诘言根。而以豚儿为證。盖以李不言而中间做出也。愚问于豚儿。儿则顿忘之而谓之无是矣。及尹之抵尊书。以何言可信。为急持之端。然后又问豚儿。则豚儿涣然觉悟曰。果有此说于与尹同宿时矣。然只记其举李为言。而亦不记其所传者。是江都俘虏与达鲁花赤矣。此儿善忘。然性直非不忘。而故讳之也。其所闻于其父者。不讳于尹。则其言之于尹者。顾讳于其父耶。至于吾侪忠信不及慎老云者。其说甚长。八松公自 天启丁卯。为正论宗主。至丙子孽虏僭号。益奋义勇。尝于 榻前启曰。臣八子。皆当为卒伍而战死。臣不恨也。因涕泣而出。闻者耸动矣。及南汉围急。虏责出斥和臣。诸公若吴,尹争先自首。而八松病处深巷。又其胤校理君讳不以言。盖恐先诸人自首而不免也。既而。八松因所亲始闻之。大骂校理君。而即扶诣筹司自首。其时曲折实如此。而物议喧腾。以为求免而不自首。又以为请使八子皆战死而不恨。何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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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之死耶。以是讥诮盛行而不已。其后尼山立祠之议。发于乡人李絅等。而不通于列邑。径先燔瓦。慎老曰。诸尹不闻物议而听乡人。此议必见笑于人。即招尹而语之曰。尊大人节义。终不可泯灭。然方今则谤言颇多。虽以吾家言之。李士深,侄子益熙。亦有不满之意。则他人可知也。又昨闻乡所言。则城主挥斥李絅等役军之请。而适见场市人多微笑曰。多矣多矣。尹家何不驱此市人立祠而烦请于我乎。诸君何故以此时冒此气色乎。盖其时以尼山柳濯逆变。合尼,连,恩为一县。而其时太守。即许厚也。尹归而止之而止。其后尹之丧毕后。余在华阳。小尹以书院之议来问。余以为清阴先生。尝侍母夫人疾。久居于尼。乡人至今言之。若立书院。则以清阴为主。八松二世为配则好矣。且朝家既使上闻。然后立院。必先陈疏以请可也。尹皆不听焉。一日有一名纸。称以永春儒生。使儿辈延入。则其动止言辞。极其骇异矣。猝然曰。吾是尹先生院儒也。余曰。尹先生为谁。曰。不知尼山先生乎。余曰。尊从事于尼山。而自尼山来乎。曰。曾立书院于永春矣。曰。愿闻其说。曰。先生游山时。自江原道经过吾县。故立院矣。曰。然则经过之地。皆立院乎。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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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也。谁主张是。曰。闻尼山之议。谓之当立云云矣。曰。然则来见我者何意。曰。欲闻奉安仪节矣。曰。吾则不知仪节。可问于有书院处或尼山可也。大抵尹大中鑴毒。专以无忌惮为道。故永春之院。亦不禀而立之。且不念享祀仪节之乱杂无章。鬼神不享之实理。而要得远近尊慕之虚声。岂知少有知识者冷眼看了而一哂也。大抵当时豚儿。固妄发于尹。而及对其父之时。则又顿忘而妄对。又不辨俘虏达鲁两言之各异而混同焉。大为彼所持。此则儿子不敏钝根之致也。然尊不待两造。遽欲处断。恐非哀敬折狱之道也。且彼明言甲寅以后。吾与季无相会之日。此又诬矣。宫村之诸生。奉恩之诸宋。至今皆在。何可诬也。不宣。
与朴和叔(乙丑七月四日)
闻问久阻。恋德徒勤。非不欲一奉尺书。以申情素。而窃闻此汉得罪于门下诸人者不少。故不敢以姓名自通于执御之间而已。非敢有一毫疑阻于尊者也。玆者。以栗老后事。金相砥台。各有书札。皆归重于执事。而执事所论。不甚挥斥于鄙见。然则门下诸贤。或少假借。故任执事之如此也。兼且今日因栗翁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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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蜂起。已成存亡之关棙。少有知识者。无不疾首蹙頞相与言。而执事者。乃曰受罔极之恩。是知尊栗翁者。无如执事也。垂死病中。不觉起立。以为世道其庶几乎。以故不敢自外。因申起居之礼。而仍乞疾速了当此事也。未知门下诸贤不以为僭犯否。今诛赏纷纷。虽在朝廷者。无不寒心。皆思远走。况本在田间者。尤不敢容喙。而有此云云。人必以为病风丧心者矣。然从前托契之深。自谓不后于门下诸贤也。未知执事以为如何。
答朴和叔(乙丑十月五日)
八月廿三日书。承拜虽晚。感幸深矣。况开示迷涂。同欲归正。此实仁人君子之心。尤不胜其钦仰也。第有甚令人骇然者。愚之欲令其人悔谢于人者。栗谷事也。执事之欲令愚人悔谢其人者。乃江都事也。岂所谓郢书燕说者耶。此两事。自不相关。而论者或有曰彼人也既攻宋某。又上及其渊源。遂斥文成。夫文成渊源。固非人人所与。则其说误矣。今执事欲解丝棼。而又合而一之。是欲解而愈棼之也。且一举而伤人之两尊。此执事之以为大。何者。此固愚之罪也。然先为此不忍为之说。欲以胁制人。而使人迫而后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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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是谁也。若论其先后之序。则所当悔谢者。孰先孰后也。且彼不知节义之可贵。而妄加迫蹴。使人愤怒。至于作文以辱其尊。其时愚虽极力周旋。获焚其书。而每哀其人之昏塞。不知渠家有物议而肆言至此。故略以此警之。非所以伤之也。且江都说话。多出于沧洲金公。故其人之书。亦以金公之说。为出于无所归咎。据此则渠非不知出于金公。而每以愚为造言。夫安而受之。固是长厚之风。然以朱子未尽于不疑者之意揆之。以直开谕者。恐或是一道也。当时所见如此。故有所云云矣。今蒙诲责。既感且悚也。然执事欲愚之先为悔谢而保彼之宽赦。是真以干羽之舞而解平城之围也。人岂不笑之乎。且执事以静中天理流通见奖。此亦失于太恕也。愚常自点检。则所存所行。无非人欲。虽静中。焉有所谓天理者哉。第于汝中曾有云云者。亦有所受焉。昔东人恣甚之时。沈青阳知国之将亡。叹曰。东人虽罪我甚过。而不及于无罪之馀人。则幸甚矣。此悲痛切迫之辞也。岂必天理流通而后然哉。窃伏惟念。 圣上克俭克勤。至诚求治。而自下拖出无礼不逊一句语。辗转层加。以成亡国之势。自古国亡者。必自人君失德而始。而今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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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尝一毫与于 主上哉。而使 主上坐受其败哉。思之至此。令人直欲吁天而不可得。故日者妄有哀恳于执事。而因有所云于汝中矣。今执事不谅。而乃下足疾之药于头痛。此岂诚心所望哉。且执事专以失友生之义。为愚之罪。且道愚妄不自量度。苦心极力。以攻吉甫者。何事也。曾于执事撰状。而妄言奉质之日。所以未安于吉甫者。又何事也。今此后人之怒。正在于此而不敢言。则乃援引江都事。以为困殢之端。圣人所谓以直报怨者。恐不如是也。且彼以排节义一事。思有以易天下。虽洪水猛兽之祸。亦未有惨于此也。心切忧之。故适因其先自提起而应对焉(闻彼以执事状文。亲示宋尚敏子慎。子慎云。没去江都事为未安。彼甚衔之。故乃以惨酷之说。沮其立祠之议。)以警之。当时妄意以为同是朋友。而哀痛之心。常在于此。故欲其自反而不甚骂斥。夫朋友之义虽重。而世道之忧亦深。人心之不服。国论之分张。有不暇顾矣。且扶植节义而有害于世道。恐无此理也。当初所见如是。故不得已而不能讱矣。今执事之明诲如此。愚敢不知罪。然亦有知我者矣。凡此所言。必多胡乱不中理者。伏乞哀其愚而复赐明教如何。理到之言。不敢不从也。病卧倩草。惶恐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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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朴和叔(乙丑十月八日)
才成前幅答书矣。今又因常山便。荐拜前月二十一日惠书。似若以此为可教者。故前后勤恳若是矣。不胜感佩之至。第犹有未悉此间事者。今欲略举一二。以俟财处而病不能焉。且虑复惹葛藤。益增纷纭不静之端。故不敢也。幸而不死而有面晤之日。则当倾倒其一二矣。执事以愚提起其两尊之事为非是。此是自愚先为提起耶。抑彼先为提起。以为胁制之端。故不得已应之也。愚于美村。都无积怨深怒。当丙子岁。唱率诸生。请斩虏使。其义凛凛。常以为扶植世道。亶在是矣。不料江都之事。多致人言。有不忍闻之说。愚则只诵朱子莝豆诗一绝曰。以此讥吉甫。则吉甫亦不得辞矣。厥后出入师门。以学道为事。而其废科不仕之节。非他人所及。故乐与为友矣。及有尹鑴之事。则愚以为此人攻斥朱子。则是斯文乱贼也。其党助者。论以春秋之法。则当先受罪矣。相见则必以此为言。而终不回头矣。今鑴既伏法之后。理穷势极。罔知所措。故转向江都事。以为诟我之资。其心所在。人孰不知。然彼虽提起其两尊。而此置而不论则好矣。而乃不免言之。此则以无涵养之功故也。悔之何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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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权,金无必死之书出。则使人怒发冲冠。宁有以我之屈。病人之伸哉。自此以后。则旋恨前言之犹不痛快也。大抵当初只明乃家之事。而不言栗谷,权,金之说。则都无一事。而妄致今日之纷纭。愚则每以为此天也。非人力所及。然因此一事。国事渐不可收拾。思量转移之机。则都在于彼之自讼谢过而已。故略于汝中书及之。而每谓人必笑其愚矣。执事乃以平正的当奖之。还增悚仄。至于女子之葬。则曾见亡婿之葬。既出于乡。而八风所聚。体魄不安矣。求之神道。岂远人情。始欲并迁其墓。合葬于此矣。尹簿不许迁葬。而只许今丧之葬此。故已定日子。将以今二十二日掩土。势不可更改矣。虽以其子言之。朱子各葬父母于百里之地。恐于道理无害也。他日变通。则只在其子之长成而已。随事指导。诚感仁人之忠告也。
与朴和叔(乙丑十月十七日)
前日答书。未知几日登彻耶。汾西丈文字中讳字下。更加删节之意。曾已奉承。而此文字。畴孙藏置。故不知所在。幸更录示如何。栗谷别集先师语录下。添足入梓。深幸深幸。此公天下事。何有彼此之间哉。此亦足见相信之深。感幸何极。此后随得而不可遗者。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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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垂示。则或可贡其愚矣。然贱疾已如此。奈何。与今(今恐衍)世长辞。今已晚矣。而只以终无所闻自悼耳。
与朴和叔(丙寅二月十九日)
去冬垂死病中。略答来书。盖于此时。不与人酬酢久矣。诚感执事之忧患世道而屑于俯教。仁人之心。不可以丑差而自外。故敢献微忱。而或恐悖谬。得罪于懿文之地。玆蒙不靳。终复有垂札。仰感且慰。无以为言。所谕分离乖隔。殆无馀地。此诚时运所关。何可尤人。第以大小雅所叹观之。则亦不可全归于天。今日调娱之责。执事终不得辞也。苟或辞之。而一以独善为心。则恐非于栗谷受罔极恩之意也。如何如何。节要酌海之通编。始果出于鄙意。而节要则付以退溪记疑。酌海则时以鄙见。略为解释。诚是妄作。故去岁伯吉令公在南时。欲为入梓而竭力止之矣。不料大臣陈闻。至有刊行之 命。不胜惶恐。窃欲上章请停。而只以烦猥趑趄矣。昨者同甫取一二卷以去。早晚当以禀知矣。涑水,龟山二集。藏在华阳。第欲誊取一件。当消时月工夫。未知可能宽限而不促还否。
与朴和叔(丙寅闰四月二十日)
比来书帷。驻在何地。劳烦之中。想妨看书之功矣。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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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殊不浅也。此身病既痼。又以孙儿之疾。煼煎度日。馀日无多。而荒废佔毕。只得无闻而死矣。自悼而已。龟山集。随写还纳。曾以四册入褫。今又以四册。因同甫付呈。所馀者又四册矣。涑水。当初虑事。不审迟滞此久。可恨。○欲知比日所看书。因便示及也。此因大全劄疑。忽被物议。将不免上章待罪。岂所谓随所在而所好者亦成病耶。可一笑也。
答朴和叔(丙寅六月二十二日)
慕用之私。诚不胜其属连。即于褫中。承拜本月八日书。备悉多少示谕。仍受栗翁别集洎一二别幅。极用慰泻。不翅如羾寒门也。朱子书拾遗。始以为夫子之片言只字。不可使隐没。俾后学有所不知也。此不过刻画数三板子而已。事甚鲜微也。伏见进奏疏本。则辞说甚多。亦有所未晓处。尝托同甫有所禀质矣。计未及登彻矣。日者自 上委遣史官。取索大全劄疑。此书见在权致道所。故从实书启而指送史官矣。此事。大得罪于时议。至于上章请罪。然后仅得无事。而乡里馀论。至今未已。今承冒雨驱驰还家进上之谕。老物不知出此以获大戾。有智无智。诚不止三十里之较也。因尝窃笑。以为朱先生尝曰。老子命薄。带累
宋子大全卷六十八 第 319L 页
得多人。今事虽是自取。亦岂当时馀累耶。黑水不死。则想必以截头穴胸加之。不但已也。亦可发一大笑也。别集既为完书。斯文之幸。刊而藏之者。曾有朱子之训。以是指教。甚善甚善。第末端许某两条。宜在删去之例。何以浼此好文字乎。贱疾少间。则更加商订以禀也。高明于此。真所以报罔极之恩也。龟山集。获免浮沈。幸甚。涑水。亦当于传录后奉还也。
  别纸
别纸谨悉。签示三处依教。第曾见人家谥状。则有一如行状者。此不须删。然 御览文字。不厌其简也。天意所存也耶。下足以惟易名之典。至今寥寥。岂非国家之欠典。士林之所叹也。今因家状及诸贤称道之语。第录如右。以谂于太常氏云。四十四字。亦加修润。幸甚。墓前荐新。亦自情掩其礼。但古无墓祭。又支子不祭。而当时有支子望墓为坛而祭之文。家礼。亲尽则诸位迭掌墓祭。此数者略可据矣。每有新物。不能不思其亲。祠堂既远。则与宗子越在他国无异矣。此若不甚悖于礼。则欲仍为一家仪。未知如何。南轩尝据礼。深斥墓祭。及朱子以人情反复商量然后归一。幸乞并以此思量见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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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朴和叔(丙寅八月二十五日)
秋序已深。缅惟郊居动履神相万福。瞻仰不能已。此才经大病。残喘仅存。决知不能久在地上也。大全拾遗。因书馆得誊本一件奉阅。其裒稡之功。可谓盛矣。不有聪明精力有大过人者。何以及此。诚不胜钦仰之至。惟其中不能无合商量者。既曰大全拾遗。则其在大全者。似当一切删去矣。虽在语类家礼年谱诸书者。似亦当从删去之类。盖当初奉禀之意。本为先生文字沈没于外传僻书中。人或有不见者。故欲附见于大全后。使人人知有此文字耳。如语类,家礼等书。今既家有之矣。不必为叠床架屋之举。以助充栋宇汗牛马之弊也。及若别为刊行。如延平答问参同契解等书。皆不须叠见于此。若以此等书。谓不可阙。则楚辞注后语之独见遗漏。似无意思。此不可不更加消详。故敢此奉告。而一面并告书馆诸公。使之仰质。幸望与之往复。归于至当如何。朱先生尝以刊书虚费为不便。此亦并当入思也。此书既经启下。则其事体。便似东京称制临决貌样。若从删定。则自书馆更当启禀。事甚重大。而道理苟如此。有不可拘者矣。大抵窃瞯先生立心主意。其作文遣辞。一于明理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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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虽如陆陈辨答。无非忧勤恻怛之实。而绝无誇多斗靡之意。吾侪今日。恐当以当日之心为心也。未知老兄以为如何。如有未当。幸乞回教也。○桃符诗所谓道违前圣统。朋误远方来者。正所以反其前诗所谓道存前圣统。朋自远方来之意也。今不载前诗。则无以知其来历矣。高明之去一存一者。无乃有意思乎。明教幸甚。如此等处甚多。仓卒不能历举以禀。可叹。
与朴和叔(丙寅九月二日)
时气向寒。伏惟閒居味道。体履康胜。瞻仰之诚。不能食息弛也。所示栗谷别集。病里得以閒看。其裒稡收拾之功。可谓盛矣。岂所谓后世之子云者耶。第其中不能无更加商量者。各于行外。猥加签禀。幸一一證订。还以见教。不胜幸甚。曾蒙以入山时一款。因李同甫下询。旋因同甫。有所仰质矣。未知于高明之意如何。并望回示也。此衰病日侵。馀日无多。窃惧终于无闻而死。以孤师友期望之万一也。未知执事见读何书。作何工夫。甚恨相去之远。不能就正其所疑也。馀祝倍加保重。以慰远诚。
与朴和叔(丁卯七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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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妄无状。得罪于时。不料执事能察于众恶之中。猥赐问书。开谕谆悉。终之以善谑。下情感戢。不容名言。今日事。不有罗成。则尹事之曾在依俙间者。何以悉见而皆得以徵信耶。真朱子所谓天下有自然不易之公论者也。然不有愚之妄作。则焉得有此公论。然则来书所谓发一大笑者。或不然矣。言至于此。真可发一大笑也。然目前汹汹。此汉已自当着。而惟为无辜。有所隐忧者有在焉。盖尹之所切齿者。李景华诸人是也。今罗成又以为大雠矣。日者尹徒倡言于朝。以为景华等当以刑讯加之。昔在 宣庙。有四馆停罚。救栗翁儒生。 宣庙杖流其四馆矣。今反欲加刑于尊尚栗翁之儒生。何其异也。此亦恐非尹家之所愿闻也。执事谦光。虽不欲担荷世道。其在解纷扶正之责。则恐不可辞矣。故敢此烦聒耳。其时曲折。录在别纸。曾儿之谕。荷意深矣。何感如之。此亦不以尹家待我矣。可谓厚之至也。馀不备悉。○尹家待我事。在郭始徵书。淳孙能达其大槩矣。
  别纸
江都后尹谤。多有所不忍闻者矣。愚解之曰。此多不近人情。若只以朱子,梅溪咏一首讥之。则渠亦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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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其后重峰书院位版之改题也。属笔于尹。则李景华之父楫。重峰门人宗彦之子也。素有慷慨尚义之志。有言于人曰。何可属笔于此人。盖指江都事也。愚闻之。招而语之曰。彼诚如人言。然世皆以士子异于官人为解。何必深持。李艴然而怒曰。若然则从赵先生死者。太半是儒生。然则彼皆非耶。愚谢而徐言曰。君须忘怒而听我也。夫世人之言。不过以为士子之不死。视官人有间云。岂以为全是也。昔童汪踦死于鲁。鲁人欲勿殇。孔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虽欲勿殇。不亦可乎。又朱子于卫士僧人之死虏者表章。犹恐其不及。然则从先生儒士。谁敢曰不可哉。幸少安无躁也。渠便释然而去。今其子有所来历。故其通文措语。若是其过当。然不害为栗翁左里者矣。尧舜之世。尚有直而不温者。故舜特以命夔。况此末世乎。夫朝议之欲加刑讯于景华者。固不足言。至于与朝议异趣者。亦靡于威风。皆咎景华以助朝议。岂不寒心哉。朝议若行。则愚恐后世必有为景华冤之者矣。执事如以愚言为然。幸以一言开谕于持论处。如何。
答朴和叔(丁卯十一月十四日)
伏蒙不鄙。有此抚存。仍示以商量义理之意。荣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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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还增愧悚。第从前妄意所恃以为世道计者。惟执事而已。今书意所左右。乃有不然者。不惟不为所恃。乃反为彼所恃。令人惶恐慨叹。不知所以为计也。自此不敢复有前日意思。只诵朱先生所引我日斯迈而月斯征之诗而已。噫其戚矣。且李汝九昨日来访。为诵所闻于执事者。以为今日议论。不可不模糊。此尤使人惊愕骇异者。鲁论云。听其言也厉。朱子尝举此以警门人。朱子又叹国初务为质实明白之文。而今则例为媕婀模糊之态。目今朱子不足法之说。盛行于世。自馀人言之。则如此诚不足怪。而不料执事之亦然也。此盖发源于骊而有所授受。然一传再传而其衣钵不没。则诚是天运也。奈何。伏愿执事回头转身。毋使淫辞邪说。至于塞路淊(一作滔)天。不胜幸甚。荷相与之深。倾倒至此。还增陨越也。
与朴和叔
今日仇谤溢世。岂不以不自量力而妄以距诐行息邪说自引耶。此则不能不归咎于执事也。何也。此执事之责。而执事明于利害祸福之几。依违观望。不肯自任。而使此愚妄者。代受此事。此岂仁者大公之心乎。执事不但不任此责。或乃反助彼势。一时荣名。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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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而奈后世公议何。夫今日邪说。不胜其多。而其大者则或人乃以其忘义失身之父。拟之于栗翁大贤。而又论其得失。又必曰。真有使人不敢分疏。此不可谓邪说也耶。执事曾不曰。吾于栗翁。受罔极之恩乎。金盛大等。不胜骇痛。以攻彼之不韪其言。未必一一当理。然其为尊栗翁则审矣。许多四馆齐起而攻之。使不容于世。此不可不谓之诐行也。彼大尹之临难不死。不过苍黄间履错然之致。刺者刺之。恕者恕之。盖自有公议。而今必曰十分道理。然则孔子所谓成仁。孟子所谓取义。皆是非理假说之辞耶。丙丁以后。天地翻覆。人类归于夷狄禽兽矣。惟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者。惟若干人之死尔。贼积尝于 榻前。恣言三学士之非义。贼臣害正悖伦之言。自应如是。益有光于三学士矣。不惟今日以尹之不死而欲掩其可耻之状。顾乃祖述积言。以疵死义之人而不复忌惮。昔夏贵家童洪福死于虏胡元脱脱。犹知贵之而表章之矣。今人乃反不如夷虏。何也。一尹之鄙夷。何等小事。而乃敢以此而乃欲沦三纲斁九法也。愚于尹之江都之事。始尝恕之者。以其尝上疏吓走虏使。使我义声闻于天下。其功大矣。又于乱后独有羞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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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自废其身而不讳其实。又从事于儒贤。则可谓自新而善补过矣。是故师门容之。诸友与之矣。及其以其不死为十分道理。又其所尝称死罪云者。非谓江都事云尔。则前日所尝称许者。皆归虚套矣。至于宣卜之名。出于公文书。则其畏死贪生。荡然于廉耻之性者。已狼藉矣。此后则不惟其平日顾藉者为可耻。而其攻之者。亦可羞矣。今为此人而凌灭日月争光之诸贤。可乎。愚则以为此为邪说之甚者。其不为害及于生民。祸流于后世者耶。执事不此之忧。乃反为彼左袒。彼说益胜而其害益甚矣。将置 宗社生民于何地耶。今世因此辗转。侮诮孔圣之事。竟发于高门。若使执事从初秉法义。以距诐邪。则世道宁至于此也。执事亦尝悔之否乎。今闻中外沸腾。欲罪我以侵侮牛翁。愚未尝有此心。何敢有此言。但日者同甫书。以牛翁之孙。亦与罗疏为讶。愚以为此事。非一朝一夕之故。因略举坡门疑怒师门之故而举两说。其一。先师少时。于牛,栗两先生。不无差殊观之事也。其一。壬辰后牛翁主和事也。夫所谓差殊观者。非所以少牛翁也。先师于栗翁。心悦诚服。一如七十子之于孔子。宰我曰。以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远矣。然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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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以此责宰我而反以为不阿。而亦未闻尧舜之圣以此而少贬也。朱子谓横渠于程子。犹伊尹之于孔子。其高低悬矣。而又曰。横渠学问。精切于二程。此则横渠反优于程子矣。夫先儒之尚论圣贤。或以资品。或以学问。或以造诣。或以气象。何尝有一定不可易之题品哉。今以此疑怒我师门。而至举姓名以骂之。则可谓惑之甚也。至于壬辰后事。则先师尝与门人讲卫辄经权事而曰。变不可易处。权不可轻议。牛溪当壬辰 陵变后。以局外之人。遽主和议。以受 宣祖大王无限罪责。若是栗谷。则必无此事矣。是盖汎论权变之道。而略及牛溪之事。正如朱子论义理极处而曰。文王高于武王。泰伯又高于文王也。此岂侵斥牛溪之意也。当时如黄秋浦。以其门人而亦疑之。是岂有他肠哉。又尹安性诗。正所以刺其事。而今太学士录其诗于箕雅。如此等事。如欲一一怒之。将不胜其怒矣。且先师晚年于牛溪。所以推尊称美者。不一而足。观于新刊遗稿。可见矣。彼辈不知前后曲折而纷纷如此。至于诟斥先师。非可怒而实可哀也。大抵邪说异行。何代无之。而未若今日之甚者也。朱子尝曰。虽未知道。而有能为距杨墨之说者。不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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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而得诛乱臣贼子。韩愈亦曰。若使圣人之道。由愈而粗传。虽灭死万万无恨矣。至于朱子。则又以为一大事而攻之。不遗馀力矣。其言曰。书曰天讨有罪。五刑五庸哉。此刑法之本意也。若天理不明。无所准则而屑屑焉。惟原情之为务。则无乃徇情废法而纵恶以启奸乎。杨朱。学为义者也。而偏于为我。墨翟。学为仁者也。而流于兼爱。本其设心。岂有邪哉。皆以善而为之耳。特于本源之际。微有毫釐之差。是以孟子推言其祸。以为无父无君而陷于禽兽。辞而辟之。不少假借。孟子岂不原其情而为是刻核之论哉。尹之尊尚贼鑴。与杨墨之学为仁义者。其立心何如哉。执事尝谓尹未尝有以鑴道易天下之意。在杨墨学仁义。则何尝有易天下之意。而其流至于塞路。今尹虽无以鑴道易天下之意。而其流已至于滔天。如取义成仁者之为无义。三学士之要名。侮诮孔子之说。为题于大成殿下。而多士无一人不制者。若此之类。不胜其多。此岂非已易天下者乎。
与朴和叔(戊辰八月十四日)
进思尽忠。不遇而去。却来卧衡茅。无愧白日休。昔贤真为今日准备也。嫫母效嚬。被人沮却。徒抱度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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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耳。又自料不如是之甚而众恶皆归。玆闻坡岭论罪疏相应将发。此汉虽云病风。尝从师友。粗闻一二训辞。何敢诬侮纯,简二先生哉。彼两疏果上。则亦将具文字待罪。因陈曲折。则窃意彼亦释然矣。岭斥将与执事同科。老年光华。为不浅耳。不宣。
答朴和叔(戊辰十一月二十二日)
私门不幸。幼孙夭逝。悲念酸苦。不自胜堪。伏蒙尊慈俯赐慰问。尤不胜悲咽之至。渠清明仁孝。又能识趋向知好恶。故却有可望矣。今忽弃我而逝。蔽爱昧理。哭泣逾节。因致疾病危笃。悲不几时者。还可以自慰耳。昔梅宛陵内氏知文字之可贵。则宛陵请铭于欧公。其辞甚悲。今渠亦甚喜书。至于病甚而犹不释卷。此不但知贵而已。愿得执事数句挽语。以慰新魂。幸乞执事哀而听之也。别纸。惟执事可以此言闻。故略布所怀。幸垂然否之教。以豁迷惑之胸。如何。○别纸既成。或谓如此。则无益于事。而徒益纷纷。故姑待后日。盖闻执事言论。一反于朱子。以助邪说。故不胜忧叹。欲贡愚衷之万一。冀蒙财察耳。
与朴和叔
世道至此。不知将税于何地也。妄意合谋并力。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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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分半分者。惟执事而已。故相与企望者。不翅渴者之思水矣。然而窃闻于道路之言。则其可疑者。十常八九。而自意前日相信之或失。而又莫知其所以然也。昨者李汝九来传所闻于执事者。以为今日议论。宁为模糊。闻来窃不胜愕然而骇。衋然而叹也。此盖执事于朱子信不及。而信尹太过之故也。夫浑然无圭角。岂朱子之所不欲。亦非所不能也。只以世衰道微。诐淫邪遁。并起交驰。以至于滔天而塞路。故其谈言论说。不得不明白痛切。以牖世之昏蔽陷溺者。虽以此为伪学为逆魁。几不免而亦不悔。故尝论荀淑之道甚盛。而至其爽,彧之附贼。则又溯其源而论之曰。当时父兄师友之间。亦自有一种议论。文饰盖覆。使骤而听之者。不觉其为非而真以为是。邪说横流。所以甚于洪水猛兽之害。年来读书。只觉得此意思分明。参前倚衡。自不能舍。虽知以是为人所恶。终穷以死。诚甘乐之。不自以为悔也。噫。今日执事所谓模糊。何其与朱子所谓盖覆者符合耶。此其执事受病之源也。始知执事可疑之所以然者。在此而不在他也。朱子又尝曰。及见前辈而闻其馀论。睹其立心。则务为明白磊落。指切事情。而无舍糊脔卷。睢盱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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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之态。近年一种议论。专以酝籍袭庄圆熟软美为尚。与之居者。穷年而莫测其中之所有。听其言者。终日而不知其意之所乡。今日风俗。正亦如此。而执事又以此增其不美之习。何也。第观高意。则今日论议乖争。邪正未定。故以为迷乱眩错之态。以寻便宜安稳之路。其自为身谋。则可谓得矣。而使爽,彧接迹于世。则窃恐执事不能辞其咎也。夫爽,彧接迹于世。则时事当如何也。当今鱼烂河决。莫可收拾。已如鑴,积时。此孰使之然哉。朱子于孟子好辩章。引尹氏说曰。学者于是非之源。毫釐有差。则害流于生民。祸及于后世。非精义识微之至。安得而知此哉。然世无孟子。孰能知此是彼非哉。今日愚之所是所非。亦不能自信其为真是非。今请举其一二逐条。以质于高明。惟高明明以见教也。理到之言。不敢不服膺也。今日乖争之源。始于甲寅。盖尹党之在坡山者。乘黑水之攻我而起。以为挟击之举。其文书尚在。若非大尹之宗主黑水。则何以至此。其源一发。派流渐大。至于今日罗成之疏而极矣。然罗成之疏。反谓黑水为凶悖。此正孟子所谓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者也。执事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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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辈和应异类。以为取胜之奇谋。如栗谷则牛溪谓之山河间气。三代上人物。非浑之友。乃浑之师云。而拯也乃敢侵斥。以得公正之名于彼辈。于栗谷尚然。则其他又何难焉。朱先生以卖故友结新交。犹为不可。况卖大贤以结非类乎。虽可谓奇谋。而其用意则不好矣。吕东莱尝言好谋者败于谋。愚见拯之必败。不翅如观火。而其迟速则有不可知矣。
庚申更化之初。 圣主欲正黑党之侵犯 圣母者。此 圣孝不可已之大端。而贵宗力争而止。以招挺纬士祸之恶口。盖老峰自谪所承 召还朝也。道遇挺纬。则大言以为今番若非朴泰尚氏。则士祸几作云。(今日老峰尚在。问之则可知矣。)且道当时狱事。以忠义而治凶逆乎。以小人而陷君子乎。何以为士祸乎。自此士祸之说。公诵于世。为一公案。金哀镇龟。不胜忧叹。略加警责。则一队之人。群起攻之。遂有金,朴战之说。未知执事之所泾渭何居。愿闻之。
与朴和叔
丁卯十月。执事下书而言大尹事曰。要其大体。述牛溪之训。而依慎斋之门者。无他。推尊传授之事。难以平日误为爱惜救护于彼人。直断以如此也。所谓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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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指骊鑴也。所谓如此。指推尊传授也。第惟朱子则尝曰。孟子苦死要与杨墨辨。与他有甚怨恶。所以辟之。如不共戴天之雠。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如逐贼。有人见了。自不与捉。这便唤做是贼之党。贼是人情之所当恶。若说道贼当捉当诛。这便是主人边人。若说道贼也可捉也可恕。这只唤做贼边人。今和叔既曰爱惜救护云。则是不但曰也可恕而已。是贼党之甚者也。既曰也可捉。则要是主边人。而只以也可恕片辞。便为贼边人。则其爱惜救护者。不但为贼边人。而直是贼人也。今若以朱子此说。为过当而不是则已。不然而以此说断定。则未知尹是何如人也。此实今日定是非紧处。愿闻高明财断之何如。此亦穷理之一端。故窃愿依门墙折衷之论。以袪昏蔽之私也。
所谕同甫云云。窃恐同甫传达时语意。或与本语有所差互也。愚之自海外放还也。路闻鑴伏诛。不觉惊悚。谓贱孙畴锡及金君万埈曰。前头士祸。将惨于已往。此在伸雪鑴罪之日矣。伸雪鑴罪。必始于尹家。非谓尹家手自为之也。只为之张本也。畴曰。恐是过虑也。宁有是理。金君亦曰。此恐不易也云。而因曰。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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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见其可疑处矣。当鑴得志肆凶时。与仲兄偕过尹门矣。吾请入见。则仲曰。鑴党何为入见也。吾强而后可。及入而说话也。语及时事。则无不酬答矣。及其及于鑴。则便噤口不答。再及而又不答。三及而亦不答。仲怒而起出。顾责余曰。汝何强要入见。见此不好事也云云矣。愚曰。第见之。盖愚于尹。明知其有赤心于鑴矣。其争辨于稠中。时时或有希仲不过高明之过。疏脱之过之语。及其连枕时。恳恳推尚。不遗馀力。(此无明文。谁复信之。)其亲意如此。其子之今如此。理势然也。且有众所共知者。李𣞗之无状。不忍污口。(其一事则自伤其女之胸而谓是贼。由李尚逸起大讼。将欲杀尚逸而夺其亭舍。其时讼官。乃李圣基,金汝钰也。)尹乃以其女为子妇。此实非富𣞗也。实以鑴以𣞗为颜,曾而使尹为昏。故尹诚信而从之矣。先是。石湖有书曰。李𣞗求昏于次子。于兄意何如。愚答以或者比之于颜,曾。或者比之于蹠,蹻。只在兄量处矣。石湖即谢其昏。而尹则娶之。愚不胜骇然面斥。以为公富𣞗而与之昏。自𣞗而有所遗。勿以荐于八松也。尹面色极不好。愚旋即自悔。以为责人不可如是迫切。且愚心知其出于信鑴。不出于富𣞗。而挟骇愤之气。出言无章。至于如此。此则愚诚实悔恨。殆无以自赎者也。大抵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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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愚益知尹之于鑴。笃信固结而不可解也。大抵自此以后。彼此情意。顿异于前。而又不幸而𣞗之削荐之启。出于李大谏弘渊,金正言万基。又其后。𣞗之诟辱其叔母而杖流也。峻其论者砥相。而启请之者李大谏泰渊也。以此尹李两家之怨。丛集乎此身。尹之子所谓痛刻者。实始于此。而𣞗之子三达。为鑴谋主。必欲以逆杀我。至以越海招寇指日犯阙之罪名。鼓动而摇荡。又使鑴嗾李焕。揭匿名书。而又使为密疏。请尽杀匿名书中诸臣者。皆其谋也。夫尹与鑴交契之深。如此其至。而谓之绝云者。固诬罔之甚。而执事所谓爱惜救护云者。实歇后语也。且尹有大罪。以己贪生畏死之故。恶闻大义之说。 孝庙有宁以国毙之教。又引朱子说。以为不幸蹉跌。死生以之。吾于君臣父子。无所憾焉。其贤于屈辱而苟存也远矣云。则尹曰。延广狂矣。又引朱子说。以为视吾力之强弱。观彼衅之浅深。徐起而图之云。则尹曰。句践诈矣。左右沮抑。以眩群听。又且张皇虏势。使人疑惧慑惮而解体于有为。其秉心殊不可晓也。仍窃惟念。 孝庙以天纵之圣。其于尊周攘夷之义。其立志不翅如青天白日。临食忘餐。中夜兴叹。实无乐乎为君。其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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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下者。乃所以振作义烈。使喑聋跛躄之人。晓然知上心之所在而增百倍之气矣。此自丙丁以后。绝无闻之言也。真所谓大哉王言。一哉王心也。尹何所病。而乃敢疑之曰。徒烦于章奏之答而已。则及此閒暇。盘乐怠傲云耶。朱子壬午封事。垂拱奏劄。力劝时君以此者。不翅血诚丹心。而时君不用。则千载之下。尚起志士之慨叹。今 圣上自以此策励。而谓之吾君不能。何意也。无乃李邺之心耶。且朱子于复雠讨贼之义。上说下责。公诵明言。不啻千万言。而至于孝宗末年。未免因循颓惰。则慨然进言。以为使宴安鸩毒之害。日滋月长。而卧薪尝胆之志。日远月忘。而又虑奋厉者别生患害。以妨远图。故又引善易者不言易之言。以为量力之图。今者谁有意于奋厉生事者而每为此言也。是不过恶此言之出于 圣上。而妨渠之周遮回互之术。故敢为此言。正如朱子所谓如人相战。未曾交锋。便要引退者也。渠尝信鑴而不信朱子。今于此独援此。以为沮遏 圣志之计。诡秘恍惚。实出于鑴也。彼终始为鑴所误者如此。宗鑴一款。则亦终始痛斥之耳。○尹之罪。可与鑴并按。而不当在末减之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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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朴和叔(己巳五月十六日)
与执事不复相见而死。所欲言者何限。而不得一二。此为千古之恨耳。昔尝受命于 孝庙。以为明天理正人心。此吾责也。与我共此者。匪某(独对时。或称卿或称先生矣。)而谁。其时辞谢不敢当。而不可谓不受命矣。有李枝茂尝进论学一册子。则手以授贱臣曰。莫或有违于朱子之说否。盖明知朱子得孔孟之正统也。粤自尹鑴敢攻朱子。不胜惊忧。并斥美尹。不遗馀力。固知车薪之火。非一杯可救。而笃信不必士师可诛之说。不计死生祸福而哓哓不已。辗转层激。以至于此。然诚甘乐之。不为悔也。犹且不能无望于此世者。惟执事在尔。伏望勿以拙者为戒。千万之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幸执事之信之也。口呼不宣。○尹鑴以攻朱子为能事。他何足言。然至于孔子不当讳之说则甚矣。(孔子不当讳之说。金重叔驳于 榻前。而反被罢职之罚。)不幸美尹尊之。其流至于其宗。乃有朱子不足法之说。(因异姓婚姻)以讥侮孔子之说为题。以试多士之事。不幸出于贵宗。今日世道何如也。以美尹地位。而又有嘉言善行。故举世信而尊之。因此而鑴说得行。此孟子所以力攻学仁义之杨墨。甚于寇敌也。贵宗。是冶川正学之渊源。而今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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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人之不以差怪也宜矣。执事亦尝以为忧乎。美村之嘉言善行。正如学而差之杨墨仁义也。杨墨之差。非孟子则孰能知之。愚尝以为美尹身与学。既失大体。则礼佛读礼于屠儿娼家。恐非其真也。未知执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