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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书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45H 页
与闵持叔(丁酉四月)
时烈稽颡再拜言。始闻过岭。不胜惊愕。继以沈思。是将玉成而降之任也。用是为慰。第惟行李苍黄。严程迫促。不瑕有仆马之厄耶。天为 社稷之计。则亦不必有此矣。春间。两承问札。哀感无已。孤哀顽命苟生。奄过再期。所中之月。又已强半。亡者日远。存者日忘。此岂人理之所堪也。伏想馀哀未忘。可以此闻也。仍念履险之人。非悲愁则必放旷。此实伊川之所戒。而伊川则舍达于滟滪。验学于髭发。若学此老。少有得力处。则死生穷通。将无以动吾心者矣。荷相爱之眷。而回视其中。无可奉答者。故敢以布闻。深增悚惧。此外。只祝加护以审风土之宜。
答闵持叔(丁酉七月)
居夷已久。风土想已渐安。施措有绪。想亦上信下服。一方风动矣。一城虽偏。尚贤于敛手袖间。使惠利终为心膈间物事也。唯是道里辽夐。不得以时相闻。实劳爱慕之心耳。曾拜远蹄。勤悯死生。悉出仁恩。镌感之至。无以名言。顽喘尚支。忍去凶制。踰月之外。又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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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月。虽复怨号。尚何及哉。猥蒙 恩命。愈辞愈婴。非不欲一进 殿陛。暴尽狂瞽。而去丧以来。疾病危恶。屈指待尽。尚何出脚之可望哉。以此忽忽不能自聊。辄发狂疾。欲上一通文字。而又复沈疑。削藁未知终出于何也。所谕先铭。倘荷伯仲与尹哀订示。敢不更竭以效乎。千万书何能尽。秋气乍动。只祝加护以慰远思。
与闵持叔(丁酉九月)
恋思之苦。日深一日。此岂无人也。白首穷途政。为知己者难逢耳。即者南土已霜。远想穷庐寒事可怖。眠食想如何。抚瘵之馀。可以看书否。曾于褫中。手书忽至。忙手披接。几于纸毛而不释也。惠纸。尤是此间所少。然爱玩无斁。奚独汝之为美也。时烈疾病渐痼。鬼事日迫。所叨 误恩。迄玆未改。日夕忧遑。病中辄发狂妄。曾以囊封。少效愚忠。 圣批有凛凛正大之教。此可以仰窥 睿志。而惜乎才疏学荒。疾势又健也。未涯相奉。临纸黯然。加爱加爱。
答闵持叔(戊戌正月)
北羽南鳞。断送一腊。怀想可知也。玆得客岁惠书一角。冲风犯雪。千里艰关。而墨光犹新。纸不憔憔。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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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彩。不胜爱玩也。时烈旧病新恙。鬼事日逼。夜昼之理。只得静俟而已。去秋结得茅栋于山中。小涧潺湲。方塘清澈。足以吟咏相羊。而三冬藏六。甚无意思。始知清福亦非人人之所可饷也。昨得仲氏见访。共枕泉声。连夜清话。真是胜践也。赞善兄闻岐路彷徨。甚可相念耳。笔材甘藿。珍戢珍戢。仄闻方刊家礼。何间讫工。欲送纸地印来耳。千万远书不敢多谈。
与闵持叔(戊戌)
惠书深慰。市南靡持叔发端。则妄言亦无由进矣。良幸良喜。大槩今日事。悠泛恬嬉。更不可说。郁郁乎令人欲狂。莱译。曾以私语于家。则皆以为卑者。朝家不禁。自断堂上则禀处云。又曾于 筵中。说及此事。贱臣启曰。此事虽欲查治。语曰千金之子。杀人不死云云。则 上曰。顷欲谪某人。举朝皆救。况欲杀之乎。今日惟 圣意愤疾于此辈。而朝臣皆以颜情之熟而不能出一言。不胜慨然也。后日入侍。则当更申前说矣。岳阳仙人。非坐顷日事。实以无善可称。故无甚惜之之意。今示如此。后政当有所处矣。第户判呈辞。必因妄言而然矣。然则此亦不敢出矣。谁能有解释者乎。当日说话。岂有一毫侵责此爷之意乎。新除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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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有可观者。故注拟矣。今闻以富发身不美之说。波及所亲云。未知其实如何。须闻见以示也。
与闵持叔(戊戌)
今日泄沓无可为。令人疾首。市南自仆陈启之后。大臣以下无一人继之。使渠一向畏缩。当初陈启之意。岂欲如此哉。仆今又陈启。则是涉于一人之私言而非公言也。今日尊须力陈其可用之实。如何。希事。出死力以至注受。而复阻于资级。极可叹也。尊若不能启。则仆当为之矣。只此。
答闵持叔(戊戌)
书意感甚。劄辞已入。大槩不出示意。而引咎之言。亦不大段矣。户判呈辞。已蒙出仕之 命。亦不敢更呈矣。若继上章疏。则此亦当有自处之道矣。市南事。因妄言启达。闻以此大被长者之责云。不胜悚仄之至。今日事。只欲因循目前。以苟朝夕之安。则吾辈何故不守东冈而同其流波也。只得袖手早归。以反初服也。礼判之启。可谓误矣。一件尚是素餐。况兼二者耶。诸公不以国事相励。而只忧口腹之资。可谓兽畜之也。可叹可叹。只此。
答闵持叔(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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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书深慰。车申之拟。亦知其骤。而如其才则不欲拘格者。是鄙劣本意也。昨于召对。 圣教以寻常循例。为不足以激厉。故出而拟此两人矣。敦令之出。果可惜而不敢生意矣。今示如此。幸甚幸甚。启与劄。孰得。幸商示则当奉以周旋矣。李忠武碑本。当依示矣。
与闵持叔(戊戌)
连枕真可喜。第恨商量之未细耳。昨政。未知物论云何。此虽无私。未允于公议。则终是私也。可怕可怕。
答闵持叔(戊戌十一月)
礼则然矣。然今日岂寻常守文之日哉。周时固有后不省方之文。舜时有十一月朔巡狩之礼。则虽有大于开政者。恐无妨也。如何如何。
与闵持叔(戊戌十二月)
执事居水将出。时事溃裂至此。浩叹奈何。伯玉亦欲呈病。深增咄咄。碎力东补西塞。诚有所不赡。而比来得对。亦难閟郁。将成病也。福建消息。缘何透露。人心轻浅。其害至此。奈何。早晚入 筵。谨当陈达耳。此昨访草墨。大致感伤。方此卧痛。苦苦。拟于从者未出。一进是计。千万卧草仅此。
答闵持叔(戊戌十二月)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47L 页
前书才见。闻已出郊。方用惘然。复承后札。尤深怅叹。此前日只为公家计。不顾其他。自谓赤心而无馀也。不料使执事狼狈益甚之说。发于搢绅。而执事果尔出去。愧惧惭惶。无地自容。自此不欲复言国家事。而亦不欲以此深惩。如复有如执事事者。则当率意复妄发矣。如何。吉定事。来教甚好。此身在朝。则当复有用力处。而抑恐自己立脚不住也。无缘面商。不胜蕴结。寒疾方剧。仅作不宣。
与闵持叔(己亥正月)
伏惟新庆益茂。此旅馆逢岁。远念松楸。益复怆然。顾念时事。须汲汲收拾人才。共扶同济。庶有一分之望。而即今溃裂如许。如左右不可一日不在朝端。故不顾傍人是非。不谅自己愚贱。恳恳陈达。幸蒙 圣主许可。以愚料之。虽有些少不安。仰成 圣主之美。亦是一事。而左右一向却立如此。皤如秃物。独奈时事何。虽感 主知之深。而不得不拂衣而归矣。如何如何。
与闵持叔(己亥闰月)
小报。知己还朝。慰喜不可言。 圣上修省之道。足以祈命于天。而灾沴之作。甚骇耳目。中夜以思。宁欲无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48H 页
吪。正以此时朝著。又不为无事。倍增忧恼也。
答闵持叔(己亥)
续拜垂帖。慰感交至。岭南七邑。 筵中建请。即蒙允许。不翅分明。第闻湖西人说。朝家减三斗大同。而民间不知云。此极可骇。岭南或如湖邑之沈命耶。幸以私问于岭伯。如何。曾见监司守令。例多屯膏。而自以示惠。殊无归美 君上之意。极可叹也。禹中军事。具由呈状。则何敢不即禀施乎。第此汉则方以服制自拘矣。君徵事。春兄之意。亦同诸议。然执迷者。终不能悟其惑。自叹自叹耳。
答闵持叔(己亥)
近以公务。未遑人事。承此惠书。感戢无已。俯询之意。实仰好问之诚。顾此矇陋。无以仰副。则第切愧恧而已。唯是设屯一事。实为公私巨弊。顷日 筵中。只许罢去管饷守御等使所设。而诸宫家则不许贱臣力争而终不得。其后伏见所下备司。则在康翎郡主주-D001许已令罢。而复使勿罢。此甚慨然者。幸考当日 筵中说话及备司文书。特为论执。如何如何。莱便。切欲付答耳。方坐曹会。悤悤不宣。
与闵持叔(己亥)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48L 页
丹城已经咨议。非侍从而何。即见该吏。其言亦如此矣。但见参议所题状辞。则以为历辞于两司宰臣。本非法典所载。而直许辞去。鄙意则以为虽非法典所载。而两司则不可不辞。盖不辞于两司。则两司有请推之举。此则须通于两司而善处之。如何如何。再从妹出嫁者。闻其死。惨恸不可言。馀不宣。
答闵持叔(己亥闰月)
归自书筵。方此困废。忽拜坠翰。不胜苏豁。今日谏启。不翅转环。于是乎见 圣上之盛德。谏臣之风采矣。不胜忻忭之至。洪正郎顷有此议。诸人盖虑激恼 上心故耳。鄙意独不然。借得君美,持叔为助。得沮其议矣。今若如此。真是进退无据之人。以是不敢承命耳。疏本谨悉。然以微细私谈。上渎 天听。似未妥帖。况初令闻鄙言。旋亦回头。故其人得参末拟。尤不当如是也。未知如何。幸更商处也。千万不宣。
答闵持叔(己亥四月)
数日不相见。殊用恋郁。承此惠帖。慰泻如何。吕谏始谓避事。将以输城处之。及见贵启。然后末减如此。盖物论病其颠错。不成貌样。而大臣为言。曾为某官死不事事。竟至递归元来可恶之人。此言倡之于公厅。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49H 页
则可谓雪上之霜。安得不然也。此事自不关于持叔。有何一毫不安之事耶。千万平心默察。勿为行言所动。至祝至祝。只此。
与闵持叔(己亥四月)
孤雊狼狈。心甚慨然。亦甚不安。去夜明发不寐。今若赐对。思欲仰首一鸣。同其颠沛。不如所料。则胸中甚勃勃也。蒙示疏本。甚善甚善。纸末敢添数语。以俟商量取舍。皇仄皇仄。
与闵持叔(庚子二月)
时烈顿首再拜言。下来时沿道。问卜兆近远。至利川。云是莽苍。且云返哭之路。戛过近境。非不欲谋奉少叙。而那时行色。不敢周绕人事。归来回想。不翅哽噎。亦欲修疏附京褫。亦不敢以奇衅之踪。带累知旧。迄玆趑趄。非无情悃而然也。玆于儒便。蒙赐手札。抚存深至。仍审春寒。哀履支胜。伏慰且感。不容言喻。时烈为臣无状。致有烦言。自取狼狈。杜门念咎。不敢有怨天尤人之意也。唯是时序变迁。遽见春回。回望 乔山。五情如割。且思去年此时。方有向治之机。 先大王密勿之意。蔼然如阳气发而透金石也。只今孤臣独存。忍念畴昔。纵不敢任情号哭。亦何堪抆血沾衣。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49L 页
今日可与说此者。非吾哀侍。更向谁边哉。目今疾病寻侵。日与死邻。五月赴哭。亦不可几。恐成千古无穷之恨也。时气向阑。伏祝强加疏食。以副远诚。
答闵持叔(辛丑二月)
时烈顿首再拜言。比来问札频仍。甚荷哀眷。此亦逢便辄裁。未知一一登彻否。今承廿八日惠书。知得虏酋殒命。中原将有事矣。虏应天象。言之虽辱。然不害其移灾于彼矣。记昔我 先王明言彼势之难久。仍曰吾欲云云。极叹无与成吾志者。今日彼事果验。而先王不及见。念之至此。诚不胜抆血而摧心也。今日虽使为执殳之役。亦其所愿。顾此衰病。朝夕入地。如来教之云。不敢承膺耳。且念今日人心偷靡。义理全晦。鼓作不起。虽使彼衅已成。窃恐我势难强。正如病农空乾过好时雨矣。然则今日之事。正所谓所失者。只是完颜亮一夫者矣。慨叹何极。然此难与外人道也。春兄已应 召命。公喜私忧。不胜区区。此汉罪大恶极。恶之者必以上负 先王之目归之。如近日 先王不可入庙之论。果出于贱臣之口。则天必殛之矣。蒙人爱说。诚是难事。被其搆捏。亦未有至此之甚也。以是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然忘其身。只愿从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0H 页
速溘然。归见 先王于地下也。志草依到。当如教改正。碑文。连有副急者。未能理会。此意前书略言之矣。伯仲同照此纸。幸甚。病倩不宣。
答闵持叔(辛丑十月)
续拜盛蹄。辞意益勤。慰荷之私。不容尽输。分占两山。势果便顺。如其吉地。则幸孰大焉。早晚如见朴堤川。则欲与商量耳。贱疾辗转相加。今成水痢。方图药物于京口。如获其效。则庶不久为执事者虑矣。汉城事。先王每尝轸虑。今则庶为不虞之备耶。尝于 榻前冒启。须自西门筑甬道。南逶而去。接筑小城于南城对峰。使敌不得俯临。然后为万全之地。 圣教以为当旋旋密谋之云矣。此事遂成千古之恨。则真是慨然者也。
答闵持叔(辛丑)
雨势如此。不堪李陇西之忧。一身欣戚存亡。念未暇及矣。疏 批即下。而与完相所蒙无异。势将连上。以必得为期耳。左右新除。固是早晚事。只以薇垣风采埋没为惜。且不无晦翁道中之忧耳。某诋敢用衮,贞之语而不知避讳。此何足相较。只是此身之所恨者。以鄙疏太无分疏。永作闇黮于我 大行圣鉴耳。此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0L 页
时去就。各自冷煖。且此身方自不阅。不知为左右谋矣。
与闵持叔(壬寅四月)
时烈白。家门不幸。姑母奄忽弃背。摧痛酸苦。不自堪忍。玆又哭从兄之丧。人家祸衅。岂复有如是之酷耶。即惟履玆初夏。尊仕况珍卫。驰义日深。前在堤衙。褫承惠书。迨有藏戢之心。彼时仍与家弟。暂游枫山。略偿宿债。数年以来。唯此一事。粗惬私心耳。示谕忧虞之端。不敢以远外而少纾也。惟是阴阳方争。胜否未决。朝端不敢知。而只以南土观之。则强弱之形已著。未有久相持而终不决者。理势之迫。何可回避也。只以日用间自省于心术之微。则尝见此少而彼多。若不厮杀一番。则终见三纲沦而九法斁矣。自家有此至危至险之机。而乃敢远忧外事。亦见其惑也。无缘面论。向暑多爱。
与闵持叔(壬寅九月)
古人所谓食橘谋者。谓其直言敢谏也。今日无其谋而食其橘。何也。若将为汉傍之戍卒。则橘亦不可食也。然因以暇日。读书观理。增所不能。则所得岂橘之可比耶。岂天将降大任而假手于大宰耶。伏愿持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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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怠毋怠。此一味仅仅。徒与病蝇。并逢秋耳。相见益无期。履霜多爱多爱。
答闵持叔(壬寅九月)
陋劣自不敢报效于 圣朝所望。而恃者。持叔昆仲若而人。今书所示如此相从。岂不幸甚。而奈时事何。然此岂人力所及。只仰屋长吁而已。此病蛰先于百虫。来春启出。倘可几乎。古书埋头。馀日无几。安乐先生娱老吟。极知其欺余耳。馀俟面剖。或回遐心。则尤所望也。
与闵持叔(癸卯二月)
时烈白。私门不幸。从子基亿。遽尔夭折。悲念酸苦。不自堪忍。死者已矣。而家兄暮景。遭此至痛。家弟穷独。无复所聊。每念之。血不胜拭。获罪于天。胡至此酷。亦太甚矣。时烈当初迫于至情。闻其病而南走。竟未及相见。一倍痛割。行自病也。前日伏承中原书。慰荷无任。近日公私伤叹。往而益甚。窃闻尊尝勉草令。以为公若赴朝。则吾亦何敢不进。草兄今日之出。专以尊为恃。而此时从人遂西意者。天意非偶然者。幸相与协同。无使彼袖手而归。则何幸如之。昨春兄褫示玉堂新岁劄本。其痛迫悯恻之意。极令人陨涕。古人云。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1L 页
读武侯表。不泣者无人心者也。今日又验于此矣。鄙等文字。亦寥寥无采用之实。自料诚意不足而然矣。惭悔无已。
与闵持叔(癸卯三月)
今日素所慕用。无如尊两家。又意蒙所眷恤。亦莫如尊两家。故曾有所闻。不敢不以罄于李哀。然自揣疵贱。或非其分。则不能无进(进恐震)越之心矣。伏蒙李哀与执事先后宠答。慰谕谆复。仰见谦虚之美。藏纳之盛。有非小人之腹所可窥测者。将天下之善。尽萃于两门矣。不胜钦叹。不胜钦叹。前所妄论仲氏自烈云云。诚急于速解人言而言也。既而思之。仲氏如此。则李哀自处。更无馀地。故自悔其言之不思也。今承所谕。正符鄙腷矣。盖迫躁卞急。自是气质之偏。故凡有事在。不暇周详思量。而率意妄发如此。极可愧惧也。大抵今日士类。为世指目。更不可折转矣。如不能卷怀。则正宜正义明道。使正大光明之气。日饱于身而无所馁。则虽不幸而有狼狈伤夷者至矣。犹自无愧于心而有辞于后矣。东坡特一文士耳。犹能以此自诵。吾辈幸生程朱之后。沐浴 累圣之化。而可不知所以相勉之道乎。缕缕至此。还增悚缩也。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2H 页
与闵持叔(乙巳三月)
乐静祠议。此亦闻而喜幸矣。又闻仍有市南之议。季周以北儒呈文送来。故转以呈纳。览后还之如何。曾以议于李尹诸友。则无异辞矣。季周之意。大抵市南虽于末年。略有不满人意处。然其大处自有不可诬者。岂可以小节而掩之哉。此甚符鄙意。故已以相报矣。未知尊仲氏及盛意如何。愿闻之。然有一说焉。重峰赵先生久谪吉州。其气节照耀。阴山瀚海之间。而享祀之举尚阙焉。此岂非尊仲氏之所当知者耶。第鄙意略有管窥。北方儒巾稀少。虽各立祠宇。守护甚难。莫若依岭南尚州例。建一大祠于咸山。以重峰主壁而配以诸贤。则似为永久之图。未知如何。如曰不悖。幸以奉议于尊仲氏。至佳至佳。○郑愚伏诸公。以尚州处岭南上游。总享岭南先贤圃隐,寒暄,一蠹,晦斋,退溪。而配以卢苏斋。后亦配以愚伏。
与闵持叔(乙巳十二月)
曾为张奴怙势。南衙阙祀。二事烦有所渎。获蒙关听否。即日巡轺已税否。昨日偶读朱子大全。见所记周子虽荒崖绝岛。不惮瘴毒之侵。必缓视徐案。古贤尽心于政事如此矣。闻今日则惟尊仲季。能继此范。每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2L 页
不胜钦叹也。如愚于人。无纤毫补益。空作一蠹。每对食而汗颜耳。别纸。为北儒替申。盖渠辈自不敢也。此人辈极可尚。如期三百律历等数。南方之士。未见有窥斑者。此人辈语之。听如破竹。虽其质实所发。亦岂仲氏期月之渐耶。以故今此别纸事。为渠不惮烦。尽吾之诚耳。闻载迩作书。劝仲氏勿教以书此人辈说。此事甚自惭恨。甚矣。此令之无识也。此狙公愚狙之术也。一变则为秦斯矣。虽则捧腹。亦云可怕。
答闵持叔(乙巳十二月)
天台雁荡。雪色峥嵘。每欲一快心目而不可得。今承大旆。领略胜境而归。极令人神驰也。先状。更徵史家。鄙谋始不及。如此则岂不益可信也。昨者京里一后生来。示以朱子笔八幅。谓舌人以计得之于彼中。虽未知真赝。而极可宝重。故今以呈纳。且有壶山书。盖壶有摸手故也。执事倘图板刊出。则尤好矣。其原本则本主不欲毁去矣。家语,家礼仪节二书。印纸送呈。幸付印手印还如何。
答闵持叔(乙巳十二月三十日)
济邮即传廿五日惠书。殊慰恋思。石役。果有力脆之忧。然至烦执事之虑。遂见助恤。虽感至意。皇仄亦深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3H 页
矣。前上笔迹。虽真赝难知。要不失为晦翁之优孟。幸毋挥下。则岂无真龙入室之日耶。好笑。千万只祝新庆益繁。不宣。
与闵持叔(丙午正月)
伏惟献岁增庆。赞贺赞贺。只谪见之酷。见者多言凛慄欲无生。奈何奈何。今玆文烈公遗孙。袖遗稿以进其家。自执事按节。受赐不可量。矧今此事。实士林之所普同者耶。坡公尝曰。回思文忠公。当爱其屋上乌。况其族子之贤者耶。今玆直孙。又非族子之比矣。吾知执事之不落莫耳。
与闵持叔(丙午正月)
金将军义烈。振耀 中朝。只以事在昏朝。人不甚贵之。鄙心常切慨然。去秋铁原下来。时烈极言素心。因劝其立祠矣。去冬见金万埈书。则其役已始云矣。今见来示。甚喜鄙见之不悖也。忠武事。已于露梁统营。阐扬无馀。然复如来示。亦好。幸并裒聚闻见。或文字以示。则当撰成一件文书耳。
答闵持叔(丙午正月)
所询殊荷不遗。程子曰。今之监司。多不与州县一体。不若推诚心。与之共治。有所不逮。可教者教之。可督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3L 页
者督之。至于不听。择其甚者去一二。使足以警众可也。又曰。今日供职。只第一件便做不得。吏人押申转运使状。颐不曾签。国子监自系台省。台省系朝廷官。外司有事。合行申状。岂有台省倒申外司之理。只为从前人。只计较利害。不计较事体。直得恁地。须看圣人欲正名处。见得道。名不正时。便至礼乐不兴。(是伊川在国子监时)朱子曰。某在浙东。吏人押安抚司牒。既签名押字。至绍兴府。牒吏亦签名。某当时只押字去。闻王仲行有语。此伊川所谓只第一便做不得者。如南康旧来有文字。到建康皆用申状。某以为不然。是时陈福公作留守。只牒建康佥厅。若非前宰执。只当直牒也。如南康有文字。到邻路监司。亦只合备牒。其诸县邻州用牒。却有著令。○据此程朱说。先贤当官。于小小体面。亦不放过矣。
朱子又尝曰。今世士大夫。惟以苟且。逐旋挨去。上下相咻。以勿生事。不要十分分明。理会事。且恁鹘突。(不分明貌今世误认为直截)才理会得分明。便做官不得。有人少负能声。及经挫抑。却悔其太惺惺了了。一切刓方为圆。且随俗苟且。○据此则朱子为政之体。可见矣。
近故尹全义。惟晋故家子弟也。尝闻其言。 宣祖朝。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4H 页
有全罗都事。将参谒于监司。而全尹与监司齐等处。都事者甚隔等。都事不坐而出曰。某官虽卑。却是上使衙门。遂弃归云。○尝闻国初。杨州牧使辞朝时。自内还给肃拜单子。盖以 陵寝所在。待之以城主云云。无乃全尹。亦以丰沛之故。其体面如是尊重耶。○大抵非我为此体面而斥彼也。我理会体面。而彼自引去。则此无如之何矣。如令监欲与之同心共事。则当以诚心。以私从容云。此事面之小者。而其谬则不难知也。幸为事体自屈。与之同事。则岂非美事耶。此非我私事。乃国家事面也。令非久当为此职。为此职时回思之。则必知我今日之争。非为私也。如是宛转。则或有回头之理矣。此方以罔极之谤。只杜门合口。此等往复。幸勿泄露以重罪戾。不胜幸甚幸甚。
与闵持叔(丙午正月)
风日渐和。节下起处珍卫。今日苧洞后生。奉 命下来。为说自 上特罢进宴。此实大庆也。天灾其足消乎。此闻岭论汹汹如此。乃为人记数。荣幸多矣。持以自詑也。三明欲至湖上。曾谕以预报日期。故敢此耳。○无等山。已决归计。家属则已入京矣。潭府以此亦不安。未知曲折如何。闻其弟侄之说。则无等未必有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4L 页
失。或无乃节下之明。犹未能曲照而然耶。既往莫追。而渠之狼狈。可念。可顺其情愿。俾全其去就之义。则亦培养士夫廉隅之一事也。如何如何。
答闵持叔(丙午二月)
承知已到岭下。甚有阔远之怀耳。今日大纲虽坏。其小小者。旋旋扶植。不至荡然。则岂无阳复之期乎。伏承别纸之谕。不胜敬服。今日世道之责。不在他人。须十分勉旃也。岭耗所闻。日甚一日。始闻尚州不应。意谓愚伏之馀教。今见其州内通文。则至以阴夺宗统为言。若是则截头穴胸。犹为轻典。岂实有是犯而昏不自知耶。所须文字。略搆以呈。更加润色如何。
答闵持叔(丙午三月十八日)
承有精惨。德门祸故。何乃频复也。此一味病蛰。伫俟岭疏出场。亟上自罪之章。而路远无由。即闻郁郁。日后翻覆之谕。诚然诚然。然只恃 圣明之照临而已。言行录跋语。当于此月内草呈也。矍程之矍。曾见人读作瞿。而在此两本。皆作矍。闻云峰乡校。有家语最善本。幸取考而示之如何。长贫居士。是坡山门人。其名耆谳。当作献矣。此书于立岩事。亦有力矣。尊伯氏及张祠官书。依受答书。可上南衙也。惠送二种佳味。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5H 页
为病姊喜幸。只此。○别纸。可作御眠之资也。
  别纸
宣庙朝。申广州应矩。附于李泼。李泼辈以为贤于其师。启出六品。除稷山县监。长贫以诗饯之。横佩铜章意气豪。割鸡将见试牛刀。民犹赤子宜思保。吏亦苍生岂偏劳。学造中庸优士望。名全终始合天褒。坡山旧迹今如梦。此日临岐更郁陶。 反正后。畸翁遇申正湸氏于人家。因论旧事。申正有侵畸之语。盖申广州。甚不悦于松江。常请疏待于牛溪。故如是矣。畸翁不答。只诵横佩铜章意气豪一句。申正即走。人皆以为楚固失矣。齐亦未为得也云云。
与闵持叔(丙午)
草庐别纸胎纳。其家狼狈。可谓甚矣。此事平心思之。则虽人多村里百步之外。似难违法禁葬。况髡徒不可谓其居为人家。故韩文公原道篇。谓之庐其居。既不比人家。而况馀数百步外乎。且以朱子大全考之。朱子葬韦斋于灵梵寺侧。又记蔡西山自卜寿藏于寺侧。则夫岂不义。而朱子行之而且称之耶。且愚每有所慨然者。当 圣主初服。撤去尼舍。当此时节。即宜推类。尽去八路寺刹。则诚千古盛美之事。而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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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君无臣。失其大机会。今虽不能请行。忍助其气势耶。如遇此等事。则幸执事因示扶抑之意。使此盛彼衰。则真古人所谓因事益民之善意也。今之方伯守宰。或以僧徒役于官。不可不护恤为言。此甚鄙陋之说也。且僧皆还俗。则氓庶自多。与其借使僧徒。何如义役丘民乎。此不但为草家游说也。幸执事之谅察也。
与闵持叔(丙午四月二日)
千旄稍近一步。而此便深入。相望真如云外矣。此昨哭先讳于报恩。即由俗离山北。转向西原之青川。已不闻嫡统庶子之说。殊觉省事。言行录跋语。随处胶扰。无暇于笔研。昨宿仙游洞口。略始草出。追付家弟行。其文不足以滓秽古书。而因以献芹曝之忱。则可谓云耳。原录五册。并呈还。○此非作文字传布之时。故日月稍退。幸谅之。○君平所要。始欲一并草纳矣。深入之后争流竞秀之间。左右应接甚烦。故未能也。当少俟耳。
答闵持叔(丙午四月)
甘霈洗旱。伏想 行殿清明。农氓讴野。恨不与牙纛相庆。此时蒙此专指。远问深谷之人。慰荷之心。何可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6H 页
胜喻。累纸之谕。并皆领悉。此汉方此首鼠。非敢有终不起居之意。只是丑辱馀物。正如新从溷厕中出来。虽蒙盛世之薰沐。馀臭尚存。则似难遽进于清都帝居也。如将出脚。敢不仰禀其宜。先铭。比才收召魂魄。地且幽閒。方且整理笔砚。为奉副计耳。
  别纸
方岭人之发难也。倡言相臣书下来劝之。又云。金寿弘册子。非渠所作。实吏判兄弟之为也。今得久台书。则称冤分疏。无所不至。此虽至暗。岂有以此相疑之理。今番事。若非 圣明鉴烛处置。则无不击触伤破者矣。
湖西二书还纳。下吏告目。亦然也。但其中一字。误换以他字。心甚恶之。即涂改之耳。其所记。有官略如所料矣。牛翁赴湾时。李弘老谗之。以为图内禅来也。牛翁要自尽道。而反遭罔极之谗。可悲也已。吉甫虽极劝我行。而亦云动不如静。其虑之亦深矣。
与闵持叔(丙午五月五日)
才因金马便。拜一书。并上尊先铭改本矣。即承惠札。有北望抆涕之谕。抱弓之恸。更觉崩中也。吾侪昨日。真河西之七月日也。昨晓独入深谷。痛哭而归。此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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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年年泄哀处耳。节扇诸贶。谨领谢藏。馀已具前书。玆不复悉。
答闵持叔(丙午五月)
前书。想自益衙传彻矣。玆者使至。伏拜惠帖。并数种珍贶中。有病姊可口者。尤幸尤幸。尹子仁往复册子。可想其用意之勤矣。略以鄙见论质其所疑。幸还示此友。俾卒其工如何。北关书。得之心醒。其所谓五月又来寸心频伤等语。可谓一字千涕矣。吾侪有生以前。此怀讵能少杀耶。当因北儒便报谢也。孀妹蒙节仪。感且怆涕矣。伏叹执事旧要之义。无间于存亡也。○前后油单。联之则可庇此七尺矣。欲持入深山。盘结树枝而覆之。以此以过馀生。则北册南疏。俱不到耳。此时常戴嘉惠也。
与闵持叔(丙午五月)
重峰遗稿。几年抛在巾笥。每恐蠹鱼日剥。仍归泯灭也。今遭执事乃能刊布。虽曰显晦有时。然若非执事大胆大眼守正不挠。乌能有成哉。极以为贺也。华院位次。诚如来谕。少时亦闻先辈之论如此矣。升享时前后两祭之谕。未知他院有可据故事否。虽无故事。如此然后。事方稳当矣。执事在时了当而去。实便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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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幸刻日而徵文于吉甫。则可即成也。如我则虽无亲嫌。当此时节。若使外人知此汉之涉入于其间。恐无事中生事。使斯文盛举。终归于鱼烂河决也。北窗跋。更考草本。则大耳三藏下有事字。此亦误也。定本亦有之。删去如何。
 恭懿殿未宁。 明庙令政院考服制以闻。时退溪在京。以为在礼嫂叔无服。自 上合无服。众莫敢违。奇高峰以远接从事。追后入城曰。 仁庙君临一国。 今上自有继体之服。岂援嫂叔之礼乎。退溪闻而思之曰。明彦之言。是也。仓卒失对。吾不免罪人云。此言朝廷皆已知之。故丁丑年十一月国丧。虽有一二异议。定为继体之服。上下无间。高峰之精诣。退溪之服义。一国赖之。其利博哉。(右出梧阴集)
退溪始以嫂叔无服为定者。诚不思之说也。然当时岂有以伦纪坏 宗社亡为忧者哉。其后退溪悔悟前见之失。虽以继体定为父子之服。而尚曰。岂有不止于期年之理。盖虽为父子。而异于适长继体。故如是矣。然亦岂以不行三年为国家忧。如今之君子乎。只以不肖无状之故。起此大闹。窃自诵孟博之语。以为滂死则祸塞矣。此盖始俑于骊之卑主贰宗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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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波漫至此。然骊则扶护者众。故人莫敢以为言。昨得尊仲氏节下书。则有云岭南通文。才已得见。大槩专用骊说。已成滔天之势。其正见洒落。不可尚已。易所谓苋陆夬夬者。不足以言矣。可胜钦叹。愚于骊有甚之之意。昨见朴和叔书。则以为骊复作新说。力攻议礼诸说。而渠名亦在其中。故馆学疏草诸公。虽属之于渠。而畏不敢为之云云。骊之所为。不亦甚乎。因见和叔书及尊仲氏书。聊发此言。亦见愚之多事也。
答闵持叔(丙午六月九日)
病中。承此专书。备悉缕缕示谕。始觉此地去人不远也。公行勿迟。公毋遽归。此古人公私兼至之言也。今日益验于执事也。永令未知何故。虽未知有剸剧之才。而来则其可观者必多矣。此长夏杜门。略有静趣。雨后水石。必倍清绝。而不得随意游赏。可叹。仆射公文字。草定已久。及见来使。始净写以纳。须与商订也。此事。广尹父子督之频仍。适南阳儒生。以仲氏命昨至。将亦以一通附呈。仍请转送广尹耳。贱疾忽发。老妻亦甚呻痛。心挠只此。
  别纸
言行录。爱玩无已。其馀并领谢。醍醐吃来。有公侯同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58H 页
味之惧耳。
赵先生遗集。尹生书。以未及就绪为忧。此报以此书显晦。实关时运。第当默听而已。今承示。甚慰。
赞成公文字更蒙订示。俾归十分是当。何幸何幸。此事不厌慎重也。承许历访。此晦翁南康归路事也。此中山水。则恐与龙湫石桥相埒也。
槐𠆴及代言。略闻之矣。其为忧虑。何可言。此无可救之策。只在我者事事恰好。无可非间则庶矣。而此岂不难哉。朱子尝咎元祐之失曰。徒知异己者之非君子。而不知同己者之未必非小人。旨哉言乎。然此汉老矣。真参政之忧也。
与闵持叔(丙午)
乙巳七月一日。 仁庙宾天。六日丙寅。 明庙即位。七日丁卯。领相尹仁镜,左相柳灌等启。伏承下教。欲务从人心以安朝廷。辞旨恳恻。不胜感激陨涕。今 幼主新立。国家多艰。臣等日夜号恸。思进辅护之责。不知所为。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又曰。小人勿用。必乱邦也。今举朝皆以镇人心安 宗社。莫先于去邪勿疑。臣等伏见天之降丧国家。未有甚于此时。 先王升遐。只隔八朔。今 大行又至斯极。是虽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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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降丧。其所以致孽者。实由于人。军器寺佥正尹元老。其情凶险。其心诡诈。凭依肺腑。日以造言为事。离间天亲。 大行王孝友。出于天性。兄弟之间。无纤毫间然。而此人谓东宫将加害于大君。以此恐动宫掖。交搆两间。以 先王圣聪。不能无惑。日夜以未得保幼子忧虑。遂成心热。终至大故。 大行王亦以不能顺于亲友于弟。常怀忧惧。仍遭大变。重成羸毁。曾未几时。又至大故。舆情痛愤。欲食其肉。此 宗社之大贼。国家之祸胎。此人虽是 慈殿之至亲。以大义言之。实 慈殿之雠也。请亟命远窜。一以慰 两朝在天之灵。一以慰臣民积郁之愤。 宗社幸甚。○政府六曹。累请罪尹元老于 大王大妃。副学罗淑,大司宪闵齐仁,大司谏金光准等。交章请罪于 大殿。领府事洪彦弼等。请罪元老。都承旨宋麟寿等。请元老快从公论。知中枢府事郑士龙,任权,佥知金舜皋,大司成赵士秀等。请罪元老。时举朝咸请罪元老。 大王大妃答曰。举朝之臣。论执至此。故勉从自愿付处可矣。付处尹元老于海南。○时朝廷累启元老事。不允。柳仁淑奋然曰。早知至此。不如政府处之。盖朝议有欲于嗣位前。囚元老于政府。囚秀经于刑曹。冢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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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罪。而议卒不果。秀经。灵川尉申舣之父也。○时大臣将启此事。累日会议。李芑每称不平。出卧他处。权拨曰。何为使所见不美乎。方环坐密议。丁玉亨亦退坐不参。拨责曰。当其被祸。岂以退坐而独免乎。令公可坐听。仁镜初使尹溉起启草。翌日来言曰。昨日会议。未能详知。未得制来。左右默然。是日问安后。欲启之。而 慈殿备忘记先下。柳灌惊曰。自 上已知其微矣。其启初以请亟加显戮定议。李浚庆独为不可曰。如此启之。亦已太速。况可言戮乎。遂改为远窜。大臣欲请诛元老。问于诸宰。李浚庆以为不可。柳灌愕然曰。此参政他日之忧也。浚庆曰。今若请诛元老。则大妃之心。其安乎。未可遽为也。浚庆既出。宋麟寿责之曰。原吉亦为此言耶。曰。事不可如此。浚庆未久出为平安监司。
 右出海东野言别集。而实秘史中所载者也。李内翰太白录所载。
仁庙在殡。诸臣会于宾厅。皆欲杀尹元老。先行后闻。令宰相次次诣政丞前。言其可否。李原吉以右尹。就前言曰。今时异于前日。 大王大妃在上。岂可不禀而擅杀其同气乎云。出户。宋圭庵麟寿怒形于色。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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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语之曰。原吉此议。吾不取也。李相未久出为平安监司。时事渐变。士林之祸。久而不绝。尹元衡德原吉之救。引而置诸正卿。此乃诸臣徒惑于前日大小尹邪正之说。而不知通变而善处之。卒致鱼肉之祸。惜哉。
 右出梧阴集。李翰林选太白录中所载。所谓原吉。乃时烈外曾祖之弟东皋,浚庆也。圭庵则曾祖之弟也。两边傍亲得失如此。亡亲每言及此事。未尝不呜咽而嘅叹也。今见李翰林太白录数条。不觉涕零也。其中政府六曹一条。令监亦不可不知。故录呈焉。大槩圭祖。天性极于仁慈。而至于临大事处大议。则其刚大之气。贲育莫能夺。以家传所得。则当初先诛元老之议。实圭庵主之矣。故周慎斋诗。有云温如美玉一片润。勇似铁骑三万甲。又云眼底乾坤犹是狭。曩者完山诸人。令作书院碑。其文。略表此意。而其中元老一款。以家传作元衡。今见诸录。则元老正是矣。今欲请磨去而改镌。则石之磷可虑。且诸生将无事力及此。只于下方空处。刻元衡当作元老六字。则如何。幸与诸儒生商量而见教也。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60H 页
丁玉亨。乃己卯士类也。己卯九月。诸贤与玉亨等上殿讲论。玉亨时为生员矣。翌月。士祸遂作。岂玉亨惩于风霜而改其初耶。又因此而有所戚焉。当时谗间已行。虫叶之篆。大动 主意。则斩伐之举。已定于 宸虑。而诸贤漠然不知。方且率诸生上殿讲讨。不知机括将发。君臣之际。其可信乎。
答闵持叔(丙午七月)
二纸一并承拜。感戢深矣。然别怀则尤茫然也。先铭。依示为之。则当与奉副也。只文体。亦不可全然不顾。此则到手头后事也。东溟书。欲于昨日作执事书。仍报数语于其间矣。以金哀问朱书终日不辍。故未暇也。此后则虽于执事。亦不敢容易发书。幸以此见时说与也。彼不必责人以苛礼也。儿子书传给如何。
答闵持叔(丙午十月)
别后屡承问书。慰感何极。阙然无答。想不为异也。东溟之言。亦是时义。然亦令人慨然也。李唐之后。小小方镇。尚书天复。吾乃有此顾虑。古人何必胜于今者。亦欺余之言哉。惟是只此一事。尚属自己。今并此而无之。则全无阳复之端。只此甚可爱。故不敢自爱耳。然义理无穷。幸以此更问于东溟而回示也。理到之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60L 页
言。不敢不拜受也。只此不他及。
与闵持叔(丙午十月)
窃闻墨者经痘后。绷到市肆。随所欲而贸吃云。此虽出于其慈慈且喜之所致。然小学之教。以不入茶肆酒肆。为一端事。窃恐其因循成习也。幸望宛转说与。因有以养蒙以正。如何。吾于此儿。岂忍有间于所生耶。敢此覼缕。伏想默会也。
答闵持叔(丁未饭乌后一日)
相思曷有其极。只老病日侵。恐无对晤之日也。今此南阳人传到手札。披拜以还。极慰此心。此去冬几死。即者阳气渐舒。略有生意耳。别纸之示。尚何言哉。只默诵苍天苍天此何人哉之诗而已。近阅丽史。每至如今日事。不觉心寒而胆破也。今日之义。如不得裨益 王室。则只当逡巡而退。此外无他道也。有人自咏云。市廛差可隐。未可汎沧洲。晦翁甚讥之。今日气象。大槩如此。奈何奈何。
答闵持叔(丁未九月)
前书未复。后遣者荐至。每一披玩。不觉心神洒然。未知何由而然也。曾答仲氏书。不堪忧虞之切。略有妄发矣。玆闻已入清凉境界。前言真作筌蹄。而歆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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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亦不自胜也。老景野老争席。犹是清胜事。况自东门外。万车中出来者耶。此言窃恐鬼听而揄揶也。仲氏已税于城西耶。闻多有神枕云。不可独不死。可分一件。以制颓龄否。见时幸见告如何。贵寓与元会居。远近如何。数相从否。馀力疾不宣。
答闵持叔(丁未十月)
岁暮怀人。何若是倍增。此时垂札来传。披云睹天。犹不足以喻此也。古辙自是崎岖。寻此者例无平路。然夷旷坦荡境界。虽贲育莫能夺焉。不料执事倏然而有此也。此宿患犹婴。自觉非久于此(于此恐作于世)者。甚悔前日之悠悠。从今不敢自惰。而只所看文字。掩卷皆失。此甚懊恼于心者。奈何奈何。
答闵持叔(戊申二月)
续拜崇帖。忻慰无任。第闻体中少愆。仰虑实深。圣人于冉有。为子华请粟初与之。少示不当与也。请益而复与之。少示不当益也。今此贱臣。曾无子华之使事。而有此自与之多。则圣人复起。得无所责乎。私心如此。故敢有前书之恳矣。今以前伯已启为教。匹夫之志。因窃慨然也。然无使沃郡有再输之劳。如何。如不得终辞。则欲以分诸京族之贫者。姑置之。以俟更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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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答闵持叔(戊申二月)
承审起居。久未复常。尚未视事。忧念罔涯。此病骸畏寒。昨于沙上树碑之役。戒鞍未赴。始者不如今矣。可叹。食物非直为数多也。亦以平生有一啄之得。则必有一灾之生。故前所受者。亦凛凛有盗招之戒。散去殆尽矣。其未输者。因不捡去。亦何所妨。正使不可如此。则姑为置之。以俟更禀。未知如何。季周尚无声息。极怪极怪。崔粮蒙换给。为渠深幸。只此。
答闵持叔(戊申三月)
拜书慰甚。旱灾如此。可谓罔极。请水之祷。似不宜一再而止。所过名山大川。无不致虔。则以节下至诚极敬。宁有不应之理乎。朱子祈雨。每如是矣。窃闻道内或有死者。虽虚实未知。而惊惨甚矣。须申饬列邑。如有死者。使之从实开录。而仍以无遽施罚之意。布告如何。比来切迫之心。无与之比。宁欲无生也。令监厨传。亦令只数器。守宰令使之同。如何。牛禁不严。亦令申明。而使可信裨辈或别人廉察。如天得岭南之为。如何。事同一体。不敢不随见仰达矣。
答闵持叔(戊申四月)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62H 页
才作答书。以拟疏便付上。初六日惠书。即者来到。而雨势渐大。恨不得相对庆贺也。吴承宣说 主上以旱焦忧。玉色悴甚。亦自言安得不然。闻来不觉泪下。今日之雨。岂非节下深体 圣意之致耶。极令人喜而欲狂也。俯索祭文。诚欲奉助至虔。而今日无所事祷。故不敢复荐刍狗也。惟是谢雨之礼。不可不举。故谨缀数语以呈。果行此礼。则或可备取舍之数耶。先铭。谨当要删回纳也。
  别纸
朱子有谢雨谢晴之礼。昔年 圣上收效于温泉。昧然 回銮。全无报谢之举。贱臣蒙赐浴于后。与若干守令之留在者。虔诚荐词。以致臣民感幸之意。翌年行幸时。又告于相亲从臣。则自 行朝遂举缛仪。今日令监所祷处。若在归路之傍。则可以行此。仍求终惠于日后也。路如相左。差守令行之亦宜矣。然此只是鄙陋之见。惟在财处也。○今日糜谷。无如场市酒醪。尝见朱子有禁种造曲之谷之请。其虑远矣。幸可严禁耶。窃瞯物情以节下律己也。守令几乎令行禁止矣。○成公肢醢。埋在连山地。连山人闻此县事。亦欲相效矣。成公之为洪人。旧尝闻之耳。闻尼山故朴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62L 页
通川宗元。是成公外裔云。朴之子孙。多在尼山。令本县问之。则可得其实矣。锦人诚可痛。然渠实有悔悟之意。则善端萌矣。安知终不为陈元耶。先王至日闭关。是在天地。则为静养微阳之道。在人心。则为引长善端之意也。今渠如是而杀之。何以开迁善之路乎。李生之移配。闻之怜叹。季明以曾为谏长之人。至以微事被系。其为骇听。何可言。意外事荐出如此。世道可叹。至于令监昆仲之入于爰辞。尤是虑外耳。
答闵持叔(戊申四月)
承拜十二日惠书。如对颜色。甚慰甚慰。谢雨之祭。据朱子大全。则似即行之。不待秋成矣。本朝祀典。极其卤莽。故不蒙神惠。虽以常情言之。有请无谢而望其后者。不亦难乎。成公遗墟。偶阅六先生遗稿。则载东阁杂记而曰。成某生于洪州赤洞里。其外家也。州人至今能言其时事云。始生时。空中有问之者三焉。故名。又赵判书絅壬辰疏云。臣昔寓洪州地。审闻成某本洪州人。其旧庐犹不坏云云。据此数款。则更不待佐验。而可知其无疑矣。此处雨虽云不足。视前井枯麦焦。则大异。而雨意不已。农人皆云今年不歉云。信然则何幸何幸。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63H 页
答闵持叔(戊申四月七日)
谨承初五惠书。知前患复作。喜今平复。此岂非神明之劳耶。道内赈政。处处尽力。始闻某邑有二人饿死。极用惊惨。俄闻其无是。幸矣。惟是故欲以不职递去者。在渠则可谓善策。而民之受害则不小。奈何奈何。以民之死生。为自便之图。风习之变。乃如是矣。所谓二万石。如得如章。则何幸。昨闻吴承宣言。则朝家以节下至诚民事。所言必从云。今玆之请。亦或庶几矣。第虽得之。麦后尤难。须以此为六七月之用。斯可矣。承宣又说京中一昼大雨。李静叔书。亦云甘霔颇洽。而自全义以下。则承宣所见。大不如以上云。此处亦仅沾麦根矣。今承内浦之连注。真是随车之雨也。钦叹钦叹。此昨承敦勉异数。尤切皇悚。方治第四疏耳。不宣。
答闵持叔(戊申四月二十日)
朱瑰(制置)子廷隽,子昭元,子惟甫,子振,(惟甫。三男。振。季子也。)子绚,子森,子松,子熹。○据此族谱。则朱子非宗子。而其祭制置墓。朱子自为之主而有祝文。未知墓祭与家庙有异。故支子犹得祭之耶。抑以亲尽之祖故耶。又按朱子尝曰。宗子越在他国则庶子居者。望墓为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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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盖其尊祖敬宗之严如此。据此则支子虽得行墓祭。而祝词犹以宗子为主也。朱子又论墓祭以为兄家设主。弟不立主。只于祭时旋设位。以纸榜标记。逐位祭毕焚之。如此似亦得礼之变也。据此而论庙祭。犹尚如此。况墓祭支子。尤无不可主之义矣。
 据此三条。则今日堤忠之祭。盖以参互适中而得其情文之宜矣。鄙意则祝词。以公瑞丈为主而曰。介子某建节来莅。适玆本路云云。而仍叙追慕之义。则庶或寡过矣。
六先生遗集。藏在京宅。故今借于朴先生傍亲而呈纳。览后即还如何。此间所议。但欲立石于朴先生遗址。而春秋扫其地而略荐香火矣。前方伯李公。则以为非久远之规。不若复其旧亭。祭时设位旋撤之云。此说甚是。故欲如此。而但以事力之绵。议时未定耳。洪人之欲立成先生祠。其意可尚。但 孝考朝。春兄为朴先生建请享祀而不得行。今硬立祠宇。未知于义如何。朴先生碑阴。拙作也。草本送呈。览后还之如何。第欲要删之矣。○谢雨今难即行之谕。诚然诚然。昨见领相及贞相辞赏劄子。笑谓儿孙理得。故文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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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云矣。伽倻秋报。不可废。设坛其上。仍为永式。岂不善美。本朝事神之礼。全然卤莽。可叹可叹。
答闵持叔(戊申四月)
谨承廿四日惠书。喜税营衙。而旋有东指之谕。则甚忧劳悴之生病也。然胼胝想亦安之。况其下此者乎。圣庙社坛整理诸事。正执事之责。待秋检会。不亦宜乎。六先生遗稿卒业。还之亦可耳。即考丙子录。则有记张旅轩为立河先生祠于善山洛江之东云云。然则洪州之祠议。亦未有不可。只怀乡则已成防启之事。故为难耳。
答闵持叔(戊申五月)
前承下状及药料。即修报谢。玆又拜九日书。恭审旌棨旋向这边。喜有攀晤之期。极令人翘伫也。旱势复作。忧煎何极。因记己亥旱虐方剧。五月四日尤讳之午。忽然大雨。必是陟降之赐。厥后是日。无岁不然。恭惟勤恤之心。无间于临御之日矣。今蒙令监谕及。不觉怆涕也。人马生角之异。曾未之闻。不胜惊愕。不知有何徵应。不翅心寒而气塞耳。
与闵持叔(戊申五月)
半日之奉。未罄底蕴。别后之思。益复惘然。晏兄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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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疾。今世岂复有斯人哉。念其后事寥落。尤不觉泪落。其葬事。必须如当日奉禀者。然后庶几稳便。故已托儿子奉议于尊伯仲。且令老妇作书于墨慈。未知尊伯仲之意。果如何。如以为不悖。则尊须收召道内地师之尤者。资以骑率粮馔。使之不时相择。如何如何。且念此兄状文。须及此汉未死而为之。庶不失实。幸托其两婿。随所知记取如何。此事。尊伯仲及尊。亦不可不留意也。惜乎。此兄知己。只有豚儿之生父。而今不可作。奈何奈何。
答闵持叔(戊申五月)
旌麾渐迩。已觉眼青。连拜下状。尤慰此心。第承十九鸡龙之示。复将悤悤矣。可叹。旱虐如此。煎迫何极。然召致冥应。只在令监之感格。文字之末。胡与焉。文字且必如开衡云手段。庶可得力。而惜乎。黎县之寂寥久矣。然来示如此。谨当策驽仰副矣。第不合寄示。伽倻盛作。田地都被占却。尤令人思涸耳。以此而犹不得大霖雨。伽倻之灵。可谓顽甚矣。馀俟面叙。只此。
答闵持叔(戊申六月)
公之豪暴。欲言则舌穿矣。如来示者。奚翅九牛一毛也。权之明察。过于常人。豪民与吏辈。切齿侧目。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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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而去也。下辈不逊之状。豪民无状之言。何可量哉。及其重来。将欲推治。而忽以丧归。其代者若有士夫之心。则何可放过也。此则以为此罪为先痛治可也。四仓监色。例出累百石为私用。偿时分徵于下户。下户畏不敢言。又其所徵。不过数斗。故每缄口顺副矣。今承捉囚之示。不翅如痒得搔也。然若欲如律处断。则死者非一。又风习如常茶饭。容或有不知而犯之者矣。须自营门痛勘。使其死者自死。生者自生。未知如何。
东溟作。乍看颇有疵。然其文气豪健。则非馀人所可望。将细看以禀耳。
与闵持叔(戊申)
尝答潭书。以为此兄晚卜镇兆。亦甚乐之。今仍葬于此。是不从其言而从其志也。如以此兄。为不乐于从祖而必乐于从妻。则非所以待此兄者云云。未知彼以为如何也。今日彼有来约。可以面商耳。惟是言之。在朋友。从违在本家。故已以是报答郑哀彼必已有所处矣。只晚昌之迁。一日为急。幸因此时。亟择其地与时日。如何。始以父入子出。为大悖于理。今则亦有所不暇顾者矣。大抵此等。都系其家运数。真有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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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而为者。而其在吾辈之道。则力所可及。不可不尽。故日者闻此兄病甚。亟以书告以必将迁改之意。渠虽未及见。而闻豚儿以其书荐于殡而哭之云。今不如此。此不惟负晚昌。而亦所以负此兄。故如是勤恳耳。
答闵持叔(戊申)
闵南原所示。皆是。故一依其言删定。而其外少涉閒漫者。亦多减删。以从省约耳。若其不称史而自我作之之谕。则此非其人。何敢何敢。谨而又谨。犹惧有过。学柳下者。未有似于闭户之鲁男也。
答闵持叔(戊申六月二十日)
再昨承书修谢。第其便蹇甚。归复未易。玆复荐蒙。孰谓十书不如一见耶。郑兄葬说。前书并呈洪尹书。观此。则可悉方生之说矣。舍奉镇而他求。则将不胜外议之纷纷。亦于事有不可济者。须葬于镇。而晚昌之墓。即移于堤。稍与相迩。则于事于理。皆顺且便。未知如何。外人若不以父入子出为大悖。则从郑兄治命。葬父于奉而即迁子墓。亦无不可矣。堤山。若于远西相近。则尤便。然亦不可不十分详审。须遣可信人商度。然后年月择于闵参奉丈。若在节下未递之前。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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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矣。大槩郑兄之地。则虽不可擅辄。晚昌则决欲自执其咎而必迁之也。朱生书。是疑礼之问也。答书有可致之路耶。后便示之。只此。
答闵持叔(戊申六月二十八日)
郑哀至。仍拜下状。慰泻无已。前书。昨已修敬矣。郑兄之葬。自始至今以奉不可者。鄙意也。及闻洪龙潭说。则今丧葬于奉。而晚昌移于他。此鄙见之变于初也。舍奉则镇。而镇便于人事者。吉甫诸公之论也。虽以此论为是。而镇亦未尽善者。又鄙见。故欲姑葬于镇。而看后日如何者。是鄙论之出于不得已也。今闻郑哀终欲迁改镇兆。然则镇计断然已阻矣。然晚昌之迁。非但鄙意之切切。虽以洪公主奉之论。亦云不可不改。则得堤之便而何可少缓也。堤果吉地。则一家之论。欲并今丧而葬于堤。此甚便好。而但舍镇奉新卜之非。吉甫诸公力言之。此似难处矣。今日事。只有一焉。违奉之遗志。曷如违父子同埋之遗志也。此则只在一家诸亲商量轻重而决之者也。大抵鄙意。则除是除非。苟利于墨。则为之者。恐是此兄之志。则元祐诸贤所谓不从其事而从其志者。正今日事也。然此大事也。不可擅辄。故今将走禀于吉甫。如得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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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即当仰报也。○今见郑哀。足以断议。足以办事。且可以镇物。极慰极慰。凡百任之此哀。如何如何。
与闵持叔(戊申)
郑兄葬议尚未定。可闷可闷。龙潭及尹友书如此。愚意一如尹书。而终以镇为重矣。既葬其父于镇。则晚昌之迁。惟所便而无不可矣。若舍镇他求。则恐纷纷之议。不可镇定也。惟潭书中所谓其妾一款。极可惊骇。须告主妇。务相保合。毋使人窥而议之如何。其他风水之论。则祇见其迂也。主势云云以下。只誊出古书文而已。潭尹两书。还掷如何。
答闵持叔(戊申七月)
承拜下帖。并妆还册子。珍荷无已。去就之谕。每感勤恳之至。然成败利钝。是鞠躬尽瘁者事。鞠躬尽瘁。非有抱负者不可。故康节云。死天下事易。盖讥其无所有而轻易担着也不得。逊荒人人之言皆如此。然宋之诸公。虽供仕于朝者。犹退老于野。本朝事体。又有所不同者耶。此则当于镌职后相讲耳。释菜牛脯。既成启下事目。则更无未安者矣。凭依作奸之弊。只在为官者痛塞耳。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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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意之勤恳。虽甚冥迷。岂不知感。只自顾才分。诚无毫分报效之望。只自狼狈而已。故不敢仰副。此外更无他意耳。且念戊己间诸亲旧邈然不相助。或以为祸胎。或以为五日京兆。甚者或伪为相疏之样。以为自免之端。此虽所自取。然人情大可见。今日则想益甚矣。只得四顾茫然。颠沛于末流而归。有何益哉。无助而自主张不败破者。须有才德地望之出寻常者矣。令监试思其始终如何。令监之至诚。则固常钦叹矣。 圣候未宁。诚极闷迫。北望之谕。实获我心。
答闵持叔(戊申十月)
出郭半月。回到道峰。忽自仲氏台座传到十日惠书。谨悉多少示谕。极令人慰豁。此行周绕故都山川。得至 圣祖遗址及橐驰之桥。想像 二祖雄风。仍访崇山善竹。追慕圃老忠精。花潭,凤岑,坡山二庙与墓。皆所历也。如天磨,圣居,五冠,宝凤。不足言也。终历麻田。拜丽祖庙。因与王恪说话。令人意思不佳。今将作曹溪游。今来所得富矣。宁复有他念也。经纶事业。一付之春兄及尊伯仲。而青门之外。欲长饮贵营当归酒矣。执事以为如何。双树碑。敢不如戒。第未知与成,崔二碑。其事孰为后先也。食物如不得 命。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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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之。须财教之。奉化之缅。思之酿涕。病且地远。不得临诀。未知渠能谅此怀否。旬间略到城西。哭郑兄几筵。仍抚墨者而悲泣。其内哭。尤不忍闻也。
答闵持叔(戊申十一月)
雪后负暄郊檐。忽承手札。忻慰何极。然此时失一壶当归酒。非小事也。不慎枢机之致。无所归咎。好笑好笑。此病日剧。今日亦不得趋班。以伸臣子庆喜之情。故复上待罪之章。如此则又安得不思当归酒也。 圣上频数开筵。酬酢如响。此实根本之地。太平万世。当伫足以待。而独贱臣病不得仰补舜衣。罪恨而已。西游时到华藏寺。见恭悯真真不似人君。登满月台。有黍离之叹。历善竹桥。叹王瑶之不能保其忠臣。至橐驰桥。想像丽祖之雄风。顷于筵中。欲一一劝戒。日暮被春兄搀以他说。故未能毕其言。追恨不已耳。承展圭,泉二先生墓。仍欲备墓仪之未备者。不胜钦叹也。圭祖碑阴。终不可阙。幸并留意如何。先表。如自伯仲有命。则敢不忘拙仰副。双树文字。草本已成。当净写以纳矣。第双树。是释迦化身处。故后世谓僧为双门子。今欲改以好字未得。幸思之如何。
与闵持叔(戊申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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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姓托以异贯而婚娶者。诚夷虏之风也。 圣上断然禁之。甚盛举也。第纪纲甚紊。岂能遵奉也。令须特举 圣旨。严明申饬。如何如何。 神德王后事。事体甚大。然今日变而归正。名正言顺。已 命修墓。若朝廷协同。 配享。亦不难矣。
答闵持叔(戊申十一月)
承此远书。如对慰甚。此再辱名器。又非 行朝面谕之意。不得已欲用檀公策。未知如何。双树。既改以驻跸。又台胜于亭。更在酌处也。记文末端语。非甚赞扬之意。仍存无妨。必欲改之。依别纸所禀。亦无不可耳。表额写纳。亦在取舍之如何耳。典籍府君表。则追上伏计。所谓漏籍者。怀德作挐见囚者也。只此。
答闵持叔(戊申十二月)
来书谨悉。日者形势窘迫。径渡清汉。又不得归。低徊江外。狼狈曷喻。惟是(缺)山阒寂之中。 主上遣仲氏度支。使之连枕一宵。甚开幽郁之怀。 圣恩益复罔极也。驻跸台文字及表额。曾付归便矣。撰书篆称臣。据例当如斯。只阴记则文体既异。不必然矣。此汉如不得已。则不免复入。凡百幸极思见教也。只此。
答闵持叔(戊申十二月)
宋子大全卷六十一 第 168L 页
才答前书。即又荐承。慰喜无任。此汉循墙。实有多少事。难与外人言。当俟面时陈达也。方治疏本。乞许南归。仍略有所申。 批下则可决去就矣。令监瓜期已迫。而淮阳十载。亦岂长孺之所宜乎。田政虽重。视内则有间。使此汉在朝。则必不放过。而第以代者为难矣。南云路,李彝仲。亦不可在外。而李季羽终不能安于朝。此令如何。第未知吏才如何。则无宁其仲为优耶。幸密示之。第观今日事势。若不瞑眩。决无扶济之望。而一时气象。皆以目前为姑息。如此则只归于载胥及溺矣。可谓寒心矣。板桥作拿之人。闻是漏籍者云。依法处之。则兼去良民之害矣。
答闵持叔(戊申十二月)
续有复书。想次第登照矣。玆又拜十三日惠书。殊慰旅愁。此方至奉恩招提。与诸友谈话差晚。欲作楮岛之游。仍向城里。而尚不无趑趄之意耳。锄城。真一绝胜大结局也。当初与李启贤往占。而诚有他日设险之虑。故舍之矣。设险形势。无胜于此者。而尚今堙没。真可惜也。虽以葬地言之。略有粗厉之气。而山上退卸甚奇。且水口悬河。岂他处所有哉。第未知今日所捍。的在何处耳。只此。
答闵持叔
前月廿七惠书。今午承拜。令人心眼俱开。慰不可言。此迫于 上教。且以仲氏郑重之意。不忍相孤。复入脩门。一番赐对之后。蛰坐寒寓。加以疾病沈绵。意思阑珊。极悔仍不遂归也。盖徒受恩礼。无所猷为。此实平日所恶于人者。而于身亲犯。虽有子贡之辩。何以自解于人哉。以此忽忽。每有奋飞之意。窃恐终不可閟也。宋都事事。终若获成。何幸何幸。贱事姑徐者。以屡烦公听。为害于道理也。方伯三期。诚是不可易之论。而每不能行。可叹可叹。馀不能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