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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书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59H 页
与闵公瑞(蓍重)大受(鼎重)持叔(维重○甲午七月)
时烈顿首再拜言。顷日忧煎中。伏承佥哀垂问。甚用感戢。伏未审即日。侍外哀履。并得支胜否。傃慕区区。老人所患。始甚危苦。今幸复常。第以乡无善医可以诊察。所谓复常者。恐是私情所蔽而实未也。前日猥蒙下询礼疑。久未奉报。盖缘忧患。非慢且忘也。今以平日所讲于师友者仰陈。须与尹斯文商订其未善者。毋惜回教。幸甚幸甚。窃闻变异骇愕。冥冥之中。将有何眹。嫠妇之忧。切不自胜。伏惟佥哀虽在哀苦之中。想同此怀也。暑气尚酷。伏乞顺变加爱。以副朋友之望。不备。
  别纸
仪礼。父在为母期。
通典。父在服母。灵筵不得终三年。
卢履冰曰。父在为母。一周除灵。心丧。
朱子曰。卢履冰议是。但今条制如此。不敢违耳。○此家礼之所以异于此也。
又曰。丧礼。须从仪礼为正。父在为母期。非是薄于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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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尊在其父。不可复尊在母。
国制。一从仪礼。
 姜相国尝问于沙溪先生曰。承教父在母丧十三月。祥后当彻几筵矣。但退溪集中金而精问心丧人朝夕祭所服。圭庵以玉色团领为未安。宜着白布衣。未知合于礼经乎。退溪答曰。玉色果未安。白布衣为当云。心丧人。祥后彻祭。则朝夕祭服色。固不当论。而退溪亦云云。然则终三年上食。或有可据之礼耶。先生答曰。祥后祔庙。礼有明文。朝夕祭所服。非所当议。退溪恐或从俗而言之耳。
  
谨按仪礼之文。虽南北朝尚能遵行。至武瞾。始为为母终三年。此悖经违礼之大者也。惜乎。宋朝因之。而朱子于家礼不敢违。不得一洗其陋。然其平日议论。则不翅明白矣。况家礼于杖期条。嫡孙祖在为祖母也。则朱子之意。尤可见矣。我国制。一从礼经。以正千载之谬。甚盛美也。然世人尚且拘碍于武瞾之制。是武瞾之孝于其亲。反胜于周公,朱子矣。宁有是理。若曰礼经不敢违。服可屈而祭可伸。则是半上落下直情径行之道也。孔子谓子路曰。先王制礼。行道之人。人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0H 页
皆不忍也。闵子骞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礼。不敢过也。贤孝好礼之君子。要知俯而就之之道矣。未知如何。
答闵公瑞,大受,持叔(庚子十月二日)
病蛰成懒。每欲奉书申抱而未能也。玆自春史褫到佥哀惠札。顷者仲氏冒制见临。谕以两世不朽之托。已极皇仄。今复叮咛至此。尤不知所对。当初非曰可堪。而亦不敢终辞以孤契谊之重。唯是疾病支离。未能即就。兼且远来相守。以此事煎督者数家。亦不无缓急之差。尚此稽延。日夕反侧。郑生。痛惜痛惜。虽其病痛不少。乃若其清峻逊悌。实今日之所难得。渠则已矣。而使其老人弱妇稚儿。皆为岐路之委。此何事哉。闻其葬地及后事。皆赖佥哀经理。此自寻常事。而知旧喜幸之心。曷可胜任。已矣。只令人增涕而已。惠赐纸笔墨。谨照数领受。早秋。实承季哀下状。而有难以笔札复者。故因循至今。固知其罪。而亦拙懦常态。想亦财恕也。寒事已届。伏乞节哀自爱。以慰远怀。
答闵公瑞,大受,持叔(辛丑正月二十二日)
再昨。春兄褫到联复书。仰见情思不约相符。三复悲慰。如奉际谈。金星才退。小彗继孛太阳。又被螮薄。人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0L 页
心疑惧。朝夕之间。若有事在。未知倚伏之端何居。而谪见之惨。至此之极耶。仰观俯察。隐忧煎悯。不翅百箭之攻心也。然吾侪虽有进退。而其义与势。则未尝差殊。既断置得此身所处。则便没事矣。每想范宣子之事。真获今日之心。而此不得行其所行。奈何奈何。然贱疾沈绵。已经年岁。将不久羡于彼矣。此时佥哀守制在次。不得效其忠悃。亦命也夫。文字。贱疾如许。久未草纳。愧悚愧悚。豚儿宾告。前日猥蒙谕以仲字之当改。而今见俞,李内翰书。则欲全改两字。以附伯松之义。亦未见其不可矣。私事猥琐而已。在俯领者。故漫以布闻耳。春寒甚紧。伏乞倍加慎护。以副远诚。灸疮最忌减衣受风云。此时并望留意。不备。
与闵公瑞,大受,持叔(辛丑六月)
比日旱甚。未委佥哀气力支胜否。时烈扶病触热。再昨仅到堤衙。明将向怀矣。来路。历哭郑生坟与殡。触目伤痛。诚不自堪。最其家事终无所税。必须郑老得邑。乃可在京。闻诸议则湖察将归广尹云。郑老相得。无如此令。若得其道一麾。则或可数年迟留矣。然何可几耶。大槩此老事。非佥哀则谁能念及。专恃出力耳。郑生权厝处。始闻无甚利害。以鄙见则似不然矣。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1H 页
其右傍积石。若是圹中之出。则尤难言吉。且其坟制沟。其后与左右而无龙尾。使其全坂之水。且注坟颅。虽不透入。其体魄能安耶。郑老之不详于事如此。可叹。然郑老书。不忍及之矣。以鄙意则须得一藏风土厚处移厝。待墨壮而为永窆计。似得。然亦甚不易矣。奈何奈何。今行历见万义。真大形局也。第后脉一节。犯丑水破有忌。而且再破水源浅少。仅过穴前。其外皆伏流。此是大欠。已遣家弟。问于李衎。未知李说如何也。月滩则已为李兵使仁夏所占。无如之何矣。明将向怀。此后则杳然相望矣。只自悒悒耳。
答闵公瑞,大受,持叔(辛丑十一月)
杜门寒坡。病思无聊。忽蒙贵便。历致情翰。披复以还。顿觉沈痾之去体。何感何喜。前此屡荷远讯。间有别纸之谕。昨夕。又自春堂递示持叔疏本。奉读三四。有以见忧爱恻怛之诚。真所谓一字一涕。仁人之心。固当如此。自顾冥顽。殆与木石者伦矣。不觉泚然于颡也。贱疾久未全苏。然倘免傍證之发则几矣。儿子每蒙记怜。感镌何极。渠引其私亲丧。方到西原之先茔。明日启其生父墓。将以初八合祔矣。感知轸哀之勤。敢此烦闻。自馀岁寒加爱。不宣。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1L 页
别纸
前日别纸。尤荷眷爱之深。万义固知有唇舌。如上舍朴原道甫。则作书于所亲。大倡其非。在万义时。已闻之矣。然人其人庐其居。自是盛世所欲为之事。崇奉而不敢谁何。未知其可也。况有朱夫子所行。蔡西山亦然。此则虽使铁轮转于顶上。吾无动一发矣。唯是营谷一事。洪台所启。得其半而失其半。然一半既同。则真是五十百步之间耳。何必切切焉分析于其间耶。故鄙疏只浑沦言之。而未尝有傅会之说。以附于诸公。亦未尝为同异之论。以取其分疏之嫌矣。不料厚者见之则谓之薄。清者见之则谓之浊。各失一偏。见疑两家。此岂独立无助而然耶。呵呵。如春兄。曾以直不疑事见教。直公之事。诚是长厚之道。然朱夫子既已非之。则亦何敢师法耶。至于季羽诸友。至欲叫閤分疏。则虽荷爱念之切。亦甚皇恐不敢当而陨越欲无闻也。此汉大累小疵。不可选记。今日事。虽曰全是。某宰貌样。亦只是淡黑底物。何足为伸辨哉。此而伸辨。则日亦不足矣。如何。第窃惟念。今以某宰事。是非中分同室。殆于按剑。莫可收拾。极令人忧叹也。然是非之极。则不可不与同志相讲。以归于一矣。今请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2H 页
略陈瞽见。以求诲谕也。当初之事。皆非目见。只是传闻。则未免夜中之论象矣。然鄙意则以为李君瑞令公。平生以刚直自许。且与同席熟察其所行。则未尝有回护之态。而今乃为某宰上章立證。以此每疑李宪之启。未能十分无疑也。然去年则随闻论启。不避大家。虽或失实。其刚直之意则自亦可尚也。当时诸公。只诿于风闻失实。而待李宪如初。则甚是恰当道理。而顾乃攻击不已。使人心不平。则可谓不思之甚也。况始以鞫问究竟之启为不是。并皆迸逐。而今日甚不得已。则卒乃如彼所言。岂不为彼所笑耶。然李宪南逐之日。卞疏适至。而卞是李之中表兄弟。则李虽不知其事。指嗾之谤。安得免乎。至于今日之启。则未免有带得忿懥。求为必胜之计。故时有虚实错杂前后矛盾之失。此则虽使旁观者言之。尚有叹惜之心矣。今日急务。只可两去其短。以求和平之归。则庶不为卞庄子之窃笑也。未知如何如何。区区有此愚见而无可告语矣。今因来教之及。敢此烦达。幸乞更因的便。示以至当之教。则虽甚执滞。敢不濯旧见而来新意耶。然切勿挂他眼。诚不欲以罪戾之身。复入此是非丛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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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闵公瑞,大受,持叔(辛丑闰月)
礼。吉事先近日。旬之内曰近某日。注。以为吉事。禫祭也。又吉祭。正祭也。三年废祭。丧毕正祭。一日为急。禫而后须吉祭。则禫从近日。似无未安者矣。未知如何。此外意义。则详在问解等诸书。想必已经财商矣。 诸子晨谒。家礼不言。只要诀言之。岂以宗法甚严故耶。然揆以生时。则诸子晨昏。各自如仪。且家礼。诸子出入时。入大门告庙。一如长子。但不开中门为异。据此则独于晨谒有所不敢者。未知其义也。来示。虽无主人晨谒于中门之外。如出入瞻礼之仪云者。恐未精当。如曰晨谒。则当如仪再拜。岂可瞻礼而已。已则斯已矣。如是损益。自非盛德者不敢也。每蒙相与之勤。倾倒至此。想须相谅也。
答闵公瑞,大受,持叔(壬子八月)
政府隶来传佥下状。仍承伯氏执事所致赙仪。钦尚高义。继以感涕也。仲氏所谕别纸。其在论议交互之间。謏闻浅见。尤不能悬度事情。只俟论定之日而已。然如欲委诸督君。听其自断。则督君定非其人。如何如何。神道文字。非但悲苦哭泣。亦不无吊慰酬酢之烦。未暇覃思。及值此的便。然后仅此草副。而手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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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一如举子烛下模样。殊非尊贤敬道之意。而其所仅成。亦岂堪入用也。幸望连案时。俯赐勘下。如审不可。卷以还掷。或以为犹可商量。则其可删润处。幸一一回示如何。李君徵明。曾以此事远来。故不敢昧然而略有书其传否。与原草同之如何。且今日士友间。可与论此者。恐无如朴和叔诸人。如不欲卷还。则须与取正如何。诸贤复使有憾于此事。则正是指玉之瑕。而自不免于珷玞也。可不惧哉。季氏所投鲁恩碑草。谨受矣。紫云表石。曾见其面额。谬误似可改写。而阴记则未见其可改。第令下史印取其前后刻以示如何。并印为难。则只前面亦可。馀挠且忙。不能一一。
答闵公瑞(丙午三月二十九日)
数日前。因北褫拜一书。俾纳于城西本宅。玆承惠牍。无见领语。岂成乔沈耶。示谕谨悉。第此非作文字与人之时。兼且前书所禀。早晚承回。乃可作耳。来盐谨领。第时语以为守令。嫌于空简。如吾公瑞。亦不能摆脱耶。好笑。岭事只见彼之迷昧。见欺于人之可怜。何足恶也。别纸。因便教复如何。只此。
  别纸
前禀。大槩以为朱子大全有南阳胡文定公与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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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同辙之语。(其大意如此。而文字则不能详记。)夫文定。当金虏入据中国之时。传春秋以进御。其言曰天理日消。人欲日长。使夷狄乱华。至此极矣。圣人拨乱反正之书。亦可以行矣。(文定语止此。亦大意如此。)文定亦既南阳人。而朱夫子尚论又与诸葛同条。又今日事。与文定所慨叹者相符。故愿执事与彼中诸贤相议。并享武侯,文定。则举措甚好。未知如何。如此则其祠事体尤重大。如以尹府使配食为太重。则仰坐从享。未知如何。别立一间于原祠之左右隙地而专享。则尤似无异同之议。幸隐度于心。得其所安。然后出议于府中诸贤如何。此人无状。世人闻风而疾之。虽甚好事。曾未见此汉干涉而无事也。(前书若彻。则文定事。可详考也。)○两位同祝。众议以为不可。则今虽未及。后犹可改。今日可制者。郑东溟也。须使人要之如何。
答闵公瑞(丁未十二月十三日)
妄希蔡先生啖荠事。坐在西山绝顶。忽自沙寒褫到前月廿三日惠书并别纸。奉玩移晷。不觉山川之阻阂也。即玆残腊。尊政履增佳。瞻傃区区。所谕朴佥正享事。去秋龙宰见访于华阳。果为我说及。虽不能如来示之详。然大槩于异论。不以为是矣。未知彼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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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如何。而如龙宰。可谓乡老之稽谋者。则其论岂不为轻重耶。询咨既广。论议归一。则何可谓无稽不询而复诹于外人耶。所谓册子。龙宰未曾寄示矣。尹府使文字。猥荷见属之勤矣。然比来校书之役甚剧。须一章甫来守怂恿。然后可以倚阁他冗而为之矣。半百乾柹。殊见至意。曾见栗谷先生以乾石鱼数介。挟入简封。以投龟峰之菜畦。每叹先贤风谊。物益薄而情益厚。非后世之所及也。不料于公瑞亲逢之矣。受令。已挂冠东去耶。持令。讫守介石之志否。不敢作问书以相累耳。岁且换。惟洪休益增。不宣。
答闵公瑞(己酉五月九日)
此时敢问此汉。令监可谓大胆人也。仍审令候神相。此则慰甚。况伯季分釐西南。犁庭戮鲸。指日以期。岂不为千载之大快事。只恐力扶三田之辈。不肯许大功之成也。好笑好笑。此杜门省愆。閒阅旧书。时到憸人迷国误朝处。不觉气涌而神兴。信乎气质之偏难化而太阳之症易发也。惠来佳味。珍谢。儿子昨已西去。欲迎其舅丧矣。今年死了许多人。其中关系轻重者颇有之。不知是何运气。恸叹恸叹。
答闵公瑞(庚戌正月十九日)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4L 页
令胤意外穷寻。岂但跫然而喜而已。仍拜垂帖。殊慰溯𨓏之怀也。此窃伏深山。得免寒饿而死。此踰涯之甚者。馀不足言耳。李忠武位版。当具书赠职谥号及本职。而其下神位二字。则历见院祠诸处。则有书者亦有不书者。书不书。窃恐无甚得失者也。日者因同春。得见故梁山郡守赵英圭壬辰死节于东莱事迹。欲请追刻于东莱碑末。而所谓事迹。全不仔细。幸望行下本郡。得其颠末以示。则欲作小文字以呈耳。○梁山郡守赵英圭事迹云。英圭与宋东莱约与同事曰。老母在郡。且姑归郡。指示避兵处。然后复来云云。其文字。虽不能尽记。然大槩如此矣。未知其来见宋东莱者。以东莱之节制耶。或闻倭报而自来议事耶。且梁山之距东莱几许里。而能往来于倭未围城之前耶。或已围城而能突围而入耶。其自莱归梁。在何日。而自梁还莱。又在何日耶。莱,梁人或有传说之的者。幸详细询访以示也。
答闵公瑞(庚戌三月十二日)
续拜崇帖。足当一面矣。况玆比安所送册子。实愿见而不可得者。尤幸尤幸。崔生进退路穷。每恐其立视其死。玆承周恤之谕。仰认高义。感叹无已。赵梁山所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5H 页
示。诚然矣。昨已仰报于书中矣。春草赴 召。诚慰手额之望。然南北涯皆空。非阡陌人之所愿也。且未知出场如何也。愚且隐之。心以为若不消磨闵,金二字而归。则真个虚为此行也。末世崄薄。无中成有。何叹如之。鲭鲊珍谢。只此。
答闵公瑞(庚戌四月十一日)
耑足深入山间。承拜惠翰。如对甚慰。此月前所哭外孙之殇。今日当行掩藏。老舐悲增。不能自堪也。乐静遗稿。尚阙序引。此实门下诸贤之责也。而今复托之匪人。又未见其必是也。第厚意不敢孤。谨此草纳。有可订示者。毋惜反复如何。黎簇。爱玩无已。当时官私虽破灭至此。而睹凤见凰。东人实有伐柯之喜。其视今日。则气象何如也。抚事循迹。不胜感慨也。晛消而解。果如来谕。则实士林之福也。第虑两家固知其旧。而浮薄喜事之类。鼓吻不已也。巨口之贶。珍荷。
  别纸
曾拜坡州两贤墓。牛溪兆域。则其修治仪物。无以尚之。斗文里则荒凉苟简甚矣。既以言于坡儒。又以请于朝中。亟行修改。今右相在本兵。锐意助力。而唯仲氏尚书。以为兆域未善。先行改厝。然后可修其馀。故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5L 页
其事中止。目今则改厝既不可得。而废坠益甚矣。尝以责于李安东。则先生之考墓表石。已将有绪矣。唯卢夫人坟土之坏。先生表面之误。神道碑之无檐而又且倾倚。皆当汲汲下工者。而李邮孱劣。不可独任。节下幸招李邮而议之。可助者助之。则渠或凭恃德义而有所振起矣。李安东及李邮处。各有书。须即传之。李安东书中。有听松所述诸文。同春云其笔甚奇云。或开缄取览而送之无妨。
答闵公瑞
恋想中。承此问书。备悉示谕。良荷良荷。节仪每及穷谷。既感且悚。莱碑。在怀时委访同春。而未见说及。可讶。紫云事。如蒙高义终始指挥。则何幸何幸。黑石。闻来喜甚。虽值岁俭。事甚鲜约。恐不至相碍也。清院见助不细。歆叹歆叹。其所无者。此中章甫。亦何敢望也。此节祀后旋入华阳。杜门避赩。稍有清凉之趣。而惟百万生灵。方在红炉上。虽非肉食者伍。而寤寐心中煼尽也。二书缺编。蒙补投。感幸感幸。海印事。甚讶。如被黑齿之购。则尤可骇痛。今此得失。固微事。而大者安知不如此耶。诗轴爱玩无已。东人诗。固不足尽珍。而华人遗迹。渐不可见。则此岂非千金之宝耶。未涯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6H 页
奉际。旱虐加爱。
答闵公瑞(庚戌七月十九日)
来书累纸。甚荷不鄙。又觉山中去人不远矣。此比十许日。所患顿进。自谓无幸矣。尚此绵延。岂苦债犹有未偿者耶。海上消息。承示耳明。然赵氏故臣。虽走在安南。何补于崖舟之已覆耶。第欲无死度世。以观丑奴出场之如何而何可得也。宜乎晦翁大笑于屈子之远游也。节祀之询。不知同春之所以舍朱子而从丘仪之意也。且以朱子说观之。则祭祖祭考。虽皆行于除夕之前可也。大抵儒家仪范。不得徵于朱子。然后迁就他说。似乎寡过也。立岩集三册。依命奉还耳。墨儿命名之谕。不胜怆涕也。第鸿字。以大义看则似好。而今以江鸟字之。则是取鸟名也。似甚浅陋。恐不若后所命荐字之美也。未知如何。若以乃翁生时事。难于迁改。则愚当执其咎矣。三件册子。依受感荷。只关西问答。仓卒未及翻阅。又此无南冥集。未见原解。则难于容喙矣。幼能跋语乍看。爱其辞语炳琅。而重叹九原之不可作也。其间或有失于称停者。恨不及在时而与之商确耳。鄙家治石。昨已始役于沃川九龙村。砺石之用。当在五六日后。而其时则切拟力疾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6L 页
往写文字矣。砺石倘及此时则何幸。仄闻仲氏拿舟西归云。信否。佳味珍谢。自馀病劣。不宣。
与闵公瑞(庚戌八月五日)
前复登彻否。复有所禀。退溪原集刊行者外。复有拾遗若干卷。此汉曾恳于李主簿诚哲。获其暂借于礼安韩宰。又托韩宰。疾速录出。而只乘忙录出。故讹舛甚多。不堪着眼矣。槩其嘉言至论。不下于刊行之文者甚多。切欲校正以为别集。而此本既讹舛。又无他本可凭。岭人又咎李主簿当初出示于人。则此后复得借出。似不易矣。惟执事可以办此。伏望为招礼安可信人。语以先生片言只字不可不传。而又今虽欲秘之。其誊本已出。不可复秘之意。而借出亟誊一本。则此本可以相准为完书而不至于终泯矣。幸须入思亟图之如何。彼家若以远借营下为难。则须送若干写手。就其家写出为便矣。其书皆书札。而一册可百许张者凡四卷矣。馀力疾不宣。
答闵公瑞(辛亥三月十八日)
林裨去时。适在山中。不得付谢。讫玆歉恨。今便复承问札。尤荷眷私。民生以此中事观之。不待示而知之矣。殍殣之稠。谓之相枕则诚过。而谓之相望。则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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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实矣。惠仲昨到。白江有书。适有愤懑之意。答谓何日还朝。以此实状上达耶。盖岁恶民死。自是乾坤之所厌闻。故递相掩讳。以至于里正之依阿。十馀年前风俗。实不如此矣。张孔谀而西汉亡。此甚可怕者。笺纸领谢。不宣。
答闵公瑞(辛亥七月六日)
久阻音徽。承拜崇帖。忻泻无已。示谕爻象。实与此间一模脱出矣。国命似无迓续之望。奈何奈何。正以此时。猥托经济于无状不肖之身。尤见骇听之甚矣。只圣上已悟其然。而更无收杀。公私之幸。孰甚焉。第以职名之犹在为恐耳。徐令尝病其胡叫唤。然担当之意。则自不偶然。而今遽奄忽。惨怆何极。近见尹谏阶大疏。固多切直之言。然以凡百询咨大臣为非。既置大臣之位。则何可不为委任而自任聪明乎。当议其置相之非人。而不当议任相之大重也。此于中庸九经或问。朱子论之详矣。李奉化倘免母子俱填沟壑。则何幸何幸。佳味承贶。珍谢。会成恭俟后便耳。
答闵公瑞(乙卯二月十三日)
曾闻行鞯已税。未审毕使后动止如何。蒙此耑伻垂札。慰荷之至。无以为喻。示谕彼中事。真所谓可乘之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7L 页
衅。而唯以老物之故。用志不分。不暇于他。此实老物之罪也。此间风土。与南方绝殊。宿疾顿剧。危在朝夕。不待章子厚差遣。而自将无此身矣。妙香南味。感领至意。不可尽谢。委枕倩草。不宣。
  别纸
所示彼中事太略。或于后便。详记以投否。第恐如郭世楗之世系。可呵。记昔庚子岁。南下怀乡。俾削某人名于先夫人志文中。当时谨虽听承。而或疑其太遽矣。今日其人之败露至此。何其先见之晰如是耶。智愚之校。不翅三十里也。仲氏 新命。将何时出场。亦可念也。
答闵公瑞(乙卯七月八日)
遥通赫蹄。既是大何。而重赂求书。又甚可畏。苟非至意。安有此千里耑书哉。披拜濯风。忽觉棘城炎蒸一时清爽也。仍得孀息书。为之泪湿。海岛消息。不翅心醒也。日者李择之书。说及此君。以为可谓好收杀。其言真的当矣。此中事。困则极矣。而全不得涪翁气力。何由而心得其亨乎。所欲言者。郁结于中。而中书君皇恐。不肯摸画。故只此。
与闵大受(戊戌六月)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8H 页
令监之出。抑与之耶。遽撤凤池之武。以候鲸海之风。虽令监无几微。见公议则想不厌矣。未知以何日交事耶。道阻且左。无计班荆。茹恨如何。时烈自知难免。一行才已出脚。而以病乞免。方俟指挥。然以令监之去。十八九前却矣。踽踽乎生面。岂此汉之所堪哉。仄闻尚州李堥。以裨率被牒。岂闻焉而犹有未闻者耶。其地固宜其人。似不可以此相屈。幸须徵之于士夫间。姑听其辞。使地卑而人高者。得以自遂。则其在称物平施之道。亦无不宜也。自馀只祝有歌于道逵。俾毋专于一州也。
与闵大受(戊戌七月)
此行如何。行且寻问。仄闻令行将届。喜乐之极。令人神动。亟走一力。沿路探实。欲于中半相会请教耳。今到云举家便止者。专为此耳。令监若邀方伯相聚。则尤好矣。此身虽西。令监遽东。亦何所相聊耶。以是至此而犹有前却计耳。晦翁论由某官为某官。名虽升而实失其职者。真为今日怪讶也。虽令监不见于几微。时议岂不嗟惜耶。鄙行当以令监迟速为行止。盖必欲相见而后已。幸细报之。如何如何。适挠不一。
与闵大受(戊戌七月)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8L 页
别怀甚恶。今日只宿广陵耶。登对时窃仰 天颜。顿异常时。不胜俯伏流涕。使近 榻前。酬酢温谆。槩问某兄行止。次问湖西大同及沿路旱灾。盖曰阻久相见。顿觉疾病苏歇。须勿速退。仍语及大君。泣涕如雨。入侍者皆饮泣矣。仍曰。予以疾病。开筵未易。然时时欲见世子。则久废讲学。卿须教导之。说话殊多。不能尽记耳。荷徵记示。聊及之看羊传。此书讨去如何。只此。
答闵大受(戊戌九月)
前月廿六日。远承惠书。再昨又拜今月五日所裁。如奉笑晤。不觉千里之为远也。且因备局褫示启本。略知设施之一二。又甚慰释。此误为此来。只以 圣候久未复常。淹延时月。竟遭大狼狈。羝羊触藩。未足喻其谷也。唯是 圣候渐入常节。昨见都尉公来自阙内云。已着足于地。喜忭之忱。诚不自胜也。此时令监若在。庶可商量。或塞 圣意之万一。而鳞羽相望。无可相济。奈何奈何。已入再度文字。当以必得为期耳。万一不如所料。则须办令监还朝。又不能得。则只有檀公策耳。彼中事。朝家只许令监便宜从事则可矣。每相掣肘者。是舌辈之所病而朝听之易惑也。以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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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则须除去舌辈。大立风采。然后可以济事也。如何如何。忠武文字。今始脱藁以纳。可改处改之。盖欲往复则动费时月也。欲系以铭。而晦翁于此等。不必铭以足之。昌黎黄陵庙。亦无铭。故今亦没之。必欲为之当追述以呈也。前后二味。珍谢眷谊。
答闵大受(戊戌十月)
远承初二日连纸书。庄读数回。不觉千里之为遥也。此汉始不料狼狈至此。六疏一单。 恩眷辄加。故黾勉出谢。昨日初政。首汲李柳。则一番人堕心。没去兼元。则两番人瞋目。始知此事大小大不易也。数日来。鸟雀亦不下庭。未知此事谁与商量。不如早袖其手而归矣。以此益望令监之归而不可得。倘得少留。势将请对乞召矣。长城亦然也。朱子九字之戒。莫是量不量之语耶。平生病痛。全在欠商量。今日事。只是立脚不住。自尔至此。宁有量入之道耶。今日所望于希仲者何限。只恐渠不肯屑于世事耳。若令监至诚敦勉。则或能回头否。远人事。曾闻尹兄说。每愤译商辈以钱使鬼。今日令监复为所困。极令人腐心处也。李忠武文字。只据状文撰去。故有此误错。今以改本呈纳。武仲入来。人皆加额。只渠以形迹。不能自同于馀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69L 页
人。是可悯也。目今人才想不为少。而此同聋瞽。未免披案指点。此甚无聊者。令监幸以一剡见示。如何。安卧山中。可送馀年。而乃畏天伦二字。便此自窘。实为高卧者捧腹。自怜自笑耳。唯冀加餐自爱。以慰时望。
与闵大受(戊戌十一月)
晦翁闻友人病。以为贤者清心寡欲。何乃如此。今日区区。敢以诵此。然岂胜忧念之至耶。不审尔后日向苏健否。此间事不足言。只一天得。日望其至。今闻以亲癠狼狈。此公去就。所系不轻。极可叹也。希仲此用十死之力。仅除讲院。而傍观者犹有谯责譬。如力弱者尽死举百十斤物。筋骨皆伤。而左右之人嘻笑曰。尔何不快举如一羽也。可呵可呵。以此日愿执事者来归。而亦未知彼中事如何也。独立岐路。大闷不聊。惟思袖手早归。以毕馀生。不复言时事耳。张公甚爱其为人。只是踪迹两难追随。可恨。黄林已登荐剡。久矣。彼中事。虽不能大段变通。得除奸舌数辈而归。则令监不为虚作一行矣。今日事。恰如汝望时。而汝望则一着便败。至于吏对令监。则可谓无言不从。盖以圣主毗倚之重。故如是时参。引见诸宰低仰之意。则诚可见也。千万只祝为时加爱。以副远诚。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0H 页
答闵大受(戊戌十一月)
为别已久。思想如噎。昨者持叔示以所得二书。今又拜前月廿四日惠翰。披复再三。极慰此心。此中非不竭力尽瘁。亦非欲缓于趋事。而适 三殿所患连仍。召对绝稀。又不敢请对。故郁郁幽居。意思如狂。殊用怜悯。忠武文字。虽靡来教。已有添补处。倩持叔诠达也。想未及登彻矣。别纸。诚荷爱念。所论诚至论也。第其自道则太谦。非所以教时烈者也。然不能办杀一舌人。自取困殢如此。则虽立乎本朝。无甚得力事自道者。果不虚矣。可呵。希事。何待令监勤教。极用心力。再发政席。而沮者亦有千匀(一作钧)之力。奈何奈何。然必当推挽以见于世。其出与否。则饮水者自知之耳。武仲当以来意晓之耳。一剡之辞。是未见伊川说也。泛论人材。固伊川之所不辞。至于朱子。(缺)阔大不拘。况今日不见助于令监。则更助(缺)人耶。千万见副也。惠味足见至意。如此然后可以为交际而不以物为礼也。忠武文字。当与持叔相议以禀也。馀甚被外挠。不能一一。
答闵大受(己亥正月)
岁序已改。瞻恋非虚语也。玆拜远惠书。披展朗读。恍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0L 页
对千里颜范。慰豁当如何也。此中公私无补。只贻狼狈。日夕愧惧。归思日催耳。自闻令监失安。尤欲有以亟还朝端。而左掣右拘。尚未入手。昨又托武仲。而武仲亦不得容易。引一淮阳遗直。尚不能办得。其他又何说。以此归志日多耳。比又自中风浪。平地发出。纷纭者尚未定。此身不能救而反为所及。每以为大受若在。必能救得矣。然不能得力于咫尺之希仲。而乃敢求助于千里之大受。诚可悲而可怜也。无缘叙此郁塞。只增怅叹。岁仪珍感。不能万一。都在默会。
与闵大受(己亥二月)
顷拜远书。如奉颜范。慰豁如何。所苦诸症。想皆水土之祟。 圣上轸念。特许递归。又虑夷人意得。即改前命。旋以官召还。 圣上之意则至矣。但庙议以为太张。不可不少弛。遂以心令代送。此令岂厌踵前迹者耶。市南得闻筹论。尚不得言行计从。信乎其难哉。唯幸 圣上洞照。每言闵某皆是代者。若如曹之代萧则善矣。至哉言乎。金,李斗起同室。未见全是全非。我辈正当被缨以救。俾至两平。若助一攻一。则恐至滋蔓。仆以血诚强聒而皆不见听。如天得可谓忠朴解事之人。而今乃为纵风止燎之举。不胜浩叹也。仆尚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1H 页
此淹留。吃尽多少苦味。只思袖手归来。以反初服耳。
答闵大受
承书慰感。丫疏蒙示。尤幸。人之浮言。至于今日而极。可谓寒心矣。总府若是有事之地。则当依鼓院例辞却。而只是无事昼眠之地而得近禁中。故谨依晦庵受武学之职。以副孝宗自近之意而姑此入直矣。今承来谕。不胜瞿然。亦感见爱之深。如上所说。或不当理。幸复见教如何。此府有所谓丘直。此则不敢受。盖程门有染院之讥。此则不可毫釐放过也。丫疏姑留。欲更详之耳。只此。
答闵大受(己亥四月)
续承手书。如奉谈晤。丘直之谕。诚如尊命。但见己卯诸贤。一切不取。此必有不安者有甚于来谕之不安者矣。未知如何。自吏曹以至总府。皆无所取而别无相妨者。岂有之而此自未闻耶。馀俟面论。不宣。
答闵大受(己亥四月)
持叔之出后。思见令监益深。即拜惠书。慰浣如何。某疏乍见。已疑其有所指矣。即因政院友生所示。知此汉之为其帿矣。友生书。且以持叔为疏脱矣。今见来书。始知其实状。今日人心。何乃至此。可叹。然既以台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1L 页
谏指斥。则虽不敢相较。而亦不宜晏然。故今将出直为呈告。以俟公论之定耳。持叔发此正论。将以令名分与他人。可谓廉矣。然兼亦有所分之物。如何如何。极好笑。只此。
答闵大受(己亥)
承问感戢。贱疾甚苦。今才举头而眩如乘舟。闷闷。丫疏。系是不下之本。故不敢求见其草本。渠亦不敢出道理然也。鄙陋虽欲不避嫌疑。而赞诵于公坐私室。鬼不言神不传。缘何知有某说而赞诵耶。司收之律。甚于商君之法。只令人胁息狼顾而已。第见今人与丫相知者。显加讥斥。以避形迹。此则心窃怜之。故不欲相学。以此罪我。则千万甘心矣。荷相与之深。信笔及此。悚仄悚仄。幸勿以语人也。只此。
答闵大受(己亥四月)
问蹄深慰。调理命下闻。不敢更呈。故今日已入小劄。然只略略遣辞。不敢对嬲。以存朝家体面。劄本览了。訾还如何。实令别纸谨悉。第念李忠武疏本。有云臣一去港。则贼必登岸。直向京口。而其所成功。全仗舟师。今岂可尽行撤去。益无所恃乎。第其疏意。则血诚恳恳。极有哓哓音意思。深可敬爱。而弱国之大夫。真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2H 页
可流涕耳。馀不宣。
与闵大受(己亥五月)
因武仲所示。闻李领府事以 敛事。将欲待罪云。然则吾辈亦当待罪之不暇。何敢更议馀事耶。凡事至此。只欲无知耳。
答闵大受(庚子四月)
区区此心。何尝不往来哀边耶。只是山间穷僻。人事隔绝。一未能修致手书。以候兴寝之状。所谓食物不下。犹为歇后语也。即于堤便。远承哀书。感怍之至。不容名喻。仍审哀履支胜。又甚喜慰也。时月荏苒。五月四日。只隔廿许日。哀陨益新。诚不欲生。追思去年此时。密勿绸缪。真如父子配偶。独言于心。清血横流。当奈此恸何。当奈此恸何。然贱疾日痼。起坐时绝少。悲不几时矣。以是自慰耳。承许见访。非所敢望。如有教语者。以书见谕。如何如何。方患霍乱。仅草不成式。
答闵大受(庚子六月三日)
久病垂死。人事废绝。虽未能奉书替侯。溯慕之私。则每往来于心不已也。玆于褫中。伏承哀惠书。既感且愧。无以容喻。 先王礼陟之日。倏焉还复。远外哭望。摧恸倍切。尚忍言哉。尚忍言哉。近日国事溃裂。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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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 先王陟降之灵。亦岂不忧恼耶。思之至此。尤觉肠摧也。朱子尝与时宰书曰。知言知人之训。愿丞相之加之意也。今日益知其不我欺矣。时气极热。伏祝哀履益加保卫。
答闵大受(壬寅二月)
此以一书。少见区区。玆者栻侄褫到惠札。虽无多少示谕。意则已足矣。大抵弱木之支大厦。过之者皆说其可哀。况在被压者。其心当如何也。古人有言读出师表不下泪者。无人心者也。愚于今日。亦云尔。郑老在京。无益一麾。岂不便于公私耶。第铨席出外。似无说。尚有曲折耶。此僻坐孤村。意思无聊。略看册子。不无忘忧之时。而少间倦废。老矣。不能更转去做。悲叹而已。千万远书不能多谈。春阑加重。以慰朋友之瞻仰。不宣。
答闵大受(壬寅九月)
十书不如一见。然和此亦无。则远怀何以相慰耶。每奉问书。辄令人心眼俱开也。第有惊心事。从此欲且休废。岂谓横遭口语乃如此也。持叔可叹。尝记持叔北去时。郑生为言中原人谪居于崖雷。去京师万馀(馀下恐脱)。故去留俱不免悲愁矣。我国虽极北。如在房户之内。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3H 页
而犹有可怜之色。只可笑也。今日事。不可以语达观者。而因叹郑生之不可见。为之出涕也。令监屡入言地。为公岂不喜。而私忧则甚深矣。天时已肃。为时加重。不宣。
与闵大受(乙巳三月)
自令监北去。日下更无亲知矣。不料二朱连袂而至。令监谕意。又甚恳恻。在渠固可谓豪杰之士。亦可谓出幽迁乔。然若求益于庸陋疵贱之一窭人。则可谓不审之甚矣。此汉从前受言于人不少。粤自去冬变故之后。无言不有。虽平日见谓无他。莫不有下石之心焉。此一切受而为罪矣。如此尚可与人讲论。有若平常人耶。以此谨拱手逊辞。而渠自以数千里远来。不欲空还羞对乡里。故强留不去。至于执竿而拒之则太甚焉。故每对之。未尝不自笑其愚。而笑彼之愚甚于吾。如晦翁说也。然不有士夫悬棺之论。何至于此哉。然则持令误余哉。好笑好笑。远贶领谢。馀祝为时自爱。星妖僧变。既不敢忧。又安敢道哉。只此。
  别纸
彼中祠祀之议。想必兴起于化中也。市南末节。虽或有人言。不可以一疵掩其大。此季周之说也。可谓确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3L 页
论。未知执事之意如何。最是重峰几许年谪居吉州而尚今寥寥。此甚可恨。曾以此略及于持令矣。未知转达否。此老于金诚一东使之时上疏。以为天无二日。地无二王。 大明一统。而彼虏僭号。不可通使。使彼去帝然后通使未晚。此诚春秋大义。亘古弥今际天极地之理也。不可不使北人晓之也。如何如何。
与闵大受(乙巳五月)
伏玆向热。令体神相保釐整暇。日夕驰义。此自丧祸以来。益无意于人事。只携数个书簏。栖息山房。为粥饭僧。计活颇觉省约。而不知者。不能无见怪。然亦任之已久矣。前月窃闻 大驾南巡。即出路傍僧舍。不敢遽进 行朝。盖比来踪迹。不得不然。而京外疑谤。不胜纷然。若将有大何者然。极令人皇恐也。昨来 圣谕勤恳。前后荐下。持令屡勉以不可牢坐。故复将稍前。以听物议之如何耳。二朱殊可爱。然无以副其所以来之意。每对之。暗诵晦翁朋愧远方来之句。又诵笑彼之愚甚于吾之语也。独怪以高明之透彻无碍。不虑人之相累而劝之使来耳。第授以家礼近思及乡饮等书。试令乡秀转相讲论。行其可行者如何。曾蒙以纸地。猥徵拙笔。试尝写染。而辄不入意。即抹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4H 页
去之。今代以他纸。冒呈廿二纸。真是有佛处称尊。其不量殊可笑也。无缘奉晤。暑雨加重。○行朝消息闻。持令才有书。想必仔细。故不复及耳。廿二纸所书。格致存养主敬行恕。凡事求是。春秋大义。晦翁正法及检束二字也。即与覆瓿。幸甚。
答闵大受(乙巳八月)
数日前。自湖营褫到前月初二日手书。初若惊疑。不知出自人世间也。况承星轺争电。领略八千里山河。书生壮观。可谓云尔。顾此磨蚁。限以磨弦而以为极遐。宜其见笑于大方之家也。且恨始谋不奇。不得系名裨籍。附尾而千里耳。今日神人之庆。须吉甫之清风。可颂其万一矣。此须臾无死之始愿也。惟是贱臣罪戾增重。屡上自劾之章。而 圣上一向缱绻。诚不知所处之当也。春兄挂冠未易。朝绅岂不相喜。而洛涯之空。岂能无憾于此心耶。二朱去后甚恋。如使乡饮诸仪。通行于鳞介之渚。则真周礼在鲁矣。只是衰倦。不得揖让乎其间耳。豆粥江柱。有闻不见。今承远惠。何翅淮北之见橘耶。虽水沈不见其色。槩知其风味耳。但豆粥。曾杀己卯群贤。何不举一道人力。尽锄其根株耶。我将匍匐往助也。季周殊可悯然。欲作书。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4L 页
恐复累人而不敢耳。千万珍重珍重。邻并有告行者。略附此其回。以季周安否见示。幸甚幸甚。只此。
与闵大受(乙巳九月)
北地早寒。未委令履珍卫否。区区瞻溯。日以益勤。因朱生书。闻将行乡饮礼。恨不得致身于遵者之后。揖让进退乎其间也。又闻将刊家礼备要等书。北方之学者。从此其免洙泗之龂龂乎。窃不胜钦叹也。曾见季周书。以市南庙议见示。鄙意以为此与潮韩柳柳。想无异同。若与乐静同享。则岂不益为北人之模范耶。朱生甚蒙文翁之化。喜幸喜幸。此罪戾之踪。不敢安于多人处。携书入山。已有日矣。不妨作残年粥饭僧也。○咸山人英伊称名。曾执人巾栉。其人死于京。归葬槐山。英伊能执义奔丧。仍奉馈奠。朝夕哀哭。其人之族党。共嘉之欲展。由限于北关而无其路。窃念豫让虽事范氏中行氏。而君子不以此少后日吞炭之义。幸于此略示优赏之意否。若限今冬。则甚副去留之情云矣。所谓其人。曾为按察官金姓也。
答闵大受(乙巳十一月)
朱生复至。问无恙后。即拜垂帖。甚矣。执事之尽心于此也。世无名儒。畴能举手相助。此可恨耳。然尝见朱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5H 页
夫子说。鄣山左麓。浙江出焉。山峭水激。故禀其气食其土者。不能不过刚而喜斗。今北俗亦然矣。今以执事之教。一变至道。则何善如之。必以其气习。力于为善。勇于义而强于礼矣。如或未至于此。而徒为文弱浮虚之习。则是真邯郸之学步矣。可惜国家失一武健之雄都也。执事必于此思量其机。终至于文王之化雍也。此病中不堪村巷烦嚣。自霜后入坐俗离北麓。玆闻春兄下来。不免一出以慰其跋疐。仍与北儒讲便栖定也。十颖二薧。珍谢眷私。所谕前书其人。尚不至。可怪。○季周甚喜其生入玉门也。
与闵大受(乙巳十二月)
前月初。因朱生上复书。即荷登照否。岁行已穷。缅惟保釐之馀。鼎禋珍毖。驰溯驰溯。此长处山里聊把诵书声。以答潺湲。老年事业。只此而已。昨以临岁归到松楸。若过了十许日。便是六十岁人。回顾前时。真负了可惜光阴也。朱朴诸生。要是质实。故看文字不草草。正好商量。若此不已。却可望也。只是路远往复之间。动费旬月。恐成蹉过也。然已是节下作兴之功。极令人钦仰也。馀迓新加重。不宣。
答闵大受(丙午正月二十五日)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5L 页
月初。承拜腊月十四日惠书。纵横盈纸。辞旨历落。真不觉千里之为远也。即玆发春。体候神佑。此何足言哉。岭南七十州。章甫专用骊说以罪我。其通告之文。以辨嫡庶明宗统正人心为言。将以来月初九叫阍。此是新年所得耳。示谕彼中祠议。甚慰人意。武事之精。虽其习俗之致。亦岂晋城之政使然耶。记昔 圣考教语贱臣。国家有事。当仗西北之人。今承来教。不胜涕淫也。然今世岳张。将欲让与别人耶。北定中原之谕。令人气涌如山。今日敢说如此禁语者。非节下则难矣。然所谓不在于鸣剑抵掌者。真至论也。本根之地。愿执事早归而竭诚也。垂死老汉。常不耐其肝蚀也。来此儒生。诚醇实可爱。其如是。故其晓解文义。倍于敏者。如期三百律吕洪范浑天之数与仪。无不领略。如使此数辈。转相开牖。则似不无其效矣。女冠。吾家所用。为尼山尹氏所借。昨遣人讨之而不利。后便当副教耳。万万晓灯不宣。
与闵大受(丙午二月)
岭疏。始谓必有异见。乍见。曾不满一哂。只掇拾弘,鑴之馀论矣。首以伯邑考,武王事为證。夫伯邑考死。文王必不为之服而绝矣。盖不为世子也。我 仁祖大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6H 页
王则于 昭显。有斩衰之义。而只以大明律降服。此与邑考事。少不相干矣。古人谓武王为圣庶夺嫡。何谓圣。武王有圣德故也。何谓庶。虽文母之出。而犹为次嫡也。何谓夺。非本分当立之人也。何谓嫡。承文王之嫡统也。仄闻此间攻彼之论。亦无能以此攻破。而规规于枝叶上。默而听之。亦不胜可叹耳。
答闵大受(丙午三月二十日)
会宁崔生来传惠书。会宁人。非节下。何以至此蓬门。蓬门非节下。何以有此远客。尝谓山间席藁。实古今稀异事。席藁中有此。尤稀异之大稀异也。所谕沂上云云。此时虽使真狂者当之。亦且杜门待罪。未遽有浴乎风乎之兴也。且此汉之案。以汉法言之。则直是大诛。故山间鸟雀。亦且不下庭除。冠者五六。童子六七人。何处得来。好笑。分寄炼药。诚荷至意。去腊。持令亦以少许见遗。答谓方书。谓此药必须先荐玉皇上帝然后服之。此岂人人所可服者。恐太不相称也。今复受此。窃惧病未已而灾已至也。然举世欲杀之。而尊昆仲独欲生之。真韩公所谓薄卿相之位而甘陋巷菜羹者也。崔生真可爱。然无以副其远来之意。主人真可愧也。季周于此生。极眷眷。其爱人之意。甚可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6L 页
尚尔。笔及鱼菜。并感领也。玆有两封册子。乃仪礼及经传通解及仪礼图也。须传给朱汝奎,朴虎卿。如何。
答闵大受(丙午九月)
老去情怀。秋后尤深。即拜千里外远书。忻慰之至。曷可胜喻。第闻朝家为北人借寇颇宽。殊有不咸之叹也。此始入洛山之西。偏知静便之有味。转入尤深处。结茅数椽。为毕命计。未知造物不复魔戏否。仆射公文字。固不谓因尊家阐其埋没。然谓之归重则有之。古之作者。无不如是。孙以祖贵。祖以孙显。亦理之当然也。礼书深衣及数种佳味。感领无斁。只深衣。其无亦不称也耶。涑水先生衣此居独乐园时。儿童走卒。皆诵司马。此汉则无不以阴夺国统之大罪加之。此莫增不衷之灾耶。可怕可怕。○笔柄及大笔。尤荷尤荷。朱君之分教北生。诚为美事。而六镇之请师。尤可尚也。新春见访之谕。殊觉高轩好戏剧也。此时艰危正甚。山水虽有力。何能引却经纶手也。
与闵大受(丁未元月)
窃诵所闻夫子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朱夫子曰。为金为铁。固有定形。而非后人所能改易久矣。不惟费却閒心力无补于既往。而正恐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7H 页
碍却正知见。有害于方来也。象棋家说曰。杀车而获卒。非国手。○痛痒相关。如是倾倒。悚仄悚仄。
又窃有所禀。去冬与尹吉甫会宿萧寺。吉言何故与北伯书。峻攻其邻。使之绝交耶。此汉愕曰。何以得闻。吉曰。兄何不思耶。有其实而言不出者。兄曾见之耶。此汉起坐而听罪矣。然晦翁亲旧书中。屡有勿泄之语。此道理恐不全非也。吉于贵邻之外氏。非翅骨肉之亲也。晦翁以亚圣。犹屡有恐为仇怨之戒。况今世乎。言至于此。尤增悚仄。虽然。去年事。将不免为万世罪人。然窃闻其徒说令季。亦改初见。以停启为是云云。宁有是理。可痛可痛。此纸即灭。幸幸。
与闵大受(丁未)
耽罗事。持叔极可敬服。彼姑曰王人。则未辨虚实之前。安得不如是也。大抵事有成败。而密扶国脉。暗长道腴者有之。前日诸谏之逐。是也。今事之所系。奚翅于彼耶。乡里寻常人。亦有闻而涕谈者。亦可见人心之难诬。而 圣考及诸朝贤培养之效矣。惟记昔年有一贤相请辞之疏。举其先受士祸以死。似若以此为惩毖之地。今其贤嗣乃反为其先所以死之论。极可骇惧。圣人有言君子知微知彰。又易有主人有言。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7L 页
三日不食之象。今日事。只持叔与永令不俟终日。汲汲色举者为善。然以古人言之。则亦已晚矣。古人虽不可及。如近日尹尚书,李幼能绰然自遂。岂彼能之而他人独不能耶。记昔赵老元纪方静庵名盛时。亟有惊动之言。盖相爱也切。故忧之也深且豫矣。今日妄言。自不觉出于口。亦岂如是耶。此而不相信。则亦不知相谋之策矣。曾于永令。相言甚切而不见听。今则渠当略思妄言矣。岂彼能之而吾不能者。朱夫子尝自慨然之言也。今人以此自厉。则洒然如水临万仞矣。
与闵大受(丁未十一月)
还朝未几。旋寻遂初。岂泉漳人事耶。连伦挂冠。虽甚慨然。然树立风声。以激颓波。未必不愈于夙夜尽瘁之益也。老怯比甚。塞兑久矣。今复妄发。许勃虽非圣人。可知其真不可及也。此始欲学断桥和尚为枯死穷山之计。乃为一孙娶妇。三儿行痘。归在怀乡。衮冗穷年。自野而山。犹为难事。益知执事过孟贲远矣。好笑。 储圣赐送。谨已祇受。而以痘忌单子不敢上。亦不可昧然而已。倘执事犹未着鞭。幸招掖隶语以故。如何。千万只祝加重。
与闵大受(丁未十一月)
仄问近候。闻比拒松潭章甫甚坚。古人则不然。不听于三公而听于一士。况非一士耶。既多士而见拒。则贱子之言。知若粪土。而犹不敢嘿者。古人或有厌闻丝竹而喜松声者。故敢相处于曲外知音耳。只此。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8H 页
答闵大受(戊申六月)
复书忻荷。作法勿失之谕。不胜捧腹。此如有作者手段。则今日何苦畏缩。不敢出头耶。惟欲挑发出作者。要受鄂千秋,魏无知之赏耳。若其勿失者。则近自有会贤事。恐亦不在他们也。好笑好笑。近日风习。诚如尊命。然古训云。知之者已是能治之药。甚幸。令监之知之如此。其详也无由奉叙。暑雨加毖。不宣。
与闵大受(戊申)
曾拜问书。未即修敬。盖不欲相累也。昔者移疾甚久。深为时事不敢喜。今日之喜。正不是为私也。第此汉坐违朝命。已踰三月。正晦庵夫子所谓加罪不为无辞者也。自闻执事出仕以来。侧耳伫听。而讫玆寂然。岂未尝熟读晦庵书耶。此汉如可强疾。则欲耐黄李之弹而出脚。荐执事以自代。则相业真不寂寥。而不能则自叹而已。此似戏而实真语也。未涯奉际。为时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8L 页
加重。不宣。
与闵大受(戊申十月)
出郭少尘事。正为今日道也。何 圣恩随处如天耶。先墓事。今夕当讫。再明当更有澄江矣。第未知能销客愁否耶。晦翁遣受之。随东莱入山。真有先贤样子。而第此汉未变打破家事之粗暴气质。恐徒坏却人才也。伏观 圣上处物各得其当。使此麋鹿之性。自放于荒閒寂寞之间。而如台监又不令一时少暇。将无匹夫匹妇之不得其所。虽莘挚出来。将无所施其道矣。太平万世之颂。其谁解撰耶。
答闵大受(戊申十月)
两度手书。一时并至。只泉声山色中。太不着题。无乃坡公之灵。浮以大白耶。区区此行。真个习隐而学遁矣。每到好山水。辄起华阳之思。湖西伯当归之酒。实获此心也。承入侍 讲筵。如见文王之意。在执事想倍馀人矣。示谕。令人酿涕耳。今行多宿禅房。惯于蔬蔌。蒙以 至尊之馀。投此山间。古以羊踏蔬畦为奇事。今见鱼跃。则尤不翅奇矣。昨到道峰院中展谒后。仍与令胤诸生。分庭作揖。揖升讲堂。要令胤读静庵先生传一过。因说当时事实。平生快事也。真不虚为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9H 页
此行耳。萝径略有所待。向夕当抵城外矣。姑不宣。
与闵大受(戊申十一月)
昨者。小纸登彻否。其将不见逐乎。即日。夙夜珍卫否。日者。馆官以西泮堂记文见托。谓受台教。虽不敢当而亦不敢辞也。第先定堂号然后可说其义。未知台意欲以何名。尝记朱子废佛寺立儒宫而曰。一举而两得之。取一两或两得。如何。或嫌于不雅。则程子有辟之然后可以入道之说。名以辟入或入道。如何。又皆不稳。则取孟子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以承三圣之语。名以正息或承三。如何。幸与诸生商示之。馀不宣。
与闵大受
朱子尝奏请曰。先王礼义之宫。与异端鬼教之居。孰正孰邪。三纲五常之教。与无君无父之说。孰利孰害。今老佛之宫。遍满天下。大郡至踰千计。小邑不下数十。而公私增置。其势未已。至于学校。则一郡一县。仅一置焉。伏望圣慈下臣此章。特从其请。既以绍承先志。启迪群心。又以丕阐大猷。昭示抑邪与正之渐。实天下万世之幸。
 西泮堂斋。昨日所讲。欲以承三一两辟入为定矣。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79L 页
今又得朱子说如此。更取丕阐。换承三或一两如何。商教之。或以阐猷名之。亦无妨。如何。
与闵大受(戊申十一月)
近况如何。恋恋。此疾病未除。尚未仰副 圣意。日夕皇闷而已。闻启覆有日。想有以赞成 睿慈钦恤之德矣。边后立事。曾因台监闻之矣。偶阅白洲集。有可援例者。其十八编十九板所谓阙内直卒云云。正与此同。似是 明庙朝事。幸为一言。以附宥过无大之义耶。慎生每感台监矜念之意。欲诣门泣谢。故略凭申此。
答闵大受(戊申十二月)
复书深荷。此虽读朱子书。而一无所学。惟难进易退四字。着之于心。昨者之退极易。则今日之进之难。当亦如之矣。已具一疏。更陈情势。 圣批倘不许退去。则谨当趋谢耳。直卒得生。诚幸矣。孙儿为科事入城。每窃自笑以为自辞官爵而许子孙进取。何也。岂惩于荫官之缩气耶。好笑好笑。馀不宣。
与闵大受(戊申十二月)
昨入城里。此后事将如何。虽云自误误人者。亦岂安乎。就恳无粟则馁。虽不能终辞。至于肉则滥矣。继肉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0H 页
之名。岂可使久闻耶。况今阳生之辰。无故残命。极非顺时之道。幸望从今勿送。如何。我则既言。决不敢仍受。幸谅之。只此。
与闵大受
昨临迨谢吏批。何故如此。昨日台谕甚是。元会亦然。故儿子答季周书。以不可冒出告语矣。今遽如许。而又三台首拟。皆在远外之人。而元会则反下给舍不及谏。是朱子之所大忧。 主上本疏进言之臣。而自下又为迎合如此。此甚寒心者。他不须说。而季周甚可惜。幸可急速救之耶。此等不佳之态。必有阴主之者。台或思量耶。时事愦愦如此。宫村连枕说话。其误余哉。只此。
答闵大受(己酉二月)
舟中。承拜追送书。足偿解携时怀抱矣。此孤负 君恩。不忍终南之渐远。兼且疾忧如煎。此何时节耶。今日祇谒乔山。 龙颜永閟。 天语莫闻。抆血沾衣。恸慕何及。仍得遍省 诸陵。则气象皆深密。无乃己亥事草草不审耶。朝报还纳。台启令人直欲钻地而入也。孙儿之荷意。感刻何极。此后仍复。不能无望也。渠父全昧病情。不足恃耳。
答闵大受(己酉二月)
承审星轺北指。甚令人怅望。此归到桑梓。宜自快适。而只臣主无衅。义意先乖。中夜思之。不胜嗟恨也。今番史官之还。始欲附奏一二语。以明此心。而闻麻姑公论启不止。又思中心不平。恐其发必冲口。伤害于人。故只用寂寥数语。晦翁所谓胸中犹勃勃者。正今日事也。千万不复一一。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0L 页
答闵大受(己酉二月)
归到桑梓。悲苦日甚。又北望云天。则心情耿耿。此时惝恍。殆不可堪。忽拜路上惠札。始谓今日狼狈。专由江外连枕之祟。从此必欲背面而坐矣。玆者此心不觉烟销。而喜慰倍之。可笑人心之难固也。畴孙承示。知其向差。欣幸之私。不可容喻。台行何日北归。相去稍远。末由扳拜。可叹。春气已舒。惟为时加重。以慰远诚。
答闵大受
知申每入 榻前。忠言恳恳。少无戚里媕婀之态。意其薰染有素。故异于人如此也。玆承示谕。尤可叹赏。第闻其第踰制。先自如法。则尤好矣。诸驸马如得自处。则尤美矣。御供变通。果如 圣教。则不但于军国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1H 页
事大有利益。益可见 圣意之坚定。何等喜庆也。但三朝耆旧。至有几杖之赐以安之。而鄙说如或得行。则其鲐背之痒。有同千蚤万虱。此甚未安者。须令君美兄弟。劝得载迩。益利其爪而大爬之。好笑好笑。贱孙专赖垂念。得有今日。真所谓生死而肉骨。浑家感德。如何尽喻。去就之谕。此在饮水者。冷煖不必槩以一律。然若台复去国。则真搔领事背矣。虽于时事可忧。而亦老者安之之一道也。
答闵大受(己酉三月)
才送孙儿丧。悲苦度日。此时承拜垂札。慰谢何极。只方塘水满。梅柳争春。独坐书窗。略有悠然之趣。侏饱朔饥。自不关情。而只恨前日一番妄动。误了许多人。是不能忘怀耳。承欲待时休退。古语云。君子不同其进而同其退。小人同其进而不同其退。台监虽不与我同归。既误国家事。谁谓之君子哉。只恐两失也。呵呵。疔疮讫未能治疗。盖既深着于肌肤。虽良剂不能动。自不能治。此小者而欲下手于大处。可见其愚之甚也。朝报还纳。只此。
与闵大受(己酉四月)
龙驭之回不远。微臣瞻恋。涕几陨之。珍重书札。从此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1L 页
亦断。并不胜怅然也。疏本。昨送均使执事。与正本颇有异同。大槩务欲婉其辞明其意。而犹不免使见之者怒。气质之偏。信乎难化也。千万不宣。
答闵大受(己酉四月)
示谕承悉。贞相既搔背痒。而舌无搔者。故自挠如是。深恨台省诸公不少迟。徐启使徐由背而舌也。好笑好笑。然在我前头请罪。似不可已。未知当在 回銮时耶。抑在数日间耶。幸商教之。尝闻古人言。闻命而奔走者。好利者也。渠自惯于利而欲他人效。渠可谓多事矣。然渠于三田碑。至比贼奴于天。而乃为贼奴所怒。仍有白马之行。然则其于利。亦不甚惯矣。然无此则难矣。只此。
与闵大受(己酉四月)
文字正本。真朱子所谓年老气衰而然者。自怜而已。然彼若更有云云。则不得不痛陈。盖溪谷则语有斟酌。而彼则极其谄媚。不忍正视。而今此汉行身无状。犹且以义理见责于彼。则何面立于士夫之间乎。鄙意如此。虽万被诛罚。有所不悔耳。孙儿书得之。甚喜。
答闵大受(己酉五月)
雨中只对青山。恐浮苏仙之大白矣。小儿忽传有户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2H 页
曹判书书。始欲完封还纳。而自不觉忙手披奉。甚矣。惩毖之难也。孟子校纸。已托本县城主呈纳。岂或其行未戾耶。古训云。出尔者反尔。此以台监宫村之行而困。台监亦安得因此而不困耶。好笑好笑。 两殿节扇。谨祇受。受单适病不能成。谨以两件纸署纳。更命下史。净写以投。如何如何。尹吉甫。恸惜何极。此友树立甚可观。今日何处得来。白江云云。昏未觉察。幸于后便。略示其槩也。千万力疾只此。
与闵大受(己酉七月)
暑潦。起处珍卫。切有所禀。闻北路有金相宗瑞祠宇。配以金将军应河云。然否。金将军忠节。振动华夷。至蒙 皇上封赠。何渠不若金相而乃下从侑位耶。如不以鄙言为不可。则幸可追正之耶。深山中大潦怀襄。人世隔截。微闻美台即世。信否。信也。不胜惊惨也。
答闵大受(己酉七月)
即拜鹊桥日惠书。忻写无已。此亦因校厅便附答矣。金将军既经北路官。何可无俎豆之享耶。金相祠。虽本于报功。而他人之并享者。不为无功。则尤可见相辉有耀矣。况金将军扶植大义。使吾东有辞于天下后世之功。岂曰小哉。鄙见如此。幸量教之。承将有远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2L 页
行。令人怃然。碑文一条。皆当据见任改定。不须下询也。前呈校纸中。有所禀舜典事矣。倘蒙校厅诸贤订示则幸矣。
与闵大受(己酉八月)
此因病丧。且无往来。吉州文字。尚未仰副。惭悚惭悚。今玆草创。付此史行。大忙之中。疏谬必多。且恐未及于中丁。尤增懊恨也。如或入拨。则庶几焉否。即闻庭请蒙 允。明天理正大伦惇重礼行厚典。从此始矣。此莫非天纵 圣德度越百王之致。而亦岂诸贤尽忠竭诚之效耶。窃不胜钦仰之至也。馀不能一一。
答闵大受(己酉八月)
病里得两度惠书。慰写无已。此疾病无已时。自知与秋热。同其不久矣。最是台监使事不远。未知毕使之前。造物者留得几许时。使复相见耳。校纸。复不自揣量。僭有批复汰哉之诮。将不得辞。而无事中生事。亦可笑耳。然视前日无所用心。则甚觉有所益矣。洪典籍所见。渐得精密。朝家若终始专委此事。则实公私之幸也。论孟要义。闻锡台行己有所开端云。若傍缘前事而遂获之则幸矣。○示某相相议云云。真可笑。如此则何故同于贞相阻塞丁阁耶。然君子许其进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3H 页
而忘其旧可也。今日则虽贞相。亦奖其图新而成其美可也。
答闵大受(己酉十月)
前月问书及颖封。来自竹岭。知行李略过延丰。恨不得奉约相就。盘礴于僻处萧寺。以叙远别也。伊后疾冗连仍。兼且山居偏左。稽谢讫今。玆又拜初八日惠书。承行期且迫。音徽之阻。将以岁计。而窃想驰驱光景。异乎延陵之观周。尤足以相与悲伤也。然素夷狄行乎夷狄。无入而不自得。自有圣人明训。正为今日受用家法。不但以操切译鞮挥唾物货为足也。惟挹风万里。筋骨易残。幸加盘餐。以慰远诚。不宣。
  别纸
承二虏构衅。正好卞庄子下手。须勿迟其归。以治我事也。或今行袖尺八者从行则亦可。而但朱子书之曰盗刺。则奈何。极好笑。
与闵大受(庚戌闰月)
烹鱼溉鬵。诗人正为今日准备。行李不暇问。愿闻所闻于彼者耳。山中时一无所闻。昨来怀乡。颇说道金闵二字。极令人惊心疾首。岂所谓靡哲不愚者耶。此说不破。虽使有犁庭洗剑之机。亦无可奈何矣。此时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3L 页
破之之责。岂在他人耶。退伏之身。朝贵间点墨。岂不知靳涩也。况此等事。尤不敢挂齿。而犹敢云云者。岂恃盛德雅量而然耶。然切勿以语人也。论孟集义。其果入手否。洪员外。比以或问见质。而既无此书。茫然不知所以为说也。只此。
答闵大受(庚戌四月三日)
执御之还。凡得两度惠书。此亦曾以小札。仰候行李。得免浮沈耶。劳则思逸。恒物之大情。固知执事之欲东矣。然此时处者皆出。远者皆入。则又知执事之难去也。 崇祯皇帝御笔。每奉玩血泣。不知身在海外鲽域。执事之能得此幅。岂亦有冥冥之相感者欤。跋语。谨当拜手稽首而为之耳。右北平碑额亦令人想像其雄风。恨不得唤起九原。一褫冬人之魄尔。沿道三册。披绎无斁。其中有一款壮谈。能使跛躄起立。虽曰空言。亦四十年来耳边之寂然者。可喜可喜。论孟精义。今行亦不得。将遂成千古之恨耶。千万非泓颖可了。惟冀默会。
答闵大受(庚戌四月)
呻吟北窗之际。忽拜问书。顿忘沈痾之在身。慰泻不可言。第闻同春南去。执事亦将东归。未知有不安事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4H 页
端耶。为之浩叹。本末遗闻。二书至。蒙借示。尤极感幸。儒巾服带。终赐投示。则欲令此间章甫。仿而服用矣。论孟精义。须因继往者。讨于颜君如何。此莫是兖公裔耶。本末之人。诚可惜。莫或如黄长溪关白殿下者耶。此病日益甚理势然矣。只少壮时节。孤负可惜光阴。今日只成枯落。深自悔叹。更无所及耳。
答闵大受(庚戌五月)
下书。不翅寻常百足音矣。亦不翅跫然而喜而已。执事未解职。已作林下人。解不解。俱不关己事。第旱虐如此。百万生灵。俱在烘窑中。天意恐不许仁者袖手于閒中也。此时阅小文字。只心力全断。小册子看如望洋。深自怜叹而已。精义儒服。日夕凝伫也。未涯瞻际。暑赩加重。十六日书。已登彻否。不宣。
  别纸
问解所引曾子问所谓大夫齐衰大功废祭。外丧则自齐衰以下行也。及士缌不祭云云者。皆指鼎俎既陈。笾豆既设。临祭而遭丧之谓也。未知不至于临祭。亦当如是耶。又后世丧祭之礼。皆不分士与大夫。则独于此区别。未知如何。栗谷仪。以为缌小功。则成服前废祭。五服未成服前。虽忌祭亦不可行。据此则来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4L 页
书引用。恐未恰恰精当也。且墓祭异于忌祭。或俟成服后卜日展扫。则恐尤合宜否耶。
妇人丧中归夫家者。若依朱子说。变其衣服。则恐只是不常著衰绖而已。至于黪色。则是除丧之服也。于礼未有所考。
与闵大受(庚戌八月)
前书获彻否。秋气憀栗。怀人倍切。省岘邮丞。谓将进见。将有多少禀知矣。最其中斗文墓事。有甚修治者。昔年告议朝绅。将不日始事矣。以执事之意阔大广远。必先迁厝而后。凡百可议。故因遂停止。今则执事既不在朝。两将无成矣。然此丞之意。仰符于执事。须与商量。如何如何。 皇朝儒服。必欲一见。使此间章甫依样焉。幸终始图副如何。闻今日新议。以为败于白金。则不可更说白金。然此与豹裘有异。不必为嫌矣。好笑好笑。只此。
答闵大受(庚戌九月)
即因岭褫。承拜前月廿一日遣书。备悉示谕矣。第南山之雾既不得。则岭上之云。何可追哉。昨与一友生戏。谓晦翁尝言孔子为丞相。则孟子当为参政矣。然孟子尝受赆行之金。晦翁之拟望用情矣。此言诚无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5H 页
礼不恭。而亦可以供一粲矣。碑文中新添一款。别纸具上。幸复商处之儒服。日夕凝伫也。今日可谓周礼在鲁。而其实卤莽。此非小事也。此以节祀。曾略西归。今将入山。坐了三冬。只将与鼯鼠争橡。亦非閒静之趣也。馀只祝岁晚加爱。不宣。
答闵大受(庚戌九月)
前书未复。后书续至。孰谓书不如面耶。第承被季周挽止之谕。执事既不学伯夷。故乃欲学柳下惠耶。季周既自为公冶长。宜乎其言之若是矣。好笑好笑。别纸谨悉。此事虽小。所系甚大。家状及碑文。皆不可草草。故已于尊伯氏。有所禀请矣。馀不宣。
答闵大受(庚戌十月)
方坐溪边石上。忽见耑使投此下书并别纸。披读以还。涕几陨之矣。不潜不见。坐在惕厉之地。固知其非所乐也。然圣人以进德修业。释九三之象。朱子亦有喜及此閒暇之时之说。安知执事今日之困石。不为玉成之资也。惟望益究坟典。以自浇灌增益。以俟用舍之极。如何如何。先铭中李士龙一款。昨者已与消详于岭营。执事今于来草中。付签以还。幸赐财处如何。 明朝儒服之制。竟荷投示。极幸极幸。然此岂但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5L 页
王颜之所涕也。诚不胜怆然之至也。当与同志讲而修之。以不负执事硕果之深意也。斗文事。幸于今日无事时。招集章甫而议之如何。韩文公有八珍一箪之说。诚善喻也。馀适地主临访。扰不一一。
答闵大受
择妇当看家法。来谕至当。若家法不至大悖。则其他皆在所略也。以此求之。恐不甚难也。今日非令监昆仲。则此事而谁望哉。祸福云云。此事断置已久。亦觉省事。然既已断置而居閒处独。自然泪下沾衣。此又何为而然哉。大槩近事实由诸贤于阴阳之分。处之不甚严。使彼势日盛。此气日衰。又彼因缘窥测本源之地。遂肆其螫。如使陈了翁见之。必不厌于诸贤也。如何如何。于亲旧操笔展纸。则冲口之说。必至于此。此从前所以不敢作书也。
答闵大受
婚礼云云。殊荷见念之深。然已负山岳之罪。一拳石增减。岂复为轻重哉。幸择尊义之所安。勿虑此汉之增戾也。但尊先着鞭。则李友更无馀地。此则似当商量也。某相之孙。渠自述其事。何怪何怪。然其所谓在朝讲武。非为御北云者。谓将何用耶。门生不赴云云。
宋子大全卷五十七 第 86H 页
此间诚有妄发者。而既入会耳。虽欲其消磨。得乎。极叹极叹。然亦岂人力哉。伯季不别书。
丧馀云云。李友之论。亦似有理。第少时尝见先辈在远值丧馀。或用纸榜设祭。家礼小注中。似亦有此意。慎独丈尝言家直值栗谷忌辰。每设祭。而栗谷平日不食牛肉。故祭馔甚难云云。据此则虽出嫁女。亦可纸榜奠献。而然各有形势之不同。不可以一槩论也。如何如何。
康王时事。东坡尚以为未尽。充类至义。则花潭之说。亦似有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