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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书
  
与金久之(寿恒○辛卯十一月七日)
科第。是早晚事。虽不足为贺。而出身事主。由此权舆。便以世道生民为意。则彼王文正。何足道哉。如或不然。则不但不足贺。而顾足为忧。伏想高明已能前定而不疚矣。前到怀乡。恨未逢晤。厥后褫承留札。恍如英眄。感豁无任。仆姑如旧况。但未知腊月三十日隔在几许也。回顾平生。实可笑耳。别纸。久欲奉浼。未逢的便。讫玆迁就矣。此所关不细。幸须商量如何。
答金久之(壬辰二月八日)
老先生所撰重峰先生神道文字。近将入石矣。此间士友。切欲禀订一二。而难于冒烦。故令仆因高明褫乘从容耳。
碑文。载赵先生伸救两贤疏而曰。先生笃信牛栗。以攻斥者尽为小人。尊崇者尽为君子。论议愤发。时有不中。以至雠怨堵立云云。○此中诸议。以为老先生此文字。不独为赵先生事。将以定两贤之论。而遽以不中二字断之。便为未定之论矣。且果然不中。则雠之者未必非矣。时有不中四字。改以激犯时讳。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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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如何。如此则与下文雠怨字。亦相贴矣。尽为小人尽为君子两尽字。亦去之如何。
碑文。载赵先生请绝倭使疏。而中间插入叙事一款曰。至壬辰止岂不痛哉此下。又以原疏承之曰。贼之于我云云。○此中诸议。以为原疏与叙事。滚成一片。未甚分明。若于贼之于我上。窜入又曰二字。则叙事与原疏。自成款段而不乱。如此。未知如何。此等处改订。不必老先生自下财点。以烦神心。只望高明昆仲。面承口诀。亦足为成案矣。更乞毋缓。幸甚幸甚。
答金久之(癸巳七月七日)
前月褫中。远拜惠书。恭审歊炎仕履珍卫。感且欣慰。不容名言。老先生初期回薄。悲慕益新。始拟此时必作鸡絮行。不料前疾如期复作。方此煎毒。万或不死否也。诚到神成。其亦忒矣。奈何奈何。以此忽忽。病怀益恶。时事见作如何。嫠纬谩不恤矣。窃闻左右多在谏院。卑行其言。拭目以俟矣。顷因一后生谬叩。妄论维杨享事。不料徒拖葛藤。且谓微抑仙翁。我病不至丧心。宁有是哉。只恨舌本之弱也。文集。果入梓否。尝记晦翁论二程文集。校雠多错。此事真不易哉。戊子九月所蒙遗札。追录以上。以备删定。所欲言者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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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极苦。仅草不成样。尊伯仲前并不得列状。伏惟盛照。
与金久之(癸巳九月十一日)
仄闻将有例行。先生坟土未乾。使所抱伛偻于彼。不以为异事者。诚异事也。抑异之者。真异也。遂事勿说。而到彼使不敢以圣人戏侮孔参政。则稍强人意矣。此外则唯冀弹压一行。使彼中一毫。不渡鸭水。穿过箕畛。归以拜先生之墓。且冀善饭加爱。千万千万。仆病苦日增。惟幸老人粗安耳。自馀万万力疾。不宣。
  别纸
彼中形势未有能得其实者。未知实有难得者耶。抑无人思量至此耶。○皇朝正朔。必有所在。我人义当必知者也。并望密与询审而归如何。○皇朝文物。想有未尽变。其好仪度好风俗。极与采访如何。周,程,张,邵,马,晦翁冠服之制。摸写以来。幸甚。如此则尚有观周之遗意矣。噫。是岂与别人道哉。○仪礼经传通解。书肆有与无有。幸使看阅也。或以囊橐馀资。买一本而来。则实吕烬酷而孔壁出也。我东只有二本而就残。牛翁遗帙。则已不是全书矣。
答金久之(甲午八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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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托宗少拜覆。必达无滞。俄承手札。致意勤厚。鄙劣自顾何堪。即日侍外仕履珍毖。老先生几筵已撤。摧痛莫及。奈何奈何。分义云云。犹是近日之前。故谓可忧而见谕耳。彼中录纸。未获奉见。闻有退遁之举。在我固尤可畏。天下事却可望。惜乎。老先生不及见也。此晦翁诵左徒之辞而欲无死者耶。仆曾有亲癠。今幸苏醒。此外无可说者。惠箑及绛颖。珍感爱玩。时气向寒。只祝加重。以副慕用之诚。适患寒疾。仅作不宣。
  别纸
士大夫一经变故。便失趋向者。自古而然矣。陈,荀。固一世之宗。而党锢以后。论议低回。遂成风习。故其子孙乃为唐衡之婿。曹操之臣。而汉鼎潜移。故国家之祸。莫惨于士夫之变节。此事。晦翁已言之矣。然汉犹扶持数十年者。实赖诸贤馀韵尚在也。此今日诸贤之所宜知。而抑孰可以此謦欬于吾 圣上耶。偶读朱书。深有所感。聊以布于知己者耳。
答金久之(丁酉五月二十七日)
公褫并承二书。慰感交至。时烈罪逆冥迷。苟逭其死。今则已同恒人。所谕伤生之戒。宜是诚孝人所闻也。今玆俯教。郑重有加。尤觉感藏。哀苦以来。受 恩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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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亦自知百死难报。岂不欲因此有 命。趋诣陈谢。唯是草土馀喘。重婴胃證。米饮少厚。近喉辄嗀。只用淡汤。和送温平药屑。以度朝夕。居然瞑目。只是顾眄间事。以此气力。宁有远涉之望。北望涕零。但自悽黯也。惠来腊剂。亟疾开封。吞下清心一元。实觉生意顿来。始知迟疑等待。不投救急之用。死了多少人者。真拘医之死法也。良谢良谢。亦可以喻大也。无缘奉谒。临书增喟。力疾不宣。
答金久之(戊戌四月四日)
曹隶传到惠札。远审令履神相。彩欢并胜。忻慰且感。未知攸谢。狗马贱疾。经年不已。讫稽赴谢。已自惶缩。今玆顿跻。况出梦寐之外。日夕忧闷。一病顿增。此非虚言也。老先生文字。极知不敢当。而亦不敢辞。窃自惟今世高文大笔不为无人。而必属之陋劣者。意其以为鄙性狷狭。不苟于言语耳。以故下笔之际。不敢不致其谨。以为宁拙毋夸。然凛凛乎尝有不克阐扬之惧也。玆蒙宠奖。无任赧渥之至。归足告忙。谨不宣。
答金久之(戊戌八月三日)
承审。乍有色忧。贡虑实深。第是偶然失适。则自当有喜。唯是之祝。所询易名之典。反复思之。终有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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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者。盖子孙。自与臣子有异矣。虏中偏傍皆讳。则朱子固已甚之。而至于姓名俱同。则自有讳法以来。未有如是者。今日之事。恐是高明之见为得也。然不敢质言。更加询访而处之如何。自馀灯下忙草。不宣。
与金久之(戊戌十一月二十五日)
伏惟庭候一味宁健。攒贺无已。伯氏已得南为否。师门易名。得遂所愿。士林同喜。此转喉辄触。覆不知戒。自叹奈何。亦怪相厚如佥执事。终惜一言以诲也。就达前叩洪锡甫志行则已详。未知其文学可与李翔辈鲁卫否。李仁川硕望氏。其标品如何。并示及如何。空庭之雀。不可与论山公事也。不宣。
与金久之(己亥三月五日)
久违英眄。恋菀可言。昨奉仲氏褫叩近候。稍慰下怀。贱汉在告已久。窃闻令监辞单。实由于此汉。窃不胜惊愕之至。假饶此汉。获罪于执事。何至后私警而遽以公格相挨哉。隐之于心。窃以为断非执事者所存。然人言既如此。此汉之冒出。义之不敢安也。存于心而不以相言。心之不能忍也。泯于内而犹发于口者。罪也。惟执事谅察焉。不宣。
与金久之(庚子九月十五日)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6H 页
寒事将届。未委论思之馀。彩欢如何。恋想日勤。不无入京之便。而病劣难强。辄阙书候。自知不敏也。就达。圭庵先生。于我为从曾祖也。当时大祸之馀。既未敢收拾遗事。厥后又无公笔。殆将湮没于无徵。彼芑,朋辈。以为浮薄领袖。而士类乃不敢以为儒贤领袖。何也。状文。固副急草草。而退溪文集及野言等书。可考也。令监以此时适长玉堂。易名之事。必使无憾。不胜颂祝之至。此事自昔年与俞兄商确。试相證。幸甚。○山里临溪筑小屋。因其实欲名以下泉。盖其下十武许。有冽泉自岩窦泻出悬下。其下所承之石。自然成窞。可掬以饮也。愿得令监笔篆以下泉书斋四字。揭之壁间。幸望信笔一挥。因儿子寄来。如何如何。
与金久之(癸卯四月十一日)
前书未达。而礼郎中道回来。今此越国公从祀之议。实斯文莫大之幸。而才以病辞前议。则今亦难遽异同。故又不敢破戒耳。第惟此事。已有朱子定论。故重峰先生赴京时。与当时主事问难。全举朱子说为證矣。若考大全语类。则何赘他言哉。当初都宪拜疏时。请考重峰故事。盖欲援据朱子定论。且欲附于闵马父之义而不能如此。窃恐不以此为据。则人各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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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有万一异同之论。故略以及于礼郎。则礼郎将为回启耳。前日 庙议。草草仰报。追恨深矣。鄙议以为虽使 永宁之制。有踰于 太庙。亦有所执之说矣。如何如何。○别示。尤荷不鄙。鄙意 永宁殿。既是 穆祖所居。而乃在偏处。此甚大段未安者。此不得釐正。则今日些少更变。终未免茅缠纸裹矣。如何如何。
与金久之(癸卯十月二十九日)
比以罪名自詟。记府之下。无愚之名。久矣。然驰义之诚则不浅浅也。即惟剥复之间。侍馀仕履珍卫否。日者所遭。置之勿复道也。比有以黄山院事。尘彻于台听者乎。颠末甚长。欲详则支矣。盖将以今冬因重修役毕。并啜静,退两贤于三先生之右。以为两湖章甫之瞻依。寔慎老无恙时所定也。奉安时祭文。多士须矣。幸望疾速构惠。俾无临时脚乱之弊。如何如何。诸生固欲踵门以请。以敦事未暇也。第其恳恳之意。则不翅切矣。更愿毋迟如何。馀岁暮加重。不宣。
与金久之(乙巳二月二十日)
不肖踪迹。比甚自危。不敢以一点墨与人。故阙然不相问有年矣。至于老先生年谱修整以奉。则颇有合商量者。而犹不敢生心。既以罪悚。又切自悯也。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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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下欢庆。鼎茵安重。区区赞颂。靡日不勤也。时烈不幸。去冬遭子妇夭折。而其故不忍问。尤切痛惨。至今惊魂。未能收召也。年谱。去冬仅仅易纸。而正如扫尘。随手复暗。其中想多错误。而未承面谕。只自驰神而已。序文。不敢违教。草纳之后。日望斤示。俾掩大何耳。如曰不足烦教。则亦乞一笔句断。而替以台笔。一如端本之于明道遗事。正好。此则只在台监范围中耳。尼山一款。今闻家弟所传来谕。始知尼士之误传矣。然尼士亦出于尊敬之至意。其过也亦宜已矣。春序已阑。伏希为时自爱。以副远诚。
答金久之(丙午四月十日)
从侄孙归传下状。并受碑额。侄孙又自言甚蒙颜色。感幸在心。讫不能已。玆又伏承初二日惠书。详示 两殿起居。忻荷之私。不容名喻。岭事虽蒙 圣明辨晢(一作晰)。贱臣罪名极重。兼且以不肖之故。致古今稀有之变。复使半三千儒巾。陷于邪淫之律。而至有颁示之举。外人必以我为幸。而此心则实不胜愧惧之切。只思缩伏自讼而已。何敢遽承 恩旨哉。清州是丘墓所在。而又有小亭在深僻处。主人见借。故来寄假息。青山送骂。固不敢辞也。无由承晤。警卫整暇。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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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水部。不胜慨然。论礼固无害。而至以姜说为一机阱。姜若去年不死。则今番岭人。必并用姜说矣。其为慑慄。不翅浑身青矣。然水部则微故兜揽。尊重岭人。相倡时。果以为出于执事。然遐裔不知者。则颇信以为重厚者。亦复为之。遂裹足争赴。此则卜者王郎之馀谋也。其时适对同春说与。而仍谓岭人不惩伪批事矣。今执事乃有自讼之意。若是则曾子真杀人矣。岂理也哉。老先生之并入于丑颊。尤不胜愤痛。只以无文书可据。故终不敢倡言斥之。尤增心懑耳。
答金久之(戊申)
曾闻台监久有色忧。每欲一书以候。而非徒贱疾沈绵。亦以罪戾之踪。难比馀人。讫玆趑趄。忽于咸悦新宰行。蒙赐惠书。副以佳什一篇。披读以还。不觉沈痛顿除。此时欣豁。如何可喻。不审比来侍外夙夜之况如何。昨有人录示台监辞都宪文字一通。真掌血条痕。而亦仕于危朝之气象。自然暗泪承睫也。第使在朝诸贤。皆如台监之诚恳。而不为燕雀之相乐。则庶有万一之望矣。日者虹犯阳宗。已甚惊惨。目今昏见南方者。又极怵心骇目。不知将有何等徵应耶。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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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实欲无生。沂相于国家。有休戚之诚。士类亦甚赖之。遽尔如许。痛惜何极。亦关时运。奈何奈何。所欲言者甚多。而不能十一。惟在默会耳。来韵。冒效嫫颦。幸费一粲也。馀只祝鞠躬尽瘁。以为万一扶持之地。千万千万。
答金久之(己酉正月)
 退溪先生曰。练后虽止朝夕哭。晨昏当展拜几筵。此一段。编入于新增丧礼备要小祥条。而沙溪先生答人问。又以为以朱子说观之。三年内有常侍之义。朝夕参拜。亦未知其如何。更详之云云。二说差有异同。未知宜何所适从耶。
练后朝夕展拜。二先生之说。果有异同。然练前有朝夕哭。祔庙后有晨谒。而中间练后祔前。却无事在者。是难晓处也。从李先生说。恐或寡过也。
 三年内上冢则哭。出于人情之所不能已。孤哀辈每到墓庐。朝夕上冢哭临。日以为常。盖以在家侍几筵。则有朝夕哭与朝夕上食之哭。而独于墓下。无朝夕展省之节。情有所不忍故也。近阅退溪集。门人问小祥止朝夕哭。则庐墓者或于祥后晨昏上冢哭临。此亦止乎。退溪答以晨昏哭冢。本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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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况彻乎此而犹为彼乎。此等事。君子不贵也云云。看来不觉瞿然。朝夕攀柏。小学所载。退溪之若是严斥者。抑何意耶。
记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父母之墓。宜有以异乎朋友矣。
 礼云。三年之丧而吊哭。不亦虚乎。其意以为居重丧。吊哭于人。哀彼则忘吾亲。哀在亲则吊为矫伪也。吊哭则固然矣。至于亲旧遭丧。书疏相慰。亦有此嫌否。
曾子有母之丧而往哭子张而曰。我吊也欤哉。据此则当观情义之如何耳。
 家礼陈馔。饭右羹左。诚未晓其意义。重峰先生以生死异设。为无所据。沙溪先生亦以为然。而又谓当依家礼左设。不可有异议者。何耶。退溪曰。时祭右陈。神道尚右故也。今人以饭右羹左。为左设。饭左羹右为右设。沙溪所谓左设。亦如此。而退溪谓之右陈者。岂以饭右为主而然耶。
重峰之说。主于礼记。沙溪之说。主于家礼。家礼乃损益今古而为之定制者。故沙溪以为不可有异议耳。且左右设云云。今人以尚生时者为右。以变于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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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为左。而退溪则主饭而言。故以饭居右。为右陈尔。
答金久之(己酉二月十二日)
 练后参拜。从李先生说。谨闻命矣。第念朝夕哭。本无拜礼。盖以三年内。常侍几筵。孝子不忍死其亲之意也。沙溪所引朱子之说。其意亦出于此。其为常侍。则练前练后一也。而及止朝夕哭。遽行参拜之礼。此与入庙后晨谒似异。亦有违于朱子不死其亲之训。如何。
礼。子于平日晨昏之礼。男子唱喏。妇人道万福安置。据此则平日常时。不为昧然无节矣。况练后无参拜之仪。则是都无事。故鄙意每以退溪说。为合于情礼也。如何如何。
 又尝闻退溪以朝夕哭奠为一事。以卒哭后犹朝夕哭与小祥后止朝夕哭之哭。并认为上食哭云。据此则其所谓练后止朝夕哭。晨昏展拜云者。未免径庭。窃不能无惑。伏乞明以申谕。
家礼。初丧。有朝夕哭。朝夕奠。朝夕上食哭。无时四节。初虞后。罢朝夕奠。犹哀至哭。至卒哭。哀至不哭。而犹朝夕哭。小祥。只云止朝夕哭。而无罢朝夕上食之文。此四大节罢行。井井不紊矣。退溪之说。恐不可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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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何。
 家礼云。卒哭。疏食水饮。礼记云。小祥饮水浆。所谓水饮与水浆。抑有异耶。
水浆之浆。或云醋也。
答金久之(辛亥六月二十二日)
久阂德音。变慕弥勤。时因豚儿。替闻动履。已足慰幸。今拜两度惠书。辞旨勤厚。奉读以还。不胜感荷。国运不幸。倾覆在即。 主上虽寤寐贤德。以求迓命。犹惧不克。而乃以此愚昧浅劣。已试狼狈者苟充之。此何待知者而极知其不可也。日夕惶恐。只思循墙之走。而今来教乃有云云。如非善戏之发。则必欲试其自知之如何耳。诚不知所对也。堂记。衰谢疾病。神思荒落。久未滋笔矣。今因来示之及。留使草呈。取舍之极。恭俟财处耳。国事至此。夙夜之贤。已无可去之义矣。谋猷计度。将出于何。诚欲询叩。而远不可得。只自閟郁耳。○两执事谤言。此亦微闻之。始闻之日。不觉惊愕而起立也。既而思之。则事修而谤兴。德高而毁来。自古而然。况今叔世何足怪也。惟愿两执事。以无辨自修河汾之格言。为崇德进道之实地。则彼百千蚊蜹。适足为致高明广大之资矣。荷见爱之深。不觉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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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实深悚仄之至。
答金久之(辛亥十月十九日)
问书。不胜感荷。缕喘之至今支延。莫非医药自天之效。 圣上德意之厚。九死何报。每自感泣而已。国事至此。已常凛凛。岂意冬雷臶发。以益嗣岁之忧也。远想夙夜诸贤。愈复怵惕矣。日者道源之转浼。极知罪过之深也。所询童羁。出于韩文。盖曰幼少而羁旅也。当时拙文。竟荷识有。僭猥甚矣。愧悚愧悚。
答金久之(壬子八月三日)
忧虞之暇。有此垂问。诚切荷佩。近事层层翻上。如非执事从容纳约开悟 圣心。则更无可为之望矣。记昔 宣庙朝。语及栗谷。则一切痛绝之。其后于山海亦然。而兴衰之机判焉。今日孰辨其人之非栗谷乎。虽或辨之。而 圣心所好。终在于便佞之不害吾私。则虽去一人。而继之者无尽。故辅相之道。无急于格君心之非。此言虽似迂阔。而得效则最速矣。今日当此责者。岂在他人乎。如其不能。则恐不如速去其位之为得。荷相与之深。倾倒至此。悚仄悚仄。○如近日淳昌事虽小。而本源受病处。则可见矣。此病常存。虽孔孟日侍左右。末如之何矣。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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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久之(癸丑正月二十五日)
前腊廿六书。今日至自湖南。承拜虽晚。感戢无已。同春竟作千古人。在渠岂不善好。而后死者其如何。晦翁当日之谕。虽不敢承。抑其病谁针过谁督之恸。则实有所不能自克者矣。承谕 圣候宁泰。此不但 宗祊之默祐也。亦岂非执事保护之功也。然此上面尽有商量。栗谷先生尝自石潭赴 召曰。自 上大病之馀。善端想必萌动。欲因此导扬。此岂非执事今日之责乎。君心不可遽格。诚如来谕所引。然晦翁必以汲汲无敢惰。对著徐徐无欲速。正不可偏主一说也。前书妄论引退云云者。正为大臣不以而不退。则主上必以为此辈。可以牛维马絷。奴视豕叱而驱使之矣。若是则乾道日亢而益莫之敢婴矣。岂不大可惧哉。此义不惟执事之所当省。而如新揆。尤不可不知也。第未知此揆将如何尔。时烈前腊大病。自谓必死。今虽少间。而人鬼尚未大分。一朝瞑目。则同春不须深羡也尔。三种珍贶。领留穷谷。虽不著题。爱玩则无斁矣。敏颖。尤为科儿喜也。馀攲枕倩草。惶恐惶恐。
答金久之(癸丑九月九日)
远臣来归。近臣奔迸。旅泊无聊。瞻望徒勤。忽辱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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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存深厚。下情欣感。莫之胜说。只缘日者祇役自闭。旋以贱踪难淹。即西出坟庵。又转而东。密迩 先陵。瞻依松柏。悲慕转剧。盖于十许日间。未曾有暇隙。所蒙问书。讫未修复。私心蕴结。真如食物在喉也。未委霜寒。尊履冲裕否。罪名之下。战惧虽深。郊居清旷。迹坎心亨。知旧之情。有足喜者。时烈势将祇伏低徊。以俟 新陵复土。溯江东归计。执事必于路次。私伸馀恸。倘或有攀晤之便否。计此踪迹。非是复(缺)京邑者。清标永阻。无任悽愔之怀也。记昔慎老归山。老先生极眷眷。至于扶出户外而送之。岂意二十馀年之间。当日事忽然在吾侪边耶。俯仰今昔。为之一涕。
与金久之(甲寅四月二日)
吴事。果如后说。则本朝去就之计。虽宜早定。而圃隐之意。亦难遽伸。只闭关自守。以观其所定。而此亦不易办。然岂终于雪里冻死而付大碗不托于别人耶。江湖漫忧。不胜区区也。
答金久之(甲寅六月十二日)
曾在龙门。蒙赐手帖。倾写之私。不容尽喻。只缘当时悤卒。未暇修谢。只自悚息而已。即日炎歊。伏惟閒履冲迪。日有胜趣。人有不能知者。不任歆想之至。时烈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11L 页
日者忍死出脚。而法义有截。不敢近诣羡道。故终阻一拜于执事。极用怅叹也。二哥数日相守。幸有讲磨之益。自视欿然。几乎作橘颂也。惟是今日。殷忧极天。而仲氏执事。适当众责之萃。虽则恃而不恐。而亦不胜危厉之深也。馀只冀加护。以为世道之重。不宣。
答金久之(甲寅七月二十九日)
三昨日。始拜六月廿九日惠书。如承颜色。倾荷不容言。即日郊舍。台座震艮增卫。瞻溯日益勤至。时烈妄论大礼。授人以衅。以致近事。虽则擢发。未曾少赎矣。义不可独安私室。忍死出脚。中半病作。未即泥首城外。深增皇恐也。伏未审东郊体中如何。伏想泰然无怍。生老病死。符到便行。窃伏闻执事复入三事。罪其兄而任其同罪之弟。固知执事之尤不能安也。伏未知将出于何。无缘仰叩。徒增閟郁。阴霾不开。伏祝为时加重。以慰士林之望。
答金久之(甲寅八月九日)
承审示谕。如获面命。欣写无任。比来夜里。静思豕视奴诟之事。朱子至于中夜涕下。然此岂独君上之过。臣子实自取也。玆窃观执事所存。不觉洒然心惺也。因窃追惟。文正老先生丙子之退。倘非南汉之难。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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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过分水岭一步矣。僭言及此。惶恐惶恐。时烈一抔黄土。随在面前。已无閒商量耳。○二哥与读朱子书数板。仍论啖荠翁律数。实暮年快事也。
答金久之(甲寅八月)
承谕泪迸。不知所喻。下询之意。仰认谦德之光也。窃念执事自与贱臣者殊别。 大行圣考。既于执事。 召谕勤厚。宁复有嫌避之义乎。贱臣者。亦与仲氏台座不同。已勘未勘之殊。而更有安未安之迥然耳。贱疾寒作。方如束薪。始拟今日过江。明日成服。以应下邑行移之文矣。今玆无计起动。势须待歇耳。
答金久之(甲寅九月四日)
病伏呻痛中。伏承下书。辞旨勤恳。仰认至意。深用戚戚焉。 嗣圣前后恩旨。岂不知感激承副。而只是服制罪案。本自此身泛及廷臣。而目今元辅羁管。谏臣流窜。犴狴盈满。了当无期。以此时节。冒昧趋朝。岂不大有损伤。以累 初服乎。且以情理言之。 先王礼陟日月几何。而顾眄之间。自处便异。此岂臣子之可忍也。以此屡违 隆旨。徒增惶恐而已。伏承已允从权之请。喜幸何极。送往事居之义。惟执事是仰是倚耳。时烈寒热之症。日日有加。只俟归尽之期矣。伏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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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草惶悚。不宣。
答金久之(甲寅九月十七日)
只凭邸状。逖承声光。玆拜手翰。忻荷无量。自在山里。病无已时。而程子西监之义。所警于心者深矣。又 严召屡下。不得不忍死就道。而迫于疾作。仅抵江口。亦以诸圄尚未出。有所拦碍。然终当有进而已。只病情日健。闷苦不可言。馀力疾仅作。不宣。
答金久之(甲寅九月二十五日)
复书谨悉。教意诚然诚然。待汝议论定时。虏已渡江。奈何。卷而怀之。行到江外。瞻望仙标。不翅黯然而已。曾与草公同宿。此公劝我留助盛猷。其言甚有理。此公形迹,不至如此汉之甚。而其意思如此。幸援而止之如何。不能万一。
与金久之(甲寅十一月二十二日)
此时起居。亦不敢问。只请迷涂之教耳。 廞卫时不敢进郊班与不敢不进者。二说相岐。又不敢不待罪。而待罪之当于 阙下或金吾者为一说。郭疏。既诋近圻之翱翔。只当诣本州者为一说。而又有一后生曰。蔡西山之谪去。沈继祖极诋朱先生。而先生亦未尝待罪。则岂非今日之所当法乎。凡此数端。其宜(其宜上下恐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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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商量见教。至仰至仰。○庆元党祸之作。朱先生曰。人怕党祸之作。然今日定不能如此。盖叹其时诸人。皆怵于利害也。又曰。人劝我避祸。固出于相爱。然使我壁立万仞。岂不益为吾道之光。今日不能不以此望于执事也。
答金久之(甲寅十二月四日)
前书诲谕谆悉。铭佩亡量。念昔坡翁书名天府。犹以罪人自处。不赴国难。其时罪名。只是党奸。而尚且如此。况今罪犯如何。而又书于何等文字耶。以故只于十一十三。北望痛哭于席藁处矣。执事寻医。当在何日。沈青阳尝言时辈于我。虽如湿薪。而若留和叔诸人。与之共事。则我无憾矣。此言尝见于故纸矣。不料今日益知其言之有味也。唯是幺么一少汉。侵辱几舄。至于此极。虽在彼辈。坏去体统。亦何能有为也。此方来湖界尽头。投一小寺。团聚家累。为朝夕过岭计。元城所谓死不难者。即此也。适逢的便。略此。此后知不复耳。不宣。
答金久之(乙卯正月十九日)
晦翁说伊川易传。得涪州气力。惜此庸下兼衰病已甚。虚为此行。此为慨然也。下书谨悉。时因北风。惠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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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音。不宣。
答金久之(乙卯三月七日)
伏承初一日下书。此慰何可量也。老先生文字。教以姑徐。甚荷见念之勤。第自惟念。贱疾渐痼。淹速不可知。窃惧终负盛教。故谨因巫峡便。副急草出。冀以转奉。幸乞订还。俾得毕其愚如何。只末端年月有难处者。朱子于党祸时。时有为人之作。欲退其年月。而旋以不诚为难。终无决定之议。幸于此并入思以教也。药饵。珍荷无已。贱症泄转而血下无数。盖风土所感也。西山落地之时。已有道州之限。所谓命者。何可违也。执事比来之困辱。岂亦子厚之所为耶。力疾不宣。
与金久之(乙卯五月十二日)
儿子归传下状。别纸之谕。尤荷不鄙。伏惟比来。鼎食增珍。瞻仰弥勤。第于邸报。得见洪疏。则诟斥盛德。无复顾忌。前头事复将如何。真朱子所谓彼方为刀。我方为肉者。不待智者而凛然寒心矣。奈何奈何。累人头粘颈上久矣。今洪又拟以叛逆之律。不知鬼神不在其傍耶。一己存灭。极是小事。而未知 宗国将税于何地。一念及此。实欲无吪。笔墨清香。珍荷不能已。
  别纸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14H 页
执事去就。当与道消息。以塞士类之望矣。程子论遁之道曰。圣贤虽知道之将废。岂肯坐视而不救。必区区致力于未极之间。图其暂安。苟得为之。孔孟之所屑为也。王允,谢安之于汉晋。是也。以今日之事言之。讱,造之论。既发而还止者。是谁之功哉。然彼乃蹴迫困辱。至于此极。与其颠沛于末流而终无所济。不若极言竭论。以冀 上之或悟可也。若其终不能感回。至于被弹而去。则其于去就之道。大家光明。而朝廷事体。不为自家手里坏却矣。盖大臣事面至重。而彼辈无识。恃其势焰。恣意凌轹。不以为有无。未有纪纲亡而其国不亡者。圣贤论之详矣。此于执事。不敢有物我。日夕虞度。惟此两涂之外。断无他岐。故敢此冒浼。不胜皇缩。伯氏丈临访。留一日而归。欲布此意。而人多未果。恨恨。
答金久之(乙卯六月十二日)
前月所付儿子书。登时承拜矣。此非铁汉。而屡遭章子厚之试命。几何其不销铄以尽耶。只栫棘参云。外冗自隔。古所谓静专者将不习而自至。若于此际。沈潜经籍。则庶有一斑之窥矣。虽则夕死。亦可以无憾。而唯是精力已耗。气不从志。徒恨从前虚负可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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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也。祈免之章。今已蒙许否。虽自困㞃。不能不相念也。赫蹄遥通。实时辈所齽齘者。而贤侄是的当便。必免浮沈。故略此附谢。不宣。○令胤仲和。见读何书。今日斯文之责。实不为细。伏想课读之方。不专在于场屋之文也。伯氏书。幸因的褫亟传如何。切有所恳者耳。
与金久之(乙卯八月十七日)
名高而国病。昔贤之所愀然。固知今日不乐乎所遭。然有赖而章蔡之谋。得以少熄。则此不独于宣仁有力。实章蔡之豮止获福。而反以为雠则误矣。适遇鸠林后生。方拟奉书。忽于青褫。获承前月道上赐书。因记朱先生所责杨方语。其曰澹庵日与知旧门生。酬唱往来。无所不至。而秦桧不能尽捕而杀之。盖自有天也者。真至论也。吾侪则庶免为杨生矣。此中雁至。亦不得一点凉气。盖棘篱三四重而然也。今之君子。盖有甚于古者矣。伯丈前书封。因子弟行呈上如何。幄对。坼见无妨耳。不宣。
答金久之(丙辰二月二十四日)
客岁所付赵生书。非赵生缓慢久滞。怀乡与三山便所受书。朝暮来到。底滞不足恨。而其为欣幸。曷可胜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15H 页
喻。矧惟家兄墓文。卒承嘉惠。而阐幽发潜。无有遗憾。浑家衔感。几于陨涕。此岂鄙家再逢之幸会。诚不觉拜手而摧谢也。紫极宫和篇及辱赓绝句与最后和陶四章。圭璋璀璨。芝兰馥郁。此诚栫棘中所宜无。还切鬼猜之忧也。玆者林指。又传初九日遣书。知有悼殇之戚。不胜惊惨之至。然比诸商南事。不已有间乎。想有以理遣。不至有损天和也。俯托先铭。非惟疾病。亦嫌物色。久未泚笔。及承伯氏丈勤教。牵率构出。今玆呈禀。终荷不弃。须痛加删润。俾免大颣。千万幸甚。窃惟此事。无稽于古。而朱夫子于群小乞斩之际。应副文字甚多。今日事或不至甚悖否也。今日适是 先大妃再期。北望长号。声泪两彻。想同此怀尔。贱疾渐觉深痼。此岂但岭海之所祟。亦是大限将至而然。颓然顺俟。如得甘寝耳。第闻乡里加罪之请。将发者数处云。若是则阎罗老子。恐将失手。可一笑。伏枕倩草。惶悚惶悚。
  别纸
赵生时别纸所警于衰懒者深矣。朋侪间书札。不至全无。而此等绪论。绝无而仅有。每叹世衰学绝。俗事胜而雅言枯矣。然窃覵来意。则似若以丑拙。粗有知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15L 页
识而可与商量者然。此固谦光之德。而其在丑拙。不胜赧缩。第少时出入师友。窃听其一二。则以为自朱子以后学问之道大明。且为刚柔明暗。各有准备财处之方。只在学者随其资之相近而受用焉。则如群饮于河者。各充其量。当时非不欲从事于此。而性气粗率。兼且为文华博杂之所误。卒于无成。到此虽欲回辔复路。亦觉其无补于晚悔耳。抑又闻朱夫子因人而裁就。故其说或异。而至于甲寅行宫第二奏劄。则其所论为学之道。至精至密。大全大备。不论贤愚。而皆可以得其门而入矣。比年以来。就此一篇。沈潜详究。则自孔孟以来。分明旨诀。诚无以易此者矣。执事试于此着力加工。则以执事之高明。必有日新之功矣。感下问之勤。敢献其愚。幸执事之恕谅焉。
与金久之(丙辰六月八日)
赩潦相借。此时体候动止珍卫。区区瞻傃。靡日不勤。曾于林涑便。付纳先铭草本矣。获免沈滞否。可商量处。毋惜下教也。家兄文字。略有仰禀者。始欲遣兄子拜谒矣。小弟时杰。忽丧其偶。其所欲遣者。其继也。不得已只传僮指烦浼。惶悚惶悚。时烈病日益加。死而已矣。尚复何言。朱子书。今至几编。伏见云丈书。亦谕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16H 页
以方读此书。此事专付老先生后人。天意必有在。极为世道庆也。自馀非远书可尽。恭俟默会。不宣。
答金久之(丙辰六月十七日)
才作书。冒禀家兄墓文矣。南生徒步又至。谓自门下而袖致下书。披复屡回。盖累日而犹不能释也。仍审伊时。体中佳健。神佑盛德。理固宜然。赞贺亡量。时烈一味惫劣。弱草栖尘。真为善譬耳。表文删润以呈。如复有可教者。不惮熟复如何。别纸缕缕。尤荷不鄙。昔者亡友幼能。谢事端居。专意此事。而先以象数为下工处。和叔以为未当。愚亦妄以为非所当急。不若直从事于亲切处。玆者和叔之论。顿异于前。此必有所见。而远不得询叩。可恨。窃惟先贤教人。未尝不以操存收敛为先。以立其本。然后其所读之书。必以亲切简要者为始。终至于无所不读。虽其资质有高下。工夫有浅深。而其由内及外。从卑至高之序。则未尝有异也。今玆来谕。实得程朱门下至切至要之旨诀。不胜钦仰警省之至也。如愚者。少从师友。盖亦与闻乎此。而性质轻浮。每为贪躁急迫之心所驱。未能终遍乎此。而忽已志在乎彼。终日涉猎。费尽心力。而卒无所得。此不独于书册妨工。而于身心性命。亦极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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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昔年尝得侍坐于文正老先生。先生方七十八岁矣。犹以近思录疑处。逐一讲讨。心窃以为先辈气质醇厚。用心诚实。故其下学之功。耄老而犹未已也。此真卫武公,蘧伯玉之事也。其成就之大。固其宜也。然亦未能自革其旧习。今老将死矣。今幸复闻至论。谨当洗心佩服。冀得一斑之窥矣。从此惠书。续赐绪论。俾得奉以毋怠。千万幸甚。至于程传本义之谕。亦尝欲讲质于朋友而未得者。盖闻朱夫子以程传为置水不漏。盖指义理精密而言也。然易实卜筮之书。而程传则专主于义理。故于易实无情意矣。朱子自为本义则主于卜筮。试以潜龙勿用言之。乾之初九。有潜龙之象。占者得此爻。则当勿用矣。如此然后始有情意。而又有受用处矣。朱子于程子。虽极推尊。而至于易传。则其不取者甚多矣。后学知此。则其先后缓急之序。亦可见矣。春秋胡传亦然。故愚每以为程传胡传。只以程传胡传读之。而不以易春秋看。则其精密义理。谨严法律。自为一书。而于读者。大有益矣。未知执事以为如何。所欲禀者甚多。而病昏未能。甚恨甚恨。伏枕倩草。尤用皇仄。伏惟恕谅。○暗投按剑之戒。诚然诚然。近觉有一二可悔者而不可追尔。然朱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17H 页
先生尝云胡澹庵在海上。日与知旧。往复酬唱。无所不至。而秦桧亦不能尽捕而杀之。盖自有天也。况今此汉。彼辈急于得志。谮害之言。有不忍闻。则虽金口三缄。死可得免乎。故有时矢言不讳。亦溺人必笑之义也。并惟量教。
与金久之(丙辰七月二十日)
昔年闵大受得 帝笔而见示。虑障簇之弊蠹。适华阳洞里。有石崖壁立。上覆如屋。左右有屏。若鬼神凿成而待之者然。即摸上而镌刻。仍欲作小庵于其侧。募入数个僧看护。而名之以焕章。盖取论语焕乎其文章之意也。此事未成。而遭此远谪。初心将永孤矣。对崖一唤地。旧有书斋。八九僧徒守之。遂以焕章之名。刻而揭之。托其僧。使呵樵竖之侵敲矣。山外有一文士。作长篇歌其事。敢录以呈。倘赐继和。俾作庵中一典故。则事体赖重。守宰侵虐庵僧者。或有慕顾之心矣。第本韵太多。或别作律古。随意所便。尤好。千万至恳。手写彩纸尤佳。
答金久之(丙辰八月八日)
今年蒸瘴。尚此无死。获拜前月九日手书。兼受和陶诸什。自詑以为此不为虚生也。因审竹里新亭起处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17L 页
清胜。此平生所喜慕而不得者。其引领怀想。无异笼翮之仰天居也。家兄文字。蒙改所禀外。复有数三条删润者。足见猥留神思。俯勤洪惠。盥手拜嘉。无任藏戢也。六月南生之回。敬付答书。且以先铭之见谕者。一一订禀矣。玆审尚未彻听。渠言当历壶山诸处。其势计于此月念后进达也。鳌便亦达此意耳。昏惰益甚之谕。在执事岂或如是。其所以提警于衰慵者甚矣。接续进益。此宜工夫纯熟。几于颜闵者事。岂可责效于造次之间者耶。惟不厌不辍。以听所至之如何。此正先难后获勿忘勿助之节度。此盖平日所闻于师友者。故敢此奉诵耳。此比又患暑痢。食饮全废。凛然自危。加以单居放肆。尤悔日积。以此而死。则真负皇天畀付之心矣。瞿然反顾。殆无以自恕矣。来章切欲和呈。而金生之行。猝发难淹。姑俟日后耳。
  别纸
朱子大全。读来读去。益见疑晦。故不免劄记。将以质于朋友间。岂敢解释如笺注之例哉。而今下示如是。惶悚惶悚。家兄文字随宜直改之谕。仰见去藩篱公后我之盛心如有如此者。敢不禀知。世系。初从砺谱印本矣。今改本甚当。钦服钦服。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18H 页
与金久之(丁巳元月十一日)
粤自去秋以来。一向不闻动静。区区慕用。何尝顷刻暂弛也。即玆新岁。伏想起居神祐。日有坎亨之裕矣。去冬。看读何书。其于圣贤绪论。益见其亲切。验之身心而不差否。地远无便。无路询叩。但有悬情而已。时烈自去秋以后。所患顿剧。躯壳徒存。精神大脱。卧席吃饭。殆至须人矣。不自知何故遽尔如许也。日者朴仲久之胤名镡者来相守。切切以观其生志未平之传意。相勉甚勤。此汉赧然逊谢。殆不能容。而窃尝惟念。则此爻。今日正是执事之事略。观后辈尊慕之意则可见矣。虽无状如愚者。其相望盖莫不然矣。伏望益以道学自任。以幸斯文十(一作千)万之望。伏枕喘急。口占亦不如意。伏惟默会。
  别纸
宋名臣言行录。载笔录之说曰。真宗寝疾。章献渐预朝政。上意不能平。寇公探此意。遂欲废太后(章献也。自仁宗时言。故曰太后)。立仁宗。诛丁谓,曹利用。处画已定。公因醉漏言。谓往利用谋之。入白大(一作太)后。矫诏罢公。真宗上仙。遂指公为反而贬海上云云。此与续鉴大同小异矣。夫后妃预政。诚为可忧。然正后是母仪。天下为臣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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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其子也。以臣子而废其母后。与废君父何异。曹操幽弑伏后。则被之逆名而不敢辞。 本朝安老。至今称以贼臣。 中宗朝勋臣。亦蒙胁君父之罪名。而己卯之士祸所由作也。然未闻以此罪寇公者。反以寇公为社稷臣。未知此义理如何。愚恐此说得行。曹操,安老辈。必不厌于心而开后世乱贼之心也。抑朱夫子之载此者。以忧患后世之心而垂鉴戒也耶。然则钱惟演书逆准而蔡齐磨去之事。亦何以载录耶。此实穷格之大节目。故敢以奉质。伏望财教以开迷惑之心。千万之望。
与金久之(丁巳四月六日)
时烈白。私家不幸。老妇奄忽弃背。远地闻讣。悲悼不自堪。念其平生。迫吾之贫。埋没糟糠。自祸衅以来。惊陨煼煎。以殒其生。牉合之义。恸何可已。前后二书及别纸七度。病中披玩。不能去手。自以为如此往复。足以忘忧。亦不为虚负岁月。不幸今病且死。便隶鬼籍。则不复能为此事。伏想执事亦不能不慨然于心也。抑伏窃惟。时事如此。极非我 圣祖明天理淑人心之本意。执事虽在放逐之中。然士林望之。隐然若泰山乔岳。异时扶树世道。弘济国危。虽欲辞其责而有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19H 页
不可得者。更愿深养本源。益明理致。以传先德厚报圣祖培养之恩。不胜幸甚。孟子之所以为真正大英雄。不过知言养气二者而已。知言是穷理之效。而养气非集义则不可。此岂外于日用间哉。将死之言。想不甚悖。伏望有以谅之也。伏枕倩草。不宣。
  别纸
先铭末端。实从今日士论而遣辞矣。今复蒙谕如此。殊甚惶悚也。栋梁以下。谨改以承藉世德士林宗主焉九字。若必欲全没其实。则又涉曲笔。幸须谅察如何。
伏承方读论语。意味自别。而孟子庸学。亦将次第循环。此实朱夫子苦口以谕后学而不厌其渎者也。时不待人。尤宜汲汲。此诚吾辈针劄警切之至言。惜乎。如我者。已无所及。然一息尚存之前。不敢自昧以孤勤教耳。
大全劄录。廑至六十八编。今以孙儿畴锡奔丧西去。姑此停辍。而贱疾如许。恐遂为泉下恨也。其词诗十编。则承教以后。仓卒易纸。呈纳求教。其请教条例。略在别纸矣。其封事以下。当旋旋呈禀也。
语类之难于领会。诚如来谕。条分节略。伯氏丈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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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见托。而只是精力已耗。事力亦且未易。然倘假之数年。则盛教终不敢孤耳。
慎公洁身于光海之朝。又于 反正初见几收藏。固是拔俗之士矣。甲午之事。诚是白璧之瑕。士论之不与。固有可执之辞矣。然其时所攻之人。今卒为无良之徒。则慎公不害为先见之明矣。设使甲午之事。虽误于一著。而岂可以弃其全局哉。鄙见如此。未知如何。(尝闻完南李相之言。李相为光州时。往访慎公。则其庭除芜没。蒲荐穿弊。问其所以不仕之意。则拍掌大笑曰。我宁有意思而不仕也。只是病而已矣。又拍掌大笑。旁若无人。久后历叙前事。而其一款则云。反正初。以台谏往谒升平。则升平首及罢榜论启之当停云。盖升平之子。亦其榜中一人也。其微意盖曰。以一代元勋。而私意已如此。时事可知云矣。此亦可谓高于人一等矣。)
寇公事所蒙开谕。理明义精。忠厚老成。不胜佩服也。夫金墉与璧瑕。(宋仁宗废郭后。先儒谓之白璧微瑕。)自君臣言之。则诚有霄壤之不同。自臣子言之。则均是国母。虽大利害所系。何敢生废黜之谋。家小弟闻人有为此论者。直以为逆贼而却其所赠。祸机则已迫。而其义则得安矣。
风玉亭记。谨拜读。恍若陪侍深凭。听清风而望云海也。光海朝。赵丈守伦。亦尝以此自扁矣。赵丈是坡山门下。而其后人则今有之耘。方为荫仕云矣。曾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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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便。呈送石室语录。金希振传诸文字。伏想早晚登览矣。其语录中合有去取者。如坡山,龙津等说是也。幸乞财示也。
与金久之(丁巳四月十六日)
此月旬前。南君有昌告归。谨以敬笺。少谢问书之勤。仍以小册子奉禀矣。未知几时得彻座下也。即玆初夏。尚有繁霜之日。未委飓威相借。得无有妨于起居耶。忧念罔已。区区贱疾。不敢屡渎崇听。而自觉日迫鬼门。诚如枕上甘寝。而只儿子情事可怜耳。所上册子。倘蒙不鄙。痛赐删正填补。入的投还。则庶几得受攻阙之益。而又以仰见博文之功。延及于幽昧也。窃不胜祈祝之至。吾侪罪累。只有此事尚属自已。第恨相去之远。不得以时逐逐仰质也。馀在前书。气且甚乏。倩笔口呼。不胜惶悚。
答金久之(丁巳六月十八日)
猥于光山便。蒙赐手札。慰谕备至。下诚感戢。不能容喻。仍审炎𣋉。燕申超胜万福。区区攒贺。又难胜堪。日边火色。其到十分已久。不待今日而然。只此不慑不耸安时处命。为自勉之地尔。劄疑。叨荷不鄙。谕以订示之意。真盛德事也。喜幸何极。朱先生尝编仪礼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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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以为仪礼难解。使小人为舞文弄奸之资。况在今日程朱大训。为一番人挦剥无馀。吾侪共致血诚。推明其万一。使人易解。则世或有肯读者。而或为閒放之一助矣。程先生有言力小任重而不惧其难者。以为苟能使知之者广。则用力者众。何难之不易也。区区今日之望。每切于此耳。焕章韵。已付庵僧。使之椟藏矣。昨者因人得见 仁祖朝政院日记数条。此可补老先生年谱。故谨以呈纳。幸奉禀伯仲丈。以为财处之地如何。馀病劣特甚。未免倩笔。歉悚亡已。只祝神明扶相。以幸斯文。○曾谕方读论语。已过几编耶。其中所谓性相近一章。是与孟子性善之说言异而可相参观者。此实横渠先生气质之性之所由出。而今见湖南一后生问目。则于此全未仔细。朱夫子一生着力注解使人易晓者。反不得力矣。○慎副学文字。已成否。近得其遗事一条于泽堂所记中。漫以录呈。
与金久之(丁巳七月十一日)
秋热尤酷。伏惟兴寝外。涵养格致之功。齐头日新。瞻溯之诚。日夕弥勤。窃伏闻告庙之启曰入一依字。朝夕当下矣。肆诸东市。归见 圣祖。即副所愿。此外更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21H 页
有何事。唯是事体相挻。金精玉彩。不免并挂于牙喙。是不敢安耳。惟冀倡率同志。益懋德学。以幸斯道。千万之望。大全劄目一册。复此送纳。所恳一如前书冒告者耳。惟是伯丈屡以此下教。而尚未呈禀。寻常悚叹也。前纳册子。如蒙勘过。因便掷还。幸甚。若从光山借一力。渠亦不甚以为难也。第恐未及拜受也。不宣。
与金久之(丁巳八月二十八日)
前月初。南生有昌闻时论之急。徒步来相守半月而归。谓当归即进谒矣。遂付以一书。兼以大全问目一册子同上。第其行时病才已仅仅。未委其已未进拜也。忽于光山便。得拜今月初二日惠蹄。缕缕警诲。无非盛德之所发。圭复再三。镌佩无已。今日事亦已晚矣。惟是一老汉死生。实蝼蚁之不若。而国势之孤危至此。虽使恤纬者言之。亦当长叹。况以执事之忠敬。其闷迫忧遑之衷。当如何也。固知抆泪之非虚语也。大全问目。当初冒浼。极知僭率。谓为覆瓿之用矣。玆有俯问所疑之示。其辱遮眼详矣。不胜感幸。而又有易纸之谕。则其书之遭遇。又为非常矣。替深惶悚。时烈才经歊赩。继以六七日淫雨。黑雾入室。屋壁生藓。自谓必死于侵毒。又复绵延。极用疑怪也。
  
宋子大全卷五十四 第 21L 页
别纸
性相近也。蒙谕详悉。极幸极幸。惟此一性字。自荀,杨以至韩,苏。说愈多而理愈晦。至程张有气质本然之论。然后虽粗识文理者皆得以知之。而惟此一句。则程子以为气质。读者无不洒然无疑。而至于朱子所下兼之一字之义。则无不听莹。盖徒知圣人不曰同而曰近者。由于气质之不齐。故于程子说。皆能深晓。而不知其所以相近而不相远者。实由于本然之同。故于朱子说。反生疑惑矣。鄙见如此。而听者必欲专主程子。故前日敢禀其说矣。今蒙示谕。自幸鄙见之不悖。何慰何慰。
慎丈倘因执事阐发。得免埋没。则亦世道之一幸也。前日补谱文字。为其人之斧钺深矣。第闻其子孙力扶士论。可以盖愆矣。论者不以相蒙。斯可矣。此实圣人笔削之权衡。而后世则不然。此不知恶恶短之义也。极可叹也。
答金久之(丁巳十月十四日)
慕用方剧。光罗诸君。联袂见访。仍拜垂札。并受订教。大全问目二册。濯手披封。不胜欣幸。其考据精博。姑置不论。辞旨分明。曲折详备。虽粗解文理者。皆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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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而溯源。其有功于蒙学甚大。如使执事坐在庙堂。愚不敢以此事烦控。虽或冒烦。亦无暇于商量。乃使执事略处閒地。以相斯事者。此实天意也。岂人谋所及哉。其为斯文(缺)幸者。殆不能自胜也。谨当与原本编摩为一通。复以求教也。补谱文字。尚未蒙伯氏下教矣。风玉记。久未能就。盖执事不合先寄高文。田地都被占夺。便使人无复下手处也。窝铭。复恐迁就。以重不敏之罪。故趁玆承命。元来荒废。副急尤拙。幸一览而毁坏之如何。旅次忌日之仪。朱先生所训。已为详悉。况如吾侪一年一伸之哀。阻废已多年岁。则穷天之痛。益复冤郁。以故此中所行。已如来示之为耳。至于设祭。则宗法至严。宗子虽越在他国而称宗子以祭者。犹且望墓为坛。故朱先生尝以此为说。而又考先生他日所说。则许支子相去远者。于祭时。以纸榜标记。逐位祭毕焚之。则似指时祭而言也。时祭尚然。则况忌日事体尤轻。尤无所嫌矣。第未知先生二说。孰为后日定论也。苟如始祖先祖先祭后已之说。则亦不敢容易取舍。故此中则不敢生意耳。时烈比患痔漏。苦苦度日。外食虽缓。死则不远。只是终无所闻。是可悼耳。所欲言者甚多。卧倩不能一一。统惟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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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自馀只祝倍加保啬。以幸斯文。
  别纸
补谱数段事。诚不可全没。然曾得其子孙录示北扉酬唱帖中顿释百年疑一诗。以为自解之地。果如其人末后有改过自新之实。则其既往。或在所略。幸商量见教如何。
答金久之(丁巳十二月十五日)
昨自怀乡。褫到前月初四日下书。方用欣荷。忽于翼阳便。复承廿四日手滋并别纸二段。适痛楚乞死之际。不觉起坐奉玩。至于纸毛而不已也。第求道未见之意。前后勤恳。岂执事真有是哉。实所以警策于老谬者深矣。敢不竭才以不负馀诲耶。大全劄禀。复有订教之意。此幸何可尽喻。拱手以俟耳。诗类追录数条。极其精密。谨当依次撺入矣。只恨不以早烦聪听。乃有十年之迟耳。今以改编一卷子。呈纳。如此凡例。未知如何。幸望商教也。此下则当随编续呈也。○补谱数条。趁当承教。而曩闻有搜取文书之议。屏置原本于深处。以此未果。幸自下史补示。则此间原本。谨当随后撺入耳。因此窃有所禀。丙丁以后。独步往事。实我朝有辞之一义也。当时某相若而人实主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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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诗意。若出于此。则似当微辞著实。以寓因事明义之意。亦以见老先生好恶之公。未知如何。幸乞财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