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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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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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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起之(己未二月十六日)
昨于谷云便。力疾修敬。仍呈小文字。今玆显侄人子复到前月廿一书。真如朝暮遇者。慰荷不容喻。前幅所谕以一家私。不念天下之公者。自愧小夫坐在藩篱间。全昧大方家规模也。然子弟。须本于吾身。而吾身亦本于吾心。愈约而愈密。自是而推之。则愈充而愈远矣。然后始可为天下之公矣。平生所闻于师友者如此。故因下教之勤而还以此奉诵也。窝扁。忘拙副上。所和谷云韵。郢正幸甚。春寒砭人。仅仅不宣。○显侄之母。尊王母夫人之党也。曾闻所言。则老先生岁时必使人问之。窃仰先正笃厚周详之风。非后世之可及也。今玆显侄。敢讨记室书而传到。可见执事抚视之勤。故渠能如是矣。既以感戢而又叹(缺)懿之不衰也。
答金起之(己未二月)
诚意。是分别善恶之事。意既诚则虽有善无恶。然其所谓善者发不以时。则虽正亦邪。或胶滞于事过。则心不得其正。此程子及传文之意也。此所以意既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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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犹有心不正之病也。且来谕以水之源比心。以其流比意而曰。岂有末流清而本源浊者乎。此意诚而心正之说也。然于其发源处。或风荡而泥汩。则难保其不浑。此无与于其流之已清也。故大学八条目。虽曰相因。而犹不得不各致其功也。
修身章。虽言心之病。而其实皆以身之所接处言之。如亲爱则此身与妻子相接。敖惰则此身与所敖惰者相接。此与正心章所云忿懥好乐。不能无间矣。至于传十章。亦言辟则为天下僇。此岂有于治国平天下而专言正心之理乎。亦以其身居天下上。则事不可以或偏也。大抵大学一书。皆主于心而为言。如格致章云人心之灵。诚意章云心之所发。修身章所谓知其恶知其美及二莫知。亦皆指心而言。治国章心诚求之。平天下章所好所恶其心好恶之。自初至尾。一主于心。而其间略有身与家国天下。亲疏大小之异。故心之所施者。随而有长短阔狭之不同而已。而其实一以贯之矣。其论修身而言心者。何足疑乎。
答金起之(己未三月三日)
再从侄基显因便致垂书。即修敬以付。所报下问及所须文字。前已同入于伯丈便书内矣。玆者李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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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授前月六日下状。真如朝暮遇者。此非囚山之所宜有也。别纸所谕。略于伯丈书喻及。此不敢复有云云。以犯多言之戒矣。大学疑义。复以别幅求教。因便回示得失。幸甚。大抵大学紧要。专在格物诚意二者。故于传之三章。特言道学自修。传者之意可见。而朱先生于诚意传。表出以为自修之首。至篇末总论。又表出格物诚意之义。先生真可谓真知孔孟之旨矣。自此以后。则一节易如一节。故自正心以下。则轻轻只说破馀症些滓之未尽者。使人察识而医治之。其工夫大段休歇。读是书者。不可以不知。少时所闻于师者如此。故敢以奉诵耳。馀病苦倩草。悚仄悚仄。
  别纸
意不诚。是好善恶恶之心不诚。故谓之私过。至于正心地位。则虽无私欲恶念。而其乍往乍来。閒思浮念。亦害于心。然非私欲恶念之比。故谓之公过。所谓心之所以不得其正。亦由于邪恶之念勃勃而动其心云者。此盖问者之意。以为意发于心。意当听命于心。而今曰意诚而后心正。则是意反管束乎心。其序似倒云云。故先生所答之意。以为意未诚而邪恶之念勃勃而兴。则足以反动其心云尔。如此则意虽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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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而反以动其心也。非谓意既诚后复有邪恶之念动其心也。更看语类本文则晓然矣。又先生以正心属戒惧。诚意属慎独者。尤为分晓。观于中庸章句。于戒惧云存天理。于慎独云遏人欲。则可知矣。
意诚之后。此心犹不能免乍往乍来若存若亡之病。此虽与私欲恶念有间。而亦归于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之患矣。故必须密察此心之存否而敬以直之。然后可免乎此患。故章句引用敬直字。可谓深切著明矣。前日伯氏便。已呈瞽见。而今于此复蒙谕及。故谨此申白。
答金起之(庚申七月二十九日)
续拜下状。如承面诲。何幸何幸。又况韵语。殆如掷地而有声。不知开天诸子辈复如何也。然当此忧虞之日。何以有此閒逸之心也。虽微文谷身当大责。顾不念名堂之义耶。时烈杜门省罪。朝暮待尽。无可言者。然若闻 圣学日进。不为小人之说所误。使天之永命不祈而自至。则可以瞑目而死矣。谤言日腾。本不足为白玉之玷。然益用力于正身正君之说。欲以献于文谷。而非罪戾者之所敢为者。故只藏在胸中而已。废阁书札久矣。今以同甫之故而辄此破戒。故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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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申谢。不宣。
答金起之(庚申闰八月十九日)
下状久未奉报。盖坐地僻便阻也。即兹深秋。匀候神相。起居万福。区区瞻仰。靡日不勤。时烈塞窦敛踪。眼中溪山。亦不得游赏。自笑生世之无乐也。兼且处此閒地而乡里一二事入耳者。亦甚可忧。以此亦想本根之地未必十全无忧也。况自古正道难胜耶。中夜无眠。或至绕壁而达曙。未知当国者复如何耳。京洛书札。一切禁格。兹感鞭腹之勤。敢此破戒。伏惟谅察。病苦倩草。惶悚惶悚。
答金起之(庚申十月八日)
下书见谕。不翅丁宁。铭佩之馀。还增踧踖也。西监之示。曾于大全集见之矣。虽不敢拟议。依样葫芦。不至全出于杜撰矣。兼有贱事。只与家僮作行。自去夜疾势忽㞃。难保其得达。如或不然。而得逮于欲凊之前。则庶可获承清诲矣。进退之教。不胜捧腹。然闭户于同室之斗。恐无如此禹稷也。复以伏呵。
答金起之
落落相望。瞻仰非虚语也。忽于便中。蒙赐下札。抚存甚勤。仰认德意。无任铭佩。 宁陵缅时诬说。痛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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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席。虽江汉以濯之。何以加此。诚不胜钦仰叹服之至。承有饮冰之行。虽知神相从卫。而冰程万里。得无劳费神观。知旧之意。不能无耿耿也。书册之谕。至矣尽矣。如使前后行人。皆如执事之存意。则燕人乌得而唾也。其必可有而不可无者。别纸奉告。○执事别号旧称。今则不著题。改退为进。如何。其不欲改忧为乐者。忧不厌终。已不忘也。未知执事以为然否。
  别纸
论孟或问。昔年李士修大人。开板于任所。惟是此书。是论程张及其门人注释论孟之得失也。盖朱先生裒稡程张以下注释。名以论孟要义。而论其得失于或问。其中只曰程子得之。程说未安。张说有不可晓云云者。以既有要义书。学者可考而知也。然我东只有或问。而要义则无之。于何考阅而知其得失与不可晓之实哉。然则此论孟或问者。其在我东。实同无素之绘事矣。顷者谨以此意。详告于行人诸公。乞其市于燕肆以来。而皆报以燕肆亦无云。岂求之不诚而然耶。抑亦真无耶。今幸执御入往。岂非此书之奇会耶。此书想不过四五册。如使舌人重价以求之。则似无不得之理矣。虽使燕肆实无。南京则必有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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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付价金于可信者。约以来年使行。则可以十全矣。幸望深留崇意。如何如何。○此书。朱先生初名论孟要义。后改以精义。又改以集义。未知今作何名。试令以此三名求之如何。此外则程张门人如游酢,尹彦明,张绎侯,师圣,吕与叔,范巽之及罗仲素,朱韦斋诸贤文集。皆切于学者。幸望使之闻见买取。则实斯文之幸也。其在明儒。则丘琼山全集。亦可观也。
答金起之(辛酉四月二十日)
万里行役。喜今归税。只所虑者。神观或有所损矣。兹承下状。庆贺无量。此岂无所扶持而然耶。私家不幸。孙妇死亡。归葬于岭脊深僻地。爱其人事绝少。仍与儿孙辈相守看书。一似逃空虚矣。当初膺 命。本非久计。今日事。只遂初而已。北肆书册。日日悬望矣。承示缺然。闽商若是可信者。则不能无万一。而只恐河清难俟也。丘集。诚所愿见。终荷投示。何幸何幸。天气向暑。伏祝为时加重。以慰瞻仰。不宣。○谈命纸。荷意勤矣。然世宁有百岁人耶。其诞可笑。
答金起之(辛酉五月二十七日)
续拜下状。不觉千里之为远也。旱乾此酷。伏想同此焦忧。奈何奈何。此时贱疾。不敢言朔参。不料微琐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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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猥彻听闻。至蒙勤教也。此与在京时有间。则终有所不安者。而尊命如此。不敢终违。谨此承膺耳。朱子笔迹。不胜惊喜。第闻彼中例喜赝作。前后所得。不能不置在两间矣。今此本则已经高眼之审订。故不复置疑而爱玩无斁也。李逊五问答。详悉如此。真所谓虏在吾目中者矣。只南风之不竞为可叹也。病劣方极。未免倩草。皇恐皇恐。谷云丈方在何处。无任恋德之至。○紫云碑。磨正已久。而讫未镌刻。盖闻士论必欲得文谷笔。而以文谷之固拒也。不敢强焉。其馀则士论亢甚。不肯轻许。或欲以同春遗笔集字为之。第念同春在时。极以集字为不善。盖或有斲小而亦或补阔。以失其真也。今岂保免此。曾见谷云丈八分。甚好。欲令任事诸人奉请。而又恐固辞如文谷。则复成差池。幸以此意。先为宛转于此丈。如何如何。
答金起之(辛酉六月二十日)
同甫便。今始来到。承帖虽迟。甚慰慕用之私。丘集。得之深幸。盖退老于其仪节。每有厌薄之意。莫知其所以。故尤欲见全集矣。今玆蒙惠。而惜其衰病已深。未能亟加究竟耳。第曾见此老有大学衍义补矣。今不在此。意此集亦非其大全矣。可更问于燕市耶。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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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在閒地。又可指挥舌人。故敢烦耳。
答金起之(壬戌三月二十七日)
下书存问。已极感幸。况玆二纸别录。尤荷不外。渠欲一变至道。然以其所为观之。虽百变。恐未至于齐也。况于鲁乎。况于道乎。况失其本色者。例至衰亡。已有前规。此则吾侪可举手相贺也。极好笑。贱疾终不可为矣。昨者出来丘墓之傍。盖亦人穷反本之意。人生到此。尚复何说。例药仰勤致念。不胜感颂。馀祝为时加爱。以副远诚。
  别纸
一纸所谕。不觉浑身皆青也。诗不云乎。天实为之。谓之奈何。正为今日准备语也。某公及李某金某。来谕称停。可谓精矣。上世用人。才德兼收。故有兴贤兴能之法。如用一切之律。则彼攻之者。其中亦岂无可拣汰者哉。尚德之风。莫如唐虞。而尚功之言。屡形于典谟。则不任功臣。乃衰世事。此则只观其人之如何耳。勿论他事。而只以耳目所及者言之。则孝立之逆变危机。迫于顷刻。而终至就灭者。全是益宁诸勋之力耳。当时若斥诸勋而专任清流。则其名岂不爽快。而若于事变交急之际。则清流之宣力。或反有所逊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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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岂不殆哉。一番人全无远虑。徒欲快一时之议论。而忘国家之深忧。可胜叹哉。馀干遭变事而不失其正。被谗窜死而士林歼焉。士林歼而国随以亡。此不远之前鉴也。第未知今人之贤与馀干如何耳。
答金起之(壬戌五月一日)
山野老丑。不足比数于人。而每蒙记府死生之问。于敌尚且难堪。其感戢当如何耶。贱疾差剧不常。见苦泄痢。未知毕竟之如何也。沂相文字。忍死草定。益有存没之感也。洪友必以奉订于记室。幸赐点窜如何。令侄亦然也。别纸敬悉。忧时诚恳矣。只末端所谕。若使子贡闻之。则必以一言不智之语奉警矣。如我者。曳薪救火。适足先烬其身矣。岂不为识者之大笑耶。又劄中一款。不胜皇恐。迷儿元来懒拙。自其子得官。尤以父子并禄为滥。凡干除拜。一切辞谢。今事则不可如前矣。岂非贱家灾生之兆耶。况贱子之所比拟。又是何等地位耶。自闻劄辞。日夕忧遑。直欲循墙而不可得也。文纯公尝用俚语。以为结者解之。今不敢不以奉诵也。龟山集。藏在山里。后当取来如教也。
答金起之(壬戌七月十七日)
有便辄有书。尝自疑何以得此。今番则又示以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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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语。推枕起坐。讽咏屡回。顿失沈痾所在。信乎诗之有助于人也。枫岳之谕。又使人邈邈驰神。恍若追陪杖屦于万二千峰之间也。第不知时事如此。只欲如诗人出游写忧之意也耶。抑以为已向太平。可以穷胜事而乐清福也耶。妄意每以为执事虽不居位。当夙夜思惟。以与领台讲议国事而不暇于他也。妄论及此。想有以恕其愚也。○沂相文字。若于高见。无大亏欠则幸矣。一饭不忘之意。屡见于其中。而不别为表出者。诚如来谕。当与本家子弟。商量添润也。○语类留意至此。斯文之幸。益就精约。不无此意。而精力日短。兼且傍无强辅。迁就至今。恐遂成千古之恨也。倘有具眼之人。就此粗完之本。别为抄节。如温公资治之举要历则善矣。执事未可视可者任之耶。愚意则以为无如玉润也。
答金起之(壬戌十一月十二日)
下状愈拜愈喜。可知人情不自足也。山谷深深。命使日至。初实偷安。而转增惶陨。此时相知如执事傍观。咥笑不为之所。非平生所望者也。谷云丈荣临陋地。虽是爱山之致。揆分太逾矣。且窃瞯已成山翁样子。宜难为二相国元方矣。极好笑。更观数日后。便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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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閒云。从此闻问隔阔。甚令人愔然。馀倩草不宣。
答金起之(壬戌十二月十三日)
前书未复。常用歉恨。今玆荐垂。尤罪不敏。跧伏江皋。二竖子相守不去。每诵随身唯白发之句。以为此亦不易事也。密迩 先陵之谕。实是先获语也。读未终行。不觉涕泗交颐也。江水涨绿。嫩草生岸。佳景果如来示。而奈此背节何。忧虞不可言也。未知嗣岁将如何。纬叹如此。不知当局者复如何耳。谷云丈书。谨领裁谢。○前书所谕称谓云云。可谓不急之察矣。且念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此于此等细事。且然矣。窃恐执事读大学未熟也。不胜捧腹。
  别纸
别纸。不胜惊愕。此来后邸状。或见或不见。未知其措语如何也。此汉本不欲干与时事。且于罢榜之论。有所嫌碍。绝不挂口头。而窃闻姓名颇入唇舌。今日事。可谓难矣。古人以入林不深为恨者。良有以也。己丑事。谨此承悉矣。
答金起之(癸亥正月九日)
岁帖感荷。始不料此身再逢 仁庙改玉之年也。记忆当时群贤满朝。里巷皆诵河清矣。今日之危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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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谁将咎哉。贱迹罔措。固将略诣近郊。更竭情悃而退。所怕者。寒事方急耳。馀不宣。
答金起之(癸亥二月六日)
顷承临贲。猥得半日从容。讫玆感幸。玆复下状。诲谕谆切。尤荷 不遗。休致之请。前日既有丁宁之 教。今不可昧然而已。然又不蒙许。真所谓人君造化正如温凉寒暑之不同也。和叔树立卓然。岂随人俯仰如桔槔者哉。此则非所虑也。
答金起之(癸亥二月十五日)
承悉示意。酪粥。该郎再来。故不敢终辞。然实甚皇恐。副本。擎读以还。仰服献忠之至要也。 圣上倘于幽独之中。戒惧之心。无有间断。则 圣学日进。圣德日新。灾异何足忧乎。伏枕倩草。不宣。
答金起之(癸亥冷节)
乍违增慕。忽此拜书。慰写无已。纳官之请。经年阅岁。今始蒙恩。 圣德罔极。感泪无从。第被朴和叔揶揄事。出于半上落下。可知天下事无全美也。静便之谕。想来神驰也。尝记晦翁勉杨诚斋。无过于优游忘与人同忧之忧。切愿亟还朝端。频入 筵席。以尽启沃之益。幸甚。贱疾日抵不可为之境。静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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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起之(癸亥三月十三日)
日者坠翰。来到枕边。顿觉心神洒然。披衣起坐。秉笔裁答矣。忽又联纸赐教。缕缕提警。无非盛德之言。然此宜君子者所堪承。施之浅劣。则只增愧汗而已。杨诚斋气豪力雄。眼空一世。晦翁之愿与同事。固也。此等人物。虽不易及。然以执事人地。顾不为和叔之诚斋耶。第恐执事不胜飞上千峰之兴趣。不肯低颜于吁谟筹画之间也。和叔之至诚君民。诚可敬服。而只恐做时不似说时。人心不如我心。终至于袖手而归。故有前书之云。今日人物。虽曰眇然。苟能合聚精神。则庶扶得一个半个矣。适闻右相先来所达。极可忧虑。今日事势。视燕雀处堂。何翅倍蓰哉。中夜以思。不觉寒心。执事闻之。想同此心也。伏枕倩草。不能究宣。
与金起之
古人格致。必在小学涵养本源之后。故为学有所凑泊。况此周官。是零零琐琐制度之末。其于格致中。是当后而不可先者。故朱子云然。
六尚书得论台谏之失及左右丞得纠台谏。随其国制而言。不可一槩论矣。然台谏之言。若是大段害理。如光海时废 母之论。则在朝之人虽微官。亦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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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况为尚书者乎。
来谕所谓当耐与不当耐。若非权度之精密。恐有当耐而不耐。不当耐而耐者。此诚至当之论也。然如有不当耐者。则何可以一切耐之为愈耶。近世守令为监司所辱者。往往忍而蹲坐。甚可丑也。廉是廉耻之廉。廉隅之廉也。
学者若能读书穷理。使义理明白。自然泛应曲当。故朱子从先后轻重之分而言之。然朱子尝曰。学者若有为己之心。则钱谷甲兵。皆是实事。当看立心之如何耳。
太极。理也。语默起居。岂是理外之物乎。
朱子以刘元城为得中者。其意有在。若考语类本朝熙宁至靖康人物篇论了翁,元城处。可见矣。又看朱子答郑景望书及语类论咸卦憧憧往来之语。尤可见矣。
答金起之(癸亥四月九日)
示谕皇悚。所达岂不是美意。只恐非其人也。光城屡以先师遗稿之校面托。而纷嚣非其所。今日欲出城北。为旬日计矣。此事终不得辞。则仍以纸署为归。而适得好主人。拙者之幸也。馀俟面谢。不宣。
与金起之(癸亥九月五日)
天时向寒。伏惟起处珍卫。瞻想非虚语也。乡里无閒。是非可乐。此朱先生语也。乡里亦有古今之异。不免入山塞窦。未知终不到乎否耳。方与士友。校过朱子大全劄疑。而所有乡本。讹舛甚多。欲得唐本善者。幸可烦为周旋否。恃眷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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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起之(癸亥九月十二日)
自惟此汉。无所肖似。况今癃废成一丑物。每蒙记念。频垂存问。荷意踰涯。何以尽谢。山明水清。果如来谕。只遇主人不善。呻吟颦蹙。未尝以好颜相对。其得免于勒移而谢之者。幸矣。惟幸一二朋友不甚鄙夷。来共山斋。对床佔毕。此可相慰耳。时事。诚是如此。第怕苏仙之大白。不敢辄破宿戒而云云耳。只祝向寒倍加珍卫。以副远诚。
  别纸
别纸谨悉。第惟此事。须有邹闽大眼目大力量。下此则必有昌黎伯文章。乃可以自任。不然而欲以一束萧苇。捍千仞之惊湍。则只见其愚。其不漂死也者几希矣。第尝欲裒集梅月堂诗成承旨笺洎我文正公疏语。为一册以示昧者耳。惟笺与疏。尚诿以将有司
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第 574H 页
败之揖矣。若如梅月堂。是吾东之吴泰伯,伯夷。其言岂不如日月之昭昭乎。
答金起之(癸亥十二月六日)
东门之送。猥似古人。常用感愧。忽于公便。承拜抚存。忻荷之私。不容名喻。归时逢人。辄问 圣候。因以喜踊。既归。又闻峡里士民。置酒鼓缶。以相庆贺。人情如此。此亦一大喜事。国事其庶几乎。今兹晋锡。猥及山谷。冒死请辞。反蒙 温谕。深切皇悚。兹闻 慈候失适。此不过曩时疾忧过度之致。伏想不日复常矣。惟是今时。似是更始之日。凡百必须进脩。以应天心。以新耳目。未知领相匀座。将何以为计。每切企望之私。岁序将改。伏祝倍加保重。以慰瞻仰。
答金起之(甲子四月二十六日)
前书久未报。日夕歉叹。兹于录事行。又赐手毕。谨悉圣母丧祭毕后。 圣候安宁。一悲一庆。恍惚难状。所谓世道。岂指乡尹书耶。彼既以我为雠。何说可择哉。且其言多中此汉实病。自喜其闻而改之也。惟是以我为包藏祸心者。则恐涉太甚矣。岂人人皆为鑴,积哉。所谕孙儿别纸。益见大人爱人以德之心也。渠等敢不服膺。以成其推波助澜之举耶。惟兹录事既已
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第 574L 页
休致。则并其皂隶尤不当下来。伏乞明赐指挥。绝其廪料。俾除度支一分之弊。不胜幸甚。
与金起之
此时书札。不宜多谈。惟府隶不除。时时来往。何益于事。国多游食。非所宜也。更望财处焉。时事至此。惟 圣明在上。而去冬千一。天心亦可卜矣。窃闻冒暑开筵。执事入侍启沃。极令人欣耸。如此积累。 圣学日新。则国家其庶几乎。虽老且病。不能无须臾无死之愿矣。馀不宣。
答金起之(甲子五月八日)
来书。极感不遗。平生妄窃有意于古人之学。而行之不力。今将死矣。孤负师友。目将难瞑矣。平日每荷警责德言。故今敢云云。馀气乏口呼。不宣。
与金起之(甲子六月二十五日)
承欲知尹书曲折。不敢有隐。略举其槩。其书气豪意健。非复昔日规模。大抵深虑老仆自讼之言。或于日后变改。申束甚严。夫妖言污行僧坊尼女之丑说。晦翁犹且引伏曰。是皆考核而非诬。老仆虽甚浅陋。尚可哓哓自明哉。彼之待人。可谓甚薄矣。且以为有可害于先人者。无不暴扬于后生。其下曰。私心痛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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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人子之心。安得不痛刻也。夫如是则是以父兄之雠视我也。即当引义告绝可也。又乃曰。毫釐之差。九仞之亏。岂非大可痛惜者乎。夫痛惜之心。出于相爱之至。一心雠视。一心相爱。未知人情否乎。非愚昧之所敢知也。至以我丑行。比之于东郭乞馀者。而自托于妻妾之讪。泣我诚有丑行。而彼之至于讪泣。无乃太厚于雠视之人乎。此汉则非但疾病。亦以势焰可畏。故只以寂寥数行答去耳。又不去先生门人字。尤不可晓也。今日道理在我者。只有喜闻自反而省身克己。以补前过而已。在彼则严辞斥绝。以洒先耻而已。此外恐无馀事也。未知执事以为如何。惟执事教之。
与金起之(甲子八月九日)
淫潦浃旬。此时震艮宜如。区区瞻仰。实非虚语也。四邻饥饿。仰赖无所。切欲走入深山。与狙课芧。而不忍身为民望。坐在呼号间。此何时节。伏惟忧虞之切。与草泽无异而有加矣。贱疾一向危厉。自知馀日无多。而精力耗竭。不能致力于文字间。窃恐此事终未了当。以孤重托之意也。此际又见孙儿舍去。不但离怀作恶。此时进涂。岂胜忧虑之切哉。伏乞随事指迷。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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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早归如何。如非肝肺之发。不敢仰溷高听也。
答金起之(甲子八月十日)
别纸规诲。不胜感幸。是欲刬除旧习。纳于中和之道。可见爱人以德之盛心也。第此有曲折。当初见彼有欲绝之意。而以为故旧之义。不忍任其夬夬。故略为逊谢之书矣。其所答。益肆咆咻。又举其先人事。至谓痛迫痛刻。则不胜皇恐。略效供答之体以谢之。夫江都之事。彼用谮说。而过用疑怒。故略以为不然。至于鑴事。则至今胸中勃勃。何可曲意以徇彼意耶。盖鑴之攻斥朱子而自立己说也。举世风靡。愚不谅其碎力。以死抵排。而其于为鑴右袒者。亦以血诚晓谕。则大尹以为义理无穷。希仲岂全不是。君言无乃勒加太甚乎。愚不觉厉声曰。春秋之法。乱臣贼子。先治其党与。鑴是斯文之乱贼。而公助成如此。公当先以党见治矣。然未有回头之意。此则鑴恶未著时事也。夫杨墨。学仁义而差。则曷尝有私心哉。然豪釐之差。千里之谬。故孟子斥之以无父无君。至曰人将相食。况鑴侮圣矜己而无所忌惮。则岂特杨墨而已哉。其昏夜出入于桢,楠。以至庚子之肆凶。甲寅以后之悖恶。只是次第事。无足怪也。大尹之逝。在于庚子甲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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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于鑴。有似枯挶茎矣。观于诸子受鑴奠仪。可见矣。彼金宪祭文之说。直是可笑。祭文或可衔袖。其奠需亦且然乎。尹之父子于鑴。始末如此。故愚于其答。有曰愚之不自量而攻鑴。此得罪先丈之大者云尔。此事虽在绝域栫棘中。无一毫悔懊之意。况今就木之日。反有所畏缩而顾藉耶。此实为斯文为世道。不得不然也。然渠不提起。则此何必是非泉下人哉。至于提起其先妣事。则又有不忍者。故直责之曰。人虽说及。且将呜咽抑塞而不能答。何忍自为此说云尔。大抵言不知裁如此。直是可怪也。然当初不忍不言。略为逊辞。而惹此藤葛。此则悔之无及矣。及蒙来说。尤有以知罪矣。和叔之欲为保合。其意甚善。然恐不可得也。岂有为父兄痛迫痛刻而复与之和协哉。且闻沃人有陈疏者。又一层翻澜矣。此人托于修正先系而去做错如此。今日人心之乖剌如此。奈何奈何。某人为其子侄所误。其所狼狈。更无馀地。可叹可叹。同春每曰。若无好子孙。万事皆虚矣。阅世已久。真实如此矣。
答金起之(甲子九月十六日)
续拜手札。感戢无已。贱疾。大势稍减。而旁症随生。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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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唐末阉祸之后。藩孽旋至。遂与之亡矣。静俟而已。惟是今事辗转。渐至难言。奈何奈何。此事实根于妄不自量。力攻诐淫而并攻其党助。以至于此。此则虽死不悔。惟大可悔者。妄以为朱先生与东莱书。力言吕荥公学问之误。而东莱不以为怒。盖义理之辨。天下之公故也。当其事发之初。意谓彼当如古贤。故逊言为书。以开其端矣。不料其忿恚益甚。蔓成葛藤。此则妄以大贤事。望于人人之致也。愚而不明。老而尤甚。悔之无及。伏望哀矜而随事提诲。俾不终迷。千万千万。馀不宣。
与金起之(乙丑正月十一日)
三元回泰。万类向荣。伏惟祝 圣之馀。备膺多福。如川方至。遥切赞贺。此汉归省松楸。转入故山。跧伏养疾。莫非赐也。旋思世道日变。风波大作。此岂人谋所及也。诚不欲挂诸耳边。极欲辗转深入。抱经枯死。而只以远去丘墓。趑趄至今。真是吴门子罪人也。恐达昨者 圣上孝奉 大慈圣。推恩甚广。如贱臣者。亦以己丑前侍从。猥膺食物之 命。此实至德事也。第窃自惟念。贱臣虽于伊时忝叨 收召。一皆力辞。未尝效一日分寸之劳。而今乃与当时夙夜诸公。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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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颁。不亦诬乎。以故日者赤心祈免。未蒙 允许。而反被 宠答。诚切皇陨。然而狷狭之性。不能变化。自以为辞之必得。然后乃安于心。而又自以疵贱之踪。复渎 聪明。实有所不敢。则其在承违。实为难处。尝见晦翁先生有请于天子。则必于宰执。并投劄子。乞其赞助。盖以时君礼敬大臣。故屡有得力之时矣。今欲僭效成法。欲蒙出手周旋。若于都俞之暇。一言及此。以为某之请辞。非是矫饰。则万一见许。其于事体。莫或无难否。曾以酒肉弊端。陈于右揆。获其变通。至今为幸矣。昨今方伯使傍邑输致食物。一皆不受。告以更辞之意。倘赐商量。俾遂下诚。则其为感幸。当如何报塞也。自馀只祝上为 圣朝。倍加保重。
答金起之(乙丑正月二十日)
深深山谷。新正向暮。忽于此际。承拜垂札。真是今年第一喜事。前便有酒无书。不敢与山友对酌。然饮德而径醉矣。此月旬后。以一书冒有所恳矣。久未承回。閟菀无堪。此事无乃不槩于高意否。复窃有所禀。栗谷先生祀已绝矣。古称大贤之后陵迟。今则不但陵迟而已。天道茫茫。孰能究知哉。厚莳之子。继又无子而死。其妻虽在。无可继后者。莳之从弟厚树次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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綖。年已长。而族党称其可人。若以此嗣莳。使与继为兄亡弟及之变礼而奏授之官。则綖亦先生血属。于情于义甚便。而第念今日谁可任此者。执事若与老峰,光城相议。陈启于 前席。则必可得矣。如不以为不可。则速图之望也。世道一变。斯文益孤。念古伤今。妄竭衷曲。想蒙财察也。馀祝备膺泰亨。以慰远望。
答金起之(乙丑正月二十三日)
复书拜读。极以得遂所愿。欣幸失喜也。惟道臣以期会之迟。或蒙朝责。颇以为虑。如已入侍。获蒙 恩许。亟使怀县邸吏走报。则当即通于方伯矣。如或 靳许。亦望疾速相示。俾纾方伯之苦待如何。以我之故。久贻人忧。不胜未安也。忽闻道途之传。则四学儒生。以尊尚栗翁之故。酷被艺馆之蜮沙。未知信否。又闻全由于平康使君手段。此则尤不信也。此使君。实守梦先生之外孙也。守梦平生尊慕栗翁。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藉曰栗谷真有之。邪说出于彼人之为父伸辨。其深哜栗翁则甚矣。此说不为柳㮨有阜辈之所雀跃乎。若然则为守梦子孙者。必不为彼党之所威胁而为此也。愚则以为此实斯文运气之使然。非人力所及也。然世道既如此。读朱子书而尊栗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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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者。何敢安于斯世哉。如愚者。虽不敢预于此。而才见湖南一官人书。则略示其中论议。有曰吾辈所欲攻者怀。而所欲斥者某削缁说也。幸而公论发于尼乡。便是吾辈人也。所当挟策往事之不暇云云。如愚者。其可容于人世乎。势将被发入山。以不负父师之教。平生之志矣。然微执事。向谁而发此言乎。抑又有一事。不敢不毕陈也。今兹食物之辞。终至于自陈疏章。则尊贤尚道之心。终不能自抑。必以并陈。而自抵投窜之罪。故数日来。私语于心。以为今日免此。无非知止之力也。抑郁而无谁语。不择冗杂焉。幸执事不以为丧心之言而恕察。如何如何。○记昔仁弘诋退翁时。文正老先生政院启辞。可与青天白日争光矣。惜乎。此汉曾受教于老先生门下。而以避嫌之故。默无一言。真朱子所谓孤负此翁者也。(此翁。指孟子也。)
与金起之(乙丑正月二十六日)
昨有一书摧谢前复之示。伊时宿于山谷中。偶有感触。略及时事。或人闻之大惊。以为此时只合金缄。迷谬之心。旋即开悟。即以急足追回。未知能及否乎。窃惟晦翁上蓝之书。盖忧君相有言语之失。而呼烛而作之。今日则火焰起下。与上蓝时。事体不同。又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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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逐。益当有避嫌故也。谚云。迷惑先而智慧后。信哉。惟是乡里。火色日盛。苦待孙儿下来。相携远去。念执事平生见恤。不敢不以告。且申前书所控。盖方伯极以食物未即奉行为闷。执事果得 前席恩许。则俾长孙殷锡。专走急足是望耳。是虽 恩命。既系贱事。则微细深矣。而累度烦浼至此。实皇实恐。千万恕谅。自馀只祝加护鼎食。以慰瞻仰。倩草悚仄。
答金起之(乙丑二月五日)
枢隶来传前月廿九日所遣书并别纸。欣慰不可言。栗翁先生平生及身后。饱吃丑诋。至于祭祀。亦至断绝。天之何为生此大贤。而厄之于存没。至此之极耶。倘赖执事之周旋。使其嗣再绝而续。则何幸何幸。若是退溪先生。则必不至如此落莫也。至于文元先生。虽有后。其嗣孙贫残。祀事亦几于废绝。亦可于悒。来纸冒昧浼呈。亦不足覆瓿矣。一览而弃之如何。
  别纸
朱子与杨子直书云。近年一种议论。回互委曲。费尽心机。卒不得为君子。而其为小人。亦不索性。亦可谓误用其心矣。○近日事。恰恰相似。故敢以录呈。
答金起之(乙丑四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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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勤手札。感悚交至。无以为喻。沂相文字。依命订还耳。石潭后事。当初固已虑此于日后。而不料今日已如许也。然李綖之继厚莳。既是 上命。则难可变动。一也。父子大伦既定而旋改。二也。然綖也既继厚莳而代继也。则便是兄亡弟及之正礼。继妻如果立后。则綖也归其宗祀于所后。而渠仍为厚莳次子。亦无所妨。未知高意如何。若然则奏授綖官。似不可缓。记昔 孝庙朝。退溪适孙幼稚。贱臣乞以支孙李诚哲。代为县官而奉祀。曩于圃隐奉祀。亦官其支孙而权摄焉。此事已成前例。则今何独不然。第今时议于栗翁。则殊甚落莫。倘微执事之诚亮。则谁可奉告。所欲言者甚多。不敢一二。只有痛叹而已。
答金起之(乙丑七月四日)
音徽久阻。慕用徒深。忽于褫中。承拜下书。并示栗谷后事论议。此事当初极荷费力。至于奉承 成命。伦纪大定。则今日纷纷。诚所未晓。惟当初不知綖,继年岁。以为綖少于继而继为长子。故曾有继妻立后则还奉先祀之禀矣。今闻綖长于继。则綖也仍为宗子。而继妻虽或立后。自当为别宗矣。盖父子。天伦也。人君代天理物。故中庸九经。以继绝为一大事。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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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而实则天属也。一定之后。何可更改。以故诸葛武侯立后后有所生子。而仍以所后为长子。胡文定亦然。故曩时崔完城援此为例而请于朝。则 仁庙特许之。此于本朝。已为成法矣。且闻诸议以未及立案为言云。此则可谓蒙于大而察于小矣。夫大臣建白于 榻前。而 圣上亲下德音。以某为某之子而书诸史官。则其为立案。孰大于是。且此事体。既异常规。该掌只书举行条件。以给本家而已。更有何人主张。更为呈状。更为启下而更为立案也。此则如愚蒙昧。思量不到。不敢为言也。昨者砥台并示诸纸。惟和叔之论。最为正当。执事若以此为是而从之。则继妻之悖不悖。其祥之邪不邪。皆可一扫而去之。而不复云云可矣。惟綖父之事。则略有可言者。矍相之射所使不入者。其一与为人后者也。此则略似有嫌。然既有君命。则实非与为者。今日何敢言嫌疑也。鄙见如此。未知执事以为如何。旱势此酷。民事罔极。上天至仁。何故如是。忧虑熏心。莫之胜说。馀祝倍加保重。以慰具瞻。
答金起之(乙丑七月晦日)
曾以栗谷后事回禀。而苦俟明诲之至。兹仍府吏之
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第 580H 页
来。伏承教意。极用欣慰。曾见李继妻呈状。语甚不逊。不知出于谁手。继闻朴姓人所为云。朴是 宣庙朝学官希贤之后。似不无典刑。渠何敢若是乎。其不能镇定之责。百宗令公。当不得辞矣。然来示既如此。文谷之意。又甚严重。从此可以归于正而定矣。又和叔之意。亦无凹凸。此友若能开悟申宰。则尤善矣。今日微尘。便成丘陵。逐鹿而不见泰山者滔滔。故不得不深虑焉。枢参至烦勤念。感颂俱至。
与金起之(乙丑十一月十一日)
洪宪罪谪。 圣上距诐息邪之功。可承三圣矣。可谓千载一时也。第窃惟念。彼说虽邪。然非自自己创出者。只欲以是付托时论。以钓清选而已。追原其本。则溪谷亦不能全无所失矣。然则耑蒙极边之窜。无乃过重乎。 圣上深恶。不但为二老先生兼恶。其浮薄喜事。以误国事也。然昔时误朝。无如三窜。而李,成两先生。相议请赦。今洪之所犯。岂甚于彼时人哉。执事若以愚言为不悖。则或于入侍之际。略为开陈。稍移善地。则似为恰好。未知如何。欲以此试达于领台记室。而多事之际。恐妨酬应。故不敢也。愚既为野氓。则义不敢干预时事。而既以师友之故。拨此事端。则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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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曰不干己事而有怀不言乎。此意并乞深察。幸甚。
答金起之(乙丑十一月十四日)
方修一书而付便矣。忽于内院褫。伏承下书。备悉多少示谕。既慰且感。无以容谕。亡女。既入土中。念其平生诚孝孀居茕疚之状。五内如割。泪无乾时。虽知其偏于爱。而亦不能自克也。别纸。深荷开牖。以此踪迹。岂敢欲与人争辨哉。只事系师友。而又且不是师友私事。甚关世道国家之兴废。故不得已而敢言。若使此汉避小嫌泯默。不为 圣朝一言。则厥罪均矣。窃自僭谓知我罪我。或在于是矣。启下二药。 圣恩罔极。不觉感泪沾衣也。自馀病不能自笔。不备。
答金起之
别纸。感慨之馀。又窃仰正见之出常。而亦以见仁人之心也。贼瞒之徘徊于汉鼎之傍者。未必不由于党锢诸公善善恶恶之力。则是非之不可不明也。亦尚矣。今时则大抵以鹘囵吞枣。为第一救时之策。其流将使诐邪者。得以自恣无严。昨见一后生为传和叔之言。以为论议宁为模糊。愚窃骇然。略于答渠书中规责。则渠终不肯自服。而不复酬答。和叔尚如此。他尚何望。
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第 581H 页
又别有寒心者。事系老先生。敢以布闻。闻今主张论议者。是三崔。而其小崔。渊源乃慎老也。己丑 初服。慎斋赴 召。而文正老先生。已先入朝矣。当时礼遇极隆。已有世道之责。沧洲金公极以为忧而进曰。道之浩浩。何处下手。慎老良久而言曰。当今大义晦塞而国势如此。何事可为。人谓崔完城为秦桧。此则不然也。秦桧与金人谋议而来。故事事助金。今完城宁有助虏之心。盖出于不得已也。然实有罪焉。使士夫还畜被掳之妇女。程子之训。严矣。崔又非斥清阴,桐溪之守义。此则将不免得罪于天下后世矣。夫惟被掳妇女事。不可不还为改正矣。谓同春曰。君方在宪府。须自任之。同春以执义。措辞入启。一启蒙 允矣。其后白江入相。又行会中外。使复离异而改娶。程子之训得行。而纲常明矣。未前。石洲之子权伉。禀于文正先生曰。小生欲改娶。而朝命方申。奈何。先生曰。吾东礼义素明。禁令将不行矣。且汝无子。无子则舜犹不告而娶。汝试改娶。完城岂至于罪汝乎。伉遂娶于连山而生子。当时二先生所作为如此矣。小崔之二父。受业于慎老。甚见爱重矣。今其子乃同二崔。背慎老之训。而为失节者右袒而起。以斥非尹之论。慎老
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第 581L 页
渊源尚如此。则其他又何说。今二崔绍述其祖。其意以为不如是。则是为不孝。而不知彰祖之奸。是乃大不孝也。或曰。如此则慎老何以不拒尹而引接为门人耶。曰。尹自江都出来。低头丧气。以辱人自处。慎老盖哀矜之。且以为羞恶之心。此出于天理者也。苟充此心。则孟子所谓将以保四海者在是。且惜其气质可与有为。故与其进。不保其往矣。逮其陷溺于骊鑴。则虽见其轻侮牛溪。以至抵斥朱子而犹不知恶。遂与之心融神会而不可相舍矣。愚每斥鑴而责尹。则尹曰。义理。天下之公。岂朱子独知而希仲不知耶。希仲不过高明之过也。愚乃曰。鑴是斯文之乱贼。而公助之如此。春秋之法。先治其党与。尹曰。此不过希仲疏脱。何至深论至此耶。然时有绝之之言。而亦阴阳阖辟。莫知端倪矣。曰。然则中间何以有赞扬之语耶。曰。彼于鑴。既有绝之之语。而于江都事。则深有羞恶之端。既废科不仕。从事儒门。且于丙子孽虏僭号遣使之时。大小褫魄。莫知如何。而彼独倡率多士。请斩虏使。使之惧而遁去。而朝廷遂奏闻 天朝。传檄军门。使义声彰彻于天下。其功大矣。此等何可埋没也。及其身后。微闻其诸子受鑴奠酹。则心甚可疑。及见
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第 582H 页
其酹文。则有曰子谓我妄撄世祸。吾谓子不能树立。其以道义相处忧爱规警之意。虽古之朋友。何以加焉。其谓妄撄世祸云者。当世之祸鑴者。指谁而言耶。虽似泛论。而其实实指此汉而言也。当时愚岂有祸鑴之端也。鑴也原有祸心。已有卑主贰宗之启。而今乃以此言诱怵。是乃教猱升木也。推原曩时大祸。则虽谓之出于此人。可也。其阳与愚唯诺。而阴与彼亲密。恐非正人之心也。且以此文指谓出于怨讟之心。其上欺 君父。下欺众人。肆然无忌惮者。可谓寒心。而举世靡然从之。岂非可哀哉。又其身后。其徒与其子以江都事。谓十分义理。及诋权金取义之士。以谓无可死之义。至举恐伤勇重泰山等语。以抑此而伸彼。且谓其废科不仕。出于量时量人。而非出于羞恶失身也。然则慎老与诸友所取者。皆是见欺而非其实也。此所谓平生真伪死后乃明者也。如此则前日赞扬之意。安得胶守而不变哉。且其徒恐其说之不能张大。因以遂诋三学士。夫三学士。天下之所共义。而丙子大变后足以有辞而自解者。夫圣贤之道。知之不易。其有訾议者。无怪也。至于节义。则虽夷狄之丑。亦知尊尚矣。今乃如此。几何其不为禽兽之归哉。
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第 582L 页
自此以后。则其家诋侮栗翁之事。宜且置之。不足责之地矣。大抵一夫之死不死。有何大段。而其流害至此哉。盖彼以坡山外裔。又以八松肖子而从事儒贤。则其地位。非他人比。故举世风靡。以乱世道。此汉固知微踪琐力不足救其万一。而敢与彼呶呶者。诚出于不得已也。曰。其辟之诚是也。而其所以为说者。无乃太过乎。曰。杨墨是学为仁义者也。而孟子以为无父无君。将至于人将相食。自常情视之。则岂不为过情乎。朱子尝论苏学之弊曰。若天理不明。无所准则。而屑屑焉惟原情之为务。则无乃徇情废法而纵恶以启奸乎。杨朱学为义者也。墨翟学为仁者也。本其设心。岂有邪哉。特于本源之际。微有毫釐之差。故孟子推原其祸。以为无父无君而陷于禽兽。孟子亦岂不原其情而过为是刻核之论哉。诚以其贼天理害人心。非若刑名狙诈之术。其祸浅切而易见也。朱子之意盖如此。据此则今日之公斥成仁取义之士。已为无父无君陷禽兽之域而不待其流弊也。此汉妄意如此。故不得已而为此截头穴胸之事矣。且彼以我为不避嫌而怒子骂父。此又无识之言也。昔朱先生。以曹表之故。见嫉于陆氏之门。相视若仇敌。先生
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第 583H 页
尝笑曰。设使真是仇敌。何至如此。然而先生不避小嫌。而攻陆氏益力。至于死后而犹不已。圣贤卫道之心。固如此也。然此皆去年以前事也。至于宣卜状启传播之后。则不但前日赞扬之为可羞。而与之争卞者。亦可耻也。从此一切置之。殊觉省事也。今日无可与言此事者。今感执事之提谕。敢发其所怀。未知执事以为如何。惟望进而教之也。
与金起之
此汉虽是愚昧。不敢为无稽之说。以自陷于不韪之罪。况于牛溪。何敢一毫有所诬毁之心哉。时辈既伪造文字。欲加我以石守道发棺之祸。幸赖文谷大爷之公明严正而不售。则又加以牛溪之事。今虽略辨其诬。安知日后终止其谋计也。自古君子之败也。恃其公心直道。虽死而不以介意。小人则必欲得志甘心而后已焉。故小人常胜而君子常厄矣。大抵小人之陷君子。必以谗间为妙法。而为此者。必结奥援。观于山海之事。可见矣。今良佐既试于文谷而不售。则山海之事。能保其终不为乎。可谓忧无穷矣。且彼既以诬陷牛溪。为陷人一大机阱。则自我辨之之举。不可不亟。故青郊书启中。已发其端矣。然必待彼之先
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第 583L 页
发应之。此其次序然也。闻彼汹汹争先已久。而迄今潜锋。岂将反迟祸大耶。韩永徽诸君不知与彼相较为辱。而遽尔投疏。虽得 温批。而亏损事面则多矣。今又自我继而渎扰。则无乃不识时义乎。以是次且未决。未知如何而可也。窃谓今日事。以屈为伸。以辱为荣。斯可矣。绿野云云。今行若遂入京而得蒙 赐对。则欲并 明圣圣妃手札。亲自呈进矣。盖己亥 御札。 显庙跪而亲授。贱臣伏地而受。当时事状尊重如此。不可因喉司以进。故必欲面纳矣。今既不成矣。须待死后而使畴陈疏呈纳耶。此事殊用耿耿。须商量指挥如何。且窃有所恳焉。此孙踪迹。极其卼臲。得被弹劾。永归山间者。上也。(闻吴构成不孝题目云)得一僻邑。复理旧书者。次也。而其次亦难图得。执事或可为之周旋耶。昔者冒用裴虬例。请免其翰林者。实出于肝膈也。因循至今。渐入林中。诚不胜悯然也。若以大君子庇恤。得稍安稳地。仍或进其学识。则实爱人以德之大恩也。千万千万。
答金起之(乙丑十二月二十二日)
木石间閒氓。每蒙记念。有此问札。揣分皇感。莫之胜说。别纸所谕。正朱先生雅言。既丁宁于论语集注。而
宋子大全卷五十三 第 584H 页
又尝指时人曰。彼爱官爵。虽杀父与君也。敢此。非谓人人必如此。推其本源。则末流必至于此云尔。圣训可谓严矣。彼弘,瞻,鑴,积。时争相附托。肆其悖逆者。其一念之起。亦岂外此哉。然 仁祖反正初。治之甚宽。至于数 圣母十罪之罗万纪。亦甚无恙。以儒生上疏。而亦至于编配。临下以宽。自是 圣德也。窃瞯 圣上其仁慈之意。常蔼然于言意间。其用罚之际。常见其从轻矣。今兹洪宪处分。如是快大。盖欲痛绳党论。而不全出于崇贤卫道之意也。然北方寒苦之地。万一不得生还。则岂不有伤于好生之 圣德耶。以故日者敢以私于下执事。昨因待罪之疏。略陈愚衷矣。今承 批谕。不以为然。而获奉执事覆书。则以为不悖于理。私心自庆。以为可幸无罪矣。何慰如之。贱生一向沈痼。复见腊谢。苦吟陆放翁鼕鼕傩鼓埭西东之句。自然有岁穷之感耳。自馀力疾不宣。
与金起之(丙寅三月二十一日)
春序向暮。伏惟鼎裀增庆。区区赞颂。日以益勤。窃闻频入 筵席。启沃弘多。此于本源之地。岂不大有所益。诚不胜钦仰之至。几于感涕也。即见重叔判书书。节酌之书。渠将校过云。此实执事之所建白。可见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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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兴化之盛心也。第于始闻之日。虑其注说有所未尽。得罪斯文。更与权友尚夏。详加考阅。则果多有商量处。而退溪记疑。愈看愈有所憾者。况今所添补者。尤可保其无误耶。深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为之寝食不安。敢进小疏。乞寝刊布之 命。如未蒙许。亦须稍宽其限。俾得自此校送。以为参商取舍之地。如何如何。圭庵先生易名之后。后承衰微。未即焚黄。庙主已埋于墓后。其为士林之恨。如何如何。据宋朝故事。则于墓尚可行之。而后承衰微。愈甚于前矣。伏蒙执事力陈于 前席。俾其嗣孙得蒙收录。岂惟举宗感恩。鼓舞士林。光华亦不浅鲜矣。恨不得诣门摧谢也。所欲言者。远书不敢缕悉。只祝倍加保重。以慰瞻仰。○国势危弱至此。令人还思武弁之相矣。窃闻其子倜也。深蒙知奖。偏荷拂拭。不无所益矣。嫠忧耿耿。有此琐言。悚仄悚仄。
答金起之(丙寅四月十四日)
桥门横尸之积。诚出于大化所关。而窃怪德门之与在也。岂天将以德门。助成 王家亿万年无疆之庆。故理无全福而然耶。祈祝方殷。未敢多为吊惨语也。府隶下来。伏承俯赐书帖。累牍丁宁。事宜理得。喜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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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极。无以尽喻。粤自天生贼鑴。以祸斯文。其遗毒馀灾。讫玆㳽漫。其大要。朱子之道见斥。而举世风靡。势成怀襄。窃谓回澜鄣川。或在先生之书。其理明白。使人易知。而知之者多。则彼诐淫邪遁。庶几或熄矣。以故敢窃附于退翁记疑之例。妄为劄记。而惟幸文谷大爷。不以为怪。而出手见助。又谷云丈亦略俯教。故益以自信。敢卒其业。而妄窃以为知罪在此矣。果闻洪判书宇远攘臂大骂。则日后焚坑之惨。安保其必无也。惟幸执事超然远览。不惮躬自主张。至彻 聪明。则 圣上亦信执事而不疑。至徵草本而亲赐 乙览。万一为世道之一助乎。第有一说。此中论议。以为既名以节酌通编而附注于各书之下。虽便于看阅。而其卷数几至卅馀。则非贫士所可印取。又节酌外附注。则遗漏可惜。兼且原诗十篇。无非义理之妙。而亦不见收。种种可憾者多矣。不若独取注说编摩为一书。而名曰大全劄疑。则不过四五册而已。刊役既简。印看者无甚难。而节酌注解。固在其中云云。愚意甚以为然。而惟以为既以节酌上闻。而又已进奏。则势难通变矣。只自耿耿于心矣。今承来书。不约而符合。不觉令人起立矣。此事通变。只在一番启达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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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圣意似亦无不可者矣。噫。朱先生一生辛勤。立言垂训。以诏后世。而今日世道。乃至于此。可胜叹哉。退翁栗老之赤心拳拳者。实在于此书。栗老则每曰。幸生朱子后。学问庶几不差。其所以诏于文元公者。只此为衣钵而已。故时烈之所劄。悉多遵用师说。常窃以为诸老先生。实惟良工。而其独苦之心。真如寒水之秋月也。曩有人来说。尝至某所。举鑴姓名。则为主者勃然曰。此人岂可呼名者耶。其可忧惧。岂不甚于洪水猛兽哉。可怕可怕。病孙新归。其證极重。煼煎忧闷。莫知如何。以故偷隙作此。殊无伦脊。伏望谅察。每蒙亲笔下状。而此不免倩手。尤用皇仄。并惟恕照。不宣。
答金起之(丙寅六月四日)
慕用常悬。即于枢皂行。承拜下惠手札。此是前月望日所遣也。入眼虽晚。奉读以还。慰感不可言。惟文谷所患。一向支离。公私忧虑。何可云喻。与其久在筑磕中。吃尽无限困苦。无宁谢脱之超然快适。而惟是适值国事如此。谁能担荷弥缝。俾得出场也。虽在草莽。实不胜忧愤欲死也。曾欲与权致道,李同甫诸人会。校劄疑于西原北境矣。事不如意。转入华阳。为旬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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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忽闻史官以取进大全劄疑于清风。时论甚峻。不敢自安。冒上自罪之章。虽蒙 圣批极其温谆。而心悸尚存。身青未改也。然岂敢尤人。时时戏语于心。以为晦父亚圣也。其道祸人于当年。而其书又厄人于今日。文中子尝曰。通于夫子。受罔极之恩。今晦父亦一夫子。何其不蒙恩而反有害也。此可发一大笑也。仲和幸当校雠之役。则其乙灭其文字。必仔细商确。其理致必精当。此事可无虞矣。最其退溪记疑。有未安处。则亦不免妄有改正。而其所改正。万一差误。则真作金银车之可笑。而反得不韪之罪者不少。幸以此俯诏仲和。使于此等处。猛着精神。如何如何。去岁湖伯欲刊此书。愚极力止之者。非惟时义之不便。亦以虑有差谬。以误后人也。如蒙仲和先以所校一二册。付签以示。则可尽其瞽见。千万企仰。馀以暑泄委卧蝇厨。倩墨皇悚。不能备悉。
答金起之(丙寅六月二十二日)
半生半死中。猥拜垂札。既感且慰。无容尽说。且念无便则已。有则必拜赐焉。不自知何以得此。只有愧悚而已。今雨今旸。非旧时比。人无不病。兹审鼎裀神相万福。又深庆贺也。此间因雨山崩。人死无数。而土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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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为壑为陵。亦不可胜计。伏未知 圣上之仁心仁闻如此。而上天之谴怒此极。何也。叹息流涕之不足也。精义之来。所系非轻。斯盖有待。而择令之功。殊不细也。方撺入于论孟或问。而精力耗竭。傍无强辅。恐不能精审。以误后学。以是皇惧耳。劄疑。复蒙谕及。知入仲和手里世界。幸甚幸甚。此事惟以十分精当为善。正欲速不得。何可奔程趁限也。幸以此俯语也。得见和叔疏本。有罪当万死等语。益用皇惧。枢参复烦留念。谢且未敢安耳。馀病甚倩草。
答金起之(丙寅十月二十日)
穷阴杀节。闭塞成冬。伏惟此时体履冲裕。并纳嘉吉。日者下状。迄兹感戢。窃伏闻频入 筵席。启沃忠言。钦仰德义。不容赞颂。惟是天怒未已而饥馑频仍。鬯位久虚而人心靡系。邪说并兴而国脉斲丧。不知国事将税于何地。中夜以思。不胜寒心。其无可奈何处。诚无可奈何。若其容力处。岂可敛手坐视而已耶。今日事。诚可戚矣。病情日剧。此亦将死之言也。馀不宣。
  别纸
切有私恳。畴孙翰苑。本非所期。今又闻叨隶南床之选。益切惶陨。盖南床。虽有辞免之路。既非其分。则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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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必至。况归虚套而徒骇人听。岂非可悯之甚乎。曾闻执事亦尝遭此云。今以愚之贱孙。涉迹于执事之所尝遭者。岂不猥滥矣乎。此尤不敢安者也。然既归虚套。则不须云云。而惟其见在之职。脱出无期。久妨英俊之路。此实老父日夕危懔之实。而且其日月已多。前头修写之役。非一二年可了。在职愈久而负债愈多。如此则必将汩没其世。平生期待此孙。实不无妄有云云。今乃如此。诚使人寝食不安。或至明发不寐也。伏乞执事怜而悯之。或于 筵席。略陈贱臣前日疏中所达。实出肝肺。幸而或蒙 圣上见许。则执事陶匀之德。有同丘山。执事其无意乎。千万伏祝之至。○此虽赤心耿耿者。而靡执事。何敢开口也。或云变通新荐。则有脱出之路。圣人所谓穷则变。变则通者。岂非自然之理耶。
答金起之(丁卯正月十八日)
粤自前腊。重患寒疾。始谓逢春庶有回苏之望。春后寒事猝重。所患添剧。朝夕待尽。孰谓腊月三十日。是恶业净尽之期也。寂寞山间。卧听寒溪触石之声。瞻言慕用。不觉神往而魂驰。忽于史官行。承拜十三日惠书。缕缕示谕。委曲勤悉。此生于人。得此盖鲜。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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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私。何可胜谕。天警民忧。诚如来谕。 圣上临御。群贤熙载。宜乎克享天心。以慰民情。而乃若是反戾。何也。必有其故而瞢不能知觉也。某人祭文俯徵。必有所以。遣人酹后。即送畴孙处。俾知未尝绝去之意矣。并令此孙呈纳耳。药参。荷意勤矣。还增悚仄。自馀只祝倍加保重。以慰瞻仰。伏枕口呼。深增皇悚。
  别纸
朱子师事屏山。仍见育于刘氏。故视诸刘如同气。及共父柄枢。先生有怀必言。或论机密。或荐人才。不以草莽而自嫌矣。昔年下询之日。窃附此义。不忍不容喙。去年于文谷亦然矣。今日之谤。则视昔益深。日后遥执朝权之罪。论断当益甚矣。不识时义。妄效圣贤精义之事。古所谓金屑虽贵。落眼则眯者。真好语也。好笑。
答金起之(丁卯二月三日)
春序向深。慕用倍增。忽于府录行。承拜手书。敬悉多少示谕。无异面受清诲也。李綖事。微执事诚意。何以及此。奉家庙入京从仕。自是顺理事。而第无安顿处所则难矣。顷年。贱臣陈白 榻前。乞造圃隐祠堂影堂。且收其奉祀孙之沦落乡曲者。廪之使守。待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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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而官之。皆蒙 允许。今若依此启达则好矣。而当此财屈。建请此事。似非其时。奈何。又记 孝庙朝升出退溪支孙李诚哲为邑宰。以奉祀事。亦贱臣所启也。同春以此为甚好。渠为吏判时。招见李厚莳。欲如诚哲例。则殊不似。故不敢生意云矣。凡此皆执事之所宜闻。故虽蔓而不敢不尽矣。
答金起之(丁卯三月二十三日)
下书并别纸。极其郑重勤恳。感幸之馀。揣分增悚。自有此事。乡里亦甚纷扰。折辱之章。不日当发矣。有一揣摩人。以为若言与鑴相绝。则鑴徒不悦。两门之契或疏云。故隐忍而止矣。岂此谋未及于成,罗而有今日事耶。不与较之诲谕。诚是至论。昔侂胄之徒。谓晦翁私故人之财而纳其尼女。而晦翁犹不自讼。以为是皆考实而非诬。今若与渠辈呶呶分疏。则不亦浅之为丈夫耶。只忠告之意。则自料无以获此。几于感涕之零也。比患时令。气血如线。不能万一。总祈默会。○所谕激劝之人。其所存之心。诚不可测也。
答金起之(丁卯四月二十九日)
孙儿归来。伏承手滋俯问。感戢之至。无任下诚。近事竟至滋蔓。世道益不可为。是诚老物之罪。而后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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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耶。最是彼疏所谓伤勇二字。大启为人臣子不忠不孝之弊。若使方秋崖见之。则必为一场好语。以为孔子顾语。孟子吾为杀身成仁语。你为舍生取义说。如此足矣。何故又发伤勇语。以为后人之口实也云尔。言之至此。可发一大笑也。石潭事。每承恳恳致诚之意。不胜钦仰之至。虽神思衰落。不成理趣。敢不勉力以承勤教。疾势甚苦。倩草不宣。
与金起之(丁卯五月十七日)
万金不得买寸时閒。老丑无可詑。而只以此自詑也。玆者半朽者。姓名不閒于世间矣。皇恐陨坠。有持此将安归之叹矣。孰谓盛德不嫌。众流之归。屡赐笔札。存以死生。铭感在心。欲报无阶也。今事细思其源。只由师门假借人太厚。反使节义道学。见排于世。欲救一毫于万一者。妄也。而师门馀派。亦且按剑。则骇怪甚矣。前日谢书。今已登彻否。凡所倾倒之言。幸勿以示人也。恐促焚坑之祸也。千万不宣。
与金起之(丁卯七月九日)
庚炎才过。馀气尚酷。伏惟起处神相万福。前幅所谕。蹶然感陨。继以抆血。 幄对说话。当时退即录在纸上。其后被李光稷,李世长史官时相继密要。乞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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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册。久入商量。然后使今文义县令。敬奉以投矣。厥亦闻鑴,积时酷受删抹。庚申后复为表章云。然史事甚秘。不敢深问。未知竟如何也。执事如或密询于今左揆。则可知梗槩矣。己亥四月。 密札。曾托一家可信人。藏在名山下矣。及拜来谕。辛勤取归。 天香犹袭。不忍披读。只令家间珥笔者。密密奉坼矣。然欲如来书。所谕极善。而煞有曲折。今不敢形诸纸墨。只令珥笔者。密禀于无人时。须赐面诲也。噫。微执事。孰能思量及此。微执事。又何敢以此奉禀也。自闻此教。如有所得。而亦涕无乾时。盖所谓年衰易感者也。○罗事。专出于无识使气。只以證成其师之累。殊可笑也。然 圣上所以罪之者。不以诬经悖圣绍述贼鑴为案。而只以诟辱贱臣为主。夫贱臣。素居下流。众恶之所宜归也。此何罪焉。幸于入侍时。悉陈其不足责。而可哀之实状。亟请放释。似宜。千万留念也。彼既名讼师。则亦可矜恕也。
答金起之(丁卯八月七日)
伏拜初三日手书。奉读以还。不觉神心开慰也。 宸翰之不可终落于人间。诚如尊谕所谓难便曲折。孙儿再进。则想必详达矣。文谷大相。释负就閒。朋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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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幸。甚矣。然私不胜公。此天理也。则忧虞之切。何可已也。前日下教处。綖事不知曾已拜复否。此事苟出于斯文诸老处。数队人外。畴不乐闻。发书时贱拙之名。亦猥侧于末端。则此间守宰知旧间。当为周旋求助也。○宋时元丰诸人。欲明其心迹。自写诬悖之事。朱子以为此自然不易之公论。当时偶尔仰达矣。玆蒙印可。可幸也已。
答金起之(丁卯十二月二日)
发白心丹。此古人语也。不料吾侪身遭此境也。今月十九日书。至自鹖冠所。读未终行。衰涕难禁也。某爷窃谓协理。虽不可轻论。而其为淮南所惮。则有馀矣。古所谓社稷宗臣者。舍此其谁。而谗言罔极。去国苍黄。病中闻之。不胜寒心。至于峡公。其迂拙不合时宜。以此蹴踏侵陵。俾不容身。然其忧时深切。竭其心思。世岂复有斯人哉。国无储两。有识心寒。所恃者。惟二三不贰之臣。而今乃如此。昔宋帝奴诟大臣。豕叱庶僚。则晦翁涂听而几于陨涕。投宿蓝寺。夜漏未尽。呼烛作书于所亲宰枢。此于今事。如画出也。奈何奈何。所可恨者。诸贤见几不早。使时人有此痕迹尔。小孙正以此时。猥入名涂。势同羝藩。日夕忧虞。寝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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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然岂有君子而不同其退者哉。渠方治疏。乞免如得一麾来则甚便。故冒作选地书。未知不至冷笑否。且此汉虽在閒地。而深有石守道发冢之忧。盖罗先有婢书之谋。而继之者尤惨。此身不知所税之地。曾闻执事为我有严肆之问。则有所云云矣。今已验矣。偻句不成欺矣。可异亦可笑也。中心不平。信笔仰报。勿为外人道也。馀祝腊寒加重。以副远诚。
答金起之(戊辰元月十九日)
昨者。善山李君。历传下书。凭审新春匀候万福。方用慰幸。玆者录事。又致前腊所遣并别纸。披读屡回。重为之慨惋也。此汉曾遭逆理之戚。任情悲疚。疾病乘之。始谓不及新矣。此月又已过半。而讫玆支延。亦一怪事。惟是世道至此。国事靡届。耿耿一念。犹不自已。亦不自知其何心也。惟一朝冥然。此为究竟法。然使孝庙志事。终不得丕显丕承。而七世观德。不能万世。则虽入地中。目宜难瞑也。栗翁别集删改事。谨因李君得闻崇旨。惟和叔尚不肯全舍己意。如此厮挨。徒惹人疑怒。似非其宜。鄙意不如亟使綖也削去板本。而别为一本。务从简洁。而朴跋不必存。如此然后始为结局。何必仰人鼻息。使斯文重事。终有遗憾也。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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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遗址事。执事之用意。如此之勤。而终归虚牝。亦可以观世变也。仅仅不宣。
答金起之(戊辰二月十二日)
大医下来。恭拜下答书。凡所示谕。无非世道所关。令人有所恃而不惧也。贱息卑微。不足以仰勤俯慰。而蒙此宽譬抚存。既感且悚。无以名言。二医 恩命。极非贱臣所敢当者。感泣皇陨。罔知攸为。郊老声息。无由闻知。想其静养庄肃。望实愈隆。天意非偶然也。贱疾赖大医技精。一投药辄效。益知好生之 圣德偏厚于老物也。孙儿伏荷帲幪之庇。得脱名途。亦遂同退之愿。何幸何幸。自馀不备。
答金起之(戊辰三月二十九日)
崇福宫提举。是朱子谢事时官号也。今日执事职事。依俙近之。极令人惺神也。伏蒙下书抚存。恭审执御清肃。慰感交至。无以为喻。惟是 真游经过不远之地。如贱臣者。极欲祇伏路次。少伸犬马微诚。而疾病难强。兼且野服。恐招朝评。有意莫遂。何恨如之。今兹缛仪。千载一时。未知属僚词臣有颂咏之作否。其颂维何。惟郊禖弓韣事耳。老臣不堪封疏发白之忱。辄形诸纸墨。还增皇陨之至。馀祝日瑞风和。舆卫庆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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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末所示。不欲言也。古有白松鹘之称。今事殆近之矣。
与金起之(戊辰端阳日)
日者 真游从卫时。不得瞻拜路左。以候行李。至今茹恨在心也。伏惟辰下体履增重。赞颂靡量。窃有所献。尝见岭外小小文字。则退门诸子于其溪山小可名状处。无不表著揄扬。以传于世矣。独惟海州高山九曲。是老先生藏修游赏之处。而埋没荒废。殆不可追寻。极可怆叹。况此九曲。冥会于朱子武夷。此尤异事。今武夷图。颇传于国中。窃欲依此图。以画高山九曲。以传于士友间。其津遣画师及粉地笔墨等事。力非此中学宫士子所可办。窃闻执事方提举仆寺云。公馀零碎。亦可以及此。幸望留意图之如何。此事无可告语处。敢此烦浼。伏希下察。
答金起之(戊辰六月二日)
匪意伏承前月廿二日下书。备悉示谕。有如亲承警诲。不胜慰幸之至。 万寿殿未宁之候。已向平复否。区区忧念。曷可为喻。高山九曲。承已有图本。不胜欣幸。幸望更加修润作正本。以为转相摸勒之地。如何。家有老先生所作九曲歌谚本。其下有崔简易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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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南窗笔也。今以呈纳。幸望摸勒绣梓。使妇女皆得以观玩。则绝胜于广记齐谐矣。摸勒后即为下投如何。时事入耳皆恶。可忧之端。诚如来谕。此岂人谋所及哉。只有仰屋而已。仲羽闻其欲待病愈出。与本兵共奖王室。以扶其万一矣。此志不遂。遽作泉下人。悲乎悲乎。此亦可见天意所在也。奈何。承 圣祖睟容摸写之本。极其精妙。岂无神助而然耶。恨不得一番瞻仰也。所欲言者。贤侄正字。想能详达矣。馀不备。
答金起之(戊辰九月十六日)
臣民无禄。 慈懿圣母。竟至厌世。普深陨痛。曷有其极。音徽久阔之馀。伏承手笔之赐。缕缕示谕。极荷眷私。盖自匀威之复入。喜庆虽深。尚不如忧虑之切也。替人受烂。吃否两难。以今理势观之。非忠武以上人。虽欲扶持万一而不可得也。或以解脱之难为言。然苟不为(缺)也之依阿。则时辈不我相容矣。却出青门。棣萼相辉。岂非人间快活乐事耶。高山九曲。足迹未尝相及。每宵寐想像而已。今见此图。恍然坐我于争流竞秀之间。挹清风而袭馀馥也。第不如武夷图之横看九曲。此是也之自运妙法。不袭旧套耶。奇哉奇哉。贱臣小疏。过蒙恻怛之批。不胜皇感。只衰疾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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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强为涂殣。岂仁圣之世所当有耶。势将复入文字耳。不备。
与金起之(戊辰十一月二十一日)
寒事紧急。伏惟燮理之馀。震艮神相。区区瞻仰。盖不自胜。时烈身处下流。众恶皆归。湖南疏徒。已过车岭。又闻泮议亦将峻发。而岭表亦欲闻风相应而起。此则盖为昔年进 御心经释疑劄文也。湖泮之议。则与同甫往复书札中语及牛溪事也。此皆未满一哂。然事系斯文。不可嘿然无辨耶。若与分疏。则似甚疲劳。未知如何则可也。幸有以商量指教也。
  
别纸
与同甫书。言及牛溪者两事。其一。若是班乎也。其一。壬辰后事也。若是班乎云者。先师少时尝以为两先生。不无差殊。此非所以抑牛溪也。盖于栗谷。其心悦诚服。有同七十子之于孔子也。故有所云然。宰我曰。以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远矣。未闻尊尧舜者以此怒宰我也。至于壬辰后事云云者。先师尝与门人讲卫辄经权事而曰。变不可易处。权不可轻议。牛溪当壬辰 陵变后。以局外之人。遽主和议。以受 宣祖大王无限罪责。若是栗谷。则必无此事矣。是盖泛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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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变之道。而略及牛溪之事。正如朱子论义理极处而曰。文王高于武王。泰伯又高于文王也。此岂侵斥牛溪之意也。当时如黄秋浦。以其门人而亦疑之。是岂有他肠哉。又尹安性诗。正所以刺其事。而今太学士录其诗于箕雅。如此等事。如欲一一怒之。将不胜其怒矣。且先师末年。于牛溪所以推尊称美者。不一而足。观于新刊遗稿。可见。彼辈不知先后曲折而纷纷如此。至于名呼先师而诟斥焉。非可怒而实可哀也。欲以此慰安同甫。而虑其重相累及。不敢也。非所以待同甫者耶。(其时。时烈问栗谷在当时。则当如何。先师沈吟良久曰。当时别无奇谋异策。惟至诚哀鸣。祈恳于天将。乞勿撤归而已。据此则先师亦知牛溪之出于不得已也。)
与金起之(戊辰十二月四日)
疾病悲苦。残喘尚延。慕用一念。憧憧不已。寒事已重。伏惟燮理之馀。体中神相。曾蒙示谕裴绿野表文。实感孤衷。今欲引用以了己事。伏望录示全篇。或录紧要句语。且示出处如何。孙儿久被帲幪之庇。今兹去就伸盘之宜。更荷指导。则感恩尤如何报也。
答金起之(戊辰十二月十四日)
才到院宇。未及展拜。承此下书。备悉示谕。膝痛渐苦。行谋已促。瞻望终南。微诵栗翁为报篙师莫举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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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耳。前书所禀。终荷教益。则何幸何幸。岁序将穷。只祝为时保重。以慰瞻仰。○黄医。荷意勤矣。感刻何已。三十年前。患此症转成脚患。春兄戏谓病则不须学晦翁。盖谓一事学不得。只学此。岂是易事。今日春兄不可复见。聊诵此以资一粲也。
与金起之(己巳正月三日)
岁改。万福是膺。赞贺区区。青郊去就。苍黄搅挠。未及禀订。随意伸蟠。岂不违理。追思悚然。日者窃闻因嫌引入。因 大葬旋出。今 大葬了当。则当复寻长单耶。抑为时事黾勉耶。愿闻而不敢请耳。窃惟己卯录论赵先生渊源处。未知十分端的。然至佔毕公。大振儒风。以启寒暄,一蠹门庭。而以至于赵先生正学昭揭。则不可诬也。戊午己卯之祸。惨矣。其后昭雪崇报。无所不至。而惟于佔毕公。则犹不能无憾。盖其易名之典。无有定论。而至于 赠职一事。犹不无所靳。窃闻议者以义帝赋为言。义帝赋。诚有可疑者。然其注说。是子光巧为簧鼓。以报咸阳之怨者也。今岂可复理其言。掩其大振儒风之大功哉。濂溪周子。虽继孔孟不传之绪馀。然得二程而斯道大明。然后人知周子之功甚大。今佔毕公。虽不敢拟于周子。然自吾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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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其功。则恐不可歇后看也。今其子孙残微。不敢诉屈祈 恩。章甫亦无倡言致诚者。识者之叹。久矣。今幸有裔孙是洛。身才胜冠。窃闻执事以斯文为己任。裹足上去。而不敢自进于门下。故敢此绍介焉。伏望商赐指导如何。馀病甚倩草。不宣。
答金起之(己巳正月十二日)
才因褫便。略付一书未达。而兹拜初七日下书并别纸。备悉多少教谕。欣荷铭镂。不知攸措。此汉赋命奇衅。随事疮疣。孙儿之葬既不成。力疾径归。症势陡剧。摧残以死。指日以待。尚复何言。当此危急存亡之际。执事复居匀轴。责任极重。而势如浮苴。未有用力处。士林虽甚颙望。而亦无可奈何。未知将若之何。惟祝倍加保重。以慰具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