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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书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第 444H 页
与李季周(端夏○戊戌十一月)
朱子曰。张魏公。手书付两子曰。吾尝相国家。不能恢复中原。尽雪祖宗之耻。不欲归葬先人墓左。即死葬我衡山足矣。栻等不敢违公志。葬于衡山县南岳之阴。
或问。亲死。遗嘱教用僧道。则如何。朱子曰。便是难处。或曰。也可以不用否。曰。人子之心。有所不忍。这事。须仔细商量。
或问。设如母卒父在。父要循俗制丧服。用僧道火化。则如何。朱子曰。公如何。曰。只得不从。曰。皮毛外事。从之也无妨。若火化则不可。
 不佞学识懵陋。只得谨守朱子说。而他无所闻。今以录呈。孝子诚信之心。于此必有所处。
答李季周(壬寅十二月)
邈在遐陬。声闻虽即(即恐则)不通。慕用之私。日有悬悬。不意兹今远投珍函。抚存深至。且示先集一脔。事面隆厚。自揣悚戢。即兹玄律盛仪练啬。此暮年旅泊。只为口食。一枝易安。渐成并州耳。伏惟兹字书。始虽有程,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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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编。程约而难究。陈絮而易倦。适其中而要且备者。其惟此乎。不惟关于初学。凡病于肤皮者。皆作顶门上针子可矣。兹用誊置家塾。俾相讲读。而仍诵良工心独苦之句。使知先辈嘉惠后学之意耳。三颖。珍谢不能已。馀岁穷加重。
答李季周(癸卯九月十日)
承此累纸示谕。可谓倾倒无馀矣。自知无以获此。则愧怍而已。第审有赋归静养之计。此实自知之冷煖。实非外人之所敢与。第尝记朱夫子与人书。大意以为略求自资之策。是亦养浩然之一端。盖人不能上壤下泉。则不能不为口食之谋。谋之而或不慊于心。则不能无妨于养气。气不能养而能养病。或未之有矣。不佞自幼窃闻。自先大监时。清寒一如窭士云。未知今日解归。得免忧衣食有拂乱之弊耶。若然则从吾所好而已。他有所不暇顾矣。至于先集。不佞虽非其人。既蒙附托。倘写一通。为自家私藏。则当梳洗妆缀。以为示后之图矣。此则幸勿以关心。如何。朱子又语知旧。以捐书册近医药。为养病急务。又每劝人平心易气。而以为养心养病同一法。相爱之切而无以相助。则敢诵所闻以为献。伏未知概于高明之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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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佞亦欲历举贱事。以质高明。而或虑烦挠于静默之地故不敢耳。
答李季周(甲辰正月二十日)
曾自湖寓。褫到惠蹄。玆又荐承。感荷之私。实无攸谢。贱病比因丧威。添剧一上几死者数矣。今幸少间。而尚未全脱鬼关矣。承暂到镇县。号是山水之乡。正好著诗仙矣。恨不只搜锦囊也。字训。闻始梓劂。喜幸无任。圈字阴阳。俱无不可。然使览者开卷瞭然。则恐不如阴字之为愈也。晦翁夫子修纲目。于甲子。必以朱表之者。其意可见也。序跋。俟病间。即草纳也。笺雉珍荷。馀馀寒加重。
答李季周(甲辰三月二十一日)
别怀不胜作恶。况此尤非别离时耶。官人归传手札。奉玩四五回。极慰送后之思也。示谕狭径例多碍。非直今日为然也。邯郸子范希文论石守道语。可以为并案也。第不胜皇骇耳。洪大谏已与消详否。早欲知之矣。吾友傥未免遂初。声闻。亦益左矣。千万加爱加爱。此日觉澌苶。势也奈何。只此。
与李季周(甲辰七月十六日)
曾在怀乡。远拜褫中书。如奉谈晤。极慰恋渴。比窃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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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有磨天行。未知信否。莫知端由。或意老子命薄。带累执事耶。若然则老去光华。信不赀矣。只执事素非健骨。是用深虑也。然升沈死生之说。屡出于先集中。伏想泰然行将去。无一毫顾恋可怜之色矣。士夫平生所学。便是此等时节所用耳。时烈。比来罪衅不浅。不敢作日下书札。玆闻执事远去。则不可无一言。而又恐执事还朝之前。未保造物者留得此身。故敢破例作此。只祝熟看刘元城遗事。如何。用心信如此老。则冉冉山灵。未必不来护艰危也。千万千万。
与李季周(甲辰十二月二十四日)
今年寒甚。南梅亦不知腊尽。彼中可知矣。未委眠食如何。古人云。北方多寒。人荣卫固密。以此无病而多年。远地所望者。亦此耳。亦以此自考如何。时烈去秋。辞家入俗离山中。为六七月计。亦以尊所托一桶相随矣。前月晦前。忽闻子妇遽夭。苍皇出来。则其死亦极惊骇。复闻朝家风浪。因我大起。讫未宁息。此间危怖。奚翅百尺竿头也。葬事了当。则计复深入。仍为断桥和尚矣。先集目录及前日书。前十许日。来自龙便矣。今又蒙仲氏录示。庶互相考證耳。千万适忙。不能一一。只祝加护。以副远诚。
与李季周
闻北人爱俞友。无异潮韩。信否。如有可徵者。幸录示如何。于白沙亦然也。曾闻彼中有大句。天外怒声闻瀚海。雪中愁色见阴山。此果如是否。鄙叔父赴高山时。新丰赠诗云。惯送亲知作北行。送君仍代赵飞卿。升沈一任炉锤手。莫学骑曹傲吏名。此正宜为执事诵也。又东岳大爷与谪人诗。长白山前九关路。大明天下一书生。令人洒然也。又郑君平送人诗。元帅台前须饮酒。鬼门关外莫吟诗。此虽绝好。然未免有因忧愁而有放浪意矣。执事必有所择也。
答李季周(乙巳八月二十一日)
昨者龙安朴生。褫到五月廿五日所遣书。只得无恙二字。此为幸甚耳。思欲作报一一呈管矣。忽闻金永叔诸人。自怀德先茔北归。计失此则无更有附书者。故亟作此。以报郑,俞享祀事矣。俞兄之评。来谕甚当。一言盖一人。自非古道。况今所失。只出于强意弥缝。欲其无事而已者乎。韩文公谪潮之后。所上之表。极其可怜之状。且与大颠书。见讥于朱夫子不少。而犹为百代儒宗者。盖以小疵。不可以掩大善也。如有疑者。幸以此解之如何。郑评事。儿时。尝读其壬辰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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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其为人矣。不料其事业如此也。古书。有抗大难则祀之之文。今以此俎豆于受赐之地。何疑何疑。鄙见如此。未知舆论如何也。闻诸公建白。请还执事于朝。其见蝎不远矣。幸及未发时。讲定其事。如何。北伯若与执事有言之后。则必能成执事之志矣。所欲言者。忙甚不少槩。○执事还朝之后。则通问不易矣。只祝珍重珍重。
答李季周(丙午四月十三日)
承拜下状。恍奉谈晤。幸何可言。教意谨悉。虽靡 圣谕。义当即造 行宫之外。以请其罪。而馀澜未已。踪迹极难。以此深伏。以俟机会矣。玆蒙 圣明再下别旨。感泣皇陨。何可言喻。所谕先大监遗意。不胜钦仰之至。先辈处心行事类如此。故后生有所矜式。生人亦受其赐矣。今日则不可言矣。奈何奈何。比来窃窥遗稿中论议意脉。则大抵主于经书。而證以语类等宋儒文字。其所立言。攧扑不破矣。虽以谦德之盛。有勿布之戒。如此公案。必非四库中堙灭之比。人虽欲閟藏。其可得乎。今日岭事直是可哀也。圣庶夺嫡。是汉人指武王而言者也。挟书童子。犹能诵之。而千四百儒巾。乃昧于此。乃反反其事。以为攻人之资。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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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书可见矣。此何足与之较是非哉。只丑生则所得题目。上关 宗社。不得不深自引罪也。崔生静里相守。其还以取益者多矣。且其为人木强。庶有终始耳。
与李季周(丙午四月二十日)
老病孀姊。自前岁奉养于家。忽闻危剧。在即自山中奔归。才经宿。忽此 隆恩。愈加忧挠中。感陨难双。即今病势。似无万一之幸。倘或不如所料。则岂敢终始胶脚耶。只俟上苍之处分耳。比年以来。尤益枯孤。寻常说话。尚无与开口者。矧伊文字间义理上。则尤抑郁而无谁语。自蒙季周不鄙谓余。猥赐薰沐。亦不敢不露心肺。想荷默会矣。荷下书谕意勤恳。敢此缕缕。然勿以语人。窃恐馀丑累人也。千万心神浮动。只此。
答李季周(丙午五月二十六日)
独坐山中。但闻水石泠泠。忽自公营。褫到今月十三日惠书。慰豁之怀。不翅披雾睹天。感幸感幸。姊病视昔少安。故今望后入清州之洛阳山下。借人亭舍。仍搬家累团会。此非有他意。只坐在通衢人多处。日日与人打閒话。自念馀日无多。若终于如此。则埋头书册。似无了当之时。故决意此来。来此十许日。校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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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则与昔时似争两三月矣。令胤之意。惭谢惭谢。宿食则有数三村家。似不至无托。而只主人空疏。何以副其远来之心乎。且海程绝远。朝夕吃物。只山蔬而已。非素于此者。必不能堪。此亦不可不念者也。所托先稿。其诗选。几讫写。役讫即奉呈订。其讹误则欲于秋冬。付之相亲守宰。径先入梓。而文稿则次第下手矣。崔生自云。如得留资。则当为年岁计。若然则其归道。今不须虑也。千万远书。不敢多谈。不宣。
  别纸
别纸之示。愚亦闻有此人。而但未相见耳。愚意甚相符。况今贱孙得与于德水弥甥之列。又岂非一事耶。只闻家弟言。则李惠仲。欲令锦山女焉。若过今月。则可知彼意。其他亦有数处。于彼不成。则当报闻于执事。请以周人之所贱者。仰溷高明也。第有一事。孙儿方守其继母心制。未讫数朔。朱子以丧中议婚。有同于乘丧而娶者。今如此往复。莫或有犯礼之嫌耶。朱子所谓。若指自昏者着衰。议之者则以祖父云云。或不妨耶。且既云心丧。则便是无服者。与丧服中者。犹有间耶。幸商教之。
诗再选类一册呈纳。册样大小。只如是可耶。比岁纸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第 448H 页
踊。印书者例患多入。鄙意欲差小于此。如今日见行韦苏州,李义山样。如何。若是则一纸三绝。可用也。○原本诗集一卷。第一行。书泽堂遗稿。第二行。书诗字。文集初卷。第一行。书泽堂文稿。而第二行。直入文字。此前后异同。愚意毋论诗文。第一行皆书泽堂集。而第二行。诗则书诗字。赋则书赋字。表,碣,箴,铭。各随其实而著之。一如朱子大全样似宜。稿字是一家自谦之意。故当改以集字矣。
且以再选一册观之。而疑误甚多。不是誊本之舛。则原本恐亦未免有此也。今呈送者。先以原本改正以还如何。盖念刊事浩穰。若专委一邑。则有难独当者。故先以一二册。欲付家弟之宰南者。随其可者。或州牧。或方伯。旋旋付之。使人不至以为难。然后收在一处。盖烦费于人。恐非先志。故欲如此无甚痕迹矣。未知如何。然则引札当出一手。俾无差池。不整可矣。凡此画一回教。幸甚。
答李季周(丙午七月二十二日)
承进言不偶。将归乡里。此自昔士君子家法。然所进之言。必有伦脊。为世道叹惜也。只 圣上不终于弃才。则进退可谓难矣。唯以暇时读书观理。益进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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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信。以需时用。亦君子志未平之义也。如愚者。亦尝从师友。闻此而只以无状。得罪士论者。无非春秋汉法之所不容。故决意自废。而又念鬼事日迫。恐孤初心。抱书深入。朝夕玩省。倦时使儿孙讽诵于傍。亦足以警昏激惰也。只愿如此而死而已。如吾友望实俱隆。人且以仍父子相续。为太史公期之。则岂许其终于丘壑而已耶。别纸。殊荷爱念。幸终始垂意也。远书不敢多谈。只希照谅。
答李季周(丙午十月十二日)
伏蒙专使下状。甚慰倾溯之衷。且审敛迹丘园。专意册子。今日惟此一事。尚属自己。纵难望深造于道。维持此心。不至外驰。则渐觉有安身立命处矣。平日所闻者如此。而行之不力。衰暮奄至。每有穷庐之叹。玆承谕及。不觉神动而意起也。顾安得亲近馀光。以自警策也。时烈以人亭舍难于久假。稍就水石间。结数椽茅。入处已累月。今略有事在。西到怀乡。晦前当归新屋。以过朔易矣。别纸略以小幅呈禀。集中行外签。亦具小禀以呈耳。大槩此事往复。难可一一专人。或因京便。付西原邸吏。则自可传来矣。崔生虽欲归衣薄且无阶。故只于可告者二邑。藉尊重求过冬资。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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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失言以为门下羞矣。所示社仓之议。此朱夫子所当致意者。今日之行。岂不甚善。然当时须奏请者。欲诏颁其事。使天下皆行之意也。若婺源金华之社。则潘叔度只出家谷而为之。而朱夫子以为未有害于不出其位之戒也。今执事之以为嫌者。无乃过谦乎。惟愿勉力而成之。使他人取法。则其施岂不博哉。相去杳然。岁寒多爱。不宣。
答李季周(丙午十二月七日)
冰雪塞溪。只作逃虚人。忽遇李上舍。获拜惠书。此喜不可言。自古士君子。始以禄仕。终有世道之责。或有利泽及人者。或有身已狼狈者。诚不可以一律处也。要之辞富辞尊。稍为稳省道理耳。此为老年看书计。亟为此来。殊脱乡里烦嚣之苦。而只二竖者不相舍。将遂任其相从耳。先稿一册。谨受。别纸乍看。精核无憾。当依示勘定。但完平公下。分注李公元翼云云。尊意嫌其公字之叠。鄙意下公字。既在注中。则与上公字。不至于相妨。且去注中公字。则非后生尊敬先辈之意。未知如何。幸更教之。彝仲。昔者果甚从容。幸孰大焉。崔生赖远庇得保旅琐。方有议亲数处。如或得谐则善矣。只此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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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季周(丁未四月九日)
家弟便回。承拜复书。缕缕示谕。一皆领悉。只阻阂者。颜面而已。想今已过分水岭。未知何日回鞭耶。此以老姊之疾。尚留松楸。数日后。欲观势东入。蛰过数十日。是后则花崖兰谷。唯意所适耳。亲事。更无所议。家弟之意。欲于仲春。禀毕矣。先集。净写者因便寄来。则虽今夏。亦有入刊之便矣。册样。前示甚宜也。今见李令。则其所受书。滞在华阳矣。闻今暂出。忽忆胤甫先公戊子年间诗。不胜感怀。别纸呈纳。日记两册。因近事。尤不敢暂留。催写一通后。因李兄回上。
  
别纸
俞市南以斥和见谪。蒙赦后仍有叙复。以屡辞为未安。暂谢骑省而归。归道见访有诗。其联云。侪流款款要同趣。山友招招怨不归。此实吾人今日真景。故聊以奉白。
朴揲诚吉矣。然必有见龙之德。然后利见九五之造。如我亦不足以见在田者矣。左右所占拂颐。或无乃自养于田野。以增益所不能。则十年之后。出为时用。以符泰三之象耶。如此则前后所占。真不相戾。而实相应矣。神明之告。似不偶然矣。幸默究而见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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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里贤国家之福。退溪之训。真好语也。然为士者。决不可恃此而做事功。亦不可赖此而免刑祸。只当任渠之贤不肖。而我无与焉可也。可惜贾彪与奇明彦诸人。昧此道理也。
答李季周(丁未四月二十七日)
连拜问札。仍审 二圣大收灵液之效。畏伏喜抃。真如戴盆而望天也。示谕治心之难。此真学者通病。然能知其病者。便是能治之药。如愚卤莽之甚。不觉其失去。焉得有收拾之功乎。然持敬之实。不可少缓。愿与吾友痛加切磋。以冀一斑之见耳。此汉虽无踪迹之碍。然隐之于心。以为获见 君父。终无一言而退。则非素心之所敢安也。欲以迂怪之谈更进。则已试无验。不可冒渎。只此一事。便自难处。且念一吉之戒。易中明甚。此亦不宜猝破。是以。牢定脚跟。不欲少踰门限耳。所示洪相云云。心窃嘉之。而不敢着唇于此等也。崔生适隔一唤地。来书姑待见时也。忙甚只此。
答李季周(丁未闰月一日)
下状又至。忻慰无任。第闻体中失适。喜今旋已。长时天放。一朝拘束。兼且时事拂意。其生疾势也。收心内照。厚积而薄用。自至完健。此不但养病。兼亦养心之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第 450L 页
要法也。第纷扰中持此甚难。惟许鲁斋所谓千万人中。常知有己者。又是海上单方也。每以此为安身立命之妙法。而无可告语者。今承来谕。辄以为献。试一留意也。和合彼此。惟有明道之德者能之。其馀则未免拖泥带水。此正天理人欲之相似而实异者。朱子言之详矣。且天下之势。未有两相持而终不决者。如欲必胜。则必用仪,秦之术。不然则为之糜粉而已。岂若观变玩占。以求无咎于末流耶。此比来区区之拙法。而春兄则或有不然者。此则仁人之心也。亦一道耳。只此。
与李季周(丁未闰月六日)
台省有言。诘其所从受。甚失事面。宋朝诸公论之切矣。今之日记。既曰有之。则非言者之所做出。其所从听。何所关而有此究问。以致数人大狼狈耶。上下之坏却事体。无大于此。故前书略及之。非敢为人游谈也。然数则斯辱之戒。不可不念。亦当有所斟酌。斟酌于言。则身不可不亟退也。今世去就之义都晦。故 上心以为此辈。可以牛维马絷奴诟豕叱而使之。而世道无可奈何矣。
答李季周(丁未六月十八日)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第 451H 页
今年是何运气。前月又哭小女。掩埋之后。身病顿剧。坐在人鬼间者有日。今幸少安。而言语饮食。则尚未出纳。盖喉證甚苦也。俚谚云。还甲不利于人。岂亦非无稽之言欤。时一静思之。还甲之年。不为不多。少无所憾。而只是壮岁行之不力。及今无闻而死。是甚惭叹耳。伏承前月二十九日惠书及别纸。病怀顿觉苏爽。极用慰荷。第此身已被鬼责。祸孽至此。此实一大公案。亦应有人。非彼黄,李之诋诃。尊何怪愕之甚耶。且复将接武而起。如欲云云。舌将弊矣。如何如何。江边静处之讨。既失于前矣。欲待凉生。相守于中间寂寞之滨。如前日华阳之时。实所耿耿。而何可望也。比常自语于心。以为此病幸去。则盖棺之前。定不复一日放过。尊试看此后此汉果如此。如不能如此。即下呵叱以警之。如何无与晤语。形诸此纸。想或垂察也。
答李季周(丁未七月二十七日)
豚儿归传手札。具悉示谕。忻泻无已。时烈證情。牢着根株。有必胜之势。残喘虽存。终是秋热之不久长也。贱孙猥蒙抚恤。尊家子弟。听许要束。真是鸡入凤群。惭谢惭谢。渠以亲事。不免唤归。此日为可惜也。先集样子。谨闻命矣。豚儿说左右有病鹤思山之愁。此诚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第 451L 页
今日之大情。未知有何许力量人。先吃莼鲈耳。一麾之谕。诚然诚然。遥想泛波清致。聊为季周。诵晦翁彼能之而我岂不能之语耳。○今日生理㞃矣。而此汉尤甚。势将取橡于华阳。又恐与群狙不能校捷也。好笑好笑。
  别纸
遥执朝权。是今日第一罪案。故凡系朝论者。虽无甚利害。亦不敢酬答。今左右则既以诚心相示。亦何忍孤也。今日事。若直谓之泰。则诚过矣。若曰。否中之小泰。则何不可也。宋之南渡。冠屦倒置。然孝宗之稍涉安稳。视靖康,德祐之际。则有间矣。大抵主意。欲说包荒冯河不遐遗朋亡之义。故姑不避卦名之嘉吉。见者以意逆之则庶矣。至如拙者姓名。滥侧诸彦之间。则荣耀甚矣。或者之说。可谓惑矣。而来示之分疏。似亦太多事也。北伯甚不易得。如此人多。庶救得一半。而大厦之倾。岂一木可支哉。以愚料之。执事似无上下之交。不如亟寻初服。了得几卷残书。似是着实事也。胤甫亦然。此友得一城便养。则尤善矣。然此等切勿以语人也。此纸如不欲灭之。则还以寄来如何。贱孙固不愿其决科。而渠既于儒家书。无入头处。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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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度日。毋宁从俗应举。以为门户计。如朱子之望于受之故。听其所好。只性气懒惰。祖孙之间。不欲督迫。故今试津遣京里。以资朋友之益。幸令令子侄诸贤。许其参忝。俾丽其泽。如何如何。如闻其发言持身有不可者。幸召而严责之。则渠于执事。言不敢违也。
答李季周(丁未八月二十七日)
礼郎下来。仍拜问书。慰沃无量。此待畴孙毕亲。携入华阳。相守看书。来初将以祀事略出。当观势复入耳。小学谚解。春间所校初一册。忧煎中瞥眼历过。每恨其不尽其愚。今又如是矣。然佥尊所签。甚似精密。此后更加订正。则宜益精密而无憾矣。不然而草草入梓。则后之视今。其不如今之视昔耶。盖前人。惟欲使人易晓。全不顾诸字本义。任意锻冶。使不得自在。故书意虽通。而字义见晦。此愚寻常所病者。故今日则惟欲务护原字。而俚解其下使之两全焉。若考纸下所签。则可知愚意之所在也。大抵此书。将入梓流布。则所系不轻。伏望执事虽已迁。终始以此自任。收之群眼。成乎一手。期使绝去罅累。如何如何。春间初一册。春兄主之。然亦难保其疵绝。并幸留意。如何如何。有可商议者。私以垂问。则当罄瞽说也。第执事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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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地。往复似嫌。是可虑也。馀忽忽不宣。
与李季周(丁未十二月二十四日)
涓日请期。自是婿氏事。故家弟欲以此奉禀而俟命矣。问名,纳吉。古礼然矣。然朱子于家礼。刊去此等。只存纳采,纳币,亲迎。以从简便。后学行之。无所阙碍。而丘仪有之。然其祝辞及书式。皆欲去卜之叶吉。加之卜占等语。何也。问名。将以加之卜也。纳吉。所以告其卜也。将不卜则问名不亦虚乎。既不卜则所谓纳吉者。何事也。如果卜焉。则祝辞书式。并欲去之者。又何意也。是皆不可知者也。大抵古人重卜筮。必就于庙。其礼甚严。今人既不知其法。而所谓卜之者。不过询于索糈之盲人。而曰卜云。则近于诬矣。故鄙家则依文公家礼。不用问名纳吉之仪。而惟日期则不可不相知。故与女家相议择定矣。然来示真爱礼存羊之意矣。不胜钦仰。当令家弟如教为之耳。纳币与亲迎。据礼既不可同日。而 圣考朝。因沈承旨光洙榻前启辞。 上特令前期一月行之。永为定式。此不可违矣。如何如何。书式用仪节所载。固无不可。然以执事文献。而不用程朱四六之式。有嫌于沽。未知如何。家弟。当以继曾祖宗子从侄前察访基隆为主人矣。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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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故忠臣主簿时荣之子也。方居清州马岩里。纳币时。如以南平为远。则行之于此家似好矣。又念家兄是继祢之宗。又以最长房。奉高祖之祀。家礼有宗子有故。命次宗子之文。纳币行之于珍山。亦好。惟在商教之如何耳。亲迎节目。当一从家礼。令儿辈。依教录上。婿服。既曰摄盛。则当用大夫服。而若胸背。则存之亦可。去之亦可矣。婿贽。当遵家礼用雁。无则刻木之文。何必皂鸦哉。且用雁者。以其顺阴阳往来之义。则代以他物。恐未安也。
与李季周(戊申元月晦日)
悤悤数晷间。讵尽积阻之怀。别来益增耿耿也。即惟行李如何。湖南古称清绝。处处有梅竹橘柚。想为康乐诗助。锦囊之收。可蒙寄示耶。此归处山村。一味穷寂。只崔生朝夕相守。真晦翁所谓彼之愚甚于我者也。除是未坤间。昏见者虹耶。孛耶。徵应安在。极令人惊心。吾侪今日。揖让于雁笲之间者。无乃有似于池州之冠礼耶。不自我先后。奈何奈何。归路历入之约。屈指凝伫。未知定在何间。有来者。幸预报之如何。
与李季周(戊申五月二日)
即日仕履珍卫。孙儿行。略付一书。得免浮沈否。今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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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胤。如对尊典刑。爱赏不容谕。只以白云在望。归鞭难驻。极令人怅黯耳。先稿事。曾以书达。今更嘱令胤耳。斋记属草。未及净脱付此行。当俟后日矣。○昨有人说。仁里宏构丽斲相连。而独贵居斗屋萧然。今见二哥。能甘蔬粝。此岂不益有光于先德耶。窃不胜敬叹之至。
答李季周(戊申八月二日)
昨日黄生。传到惠札。备悉多少示谕。慰感无已。此宿病中。添以霍症。弥留五六日。澌苶益甚。盖真元既衰。百疾交乘。不如是。何以入于鬼关哉。前日斋记。屡蒙奖谕。至于久而䌷绎其义。则其文之荣幸亦极矣。闻将赋陶辞。未知何日着鞭。自不乐于辇毂。而乃以清老事见谕。岂犹有物我耶。清老名动华夷。一脚出门。草木皆荣。都人加额。不足言也。故不得不略答时望矣。此岂人人之所可效者耶。或者又谓坐此无镌改之期。必须上去肃谢。然后可有剖判。果如是则亦不可虚徐。而第一入窄途。转身为难。与其维谷于末流。曷若自在于平旷之地。而磨以岁月也。人言每不入耳。此亦偏滞之病也。既知其病。不思医治。甚矣。其质之驳也。馀病馀气惫。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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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季周(戊申八月二十三日)
即者。官人传到十五日惠书。忻谢无已。 大驾临温已数日。而病未趋朝。忧闵曷极。已上疏本。当观 批谕。且俟病势之如何耳。北书校正。闵令之事。例如是善好。可敬可敬。今日不素餐。亦少此比矣。畏字之义。亦以诚求之者。诚如来示矣。大抵此事不须深求。只于应接之际。存此谨畏之意。不敢恣意戏剧。则便觉寡过。以此推之馀事。而使无间断。则即是诚之之事也。先儒之意。大槩如是矣。曾有往来者。而谓已东归。故未有书。继此续当有禀订者矣。只此。
  
别纸
先师金沙溪辨疑云。按献子之于子思。时序相远。玉溪说可疑。先辈于此已疑之矣。然玉溪亦必有所考。无乃孟献子有两人耶。当时诸侯叠谥者甚多。孟氏之有两献子。不是必无之理也。孟子中公明仪凡四见。栗谷亦疑有两人也。
小学湖本。似当在玉堂矣。湖本刊时。时烈颇费裁处。沙溪先生所录。题以小学集注考订。张排亦如此。而添入鄙生所录者数条。于其下方。总名之以右沙溪金某考订。盖虽间有门人所录。而其本皆出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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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不妨于如此矣。昔蔡九峰于书传。引用朱子说。而总之于己说。此犹不可以为嫌。则今日事。尤无不可者矣。如何如何。
今本。只于第三板下书云。沙溪金某所录云云。则其上二条。无所区处矣。其下二十一板二十六板三十五板。亦然也。最是择于诸毋与可者之可字。朱子以为阿字者。是时烈所考出者也。其说不可没。而今本无之。恐当添入矣。
答李季周(戊申八月二十四日)
即兹朝起。官便传到廿一日书。昨日此亦有答简。兼禀小学考订。其所禀。一如今书所示。可知义理。虽越宇宙而无不同也。忻慰忻慰。前日说与史官者。事当如是。故敢公诵之。而疾病有不如意者。故复以不敢几。说与矣。其后果患疝霍。即上疏陈情。而方俟 批下矣。馀在昨书。不复一一。
  别纸
第一行。依湖本。当题曰小学集注考订。昨书已禀之。
诸毋与可者条。昨书已禀之。
末端。总而书曰金沙溪云云。昨书已禀之。
既有添入之条。则占涉第三板。终不可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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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城于老先生。是等辈。故称官。今此考订。则是门人弟子取之于文集中而编入者。则不得不称其别号矣。
与李季周(戊申九月三日)
牢关固辞中。承旨又至。见谓以 春宫不宁。 大驾猝定回归之计。不胜惊念。奔走就道。夜深当抵 行殿矣。如闻 春宫复常。则当如昔年事耳。小学考订末端之题。若以奏御。为嫌于先生之称。则题以文元公金某云云。如何。馀忙甚且挠。只此。
  别纸
以大学所称孟献子。为仲孙蔑者。乃朱子注也。谁敢疑之。只疑子思之时。亦别有献子。故玉溪偶失照管。而遽为立说。而明儒又不勘订。而入于附注云尔。且传文是曾子门人之所记。则子思亦曾子门人也。安得以子思门人之说。为传文乎。此必无之理也。来示以为孔圣以前。必无知义理之贤人。此则不然。三代之时。义理大明。何可谓无其人耶。汉之董子。尚曰正其谊。不谋其利。岂以三代而少一董子耶。洪学正引證甚详。不可以易矣。惟以左丘明为有两人。则恐不然。朱子曰。左丘是姓。名明。依传者。乃左氏云云。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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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春秋之左丘。其姓名。自不相干。两人与一人。恐不须辨也。如何如何。
答李季周(戊申十一月二十日)
复书良荷。今日事。春爷可能担当。亦无归意。诸贤须与共推血诚。以回 天心。则国事庶几矣。今日事。上自 宫闱。下至闾巷。私意横流。内外大小。无一不病。必须除去此弊。然后始有下手处耳。贵胤去就。事势诚然矣。馀不宣。
答李季周(戊申十一月二十三日)
来谕之意。敬悉之矣。此亦知留在辇下。不无万一效忠之地。而只病日益痼。虽有减歇之时。而剧时常多。窃恐溘先朝露。为世笑囮也。以此忽忽。常有首丘之心。岂敢以一言不合。而便悻悻决去耶。窃瞯今日 圣意。甚倚西门兄。若诸贤协同致力。则国事殆庶几矣。大学校处。付签回禀。惟在财处耳。只此。
  别纸
自知至交诚意。○此出语类。以工夫功效。参错言之。恐是记者之误。然本文如此。难可改定。虽从旧文改作意诚。而又与下文修身齐家相妨。恐当仍旧也。纸外书诚意。旧本作意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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铝锡。○锡仍旧。而于纸外书。唐本作铴。韵书。作钖则似谨严而完备。未知如何。
与李季周(戊申十一月二十八日)
事势穷㞃。为此径情直行之事。非得已也。不如此。谁谓之此汉哉。伏蒙手字见谕。意甚厚也。然世间难逢知己之叹。真今日也。季周平日视我。其能及郑歇后耶。只此。
答李季周(戊申十二月二日)
承书慰感。不知所言。第所使之事。极令人皇恧。今日妄作。岂有依仿前脩之涂辙。只出窘剧罔措。而又思古人行事。必不卤莽。而亦有循墙之走。贱心以为此或是别样道理也。此外断无他意也。至于 圣上。至遣户判。使之从容夜语。则缱绻恳恻。可泣鬼神。何敢遽拂归鞭耶。徘徊江外。只自陨越而已。
与李季周
副学闵公瑞。既肯则思过半矣。以从容商议。期于必通言于铨相。则铨相似亦相信矣。彼若终不信。而必欲如李显英。则又请简通于副学公瑞。而简通之得其答。然后始许则似得矣。然众意则必不稳矣。季周曾闻岭外文官金迬否。此人于 仁祖朝。独疏请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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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兵。其义甚高。此一节与清阴无异矣。愚待罪铨地时。极力周旋。有通清之论矣。其后为湖西亚使。以科场用情见败。然究其实状。则欲行公道。而不觉其陷于私耳。此人今方在京。不可不汲汲收用。以为培植节义之地也。见时忘记。故始烦纸笔。可恨。只此。
与李季周
自初至今。只以季周不闻外议为恨。我若不告。则是负左右。故有所云云矣。判相则不干于我矣。何必以此间酬酢书相告也。槩闻判相。一从亚公兄弟言。而他人论议。一切挥却。以至于此云。此不可不知也。元会终果入台。则公议稍伸。然 天意幸不靳乎。可虑可虑。只此。
与李季周(戊申十二月二十九日)
台劄。专论本根事。而季周于其事。始尝参差。则与长官不有间乎。且官师相规。自是道理。而若悻悻然使人不敢开喙。则亦非古人之风谊。今日之道。只当受而为过。未尝以已然者介怀。而朋友间讲论之事。亦当随见往复。以补时事。似是士夫和平公正之道也。盖彼相规者。出于公心。则吾亦当以公心处之可也。如何如何。然此非欲久留者。虽或有东归之计。与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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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同其去就。如何如何。
答李季周(己酉四月十三日)
慑处林中。心绪多端。忽于文县便。承拜手札。如奉颜彩。慰泻无已。此非敢与几杖元老相较。只以坏义理。犹且见非于此相。则其不可复入朝端审矣。以故不敢有隐于 圣明。略见于待罪之章。闻者想必怒魄矣。盖以狷狭之性。老不变化。欲有所言。必冲口而出。以至伤己而害人。正朱夫子所谓太阳之馀症耳。然从此益为世人所弃。安意毕命于林泉。未必不为老境之好事。其受赐于此相大矣。今疏之 批。未保其即下。下亦不敢过分水岭一步矣。世道如许。而昨者乃欲以浅虑碎力。有意于当时。至今追思。不觉一大笑也。荷见爱之深。倾倒至此。却勿为外人道也。只此。
答李季周(己酉五月二十二日)
稍阔甚恋。即拜今月十八日惠书。如承颜范。喜慰不可言。此病日增深。而坐在通衢。日与人事相接。殊非调摄之道。故今将俶装。与孙儿辈。入华阳为数月计耳。嚣嚣之言。屡及贱身之谕。当初已熟料之矣。然为世道不得已尔。何可避此也。实所甘心耳。胡文定之为南阳人。载在朱子大全七十六之十六板。盖曰。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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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南阳胡文定公诵说遗经。以开圣学云尔。不如是何敢创无稽之言。犯不韪之罪哉。馀力疾仅成。不宣。
答李季周(己酉六月二十日)
即者褫中。得拜初七日惠书甚慰忧思。此为看旧书。兼课儿辈。前月来处华阳洞。追忆前事。俞胤甫已成古人。抚迹增涕。不能为怀也。季周进退诚可念。然尝见 前席所达。多见采纳。朝廷亦不以迂疏见斥。岂诚意恳至。有以感动上下耶。补益如此。则何必以必去为心耶。须黾勉从事。必以倾否于万一为忠。如何如何。崔生来此后。阻水不得相问矣。方伯若因尊言而见济。则何幸何幸。居学诚好。而既有妻子。则亦异于王承福。有难以不役其心为道也。馀忙甚。只此。
与李季周(己酉八月十一日)
秋序向深。未委仕履如何。老去情怀。无日不往来也。此夏间暑痢。尚未痊可。昨蒙 恩召。无计仰承。皇悚陨越而已。今年水灾。江浦特甚。而亦有丰稔处。如或相蒙。则召怨必多。晦翁所谓得实者诚难矣哉。季周每眷眷于民事。故漫及之。前书良荷。近欲复入华阳。盖为霜清木脱。泉石尤佳也。闻幼能疾甚。极以为虑。馀祝夙夜增毖。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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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庙议竟蒙允许。固是 圣德卓冠百王之致。而亦岂诸贤诚意之所感也。诚不胜钦仰耳。从此人伦以正。天理以明。事无足为者矣。太平万世。愚虽不武。请试颂之也。尊虽欲东归。 祔礼之前。似不敢请告。当复迟迟矣。未归之前。所欲为者何事耶。曾因泮便。请问尚书舜典篇题一款于校厅矣。未知见否。幸终赐订示也。
尚书舜典篇题慎徽五典以上之上。疑为下字之误者。实愚见也。鄙意则以为分明如此。而洪典籍。亦执己见以为不然。昨又以书来质。大抵无论古今华乡本皆作上。愚不敢自有之矣。然以文势义理参之。则谓之上者。逆而难通。必多费辞说。然后仅通。而终不沛然。谓之下者。顺而易知。片言之间。如破竹。故愚意亦执迷而不能改。此正东头不见西头是者也。然往复不置。则庶有归一之日矣。乃命以位之下。有曰以上二十八字。世所不传云云。此乃朱子说。而见于大全六十五之十三张矣。蔡传篇题中。所谓孔氏。皆谓汉孔安国。而唯唐孔氏云者。是颖达也。大航头航。是以船作桥之名。六朝都建康。以船作桥者。皆谓之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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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唯在朱雀门外者最大。故谓之大航矣。资治通鉴通作桁杭。丙子夏。 昭显问宫官以大航。皆以大舟为对。 孝考为大君时。亦受尚书。以鄙说入对。则 昭显曰。揆以事理。宋某说似是云矣。
洪君实。可敬。今日留心经学者。未见有如此者。今日书册讹舛。不但经书。而如二程全书,朱子大全,语类尤甚。继此而仍委此友校雠。则其有益于后学。岂浅鲜哉。幸与斯文诸公。商量如何。
伊洛渊源录。实后学切要之书。而其讹误不可胜数。试一阅而签出。与此间所疑相参。如何。
答李季周(己酉十二月二十七日)
前后书俱蒙倾倒。足见破藩篱无物我之盛心。顾时烈不足以当相与之意耳。前书所谕为贫之仕。孟子,朱子已言之。只可辞富。而今季周已处名途。不以疵败。见谢于时议。则朝辞暮授。无可解脱之路。只得向前担当。尽吾才分之所当为者而已。若尽吾之所当为。而无所不合。则又何可苟去耶。不合而犹且依违苟禄则实非。当去即去。无所顾虑之义。此则虽饿死于空谷。有所不恤矣。然此个义理。须自揣力量而处之。无与于他人矣。若以一时意思。暂谢轩冕。而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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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久。旋复出脚。则为人所笑。初不若不去之为愈也。幸望深思而审处之。如何。洪员外校事。何间当讫耶。曾以周易舛讹见示。而以丧病。因循未报。今始附上。幸赐勘订而即传之。如何。
  别纸
偶阅尊先集杂录编。得所论格致说。一如栗谷意。未知平日见栗谷说而主之耶。抑与之暗合耶。格致说。退溪屡改所见。而终未安。至栗谷大定矣。此纸切勿示人。恐惹大闹也。
先辈虽非有德行可尊者。或以官或以年或以一时声名。略加尊称。何害。朱子于秦桧。罪之甚严。而犹于说话。称秦丞相或称秦会之。此等处。恐有低昂之权衡也。况西坰尝为群小所困。累年沈滞。此不无可观者尔。
累首相接处云云。少时。见旧近思录。于上下条相接处。缩其一字以空之。(如字数每行二十。则于相接之行。别作二十一字例。以写二十字而空一字。)盖古人每事务简省。故于书册亦如此矣。(又尝见先辈所读近思一本。则于相接下条横行外。加圈子以别之。)鄙意虽于五言相接处。亦用古人近思例。而不置二三字。则板数颇为缩约矣。述病篇云云。有删无改。春秋之义然也。永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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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是。如求完备。则依永令言。删去七篇九人等字。而其下。添后人分注。以明其为八首十一人之实似好。以再选为首。初选为续集。或称别集。以后人所选。称拾遗。而于续别拾遗下。分注以明之似好。
与李季周
最初闻有物议。只欲季周之自处而已。不欲判相之终阻于大政也。及季周见来。为说判相意而季周。亦不欲相异。此实堂郎间厚意。故愚略以黾勉之意。奉告矣。俄而。户判元会相继来见。其论甚峻。则自悔前言之失。而豚儿心亦不安。即以户判元会之论奉告。在季周之道。若闻外议之峻。则终始引入可矣。而今日亦出。则不几于不恤人言耶。此则既然矣。而惟台拟则正此多事之时。必取远外苟充。使之席上无人。且今日忘身言事者。只元会一人。而为 上所厌久矣。今复低其望次。若以迎合 上意。则物情之疑惑。乌得免乎。愚固知此事出于出处矣。果如所料也。于季周则初亦不疑耳。然自初至今。只欲季周之不甚狼狈而已。若绵延于他人。则非本意也。幸谅之。只此。
答李季周(庚戌闰二月)
兹者。贤甥安注书。因公下来。仍见下状。慰泻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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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闻昨者。有沥血披肝之举。可见仁人之心矣。不胜钦仰也。如我者。亦非不知君臣之义。而揣分甚熟。终负我 圣上眷厚之恩。甚知罪不可赎。而其视执事。真浅之为丈夫也。宰臣事。幸须究示实状也。凡人之善没而不宣。犹且不可。况其恶名一毫妄加。则殃必及身。甚非小事也。贵疏本。早晚投示。如何。
答李季周(庚戌五月二日)
家弟替传前月廿二书。喜聆安信。慰不可言。此为行节祀。自山中昨者归怀。旬前计当还入矣。先集之谕。谨悉矣。文稿校过垂讫。当于此月内。以目录禀定矣。鄙意诗集。已刊精选四册。其馀追选不多。可于早晚。得其人而付之。唯是文稿中大述作。关系国家事者甚多。此不可不疾速刊行。此则虽得其人。而若事力不赡。则亦宜难办。今日办此者。无如岭伯。而此伯瓜期。亦在来岁。切欲从速通问。第须先取已入选目者。净写下送。如何如何。追选者。多有可禀者。当以书详奉也。适因朴友徵之便。略此。
与李季周(庚戌五月二十七日)
比来仕履珍未。远溯无已。此一味病伏。自知馀日无多。未死之前。至愿燖温旧书。而精力已耗。不从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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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叹奈何。先集。选呈其目录。勘示如何。第闻二哥言。尊欲以诗赋序记等以类相从。而分元集别集续集。世俗文集。固有如此者矣。然非古法也。鄙意欲依古法。先以先大监手选诗文合为元集。然后以诗初选四册。为续集。又其后以今日所选为别集。或拾遗。使元集。有诗赋序记等。别集。亦自有诗赋序记等。如此然后井井不紊矣。以故鄙意。欲季周急先净写文集之已经手选者。下送则属之岭伯。而其诗之初选及今日所选。次第随遇而属之。则事不烦而易成。然后都合板本。置之一处似宜矣。已与二哥详说。幸商示如何。千万。儿子不意作行。悤悤不能悉。
答李季周(庚戌七月二十一日)
清州官便。传到手札。喜聆动止之安。且有静处观书之趣。古人真乐。虽不敢遽及。而有益身心。则一二日间。亦自别矣。岂庄生所谓虐之而乐者耶。济原珍衙。皆未传来书。未知所教何事。若是先集之议。则尤不可浮沈也。谨拱以俟之耳。此去夏患阻食之症。今则肥肤半消。而无医药自济。只得束手以俟而已。命也奈何。千万惫卧只此。
答李季周(辛亥)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第 461H 页
褫中承书。谨悉多少示谕。其忧患之端。真与鄙家鲁卫也。只姑免死丧者。是为大幸耳。 圣主在上。国势至此。以前则犹以麦秋。为日夜之望矣。只缘人死。则监司守令。责其族党邻里。至于刑讯者。此实程明道为县之遗法也。道理则诚是。而亦以此族党邻里。公相掩讳。以故无由上闻其实数。其所上闻者。不能百一也。至有一村皆空者。以此形象观之。则可谓岌岌乎殆哉。此时不求拔萃之贤人君子。以置辅相之职。而乃以此至庸极陋已试不验者充之。此不待智者。而已凛然寒心矣。此若有一毫补益之资。则何敢自爱其身。而终不仰副我 圣上之至意哉。第观时势。则非愚而虽百倍于愚者。恐不能扶持矣。奈何奈何。前日所示朴泌川墓文。久未仰答。心常悚仄也。盖于郑震伯死时。人情拂郁。皆咎其时宰臣。而姜孝元临死大骂之言。载在讲院日记者。为宰臣子孙所涂抹云。然则似不为都无一事也。然皆非我目睹者。须详考其时质馆文书等。如得虚无实状。则此何有执滞之见哉。少时。略见金尚书仲文祭震伯文。并求于本家及震伯家而见之如何。然此等往复。须密之勿烦。至佳至佳。○代笔中。成大谷一款。欲全删以存为贤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第 461L 页
者讳之意。且其主祀诸金。以吴相妹子之故皆入仕。非大谷之荫。又如金成川鋿。一生自守。无进取意。故蹭蹬至此。又大谷神主埋安已久。此条立说。似非其实矣。僭论至此。惶恐惶恐。
答李季周(辛亥十一月晦日)
久不闻问。昨者金邮传致惠帖。甚慰恋思。况斗文事。见谕谆切。非吾季周。谁从而得闻此等议论耶。当初慎老果有此意。愚劣与闻其议。而无一语是非。今乃违异于长者。无能之后。殊非事师之义。且闵台实主张是。而其见事明而处事审。又非他人之比。故尝语李邮。以为此事孰不以为重难。但闵台商量。必不至狼狈云云矣。至于尊卑易位之说。实因李邮之疑而发也。李邮之书以为此事无可疑。而惟我先祖府君。必以祔葬先君为安。则今兹改葬。无乃违于其志耶。愚答以人之葬圣人。与圣人之葬人异矣。尊卑之说。见于程子书者严矣。此必非先生意也。况以宗法言之。则先生又是支子。又不当祔耶。大抵今日迁改之议。固非为此而起。然后人之犯程子戒者。必以先生为口实。则非小事也。设使先生。平日有此意思。然在后学。则当置之死速朽丧速贫之间。不可定为律令。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第 462H 页
置程子训于笆篱边也。愚见如此。未知如何。如有未当。幸还以见教也。理到之说。不敢不从也。
与李季周(壬子二月二十四日)
念前大寒。能免波咤之苦否。日者。儿子来说骊江之谕。此时一枝之息。果难为计。况彼清胜之地。讵缓于硕鼠之赋哉。只是老去。爱诵年来渐省经营力。长对青山不赋诗之句。若孙儿辈不干守宰。不惹齿舌。能成容膝之所。则担却数簏书册。从山路逦迤而去。不是恶事。第顾无能办此者耳。兼且实事无眹。虚声先播。此殊乱世之所忌。须更与豚儿。贻书商量。如何。曾以小学谚解四件印纸托家弟。使之印送矣。渠无气力及此。敢烦执事之一为指挥。馀病倩只此。
答李季周(壬子三月五日)
宋制。父在母丧。亦许三年。而练后则父已无服。故有以大祥祝辞为疑而问者。朱子答以当以夫告妻为辞。不必言为子而告也。以此义断之。则或人家事。不难处矣。且必以子为主。而题主以考妣。则当别立庙矣。岂有一家而有两庙之理乎。必以旁亲而与宗子同居。然后别奉其父母神主于私室矣。
答李季周(壬子四月四日)
宋子大全卷四十八 第 462L 页
从子归。得拜问书。因知閤中均安。喜庆交至。此仅仅支遣。以病兄家稍近取便。昨入华阳。为一月计。未知无有魔戏者否耳。先集二册。以大侵不烦官人故。姑藏之耳。今闻蔚山南去。托之于彼。未知如何。西伯则必趁时为之。而取板南下。诚不易。然蔚如不可。则欲送之西耳。幸商示之。南张吕书答送。幸即传如何如何。其事诚极奇异。而诸公之如是兴心。亦可敬服。吕令家事。录在别幅。千万忙甚。只此。
  别纸
为人后者。专意于所后。其意甚严。盖本不可二。而统不可贰故也。程子尝论濮议曰。仁庙。陛下之皇考。陛下。仁庙之嫡子。濮王于属为伯。陛下于属为侄。此天地大义。生人大伦。如乾坤定位。不可得而变易也。苟乱大伦。人理灭矣。朱子曰。所后父与所生父相对。其子唤所后父为父。终不成又唤所生父为父。此道理既如此。程朱明训又如此。则何敢两皆称父而并推其恩典哉。况赠职官教。必书其父子之名。今吕令既不敢以父子书之。则当书以叔侄耶。清江家事。有所不敢知。必有曲折。然决不可援以为證。以破古经及程,朱之训矣。愚见如此。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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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季周(壬子四月)
曾因仁王便。仰报仁王事及吕令赠议之非。未知何日得彻耶。即日仕履增佑否。仁王事。京儒处置将如何。乡里或有埋安之议。此则愚意窃以为不可也。成先生影响声容。绝无可徵者。今幸有此而已。且闻此虽其制度略如凡常神主。而其所题则只如墓表之样。非他亲尽可埋之比也。姑为安置于可安处。俾留当日之真迹。而使后人致其景慕之诚。恐最为称停之道也。未知于令监之意。如何。朴参赞旁亲来说其时事甚丁宁。盖参赞。以成先生外孙奉祀。而不敢显然以祭矣。参赞亦无后。而因乱并埋二主。而因失其所在。今其孽孙在公州者。以纸牌祭参赞。而参赞外裔。则如今赵掌令世焕,李以存兄弟云尔。只此。
  别纸
先集刊役之托。前书略禀之矣。于蔚于西。何者为宜事面重而工役易。宜莫如西。而输板之难。果如前示。然既成之后。在南者稍北。在西者稍东。旋旋那移。合而置之于南汉城。则事甚便宜。未知如何。即闻京里诸议。以闵教官嶪家废疾人代丧事。极其纷纷。当初愚略据朱子说。以證朴和叔之论。而其家信行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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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闻其代丧者。以无父悖伦。见削于儒籍云。果然则极可惊恐。幸审其虚实而示之。至佳至佳。
答李季周(壬子四月晦日)
昨于褫中。得拜十八日惠书。并或人所询别纸及松叶新法。松叶法。即授清乡人。使之转相传布。而所送依法制成者。即与士友。和水吞下。清香满口。诚如来示矣。此以粮乏。昨自山中出来。早得此法。则当闭门坚坐。学断桥和尚矣。或人别纸。凡丧。父在父为主。故子侄与子侄妇。皆以尊者为主。而以其班祔于祠堂。一切顺整矣。若以其子为主。而以考妣题其神主。则当祔于何处耶。无论事理如何。而节节妨碍矣。成先生祠议尚未归一。若因此而惹起纷纷。则非细虑矣。姑不若权安于其旧宅之为愈。故已以此报于诸君。若关北事。则事体与此又别。似无携贰起闹之端矣。先集。第议于西伯而见示如何。船运之说似好矣。只西瓜当不远。疾速问之似可也。此若不便。则欲俟赈讫。而付之岭伯。并商示如何。只此。
答李季周(壬子五月)
前月所示别纸。以丧故。久未奉答。悚叹悚叹。朱夫子以宋公之不忘母家之祀为厚。今执事之眷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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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真夫子所谓宋公不得专美于前者也。凡所区处。又皆缜密。可以久远矣。第判书神主。既依程子庶人祭及高祖之训。迁奉于衿川庶曾孙家。则郡守神主。亦不当埋安。而当并迁于其家矣。且又依国法。使在骊州者。奉三世神主。则国法之祀三世。是士大夫礼。而非庶人之所敢行者也。盖若一依国法。则判书参判神主。皆当埋安矣。若一遵程子训。则参判以上。以至郡守。皆不当埋安矣。试考大典及家礼所载程子说。如何。且四节日墓祭。自是国俗。而家礼则毋论亲尽未尽。只于三月一祭之而已矣。栗谷先生以为国俗不可猝变。故欲于端午正朝。减杀行之。今执事欲遵先志。有所损益。则依家礼。虽只存寒食一祭亦可。而祢祭之行。揆以人情礼文。正不可已者。如自执事家行之。则此正朱夫子所谓祭祀之礼。先就宗室及世族家行之。做样子。方可使而下士大夫行之者也。今日深有望于执事也。第有一说。墓祭。古所未有。故南轩与朱子辨论。而谓之非礼。朱子以人情之不容已者。往复甚勤。然后南轩竟亦从之。(皆在二先生集中)然则墓祭与庙祭。事体殊别。可知矣。今人不知庙中四时祭为大事。而有全然不行者。况墓祭乎。今依家礼。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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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三节日墓祭。而又不行庙中四时祭。则是奉先致孝之道。全归卤莽矣。此又不可不知者也。今日可与论此等事者。惟执事。故不惮倾倒奉禀也。
答李季周
前日所禀祧主。盖谓若遵庶人祭高祖之训。则其所埋安者。世数未满。若遵只祭考妣之文。则其不埋安者。又似拖长。大抵人家行礼。必有所据。然后可以安于心。而行于久。故有所云云耳。若从后说。则讳百顺神主。亦当并祧矣。未知如何。
墓祭减损之意。盖有栗老之说。则因先志遵贤范。以为中制。而使国人通行。岂不甚善。但所谕端午之不预于俗节者。窃恐考之不详也。家礼俗节条。所谓重午者。是端午也。愚意以为端午,正朝墓祭。虽不减。犹为从众之义。而亦不害于从厚之道也。至于祢祭之义。则是人情天理之至精至当者。故前书有所云云矣。至于子孙之不行于此。而徒废于彼。则非今日之所可预料。孟子所谓君子创业垂统。为可继者。亦可用于此也。荷相与之深。每罄瞽说。悚悚。
与李季周(壬子八月二十二日)
昨于尹文学行拜状。因谢亲议之见许。而适甚忙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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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尹氏事。歉恨深矣鄙意无他。以为执事所以财处者。既非国法。又非程子训。(缺)此可行于一家。而非所以通行者。则古贤所谓就世族家做样子者。或未免无徵。而有不信者矣。其财度事势之宜。则固已知之矣。至于庙祭。当废而未废者。犹之可也。祢祭则是必当行而不可废者。此尤不可不做样子者。荷执事之不鄙。缕缕至此。悚仄悚仄。只此。
与李季周
时序已霜。仕馀起处如何。瞻溯不已。昨因承宣。侧闻文圈。执事是次第事。 宣仁间。当此职者。可谓盛矣。然惟先大监与张溪谷。不可及者。凡其述作。本于经书。而论议源于洛,建也。今日士习。不一变革。则浮轻趢趚。不可说也。愿执事。以此暇时。益用力于先大监本根之地。使其言一出于蔼如。则实世教之幸也。僭猥及此。惶恐惶恐。此今始出山西去。凡事了当。率诸儿孙。复入静寂。为看书过冬计耳。只此。
答李季周(壬子九月一日)
曾拜下答书。谕以昏媾之好。即修报谢。兼禀先集板子处置事。以付尹侍讲行矣。即见尹判书。则其行尚滞乡里。而仍有移疾。意执事必讶其阙然无报矣。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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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年幼。本有早昏之戒。而乃有前日之禀者。自料朝夕不可恃。此孙终未能托之于可托之处而死。则含恨无穷故耳。今蒙许以季爱。则尤符所愿。而仍仰执事不厌清贫不以财为礼之盛心也。苟执事以此为样子。而士大夫效之。则夷虏之道。庶几其不行乎。贰室教育。真为此孙得师矣。虽夕死其将瞑目乎。前月二十一日。得带方书。报以所托册子入刊讫工。将何置之云。愚报以将奉议于执事。而更告云矣。愚意欲倩南平。输致其县所刊于带方。似好。未知如何。幸商示之。才经舍兄襄葬。疾病悲痛。不能究宣。
答李季周
即自公营。传到九日所惠书及先集六册。珍荷之忱。不容尽喻。此新添大病。几不可支。今幸少差耳。惟是追慕亡兄。愈往愈甚。诚不如下从之为乐也。昏议。既符彼此情愿。只年岁是俟耳。带方刊板。当告洪令。俾移潭阳。而庆,蔚两处净本。亦当自此因岭营传送。幸因的便下送于此。如何。尹氏家事。谨闻命矣。今日士大夫家。直奉外家之祀。是失朱夫子非族之祀之训。而不然则又邈然不措意间。风俗之坏。有不可言。今执事处置。如是恰好。岂所关之细者耶。不胜钦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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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馀不一一。
与李季周(壬子十一月十五日)
朱先生尝诵杜诗以为人生万事。真无所不有。岂今日之谓耶。惟死生变于前。而心有主宰者。不震不惧。今不必为执事为相慰语。而闻者莫不深忧永叹。几于出涕者是何也。执事从此便作閒人矣。可以看书守身。以究君子事业矣。岂天以是玉成耶。先集七册。已付于两弟及湖伯。其一册。留此矣。前来别纸。签还视至如何。适有的便仅此。
答李季周(壬子十一月)
来书慰甚。南宫别纸。承悉。美村平生。以江都不死事。自讼不出。此为美村最高处。所谓洁身不污者。指此也。
与李季周(壬子十一月二十五日)
尚在缧绁否。得免大病。则远地所望。只此而已。昨得大受书。见谓季周平生坚守包荒之论矣。今如何至此耶。愚与畴孙。不觉失笑。除是同春兄之病至此。岂侪流运气之所关耶。馀不敢多及。只此。
与李季周(壬子十二月二十四日)
既脱无恨怒之心者。臣子之恭也。固知执事油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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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为意矣。然荣辱之间。去就之义。自有所在。又知执事无意于因循矣。今承示谕。果符一得之愚矣。天之玉成。殊不偶然。杜门空山。酣饫经史。以续先业。岂不善哉。时烈幼与同春。鞠于一家。相与长大。以至白首。今遽先我。伤恸之私。何可尽言。彼时冒寒往诀。归即大病。方委枕席。未知命物者意复如何尔。鸦谷深僻。从玆音阻。老怀不觉黯然也。岁序将改。千万珍爱。
答李季周(癸丑四月二十二日)
令侄贤甥。联袂见访。仍拜手札。知复归坟庵。静坐观书。甚慰下怀。今日只有此事。尚属自己。此外复何求哉。只此事必须心境宁静。然后于书有味。日觉其理与心相涵矣。伏想执事。性质本不躁扰。必不如愚陋之求静而反动。然如有欲速助长之意。则其病亦无异于城市间奔忙之时矣。此亦不可不深察也。此窃伏山间。日与孙儿辈相守。昨以先祀。略归怀乡。势须端午后。还入深处矣。只暮年精力。渐觉耗脱。而傍无强辅。任其孤陋。常以为闷。闻朴友和叔有内浦计。如得此友相守。则实拙者之一大幸。故曾令孙儿。亦就保宁地。有所周旋。盖元龙百尺之嫌。有不暇顾也。而计不入手。且即见和叔书。则有忠,骊上游之意。此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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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之素所蓄积也。此计若成。则与高栖密迩。此尤甚便者。第虑造物者。喜乖好事。而又嫌此等经营。事未成而语已播。徒上人颊舌也。执事前示横城地。则儿子曾见横宰而问之。则甚龃龉而必败者云。故意已阻矣。所托尊伯氏墓文。敢不敬诺。乍读行录及编末所谕。不胜恻怆而陨涕也。赵友所求。亦已奉许矣。窃伏闻国有大事。不胜惶陨之至。盖当初术人。皆以水原为吉。而贱臣之意。则以为此七千兵马都会处。故圣考常极倚重。以为早晚得力者。而一朝荡析。必非圣考之意。而力争之。完南,延阳继而论之。竟得蒙许。而归宿于 宁陵。故海尹疏中。以此为贱臣一大罪案矣。今日此事。虽不系于地理之吉凶。而亦安知论议之将无所不有耶。以此日夕忧遑。罔知措身之地也。千万纸缩不宣。
答李季周(癸丑六月二十八日)
恋德方深。忽于北褫。承拜手帖。慰豁无已。第闻有分灸之忧。奉虑深矣。未知信后如何。此罪大倖免久矣。今日事。亦已晚矣。当初水原之争。贱臣实倡之。而 宁陵则素昧堪舆。何敢措一辞。但弘济洞。饱闻自古称以圣人葬地。故其时于 榻前。敢陈所怀。而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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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不以为然矣。水原之争非他。此是七千兵马都会之地。故自昔以为不可卜陵。观于白沙文集。其意可见也。至于 圣考。则尤以此地为可恃。一朝荡析。必非 圣考之志。而又其地形。万世之后。必为耕犁所及。为臣子者。何忍不为深长思也。程子论山陵而曰。人生有终极。国家有兴废。此诚至论也。今日 陵上之有事。果出于不用水原之致。则贱臣之罪。万死何赎。且闻奉出 梓宫之后看如何。将有大议论云。只俟斧钺之至而已。尚何言哉。始拟 梓宫奉出之时。冒赴缌班。以伸馀恸矣。事至于此。计当变改矣。如或潜行。窃伏道左。奉瞻 廞卫而一恸。亦或一个事宜。若然则当有山水间静处。奉叙之便矣。书末所谕。此诚古今之通患。惟不沮不辍。使此心常在于书册上。则渐有凑泊而自有意味矣。朱子所谓徐徐无欲速。汲汲无敢惰者。实看书之大法也。崔生闻已出来可喜。第其京里所事。莫或有难便。而见非于人者耶。须详问而从长指挥。实君子爱人之德也。上游之计。昨因儿子。得见和叔书。则其意似决。此友若来。则当扫百事以从之矣。此友许以贱孙第四者妻之。老境。得与执事与此友。密迩讲讨。以终馀日。实不易得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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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第未知造物者。不复戏魔耶。闻郑君平物故。不但高文健词。不复可得。而其清疏真率气象。可惜其永閟矣。千万适挠不宣。
答李季周(癸丑九月十八日)
缩伏待罪中。承此问书。慰感无已。此伏闻 圣上特下闵查于刑曹。追捕甚急云。盖闵方在延丰故也。贱身不安一倍有加。切欲稍移上游。以远京邑。而诸友皆止之。故不敢便决。虽在郊外。有同囹圄中意象也。閒散人哭班。当从本曹仪注。然如我者。不敢入城。只得从野外伸哀而已。昏礼。女亲迎翌日。当见舅姑。而今既过两月。咫尺不得见。则已是变礼也。且既不亲迎。故有此相妨节目。正朱子所谓本领未正。百事俱碍者。夫既不亲迎。而欲致详于见舅一节。是不能三年。而缌功是察者也。要之随便宜以行似当矣。馀不悉。○朱子答李继善妇盥馈之问。以为母若有服。则亦难行此礼。据此则当废盥馈之节矣。然继善之母服。则是为子三年也。与今姑服大功有间矣。
答李季周(癸丑十一月二十五日)
侄家奴还。恭承复书。谨悉多少示谕。慰泻无已。前日遣书时。此身已病。而不为烦告者。为是闾里天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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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为虑也。辗转弥留。今已到难医之地。老妇为甚。不知今年是何厄会耶。亲事。谨悉曲折。鄙意亦不欲太早以犯古人之戒。而顾有前书之恳者。老妇元来多病。朝夕难恃。故欲趁家内无不虞之时耳。今来示如此。固不敢强请。然鄙意犹欲先行纳币礼。若家内无事。则亲迎之期。随宜进退。如或老妇如今日之危。则不时津遣孙儿。草率成礼。事甚便好。未知如何。所蒙批旨。自是为臣无状。 圣明之只如此。亦是宽容之德也。兴原之计。若得和叔来寓其上下不远之地。则亦将不时移就。李令虽有云云之言。不过世俗利害之言。不必以此为挠尔。若其朝夕庚癸之谋。今见示谕先法。极令人洒然也。胡康侯击节于汪信民之言。有以也。夫贵孙命名之谕。亦可见爱之之无已。而凡百不欲苟如此也。鄙意所谓道生。不但它家之所曾命者。亦文文山之子名。而不能令终。亦所当避也。执事既欲旁缘道巢而名之。则凡巢之所成。莫贵于凤。而所谓凤者。又与道隐见者。若换生以凤。则未知如何。不然则取兰茁其芽之意。改以茁字亦当。执事此来。无故废退。似是天意玉成之也。此不可虚负。故前书有读书之问矣。所论持敬之说。皆甚精。当此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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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朱论说。已无馀蕴。而至于朱门诸子。拈出畏字。以为至要至切之明法。后学只当依此用功而已。尚何复有所论哉。第窃想执事之意。则专欲于静处用功。此则不然。所谓敬者。固当行于无事存养之时。尤不可不行于有事省察之际也。必须动静如一。然后始可言持敬之功矣。然此事。静时易为凑泊。而动时易为涣散。要使一日之间。静时多而动时少。然后渐见其效矣。平日所闻于师友者如此。故漫以奉诵。先集刊役。此亦已闻之矣。第有一事。当初泌川铭中子孙列录处。大为一时持论者所攻。以为必须削去此段。然后可以入刻。然窃看高意。则以事契之重。又不以其人为无状。而必欲无削。愚于此。极其难处。欲徐俟议论之所定。故其碑志一册。当初不为付送于湖伯。今所刊未得为全集矣。虽未得为全集。然先可印布其已刊者耶。愚窃商量而得一说焉。凡文集中碑志世系。有非著显者。则其先世子孙。只书某字而不名。近世如象村,溪谷文集。可考矣。今此一册。亦依此例。凡其无可称者及不必称者一例以某字改之则既不牾于士论。又无歉于世谊。未知如何。若以为然。则其一册当因的便奉纳。以俟订还。然后追付湖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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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以此为不可。则无宁依朱子所论范文正碑。姑勿入刻似好。幸商量见教也。序文。俟病间。当草纳也。尊伯氏文字。常不忘于心。当得便草纳。令侄不须远来也。幸诏之如何。馀卧倩不次。
  别纸
朱子与东莱先生书曰。大儿便欲遣人取之。(时方就学东莱。)又以恳叔度。(东莱门人。)催毕亲事。若此岁里。则未能便唤归也。然老妇之病。日益进深。以此事为忧。并为一言速之。千万幸甚。其后书有曰。私门祸故。老妇竟不起疾。儿子远归。已后其母。又切伤痛也。(受之既毕亲事而归。则刘夫人已殁矣。)○今日鄙家形势。亦如此。若于开正。行纳币礼。视老妇差剧。而进退亲迎则如何。今年不敢固请者。令爱年岁于家礼。尚少一龄故也。若是岁后。则于礼无碍。而如房舍毛发。此何等小事耶。幸勿以此为拘。至佳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