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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四十六
宋子大全卷四十六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四十六
 书
  
与李云举(翔○己卯元月二十四日)
别后。进学有绪。日见高深耶。区区下怀。未尝不往来于抽关启键之前也。时烈兀然孤居。啖草数墨。若无病挠。庶可穷年用志。以有它日受善之地耳。语录解誊写未半。卒业后谨当纳呈也。馀不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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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云举(庚辰元月二十四日)
青阳载回。远想汤盘武盂之功。若序新一。攒贺之馀。恋慕一倍。远承回帖。谨悉学履安胜。西向驰爽。不觉心神飞越也。鄙生尚何言哉。习痼心生。随得随失。而惩忿窒欲。最是修己之大端。于此却无得力处。日夕惭愤。而亦无所归咎也。以是。尤欲资贤友之警益。而不可得。奈何奈何。爱养精力之教。直是程门切要工夫。而施之鄙拙。尤为紧急。谨当书之左右。以备观省也。前日别纸之说。想多未当。乃无斤批何耶。世事如许。今日所勉。只是朝闻道。为三字符耳。
与李云举(丁亥九月)
见在何处。见读何书。作如何趣味。不承警益久矣。慕用增深。仆疾病寻侵。懒惰益甚。但老人粗健。菽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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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是用自慰耳。前春。劄奉新梓中疑字。以求正财。其或登照耶。此事不速图之。误人必多。幸求善本。紧着校雠。无一字讹舛。然后始可读也。皇极书篇目三世字。其误无疑。然须以邵子本书改正。然后可无争端也。吾人身在閒处。无一个可到手头。只是此等事。或可理会。而如仆者。精力浅短。暂看数行书。亦觉疲苶。此等事。专望于吾友也。日者。拜巍城函丈。知吾友曾已往来。甚恨不相值也。函丈教以冬间。会讲门下。倘有意耶。千万远书不能悉。只希神会。
答李云举
时烈顿首再拜言。哀疚以来。礼阙趋吊。且以呰窳偷活。未能伻人以候兴寝之状。平日自谓兄弟视者。皆是强说。窃自惭叹。第惟明哲雅量。不深谴过而谅之。今到扶苏。伏承三再褫来札。披复以还。感愧难双。朋友之义。固不在讯寒暄问死生。然舍此。亦无以道情素。今反见持哀中逆施之。此何人事乎。仍审搬移全境。密迩声闻。实是衰境之幸也。大令监尊丈。启居花庄。履用崇毖否。瞻仰之诚。食息何敢弛也。时烈顷自仲夏。老人寝疾。忧煎奔遑。累月稍定。元来蔑裂冗汉。愦愦益甚。则今亦不自觉也。玆蒙拂拭之诲。极用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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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第未知因此。此心不忘否。吾友馈奠之馀。动静瞬息。伏想专在此事。造诣何可量也。每侍慎斋座隅。奉及娓娓也。时烈于全。全未惯。所谓葛泉。自县治东西远近何居。亦欲因褫奉候。幸示及之。天时近寒。切冀加护。以慰远诚。近虽有虎食之忧。朋友合说话。不欲不说话也。不备。
  别纸
昔年。以阴阳家说奉议。未蒙印可。愚请见朱先生答孙敬甫书矣。及见俯答。则以为考见答孙书。未有说及阴阳家事矣。其后因循不复禀订。厥后所见。未知如何。朱先生答孙书。大中至正。使人易晓。其说见于大全六十三卷。更须订教也。恐彼中无大全。谨此录呈。
寇莱公以真宗后刘氏干预政事。欲废之。夫后妃干政。固为可忧。然正后是母仪天下之人。为臣子而废之。未知于义。如何。以武氏易唐为周。朱先生犹以诛戮为难。况其馀乎。莱公事极要商量。幸望财教也。
与李云举(庚子元月三日)
自 先王崩殂。心糜胆溃。一身无主。忽忽乎不知此身之在世。果无在朝从宦之心也。既而诋诃四起。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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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百出。则虽欲留。不可得也。其终遂加以诛死之罪。则皇怖错愕。遂作逃遁之事矣。知我者。哀矜之将不暇。而不知者。疑怒之或加矣。以是恐惧。食息靡宁。而况且 圣意勤勤恳恳。有不忍孤者。而竟不敢留。有时回思。 玉音如在耳中。诚不觉泪滋盈眶也。此身已矣。如云举既无谗谤。而 圣眷甚隆。固当展布所学。以报不世之知遇可也。去年春间。左右以小册子见寄。即将删润净写。以为投进。以备 乙览之计而未及也。计此想。了然于胸中矣。进对之际。幸为 圣上一一明言之。则以 上之聪明。岂不知如此可以成功。而不如此不可以成功哉。官虽高。不亲则不能以罄尽所蕴。如左右不系职事。可以从容 筵席。随事启沃。何事之不言。何言之不尽哉。以愚揣之。今日谄佞之风。一似西汉之末。更不可说矣。必须正大刚毅。不为习俗所汩。然后能不失吾身。而正人格物。庶可言矣。未知如何。如我已退者。 圣上若有下询之事。则有不敢不言之义。况左右地望。正是可为。而不可已者乎。千万勉旃也。自馀病痢颇重。不能一一。幸赐财照也。只此。○朱子书节要第十九卷。幸细玩也。便有令人树立之意矣。
答李云举(庚子七月初十日)
承审来归。为时慨叹。后山嫩蕨。想已老矣。何所眷恋而若是哉。伏念 圣上依依之怀。涕几陨之也。即日静中。做如何工夫。此病而已矣。更无可说。比阅邸状。不胜私忧。敢因辞疏。略陈愚忠。未知于语默之义如何耳。左右与草兄。攻骊甚峻。使其徒怒萃于屏伏之身。苦哉苦哉。其快自取。其困与人。未知仁者如是否。好笑。适因儿子行。暂此修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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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云举(辛丑冬)
褫中拜云举书。慰荷无已。见在侍下。何日归全。忧溯忧溯。季羽侍外。仕况珍未。窃闻以粜事。将有陈疏之举。故兵判径先自劾云。未知信否。鄙于此事。实有相同者。而亦无损矣。何故起此谤闹。益其纷纷耶。极可慨叹。且念栗谷论沈金事。以为自大贤以下。则不可不避嫌。于左右兵判。从前有所云云。此亦岂非斟酌处耶。毋乃它人倡此。而左右或酬酢。以致主客之混并耶。大槩此事。经年未决。转辗如此。时事之溃裂。日甚一日。江湖漫忧。不知其涯。第无从容时节。不得一倾所蕴矣。今请略陈焉。此事虚实。虽曰难知。鄙则隐之于心。有一事可證者。尝与李君瑞。同事之久。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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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从容。其人刚直自遂。虽与相亲者。其不是处。未见有回互之意。故自闻其陈疏證保之后。鄙意则决以为其事孟浪也。只以一番诸公。同辞伸理故也。嫌于附会。人有问之者。只默默而已。此事既归难明。则如粜事。自是加入之加入。我之同与不同。无甚利害矣。何至为推波助澜之举耶。第考李铢时事。则虽与今事少异。然其互失则一辙也。盖于去年。倘使诸公。归之于风闻失实而已。则于事体甚得。而遂相攻击。使闻者不平。此则不思之甚者也。然一番后辈。亦因此激发。求为必胜之计。觅其细琐。犹恐彼之不多。过此则亦未免使人疑其所存之如何也。今日急务。唯当各悔前事。以求和平之福。而不使卞庄子窃笑可也。未知如何。鄙意所存。不敢不尽于左右。如有未当。幸以回教。则理到之言。不敢不从也。身在閒地。义当结舌。而不胜公私之忧。敢此缕缕。并望恕谅。
答李云举(癸卯三月五日)
时烈白。私门不幸。从子基亿。遽尔夭折。昨才掩葬。兄弟今朝握恸皆归。此间哀苦。无由诉天。顷日问书。至自黄寓。哀感之至。今又荐承。辞意勤厚。私心铭佩。不知攸谢。自闻怀章。一不知朝廷所以见处之意。然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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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每欲得县而少展所蕴。兼以益进其学也。今尊不求而自得。天其或者玉成于尊乎。若见学政日新。多士心讹。则不独行于一时。抑将传之无穷矣。其为吾道之幸。岂浅少哉。窃俸养老之谕。不胜孤露之感。每读朱夫子亲年日高生事益寥落之语。未尝不三复流涕也。江湖余乐也。今月当复至彼。暇时一来。则欲同一棹西下南塘。尽阅闵尚书墨藏而归。则亦平生快事也。前后惠贶。感领至意。馀悲咽倩草。不宣。
答李云举(癸卯六月十日)
才上谢札。来翰又至。谨悉缕缕示谕。慰荷无任。来诲之意皆善。然其中一款。有未然者。其曰一退之后。更不欲犯手势云者。何其与近事相违耶。此汉之退。已过四年。其退也可谓久矣。而宗统嫡统之说。又发于昨者。岂欲既逐而又逐。使不容于国内耶。至于黄说又极惊心。渠虽有不善之事。我则只守故人情厚不敢疑之训。渠谓我之罪渠者何事。渠自稚年。出入我家。情义甚深。如不至大故。则此何忍谢绝耶。今年春。遇于怀乡。我则犹欲引渠于安善之地。谓曰敛迹乡曲。读书养亲。是我苦口相勉之言。而终不相信何也。渠殊亦无见听之意。直曰。长者不知我之形势。吾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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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沮。又自愧不见信于人矣。然渠若听我。则女服入城之说。何自而至乎。极可慨也。且我无罪渠之事。而犹且云云者。意实难晓。而谓迷豚陷渠于我者。尤不可知。从此只合结舌缄口。虽对渠。只问安否说閒事。以不失故旧之义而已。如何如何。二鸡珍谢。不宣。
与李云举(癸卯六月十七日)
前复登彻否。所论黄说如何。有所害义者。幸乞垂教也。今日白门诸公及草庐之门。疑我之不绝。而我则终不忍也。渠则不知鄙心。而乃怨我。非徒怨我。而乃攻我之子也至此。此盖平日素行。不见信于人而然。令人羞愧。无以举颜也。然亦是自警自勉之地。则渠之益于我。亦不细矣。子美相聚未久。忽以病告归。在时以贱疾。说话不得。甚恨甚恨。于其归。略此凭候。不宣。○曾以朴成吉。浼听矣。闻其尚未蒙恩。失一通引。得一秀民。岂非明政之所愿闻耶。徐孤青。是沈忠谦赐奴也。沈公以其劬书饬行。不但免放。而呼之必称处士。一时语曰。非奴之贤。主之贤。尤可尚也。窃念先辈风谊笃厚行事。类如此。今不以此望于云举。而谁望哉。幸加商度。渠母病略已。故方挟书来此矣。
答李云举(癸卯九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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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垂书。前鱼后蟹。珍谢不可言。此极欲扣枻溯月。做剡溪故事。而自列之章。尚未蒙 批。日夕危怖。不敢遑他。伏想默谅耳。闻彼中亦失稔。未知检田放灾节目。能一仿浙东规画耶。顷岁猥蒙 清问。只以此为献。而庙堂不见采施。至今为恨也。
答李云举(癸卯十一月十一日)
风雪漫天。闭门孤坐。忽拜盛蹄。恭审多少示谕。且闻许生之言。真所谓万事无不有者也。然方伯自是士类中人。又有连家之义。须以私书。详细相通。使彼此俱出于无过之地。岂非君子通物我合内外之道耶。闻体中不适。至于觐行中返。惊念罔谕。赘柴谨闻命矣。日下事承示感感。一死及卌笺。蒙惠珍谢。第昨日。燕岐黄生来说。人谓此汉曾受前湖伯万同藿。又受今湖伯二百斛盐。虽可付之一笑。然对伯夷者。不敢论贿赂。岂非如此一死等。为媒谤之端耶。切欲还纳。而皇悚不敢也。只此。
与李云举(癸卯至月二十日)
前蒙惠覆。教谕缕缕。良荷德义。不容名喻。鄙性狷狭。凡于腻污之谤。若不可耐。故敢有前书之禀矣。从此鄙夫宽矣。为赐不其多乎。第惟柳惠之弊。亦至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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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其与隘者。均于失中。吾辈各随所偏。而矫揉之可也。至于樊川之刺。及于鲁男子之身。则真是娶孤女者。得挝舅之诬矣。世间事多如此。然岂君子加勉之助耶。二鸡及乌柴。珍谢。云举所赠。终始辞却。诚是怪事。然于温公亦不受。而不害为刘道原。吾友教人。或毋乃不以古人相期耶。第不敢不闻命矣。李正丈非但情义之深。其乐善爱士。世岂复有斯人耶。今欲操笔纂行。不觉怆然增涕也。巡相与之遇面。朋友之幸也。只此。
答李云举(丙午三月十二日)
席藁山间。自是稀有事。此时故人书问。亦岂寻常之遇耶。前书至自炳哀所。以前亦有季羽书。并不敢仰报者。重罪之人。不敢以累人故也。比将抱书深入。而家有老姊。疾病沈绵。以是迁就。一日人寰。真一日针毡也。闻作温行。何早也。少间承 召。蒙被赐浴之 恩。因进汤盘之戒。不亦善乎。此心意飘然。已在泉声山色中。不自知截头穴胸之祸。迫在朝夕耳。只此。
答李云举(丙午七月二十二日)
昔者。温宫之奉。可谓从容。然所怀则不尽矣。昨于春褫。获拜辱书。承溽暑动履清休。甚慰瞻企。至若缕缕
宋子大全卷四十六 第 415H 页
见谕之意。仰见盛德诲人勤悉也。服膺之馀。亦有奉献者。如愚己为辱人。自废之外。更无他念。若云举则二叔季。方入清要。主张清议。其得失是非。不得不与相关。万一有误事失图之端。则所谓家族。不足惜。奈国家何者。实足寒心。未知连衾之际。相讲至此否。此携书深入。朝夕讽咏。虽无实得。视在故乡过从只作笑会时。则有间矣。方议结数椽草屋于石罅。为枯死计。早晚云举一来。奚翅跫然之喜。非敢望耳。只此。
答李云举(丁未六月十九日)
曾蒙俯赐慰问。只缘无便。迄稽修谢。常自悚仄。即又荐承抚存。兼有秋露之惠。仰认至意。益无所喻。时烈不幸丧祸频仍。又自前月。疾病危剧。屡滨于死。今虽少歇。而危症尚多。未得言且食。一朝瞑目。无有难事。如此则真如甘寝。而只终于无闻。是可痛悼耳。自闻季羽事。日夕隐叹于心。然绝不敢发之于口者。以罪衅之身。不敢复为招惹是非。增其负犯也。日者。因所亲人。往复略略话意。终致纷纷。咋舌噬脐。不可复追也。玆蒙提谕一二。可谓君子之心。而有德之言也。不胜钦叹。何由奉对。一吐所蕴耶。厚侄诚可念。然非久当税矣。来价晓起催归。力疾胡草只此。恕谅幸甚。
答李云举(戊申六月二十四日)
正尔瞻溯。承此惠书。其见教之意。勤且切矣。虽甚冥迷。宁不知感。第今日事。正是 圣主弃瑁择珉之举耳。价愈重而珉愈不敢眩伪。只愿知旧哀而怜之。指示其解免之路也。数年以来。衰谢益甚。精短目眵。专废看书。今承来谕。警发多矣。朱子书曲畅旁通。粗有文理者。无不晓解。其小小疑晦者。虽或未解。终无害也。比者。尹友仁卿与宋生尚敏。通读此书于黄山。方有劄疑云。早晚见示。其有益于老昏者多矣。闻令季季羽。以特旨入铨云。此非好官。奉忧之意妄在也。
答李云举(庚戌十月八日)
坏蛰深山。全不闻尊遭同气之惨。忽于问书蒙示及。不胜惊怛。不审第几而有子孙否。德门。胡亦有此耶。时烈命道甚恶。自昔所受之言。皆是无君不道之罪。至于今日。则又加一层矣。人臣有此名目。而尚忍假息于两间。冥顽孰甚焉。惟是 圣上悯下。既使之得全腰领。而又慰谕德音。感泣神鬼。此身虽万糜粉。宁可以报塞万一耶。来书郑重。恻然相恤之意。溢于辞表。倍万感戢。不知所谕。未涯相见。岁寒增重。不宣。
答李云举(癸丑二月三日)
宋子大全卷四十六 第 416H 页
曾因族人。拜一书问候矣。玆承委帖。如奉谭晤。慰不可言。此间清胜。猥被留意。溪流崖广。浑被荣光矣。然投此寂寞之滨。诚不是易事。引领西望。浩叹而已。此病卧三月。尚未出户。同春葬时。未保其必往。且侑奠之文。称停甚难。若蒙垂示高作。切欲依样。以寡其过耳。比者。偶阅扬雄太玄。而面甚生。至有不能句处。未知曾经理会否。切愿以书相叩尔。伯氏家亲事。不是儿子误传。则必是其父误闻。岂愿附之意太重而然耶。好笑。二雉。窃闻彼中学徒甚盛。岂三嗅之馀耶。然有此好勇之高弟。而乃不免告变之恶声何耶。可发一大笑也。此等说话。似不敢发于严敬之地。而执事托聋以玩世。故时以此供粲。不恭甚矣。恕之。
答李云举(癸丑十二月十八日)
猥登仙舟。饫叨胜游。遂仍福过之灾。三月婴疾。吃尽诸般痛楚。不谓一息尚延。得见吾人问札。其为慰豁。不翅披雾睹天也。盖此症情。始似天行。及其沈痼。则种种危恶。交来无间。家门内外。无人得免。而最是老者尤甚。尚今人鬼之关。未能全透耳。来书末端所谕。似非深山垂死者之所宜闻。而有此提说。其不闻吹齑之训耶。抑以为晦翁屋下合说者耶。昨有人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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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者。略说仲氏果被诋斥。而季氏则未闻。第其所谓合力攻忠之中。执事未免高参。如我者。亦可谓云尔。而自不敢公诵者。窃恐世人以皇甫威明见笑也。然妄陈一疏。 批谕极严。将不知孰为戎首耳。同春初忌已过。想渠与化为徒。頫视此忧惶苦恼之状。而发一笑耳。惠租。仰认沾涸之义。无任感叹之心也。冻雪封山。人烟迥隔。全家道气。尚未学许掾之浓。则果不免顑颔之色。而袁安之深卧。亦已多日矣。
与李云举(甲寅八月初二日)
老年光华。何至于斯。此时云举高卧田园。染疠亦不厌早者。真实语也。此来在万义寿藏。以俟命下。若以为此汉实是根柢。断不可赦。则当死于此而仍埋焉。事甚便好矣。昨者。历拜求寿兆下。缅想平日謦咳。不胜怆涕也。秋夕如或来荐。则相去不远。仍可见访否。略因侄儿行凭候只此。
与李云举
被逐过江时。有来见者。有戏语于仲令。愚与之一笑。而仍传于户判矣。今闻仲令。闻而颇不安云。以戏为实也。谓之不读东铭。则其人必服矣。若以为有心。则必不然矣。即闻 上特除许为大宪。而又令尽举同
宋子大全卷四十六 第 417H 页
时沈滞者。别单书入云云。骊可谓成功矣。许之见擢。若只以论礼而已。则似不甚害。而若以国本未定之疏。则士类将赤矣。极可怕也。国本未定之疏。实李芑,元衡辈。指士类为动摇大君。而斩伐之馀谋也。而今见推奖。岂不怕哉。岂不怕哉。
答李云举(甲寅十二月十一日)
闭户深谷。一似逃空者。忽有呼门声。使僮应之。则乃故人问书也。开缄疾读。顿觉沈痾之去体也。第所谕。皆非浅陋所敢闻者。岂得险名未足耶。又欲入相赞契耶。所惠石鱼。是北方所无者。默会见赠之意矣。然脚血过岭之时。何由挟此物以随耶。草兄之无恙。是道全德盛人不敢手之致。晦翁尝曰。无杀死圣人。草庐殆庶几焉。然一转则为胡伯始之中庸矣。是可怕也。安得对渠而一笑耶。不宣。
答李云举(甲寅十二月二十日)
朝夕过岭。常虑遽成生死之别。忽拜耑书。如奉颜范。慰不可言。曾答和叔书。以为羡公已得了当。执事之了当。尤已久矣。则其奉羡尤深矣。今日则喜能奉袂同归。不须费度辽公之心力。此则李睦两台之赐。可谓厚矣。何当奉对一笑也。只此。
与李云举(甲寅十二月二十三日)
前复登彻否。磨云岭雪相待已久。而至今安坐僧房。与人言笑。可谓福之过矣。然不过数日。当闻指挥。不知何处落落相望也。惟冀加爱。以慰道学朋友之望。
与李云举(乙卯正月五日)
亟蒙伻问。虽荷悯恤之义。然吾侪今日。如不能壁立。则真读书而不得力矣。削出之律。一启即 允。而极边之请方张云。真是东西南北之人也。黄生殊可怜。春兄亦遭泉壤之谪。岂今之君子视昔。尤可畏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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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云举(乙卯二月十八日)
春回溪上。想有风雩之趣。海岸孤村。静对陈编。亦忘死生之在前也。尝谓西山之不挫。极是难事。今日当着。亦不甚陨穫。岂亦石室先生紧缚之说耶。石室先生之遭厄赴沈也。诸公服其不惧。先生笑曰。正如紧缚罪人。大杖杖之而曰。此汉善于耐杖。非其汉之善耐。紧缚故不能动也。未知今日此汉。是西山乎。抑石室乎。必有能辨之者。想左右发一大笑也。南生徒步千馀里。相守于此。今玆告归。仍欲历拜德仪。其义可尚。亦笑渠之愚甚于吾也。渠当能言此间事矣。玆不缕悉。
与李云举(乙卯六月六日)
书谕三幸。已恰四日。所忧。想已好出场。已成四个幸矣。此亦有所幸者三。左右见推以邪党之魁。此晦翁所谓老年光华者。其幸一也。岭路参天也。徒步以过。得如西山脚血。其幸二也。才北旋南。有似元城试命。其幸三也。数日后当相对一笑。而说此话矣。姑不一一。
宋子大全卷四十六 第 418H 页
与李云举(乙卯六月九日)
昨日逢别。倍觉怅然。且见容色憔悴。岂以忧疾而然耶。且不说人以无罪。古者人臣之道也。此实今日所当知也。自馀只祝朝夕观书。以自浇灌而已。不宣。
与李云举(乙卯六月二十一日)
近况如何。恋溯不可言。比来看得何书。日有意趣否。须见圣人不我欺。然后始是真读书人耳。如自仲季示近报。不妨转寄也。只此。
答李云举(乙卯七月七日)
前书未报。复此荐承。欣荷之私。实难胜喻。此汉悬弧仅十一年。而刺日者已生。此人胚胎之日。即此汉祸福已定矣。此岂人力之所与也。前书示谕读书之法。朱子论之详矣。其所谓尹和靖半年。只读大学西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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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半年。要读多少书者。岂非格言至论耶。只是日暮途远。为可念耳。塞翁倚伏。令人发笑。古之倚伏。祸福互藏矣。今日则祸与祸相仍。岂今之塞翁。异乎古之塞翁耶。直公偿金事。虽非易事。然朱子以为未善。始知知识有限。而义理无穷也。设位遥拜家庙。可见诚孝之至。而不见于程朱书。则未知如何。忌日望哭。亦未见明文。朱子云。义起之事。正在盛德者行之。亦未知如何也。然忌日之哭。世人或有行之者。此非自我作古。则恐不至大段未安也。如何如何。此汉真所谓飘飘者竟如何者。鲸海既隔。则虽欲相闻得乎。下询痴人祖父年甲云云。祖父年甲。非可比较者。而痴人妄为比较。后学之优劣圣贤。与此何异之意也。然此但谓圣与圣。贤与贤。不敢优劣之义。正如祖父年甲。不敢比较之意也。非以祖拟圣。以父拟贤也。此说如未。然后便示教也。刺日云者。出周礼。周礼十晕。三曰鑴。谓日傍云气刺日。然则其人命名之实。自然符合。异哉异哉。只此。
答李云举(乙卯十月四日)
节序屡警。怀人益切。忽此承书。如奉颜彩。慰荷可量。此所患渐进。柳子厚有言百越蓁蓁。羁鬼相望。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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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于斯耶。仲羽对理。亦是运气所关。恨不得相对一笑也。三山来示。得之。大圣之后。乃有孔有德投虏逞凶。先贤之裔。岂必尚类也。其党恶甚矣。仲季倘蒙转访。则何幸何幸。而不敢几耳。尹生果不易其如此。东坡求信义于方外之人。况此曾读朱子书者耶。答书付去如何。宗令所留谨领矣。畴孙略归怀乡。非久当还矣。所寄韵语。令人意思悠然也。只此。
答李云举(丙辰三月十八日)
三春已暮。恋德日深。忽拜耑书。恍承清诲。此喜何可量也。季令闻已往来。远想去留之际。不堪孔怀之情矣。然视苏家琼雷。则亦有间矣。吾侪今日。只以延平谕晦翁者。为得力之地尔。此中二弟诸孙。以无食。次第还归。儿子以其母病。再昨亦行矣。只与第二孙。相对看书。殊觉专一而有味。晦翁尝以盲废之不早。为恨矣。今日真知其不我欺矣。新添五窜。真所谓岭海不落莫者。晦翁以党锢诸贤趋死不避。为光武明章之烈。今此岂非 孝考所树之风声耶。刺日之事。言之污口。不闻陆棠初年。盛为杨龟山所称。而至于妻之者乎。眼不识人。亦晦翁之所自叹。闵台何必深咎耶。前后所询疑义。别纸录呈。然从前一不回教。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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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愚求闻之诚未笃而然耶。从今以往。毋以为不足教而终教之也。闻金元会作故。伤惨不可言。
  别纸
别纸所示。自是此辈古今常态。何足怪哉。闻沃川郡士祸大起。盖本郡古有全彭龄者。素行甚恶。而其中一事。其邻有贪财而渰杀其妻弟者。彭龄又利其财而为其人之婿。有郭诗者。以酒亡身。而又著论以斥程子之说者。同入于重峰先生之祠。盖大北时。彭龄外孙附大北。而挟其势。胁乡人而为之者也。 反正后。文元公老先生。请于 上。乞去沃川及郑介清祠享。未及施行。而因乱放过。 孝考朝。同春于榻前陈达。竟行老先生之请。士论快之。闻昨者。贼臣缵男之姊子郑墉者。自其幼时。极峻于废 母之论。而又以驱打妻母。受刑于完南按道之时。又有李硕馨者。其母死于染病。而不奔丧。使之汁出虫流。而终不袭敛者也。二人为人所弃。含忿欲肆者久矣。玆者。以复设全郭之祠。上疏得请。若干守正之流。不挠于其势。二人者驱率乡中无赖辈。诉于方伯。方伯严囚守正者十六人而状启。远窜其中六人于西南极边。其状启。目之以凶徒。此实缵男之所不为者。老先生,同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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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罔测之诟辱。事之痛愤。孰有加于此者。如我之同受斥骂。反有荣焉者矣。所可怪者。时辈之蹻蹻。固其势宜然。废 母馀孽。并起而穷凶。此实不可晓者。岂寿庆之徒得志之故耶。可痛可痛。
答李云举(丙辰八月七日)
恋思方深。忽拜前月廿二日下书。谨悉示谕。慰释无已。彼中之宽纵。固非荆棘之比。而以此荆棘。比之牢狱。则亦犹有间矣。递相比拟。则朱先生所谓得力者。可以验矣。只疾病相仍。痁霍与利。有同代序。馀喘几何而能不摧残以死耶。未死之前。虽欲修身以俟。而精力衰劣。其于佔毕之功。尚且担阁。则其他又何说耶。季令得远恶之地。亦自本分。想其如赴乐地矣。还有可幸者。如泗,熊,昆,咸诸处谪人。想有相濡之便矣。朱先生嘱人阴护季通家。自有成法。想季令乐于受用也。别纸览之未了。不觉发一大笑也。此事须待骡年或火中生莲之日耳。尹生书当答者甚多。而来便告忙。姑待日后矣。不宣。
与李云举(丙辰八月二十九日)
前日谢帖。其蒙登彻否。即日秋高。起居珍重。日有新趣。引领瞻仰。惟日益勤。此泄症又苦闷。不知所为。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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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李袤疏中语。以吾侪一流。将为平林,赤眉之乱云。曾闻浦渚大爷。平生痛疾山海矣。及袤频谒于其门。则以袤为可人。语人曰。袤无厥祖之奸也。今而后益知知人之难矣。吾侪头粘颈上。死不足恤。而只叛逆之名。谁能伸雪也。天日在上。所恃者此耳。然赤眉平林。只是叛王莽者。渠便以王莽自处。可谓自暴其心肠也。第益不可不慎。斛律之枣杖。亦不可置家内也。夔夔然存畏敬之心。荡荡然无顾虑之意。此实吾儒家法也。未知何以用力。可以窥此藩篱耶。季令如何出场。袤若以为潜伏辇下为惧云尔。则尤大不便。恐不如亟赴任所之为得也。利害既如斯。而况义理所安。实如前书所告者乎。千万不能一一。
答李云举(丙辰十一月五日)
前月十日书承拜。慰甚。只缘无便。稽谢至此。每切悚仄。即者竹西便。又致初二所赐。益增感愧。工夫不得接续。极令人警悚。此实吾人之通患。而不自知觉者何限。今执事觉得如此。只此便是大段用工处。又是能得接续处。不胜敬服也。矗石去就。前所妄论。宜得僭越之罪。而过蒙宠奖。甚知察迩之盛德也。周卿自处有未尽者。不可专咎彼人。吾辈共当知戒也。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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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矣之谕。令人一噱。然已毕则实吾侪之幸。而窃恐其未半也。日傍云气。将必极其氛祲而后已。岂有匍匐而归之理哉。果如所谕。则须有明道之祥云。然后可化其苍白。不然则反受其晦蒙矣。好笑。
与李云举(丙辰十一月十日)
竹西便。传到谢蹄否。今逢季令。剪取一更灯。足成海上一故事也。比读何书。朱先生说自家不觉长进。是乃真长进。未知今日意思如何。一两日鸰急之怀可想。而荆违之事。亦不能不作恶也。此颇苦寒疾。甚妨看书。此日真足惜耳。馀祝阳复加重。
答李云举(丁巳三月十七日)
惠翰欣泻。此间残花嫩绿。有闻不见。罪有轻重。势亦宜然。青草云海之谕。益觉怅然。所闻愈新。将不胜其日日新又日新。只闻若不闻可也。松江公。记得 宣庙教辞。有云其心也公。其行也正。惟其舌也直。至哉知人之哲也。宜其有今日事也。 陵寝之变。不胜惊陨。追思乙亥事。尤觉凛凛。闵台将不免过海之行。实关时运。奈何。此吐血之症。比剧。自知难久耳。
答李云举(丁巳五月十日)
不有盈德使君。两处终成弱水矣。前月廿六书。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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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恳。倍切怆悚。始拟牛车致柩。藁藏于水原矣。京中诸议。皆以敢向近圻为非。又以赵疏而祸机甚迫云。故苍黄权窆于近地。昨日是其卜定云。事不伸情。奈何奈何。示谕为学之意。甚要且切。虽古圣贤。无以易也。大抵为学。操持此心甚难。此心既存。则看理省己。皆无窒碍。而自有条理矣。此若数年不死。则庶几时时承诲。以有分寸之益。而即今事机如此。虽恨从前虚负光阴。何可及也。赵疏强人。诚如来谕。人皆以无益而挑祸为咎。然苟以此一言。而有补于世道。虽百此身。而何足惜也。其所谓诗礼发冢。足破其人之胆。真如痒之得搔也。然此一句始起于毫釐之差。而不知不觉到此地位。孟子所论义利之辨。舜蹠之异。岂非深可惧哉。此间事实。如运判之临到梅州。治命以待。其所谓死无难者。即玆真境也。馀倩草。不宣。
答李云举(丁巳五月二十四日)
竹西便来传惠书。慰感无已。竹西书别无所言。盖今日禁方故然尔。第闻告 庙之议方张。而末减则海外云。与执事相逢。只期于重泉。今日世道之责。不在他人。唯冀读书穷理。涵养本源。以成久大之德业。千万之望也。若于天理人欲之几。一毫放过。则千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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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便在目前。此最可戒者也。某疏爱之者爱之。而不爱者甚不爱。亦将添却岭海间一人而已。奈何奈何。
答李云举(丁巳五月晦日)
猥蒙借人垂问。见念之意至矣。感戢之馀。不知所以为谢也。此中姑未有新闻。终不但已也。拱手以俟而已。执事所坐虽重。奚至与我同科。且执事题目。今乃有移往处。彼若颈赤而心死。则必不至气豪而意健矣。执事岂复有忧乎。世道之责。恐无别事。只是读书以穷格。持敬以涵养。使其践履日益笃。扩充日益远。则其所谓道者。忽不自知其在我矣。如此则其责虽重。而亦不得辞矣。非惟不得辞。而亦不必辞矣。平日所闻于师友者如此。故聊以毕其说焉。野城正以此时无所慑惮。音问不阻。此实今世之所未有。然深窃危之也。馀疾病甚苦倩草。不宣。
答李云举(丁巳七月二十四日)
闻问久阻。日有慕往之诚。玆于盈褫。承拜今月廿一日惠书。辞意激切。令人感动。只此冥顽之意。则自尔悠悠。岂同木石而然耶。抑溺人必笑之样耶。服阕人之谕。诚然诚然。闻此辈必欲至于录勋而后已。将何所不至也。此中僻甚。日下消息。一切不闻。日者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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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亨。略传尹季方远谪之报。其馀未闻也。其次坐停者。未知几人也。此自前月以来。暑感特甚。全废食饮。时人多助之至。鬼神亦顺之矣。可发一大笑也。李君去时。见谓直自尚州还沃。故不付候书矣。岂出门之后。始生进拜之计耶。铁瓮昨得书。大悔前书之失。然世变无穷。人心易差。不知今后复有何事耳。闻宋炳文所患甚重。至于其慈自京急归云。极可念也。
答李云举(丁巳十月二十五日)
阻音愈久。恋德愈切。倘微盈便。当终岁阙然矣。玆承缕缕示谕。慰荷何可言。今岁俭甚。生理例㞃。况如尊家。又无干家之人。其窘迫可知矣。窃闻尊嫂来括。想便于旅琐。而亦虑彼中调度之难也。暑潦所侵几死于季秋。忽自是月之初。痔漏发作。行住坐卧。痛楚如割。促死之道。无如此酷。近闻湖西人会于天安。封疏以继台启。而此身先亡。则可谓虚费心力矣。侍从近习之说。诚如来谕。名者实之宾。既有其实。则名自随之。理当然也。执事近看何书。闻文谷方读四书。其伯氏亦看语孟云。此实真切工夫。如愚者。亦于佔毕工夫。全然卤莽。何故前时。孤负可惜光阴。追恨而无所及也。天时向寒。只祝倍加保重。以慰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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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云举(丁巳十二月二十五日)
孟冬以后。一向不闻动静。寻常慕用。未尝少弛。忽于褫中。承拜十六日下书。其日用涵养省察之功。真切缜密。虽古圣贤言。无以易此。若使接续不已。至于纯熟。则其所就何可量也。老拙者。因亦有所一分警发。则非少惠也。第前此尝以朱子书疑义。猥蒙往复矣。今不复然。未知见看何书。读书贵精。朱先生缕缕训戒于门人。此恐是学者真诀也。累人。比来所患。日加一日。有时乞死。自料馀日无几。玆承士类运通之谕。大碗不托。将付之别人矣。然今之龟蓍。亦异于古。其亦可信也欤。朱先生尝语蔡西山曰。朝家虽议霈宥。自家不可不为久计。此岂非吾侪所当佩服者耶。朴晦章事。今始闻的报。此君贫甚。其寒饿而死者。不独渠一身。极可悯怜。然渠则自是不挫者矣。威明得郑墉赂物。竟归一朝之尘。此可为贪饕者戒矣。
答李云举(戊午正月十九日)
倾溯倍剧。忽于盈德便。承拜十四日惠书。联纸缕缕。极令人慰豁。且审敩学相长。可见日新之功。益富以有矣。不胜歆叹。第奔程趁限。乃朱先生所深戒者。而今执事乃以不得如此为恨。此于贱心。有不能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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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幸以从容玩味。涵养浃洽。为终身用力之地。如何。人欲易晦。在执事。岂至如此。如愚者。自朝至暮。无非坐在里许之时。虽欲澄治。而气质驳杂。工夫灭裂。捧沙塞河。犹未足以相喻矣。以此自忧之不暇。何暇忧彼哉。只所论时人事。则诚至论也。贱疾日加一日。则不能起坐。极知在世无几。理势然矣。不足怪也。侧闻仲令得仁同。何日上官。相去尚远。安能以时相闻耶。所欲言者。不敢一一。
与李云举(戊午四月十一日)
仲氏来访。仍拜下状。缕缕示谕。实慰下情。记疑不料其分裂。敢有前书之恳矣。道内之疏。即是张威于死奴。秖见其可笑也。只尹欲免杀人之名。为此假手之计。亦甚劳矣。鹿走山林。命悬庖厨。而疾病又从而侵剥。只笑一死之迟。费了人鬼之心意也。仲氏从容话语。海上好事。无以易此也。临瀛来物。谨悉示谕。馀祝加重。不宣。
与李云举(己未四月二十四日)
蓬山时。犹月一相闻。今则真马牛之不相及。虽谓之不并世可也。即日日有新功。卓然有久大事业。万雷傍震。而有不足动毛发者矣。世道幸甚。此朝夕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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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几何其不与已死者从游也。前书所询。久未仰报。盖坐无便也。别纸呈纳。幸详览如何。昏具之谕。不料此言出于有道者之口也。吾侪于此等处。不得力。读书何用。幸乞摆脱而速毕也。馀祝益保重。以慰斯文之望。
答李云举
曲江传到惠札。喜聆动止安泰。曾自家弟所传示小札。谨悉示谕。古礼。有加卜筮纳吉一款。自是不敢专之意。何伤何伤。但惜其好事不谐耳。比读何书。想有日新之功。而恨不得登炙也。今日风雷之变。诸贤蒙宥。而仲季皆与。可见诸贤之德。上应天道也。只恨仲季早不以此德。奉告于执事。联袂还家也。可一笑也。子慎事。非谓执事今日泚笔也。早晚公议之发。欲烦大君子阐扬耳。其死之日。人人胆慄。然尚有京里士夫若而人。亲往袭敛。而因助恤其妻孥者甚多。可见人心之难诬也。铁瓮事。只见仲令所示一通。全未有闻矣。虽有所闻。岂宜腾诸口角。以从偷俗哉。只以其生还为喜耳。馀不复一一。
答李云举(庚申七月十日)
午因阳川许君。付呈一书。即拜下状。示意缕缕。甚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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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鄙。入洛之谕。是不无意于世道。视朱子衢信间陈乞而归。似有调柔之渐矣。仍致白驹食苗。絷维逍遥。则朝廷生民。倘庶几乎。自馀槩在前书。不复覼缕。总惟默会。
与李云举
窃闻从者行到驹城。意谓因遂应 命矣。竟效衢信故事。分水岭一步。可谓铁门关也。此猥受校书之 命。而精神昏耗。愈见扫尘之弊。极欲讨一萧寺。高居傍近。以受指挥。而非徒疾甚。许多书册。难于运致。用是未能。恨叹奈何。别纸谨悉。盖于当初略闻云云之说。因谓传者以为此果出于柳某之徒。则柳是著书诬侮孔圣者。此于某丈还为荣矣。然亦想某邑之谣俗矣。去春德坪承语。听为师长。心窃忧之。略举前所闻者。以备高明商量之万一矣。不料因此究问谁受。古亦有之。然观其头势。似不但已。何忍使传言者。取困也。无宁愚执其咎矣。馀倩草。不宣。
答李云举
皇祖立制。使立嗣而尊卑失序者。许其子归宗改正。其遗弃小儿年三岁以下。虽异姓。仍听收养。即从其姓云云。今具奉事。既是尊卑失序。则其归宗改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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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不已。而又其出继之年。是十三岁。则又不应三岁以下收养之文。仍为奉祀。殊不正当。且设令为收养。而亦无必使收养奉祀之文。亦不足为援例矣。至于外孙奉祀之非。既有朱子所答汪尚书之明训。又贾充以外孙为后。秦秀已议其昏乱纪度。今何敢犯此为之乎。按程子母夫人传。则夫人将终。命伊川曰。为我祀父母。明年不复祀矣。若具氏诸神主。有女子则犹可援此而奉祀。或不至无据矣。第 皇祖之制。如无缌,小功以上亲。许择立远房及同姓为嗣。所谓远房。即袒免之亲。则其所谓同姓。又其尤疏者也。今具氏之蕃。冠于他姓。其昭穆相当之行。岂无可以立后者乎。鄙意此外更无正当道理。未知如何。
答李云举
 朱子大全答范伯崇书。又云。遽然兴师。又云者。是朱子之说邪。
是伯崇说也。伯崇之意。盖以为当请命于天子。以逆讨之。而但诸大夫遽然兴师。以胁其父。则于辄之心安乎云云。故先生所答如此。白卫国以下。乃先生答辞也。
 答范伯崇书。子澄相去不远。真直谅云云。真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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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误字。
伯崇所处。与子澄不远。子澄。真是直谅多闻之益友也。先生之意。断然如此。未见其有误也。益字。直作友字看。则无所疑矣。
 与何叔京书。求一差檄来建邵。
上文。有志不获伸朋友之责等语。此必叔京所遭有未稳者。故先生为叔京。既移书漕台。言其曲折。且为叔京求一差檄于漕台。使叔京来建邵。待叔京来邵武。然后又图所当处之职任也。所谓差檄。差定任事之公帖也。
 
与潘叔度书。醍醐毒药小注。圣人垂世立言。如醍醐养人。小人以伪托真。以乱天下。如毒药。愚意文义恐未然。圣人之训一也。君子以此而治天下。如醍醐。小人以此而乱天下。如毒药。如是看之。如何。
本注与来示。虽成理趣。而与下文之意。不相涉入。窃意潘叔度之意。以为圣贤。当以仁义之说。教君子。严厉之意。待小人。正如醍醐以养人。毒药以攻疾。而又请朱夫子立说。以警小人。故下文所答如是也。
 答吕子约书。并文中子一并破除。
先生盖于上文。极言汉,唐之陋。以斥同甫之失。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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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与文中子而破除之。盖文中子自为诸说。以拟圣经。又取唐初文武名臣。以拟孔门弟子。而又为心迹不同之说。以回护后世人物。故先生力辨其非。所谓破除。打破除去也。
 答汪长孺书。不是故意。姑且如此。未详其义。愿赐一转语。
先生之意以为颜子。不是自谓吾已能已多。而故为此不能不多之语。姑以问于人而已。其心则实不然也。盖谓颜子之意。则诚自谓不能不多也。
 答杨子顺书。子路闻之。果以为喜。圣贤气象。如何。
此言圣贤胸次。脱然无累。不以蚊蜹狂闹缠绕。芥滞也。
 答张元德书。未必是说书。
说书。是注解经文之义。
 答蔡季通书。非欲求容。
谓圣贤之之秦(秦恐陈)之蔡之梁之齐。非欲其求容于世也。正以圣贤于最灵之中。尤为最灵者。而若不能以觉斯民。则天地造物。亦不得为造物云尔。
 答方伯谟书。读圣贤书。既饱而嬉。○备礼看过。愿闻其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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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圣贤书。既饱而嬉。此盖讥学校师承。托于读书。而徒费公廪之义也。备礼看过。谓塞责程课。以图哺啜故谓之。可笑。
 与李端甫书。小豸零陵。
小豸。零陵小豸。既逐当句。盖吴公既见逐。则祸将次及于赵公矣。其下又却中辍云云。其时奸党。欲论朱子而中止。故云云耳。
答李云举
前日奉答李端甫一条差误。其所谓又却中辍。指小人欲论零陵以叛逆之科。而中止也。不免命也。其如予何。皆指零陵而言也。
答李云举
 出涕沱若云云。必有事实。愿闻其说。
似是当时史学之人之所作也。
 父祖年甲。退溪以为以其父祖年甲。比较他人父祖年甲云云。
退溪之说。终不能晓解本意。似谓祖与父耳。
 忠恕一贯云云。退溪曰。齐仲不知无忠做恕不出之理。故以为二物耳。愚按二物云者。恐是圣人忠恕与学者忠恕。未知如何。
宋子大全卷四十六 第 427H 页
来示甚当。盖谓一贯之忠恕。与违道不远之忠恕。不是二物也。
 与刘德修不审彼以何日就道云云。彼指何人也。
彼指德修所处言。自彼中。何日就道。向房陵也。
 骂邪气者云云。邪气如伪学之意耶。
当时群小。以先生之党。为邪气而骂之。
 此辈不与人出气云云。所谓此辈当路之人耶。
此辈。指潘与公度也。
 附去一角云云。一角。何谓也。
一角。犹言一封也。
 
皓天不复忧无疆也。皓天出于何书。皓是浩浩之意耶。不复之复。作去声看。则似云皓天不复忧其无疆也。若作入声看。则似云皓天之所以不复者。此忧之所以无疆也。当作何义看耶。
皓天之皓。与昊颢皞。相说互用。韵会颢字注。引楚辞天白颢颢之文而曰。或作皓。不复之复。当作入声读。盖天运循环。无往不复之意。盖天运不复。故我心之忧无疆也。
答李云举(壬戌正月二十日)
初四书。登时承拜。甚慰慕用之私。前日所入文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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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免不韪之罪矣。微闻文谷因此事引避物议。草打而蛇有不惊者耶。或劝以亦当自劾。而实不欲推波助澜。以益纷纷之势。故泯然度日。未知如何也。第念如我孤生。虽灭迹山间。无不可者。如吾友。一家仲季。担当世道。痛痒相关。不敢为仲季忧。而窃为难为忧也。集览。幸赖少友辈见助。已经再校。然每校每有馀憾。所谓扫尘诚善喻也。倾湫到海之谕。未晓引用之意。后便幸见教也。不宣。
与李云举(壬戌四月五日)
音问稍阔恋想可知。即玆霖潦。起居珍卫。贱疾自知终不可为。匍匐西归。瞻依丘墓。朝夕待尽。更无可言。比看何书。日有新得否。口腹能自讨吃。惟进德修业。大是难事。恨不得合席相观也。惟是盛门。仲既掌选。季又升迁。国家之忧。似乎专在一家。未知将如何出场。念不能忘耳。逖闻尊嫂招见贱家宅相。可见敦睦之义。感戢难喻。不宣。
答李云举(壬戌十二月二十日)
岁暮恋德。一倍前时。忽于褫中。承此问书。披云睹天。未足喻此也。此始入 筵中。未遂休致之请。则径出脩门。连章申乞。势则然矣。自与它人。不相干事。如吾
宋子大全卷四十六 第 428H 页
友则 主知人望。至深极隆。兼且年力鼎盛。何乃固守东冈。以辜 圣意乎。二尚书必已商量仰报。想不待他人之说矣。未知见读何书。大抵吾辈。馀日无多。未死之前。须以看理省身。为究竟法。不亦宜乎。自馀病冗倩草不宣。只冀迓新增茂。
答李云举(癸亥六月十六日)
归卧坟庵。时忧实切。继闻执事与和叔相继退归。莫知其故。而咄叹不自胜。今于褫中。承拜惠书。慰泻何极。第有不可晓者。老者休退。自是正理。如执事。退已过不惑。进未及年至。而望实之隆。实所罕有。兼且 上眷至深。何不以此时调和朝论。镇定浮议。以报 主知耶。今日事。正如沧海漏船。无人操柁。可谓寒心。此岂仁人恝视之日耶。此则合填沟壑。实无馀念也。
答李云举(癸亥七月廿七日)
昨于全宰行。承拜垂翰。欣泻无已。第不无说及时事者。吾侪既作閒汉。则只合杜门看书。勿与干涉可也。朱夫子自任以世道。故虽在散地。与知旧论是说非。冀以扶持万一。岂孟子好辩之义耶。所处之地不同。则出语之节亦异。况所言未必一一中理。则只被人讥笑。此亦不可不知也。此汉非不欲持守此戒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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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有忍不得而妄发。真所谓气质之病。一定而不可医者也。兼且 圣上犹不忍抛弃。昨蒙 别谕。则使之修正大全劄疑。而仍有 收召之旨。皇陨罔措。终不知攸税之地也。见读何书。劄疑之役。不可不亟就以孤 圣上丁宁之意。倘于中间。讨一静便处。招致若干朋友。则执事亦或时赐临教否。深企深企。李台正以此时。适当重任。知旧之心。不能不相念也。
答李云举(甲子九月十九日)
掖庭人夜来传书。未及付答。非惟未暇。亦不敢也。 上之礼贤。出于睿眷。不干于馀人。而今来示如此。不胜皇恐。亦恐他人见之也。惟是贱臣曾是虮虱。而频蒙问疾。揣分震灼。诚无容措之地也。承以痰肿。至于灸爇。奉虑无已。此汉何足言哉。而乡里之纷纷。愈往愈甚。却无间是非。晦翁真欺余哉。抑今之乡里。与古异欤。最是馆学疏章。事体至重。而乃为此丑汉而发则已失之矣。而闻此道。亦有继起之议。极令人骇惧。门下必有为多士信重者。幸乞留念。使之谕止。如何如何。千万千万。同春临没曰。我则死矣。后我者必羡我也。今果再验矣。奈何奈何。
与李云举(甲子九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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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事猝急。伏惟静里起处珍卫。此已成藏六。未知能及阳春而动息否。最是病劣渐甚。不得看书。心常不快。而亦不能强焉。自怜奈何。近事极可怕。以执事之忠信德学。一不慎言。而祸及于仲季。今可以直道而行耶。此汉以左袒朱门之故。辗转层激。带累执事如此。真所谓孽自己作。空污良善者。自咎何及。今日之祸。将甚于鑴,积时。奈何奈何。然勿泄幸甚。
答李云举(甲子十一月四日)
昨拜褫中书。其所谆复。有警于老顿者多矣。盖中年以后。非读书时节。此晦翁语也。然晦翁则中年以前。无书不通。故其说如此。如吾辈。经书五六十册。尚未淹贯。而馀日无多。何可辄加抛弃。而曰晦翁如此云乎。且观晦翁七十年间事。则其于书册。勤亦至矣。此忽闻末孙在砥峡。疾病极重。迫于至情。冒寒作行。身病大作。委顿旅次。祖孙相怜。此间景象。不可尽说。示谕闵孙年过择对。而其性行亦佳。且伏闻先大丈。尝官岭外。与其曾王考尚书公。交契甚厚云。若蒙不鄙而议取。则道理甚好。惟在商量之如何耳。
与李云举(乙丑正月二十五日)
春寒忒甚。伏惟静里起居如何。瞻溯区区。不能少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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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孙亲事。不但来教。鄙意尤欲催毕。故进定于初六日。以俟可否。幸赐明教。如何。亲莅与否。亦欲知之耳。此曾约致道兄弟入山校书。不为无事矣。其兄弟忽以事归。故此亦南归杜门吟病耳。惟是末孙之病极其危苦。畴孙被劾对吏。又将以本馆停罚。四学不欲苟同。将自狱门。直寻归路。若尔则将相守看书。以遂始愿。何幸何幸。只世道如许。事将奈何。道学受蔑。节义见斥。不但被发左衽之可忧。国家之亡。将翘足而待矣。中夜以思不觉涕泗交下也。加以此间儒生。不量时势。欲相率叫阖。是无异自投硎谷之坑。方此力止。未知听信否。四学误发正论。而被翰院之深哜。湖南攻我之文。不久而将至矣。谨此束装。以俟过岭。此时景象。未知视乙卯何如耳。岂料彼人之势焰至此熏灼也。幸免过岭。则极欲抱裹晦翁,栗谷书。深入山中。守死于岩石间。世道之责。执事其将推诿于馀人乎。第见或人书。执事其亦殆矣。其无携手同归之意乎。无由面罄。徒增閟郁。馀倩草不宣。
与李云举(乙丑二月九日)
前复登彻否。春变为冬。天数亦然。一理相感。人事可知。吾侪只合塞窦看书。以送馀年而已。观此气势。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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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吓走晦翁。鑴也。可谓先知有今日矣。可怕可怕。
答李云举(乙丑二月十九日)
闵家便回。承拜复书。欣慰无量。近事毋论是非。至以丑说相加。不忍闻不忍言。尚可谓士夫哉。惟遁世灭迹为良谋耳。馈舅之谕。非所敢知。曾闻古诗云。可怜荒岁青山下。惟有松枝可赠君。今番所献。想亦只此矣。可一笑。一斛惠租。感戢无已。方以松叶疗饥。老腹得此惊怪。无乃反生疾病耶。可呵。馀不宣。○此间疏议或止或起。未知终何如。老夫之言。亦不见信。必罹刑祸而后已。可怕可怕。
答李云举(乙丑四月三日)
慕用中。承拜下书。窃瞯日用工程。警省之切如此。而不有日新之益乎。窃不胜钦仰也。此中自畴孙西上。益无讲论之功矣。昨闻道源大谏。被劾于洪掌宪受畴。孙儿次将不免而归矣。日夜默祷默祷。岂谓尹之势焰至此之极也。闻沃儒竟发疏行。必被大愚之刑祸。又谁咎也。盖闻其激于尹承旨刑讯之说而然。天下事宁有小不忍而不乱大谋者也。诚可悯然。
答李云举(乙丑十二月八日)
匪意拜书。谨悉示谕矣。彼人过岭后。固知有来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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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矣。然此正如朱先生所谓百千蚊蜹鼓发狂闹。于我何损。且曾被越海招寇。指日犯阙之罪名。时人亦不过寻此题目。绍述鑴,积而已。前既顺受。今何可求免也。但彼谓老先生于落发之说。初不经意云者。可谓诬罔之甚。而其于落发云云。非渠造作。当与溪谷分受其责。而只以溪谷不在。故偏受极边之律。此则渠似称冤矣。然在野之人。干与朝论。极是罪过。曩时伸雪师诬。诚出于不得已也。与今日事。事体不同矣。执事累上封事言得失。何不以此謦欬于 圣上。如栗翁之于 宣庙也。此则曾于金学士历宿时。略言所怀。然渠是小官。想不敢以此进言矣。重台是重臣。其义或可一言耶。馀倩草不宣。
与李云举(丙寅二月十三日)
春雪又下。寒气不归。未委静履起处如何。今日事莫如看书。未知见阅何等文字。此病蛰依旧。苦无意趣。时读旧书一二板。已觉神疲意阑。掩卷默坐。甚恨从前虚负好光阴耳。比见尹孙。请重卿买新墓阶下田。重卿只受平价。而不责其重。士大夫尚义忘利如此。为左右贺得贤太守也。馀不宣。
与李云举(丁卯四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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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入清和。伏惟履用如何。閒居味道。想有日新之功矣。恨不得往叩其趣也。仄闻时事纷纭。丑辱层加。 圣上处分愈严。而彼辈横拿益甚。将不知税驾之所也。昨得怀仁书。极以前日赞尹之过为非。以今日丑辱。皆出于此。此非知言也。朱子于陈寔,荀淑。称美之辞至矣。其以道广心平。无可不可。秋月寒江。连峰对起为说。而至其彧群陷于不义。则溯其源。而追罪寔,淑。以为必有盖覆文饰之议论。邪说横流。所以甚于洪水猛兽之害。今日侮蔑栗谷。非斥权金之说。俑于尹家。而转有落发之诬。又斥三学士。则义理绝灭无馀矣。岂可以前日有所称美。而不为之辞而辟之也。虽被诋辱万端。而无所悔懊。诚甘乐之矣。彼怀仁。喜读朱子书。而尚有此说。他尚何言哉。又记朱子谓东坡为仁人。又赞其有后凋英秀之姿。坚确不移之操。百代之下。可以想见也。然其为世道之害不少。则攻斥剖碎。不遗馀力。至以为甚于王安石。恶在其所尝称美。而不治其罪哉。馀病甚仅。此不能一一。
答李云举(戊辰正月十日)
每想进学进德。与岁俱新。恨不得会合承诲。以祛尤悔。玆承下状。知有不适之候。清修静养之地。宁有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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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之乘衅耶。仰虑不能已。老舐之恸。果亦自知其过而亦不能已。盖念为父计拙。长使之枵腹波咤。且念渠自能知书。喜看小学。不昧义理。向也。能却某家昏。此男子之所难也。不才而犹各言。则今日之悲伤。不但出于天伦之爱而已。玆蒙宽譬之勤。感佩无已。谨当承副。俾不至损败也。葬地。方迎术人商量。当俟并日子择定。奉邀贤胤来相也。馀病深。不能究宣。
答李云举(戊辰二月二十七日)
下状感荷。此间悲念之怀。去去愈甚。甚矣。老人之心弱也。填补自是朱门人厚人伦之说。今蒙垂示。敬服敬服。别纸骇叹何极。季氏自是忠正人。故曾为鑴,积所搆。今日事。何足怪哉。惟左右所遭。曾是意外。然横逆之来。亦须自反。无一毫歉然。然后可安于心也。适来外孙家。送赵复亨孀女。今又送此行。此间心事。如何如何。不宣。
与李云举(戊辰四月十八日)
即惟清和。静履胜常。区区瞻仰。靡日不勤。此曾与一二友。略作文会。玆者。各以事归。此日足可惜耳。遁院侑文。叨承属笔。而神思衰落。筋力顿尽。不敢生意。此似昔年孔岩事矣。愚于老先生享事。岂不欲尽其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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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而病没奈何矣。今者事已迫头。势甚狼狈。故指送章甫于床下。幸即副送如何。新命如或已递。幸忘劳临会。指挥凡百。则士林幸甚。
与李云举(戊辰五月九日)
邦国不幸。尊仲相国。遽尔捐馆。姑勿论知旧私情。而窃闻渠尝谓时事至此。吾兄弟亦去。则谁复有扶持者。将待其病愈而出仕矣。今忽至此。其爱君忧国之心。已矣莫就。想其精灵。亦且蕴结于地中矣。尤不胜痛悼。设位哭之。悲恨填膺。噫。天实为之。奈何奈何。伏惟友爱加隆。悲恸沈痛。何可胜任。伏乞深自宽抑。以慰远诚。病伏深谷。末由躬慰。徒增哽咽。不宣。
与李云举(戊辰七月二十八日)
秋暑转甚。缅惟尊候珍卫。区区瞻溯。不能自已。窃惟今之事势。已在百尺竿头。虽临深履薄。犹惧不免。况兜揽外事。授人以隙。有同蝜蝂之虫已重而自益其重耶。今日京外汹汹。势若漫天。若自顾无歉。则于我何损。以愚所闻。则窃恐执事所处。未能十分稳当也。去岁木人清人之争。渠何与于我。而作书讼官。以招其怒骂。此甚可恨。而至于今事。则莫重纲常之狱。听来寒心。固欲远避之不暇。何故自为元只。既言于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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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及臬司。又登诸疏章。有若为天伦冤讼者耶。昔以河宗萼家事。退溪先生。甚讶南冥之必欲深治。至毁李桢之家舍。颇有说话。以致两门乖忤。至于仁弘之诟詈而极矣。此无论河狱之如何。而两贤之得失悬矣。今来书。乃反引退溪。自为證援。何也。此与昔年疏本。谓鑴求官一般。何其不察之甚耶。至于竹事。则全不避瓜履之嫌。并与兵判。而俱入讼案。不悦者争相雀跃。欲为甘心云。可不惧哉。前书略贡其忱。而不蒙清察。愧死愧死。然犹不忍遽止。复此烦浼。恕谅幸甚。
答李云举(戊辰八月二日)
外议纷然。不胜忧虑。妄意执事所处。或有所未尽而然。冒裁一书。托文义使之传彻矣。今拜来书。知其未达矣。玆闻汹汹之论。山涌浪骇。将欲捣我于一鏖。自笑我躬不阅。而遑恤于执事。自负泰山。而忧人之负薪也。盖昔承讲论经变之义于师席也。见谓栗谷若在。必不如是。顷者。适值同甫。说及略略举起。而自己意思。一毫不敢插入矣。今直以我为訾议坡翁。将上章罪我云。皇恐皇恐。然若果为之。则此亦详尽(尽恐陈)曲折。以自讼理。彼必释然矣。恨以地远不得商禀文字。当有妄发。以致翻腾矣。预自为虑。前日别纸中。所引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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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说。恐失照勘。盖南冥主张淫妇狱事。至毁李桢家舍。退溪甚以为非。两门之相失。自此甚矣。若见文元老先生刊藁则可知矣。馀倩草不宣。
与李云举
今日事至于此极。盖源于斥鑴之侮辱朱子。辗转到底。虽曰弑君之贼。人得而诛之。然孔子不能讨陈恒。时势然也。今愚不量自己与时势。妄欲为世道扶持万一。而反以挑发滔天之势。以至于国子之长。敢以庄周侮辱孔圣之事为题。以试多士于大成殿下。是欲吓走孔圣之贵神。可胜骇愤。是则愚妄者不能距其万一。而反以激成其势。虽甚罪悔。不可追矣。今又闻以愚为侵侮牛溪。章甫搢绅。将合辞论罪。令人毛发竦然。然亦将陈疏。详论源委曲折。则彼亦释然矣。今彼辈不揆事实义理。而惟以威势胁持。此乃贼鑴规模而承用之。推究厥由。则实有传授者而然矣。诐淫之祸。甚于洪水猛兽者。岂欺我哉。可怕可怕。
答李云举(戊辰八月十日)
比因往复。续承安候。何幸何幸。此以小孙疾剧。心神煼煎。只自怜叹而已。温溪书承示考见。不翅分明矣。惟与李刚而长书。在其前卷矣。愚则失于后。而尊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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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于前。惟此数十卷书。彼此精神。不能全起(起恐记)始末。愚之老昏不足(足下恐脱)。而执事之静养。亦复如此何也。刚而书曲折。亦见于老先生遗稿。故其两板呈纳。览后还投如何。馀倩草不宣。
答李云举(戊辰十月十六日)
蔽爱昧理。任情悲哀。疾病大作。还以悲不几时为幸矣。此时蒙此慰书。缕缕诚恳。特出寻常。下情悲感。尤不胜涕下也。示谕今事。知有此日久矣。然亦未知如此之甚也。左右自恃己心。轻犯世祸。忠于智者。恐不如是也。日者。屡贡其愚。而相信不如自治之笃。竟不思善后之道。深切慨然。然以今观之。鄙生贡愚之时。其已晚矣。方伯上疏。不知所执如何。然吾友之所以望于世人者。则可谓疏矣。谓人如己。是真君子之心。然栗翁之见败。实由于此。故大易有时义之戒。唯明于理者。然后可与语此也。吾辈穷格不力。将以无关外事。不得自保。奈何奈何。所欲言者。不止于此。心神悲挠。倩草不宣。
答李云举(戊辰十月二十五日)
一病支离。日趋不可为之域。将与孙儿相随而亡矣。真所谓悲不几时者矣。还可幸也。俯问之书及于此
宋子大全卷四十六 第 434H 页
际。奉读慰荷。不能自已。昨闻本兵忤 旨递职。虽甚皇恐。释负可幸。执事所遭。讫未出场。是非渐腾。其为闷迫。殆于熏心。玆承臬疏还来。稍慰稍慰。此以诬诋退,牛两贤。疏议方沸。将不遑忧人。而只得相看狼狈矣。运气如此。奈何奈何。馀倩草不宣。
与李云举(己巳二月五日)
耑书有问矣。盖于前疏。伸辨牛溪事及先人受诬事也。亦略及时事。以明诸臣之无他也。继而史官。传谕圣旨。欲见 孝庙密札在家。投进有所不敢。欲稍进路傍官舍拜送矣。病未果焉。而今夜忽有所闻。是真头粘颈上矣。此一老臣不足惜。士类之赤。甚可怕也。欲救此而还促之。此亦天也否耶。病甚倩草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