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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三十九
宋子大全卷三十九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三十九
 书
  
宋子大全卷三十九 第 251H 页
与权思诚(諰○丙子七月十一日)
节序迁逝。念德愈深。李退之来。远承惠音。且悉口伸。恍然面耳丁宁。感戢曷喻。不审信后学履愈佳否。时烈日荷临庇。碌碌仍昔耳。示来出处古人。以饥饱取喻。固非傍人之使尼。然以程门成法言之。仕道禄仕二者之间。两无所居。则山林而已。吾兄必居一于是矣。时烈迫于养亲。容易一出。多失故步。朱先生所谓量而后入者。真血诚也。以此创艾。不欲重相擸掇也。然而有一焉。闻兄束装裹粮。将为观国之行焉。愚意以为仕与科无二道也。则因其行而遂之。或恐一义也。未知如何如何。朋友以仕宦相招。古有明戒而然且云云。莫或为私意所系而然耶。惟在高明谅之耳。
与权思诚(丁丑三月二十九日)
时经罔极。人不依旧。伏惟尊兄閤履无恙否。乱后离怀。尤莫耐可。时烈 主辱之日。苟偷一生。俯仰惭愤。求死难能。奈何奈何。就言家弟昏事。因乱未就。脱若咸昌丈终不鄙夷。而示之后期。敢不从命。家运不幸。从兄致命于江都。去月间浑舍遘疠。近始寝熄。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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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问。恨恨。千万只冀神会。
答权思诚(丁丑十二月)
洛下相睽。倏忽二载。向风驰情。曷任劳思。岁华将穷。远承惠书。慰感难将。时烈罪厚禄薄。单独儿子今十四。以疹痘化去。悲念酸苦。不但如燬而已。必有无穷殃孽。有以致此。而昏不能自省。尤切悯痛。示喻冠昏为主。窃谓支子与宗子同居者。宗子有故。则自为主而告于庙。恐非设虚位于私室也。盖古礼冠位。皆在庙中。而家礼祠堂章祝文式。有非宗子。不言孝之文。据此。宗子有故。支子必于庙行事可知也。不然。继高祖之宗子有故。何不设高祖位于私室。而必命次宗子乎。庙虽相远。必就而行之。恐为得礼也。未知如何。黑履。深衣章。所谓白絇繶纯綦者。是也。先师尝言。今之唐鞋相近。窃恐然也。如何如何。时烈于此等说话。合下卤莽。而况抱至恸。心识茫然。宁有寻得故闻不失礼意乎。幸因便覆示斤诲。至祝至祝。尊堂伯丈崇珍否。舍兄方在报恩。少弟自咸昌未归耳。不宣。
与权思诚(戊寅五月二十六日)
旱炎此酷。伏惟学履奚似。目前病暑。固不足言。而将来躯命。不知所脱。如兄通务。必有所措画。庸拙如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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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如之何也。时烈奉亲粗过耳。秀弟进往门下。幸力赐教诲。以终成物之仁。如何如何。顷书所教酒狂云云。固如前言之戏。然闻此弟之说。则不可谓全无是事。似非所望于高明者也。然如兄盛德。必不为所困。此弟血气未定。幸望痛抑。使不至丧其心性。至祝至祝。且此弟虽读四书。未见意味。欲令读朱书若干篇。俾长文理后。更寻旧业。未知如何。亦乞量教。不宣。
答权思诚(己卯七月十三日)
暮春一别。凉飙已至。听蝉怀风。心神长往。昨者。始见四月十二六月十六书。盖以新嫂受言深藏。遗忘至今也。爱玩之馀。感释何喻。不审信后静作珍卫否。弟半岁病蛰。退步无馀。惶恐愧缩。将无以见朋友也。前日镌诲。自明甫兄传示。实感以德之爱。无容以谢。然弟自哭子以来。心神昏愦。朝言夕失。全不记前事。而兄书亦不深说。未知其为何说也。幸乞详以提示。则敢不尽底相订。所教昏事。从兄亦无他意。想亦依示施行耳。别纸未发之说。妄论求教。切乞无惜批诲。千万幸甚。少弟骄惰之习。自不能除。而乃兄不能相勉。以小旻之至情。无惑乎其不进也。不爱之罪。何处可逃。切愿因其得进门下。痛赐严责。使之有以惶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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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而有所进益。则一家感德。何可尽喻。更无以秦人之弟相视也。芍药春采无储。俟秋晚鍊上伏计。所欲言者。千万不乙。
  别纸
才动。性理群书。作方动。朱书及近思录注。作初动。然此诗既论复卦。则正是已动之象也。才字。未见其为不衬贴也。盖一阳虽动。而万物未生。故可谓之未发。而不可谓之已发也。兄之所以必欲换方字看者。盖谓自无而方有也。然敬考朱子说。则正谓方无而已有也。故曰若识无中函有象。许君亲见伏羲来。又曰。知觉虽已动。而不害其为未动。又曰。见个物事心里。不喜不怒。如何谓之已发者。皆谓此也。以此潜玩。则非惟可以下才字。虽下已字意看。可也。然与程子所谓既有知觉。却是已发。复卦下面一画。便是动。安得谓之静之说有异。故朱子又曰。此恐伊川说得太过。又谓林择之说。思虑未萌。是坤卦事。不应以复当之。择之之疑虽过而察之亦密矣。朱子之意。固以未发。含已动而言也。然非谓必待其已动。而后为未发也。虽是已动。固无害于为未发也。此盖动静相含。阴阳互藏之理也。大抵未有闻见。而但有能闻见者。是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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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无阳之象也。已有闻见而未有喜怒者。是阳著穷泉。而寒威闭野之象也。既有闻见而喜怒已形者。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之象也。如此分配。似有端的。未知如何如何。更乞批正以教。至仰至仰。敬字之说。诚如来谕。以兄之高明。又能从事于此。想日见其充实辉光。而不可穷矣。钦仰钦仰。但各在远地。不能亲承旨诀。为大恨耳。
与权思诚(己卯九月二十二日)
伏问暮秋。学履若何。寻常倾溯。时烈家运不幸。姊婿丧逝。痛悼不自堪。弟于今月十二日。除授龙潭。前既不赴北行。今无可进之理。而人皆谓 圣恩不可不谢。肃谢后呈病为当。或云不须如是。未知如何而可也。幸须示教。前书所示两说。切欲奉探求教。而即对传讣人。悲挠未果。当俟后便耳。弟之形便。幸须速示如何。○寡姊不可不往见。而家在长湍。既不谢 恩。而历行都韨似不便。宁可肃谢而仍往姊家呈病。为便耶。不然则今姑毋行。而俟屡月之后为当耶。并须商教万望。
答权思诚(己卯十月四日)
曾以书付舍弟。略禀解职节拍。而不敢深说。以俟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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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脚。不得不再累高明。以为生行死归之计。鄙书未彻。事又了当。而兄教忽至。实有戚戚于心者。盖除拜之初。有人来言向背之说。亦如兄示。而又曰。势有掣肘。不可望耳。愚即慨然发愤。不觉心胆如焚。则趣以书。叩诸相切时宰曰。其果然乎。凡有血气者。莫不为明主死。况如某之猥蒙 圣恩。而适遭此会者耶。盖自是胸中有两人焉。一为朱夫子。一为蔡西山。相持不决者久矣。而时宰卒无报。竟作天山之象。而惟是毕义愿忠之诚。犹炳然如丹也。盖朋友间相爱者。或劝之进。或劝之止。而举此义相謦咳者。惟吾兄一人而已。初亦自疑其所料之妄也。又承明教。乃信犬马之性。犹有秉彝之不泯者也。然地位二字。始亦未及致思焉。盖闻有理到之人。有理到之言。言若偶然。而或中于理。人虽刍荛。何害于效忠之道哉。以是僭不自揆。而妄有疑意。今闻高论。奚翅较三十里也。钦仰钦仰。至于为亲之论。窃有所未晓。世人有欲忘义趋利者。则必诿之父兄。父兄信或有强之者。然与其从令而俱入于不义。曷若开陈而俱出于义耶。今愚一毫有出脚意思者。为君非为母也。希仲之云。恐出于传者之误也。取女之论。固惜其时鱼之多骨。而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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侪之劝之者。似未甚成人之美。故有所妄论。非独为彼而已也。前书未发之说。以愚所引朱子说参考。则似以为分晓。今乃复有来谕。殊为惘然。盖或问。固以至静之中。未有知觉。而但有能知觉者。配纯坤矣。然未有思虑而但有知觉者。固可以配复。而同为未发之境界矣。何必独以未有知觉者。为未发也。盖人心有动静之二机。天道有阴阳之两端而已。不问有觉与无觉。而未涉思虑。则同谓之静也。亦不问阳生与未生。而未涉春夏。则同谓之阴也。兄固以为阳已生者。而谓冬为阳乎。以是而言。或问及前书所引朱子说。可以相證而未见相妨也。未知如何。可更叩金泰叔而见教也。且夫为天下持纲常之说。来教平正的当矣。然兄每以道合则从。不可则去。为出处之常。此固然矣。所谓道者。不离乎人伦日用之中。而三纲五常。最其大者也。若果置此。则其所谓道者。果何道耶。愚恐出必扶此。然后乃可谓道合也。又谓此皆吾分内事。为天下字未安云。呜呼。天下万事。孰非吾分内事耶。孝者固吾职分。而忠者为君上发者也。是亦职分中各有所为也。若如兄说。则张子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者。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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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未安耶。然此皆率意信口。无所经据而言者也。幸乞回教。勿遽罢休。至祝至祝。希仲数过从否。如见此友。可以此纸示之而还鄙所为妙。不欲烦传外眼也。纸末申戒。敢不服膺。当标壁上。以比上蔡鹦鹉之训矣。
与权思诚(己卯十月十三日)
进退大事也。顷步必欲相谋。而远不可得。前既蒙谕。继承敦诲。其于感镌之心。无任区区。曾有别纸。寄明甫转达。已得关听否。人生斯世。莫不有负荷之责。诚有一毫有裨于 君父。其何敢自洁而为果也哉。食芹者。所以不自量也。当初窃不胜愤郁愿忠之心。而他有所不可恤。实有首鼠之意。旋有多少曲折。竟寻遂初之赋。虽然。岂敢舍王哉。此心愈往而赤。当初不敢深说。固有所待。而于明甫微说其端。不谓明甫不悉人意。答问矛盾而不相入。且为世俗之说以喻之。而高者太高。卑者太卑。今日与人说话。诚有难者矣。至谓不得自由者。是欲归之于老人。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愚虽至陋。忍以此见待耶。老人之意。决有所不然者。明甫之云。不过为愚回护。而不知其实者也。惟兄高见。俯符鄙衷。实幸实感。第未知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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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之见如何耳。娶女之说。到今回思之。兄盖谓边氏之事。而弟之所论。别是一事。盖其时方与人。论士友间不当昏者也。因是而有郢书燕说之误。可笑可恨。顷索芍药。因忙不得优采。只呈一朵。如合于用。后当续呈也。不宣。○闻有畿庄之行。何时旋复耶。预以久阻德音。为苦也。前书所禀。乞赐镌诲。舍弟得进门下。幸垂斤教。渠于兄言。不敢汎听也。
与权思诚(庚辰闰月十日)
岁迁月改。恋德深增。伏问春寒。体用休适。攒贺无已。但闻遭大功之服。惊骇罔喻。弟病蛰依前。懒症新长。每想兄强健笃实。汗颜赪颈。即见希仲书。见谓曾论未发之旨。因兄垂示云。若蒙转送。则庶发蒙蔀。何幸何幸。前书鄙论。一遵朱夫子说。今诸友之意。若是牴牾。义理无穷。安得据一书为定也。曾教舐犊之悲。是弟饱经者也。不欲闻之。但视弟失去单儿。永无后望者。奚翅霄壤之不侔也。适在归途。忙忙不一。
答权思诚(庚辰六月一日)
时烈白私家祸故。姑母从兄。相继违弃。悲悼伤割。不可堪忍。曾闻兄荐遭丧故。尊嫂又经染患。极用惊虑。而哭死之馀。妻病且剧。忧遑汩没。未暇相问。愧叹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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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今因舍弟归自门下。得拜手帖。恍如亲承謦欬。何慰如之。近日病蛰穷山。傍无师友之警益。一出言一举足。无非人欲上出来。既而悔之。而又未能一刀斩截。心切自悼焉。册子工夫不敢全废。而症候不减。未知文字之益。不及于朋友欤。抑未能专心致知故。都不得力欤。亦或迟久不懈。加以年岁之功。则庶有渐渍。而有分寸之进欤。惟高明明以教之。至祝至祝。希仲曾见深衣新说。意若不满于朱夫子者然。若每每如此。则自子贡以下。更无开口处矣。其理气说。必有超诣颖脱。洞窥前人所未到处。幸乞转示。以破昏谬。如何如何。又蒙俯规。甚荷相爱。此实黄宰之事。而当初不敢力止。若曰吾不知之。则有甚于掩耳盗钟。故每受以为罪。今承来示。尤切瞿然。小儿辈皆被诸父兄煎迫。不能谢去。近日顿觉其彼此交害。已减三之一。谤讟虽深。而颇觉省事也。大抵希仲之说。无非盛德之言。一一铭佩。不敢忘也。兄亦力赐镌诲。俾不迷向。则自当皇恐发愤。如针劄身。不敢惮改也。不宣。
答权思诚(庚辰七月二十日)
曾于希仲文字中。见兄逐段批正。窃窥议论之正。爱人之深。不胜叹仰。顾恨不得执册趋前。躬扣绪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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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来远承委札。开尽高怀。又以见倾倒之盛意也。仆妻病。一味沈痼。指死为分。心绪极挠。今日外至。既不为兄喜。宁足为兄忧。但斯言似傲。殊非圣贤家法。可笑可笑。希说纸上略记謏闻。以窃附于吾兄。未及卒业。为明甫趣取。甚以为恨。如得入眼。乞赐斤诲。道理。天下之公。讲说岂厌其详耶。示希仲悔责。良喜良喜。第恐其中。尚有强不可令者耳。此中书籍绝希。欲烦兄印取仪节于灵光。如可得也。当送纸地垂示至佳。○朱子文字中。有善弱字。未知何义。
与权思诚(庚辰九月十日)
天气已肃。硕果不食。晨晡恋德。不翅饥渴。伏惟进德修业。保有日新之功。钦仰钦仰。弟病苦浸渍。支颐缩坐者。半年于玆矣。矧与佥兄相远。不得与于答问之末。擿埴冥途。吾未见其有得也。窃奉兄与少弟往覆之意。盖此弟昧于逊悌之道。不与商议。率尔冒犯。咎则有之。然亦不可谓不知乃兄之志矣。兄幸不鄙。不甚挥斥。假以颜色。感藏无任。弟每自语于心曰。思诚暨我。可谓莫逆者也。此事有不言。言之则兄或不肯拒。而弟亦不敢辞也。故始不敢轻言之耳。第看高明有两寒之教。此则曾非所图于兄者。此朱夫子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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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意于赵丞相也。惟是两家各择其对。如不相悬。则兄教之以饭粗饮水。不忝先训。弟戒之以荆叉布裳。提瓮出没则不亦可乎。希仲数相见否。曾以妄见。敢论或难。窃自附于高论。未知如何。如或不以僭而咎焉。不以鄙而弃之。终始牖迷。则庸谬之幸也。首春为一书。倩兄传致此友。曾见渠书。则未见云。毋乃殷洪乔耶。不宣。
与权思诚(辛巳八月十三日)
自赋硕鼠。一向阻音。此心何尝不与岭云飞哉。即惟深秋。閤况佳安。学履燕超。时烈贫病懒废。都来昔状。中宵仰屋。只自咄嗟耳。未教稚息。猥蒙辱许为亲。礼当趁时请期。而抵此迁延迟钝。可罪。第念鄙女年甚稚。令胤虽茁然早成。然视古人议昏之年。则未及三之二。而询诸卜筮。则亦云来岁其吉。故鄙意欲迟明年。然兄若欲速成。则亦当唯命之从。须商量教示。如何如何。金泰叔近得相见。款听馀论。何幸何幸。所论仁义礼智为用之说。高妙灏咢。不可捕诘。自叹精神之短也。其二纸呈上。幸赐明辨。如有得失之可言。一一批示。至佳。鄙说一纸在渠处。从当推上求正也。金文丈书纳去耳。千万远书不欲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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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思诚(辛巳九月二十五日)
来谕谨悉。且因明兄书。知车马旋到炭庄。准拟相就。得承警诲。而斸山种麦。事务方剧。未得解缠。引领驰情。日夕勤止。几时当复过岭。亲事。询诸卜说。参以形便。当在秋来。而亦不敢不唯命之从耳。来岁。尊嫂尚在心制中。据礼。当于亲迎后。即行见舅姑之礼。则以心制行之。或有未安耶。抑既曰心制。则已是即吉之人。恐无不可耶。然既不欲亲迎之礼。则亦非可与论者耶。须与明兄商订以教如何。示谕戒惧之意。不觉悚惕。斯岂非高明大段着力后。知其不易而发耶。若如鄙劣。则初不知此事之如何。天理日晦。人欲日炽。则日用家计。常在彼而不在此也。奈何奈何。性命之说。极荷开发。钦叹钦叹。当转示泰叔。更叩所论而呈纳也。兄寓去俗离东头几里。或有期会奉款之便耶。千万远书不欲多谈。
答权思诚(壬午六月十八日)
颜范久阻。向往弥勤。远书。知为况之适。甚慰甚感。贫穷饥馁。固是儒生本分。而今春则几不免于死。且菽水之奉。或不能继。不孝之罪孰大于是。承喻以王延之事。尤切惭惕也。金泰叔东去之后。想得相问否。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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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说。颛瞢何敢粗窥得失。惟真知力行。使此理卓然见前者。为可庶几也。但泰叔说。大槩以为性理而已。所以然者而已。一而已。故仁义礼智。直性之用也。非体也。其说似精微。引證甚博。然似与朱夫子当下论性白直说破者。有异。故尝问之曰。朱子曰。性是太极浑然之体。其中含具万理。而纲理之大者有四。曰仁义礼智。又曰。苟但曰浑然全体。则恐其如无星之秤。无寸之尺。于是别而言之。界为四破。而四端之说于是而立。虽寂然不动。而其中自有条理。自有间架。不是儱侗都无一物。又曰。性之本体。便只是仁义礼智之实。如佛老之言。则先有个虚空底性后。方旋生此四者出来。(泰叔说如此。)不然。亦说性是一个虚空底物。里面包得四者。(若错看朱子其中含具万理之说。则便如此。当看性便只是仁义礼智之实一句。)又曰。今人才见说四者为性之体。便疑实有此四块之物磊磈其间。须知性之为体不离此四者。而四者又非有形象方所可撮可摩也。但于浑然一理之中。识得个意思情状。似有界限。而实亦非有墙壁遮拦分别处也云云。此数段者。果有如兄所谓性体。而仁义为用之意乎。又泰叔每说性是太极也。太极。一也。非四也。吾又引朱子太极图第一圈白处。列书元
宋子大全卷三十九 第 258H 页
亨利贞四德者为證。且告之曰。朱子说如此。图亦如此。然看之者自有浅深同异。兄若果拈出朱子说曰。此是指性为体处。此是指仁义为用处。段段说破。则鄙惑祛矣。泰叔极以拈出二字。为学者大病。此书则尚未复也。大槩前后反覆不过如此。思诚试下一转语剖析以教。至祝至祝。最初答二书。在明甫处。如蒙不鄙。并取看订诲如何。坤复俱属未发。朱子屡言之。至于所记论性答藁。自谓论定之后。而其说亦然。但中庸或问。则不如此。当以中庸为正者。泰叔说。似得之。未知如何。饥馀麦登。古人以醉为瑞。今者为兄所祝。却不如是。幸切戒之。勿以为僭犯。如何。千万为道加重不宣。
答权思诚(壬午九月二十一日)
惠书知到旧庄。极用喜慰。未知更留几个日子耶。若在晦间。当就叙伏计。未发之说。朱子于甲辰岁。作记论性说曰。此篇出于论定之后。而其说与中庸或问不同。或问之作。未知定在何年。然若以章句序观之。则当在甲辰之后。然则或问。又为最后定论也。以此疑泰叔说为得之也。性说。既与朱子说。节节相违。恐不必更惹许多葛藤也。亲事既蒙不鄙。惟命是从耳。
宋子大全卷三十九 第 258L 页
吉日曾问日者。云岁后吉。近更问之。则岁前平吉。岁后不吉。来岁之末大吉。纷纭不一。莫适所从。盖筮法既废。惟循术士。则宜有此异同耳。大抵纳吉之事。自是婿氏家事。兄若命以岁前岁后。则日子当择呈伏计。鄙女之年。是丙寅生也。自兄亦择吉无妨。马头纳币。果似太简。择日先行似好矣。鄙家主婚。据礼。亦当以堂侄基隆为之。然兄家伯丈为主。则鄙家亦当如是矣。此亦更俟明教耳。大抵来月中。当专伻以俟进退耳。不宣。
  别纸
复有一事。不敢有隐于兄。自蒙许昏之后。爱恋令胤之心。不敢大异于兄之天性。自闻有眼疾。尤虑早昏而更重。况闻阖眼有效。则尤望专一于调养。万一快祛。此鄙意之欲待岁后者。而岁后不吉之说。有以碍之。殊可恨也。且荆布之病。莫保朝夕。此则不可迟留者也。幸乞商量以教也。盖某唯命是从者。固是女家正礼。而国俗既废此。然亦不欲专废。尚欲取决于婿氏。略存古意。故如是耳。
答权思诚(壬午)
远拜垂札。满纸横竖。无非诚意所发。感叹无已。但辞
宋子大全卷三十九 第 259H 页
之一字。尚放不下。犹有一膜之所隔耶。从前鄙意似无不尽。而尚未蒙开可。则信乎相悉之难矣。自初至今。所守一说。未有挠夺。而纷纷至此。此必吾两人命道奇舛所致耶。时一自笑也。除是贵胤无可虞之端。兄只合曰友朋之言虽是。而实未目睹吾儿之症之不重也。揆以义理。似无可辞之道云。则朋友之心。亦自涣然冰释矣。况弟意则虽贵儿至双瞽。犹无他意在耶。唯愿无执三辞之礼。速赐准许。至佳至佳。不宣。
答权思诚(壬午十一月十六日)
恋中。伏承惠书。知车马近驻。不觉心魂飞越也。第以身縻公债。不得相就以叙。则又切浩叹也。示昏事。去秋固已言之矣。令胤虽已瞽。程子之训。似不敢轻易破得。况下此而又将有向淡之兆耶。大抵义理。天下之公。而人于朋友之间。亦未免有物我之意。故不能以尽情。此今世之大弊。兄与我宁亦有是耶。除是仆之所见所执如此。兄平彼已量义理可已而已。则弟亦安于心矣。然我意则终有所不忍辞矣。泰叔之论。反覆思之。终是有佛家之味。且有五峰善不可言性之意。极疑其有好异尚奇之病。今承回头之示。救得此兄。实非细事。良幸良幸。适为冗挠。不能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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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思诚(壬午闰月六日)
始谓车马已东。忽拜伻书。如对清仪也。此事。前此所陈。自谓无复馀蕴。复致来喻。事之难处有如是耶。事至于此。吾不知复有说矣。大抵仆有一义。而兄有二道。终始守之者。一义也。量义理而或辞或不辞者。二道也。义所安则辞与不辞。兄与我俱安矣。我之翘望于兄者。不过如是而已。将复何说也。近日论议不胜其多。而仆每自诵曰。宁得罪于今世之人。而免罪于程门足矣。唯明甫颇持难变之说。故我亦益信其所执不悖于义也。但有一说。不得不白兄也。圣人有言。父母。惟疾之忧。今速昏而害于疾。迟之而利于病。此明若观火之理。而兄必欲速就。此则朋友之所疑。而弟亦不敢知也。虽与他人议之。仆犹当奉规。况将为我一家人。则其切于私情者。又岂浅耶。有一人言。思诚若失昏于时烈。则将不得与士夫结昏。故如是欲速云云。吾与兄弟驳之曰。此甚非所以待吾思诚者也。若有一毫如此之心。则何以为思诚云云。其疑之也虽甚失实。然兄舍至明之理。而不受朋友之深计者。抑有甚不得已之说乎。当此是非纷扰之际。实茫然不知义理之归。只是执之也固。故有前说。忧之也
宋子大全卷三十九 第 260H 页
勤。故有后说。仆之肾肝。至此而罄竭无馀。惟兄揆义理财事势。以一言付之秀弟而行。如何如何。岭雪没胫。惟乞行李慎摄。不悉。
答权思诚(壬午闰月七日)
伯丈一书及兄四纸。一时并至。读未数行。不觉愕眙失席。不知有何失言。而得罪于兄。遽至此耶。惶恐恧缩。即欲负荆诣门。而抑恐无人为我解谢于兄。则不敢遽进重触罪戾。故欲奋而还止矣。八月兄书。实感直信之告。而程子之训十分明白。则虽使令胤两目皆盲。犹不敢背。况下此者乎。故自信益笃。凡有来言者。皆答谓子试打破程子之说。则吾乃回头耳。但人谓兄不必执此。则义理无穷。吾亦不敢谓万万无此理。而且不敢谓我之所见必优于人。故前书有量义理。辞不辞之说。兄无乃以是致疑于欲辞耶。若果以是致疑。则是我不避嫌。妄尽愚悃之罪也。百拜谢罪之馀。犹不知惩复有献焉。窃瞯辞气。颇有不平振厉底意。何乃如此。无乃克己涵养之功。有所未至而然耶。明,泰二友之书。未知全文如何。若但曰姑待病歇。恐有添伤云尔。则兄当自量病势如何。而答谓不至可虞。速婚无害。或谓果如所诫。当从容处之云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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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和顺从容。而朋友亦孰不乐告哉。今乃不然。朋友告以深计。而兄遽辞之曰。儿病不至不可昏。而朋友如是。故辞之云云。几何而不为拒人于千里者哉。明道谓王介甫曰。义理。天下之公。信斯言也。在我虽可避嫌。而言之者不至大罪。明,泰之言。虽或过虑。安知是或一道也耶。窃意兄必非安于义理。直激于朋友及吾妄言而辞者也。如此则不但我之得罪。兄亦未为稳便矣。伯丈书不敢闻命。敢以还纳。幸乞平心容物。无为皎皎之举。则朋友之望也。今日吾侪宜如何持守。岂非义理二字乎。兄乃曰未见群言之合宜。而苟从云云。设使朋友劝兄蹈火入水。亦将苟从乎。千不是万不是。更恕妄言之诛。徐看义理之归。复寻前约。至佳至佳。烦不尽。
与权思诚(壬午十二月二日)
近日寒冱。学履何似。倾仰殊切。走姑保夙状耳。家礼。为母之兄弟小功。其下曰。女适人者。为其私亲。皆降一等。则此小功之降缌。明矣。而丧服疏曰。外亲。虽适人不降。则又似不可降。将何所适从耶。又有遭妻丧者。蒙于礼方。既失十一月练十三月祥之节。而于其期也。直行练祭。其子遂著禫服矣。既而觉其非礼。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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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行大祥。此意如何。曾子问。并遭君亲丧。君服尽后。次月练。次月祥云云。当依此行之耶。若然。当返丧服。至祥祭而去之耶。望兄痛加剖判而教之。如何如何。不具。
与权思诚(壬午十二月十日)
顷日覆书。想蒙关听否。鄙意竭尽无馀。幸毋坚守前言。至佳至佳。今日别有所禀。始先人之葬也。不肖等幼未更事。卜地不详。神道宁否。不敢度思。而实犯目前五患之戒。故有迁厝之计者有年。而又念此举至重至大。非出于万分不得已。则不敢轻议。故迁退前却者。又累年。及见朱夫子说及其所行。然后有百世不惑之意。乃敢决意为之。而地远恨未及拜禀也。已于今月初五启墓。窆期当在来二月矣。窃惟揄扬先德。实人子之所不能已。而发潜阐幽。亦君子之所存。故敢以挽语仰托。倘蒙开可。则何感如之。不胜区区恳祝之至。
  别纸
先人生于 隆庆甲戌。终于 崇祯戊辰。有男五人。长早夭。女二人。先人平生安贫守正。每有不忘在沟之志。而威武富贵。有不可淫挠。常戒不肖等曰。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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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学。虽是悦亲之事。然岂若做真儒者事。而为悦亲之大者。自丁卯变后。每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不肖等不能佩服前烈以至无成。可胜悲痛。先人于 万历丁巳。捷司马。时废 母之议方起。壮元李荣久等率一榜人上疏。且陈不为谢恩于 大妃之意。使人守泮门。使不得挠避。有异议者。皆踰垣而走。先人独扬言曰。今日之举。有何名义乎。其徒咆怒曰。谁为此言者。问名以来。先人谓典仆曰。取纸笔以来。即书姓名以与之。其徒曰渠敢尔耶。乃书先人于疏中。于是先人独赍谢恩单子。谢 恩于西宫。 大妃家旧与先人。有通家之分。及癸亥 反正。 大妃因其兄弟家传谕曰。当时甚义宋某之事。而妇人不可与政。故使尚滞于下僚。甚可叹惜云云。甲戌五月。吏曹因郑百亨,洪宪,金德承等辞职上疏。回启曰。臣等取见李荣久等上疏。则自陈其不为谢恩于 西宫之状。末端又以诛锄右袒之卒徒。永绝邪议之根柢为言。联名者七十六人。而 反正之后。出入华要。明知其心迹不然者。多在其中。以其最表著者言之。如生员宋某。当其时。慨然发愤。独肃拜于 庆运宫。闻者莫不称叹。故 反正之初。特褒其节。而今其名亦联书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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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受诬者。推此可知云云。此先人言行之大略也。不肖等将惧久则泯没而无传。欲藉如吾兄之赞扬。故谨录如右。
答权思诚(癸未二月十一日)
昨书已获关览否。始谓兄已无他意。忽奉来示。大失所图。终夜无寐。此事更欲提起。则前者屡言不一言。恐涉支离。欲遂不言。则有所閟郁如不得吞吐也。幸乞细思以教。如何如何。再昨泰叔。自广见过说。曾见兄。颇为酒困。必非不知之资。而如此朋友。无致力处云。何故乃尔。前日虽屡奉规。每自恨诚不足动着。岂泰叔而亦只如此耶。僭易及此。惶恐惶恐。馀挠不宣。
答权思诚
示谕或人之论。只是本于泰叔。而添却枝节。若曰物无仁义之心。则朱子所谓蜂蚁虎狼之云。却为何意耶。无乃仆不能尽乎人言之意。而轻肆诋讥耶。幸指教之也。
与权思诚(癸未九月十七日)
秋老风刚。远想学履。对时清胜。引领驰神。不胜怅愔。时烈病状如前。懒惰日甚。日用之间。但觉有无穷忿欲横在心胸。虽甚恶之。而亦无消磨之术。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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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望间。得拜垂札。依旧是辞昏之语。虽甚愕眙。而尚不能无馀望。去月得奉伯丈于炭谷。闻兄意大定。已要伯丈访他可者。令人震骇。不知所措。然亦想其疾已无可虞。若是则既与仆已言定。又曾纳吉。何可他求也。当初疾苦之日。论议纷纭。而仆则每引程门。不动丝分。仆则固无今昔之异。始兄之所以持难。亦只以朋友之言而已。今则异论何从而起。兄亦何说而可辞也。故敢专伻以请。幸乞更命。以纳吉诸仪。必于此冬成礼。如何如何。如此而尚执前说。则实乖义理。义理之乖。而兄乃安之。则信乎天命也夫。吾末如之何矣。仆亦无憾矣。幸祝商量而教之也。情竭辞穷。不知所财。伏惟恕察。
答权思诚(癸未十月二十日)
蒙访已感。复此伻问。慰谢并切。况于百尺竿头。进取一步。摆脱世间贱丈夫规模。直取第一等论议。此实从前鄙劣所望于吾兄者。而今乃得见焉。何幸。吉日已卜于腊月念九。方欲伻报。敢凭贵便。以致纳吉之仪耳。去此更隔两月。其所周旋。不患其太迫矣。但此处疠气益炽。难保其无事。是可虑也。千万不宣。
答权思诚(癸未十二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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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便回。谨悉四纸来教。又拜明兄所得两书。殊用慰喜。当初若知所谓庶从者是先丈本亲。则元无许多论议矣。今敢以魏徵献陵之对。奉诵也。兄若以原服大功为嫌。则又有说焉。兄若遭所后大功。则可以原服之轻而行昏于未葬耶。此之不可为。则彼之可为也无疑。玆敢以前所卜日为献焉。若其日者之说。则但得一书为据足矣。何必太拘也。若环珓之示。则所未深晓。今者但当深究礼意。礼可为则为之。礼不可则违之而已。若然则三千三百之文。反制于二只之珓矣。其可乎。然古之圣人。蔽志之后。犹命元龟。则决之于礼。而犹当质之于神。亦是慎重之道耳。见妇母用币。虽似缌小功之察。然揆以古礼。始相见而奠币。大小皆然。今之用币。恐或无妨。而亦是复古之渐耶。万万不悉。
与权思诚(甲申二月十九日)
才与二哥别。离怀甚恶。忽蒙垂翰。倍觉慰泻。二哥归时。风日极恶。想免冒触之患耶。戒他以毋疾其驱。权歇店舍。渠虽唯唯。亦虑其急于反面。未能如戒也。未知然否。何物秀才。使我忧念至此。还可笑也。大雪蔽野。菜根亦不得咬。来示有无酒肉之叹。何不学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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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反效冯驩为也。其与空山樵牧之社。太不着题。呵呵。行藏虽有定计。然爱君之心。得之于天。终有不可得而泯者。每有 恩命。寸心尤赤。承兄谕及。尤用戚戚焉。算法。希仲借去不还。随后觅上为计。二哥俟三月日暖送来。至仰至仰。二程书。借付二哥之归。如何。自馀不宣。
答权思诚(甲申四月晦日)
昨见辱书。知二哥安行。兄履珍重。慰喜。曾闻先兆不至甚好。而兄意一向以地理为难信。此固然矣。然先贤。亦不曾如此。每欲以朱子答孙敬甫书。一番奉议。而未果。今伯丈之葬。必欲以此为归。则恐或太执也。胡不观于寂历寒泉之异葬耶。今日蔡西山。虽不可得。然今日定取舍者。亦岂有朱子哉。以非朱。从非蔡。则所得虽非寂历寒泉。尚可用也。岂可曰尔见难信。从我所便哉。舍兄弟虽过先兆。肉眼乌得评品耶。尹男造记。当通彼书呈为计。○尊嫂愠语之示。令人捧腹。朱先生以东莱。为不尽情于朋友。吾兄可谓远迈终古矣。
答权思诚(戊子十月一日)
慕用方深。远拜惠书。恭审閒中起居。忻慰之意。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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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言。褊躁之病。愚有甚焉。而无药可医。深切自悼。岂高明明且健而有此耶。抑明且健。故少有纤毫。必知之而务去之。有此戒惧耶。然亦是太阳之馀症。幸示相济之剂。则庶几终身而服之也。孙儿。其父之持难。亦出于慈念。而愚之强请。实未相恕而然。亦堪笑也。迷女之症。非胎则可虑。倘许归见。则人马当自津送。幸因便见教也。
答权思诚(戊子十一月二十一日)
便中远承手翰。如奉謦欬。况缕缕教意。悉出诚恳。屡读增感。继闻被 召去就之计。前定不穷矣。谩诵退溪先生二鸟诗。以奉戏也。狗续太僭。不但为 清朝之累。尤悚尤悚。比来。老人粗健。而籴事方急。备输仅半。而蜗涎已竭。不得已斥卖二婢。则有馀。欲以此求田问舍。为菟裘计。亦是无事中事也。褊躁之药。可入明甫斋分饵。刀圭拜赐。何可量也。此是岐,扁以来平淡良剂。而从前妄求于乌石灵源。祇见其惑也。炭坊之教。敢不奉承。最是坡丈平生。慕其醇厚。若依门屏以袭馀薰。则其为褊躁之药。不下于兄赐矣。然此在女儿归来后事。岁翻倘蒙许归。当更与商量也。然要得十分好。兄必撤还。愚得近处。卜筑以相依。乃是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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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幸可入思否。昔年韩丈宰沃。倡改沧院。愚亦赞助。彼时兄有所规。今日因此。乡里乖争益甚。兄可谓知几其神乎。不胜叹服自愧也。
与权思诚(庚寅五月二十五日)
二哥来款。备询动止。甚慰倾溯。即日履用尤佳。前书有失平之示。是末疾适然。向安想已久。仆昧于摄理。仲春所患。讫玆弥留。即今所患。盖非俞扁。不能治疗。自分朝夕视也。前书所询。久欲奉告而烦付毛颖。已说与二哥。想可面达也。警诲之语。实大君子爱人以德之事。镌感佩服。不能容喻。不问有无。而戒谨之心。当不敢缓也。只是疾势如许。在世无几。恐不得修治。以卒承吾兄之馀教也。第望入地之前。毋忘勤策。则一息尚存之前。敬为服膺也。兄亦益务大业。使朋友与有光荣也。二哥久得相从。忽然告归。病怀益恶。无以自由。千万晓起忙草。只此。
答权思诚(己亥八月十二日)
来书缕缕。深荷不鄙。第同异之说。兄以鄙言为戏者。似是真戏也。我欲同而兄异之。兄欲异而我同之。兄之不能使我为兄。亦犹我之不能使兄为我。置之勿复道也。唯是左台之入。始以为衰境奔走之馀。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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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班。其生病无怪也。因金谏而入。曾所未料。而况以弟为为左台而乞身者。尤是意外。弟之门庭。几乎雀罗。绝不得与人相接。宜其不闻外议也。金谏不相见已久。其虚实不可知。唯自己之事。自己能知之。疾病渐痼。哭班庭请。俱不得赴。而只瘝金吾事。怨号如沸。计无所出。不得已敢生归计。幸 圣上之矜察。故安意静息。此何与于左台耶。且所谕金谏之倡言于公会者。以理推之。亦似不近。虽甚相恶者。官尊则与人言。必恭其辞。已成事体。金谏生长京华。不比乡生。岂昧于此例而敢尔耶。渠是本来带谤而行者。无乃行言乃尔耶。此则左台之所当舒究者也。且设令金有是事。左台自可镇定。不宜以躁妄片言。有所动挠。以疚圣心也。兄教以还掷下书。以弟为欲示他人耶。必不然也。且欲使惟为穷格之资。此亦有迷豚。独不可穷格耶。以是不敢闻命。悚悚只此。
  别纸
所论改嫁之说。谨悉。夫死不嫁。是天经地义。圣人岂不以是为教哉。然只是教之以礼。使民日趋于善而已。必不如今日之严刑峻法一截以绳之也。顷者洪千璟之妹。以晻昧。竟被刑戮云。南冥以御史之治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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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严。转至相贰于退溪。今则又累及其子孙兄弟。兄谓三代之时。果有如此举措乎。不以教化为先。而只恃刑法。则只是商鞅而已。虽不敢为恶。而为恶之心未尝无也。故今日人家奸秽之变。例出于不忍言之地。而反不如公然嫁与无故之人。此法果足以善俗乎。盖闻丽季。伦纪斁败。或有杀夫而佗适者。故不得已而设此法云。是乃矫一时之弊而已。是所谓饵乌喙,毒蛇。以求速效于目前。非所以服温平之剂。以补其元气也。是果圣人之道乎。若如来教。则周公作礼。何以制嫁母,继父之服耶。周公岂不以礼为教。而又岂不知不再嫁之为礼耶。善乎。朱夫子之言乎。或问程子取甥女再嫁一段。与孤孀不可再嫁相反。何也。朱子曰。大纲恁地。人亦有不尽者。然则今之法。反有贤于一圣二贤者耶。且忠臣不二君。烈女不二夫。同一义也。我国何故不立二君之法。而独严二夫之律乎。义若无异。而同用一律。则权阳村以下。皆受重刑。今累及其子孙耶。愚故曰。明礼义以教之。使民日迁而不知者。圣人之治也。严刑峻法以驱之。而犹不率者。后世之政也。未知如何。
与权思诚
宋子大全卷三十九 第 266H 页
覆书照未。所言如未当理。乞复赐教也。第想人言必以为左相之入。必由于此汉。故此汉亦不敢安而求去云尔。若是则极可惶恐。弟实聋瞽。杜门长卧。虽论议如山。孰从而闻之。枕边有纸片数个。因答兄书。一月仅用其半。可知此间事矣。兄有所闻。幸乞详示也。闻指盲以路者。必受冥福。不能无望于兄也。只此。
答权思诚
垂教。甚荷为谋之忠。第闻理之当为者。为之而已。若先为得失虑。恐有挠夺之惑也。吾侪为圭庵之属。而佥兄为圭庵之所为属。故列书于单辞中。向晚。当以净本。诣请佥署矣。语曰。唯大人。能见大人。唯兄与此不患利见之难矣。下方云云。何不思子贡一言智不智之训耶。
答权思诚
连见书慰。感此死病也。而兄欲与下同。岂君子诚实之道耶。义同而兄以为异。病异而兄以为同。无乃欲学公孙龙耶。呵呵。前覆来便径归。此中人插置墙隙云。今玆并呈耳。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