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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二十八
宋子大全卷二十八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二十八
 书
  
宋子大全卷二十八 第 17H 页
答金由善(庆馀○丙戌)
还家困倒。回忆咏归去留。祇令人怅怅。忽拜耑翰。见示缕缕。宛对清仪。稳听兰言。慰豁何可言。弟月初。离东郊。乘舟溯江。访希仲。转到三山。留若干日。还至旧庐。才有日矣。别来几何而世变如许。真所谓万事无不有者也。示谕册役。敢不趁副行与弟侄议处。然弟则方困惫作痛。若责以闻命奔驰。则气力有不及者。幸恕之望也。乌台之 命。又到衡门。此时行止视前。尤当有斟酌。伏惟前定不穷。不待外人之劝沮矣。然无适莫义之比。固所望于高明。而风吹草动。亦岂朋友之所愿闻者耶。清老出处。略具别纸。览后转示明兄。切须密之勿烦也。
答金由善
既蒙赐教。复承猥询。此见破藩篱均物我之盛心。益增钦仰。今日去就。自谋不暇。何敢谋人。然窃隐之于心。则或有可言者矣。盖闻出处之道。只看义理者。上也。不免为形势祸福所挠。则难免风吹草动之讥矣。诸友之论既曰。姑舍形势二字。则只据义理一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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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吾手中者。只是义理。则何苦迟徊前却。未见脱洒之意也。且吊时。无职名以驱之。不问疏贱。皆许同服。则与今日拘以职事。自不相干。借曰吊庆不可异同。则亦当讲前日轻出之非。不当因此而遂废今日难进之义也。如何如何。弟已以陈疏为定。盖闻金文丈之举。而为效颦之体。末后若难收杀。则欲以呈状结局。未知果如所料否。明兄自 上有勿召之教云。虽无吾辈狼狈。亦堪忧虑耳。
答金由善(己丑)
日来恋德弥勤。忽拜委帖。敬悉近履。慰泻难喻。弟梦寐之外。叨此异眷。忧惶竭缩。罔知所措。与兄相并虽荣。而反甚不便也。不遑已事两不相及。然默诵南轩赠晦庵诗曰。惟兹断金友。出处宁殊谋。甚可玩味。若是同心。则冷暖宁不相知耶。须以自靖者不惜见教也。某友云云。不欲深说。然安知其福也耶。馀只俟早晚奉悉。不宣。
答金由善(己丑)
僮去。病未能书。回拜手翰。感愧交至。况审西行在迩。为时尤喜。弟得蒙递付。自此便可优游。读书省愆。莫非 圣恩。昔人以恩逸,恩休自号者。良有以也。谤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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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世。至于岭外。则尤不忍闻。 天日临庇。则是乃分外鸿私。况望其 收召耶。最是蒙荷异数者。皆是吾侪中人。而兄之出脚。所关尤重。倘或达而离道。不惟使人失望。十馀年斟酌去就者。全失于一着。以此心甚耿耿也。曾愿看阅言行录。未知垂听否。其中程门言论出处。最可精究。依仿儒先。虽与俗眼臲卼。然亿载在前。百世在后。十数年诽笑。不足以累吾。则是所屈者短。而所伸者长也。幸无为时论所挠。惟以至诚感悟 圣意。尽心尽力。不合而后去。有何不可。弟之狼狈。或者天意留在閒地。俾卒书册上事也。则敢不力究。而只是精力已耗。恐负初志也。吕申公赴元丰之召。明道送之。有不是寻常御史行之句。弟欲以此敷衍为说以送兄。适病未果。然其意已足于此一句中。幸须照会。亦以语诸友也。四邻出耒耜。何必吾家操之句。弟当自诵也。惟是数条文字。搆草已久。而以排谤上送为难。迄此迟滞。偶记伊川一事。义甚精。且前日 圣教。至有详其目而教之等语。此意终不可负。故近欲拜去。未知如何。幸留一言教之也。盖伊川之意。已定不仕之计而然。君上初即位。则不可不一致。受命为臣之义。然后惟其所欲耳。闻有后生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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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山阴寺。数日间。当过仁里。只是处士之庐无人焉。不能无介然耳。烦甚只此。
与金由善(己丑)
泰之苦待。报不至。即已归家耳。兄事故如许。则差后何妨。只是带职在外。揆以道理似不稳。故前书有所云云矣。挽回世道。正指何人。然定不在捩手覆羹之身如弟者。只得养鸡种黍。百亩不易。为可忧而已。退溪先生多劝人看名臣言行录。此书不费力穷索。而受用极有益。兄须以此早晚浸灌。至佳至佳。
与金由善(己丑)
日来侍奉诸况如何。弟来到西山。与泰兄对讨。旬后当各散去耳。兄行卜在何间。泰兄已定还朝之计。奉佐下风。当益有力。为兄深贺。若得同行。庶可从容讲究。第示行期。则此兄亦当进退而从之。或与明兄同去为计耳。有为之几。间不容发。惟愿速行。着实担荷。毋使志士有恨也。且早晚看书。以义理浇灌。无或放过。至祝至祝。佥兄共挽世道。弟虽老死岩壑。与有荣矣。千万不一。
答金由善(己丑)
奉约后山雨甚适。似是山灵为吾辈。洗出真面。承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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愆期。人则无言。山灵莫或嗔耶。九日。切望早理杖鞋也。李天培果以武学见蠲者也。兵相无分。虽是贤裔。恐难开口也。穿池即是公共事。恐兄亦占得十分真赏也。其或为弟图之耶。呵呵。后期不远。姑此。
与金由善(庚寅)
病卧以来。恋兄益切。岂人情也。到任后凡百。日有头绪耶。弟病如许。无望回生。生亦非岁月所期。任运委命。便觉省事也。传谕 圣旨。极不寻常。病若可勉。岂不欲策励驽质。少备 顾问之末。今亦无如之何。而又思设或可行。前日一出。丝毫无补。今又冒进。岂非冯妇耶。未见朝报。曲折难详。又增閟郁。第欲入文字。略论一二。则精力不逮。欲遂无言。则又不胜耿耿之衷。极以为挠也。未知明甫将如何。有所往复耶。诸人屏伏之日。兄独膺重寄。殊切隐忧。惟愿砺志爱身。审于举措。毋使中外窥觇。有所窃议。此为增崇望实。镇服上下之本。朱子谓孔明择妇。正得丑女。彼其正大之气。经纶之蕴。固有得于天资。然智虑之所以日益精明。威望之所以日益隆崇者。寡欲养心之助与为多焉。今日不能不以此望于吾兄也。病思昏迷。语无伦脊。惟兄谅之。弟疏闻甚迟滞。恐与后疏相妨。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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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因怀乡便。相闻如何。
与金由善(庚寅)
比来。特地严冱。不审朱墨之暇。履用佳适否。文字几日送去耶。慎斋爷疏 批。已为回下耶。示之为望。弟自亲侧。昨夕归星耳。岭外伪批。兄亦闻知否。岂料人心之不淑。一至于此哉。履霜之戒。君子所慎。此正主世道者所当忧者也。千万呵冻。只此。○支供变通事。果不中止耶。朱子所谓若不变通。虽管,葛不能为者。正中今日之弊也。
与金由善(庚寅)
比来阻甚。恋思可言。疏 批想已回下。其能蒙递否。若其不遂。势将迟徊。亦须硬着脊梁。奋起事功。毋为因循放过。如何。弟近甚澌苶。少无悰绪。苦事苦事。沧院事甚不难。幸见施如何。黄生知其曲折而去矣。函丈得递宪职耶。岭人伪批事。如何归宿耶。
答金由善
恋中承覆札。苏慰无任。弟行役之馀。宿疾顿剧。闷闷。疏中引谪友事。弟意正与函丈意相反。如赵吕诸人。始与同事。而今无一言。有若不知其事者然。士夫廉耻。不当如是。故愿兄之必欲为之。大槩凡事。当观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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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义理所安。吾之利害。既不可顾。彼之利害。何暇顾哉。闻沈希圣辈停还收之论。而诿曰。于武仲有害。故停之云。殊未满一笑。支供变通。亦当视是非而已。谤言何恤。吾侪已在百尺竿头。虽靡此事。宁是无口之人耶。且兄一出半年。必有所为。可以有辞。凡百。幸毋太谦如何。
答金由善(庚寅)
曾因黄生。褫承手帖。慰喜无已。新命将如何。去就甚以为虑。想前定不穷。大抵吾侪进退。惟义之视。利害之说。不以参错。庶免悔吝也。弟兹蒙 恩谕。惶恐罔措。已上待罪文字。未知 批旨如何耳。星村之会。想成差池。可恨。谨此耑候。商示凡百。如何。只此。○延相被论诸金。上疏将如何出场。可念可念。
与金由善(庚寅)
昨复照未疏事。将如何。函丈文字竟至再入。庶得解脱耳。就言郭丈铉氏。实近邑之善人。将不免空委穷庐。可怜。偶记壬申年间。乡人举其行义于方伯尹义立。方伯格不以闻。可叹。兄未可追觅其文书以达于朝耶。登荐人才。实方伯之任。故不敢惜一言也。然千万密之。毋使铄金之踪。添却罪名也。不宣。
答金由善
每承病字。为之作恶。然示谕豪健。令人不觉有平日壮心。可知兄之快复不远也。呵呵。尝记晦翁说。吾辈运气如此。而妄有扶颠持危之计。真可笑也。岂为吾侪设此语耶。再明欲入报恩。哭先讳。其前欲送病状。如有洛便。幸示破也。馀俟往来后进晤。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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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士深(厚源○己卯九月二十三日)
伏承崇帖。感荷良切。弟之去就。不难知也。亲年当喜惧之时。专城合便养之道。有何首鼠之理也。但有所大不安者。当初既未得随北。则孤 恩悖义。无大于此。今者。诚无颜可趋 阙庭。无心可食官廪。以此北望感泣。不敢生赴任之意耳。然不赴亦有曲折。北首窃伏。俟其限而递一也。遣人呈病一也。 圣恩不可不谢。则肃拜之后呈告一也。未知何居。然后乃得恰好道理而安于心也。伏乞斤教。远伏深僻。尚未得与诸友商量。不胜闷切。日望牙纛之临。面承指教。更祝速赐镌诲。毋以物我有丝毫间隔。如何如何。千万烦不敢多谈。
答李士深(庚辰四月二十一日)
日者。遭姑母丧不时奔哭。不意憩棠之车。竟作题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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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行。归来惘然。自叹无福者之好事魔障也。伏拜两纸。多少示语。宛若亲承谈笑。少慰鄙怀。实欲追陪高驾。兼叨胜会。即探于邑吏。则闻车马已遂西发。遂自意阻退坐。此间无聊。极令人作恶。然结发受读鲁论。粗闻其义。宁学荷蒉歌凤者之趋避孔氏为也。分华之教。恐是读东铭未熟之致也。不胜捧腹。惠留粮馔文房。感悚之馀。百诵少室山人遂不贫之句矣。然文武吉甫殿此南服。以佐王室亿万年长久之业。使此山翁亦得以养鸡种黍。乐生兴事。则相公之赐大矣。相公其有意乎。金副学丈丧柩。几时下来耶。欲于中路哭吊。可蒙因便垂示耶。客岁。郑墉之被刑。固是风力之当然。而不测之谤。波及于深山结舌之人。苦事苦事。自馀官人立促。不能尽言。○书斋亦蒙惠助。奚翅束帛之贲丘园耶。渠辈实切惶感。而不敢有启谢之举耳。
与李士深(庚辰八月二十二日)
窃有所不敢言者。而亦不敢有隐于高明也。窃闻近日朝廷。将有大振作大变通云。信如不虚。虽极驽劣。敢不粉骨糜身。以效其万一于明时也哉。何敢终负圣恩。而守此东冈之陂乎。此虽弟兄间。亦不敢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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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恃眷厚之隆。尽底拜禀。伏乞恕其犯冒。万幸万幸。
与李士深(辛巳二月十五日)
天气渐暖。伏惟鼎裀崇珍。起居万福。引领向风。悬傃曷已。时烈陆陆仍昔。幸免他虞耳。别后三书长弟奉拜矣。情理所迫。敢冒威尊。方俟严谴。执事不以为罪。而反加矜怜。特假盛举。迥出望外。一家感德。陨首难报。此深井之所以效死于濮阳也。此非盛德纯孝。不能推广至此。奚敢以好善。形容大人之德美也。鹿豕丛中。将与草木同腐。宁有可依之声势耶。呵呵。闻有台评。无乃欲哭而被打耶。欲于未还朝前。准拟趋拜。未知沙村之约。终得践否。预示其期。则定欲拔往。百拜胼膝而致谢也。朱书所持者狭。安敢望全帙也。所欲言者弸在胸中。因扰不宣。
答李士深(癸未六月八日)
遥遥景想。有同卷上人。孰谓珍重华缄。遽及于荒野际耶。曾见观心客。说及令兄近日事。不觉令人起立。何处士友敢有议论耶。但问狐不及他。则外间实知其姑为之兆耳。未知竟如何。且蘧伯玉耻独为君子。乌公之噤。终未可开耶。病伏田间。桑麻亦不能问。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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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说及此。虽见相爱之切。而亦可谓丧心之久矣。欲知弟近况。看此说话。可知其病狂难与言矣。惠来节扇。珍感何极。亦愿遍布清风。以苏枯暍也。威尊之地。索言至此。想一大噱耳。万万远书。未敢多谈。
答李士深(癸未十月十八日)
去夏伏拜远书。满纸纵横。无非可惊可喜。三复以还。恍如醯鸡之见大方也。然鄙说实自赤心出来。而来谕以啁谑见报。虽见盛德。自不至于虐。然未见相信之意。则恶得无憾也哉。弟一味病冗。方坐做债中。柳柳州所谓不胜官租私券之委积者。即真境也。顾念半生。自坐在如许里面。而无路脱出。如有富贵中龙断之术。何苦不自求之。而只推与令监耶。且前者既告以至大至刚可久可传之事。而不见用。肯信此小小伎俩耶。可呵。变异如许。忧固在于冥冥之中。而民力已竭。赋敛方急。则目前之忧。有可胜言耶。辞拾遗而卧淮阳。何为与汲直异律。然朕子之怀德。岂以留后而敢忘哉。相去绝远。无由会款。向风驰情。不任憧憧。馀祝寒冱。益加珍卫。以副时望。不备。
与李士深(乙酉三月十四日)
春和将阑。淑气方升。伏惟履兹阳运。鼎裀增庆。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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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僻。一向不闻动静。正月晦间。明甫转到。前后两书。拜读以还。恍若入室而闻兰。至今馀馥满袖。此实近日第一喜事也。第审复遭悼札。至于一再。天何为降祸仁门之酷也。痛叹痛叹。弟蛰缩穷阎。幸不饿死老人。比亦粗康。此外种种逼来。只得任之而已。蒙喻进退二字。实不著题。非所敢知。只是卫鸟自不敢乘轩。此实人人之所共知。勿说冷暖之独自知也。况如老兄诸贤。出担世道。正所谓四邻之耒锄。虽欲冒昧妄动。奈何必吾操何。呵呵。只是犬马微诚。出于天赋。终泯灭他不得。每有一事。辄不敢寝食。时欲徜徉而泻忧。则只见山颦水咽。总自作恶。来书所谓逍遥自适者。亦失真景也。念彼京周。忧我杞天。而邈未有阳复之期。匪风下泉之思。政不能不托于得舆之君子也。年来百念俱灰。只愿菽水之馀。了却几卷残书。以为报佛恩之计。而此间窘束殊甚。却将对书时。换对门外吏。又课僮种黍之日。却多于亲友取益之日。故旧业荒废。日究污下。今承相聚切劘之问。不觉汗颜也。未知何时从容豁此意耶。癸腊。远蒙助昏之馈。切荷高义。即有一书以谢。未知何故。尚作殷洪耶。今惠笔墨历扇。俱是乡家九转。感拜亡量。自馀只祝为时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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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以慰瞻仰。不宣。
答李士深(乙酉三月二十二日)
曾有一柬。仰谢仲文所传两书。玆拜踏青日惠翰。奉讽以还。顿失沈痾之所在。何等慰释。不审信后閤履益康否。向风驰神。日益勤止。弟田家诸况。一切依遣。昨者 召命复至。以荣为惧。恐有大眚外极有奈何不下者。欲就则百千万不似之身。上累 圣朝。下招人讥。亦不是小事。欲坚卧于家。则 恩旨重荐。极不可辜。况 两殿新还。既未趋郊班。因此上去。并致蝼蚁之寸忱。实是臣子之至情。区区此心。炳然如丹。而一出之难。实有如前所云。日夕隐㤞。竟未得其说也。然入而后量。古圣所戒。吉一之训。亦明观变玩占。可无大戾则庶矣。然倘从宾客之后。面禀此说。则未知将何以教之耶。抑但以饮水之说。挥去而已耶。惠来两鱼七十尾。足供老人半月滋味。珍感之意。何可尽喻。自馀纸乏只此。
答李士深(乙酉十一月二十三日)
天上华缄带历日。来到空山樵牧之社。虽不着题藏戢之衷。第难容喻。此间苦无他事。一面做债。一面陈乞。一身穷达。真如两人事也。然被 召不敢当。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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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不敢安。何处有极乐世界。任运腾腾耶。㰤㰤。然曾见朱书答韩元吉尚书书否。一个身心。自由不得。欲借气力于他人。古所谓忘人之势者固如是耶。好笑。千里替面无可说。只说得閒杂说话。想亦见谅否。只祝迓新增福。
与李士深(丙戌正月十日)
曾拜覆札倩韩丈冀蒙递达。想已关听否。即日春寒犹苦。不审台候动静若何。瞻傃非虚语也。鄙况一切如前。无可烦听。只是事未易知。义未易精。出处是一身大事。而只如武人胡乱。将去一入头。势不肯回来。虽与冒进者或异。其不适其宜则均矣。常自愧惕。三疏已蒙进止耶。蝼蚁之微。屡犯 天威。坐违朝命。亦已数月。倘因此获蒙 谴斥。甚便私义。而或不如所料。则未知如何出局。幸毋以白驹等语见嘲。而深思扶接护互之策也。比自被 命以来。苦被朋侪相念。在内者挽引。在外者推转。使中间立脚不住。弟窃自笑以为受恩易而报恩难。辞 君父之眷命易而解朋友之手势难。惟令慈略无可否。而于沙友别纸。暂然关说此。则荷相爱之深。而第恨无自为时之戒也。如何如何。舍弟时焘曾侍养于无后从母。今者遽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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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丧。而其家宗事未有所托。则不免依朱子说为为彼立后之计。而事非寻常援例之比。则虑有阻当挂碍之患。幸乞俯赐周旋。力所可及。毋惜费念如何。最是疏纸难备。若蒙图惠。尤幸尤幸。万万恐支。不备。
与李士深(丙戌四月三日)
昨蒙移棹远访。仍许舟中閒地。使作半个日太乙真人。实非小夤缘也。感幸不能置。即日閤履均安。弟昨朝还到石室。归期尚在远近之间。庶做一会期否。昨者不果。只是东风不与便。奈何警急。只隔一江。消息难真。令人忧郁。幸示一二耶。近日除拜。甚开人眼。朝野之庆也。仍记庚申见说以纳甲事。今果验焉。然则万事实自前定。而人生徒自纷纷耳。只惜东陂之守。有难动着。然亦说讯者掉舌不测。则似当有思量者云。出处古今之异如是夫。前可净褫。付惠此傒如何。后期差池。则此楮仍成灞陵长枝矣。不备。
答李士深(丙戌四月五日)
苇杭弱阻。有如隔壁。但闻鼻息。日用耿耿。料外。伏承耑翰。备悉多少揭意。奉览十回。顿忘羁愁中身世也。铭文已就。约于今日净写了。此则不可少淹。明日一棹飘然。则便作千里外人矣。殊自惘惘。政荒民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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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今日之变。倘得仁明君子。赤子而龙蛇之。则岂非奠邦绥人之要道耶。使临漳千里之民。狼狈流血。恐非仁者之用心者。聊为奉诵也。石室老爷见谓递亦赴慰。不递则当即诣朝。连章累牍。期于解脱而归。今日道理。只得如此。虽有清议之讥疑。但得无愧于心可也云矣。闻一枝贼屯在梁西。此去外城甚近。不知文丈作如何举措。奉念罔涯。士之无用于世者。山林而已。今则山林先为送死之地。真所谓鱼在沼。亦非乐者也。蒙惠六色笺扇柄斗米鱼首。珍谢亡量。笺则用之有馀。当付龙眠。写出广陵归帆。以慰停云之思也。智异山前一洗尘秽。则某(某恐误)虽不武。当执笔途前。献溪堂之诗也。此为相见之期耳。千万不敢尽。
  别纸
近日有三大异事。石爷为相。远令公为阿大夫。(指鄄薛陵事)汝望为告者。子美诗曰。人生万事无不有。真实语也。今行独不见仲文而归。渠虽逸乐不暇相念。此乌得无情耶。
与李士深(丙戌四月七日)
暮雨朝晴。解缆移舟。半帆西风。已失道峰,三角。所谓高城望不见。况复城中人者。即此日真景也。江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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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而亦觉离思甚恶耳。顷日答纸。即蒙关听否。先人文字。蒙谓有所未安。不妨一一指摘。当与修改。然弟甚卤莽。茫不知有隐瘢。每谓朋知间看文字。未有若令监之细腻。敢誊一本。因静叔呈纳。燕申之暇。倘赐披览。逐段标起(起恐记)。因便回示。则当为反复于此爷也。此爷不比畸公多议辄怒。故惟以无憾为期也。自馀只祝閤履均庆。不宣。
答李士深(丙戌四月十六日)
舟中裁一书。仍有缕缕说话。想蒙登照否。即日閤履均安。弟中路马瘏仆痡。十三日。始得还家。妻孥得免饿死。幸矣。昨日沃丈传到手翰。无日月。不知出于何时。然似是初入秋部时矣。披拜虽晚。足慰别后思矣。即今日下爻象如何。乡曲只是讥察之挠而无他闻。俞武仲若干人。不意挈家。仓皇出峡云矣。湖南治绳。终得免脱。仁人固如是乎。良用缺然。仲文今作何况。欲作书忙未果。似避太厚之诮而不敢也。幸以此语之如何。昨得明甫书。方入沙山。岂恃司马公读书之力耶。静叔处。近当续有归便。幸答前书所禀。至仰至仰。馀忙甚漏万。○石老临别赠语曰。昔司马归乡。或止之曰。其地多盗。倘被驱劫奈何。公曰。平生读书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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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用。言遭此则当死也云。此言良有味。然亦是松江所谓苦事在也。呵呵。
答李士深(丙戌五月十五日)
前月两书。一并拜领。纵横累纸。情溢语表。奉玩累日。实若亲承兰语。不觉日下之为远也。即日旱虐。令履神相。眷集均安。弟姑遣无他。老人亦健。知荷远庇。但桀馀比酷。西成无望。令监虽欲以道泰换。却亦不得忧煎。奈何。第以停捕不孥。 圣心恻怛。足以感回天意。惟此之恃耳。订示铭文。精密之外。更加精密。可谓盛得水住。感荷亡量。当合外城及诸友议论。往复于彼耳。此老未免出脚。不知如何。收杀若无大段转移。则恐未若坚卧之为愈也。伏想承候之际。微及其不失望之端否。示喻晋鄙之薰。令人捧腹。司马之乡而云多盗。岂君实不及于阳子耶。欲试读书之教。诚然诚然。此兄入山未久。患呕还出。盖以弱胃试菜根。无异前所云者。可呵可呵。近读新窜文字。此公何处得来。可敬可服。邻宪之出。适当此时。倘或救得。则朋友与有荣矣。久处閒局。虽郁公议。然自与要做好官。不要做好人者。不翅相反。此朋友所以愿附于下风也。自馀烦不敢尽。只希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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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士深
某相不出则大善。不得已出来。只谢 恩命。即出国门。且行且辞。如古人者其次也。又不得则不问成败利钝。人为迂阔不迂阔。说出底蕴。稍似快活。今所处。似是中半人事矣。以是不能无疑讶焉。曾得其书。则见谓当危疑忧惧之际。既非踰垣闭门之人。则出谢圣恩。不得不尔。士友所望。则本非其人。奈何云云。鄙意以为以前日所处观之。则何啻卓荦。今则又似常调者然。是不可晓。古人云士夫出处。关时运之盛衰。抑无乃大运同归。使人不见颓波之砥柱也耶。此纸即破。幸甚。
答李士深(丙戌七月十七日)
隔月阻信。剧有溯怀珍重。两书一并到手。缕悉之馀。如挹清芬。感佩良深。仍审依前免剧。久作市廛之隐。尤增奉喜。弟曾被外城。要与看书。消六月于山堂。归路中热。呻吟半月。尚有馀症。若卧北窗清风。高揖羲皇。则宁有此苦耶。乃知寻师问学之说。只误腐儒者流耳。石相脱去樊笼。快适当如何。示谕别设。世自有其人。休为此谫劣者忧也。静叔趁此西日。获遂荣养。令人歆羡。逖闻万里外消息。甚慰人意。未知信否。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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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闾长年度世之愿。盖欲见时事结末。今日此志。亦非偶然。而只是鼎器已破。无缘养得龙虎。何由免得冻死。吃来年大碗馎饦耶。惠来扇笔。珍谢无已。静叔既奉板舆。则嗣音益无路。尤觉怅然。馀祝为时加重。
答李士深(丙戌七月二十四日)
才修谢书。即因沃丈。闻有万里之行。贺之则不可谓观周。慰之则近于儿女之态。西望延伫。若何以为怀耶。窃念令体元非健盛。兼有素患。风土霜露。不宜触犯。臣节固当夷险。而友情唯冀珍重。此外更有何言。然有一焉。所得于彼。处之有道。不以视丙丁以前。则朋友与有光矣。彼中。幸有如文山,陆相者。须加询采。并录彼中形势。而密示之如何。只祝千万保重珍卫。以慰远诚。○或留数字。以为别后颜面耶。
与李士深(丙戌八月三日)
曾因沃便。拜一书。想蒙登照否。行装几许措办。昨沃丈转示所得手书。足见艰窘之状。一倍增念。行期定不出此月耶。书生燕颔。亦云快事。弟(弟恐第)恨不早也。○曾无一事欺天地。幸有三辰护死生。此句曾闻之否。
与李士深(丙戌十一月二十三日)
饕风虐雪。未尝不远念燕塞。君子于役。曷其至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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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之北。衡茅之梦。时度辽水。岂是义气终不胜私情耶。㰤㰤。想今行辀与一阳俱复。耐吃之馀。体履神相。慰溯亡量。弟奉亲深蛰。苟作欢颜。而贷私偿公。是近来能事耳。閒中不堪恋忆。闻有箕便。敢此逆候。而未保免作殷乔。兹不敢缕缕。归莫懒三字。只是情祝。
与李士深(丁亥四月十七日)
前后情讯。长弟披味。第切匪风之思。为之涕堕。即惟清和震艮。若序颐养亨吉。弟奉亲深居。菽水粗宜。曾遭染疠。数月恼挠。而比才宁息耳。彼中形势。愤叹奈何。屈子有长年度世之愿者。欲见时人出场之如何。今吾侪已过半世。河清可俟乎。松杏之论。虽不可复发。而广胖之气。亦愿其少晦也。呵呵。北壑才充。南喝继至。伏相当局之忧。必有甚于江湖者矣。一封唐笺。沙山胆慄。士之处此世。可谓难矣。黄兔之世珍重相公大有功焉。今之任此责者。恐不在他人也。如何如何。偶逢的便。信口说呈。乞以丙随眼。幸甚。
与李士深(丁亥五月二十五日)
赤地炎尘。日有愁叹。此时怀远。实倍寻常。牧老不知人曾传鄙札耶。是答银青所传书。而其书已先从某友手里来。坏烂儱侗。将谓渠所得而转示者。故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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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郢书燕说之误。被渠面折而始知之。追思可笑。然其别示。在渠在弟。只当收司。宁有异同。所谓鹿走山林。命悬庖厨者也。然只当学令兄之观音菩萨而已。便不可风吹草动。强颜向阎罗老子。以祈其灭罪资福也。呵呵。仄闻比有劬书之功。而所看者是腥儿之所进云。不知何等文字。幸乞示破。葡萄枸酱。虽出葱岭外。岂闻有不嗜者哉。弟所上免章。不知如何收杀。古人遭此。必先关恳于宰枢。今有令兄而不得力。则亦是怪事。第有一好事可相比况者。有鸟在林。见众鸟投罗。睨视啁笑。无何。渠忽见羁。而前者获脱归林。反笑不已。不知何处有云间逸翮。俯视而并笑之也。时一慨然也。自馀远书不敢多谈。伏惟神会。
与李士深(丁亥七月十九日)
备无互极。共在惨沮中。此时相念。曷有穷已。两幅手滋。带二箑卅一毛颖。至自沙边。奉玩十回。顿觉两腋生风。慰释如何如何。山人无长物。只溪山静寂之趣。堪与人姱大。今为轩冕人所兼有。山人可谓无色矣。此物无可道。只是挼牟担粟。以延目前霜落之后。则只以沟壑。为万年真宅。在野皆如是。则屋润者安得独富。恐不必差殊观也。推坛之说。何其不祥之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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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以司马读书之说。为纸上笑囮。漫复奉报唐笺之报。旋觉其妄。流头节。以一书。凭镇县谢旃。或已登照否。年丰山人兼为自家愿道泰。非自有道者。不能知希(一本希下有之字)。玆非广胖者事耶。呵呵。曾侍长者。语及时事。泣涕如雨。岂其忠义之心。老而弥笃耶。抑亦衰世气象耶。是知晨门者。不知孔氏之心也。然以必无之黄兔。而有宜有之文翼。则岂不为扶持之象耶。然恐不必推与别人也。如何如何。千万人甚忙。只此。
与李士深(丁亥十一月二十四日)
每谓终南丈雪深坐燕超逖。闻北棨将启。自此音问阂然愈疏。怆愔之怀。何只都门解携耶。况此时节。非复远别时耶。第念北地深僻。事务简閒。视昔被恼车马声。南山尚欲掩耳时。此行得不为半仙耶。矧伊随处殚诚。足为报君惠物之地乎。珍重珍重。弟菽水之馀。早晚看书。只此为本分。然尤悔日积。不可尽追。切冀从此收拾。以觊桑榆之效。未知赖天之灵。或遂此志否。风土不并以北(北恐南)。伏乞倍加将护。以慰远诚。
与李士深(戊子啖乌日)
令兄去后。眼中不复有故旧情讯。如之何勿思。浩叹浩叹。即惟岁改保釐威化之馀。閤履眠食。如何。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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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并以南。则虽重貂醇酎。不如一温风。将息之道。最宜周慎。弟奉老添龄。喜惧益深。只是菽水蔬粝。随分支遣。此外无复可言。去腊。蒙赐手书。并拜历笔。珍谢藏戢。曾裁一札付替便。则中道顾反送行之语。得无以独后为讶耶。今岁之雷。但闻起于起处。而不知其起于何咎。嗣岁之忧。庸有极乎。时事非鹿游者所知。而唯是郊爹屹然为砥柱。士林倚以不忧。曩时苟然一出。既不厌众望。今又作倒伦之举。而使知友并坐收司之律。将安所仰乎。可叹可叹。彼时令兄在其城。已謦欬于其邻。而不能止耶。怀宗有与大家结言。币至而谢却。连累之案。远及泉边。近者可知。厄哉厄哉。沙甥其舅绝爱之。傍观之喜也。锦里亦安。但以其弟四公。疾病遑遑耳。千万远书。不敢多谈。只冀神会。
答李士深(己丑元月十九日)
岁去书来。如见千里外颜面。喜豁不可言。曾闻黄山人去。拜一书冀达。不意莽苍地殷沈。可怪之诮。固所甘心。其书无他说。只云安得乐民楼上月。与君长啸坐超然。不独作者有是心。闻者益惹离恨。此一句在故。想鬼悭而不欲翻浪耶。弟奉母粗依。比来忧苦最恼人意。今岁鬓貌。似争十来年也。然求粜乞债。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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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活已是十分亨泰矣。双尾历几都来入樵社。感戢实在心曲也。比年沙绝收杀锦一而已。弟独不幸。或翊或进。殆无虚岁。自高卧深林。姓名只与麋鹿。知者观之。岂不逌然而笑耶。瓜期渐迫。复奉谈燕。或有其便而天灾时变。人不敢言。未知俱全性命。俾有相对之时耶。时气向暖。更乞为时加重。以副远诚。
与李士深(己丑六月二十九日)
旻天不吊。 圣主陟方。痛缠普率。食禄弥增。伏想令兄远阻 殡殿。未泄抱弓之哭。哀陨之怀。何以堪忍。新圣继照。万物欣睹。不但 圣孝令人大悦。小大政令。动合义理。实我东万世之福也。弟最后承 召入临。荐被除拜。以为既在其位。则须尽一日之责。故切欲一见 天颜。面罄所怀。然后退死丘壑。则志愿斯毕矣。事乃有大谬不然者。仓黄去国。孤负 圣朝。吞恨死咋。无所容措。想见邸报。已领大略。故不复烦缕。然其间曲折。非远书可悉。在城西日。日与函丈对讨。令胤三哥。日来问字。见其颖悟之中。却有良善意思。甚可爱好。二哥之痛。庶可少纾矣。在城默占时事。一如痼病之人。一毛一发。无不憔耗。然此非可忧。而只是脉不相续。内无可恃。深于医者。不暇于却走耳。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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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勋已败。馀孽尚戛。渔人已占两得之渐。可忧可怕。明兄月初。约弟共西。以病落后。尚此迟迟。或非远虑之意耶。然终当来矣。泰之来往甚顺。此友运命。不可及也。日冀还朝。毋淹佑我 圣上耳。只此。
与李士深(己丑九月十二日)
谓我尘客。自称閒人。君子报复如是太精耶。呵呵。弟之去就。有似风吹作浪。形色翻澜。谓高谓慢。任人如何道耳。趁 国引入来。旋即拔去。未知孰为真閒人也。邸报想悉。近耗诸友之事。各如何。别纸之意。极可笑。岂谓料理小事。亦如是疏耶。以今观之。知市价。亦不易事。王椽何至张目。厚惠感戢无已。深衣曾有故件。故不复烦。岂敢嫌乞字哉。远书不敢多谈。
答李士深(己丑十月二十一日)
岁暮思想正苦。忽拜远书。如对千里颜色。弟曾蒙 圣批。似有许归之意。六日登对。勉留恳恻。再三乞退。辞意勤挚。不得已更此迟迟。再昨与昨。连上乞身之章。方令该曹议处。而大臣径先防塞。又似不利。岂造物恶却唇舌。不踰北关。欲待北节之还。而必染之耶。到此时节。却恐嗾人之迹。不在他人也。呵呵。弟邸中病日剧。见者虑死。若得许退。归袖必先惊凫。未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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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得此境界耶。日夜心祷腆贶。见念至此。感戢难容。然宪府受此苞苴之弹。将不得发白也。呵呵。
与李士深(庚寅正月)
今日事。不至大生风浪。只是一边从容之功效。何幸何幸。 筵中说话甚多。不能尽记。大槩青门之事。恳恳力争。宽民力数事。或 允或不允。函丈去就。颇致诚意。武仲事语未讫。即有辞气矣。避后历人。固知违例。而弟既无家。何处非家。故如是矣。然承教颇有悔心而无及也。清爷劄草送呈。览后即坚封。以弟言还送于老爷之长孙处。切讳其转挂人眼也。
与李士深(庚寅二月十八日)
归时。悤卒中得拜兄书。未得修答。迨恨迨恨。即惟仕履若何。弟归后。即患面肿。方在死生中。想造物径先处分。不欲啖于虎口耶。今日。得见洛下某某书。以为大祸将不止于搢绅云。然则朝廷何苦恬如睡熟耶。痛叹痛叹。此疾难医。则恐遂成千古之别。故力疾作此。馀不宣。
与李士深(庚寅三月十六日)
时烈白。尊閤之疾。固知已革。而犹倖其万一。忽承幽音。惊愕不能已。伏惟伉俪义重。牉合之痛何以支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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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不好。非唯君子道消。梱范亦不能存。世道亦可叹也。狼辈入城。适当此时。初终之礼。莫或以公务有妨否。凡百悬系。不能自已。古人于配耦。情过乎礼。以取讥者有之矣。此非所虑于令兄。而亦不能不言。相爱之过也。二哥素清羸。调护之宜。想必十倍。然只恃神明而已。所可怪者。文令家积善之馀。祸故荐仍。未知何故。昔人以为巨室零替。非国之休徵。岂其然乎。弟原症虽减。馀病百出。今则已至骨立。凛然有虑死之心。不但虎食其外而已。谨因褫便。布此衷悃。早晚得彻否。
答李士深(庚寅七月八日)
讷倅递到。药扇惠书。方用慰戢。湖伯继传六月廿八书。又见数十日朝报。春妆秋气。令人爱惧。然自是兄珍爱琬琰。不易羊皮。关弟辈何事为兄甚贺。然爱 君一念。必多于爱友。时一念到。不觉仰屋而长吁也。弟自去月晦间。浮胀遽发。数日来。遍传四末。头面皆肿。远不过一二月。则无此身。国忧时嚣。亦到于地下耶。○吾侪一出。一番人皆为无瑕可指之人。所谓不仁者远。孰谓山人拙于经济耶。呵呵。
与李士深(庚寅十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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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催暮。未委仕履珍毖。诸哀亦皆支胜否。瞻恋之衷。日夕弥勤。比或闻北来一二。窃叹报复之理未曾有爽也。顷者。吾辈实以祸奉遗。然吾辈屏伏之后。忿怨自可渐消。因兄辈不忍以小人之名归之。以益其怒。是弟以祸遗之于前。兄以怒饷之于后。此理之不容己者。病中默观而窃笑之。前书似有归咎之意。故漫以此解之。然弟辈之所遗短。兄辈之所饷长。其理亦不可谓不爽也。弟沈痼之中。妻病顿剧。饰巾待尽。此则别一厄会也。诸友苦劝就医畿辅。然遥执国柄。其罪尚重。况近郊潜翳。闪奸弄巧。其祸国当如何也。惠药。珍感不容喻。其贵如金。而不恒用亦如金。故吾侪得见之。此不难知者。兄何致诘耶。好笑。远书不敢多谈。
与李士深(庚寅闰月十四日)
天心已见。馀分受序。伏惟令履神相起居万福。弟病败之状。遇寒倍剧。心神凛然。生意都消。祇自怜叹。稳客得免冻死。得抵配所否。每值劲风北来。不觉涕悬也。仲明内丧。亦甚伤惨。师门祸故。一至于此。亦可异焉。岭外伪批。虽在閒地。亦觉胆慄。当国诸公。乃无一言及此。真若以两贤为弑逆者。亦甚寒心。千万病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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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宣。
答李士深(辛卯四月十八日)
懒作洛阳书。自是野汉常态。天上华缄。比亦罕至。病愁之怀。一倍作恶。昨逢退之见过。伏拜手滋。慰沃之馀。终夕扣问。无非閤中动止言议也。只是位望渐高。时事益艰。将何以报 圣恩。副士望耶。惊顾之意。实同在己。而惟是仲山甫能举。则爱莫助之也。弟今春幸免饥死。老人亦姑安稳。而日势稍热。前患胀症。渐渐作气。若如去年之烦急。则不如径死之为愈也。死不足惜。而只恨弃母而死也。前在沃乡。祸衅将开。色斯暂移。今日锦兄之祸。亦被移乙而然。伤衋怜悼。心曲寸腐。此实二字之为祟。沈,金其无后乎。 国祥非不欲入赴。而病势如许。万无作行筋力。且见伊川前后君丧。皆不入临。退陶或入官庭。或于书堂。最后则仍于厅事行礼。前日吾辈之轻动。乃是慎斋之欺余。其可再误耶。呵呵。馀万只祝加爱慎暑。以副远怀。
答李士深(辛卯五月十六日)
覆札。居然入病眸。苏快如濯。信后震艮。益胜瞻仰。非虚语也。弟胀势比剧。殊无生意。只得拱手俟命而已。唯是不复见兄。为深恨耳。 圣意眷眷。诚如台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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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尘刹。名为报佛恩者。或未闻晦翁之训耶。如必以陈力为贤。则己丑年九十月。其鉴不远矣。而虽九死亦未悔矣。还可捧腹耳。第其盘桓欲附于去就之义。而今乃见教以为。为人除弊之事。真所谓失其本色矣。第假令上去彼奔走权门之馀。脚力疲矣。何暇更及讥察耶。好笑好笑。近有人见过。谓兄蹇厄。有同思庵相公。是则然矣。未知欲筑拜鹃于何处耶。圃老所谓其晚也者。诚可欷矣。千万力疾胡草。说话无伦。只希酌照。○迂号极可爱敬。仪秦之时。邹圣以迂不用。乾淳之世。遁翁以迂自疏。司马公自谓迂叟。晁以道自称景迂。此一字来历甚高。不知老兄。何以得此于圣明。虽三公之宠命。莫与易也。和靖之敕。庶或近之。第虑世路无平。时变益新。经历烂熟之馀。此一字自见可恶而不甚爱。则抑恐如弃洟唾也。然向来自有稳稳好境界。人共市趋。而老兄独不从彼。惟是大龃龉大崎岖閒漫辈是爱是喜。足见其性于迂者也。虽百见颠沛。吾知相守以终也。然亦安知迂于今而不迂于后。故如此也。则此是真不迂也。毋乃还不着题乎。其迂与其不迂。自有知之者。能知之耳。呵呵。
答李士深(辛卯八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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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拜前月廿八日覆书。满纸悲辞。令人酸噎。继又闻将有燕行。而为副者又不寻常。一叹一笑。齐滕之路。不为不远。泰山气象。有难追者。第未知阴崖与松斋。兄谁与归。石室尝言雪窖不甚苦。只与申某相对甚苦。此气象又如何也。此行尽有拭目待者。又令人添一费商量也。药示。感荷难喻。弟病减一症。必添一症。要之死日乃已。奈何奈何。馀适扰。不备。
与李士深(辛卯十二月二日)
免得辽河风雪。常以为喜幸。近接邸报。则比来所遭。亦非所愿。以此易彼。孰为得失。然实当剥之上九。则终有得舆之庆耶。前拜手滋。且领药料。篆感无已。弟自冬初。入俗离深山中。盖便于省亲。而兼欲调病看书耳。锦中三人。一节紧于一节。终至投畀。惨不忍言。到彼谁有顾怜者。朱夫子转嘱邑宰。阴护伪谪。今以此所望者。惟台慈一人而已。若使锦友。不为小人。则安知此辈终不是有辞者耶。呵呵。
答李士深(辛卯十二月二十日)
念三灯下。作褫自沙。欣慰没量。比闻日下耗不胜惊震。冰谪洲出。适此际会诚可幸。而台独当此尤极。相念晦,退误得多少人。毋宁为真先生所误耶。比修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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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字时。有慨然投笔处。无令后死者复然也。呵呵。寸肠欲贡者甚多而不能。只切懆懆也。惠香历煎药。深谢。老人适患寒疾。因煎药接口开食。尤感尤感。
与李士深(壬辰)
疏议曾于明别。谨悉盛意。义理蚕丝。孰能明见。但有圣贤定论。则遵而用之。庶免杜撰耳。龙妻之行。凶孰与淮南之谋叛。二善之不与谋。无异凤桂之无故。朱子于淮南。尚讥其徙蜀而致死。则通与蜀。虽有远近之殊。而其徙其雾露之毒。一也。彼死而此不死。特有幸不幸耳。若果不幸。则何以免朱子之讥乎。以朱子之论揆之。则龙妻犹可不徙。况二善乎。以不与之二善。从淮南之失恩。后世之朱子。当以为如何也。至如慈殿之雠。君父之雠云云。又有所不然者。彼罪虽万万可诛。自 慈殿言之。欲全之者。是天理人情之不能已者。苟 慈殿之道理如此。则承顺之者。是 主上道理。 主上道理如此。则将顺之者。是廷臣道理。岂有 慈殿与 主上欲行至善之道。而臣子乃以下层道理争之哉。世皆以瞽杀陶执。为今日断案曰。臣子守法。理当如是云。此又有说。柴世宗之父杀人。世宗处得好。亦有朱子定论。试取而看之。则臣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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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私恩而屈者。非屈也。乃所以伸其理义也。君父之雠。置而不问云云者。亦有说焉。朱子以已叛与谋叛。岐而论之。故或问管,蔡。朱子曰。管叔已叛。周公亦没奈何。然蔡,霍亦已称兵而不诛者。以其非首恶则全之者。是亦义理也。然则已行弑逆者为一层。所谓不共戴天之雠也。已叛者为一层。管,蔡是已。而其中亦当分首从谋叛者。为一层淮南龙妻是已。出于逆招而不与知者为一层。二善是已。试取朱子之论而反覆商参。则虽曰蚕丝。如破竹矣。今日之论。虽合席诸友无不相异。与之吻合者。惟东伯一人而已。然弟之议论。不有朱子分明定说。则不敢为说。既得定说。则虽举世非之而不顾。故弟每僭为之说曰。知我者。其惟朱子乎。罪我者。其惟朱子乎。所谓罪我者。无其德而妄欲效之也。世上纷纷。不胜其多。而惟兄看理甚精。为说甚明。非弟合于兄。则兄或合于弟。故敢极言以求至当。纵使不合。亦毋曰公之不能使我为公。亦犹我之不能使公为我而遽止也。呵呵。相酬相报之论。极好笑。古有篙师诗曰。尔济我耶吾济尔。橹声鸦轧满江秋。此即今日真景也。任洪之论。其误自如。盖成败与是非。自是两途故也。好事者之论洪。无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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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甚乎。救申云云。今始晓然矣。松相心恻而口峻。惹出许多。兄则心口俱不峻。反复胜耶。呵呵。为善欲死之人。用意阴险。弟曾闻见谕此人良善。故为顿今日。弟每戏于心曰。以某令之明。犹且不知。须是大贤以上之人。然后可能知人也。此纸随手破之如何。
答李士深(壬辰三月十一日)
慕用中伏拜前月手书。如奉笑晤。披慰不可言。信后气味增胜。弟以沃乡傍路。老病精力。疲于接应。前月移寓怀乡。虽与宋里不远。自是山里孤村。稍有养疾看书之暇。又是先垄之侧。时荐霜露之怀。而第未知萍踪。又何时任风飘去也。译舌就戮。中外相庆。未知冥冥之中。可无倚伏之端耶。实不堪嫠忧也。度支之剧。非兄羸病所堪。而若不尽心极意。则受其害者。深且远矣。亦非老兄之所敢安也。公私之虑。无任切切。馀万适忙只此。
与李士深(壬辰十二月六日)
闻问颇阻。恋德如渴。久温猝寒。台履神相。闻了翁中馈之计已就。其家好善。其人年长。果如了翁之所志乎。端为瑞奴辈所依乎。一贺之馀。妄复有云。不罪不罪。弟贫病固定分。而检身不力。内省多愧。如不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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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也。斋记。俚拙可笑。顾胜于寂寥短札。庶供閒燕止睡之资。故已托沙人净写。早晚当登彻也。自馀千万呵冻。不备。○瑞奴。了翁前夫人出也。
与李士深(癸巳二月)
不肖尝窃悼恨。先人平生。不求人知。而亦由世人求者与之。不求者不与。故卒于沈沦。既没之后。欲伸有力多人之枉。则始乃以为證援。其曰特授参奉。以褒其节者。尤不可晓。夫先人虽靡丁巳事。岂不足为一斋郎。而乃以为特褒之典。斯岂为称停之论哉。幸而公议不泯。秉笔者不没其善。此则足慰不肖之恨矣。然末世史笔不公。虚实相半。安知此事不为并受其闇黮耶。若然则不肖千古之恨。有难泄者矣。间独惟念。当今主持清议。蔚然为士类信服者。惟独执事一人而已。伏乞试鉴事实。如或合在褒扬之例。幸于 筵席一为陈白。如蒙 圣上肯纳。则固为大幸。纵未允许。执事一言。足为泉下之重。而亦岂非为世道崇奖节义之一助耶。晦翁论屈左徒云。使壹郁而不见用于当时者。又晦昧而不见白于后世。不肖深痛。实在于此。而又尝见晦翁请于当路诸贤。表章先韦斋事迹。然则只曰先人未尝求知。而任其泯没者。亦非
宋子大全卷二十八 第 35H 页
人子之谊也。故敢冒昧陈恳耳。抑史迁云。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区区深衷。不遇执事。向谁开口耶。若于事体不便。则亦望还以教谕。则谨当释然回意。不敢复有所恨也。并乞默谅。切勿以语人。又千万之愿也。
答李士深(癸巳二月小望)
舍兄行上一书。想蒙登照否。伏奉腊月书。敬承示喻。深感勤恳。弟奉亲粗遣。只是兄弟未尝远离。池塘之思。遇春增剧。濠谓得书。喜闻动履。但闻一字不相及。何不以见责者旋以證耶。螟谕诚然。第以利害言之。则庶不如无固也。揆以天理。真假亦悬矣。且仪礼。不许支子立后。圣言不敢侮也。别录。奉读以还。不胜感泣。禀喻商教。如何如何。仄闻汝近小谏远出。副正丈何堪暮境之怀。然喜有多孙也。见在沃乡适扰。不宣。
  朱子答李季章书
 昨承谕及先君奏疏。得附史氏篇末。幸甚。痛念先君早岁。即为贾陆之学。遭时艰难。深愿有以自见。而不幸不试所得。陈于当世者。止此而已。今乃得托史笔。以垂不朽。岂不幸甚。但恐贤者去国之后。或为不肖孤之所累。因见刊削。未可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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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书适与今日相符。漫录以呈。末端所虑。可保必无耶。谕及幸甚。去国之人。见在衿浦耶。此后进退尤难。深念深念。
答李士深(癸巳三月十四日)
前月念六书。昨日承拜。谨悉所恳。有怜副之意。西向百拜。不胜伛偻而称谢也。岂或见相信。不以所言为诬也耶。谨齐宿默祷。祇俟事成也。斋记之谕。不觉惭谢。且天下事古(古恐固)难十全。晦翁非不退也。而尚有诗成屋未就之叹。抑今日事差异。而同一感慨也。又安知他日遂初。亦输居然我泉石之句耶。赤裳之示。跃然欣切。殆忘寝食。然必兄有仙分。弟脱蹇运。然后可以获此两皆不易。还切懆懆。裂书之教。曾未尝不副。今所蒙谨与吏曹启辞及石室铭文。一纸重袭。以为此事之始末。故不能如戒也。锦里书。昨已传奉矣。此友近运绝巇。日者云。蚊虻皆当侵逼。然则实系造化。真非章子厚之所为也。前日未尝闻昏瞀之云。且侪辈特以精神好奉推。而季方传说火下。方丈能读署经单。今者屡称茫昧。岂自谦之辞。抑真实如是也。然自觉其病真是疗病之药。伊川受气最薄。四十五十。渐盛之训。聊为奉诵也。春且暮。千万保重。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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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士深(癸巳四月十四日)
今月三日书。自何传至。伏承铭心待便之谕。感涕之馀。不耐默祷之至。若遂此愿。虽举家糜粉。宁可尽报也。不审信后。台履苏健否。晦翁论孔明娶妇。正得丑女。弟每谓台兄。按湖两年。石肠不变。何必丑女。然后能自克也。然则台兄反贤于孔明耶。然盘水难持。而气衰之后。客气易乘。伏望毋专恃贞刚。犹加持守之功。如何。敖慢之戒。不害进于大舜。故僭及之。想不深谴也。铨相权甥之姑夫也。权甥今日归自日下。为言铨相所传 筵中说话。然后始详中原曲折。若如 圣教。则非有所抱负者。不敢当也。然则东冈之陂。真是至死坚守之物也。沈黄陈白源委。幸望更为详示如何。忠人大至。挥谢不去。舍稼抱空。岂非忠人之厄哉。该曹倘有意外搪塞。伏乞力与周旋。俾得从速出场。千万幸甚。万万只祝赤裳山灵。拘引星轺。暂作山中宰相也。不宣。
答李士深(癸巳四月二十二日)
昨日。并得去廿一今既望书。谨悉缕缕示意。既深慰泻。并自失笑。未知谁为隔阂。不得相对。一奉笑晤之真耶。信后台履益健。疾忧亦尽消荡。弟菽水粗遣。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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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省事。意外遭此狼狈之狼狈。信乎赋命之奇者。无一事安稳也。见欲治疏以渎 宸严。未知如何出场也。曾见晦翁辞官多恳诸公。今日倘蒙得力于台兄。可谓不赀之惠矣。○前书别纸。今欲奉报褫。不敢烦也。然不能以大江御苏峻。安能以沔水御石虎者。真画出今日也。前日乌台形势。岂非大江耶。
与李士深(癸巳六月二十三日)
洛中诸子。推许潞公明道之墓。至用此老题。乃不免灯笼之评。老兄今日事。百世相符。而评文亦有潞字。尤有默契焉者。亦是异事。抑无乃吾侪命薄。相与带累也耶。第阅今古人处顺境尽好遭着。不虞任真推分者盖鲜。岂程子所谓江河之量。亦有时而溢者哉。今不敢以是奉虑于兄。而至论不厌屡闻。故敢为公诵也。未见推缄。殊为郁郁。然弟意只愿迟晚以俟公论似好。未知如何。盖非朝夕之故。而亦无奈何。及此暇日。䌷绎旧书。以自进益。则此实玉成之会也。天意真不偶然矣。深祝深祝。最是弟家血诚所望。竟归虚地。自失之心。如何如何。柳妣事才成。事盖有幸不幸矣。闻已出坟庵。真作迂斋翁矣。吾亦有青山者。可以誇弟也。呵呵。适在稠中。闻有泽便。草草不一。时气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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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缅祝加重。以副远诚。
与李士深(癸巳七月二十八日)
五个字书濠送来矣。当时有人以(缺)问曲折。且略致刺意。弟欲以戏笔答之。其误呈五字。盖其起头也。此盖宋处士魏野爱寇莱公。颂美之诗也。寇公后极颠沛。然寇公盛德无瑕。魏公交谊不玷。始欲用此遣辞。既而思之。败寇公者。乃丁谓也。今之君子奚至于此。遂弃而易之。又易而误呈也。今得报如此。真所谓郢书燕说者也。郢人将致书于燕。烛光不明。命秉烛者曰举。秉笔者遂书举字。燕人见之曰。是使我举贤之意也。于是燕国大治。今兄因是而亦做寇公德业。则实天诱微衷。以助成盛美也。此言近剧。然自寓愚忱。一笑之馀。恕察幸甚。即日残暑。閒居况味如何。溯慕倍昔。弟曾患暑痢。尚今不能食。闷苦闷苦。所幸老人无病耳。闻有便。灯下胡草。览了即灭如何。不一。
与李士深(癸巳八月二十一日)
求退无路。偶成恩逸。仄闻复蒙异数。势将再入。入阁且不远。每与朋友说拭目。看如何展布矣。其所为果异于腐儒矣。未知果然否。即惟閤中凡百俱胜。弟奉亲粗。遣昨者与洲令。徜徉福林泉石二日。方分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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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静处。何尝不娓娓于兄耶。锦里想与相见否。或相差池也。恨不得鼎坐谈晤也。自古将降大任。必先空苦疢疾以增益之。今于兄亦有之。未知所增益者如何。恨其暂而不能久。不得如胥靡鱼盐之为也。然切有所献也。迂陈浅切。俱非君子之事业。世之近而摸可迹者。莫如宋朝诸贤。幸于燕居之暇。披阅名臣言行录。以浇灌心胸。则以台兄之聪明精敏。岂不大有益乎。若于此得力。则虽不中。不远矣。从前书问。只陈驳杂无实之言。如此则只做得一个鳌城矣。玆布诚赤。幸勿以一笑相饷。如何如何。千万非面曷罄。
与李士深(甲午二月二十四日)
仄闻令胤二哥丧室。不胜惊惨。熟知亡人阃仪贤淑。每颂德门之庆未艾。岂谓遽至于斯耶。伏惟春潦连月。台履神相。追亡抚幼。想切伤念。弟奉亲穷居。虽云菽水常分。亲年益高。生事益寥落之叹。是晦翁之所不免。玆者。家仲忽得专城。仰感德义。涕泪旋零。且念此身觐省之馀。栖在皋兰。无赢粮之艰。而了得一卷半卷残书。则真是稳稳好事。而只恐造物者多忌耳。兄久未释负。旁观尚深忧厉。未知逊硕之馀。祗栗当如何也。春序已阑。伏祝为时加重。以副远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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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士深(甲午十二月十六日)
亲癠奔遑。久阙修候。虽粗合时义。恋恨则深矣。今年寒冱。非昔之寒冱。伏未委閤中均庆否。弟久居忧患。心身苶然。前头亦难以岁月期也。几何其不摧残以死也。近耗绝不闻。宜无嫠忧。而亦未尝不忧。岂非病风者耶。家兄顷已解归。炭里相守。少慰病亲之心耳。此外无可言者。欲说青李来禽。而非其时则只有白雪之吟而已。岁且尽。只祝并纳休祥。以慰远诚。
  别纸
圈子久未报。固知盛意之有在。而有难以副教者。不称其服之诗。三复久矣。今此命德之章。元来不称。而布笠狗掩粗布之间。着此光润。则不称之中尤不称矣。故不敢也。然不敢奉还者。非徒盛心不敢孤。欲待圣上奋张神武之日。出入帷幄。仰赞谋猷。而以此自辨也。言之至此。聊复有平日之壮心也。然常贮之腰间之小囊。或有陷之者。以为蔑弃命服。则欲出以示之曰。腰与耳。岂相为君臣乎。此则又拙谋也。呵呵。
与李士深(乙未正月二日)
新岁。谟猷致泽。万物受福。抃贺无量。第虑扫荡幽燕之日。不无少劳耳。弟今年四十九矣。今日之非。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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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来年知之。而知之甚难。改之又难。只如此死而已。奈何奈何。释疑某友推送于弟。亲病忧挠。未暇理会。然不敢不从速卒业。以资遮眼也。说者甚忧去冬。去冬既往。今春复当如何云耶。弟以妄问之。兄以妄及之也。千万只祝加重。不宣。
  别纸
某令设施。实是希世之举。然只归讥笑之资。则无宁不为之为愈也。第其所引明道伊川之说。则虽不合于薪胆之日。然亦不害其终可行也。吾家之法。虽不轻易语人。人或言之。则不可攻斥。于彼固无害。而攻斥者自为病耳。窃闻兄亦不免于此云。何必如是。此道倘遇后元祐。而不遭章子厚辈。则安知其终不行耶。当此之时。则公议取舍。必有在矣。揆以时势。此事自不能行。而后之论者曰。因一时见识之卑而不得行。则只就得此令行状之好题目而已。愚见如此。未知如何。弟眼前只有少女下新孙。甚爱之。昨日忽然夭死。悲悼难堪。多生之苦。一至于此。奈何奈何。舍兄以亲癠旷官不安。竟至解组。菽水依旧。亦不至伤叹。而亦不能无慨然也。北关 召还。人谓阳复之徵。未知果然否。既入而还出则何如。因出而不入之。犹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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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来之劳也。日者有一京中士人。历说某人之死。某宰亦不能出一言。使北关在朝。则似不但已云云。兄之期待于士夫者甚不轻。凡百幸毋放过。以副时望。如何如何。
答李士深(乙未三月二十日)
罪逆不死。尚此视息。忽奉慰书。尤增陨绝。人子丧亲。盖是常事。而罪逆至恸。独有所不忍言者。穷天极地。只恨死灭之不速也。已无逮及。只有葬埋一事。昨者委见潘教授好义于某处。虽许来见。而以领事之责为难。愿得宽限行下。而未易图之。若蒙以急足周旋。则何感何幸。敢恃情分。躬此控诉不瑕。获罪于识礼之君子耶。赙仪哀感不容。别纸依戒灭去。自馀血泣。不备。
答李士深(乙未六月一日)
前日行中。惠书及药物领受。哀感褫中。冒礼修谢矣。再昨。伏承五月廿一日手札。始审前谢浮沈。恨叹无已。教谕云云。非敢为直情矫世事也。孤哀平日。素有胃症。连日不食。亦无思食之念者。是己丑在京时。同处诸人之所共知也。今日则有甚焉。虽或强食。终日恼膈。还不如不食之为(为下恐脱愈字)也。日者外城诸人。以长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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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劝水饭。既已勉副。而水饭尤不良于消下。闷苦奈何。然死者日远。生者日忘。古今天下。以哀而死者多有乎哉。至今四个月。日设馈奠。而未见亡亲飨一匙食。而孤哀则已费几许糜米。自痛顽命。无以企及也。伏蒙台慈过虑诲责。感泣之外。不知所喻。千万哀陨。不备。○三扇伏受。前者蒙惠。以分外族之邻居者。以慰母意。今日则不复见颜色之喜矣。尤切痛慕。
与李士深(乙未七月十九日)
遭丧四月。葬地尚未定。非敢妄求吉兆。以徼福利也。只以今日无所逮及。只有安厝一事。只欲得水深土厚安稳处。以冀体魄之宁而已。曾卜一处于公州地。日家以年运不利为拘。此不当信。而记昔朱夫子丧长子塾。以年月不利。久不葬。至被南轩之规责。孤哀以为日月凶咎。苟不害于亡人。则朱夫子何以有此乎。圣人既以施于子。今日不可行于亲乎。故不敢摆脱。而至于欲从其说以踰年。则太违礼律。欲从俗权厝。则礼无所据。情有难安。故欲得他处合于今年之运。顷者子章来言渠遭故时。卜得利仁傍蓬北里。以水破之忌不用。然欲求多阳截风之地。则无踰于此。仍与引至其处。则本主一言许卖。而只是前者。已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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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申参判濡氏家云。似不可中间图占矣。第闻申参判。只捧许卖之侤。而未尝给价。已经年岁。则想亦拘于水破而不用矣。若然则切欲得申参判一言而用之。而无缘连臂。幸乞善为周旋。听不听间。亟以回示。如何如何。慎老书。亦以此为教矣。此地则今年年运甚吉云。故尤欲得之耳。亦以此又丐于城西。而败军之将。难可恃矣。奈何。
答李士深(乙未十一月七日)
遁翁云。尝恨盲废之不早。此老胸中所乐。想有他人所不及知者。今来谕之云。岂相默符耶。此老尝感屈原之意。谓其长年之愿。欲见时人之出场。然则此老岂真欲盲废者也。台慈岂亦无此意思耶。然此老欲见他人出场也。今台慈必须善出场。俾他人见之也。不然则盲废之不早。真可恨也。今日之事。不翅累卵。一个走字。如做不得。则须尽气竭血。虽若遁翁耽业时。终日不得举头。至于偏盲而不已。犹惧不及。此岂不凛然寒心哉。每上念吾 圣主。次念平生师友家。虽在此时。未尝不仰屋陨心也。○某人事。昔年承勤问。以为此人自壮年。坐在岭脊。痛诋仁弘。力尊栗,重。虽困极而不悔。于事体。似有所偿故云尔。于渠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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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甚没紧。盖未痘垂死。老翁有何所补于公私耶。事势之碍。虽贵贱人者。亦无奈何矣。奈何奈何。然忘之已久。忽此见教。无乃人或因此有言耶。示之幸幸。
与李士深(丙申五月二十六日)
台监前后书。迄并稽覆。盖缘襄奉练事。仍之以疾病。虽台监不以为怪。自切悚戢之心。孤哀含痛不死。月日驰过。哀陨之情。更无攀诉。只恨残喘之久淹也。盛蹄久不见心画。岂阿堵尚未祛翳耶。 主知人望。愈益隆深。而适丁多事。乃有斯疾。岂非运气之所关也。仰观俯察。在野者尚可气塞。而每见某兄所得书。则燕申善戏之意。若寻常者焉。岂归之无可奈何而然耶。顷者有一友生见过。见谓时事之(之恐日)非。势须时辈当之。所谓时辈。岂非某某耶。窃惧诸公。亦未免收司之律。孤哀良久沈思。竟未得自解之说。只曰然矣。未知此说如何。官高责重。国危生轻。惟冀尽诚匪躬。以济时艰。则朋友与有荣矣。外城函丈。病情日恶。煎闷何极。无缘面悉。只祝倍加珍卫。不备。
答李士深(丙申闰月二十七日)
时烈稽颡再拜言。曾拜惠书及笔墨。哀感无已。昨自濠上。褫到三扇。且说获奉安信。哀慰无已。师门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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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老函丈遽尔捐馆。祸衅馀生。永无瞻依。五情摧割。无可穷际。老先生没时。尤未省事。妄谓江汉秋阳。不可尚已。比年以来。服事此老。尊信之心日加。此老亦以孤哀无甚得罪可绝之事。相任猥深。继自今孑然茕独。益无人世之意矣。奈何奈何。孤哀每于暑湿时节。身在人鬼间廑廑。今年则特甚。神不守舍。骨不任肉。几何不摧残也。函丈无恙。力劝姜桂之变。而心有所不忍。今则气血如许。变不变。无甚利害。姑复任之而已。曾闻略被国言。仓皇出郊。未知释负之后。仍在坟庵。或已还朝也。相望之远。无缘奉对。只增哀傃。不次。
与李士深(丙申十二月十五日)
时烈稽颡再拜言。新门竟不起疾。久闻其将然。而不胜摧痛之至。去年来吊于穷谷。见弟澌苶。临去。握手出涕。岂谓渠先我而去耶。然安知先逝者不为福耶。贱疾日痼。自觉难久。悲亦不多时也。所可恨者。区区贱踪。亦尝累渠。使怒目遍满。苦苦以终。今又谓死者不复言。不悦者增其议。未深者换其面。使渠增冤于厚地。则后死者。亦何以为心耶。思之至此。不觉增涕。且念诸孤年不甚多。凡百事宜。须经执事指教。免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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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点。想勤经后之高谊也。家奴适以事入城。似免沈书。欲悉哀悃而气困不次。恨叹奈何。只此。
与李士深(丁酉二月六日)
时烈稽颡再拜言。顷在怀德坟庐。伏承惠书。病里心怀。一倍苏慰。信后已多朝晡。不审台履若何。孤哀去冬寒疾。谓始偶然。不料辗转危恶。今则胀气撑肚。浮起两足。口不入粒已月馀。此则百无幸焉。平生情义如台兄。无复对晤之日。思之悽恋。且蒙 君相欲生之恩。猥承异数。古所谓惧以病加者。实先获语也。昨祇疏 批。尤不胜感泣也。老先生易名。已了公案否。文台将以柩归。而闻有大闹。此兄平日多口。死入谤丛。益觉悼怆。此地亦有争端。诬蔑及于慎老。何痛如之。门户一倾。百怪坌聚。亦理势然也。奈何奈何。千万胀郁。忍死仅作。恐此为台边绝笔。须以数字。寄来回便。俾及承拜。如何如何。别纸幸望留念。俾直至冤。又有书院事。院儒已去。幸为顺题。以慰舆望。至恳至恳。不次。
答李士深(丁酉五月二十七日)
复齿恒人。昨者。得拜恒式之书。亦堪悲怆也。即日炎燠。台履神相起居万福。弟胃症复剧。只饮淡汤数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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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度朝夕。如饭羹近口辄啃。然尚望一分之幸者。以有正月之延也。曾到草坟。尽声一哭。仍坐半日。笑晤莫通。主闵出来。仍发多少忿言。亦默然不相校。人生到此。复何为哉。欲起与归。终不能起。叔誉之言。真欺余哉。悲乎悲乎。苦事苦事。老先生易名。竟如始愿。何幸何幸。第未知一快之后。无有馀败否。此后一番事。复如何了当耶。扇,笔,墨,参。珍感难容。无缘承眄。第增瞻渴。千万力疾。不宣。
答李士深(丁酉七月二十五日)
伏承今月十一惠书。别纸且言所患甚去。喜慰之私。何可尽喻。一木不蠹。以拟大厦。亦岂天意耶。甚幸甚幸。老成醇谨。岂非美德。而晦翁极不喜此等人。岂以艰危之际。血诚担当者。犹可以救得万一也耶。当此时节。独使吾 君忧恼于上。中夜以思。不觉长吁也。兄既以孔明妙法已疾。则必兼有孔明好意思。故聊以此言闻。非敢有谐谑之意也。弟去丧之初。犹得支吾。自今月望间。一向澌惫。今则专委枕席。梳洗并废。自知死期不远。淹速有程。何足为意。惟是身后事无分付处。有堂侄基泰者。自幼注意。亦尝鞠之于家。今为其二母所靳。不得正其名号。势当处以子侄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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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得管句耳。示谕必致云云。不甚惊怕也。此身定是不久长物。纵使有用处。清朝必不与阎罗王争此一榷。况甚无用耶。好笑好笑。惠冠及三个香。不胜珍爱。适书架新成。倚枕岸顶。焚得一两枝。手弄以拟先天。依然一枚邵尧夫。但恨洛阳将失深衣公耳。千万力疾。不宣。○深衣云云。明兄将赴召故云耳。
与李士深
即日履用崇毖。弟半年祈恳。徒窃 恩宠。一下妄作。恐累知旧。犹幸 宣赐语类。衔 命相守。故早晚得以閒看。到意会处。不觉起立。窃恐狂气复作。则不忍隐于 明主之前也。诸兄不若早作嵇康书。毋更为所染也。
答李士深(丁酉十一月二十八日)
八月。窃闻门阑庆溢。修致尺书。仰伸贺意。旋闻进居匀(匀从金)轴。亟欲更裁笺敬称庆于门下。兼谢前幅之僭越。顾以衰病懒废。因循前却。以至于今。不谓台慈俯垂眷念。枉赐手帖。伏读感悚。不知所谕。即日阳至已久。日进泰亨。伏惟吁谟之暇。体中崇毖。区区狗马之疾。适满期岁。尚此支持者。诚荷大造之私。然自料精力则澌尽。知亦不远矣。任运迁化。固朝昼之常。而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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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恩未报。死有馀憾耳。示谕徵士毕至。此正吾相勋业之大者。宰相以知人为务。致士为功。元祐,绍兴之盛。至今归美于马,赵两相。今日之事。不但为国家喜。而深为门下贺也。其所少一人者。病固不能进。而进亦愚妄褊滞。适足以害今日之多中。况四邻出耒。何必吾操然后饱乐哉。第此凝闭之节。雷发甚壮。重雾昼昏。加以淫潦满野。此诚台鉴益摅忠悃。以尽调燮之时也。时序向杪。伏祝为时保重。以慰瞻仰。
答李士深(丁酉十二月十五日)
大冬无寒。比颇凝冱。足见燮理之效。如我无衣者。诚有冻死之忧。而为公甚贺。昨者。草庐转致手书。三复忻慰。不能尽谕。第所谕宁有以三字。岂亦宁有以而发耶。大监有纸有笔。且有囊箧之董溪。记室之何颙。而弟不敢以无书为讶者。诚以滕薛政烦。寸晷当爱也。如弟者。二竖子交侵无间。兼且为清溪白石所恼。亦无把笔之暇也。此外宁有以也。呵呵。历日煎药。珍感无已。只是未见西门寄来。自觉泪滋也。怀庆之疏。濠兄报以诸公甚苦云。不胜皇仄。然诸公真是蝜蝂也。如苦之。何不去彼耶。此一守仆事耳。何足烦听闻耶。好笑。弟所患日深。前日犹吃一两匙饭。数日来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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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恃糜粥。真个腊月三十日消息也。旧习未改。如此阑语胡书。敢彻于大阁老尊前。此亦山里打乖气味。可罪可罪。瞻望台躔。不胜驰情。○尝谓某相颇知读书。今见论议。则以胡元为中朝而空上。其无识甚矣。不胜寒心寒心。后疏。心中愤激。不觉冲口而出。至今思之。殊为悔吝耳。兄以为正大。仰见大人之盛心。而其他则皆苦之云。未知所苦者何事。若是则此身真在百尺竿头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