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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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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二十七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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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阴金先生
乙酉五月二十二日。恩津宋时烈。谨斋沐裁书。请纳再拜之礼于清阴老先生座下。小生今去悬弧之岁卅有九矣。自省事以来。窃听于舆人走卒之口。则皆曰。今日山斗之望。惟有清阴大爷也。然而生长东南。足迹罕出于庭除之外。虽一乡之士。尚不得友。况敢望供洒扫于门下。以承大炉韛之造化。则每诵陈了翁责沈之章而自叹曰。士之为仁。虽在于我而不可以他求。然岂不曰。事其大夫之贤者乎。虽世后千载。地距万里。犹可以尚论而神会。今幸生并一世。居不越国。而好贤尚德之心。出于秉彝而不可泯。则窃庶几赖天之灵。万一有以卒偿其平生之至愿。曩者。忽闻先生有万里之行。则又愕然自失。以为知之于圣贤。虽曰有性。而其所谓命者。亦出于天而不能变。则孟子之言。或有所不可知者。而吾生之不幸。抑无乃终不遇于盛德之君子哉。然自是以来。先生声名日益高。道义日益隆。人纪赖以植。斯文赖以存。日月不足明而泰山不足高。则不知澹庵,文山竟如何。而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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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许衡之徒以儒自名者。又不翅如黄鹄壤虫之相远。则小生之所以日夜北望而驰义者。又万倍于前日而不能以自解矣。及今无事东还。则又知天之所以生德者。虽匡人,桓魋。终不奈何。而日月所照。霜露所坠。凡有血气者。孰不欲执策奉辔。以趋下风。而小生请见之诚。又有甚异于人者。盖其性质偏驳。志气昏浊。存心持己。每在乎人欲之中。而不能以自拔。顷尝获亲有道。粗闻古人为己之学。而用力不勇。厚蔽难开。岁月侵寻。欻过半世。每中夜起坐。徒切愧惧。今日之来。盖将顿首再拜。获瞻大君子盛德光仪。万一有得于观感之间。而有以消其轻躁浮露之萌。而革其卑陋污贱之习。则一日之所亲炙。岂不大于百世下闻风而兴起者乎。伏愿先生坐而受之。不辜其所以来之意。而又使知孟子之终不我欺。则先生之赐大矣。谨以书先于将命者。而立于门屏之外。以俟进退焉。
上清阴金先生(乙酉七月二十九日)
仲夏。获扫郊门。窃瞻颜色。所得于观感之间者。虽不足言。而归来慕用之诚。自觉万倍于前日。不知先正所道黄端明感人竟如何耳。即日淫潦连月。伏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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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体动静神佑万福。而其所以致广大极高明。不知老之将至者。必有人不及知之妙矣。钦仰景叹。尤不自胜。小生。窃伏穷山。奉亲粗遣。读书为己之功。虽不敢专废。而志气不强。物欲互敚其隐微之际。固不暇点检。而显然尤悔。日以山积。以此尤欲受教于门下。而抑恐先生之不屑也。窃俟来冬。试进门墙。以听肯否也。自馀只祝为道保重。以慰瞻仰。
上清阴金先生(乙酉十一月三日)
去秋。伏蒙手书还答。荷意勤厚。濯手拜领。不胜藏戢。小生杜门奉亲。幸免他虞。观感之馀。每思砥砺。而只是乌头之力。久而愈淡耳。准拟此朔。负书及门。忽被召命。章皇窘蹙。已上辞免文字。而恭俟谴责。如得出场。即遂前计也。李生憬来道近履。恭切忻释。重阴之底。阳德已昭。伏乞为道保重。以慰瞻仰。
上清阴金先生(丙戌正月十一日)
履玆泰亨。伏惟先生静养愈深。造诣日高。向风驰义。日益勤止。去冬准拟造门请教。斋沐束装行有日矣。忽被 召命。出于望外。恳辞踰年。迄未镌改。以致前计遂误。知之于圣贤。盖有命焉。虽不敢深恨。而区区景慕之诚。愈不能已。玆者。切有私恳。敢以布闻。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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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考。生不遇时。虽未得显扬于世。其洁行高义。实有可记而不可泯者。不肖窃惟沈塞于前者。既是先考之所不悔。则庶几无憾。而遂使晻昧而不著。则益重其不孝之罪矣。玆愿得大君子一言之表章。以图不朽。而当世之名公大人。小生既未能扫门而请见。又不可以区区之私。冒渎于吁谟经略之间。则抱此耿耿。无可告诉。伏惟先生。擅天地之正气。负山斗之重望。日月所照。霜露所坠。盖莫不钦仰敬服。俱有执鞭之愿。则小生之欲以先行附骥而徵远者。曷有其极哉。且念自古贤圣不能行道济世。则盖必立言著书。世为一经者。是盖天之所命。不得以辞者。而发潜德之幽光。又事实之大而仁者之心也。不肖以为先考之志行。倘蒙先生之嘉赏。略缀数行文字。使揭墓道。以告后世。则或不能无补于世道之万一。而先生之盛德极天无穷。则先考之名。亦随而徵信于久远矣。岂惟子孙并受不赀之恩哉。抑亦先考不恨其不幸于泉壤之下矣。若曰。微而见书。非夫子凡例。此不足以泚笔。则非小生之所敢知也。谨记行录一道。使小弟时焘。冒进门下。再拜而献焉。伏乞先生哀而财幸。不使虚返。千万至祷。自馀只祝为道加重。以慰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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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阴金先生(丙戌五月十五日)
拜违侍右。倏已月馀。景慕之诚。日益勤止。比因西来。闻已拜 命。且又祇事旋虽移疾乞退。然既量而后入。则必有以大慰斯文之心。而民不失望者矣。未知奚先哉。区区相庆之馀。窃不能无过计之愚。盖出当世道。未能如忠武侯朱先生之为。则恐未若全吾所守者。尚可以扶树于无穷也。故比日伏不胜忧念。切以出师疏垂拱奏。侧耳而愿听也。虽其不遇而归。犹足使天理民彝。赖而复明。不徒为处士之大言。而今日一出。亦不为无名矣。伏乞少假僭妄之诛而财教之如何如何。所副文字。归慰老母。荣感无穷。虽举家糜粉。无以报也。似有一二禀订者。而吁谟之辰。不敢仰烦。当俟日后耳。自馀只祝为道加护。以慰斯世。
上清阴金先生(丙戌八月八日)
烦歊才敛。小春受序。伏惟先生体中安和。履道贞吉。远驰卑诚。日以益勤。小生山居拙状。依然旧昔。唯幸老母粗康。无医药之挠。故时或安坐看书。此为稍慰耳。先人文字龟藏璧玩。感幸弥切。一二未解处。久欲奉质。而无便未果。玆凭李生。别纸求教。乞赐财幸如何。去夏。伏修候仪。因效妄说。而窃虞僭越得罪。反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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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容。俯垂反复。窃见大君子谦德之光。而自愧浅之为丈夫也。先祖铭文。闻已准幸。子孙宗族。并受不赀之赐。感镂何极。准拟俟暇。复进承诲。未知天假此便否也。去夏惠笔。珍感爱玩。不忍离手。自馀所怀。烦不敢尽。只祝为道加重。以慰瞻仰。○出处说。尚有疑晦未透处。俟后更禀伏计。
上清阴金先生(丙戌十月十九日)
妹婿李生回还。赐教答。副以俯和篇什。濯手庄诵。盖至于纸弊而不已。墓铭非敢冀辄蒙窜易。只是不敢隐愚以求明教。乃蒙不以为罪。一一点化。益以见大君子谦光之盛。钦幸曷谕。即日坤阴。先生道体起居神相万福。小生远荷庇庥。奉母粗过。只以懒惰。难胜不进者。安得不退乎。每切愧惧也。窃伏念。重峰赵先生墓道尚阙显刻。久为士林之羞。今其遗胤造门乞文。此非一人一家事。实树教明叙之大端。世虽有黎眉之手。似不敢不让于先生。伏想先生。亦不至固拒也。玆因其行。敢候下执事。自馀只祝加护益重。以慰瞻仰。
上清阴金先生(丁亥二月二十五日)
春寒狂厉。伏惟履道安贞。体中神相。区区溯用。日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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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止。小生奉母深伏。菽水粗宜。只是年去业退。日负初心。回首茫然。甚不自聊。以此益思频近门墙。淬砺万一。而瞻昂难近。不翅星斗。怅叹奈何。去岁僭不自揣。猥有陈禀。伏蒙先生不加呵责。一一财答。教谕谆悉。窃不胜钦仰感激之深。时气渐暖。伏乞倍加珍卫。以慰时望。谨不备。
上清阴金先生(丁亥八月二十日)
六月。见赵完培归自门下。伏闻春夏以来。履用休适。彼时慰喜。不容名言。即日秋序近霜。伏惟先生道体起居神相万福。小生奉母深僻。菽水粗宜。第逢恶岁。分甘沟壑。未知更得供洒扫之役否。每想先生閒静颐养。独与道俱。而顾此陋庸。颓废日甚。辜负前日奖育之恩。未尝不汗发沾衣也。适逢李生行。敢候杖履。馀祝为世毖重。以慰士林之望。○坡山文字。蒙赐改作。诚千古快事。斯文之幸。如何如何。赵先生铭文。亦已泚笔否。士林之望。亦甚勤勤耳。
上清阴金先生(戊子正月立春日)
岁序更始。伏惟道体起居并应神休。区区景溯。倍觉勤毖。小生奉母添齿。兀然度日。虽于文字不敢不勉。而精力渐觉非昔时矣。以此惕然自失也。伏想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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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静存幽讨之功。不以年数而弛废。正见蓍龟岁久益神。恨未得薰德而去蔽也。适逢李上舍暂过。草草冒候。只祝为时加护。以慰瞻仰。
上清阴金先生(戊子八月四日)
炎热才退。秋阴不开。伏惟郊居閒适。舄仪神佑。瞻仰之诚。日夕弥勤。小生等屏伏山樊。习閒成懒。恐无以自励。以副奖许之素也。玆者。窃有所怀。仰浼崇听。窃惟重峰赵先生丘木已拱。显刻尚阙。玆岂有待而然耶。向者赵完培踵门冒请。始蒙印许。而终成堕井。窃谓他人之铭。他人尚可作。今玆道德行谊。事迹议论。斟酌权衡。以定一世之是非者。佗人尚可为之耶。若谓执事不欲入是非丛林。则曾谓不畏真胡之昌黎。还怕李愬之弱妻耶。玆不必然。而亦恐因循荏苒。遂成千古之恨。则晦庵夫子所谓使原之壹郁而不得伸于当年者。又晦昧而不见白于后世者。不幸近之。而楚辞集注。宁可无作也。今两湖之士。受命于斯文函丈。相率诣门。愿瞻颜色而竭其诚。伏望毋悭容足之地。仍赐颔可而归之。则不但士林之责见塞。而渠辈亦得以饮河薰德。不翅苏洵之拜忠献也。无缘望履。坐罄卑衷。不胜惶仄。馀祝为时加护。以副远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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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
  别纸
叔父墓铭。真是欧阳公所谓子野之贤。与其可哀者。皆宜见于余文者也。子孙并受不赀之惠矣。感怆之馀。衔戢难容。略有一二懵晦。冒禀于左。
 既严以刚又正而公
  时烈尚记叔父一二。而又听于长老之谈。则叔父以忠信仁恕存心。而发之事为者刚强不挠。今此八字。实脚下断案。而却欠忠信仁恕气象。且严刚正数字。似觉偏多。伏想称停权度。必不偶然。而愚未能觑见。伏乞垂谕。
上清阴金先生(戊子十一月九日)
侄子光栻。回自门屏。拜询颜彩言动。渠能一一传颂。俄致手书。奉读以还。感戢无量。赵先生文字。为之愈不易而传之愈远。此亦造化儿略用意思耶。叔父铭文。敬承斤诲。盖不有妄禀至论无得而闻。此则愚者而幸者也。玆者复有所冒也。听松先生墓铭。仍用退溪先生草本手笔者。此间士林之佥同也。岂亦相贲而以示于百世意耶。第以字画颇细。计数十百年。则已不可读矣。窃闻石样颇大。若排原字。廑蔽一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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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而一面则都无事矣。故此间诸意切愿先生撮其元文。点成三五百言。使今世主笔者。于一面空处大书深刻。则庶免陈仓之虞。而前人文笔。亦得赖之于磨灭之后矣。论议如此。而并令褫达。故敢此烦浼。不瑕有渎蒙之嫌耶。第闻天生一个人物。不使一时閒他以助世道。今日此等事。窃恐终不得辞却也。教生杜门寻行。亦以自遣。复被 徵命。惶缩罔措。伏乞深谅此情。或劝当路。俾勿擸掇。留取此汉在山里。俾毕其志。则实先生镕陶之赐也。辞蔓只此。
上清阴金先生(己丑三月十六日)
岁改春暮。一向不闻动止。区区慕用食息无已。无何。伏承腊剂之惠。谨再拜以尝。不觉沈痾顿除。衔戢之忱。罔或少揭。教生衅孽交积。唯一孙儿甚怜之。昨者忽然夭札。舐犊之悲。不能自裁也。每思更进门屏。再薰馀光。则卑微志愿。千万满足。而亲年益高。更非远游之日。坐驰神爽。一念如丹。自馀只祝加护鼎裀。以慰士林之望。
上清阴金先生(己丑六月二十二日)
圣主陟方。普深痛疾。伏惟乔木旧德。倍加号陨。教生猥蒙 召旨。冒昧入临之后。便将还归。 勤旨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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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职名。欲效打乖逃遁之事。而志气庸拙。亦不能办。低徊闷迫。无可诉此。奈何奈何。窃承伻问。感戢难容。都民手额。四方颙望。伏想成算。前定不穷。不得扫门冒叩。兼禀去就之宜。殊觉闷郁。曾承重峰文字。已见断笔。斯文幸甚。倘蒙垂掷。当与士友濯手而奉读也。辞免出场后。即造赤舄之下。姑不备。
上清阴金先生(己丑七月七日)
伏惟残暑。舄仪安重区区倾溯。道途愈勤。小生去国苍黄。未及禀知。且失拜候之礼。茹恨在喉。久未下也。凫集雁举。无关重轻。而候鼻伺颐。世道可忧。未知先生何以范围。决不可草草放过。以失士望也。小生决非舍吾 圣主者也。古人以退去。为报国之义。区区妄窃自比焉。千万只祝为世加重。以慰中外。○赵先生文字。敢依谦教。僭加标识。因赵完培。面承旨诀。负犯之罪。固知难逭。悚仄悚仄。
上清阴金先生(己丑九月十日)
在乡日。赵完培递到。下书圭玩。不敢释教生去就。只守狷介之性而已。岂敢望当理今日之来。只欲伸臣子致哀之忱而已。因仍供仕。甚关廉耻。故郊哭之后。即拟辞退耳。然伊川十八上书。明道劝司马,吕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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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亦窃闻之。不能不以是诵于门屏。而自附于九牛之一毛耳。然不敢不仰禀。谨遣宋生光栻。因隶御替达。伏乞商教千万之望。自馀不备。
上清阴金先生(己丑十月十八日)
时气渐寒。景仰弥勤。伏拜堕札。感戢难容。教生冻寓抱疾。求去不得。今日冒上文字。恭俟 恩许耳。碑铭改本。伏读洒然。晦庵所谓愈改愈好者。实恐先获也。慎丈中丞。当依戒奉议。然议。论安敢到哉。馀病苦。只此不备。
上清阴金先生(庚寅二月五日)
久阻扫门之愿。微衷耿耿。玆伏承垂翰。感铭难容。乞身之章。今已再上。南归之计。匪今则明。然敢不诣辞颜色。姑此不备。
上慎独斋金先生(壬午十月)
前日赵友之进。付上一书。想已关听耶。即此初冬。道体若序。溯慕日深。时烈奉母粗过而已。有难食之状。前头之事。不可说也。书院通文。既蒙许可之意。庶能有济。此间多士相与动色。而第以未全蒙教为恨耳。通文写呈署送何如。行状文字。已成头绪耶。数日后进款。馀论伏计。安丈所录。先此付上耳。李生通籍。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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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喜幸。而只以令胤落魄为歉耳。馀适扰不备。
上慎独斋金先生(丙戌九月十五日)
暑潦蒸郁。伏惟道体起居神相万福。时烈客中无他疾病。切拟转进门屏。而行潦难涉。且畏炎热。恐未能卒遂也。碣文亟欲禀删。而此老闻入都城移疾。俟出郊外。奉请伏计。但此事无如大书深刻。故欲备二石。一书大字。其一排刻此文于前后。未知与一石之稍大者。工役如何耳。自馀挠甚不备。
上慎独斋金先生(庚寅正月)
伏惟夜来行轩。气候若何。伏慕区区。昨日 筵中。教生破戒提起去国之事。 上惊曰。已去乎。曰。已去矣。上曰。予见其疏。谕以必留之意。其果去乎。曰。 批答未下而行矣。曰。何故如是。曰。以右相引避之疏重加诋斥之故。不能安而去矣。曰。右相亦必无诋斥之心。而想以往来之言以至此耳。曰。以大同事耳。右相之欲行大同者。公心也。吏判之欲从容详究者。亦公也。此何至于不平。而至以救死不赡等语。为峻斥之端。有若以吏判为把持权势。恣行威福者然。不亦惨乎。上不答。玉堂及承旨。皆以为言 上命史官往谕。教生启曰。想已远去。似无及矣。 上又命承旨曰。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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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不计远近。追及谕意云云矣。再疏将何为之耶。清老亦上劄子。不至攻右相。欲于后劄。悉陈乞归云矣。
上慎独斋金先生(乙未)
文字着实之教。不胜警省。不但文字当然。至于言行则尤甚。与前日客气之戒。一般谨当佩服。以终身焉。第此等文字。非但见识未到。遣辞行文之际。亦觉扤隉不入样。故欲待多读程,朱书。有所少进耳。玆蒙教示如此。当速改整呈纳也。栗翁两件文字。亦然耳。第年谱中金铠一款。此系污隆大关棙。不可全没。如以直书为未安。则当改以一宰臣。以寓为亲者讳之意。无妨耶。但以伊川直记程逢尧事推之。则直书恐亦无害否。问解曾与李友。会西山时。略修一过。再修至末册未讫。而以故径归。及后见之。则其末册标录。与会时论定者。无甚异同。故不复动。着想已自明甫处传上矣。栗翁小学。闻将重梓。喜幸喜幸。原本果有家藏。见在报恩。已令舍兄搜送。然此间比比有之。不患不得矣。泉谷宋公行状。当依示添改矣。扫洒。出礼记。曲礼曰。纳女于天子曰备百姓。于大夫曰备扫洒云云。泉谷文字。欲先与诸友商确后。躬进禀财矣。不料吉甫径先彻览也。近当更加修润。卒承斤订耳。栗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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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病卧于床改注。合有财处。俾有区别。未知如何。天曹之 命。即呈疏乞免。而郡吏慢甚。闻近始上使云。久带职名。不胜未安。始拟未蒙即递。则再番只欲呈状矣。今闻某日筵席 下教。通解闻某欲见云。欲以内入一件下送承旨以予意有旨云云。此实非寻常 恩赐。当别有谢章。并乞递职耶。伏乞因便商教。栗谷小学初卷缺者一件。从人借送耳。
上慎独斋金先生(乙未三月)
前月二十四日。两度惠书及吉甫所传小牍。长弟承领。殆如面受谆命。感幸无任。第闻万城丧儿。惊惨曷喻。信乎脩短之不齐。亦没奈何。第以二十四夕。出书观之。则吉甫许似亦付书。不但小牍而已。无乃浮沈耶。可讶。小生老人眷恋少弟。移入报恩。此后形势。似当舂粮入俗离山寺。少免往来省觐之劳悴耳。比来风曀甚恶伏祝(缺)
上慎独斋金先生(乙未十月)
孤哀子时烈。稽颡再拜言。褫中伏承十九日下书及写惠碣面大字。哀感之至。不容名喻。仍审初寒。道体起居崇毖。又甚慰喜。孤哀子旧症无减。只是新疾不生。姑此支遣耳。前书缕缕之教。悉皆领存。谨当收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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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待可商量时。修整耑禀矣。第如年谱是大文字。容尽今冬。乃可卒业耳。仍禀比安。为其外大父求墓志。此时为人应副文字。莫或不便否。朱子只许行文。若此辈或只叙事而去韵语。则或可否乎。伏乞财教也。碣面大字。不入行道。必是前上纸样不精而然。更以别样纳上。然屡烦不任惶恐。偶记顷年。教以莲实,芡仁裒给无难。见今须此为命。不翅茶饭。今亦可得否。千万荒迷不次。
上安隐峰(邦俊○庚辰闰正月十三日)
时烈顿首再拜。侍生自幼讲服文丈之盛德久矣。既而。得其所为后栗先生抗义编读之。又得所为大学文字读之。其中窃有未释然者。而未获洒扫之礼于门下。则无由启发困蒙。而景仰之诚食息不置也。丁卯之春。先君子始得倾盖于完山。契谊甚笃。既归亟称德义之崇茂。论议之正大。不肖等向风之意。尤倍于昔时之万万也。曾未一年。先子背违。迟逾怨慕无所及焉。则思得侍先子之旧要。以寓羹墙之慕。而获受薰陶之益者。诚不偶然也。第以屏伏深山。贫病苟活。未有宿舂之资。则无以得伸其微忱。而一念至此。炳然如丹也。且缘失学无知。先子行谊。讫未能形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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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玆者。始欲草修。而不肖无状。兼且早孤。平生言行。百不都记。皇恐自悼。无地自容。窃念当时论议之际。必有一二可记者。幸乞录示数字。以为不朽之地。则不至于无徵而泯没矣。感恩之意。宜如何报也。不胜区区祈恳之至。地远迹阻。未有瞻拜之期。慕义驰情。日以勤止。敢因尺牍。以道寸愊。馀祝为时保重加护裀席。以慰瞻仰。谨不备。
上安隐峰(壬午九月二日)
平生景仰。不翅饥渴。而孤露馀怀。驰慕尤深。即惟天朗气清。德履休适。起居神相。侍生每思拔去。供洒扫于门下。以扣绪馀。而亲年已至喜惧。实非远游之日。兼且贫病苟活。汩没侵寻。近出犹难。况于宿舂之地哉。顷年尝以书。专伻仰候于牛山。则适会杖屦迁就绫州。以致鄙忱未达。何恨如之。今者辄有一事。仰渎威尊。以俟可否也。重峰赵先生晚居沃川近数十年矣。此地不可无书院。而世变多端。乡议携贰。徒有不靖之爻象。顷缘方伯清风公之直前担负。一打正之。论议大定。而适值仁守来涖此邦。与一郡诸生谋建院宇。而第此时屈之日。财力难措。不免通告于两湖。而但念必须远近之所推服。儒巾之所领袖如尊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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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为之主张。然后多士响合矣。此非特侍生之意。此间士子之论。亦莫不皆然。故方拟专人仰告。适逢赵友进造门屏。敢此冒陈。想所乐闻。而不以僭汰为罪矣。且以赵先生易名之 命已下。谥状之作。正不可缓也。伏念尊丈之揄扬盛德。尽在抗义之编。而其间亦岂无不敢尽者哉。并望掇拾遗漏。以为编入之资。如何如何。自馀只祝为时保重。以慰瞻仰。无缘望履。不胜驰爽。不备。
上安隐峰(戊子六月二十九日)
昔年委进门下。获偿平生积慕。然彼时行色甚忙。未得稳承清诲。茹恨在心。盖至今而未沫也。前月晦间。务安宰褫到。今春所惠书及序文一篇。濯手庄诵。盖至于墨渝纸弊。而不敢释也。序末致意。尤警切精笃。教生虽万万无似。敢不终身佩服。以不负君子以德之爱也。噫。先人平日。不知不肖而期待甚重。诲责甚笃。然质既卑驳。行又不力。尤咎日多。悔吝山积。甘自弃于小人之归。倘或因此改图。果有进益。则文丈真不负先人。而先人取友之端。于此而益验矣。未知此志终不渝也否。信后暑雨蒸郁。未审静里起居神相万福否。倾溯如渴。教生藏缩穷乡。菽水屡绝。虽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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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固应如此。然人子之情。不能不伤叹也。相去绝远。未涯承际。实觉怅恨。伏惟蓍龟珍藏。岁久益神。更祝加护晚景。以副远诚。
上安隐峰(辛卯五月十五日)
去岁外弟金灦。承致手书且传所闻之绪馀。极知文丈之爱我厚期我深。铭感在心。不能名喻。厥后。疾病沈痼。朝夕待尽。且无的便。迄稽拜复。寻常罪叹。曾未自喻也。即日旱暵未委。文丈尊座。履用康毖。杖屦休健否。区区瞻溯无日不勤。仍念卫武蘧瑗笃实之功。想默契于閒静之地。而未能供洒扫而请问。则其为小人之归。乌得免哉。以此愧讼。未尝不发汗沾衣也。第于前书之教。或未有释然于心者。亟欲拜禀一一请诲而褫便。恐有未尽其愚者。玆复吞缩。以俟后日。耑人奉质也。侍生奉亲穷居。菽水粗遣。而自去年夏间。重患腹胀。付身医药。一味放倒。旧学荒废。只得无闻而死也。适有兴阳便。力疾亟作此。以冀早晚登彻耳。自馀只祝为道保重。以慰仰止。不备。
上安隐峰(癸巳十二月十二日)
即日阳德已昭。春令将申。伏惟閒居味道起居万福。卫武,蘧玉九十七十。功益进德益修。伏想文丈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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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老自画于用力。则其所造诣何可量哉。曩在庚寅。有人自京来。传申冕辈录得某丈与君书。相与传诵以为至论。侍生趣语曰。诚有是哉。亟因人求于京中。则只录别纸以来。而原书终不得见焉。厥后。外弟金灦自门下录一本以归。虽与自京来者详略不同。然其大致无异也。累日潜玩。有以见大君子爱人以道。而高明之见。出寻常万万也。不胜感镌钦叹之至。第其中有一二未相悉者。私窃以为此非面承提诲彼此倾倒。则不足以讲究同异。以求一定之论也。万一疾病少间。则当再进门墙。供洒扫而从容请教。故中间因兴阳全守便。先以书布达此意。未知得免浮沈否。今者旧疾益痼。筋力益耗。无复有四方之志。则此计恐不得遂。而遂成千古之恨。故玆敢专人仰候鼎裀。而兼以书替质悃愊。伏乞下教也。孔子之作春秋也。大义数十而尊周最大。朱子初见孝宗。罄陈所学。而讨复为先。此义一晦。则三纲沦九法斁。中国入于夷狄。人类化为禽兽矣。士君子不幸而生乎此等时节。则其出处去就。宜有所在。而不敢苟焉。顷岁丁丑之祸。 皇朝沦没之变。思之肠裂。不忍复言。为臣子者。痛愤怨疾。沫血饮泣。以尽死于复雠雪耻之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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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理人情之不可已者。而当是时。一有以孔朱之义出于口。则吐舌掉头而不敢闻。至或挟彼势以要吾君者有之。识者之寒心久矣。故虽自知不足有无于世。而敛迹空山。与世长辞。此则函丈之所尝知而奖许之者也。及至 圣上临御。天地一新。盖自初潜睿志卓然。以为汉武优于文帝者。以其有复平城之羞也。则其自任之意。已可见矣。逮其被 召入临。猥蒙礼遇。不许退归。狂妄之意以为虚受 恩礼。不若一罄所怀。幸有以当 上心。则庶有世道万一之补矣。然则一番妄动。不为无名矣。遂敢请对。而不得进焉。则进退维谷。计无所出。遂以一疏告退矣。至遣承旨 敦谕。则眷意隆重。迥出千古矣。然一日之间。既出还入。有关廉耻。故狷介之性。终不能回。到今思之。罪当万死。第其素心炳然如丹。终欲一暴于 明主之前。故复上一疏于中路。略陈孔,朱之义矣。及其归家。伏承 别谕及疏 批。天语丁宁。可泣鬼神。而又教曰。疏中引而不发者。更须从容尽言之。适丁 大行启殡之日。 召旨又下。愚意以为因此上去。卒罄未尽之怀。则犬马之诚。庶几少伸矣。乃于 因山之后。以一疏竭其愚衷。则即于便殿引见。酬酢如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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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灌输。至于讨复之说。则尤示微意。当此之时。 圣意所在。大可见矣。然做时不似说时。人心不如我心。况此鄙陋。宁可迟留。自取狼狈哉。疏入翌日。即向归途。馆学章甫疏请勉留。而亦终于退归。区区去就。虽不足言。其终始则不过如此。然每窃私谓如此狼狈。亦文丈有以致之也何也。先儒以为颜子在陋巷。箪瓢自守者。以世有孔子。明先王之道以教于天下也。若无孔子。则颜子必不但已。向若文丈以道自任。前后疏章。进陈孔子,朱子之大训大法。则侍生岂敢以眇然丑劣。自取僭踰之罪哉。然既陈此义于吾君。则虽灭死。万万无恨矣。至因侍生之不肖。并疵清阴,慎斋二老。则有不然者。圣人之训。宜莫如大学。而大学之道。不过曰明德新民而已。不能自修。而急于时务者固不可。若一于自守而遭可为之时。长往不返者。亦非大中之道矣。彼时二老所遭。可谓千载一时矣。值可为之会。遇有为之君。而以事之难易。而缩手傍观。为自暇自逸之计。则亦私意计较之发。而非仁者大公之心也。故二老以至公血诚。自任甚重。密扶大义。主张清议。收拾士类。黜退凶邪。数月之内。风采顿异。倘靡凶徒结外援以为斩伐之计。则有为之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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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成矣。若曰。不知时势而率尔担当。则有不然者。古人有言曰。为之在我者。当如是耳。若其成败。则圣人亦不能必。吾何苟哉。二老岂无所受而为哉。然此亦蠡测之言。未知果尔否。又蒙谕以李友惟泰称许侍生之过。故谓之阿附。李友若坐以爱而不知其恶之律。则渠亦无辞。侍生有甚势而彼乃阿附耶。侍生与李友。生同学死同传。恩义如骨肉。虽果有希望之心。何待于阿附耶。李友之错认侍生至此。则侍生之错认李友。固不可知。然其不为阿附之人。则十分无疑矣。大抵天有阴阳。地有华夷。人有君子小人。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如此剖判之后。则一番人所为。未必尽善。一种人所为。未必尽非。然在扶抑之道。则不可不严。故元祐诸贤。忧蔡确之不可制。至案以诗句。虽似已甚。然朱子不甚非之。而反以范忠宣为不是者。岂以淑慝之大分已定。故左右之道。有不得不然耶。今二老与李友。与一种人为冰炭。而大为彼国之所咆哮。其为阳之类审矣。于斯时也。君子之扶抑当有所在。而彼一种人。乃借重于文丈之言。以为攻二老李友之公案。则识者有不能无疑于文丈之意。而侍生之愚则以为高明精诣之见。必非常情所测。故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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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仰质。伏乞详赐下教。以袪蒙蔀。千万幸甚。仰恃眷私。悉布肾肠。语涉支离。尤增惶恐。并乞矜恕。时序向新。伏祝为道加重。以慰瞻仰之诚。不备。
上安隐峰(甲午十月十七日)
今冬寒事小迟。伏惟文丈道体起居崇毖万福。区区慕用。食息靡已。窃听于道途。文丈神观动止。不爽于前。酬酢人事。未觉衰倦。自是神相岂弟。理应如此。亦岂涵养造诣之功。笃实强健。不与血气而俱往耶。每拟负笈诣门。以供洒扫之役。而稳承馀诲。只是亲年。非远游之日。故荏苒差池。以至今日。则小生犬马之齿。已自衰谢。而四方之志。亦倦矣。窃惧因循孤负。遂成千古之恨。南望倾溯。不胜嗟惋。或者赖天之灵。则终能遂此志也否。岁初便回。辱赐回帖。感戢良切。惟是所禀诸说。未蒙财教。则第深悚怍耳。小生年驰学退。不能慰先人泉壤之思。中夜仰屋。既悲且惧。今春家兄得宰扶馀。以养老母。夏秋以来。灾厄荐仍。昨遂奉以东归。菽水是自家物事。聊以遣去耳。适因赵江阴女婿行。敢此替候。馀祝慎寒加重。以慰远诚。不备。
上白江李相国(敬舆)
去秋。伏奉两度惠书及药物。心诚感悚。即斋沐裁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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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西向拜纳。忽闻有人封章。仍加以遥执朝权之罪。远外传闻。虽未知信否。然不觉其凛然惊悚。不敢以姓名。妄通于当世大人之门矣。既而又思之。来而不往。非礼也。自敌以下。犹不敢忽。况贵贱之相悬。威尊之先屈者乎。避嫌私事也。礼际通义也。其不可以嫌而废礼明矣。是以趑趄累月。不敢终已。谨以前日所裁之书。始敢冒上。逋慢之罪。想或有以财赦之也。抑又窃念。台慈之抚存者如此其至。而慑于严威。不敢披露心腹。则是孤恩负德之大者。实非区区之所敢安也。故敢以瞽说猥献而请教焉。窃惟阴阳。一个大偏论。邪正。一个大朋党。喜偏论而矫枉过直者。固不足道。恶朋党而含糊两可者。尤害于事也。然偏党之中。亦有大小轻重之分焉。小者不当为。而大者不得不为也。轻者在所略。而重者不可略也。儒俗是非。即所谓大且重者。而宋之川,洛是已。彼此与夺。即所谓小且轻者。而唐之牛,李是已。我东两贤之未免指目。亦所谓儒俗之辨。而当时上下混称。彼此更相与夺。及其末也。阴反剥阳。邪反胜正。遂指两贤为小人邪党者。殆数十年矣。癸亥改纪。世道一变。而执政诸人。犹汩于彼此科臼中。只为目前架漏牵补之计。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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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俗之辨不明于世。君子未得十分为君子。小人未得十分为小人。陵夷至于今日。则其丑诋两贤。反有甚于癸未辛丑之间矣。盖由主张世道之人。本欲两可而两全之。以为君子犹或见恕。而小人甚可畏。世道犹或可忘。而吾身甚可爱。忽坚冰之戒。听羸豕之孚。以至于此耳。可胜叹哉。此等既无大眼目。又非正门路。但知利害。而不知义理之所在。则其为此固无足怪也。而其中或有爱君忧国之人。以为两可两全。虽非其道。而如此则可以调保国势。不如此则不可以维持世道。于是知其正而不敢指以为正。知其邪而不敢斥以为邪。多般劳攘。费尽心力。冀或有一分可救之端。此其设心。则不至于大可畏。而殊不知如此。则阳渐消而正渐败。阴反长而邪反胜。国势益不可调保。而世道益不可维持矣。岂非苟且之计。龃龉之谋乎。日者。岭怪骋邪。丑诬两贤。罔有纪极。推而上之。至以朱夫子之格言至论。归之于道家者流。而举朝却立。莫肯折其诐淫。幸大学诸生。付签儒籍。一线公论。得以不泯。诚亦可尚而不可以摧折之也。窃闻台监欲解象震之削。又欲去柳㮨之签而曰。仁弘亦不付签云。噫。仁弘虽极诬悖。岂至于并攻朱子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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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然则攻岭怪者。非直为两贤地也。如使闽中诸子。秉匀轴于今日。则必将屏诸四夷。而不与同中国。岂以付签为不可乎。呜呼。为调停之论者。莫尚于明道。有过化存神之妙。故可以革章蔡之面。自伊川以下。则未免有迹。而朱子亦曰。今所谓持平者。乃所以深助小人之势。以为君子之病。夫其道德力量。不及于明道。而敢为调停之计者。鲜不至于狼狈。以伊川,朱子之亚圣。犹不得为则。况其不及者乎。其能以身免而不落于坑堑。亦为幸矣。今日台监之所为。其至公血诚。则果出于明道之心。而其道德力量。则虽非小人之腹所敢测度。窃恐其犹有所未可轻议者。故常窃私忧过虑。愿台监之宁以伊川,朱子为法。而不至于狼狈之归也。又如栗谷先生。每为保合之说。然而彼时则彼此皆士类。故欲为俱收并蓄。以为共济之计。今则彼诬两贤。斥朱子而无所忌惮。是乃侂胄,继祖之流也。辟之惟恐其不严。去之惟恐其不尽。宁复有一毫顾惜之意。而尚为消融保合之计耶。此则既然矣。而又使一番人不容公议者。遽蒙薰涤。而复齿迩列。若使此辈。感君相之鸿造。而思所以振励之。改心革面。尊贤畏义。偕之大道。共济国事。则岂不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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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其不出于此。操心益危。虑患益深。忘廉丧耻。思济己欲。与所谓诬贤之徒。反弃旧憾。密成唇齿。果有如外间之所传闻。则是增一邪党。自遗其患。两贤之道。至此而晦蚀。又益极矣。此则台监之心。本欲其不偏。而反至于大偏。本欲其无党。而反使之大为党。其阴阳胜负。邪正强弱之形。有万万不相侔者。而国随而亡灭矣。岂非大可惧大可戒者乎。朱子论和议之说曰。欲兼爱南北之民。而是举南北而弃之。武侯之言曰。不伐贼。王业亦亡。此可以相喻也。噫。世道虽降。而斡旋惟人。既往难追。而来者可图。台监若宽其忘分之诛。而察其愿忠之志。则惟愿吁谟之暇。熟复程,朱之书。细究两贤之迹。论心术则必分义利。论道学则必谨宗孽。论人物则必辨忠邪。虽不幸蹉跌以身殉之。而内自循省。无所愧恨矣。以此而正己。以此而格君。使举国望之。屹然若中流之砥柱。君子有所恃而不恐。小人有所忌而不为。则今日世道。岂不有赖乎。滥蒙知奖。图报无阶。敢摅狂妄。不复知裁。死罪死罪。然察其愚而幸赐辱教。则井观之惑。庶不终迷。此又庸陋之幸也。惶恐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