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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书启
  
检阅俞命胤传谕后书启(己亥六月二十四日)
臣之情势。万分闷迫。只守狷狭之志。莫念分义之重。有此径出之举。臣之罪戾。万死有馀矣。然臣初非得罪于 圣明者。区区犬马之情。岂敢有一毫孤恩负德之意哉。此心耿耿。可质神明。而 圣明所以见谕者。至有不舍不弃等语。臣惶恐陨越。不知所喻。且蒙遣史官 传谕之举。此尤非贱臣之所敢当者。瞻望严庐。但自涕泣。
注书权斗枢传谕后书启(己亥七月十八日)
臣曾于 榻前冒达。以为将有文字之役。而城里多事。姑请还出城外。以待事毕云云。则即蒙 允许。即就閒地。料检春秋馆纂集厅抄录文字。以待 行状之至而撰述 志文矣。不幸重患暑痢。再不得赴 召。祇俟罪谴。不料兹者。遣史官 谕以入来。不胜惶恐感泣。当不敢俟屦以进。而所患方剧。须臾不得安坐。当午尤甚。当俟暑气少退午后。忍死趋入。请罪伏计。
检阅宋昌传谕后书启(己亥九月九日)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4L 页
臣伏承前日所下 传教之意。 先王志业。尤不敢埋没于斯文。然外忌烦言。内牵时议。务为微辞婉语。若其全篇大意。则无非此事不独匪风下泉为可讳也。若今日改一款。明日改一款。将至于终无一言而后已。则便非我 先王志文矣。程子曰。一髭发不似。则便是别人。容貌尚然。况于德业乎。苟如领府事李景奭之言。则不若全弃此文而别制之为愈也。曾闻户曹判书许积之言。则以为勿使印出。则可保无忧云。臣意以为苟处之有术。则欲更书其未书者。今更删去已书者。则大非臣之本意。然大臣之意如此。唯在 上裁之如何。
假注书李夏传谕后书启(己亥十月)
臣之所患别无疼痛处。而只是寒热往来。寒战之时。则如疟疾始发者然。热作则手足如火。此症循环无间。已过三朔。少无减歇之候。今则长委枕席。不能起动。故朔望殷奠。问安之时。一不得趋诣。寻常哀陨悲苦而已。今承 谕旨。尤不胜皇恐感泣之至。只以病势如此。无计承 命。伏地俟罪。
奉教宋昌传谕后书启(己亥十二月十日)
小臣前后疏章。备陈所怀。而其不敢尽者。终有所不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5H 页
敢尽焉。私心陨塞。计无所出。终至于不得陛辞。径出都门。臣之罪戾。固不可赎。而乃若臣之情势。则实有可悯而可哀者矣。臣之妄作之罪。至于如此。而 圣明不以为罪。反下 温批。至遣史官。谕以相见开怀之意。臣虽极冥顽。异于木石。宁不知感。第念臣万不得已而既犯径出之罪。宁被刑章。而似无还入之理矣。臣前日重被人言。俄又触犯大臣。不敢自安。再出城外。其时 圣明再下召命。臣并皆还入矣。今日事势。则与前顿异。故终不敢奉(奉一作承) 命。臣罪至此而益无所加矣。臣少读古人书。粗识事君之义矣。今兹举错。实是悖经违礼孤恩负德之甚者。而犹不敢避臣之踪迹。可谓戚矣。臣越瞻 宁陵。松柏苍茫。回望 象魏。天日杳邈。怨苦悲慕。惟自抆血。臣之情事。只有鬼神知之矣。
承旨吴挺纬传谕后书启(己亥十二月十一日)
臣昨于史官之来。略陈微衷。而中情陨结。不能罄竭。然伏窃以为 圣明必以(必以一作必已)默会。而许臣之归矣。不料今者。又下 手札。至遣承旨传谕。臣陨惶罔极。益不知死所。噫。 圣明视臣。臣岂是忘 先王而负 殿下者哉。其中必有甚不得已者存。故顷自陈疏以来。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5L 页
屡蒙 圣教。而终不敢留。今兹 御札中。似若问臣踪迹蹙蹙之意。而臣又不敢对。要之臣死之后。臣情乃见也。臣自定归计以来。终夜无寐。终日不食。戚戚嗟嗟。如痴如狂。人有问者。但有涕泪而已。区区寸心。圣明亦必哀而谅之矣。臣情竭意缩。更无所言。臣以此筋力。未保其生全。若赖 殿下仁恩。幸而无事还家。则庶以疏章。罄陈所怀也。
承旨吴挺纬再来传谕后书启(己亥十二月)
臣朝者。因承旨之归。付奏所怀。而覆盆之下。天日未照。至于再遣承旨。追及于莽苍之地。 恳谕以还入。盖缘臣事 殿下未能如父母。犹有隐情。故 圣明犹以臣为有可入之义也。是又臣之罪也。今臣理穷情㞃。试敢略陈焉。臣行身无状。人不以人理相待。忍以臣子不忍闻之说。加之臣身。非不欲即自死灭。以明臣之不然。而亦不忍效匹夫之谅。以伤 圣明至仁之心。故虽复隐忍苟生。以至今日。亦何面目。复入天门。更对 天颜乎。人臣被不忍闻之言。而犹且恬然不以为意者。是足为此事者也。兹者。 圣教有曰。复来相见。则更不挽留云云。 殿下之为臣地者。可谓曲尽而无馀矣。虽慈父之抚其子。何以加此。然而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6H 页
臣终不敢承 命者。诚如所陈之说矣。臣今当远离回望涕泣。更无所达。
注书朴纯传谕后书启(己亥十二月十二日)
小臣即伏承史官宣传 御札。则 殿下叮咛下询以小臣下去之端。臣到此地头。亦不敢更为媕婀矣。臣窃闻人谓臣事 殿下。无专一之心。此人臣之极罪。何忍一刻喘息于覆载之间哉。然仰恃 圣明之在上。又以为此似无理不根之言。故虽父子之间。亦不以相语。潜心默祷。以冀其消磨矣。既而。今日一人来言。明日又一人来言。以至于无人不言。臣每闻此言。心胆如燬。恨不即死。更以何心戴冒天日。而偃息辇毂之下哉。然恐有因此不靖之端。而 殿下有大段难处之事。故臣只欲乞身下去。侥倖其万一静帖矣。不料 殿下一遣史官。再遣承旨。连下 手札。强挽臣行。而愈怪臣之必去。故臣不得已而言有痛迫之情矣。兹者。 殿下复下手札。有下询之举。而臣亦终不敢不言。此与小臣当初之心。大相左矣。臣既发此言之后。则义当归身司败。以听 圣明之财处。而又念如此。则是臣似若以 殿下为有疑臣之心也。是则 殿下不疑臣。而臣反疑 殿下也。是以。隐忍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6L 页
腐心。只自悼其为臣无状之罪而已。
奉教郑重徽传谕后书启(己亥十二月十二日)
臣又伏承 殿下复遣史官传下 手札。许臣南归。圣恩至此。不翅如天之大。如海之深。臣感泪自零。愈不知所言。第复以既归还来为 教。窃恐臣之情势。犹有所未尽上彻者。益切惶惑。当初若蒙 圣明即许退归。使之泯然无迹。则日往月来。衅孽消磨。庶几有再入之势。故臣于前日之疏。只以三事乞归矣。今则情迹全露。已展难缩。只合素幭。祇伏以待枯死。是亦 殿下始终生成之恩也。臣不胜衔恩感德之至。
假注书金锡之传谕后书启(庚子正月六日)
臣自去年七月以来。病不离身。沈绵六朔。为一死尸。粤自烦言一起。心胆焦煎。冒犯死罪。章皇下来。非是病去身健。能涉远道。实因冤气撑拄。心火发动。遂能支持。以得不仆于道路矣。及至还家。则精神恍惚。支体萎苶。长委枕席。朝夕待尽。时一回思。则衅孽如山。只愿溘然而无知也。不谓 圣眷愈隆。思欲洗瑕涤垢。复收遗履。降下十行纶音。远遣史官传谕。臣陨越感激。涕泪如泻。此等踰涯之举。于敌以下。犹不知何报。今况得之于 君父乎。臣诚思粉身糜骨而不可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7H 页
得也。臣伏读 圣教。以 殿下感时罔极之怀。谅小臣追慕悲怆之情。噫。 殿下诚知小臣之心矣。臣自先王上宾。礼严制禁。纵不敢任情号哭。对人言及。两目先泚。燕居追念。五情如割。仰瞻日月。则如见 先王之容色。时听雷霆。则如聆 先王之声音。至于下来之日。闾里士民。阑道涕诵。则臣不觉掩泣而失声也。况此岁律回春。怵惕如见之诚。果倍于常日矣。今者。 殿下之言及此。小臣当作何如怀也。区区寸赤。更无所寓。只自号天而已。至于流言飞语之 谕。臣尤不胜惶感。然此无非小臣为臣无状之致也。臣若有忠实之心少孚于人。则人何忍以此加之乎。臣自讼之不暇。而不敢有尤人之心也。然亦不可谓谗者之言。或彻于 圣明之前也。何也。太阳中天。魑魅远迹。禹鼎高峙。神奸戢妖。其理孔昭。而且闻韩愈有言曰。三贤方与天子谋所以施令于天下。而阶太平之治。听聪而视明。公正而敦大。夫聪明则视听不惑。公正则不迩谗邪。敦大则有以容。而思彼谗人者。孰敢进而为谗哉。夫元和之世。非必为三代之治。而犹尚如此。况今 殿下聪明之资。公正之德。敦大之量。度越千古。则虽有孔壬巨猾。何敢至于前而为谗哉。此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7L 页
不过恶臣之人。造为诬辞。飞传于外。假托以为内间亦有此说云尔。臣既知其不敢进矣。又何敢疑 圣明之入其说乎。而今者致勤 圣教。至于如此。是则慈母未见三人。而其子遽疑投杼也。若是则臣之罪戾。尤不可胜诛也。然而臣终不敢留而必归者。盖有说焉。昔。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回车。人臣既得此号名。则何敢举颜而事君父乎。故臣虽犯径出之罪。而有所不辞也。至于益平尉洪得箕之事。则臣未见其疏。故不敢妄有所陈。又不欲与之相较。又不欲带累多人。而只欲沓著其罪于臣身而已。至于 谕臣上来之教。则臣不命犹承。况如此丁宁乎。臣下来之日。极欲陛辞。更瞻 天颜。因陈蝼蚁之忱。而恐惧陨穫。终负微诚。则此心耿耿。常如食物之不下矣。今欲忍死上去。一谢 圣明。则狗马贱疾。如上所陈。瞻望 天阙。只自陨涕而已。
检阅俞命胤传谕后书启(庚子四月二十八日)
臣因道路之言。窃闻臣罪名极重。不敢在家。即出路傍。上章待罪。祇俟 朝命矣。不料 圣慈特垂宽宥。复遣侍从之臣。所以传谕之辞。极其恳恻。千载之下。可泣鬼神。以臣罪戾之踪。顾何以为心哉。感泣陨越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8H 页
不知所处。臣窃伏见尹善道疏辞。则其所斥议礼之得失。如臣迷暗。固不敢知。而其他所以斥臣之罪者。则无一不是者也。特善道论之太深而已。且臣妄言之失。虽子贡之辩。诚不可以自解矣。善道知之。故所斥者专在臣身。而至使左参赞臣宋浚吉并被收司之律。毕竟去国。臣罪之大至此。而尤不可胜赎也。盖臣言之。所以妄者。只是仰恃 圣明。无所忌讳。且尝见汉文帝与南越书曰。朕。高皇帝之侧室子也。然而当时不以此少汉文。而其后国家虽多变故。承主统绪者。皆文帝子孙也。至于四百年之后。昭烈正位汉中。司马光比之于唐恪之难明。而朱夫子扫去其谬。大书特书。以明其为正统。虽称侧室子。而固无害于正统之传也。况于 先大王之为次嫡乎。臣愚之见如此。故不知斟酌。率意妄言。虽以论礼之事言之。其僭犯悖违之端。夫岂少哉。然则非善道之罪臣。臣自犯罪也。人臣既负此罪。则不敢自立于人类者。道理甚明。非敢谓 圣明不谅臣之本情也。至于日月骛迈。 练期奄迫之谕。臣读未终行。不禁涕血交流。噫。虽靡 圣教。此臣所以日夜摧心叩胸。如不欲生者也。只以负罪极重。且缘贱疾沈绵。无计前进。北望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8L 页
天门。只自饮泣而已。
注书孟胄瑞传谕后书启(庚子六月二十日)
蝼蚁微臣。罪戾山积。过蒙 洪恩。得保腰领。凡人于敌以下。受一食于流丐之中。尚思报还。况于微末如臣者。受何等恩遇于 君父。而糜粉图报之心。其敢少后哉。臣屡蒙 恩旨。谕臣还朝。臣虽承 命趋赴。固知无一毫有益于世。祇以害事。而然区区私心以为 圣躬在疚。今已经岁。而中间又有 愆候。未知食饮之节今如何。兴寝之度今如何。深墨之色。暂失之音。今复如何。思欲一赴 天门。得瞻清光。细承凡百之候。然后归死丘壑。则犬马之情。得以少伸。而更无遗憾矣。此心耿耿。愈久弥切。此岂教之使然哉。秉彝之天。自不能已也。今者。 圣旨复下。辞意愈恳。近臣宣传。礼仪猥隆。臣奉读感泣。益无以为心。 圣明每以贵相知心为 教。自有君臣以来。人臣之得此于君父者。未之前闻。庸陋如臣。何敢当此。若其谕及先朝之事则臣曾于 榻前伏蒙 圣明亦尝以是为教。小臣仰达以为 先王当日之意。臣自知之。今日言之。只疚 圣怀。而臣亦不能禁声今日。只愿 殿下继述志事而已。此诚发于深怨至恸之辞也。兹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9H 页
者。复蒙提谕臣之悲号哀陨。无异于 新陟之日也。至于近日之事。则臣实厉阶也。盖臣仰恃 圣明。言不知财。以致人言之罔极。终于溃决而后已。此岂独其人之罪哉。况今辞说未已。愈益纷挐。此其物议。岂以臣为无罪者也。物议不以为无罪。而臣乃敢怙冒圣明。反以无罪自处乎。若是则罪戾益重。而适足以仰累 圣明矣。若因此辗转。终至于论议愈激。名目愈大。则 圣明虽欲保臣。亦不可得矣。然则小臣之不敢出头者。匪为一身之便图。实是畏惧物议也。其所以畏惧物议者。乃所以畏惧朝廷也。臣之肾肠。断然如此。非敢疑慑于 圣明之或不照盆也。天日在上。臣岂敢一毫诬饰以欺 君父哉。且臣疾病沈绵。气息凋残。虽蒙 圣慈曲加轸恤。至今淹延。而终是难医之势矣。死非所恨。而只恨其不得生谢 圣恩耳。遥望 宸极。只切悲泣而已。臣才因县道。冒上疏章。微衷已竭。更无所达。只乞 圣明谅察情势。矜许所恳。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不胜区区祈望之切。
注书姜锡圭传谕后书启(辛丑二月十一日)
臣于去冬。大病濒死。百无一幸矣。幸蒙 圣慈。亟走医药。获延残喘。以有今日。然馀症尚危。精神日铄。怔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499L 页
忡惝恍。不分昏明。而最恶寒冷之气。目今阳春和煦。南地忒早。而臣密室谨扃。藏蛰如冬。盖以元气一败。苏完无路。内匮已甚。外伺易乘。羸瘁之质。未当众攻。以至于此矣。苟不如是。则前后 圣旨。不翅恳恻。而坚卧不动。尚独何心哉。臣自料已离阳界。去鬼不远。万念俱灰。静俟溘然。而惟是区区犬马之诚。终未销沈。每念 先王眷遇之恩。复惟 圣慈栾棘之容。未尝不呜咽而掩泣也。兹者。猥蒙 圣慈复遣迩列。赐以十行之札。谕及 祥期之奄迫。臣奉读哀陨。诚不觉抆血而沾衣也。抑臣惟念。日月之明。无幽不烛。而覆盆之底。犹有遗照。故微臣垂死之状。无由上彻。谓臣犹可以勉强登途也。臣罹此疾。谓必难起。委投父母坟下相去实无十步。而犹不能以时哀省。以展瞻依之心。馀事尚可以诿托。而惟此则不容伪也。如此而尚望其出脚涉远哉。人见臣之形骸犹存。或有来问以 圣眷至此。或有忍死起发之时耶。臣以为无病者。不知人之疾痛。理固宜也。至于臞枯之形。目之所睹。而犹有此诘。此古人所以既死而人犹不信者也。此非臣激发之言。寔出于实情也。臣倘或赖天之灵。暂寻生路。则虽靡 圣教。自可黾勉匍匐。得诣辇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500H 页
下。一伸微愊而归矣。此心耿耿。如水东注。而惟其疾之差剧。命之淹速。有非可以逆睹者。则只自悲陨怆惶而已。
假注书赵圣辅传谕后书启(辛丑四月十九日)
光阴迅疾。 圣考祥期倏焉已临。凡在普率。追慕弥新。不自料微臣尚不死灭。忍复见今日也。苍天苍天。哀苦莫诉。臣一息尚存。岂不欲匍匐上去。少泄穷天之痛哉。见方束装戒行。朝夕就道矣。不幸疝癨之症。一时并作。绵绵喘息。益复无馀。昏明罔辨。人鬼未分。辗转枕席。但自悲泣。兹者。伏蒙 圣慈复遣史官。远赐开谕。辞意恳恻。可泣鬼神。终以 祥期奄迫。罔极之怀。想卿与同为谕。臣之情事。又复罔极。不胜陨绝悲号之至。臣之筋力。终或可强。则敢不疾速前进。以遂初心。如其不如所料。则区区犬马之情。永无自伸之地矣。只有朝暮溘然。长为泉下饮恨之鬼而已。
待教尹晢传谕后书启(辛丑五月三日)
臣不但有犯染之事。兼有形迹之碍。故明日冒与外班之后。拟以一疏。略陈情势而归矣。不意今者。蒙此传谕之举。 圣上哀疚罔极之中。又是清齐之夕。乃施万万不敢当之异数。臣诚惶恐震骇。不知所言。明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500L 页
日。谨当还出城外。祇俟朝论之所定。
史官传谕后书启(辛丑五月五日)
伏承 圣教。不胜惶恐感泣之至。父子之情虽切。 君父之命至此。即当依 圣教移处。非更有危急之證。不敢相近也。
待教尹晢传谕后书启(辛丑五月二十四日)
臣祇伏郊外踪迹。日益不安。贱病亦日益痼深。惧溘然于此。以为人笑。故猥犯 天威。敢上乞归之疏矣。伏蒙别遣史官。慰 谕甚至。且下赐对之 教。臣震越感激。措身无所。臣虽甚滥越。敢不冒昧入谢。以露危衷乎。臣伏地悸怖。罔知所达。
待教尹晢再来传谕后书启(辛丑五月)
臣冒上疏章。低徊城外。祇俟 明命矣。伏蒙以 十札纶音。复遣史官传谕。臣伏地感泣。罔知攸措。更当陈疏罄竭。未尽之怀。
假注书赵圣辅传谕后书启(辛丑七月)
臣才承疏 批。皇感方深。今又以十行 天章。命迩列来颁。谕臣以上来之意。如此异数。一宜难堪。况前后频仍者乎。臣之陨越惊战。当复如何。微臣情势。已竭于 榻前及章疏之间矣。自谓 圣明洞照无馀。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501H 页
而犹未蒙 矜察。臣窃闷蹙。益不知所出。夫人臣罪名。虽至罔加。如蒙君父恕宥。则黾勉承膺者或有之矣。至于受不道之名。如臣忒煞者。则一日假息。是增一日之罪矣。况敢以冒进于朝端哉。今之论者。或以为人言虽甚罔极。 天鉴孔昭。彼人既已抵罪。则人人皆知其诬罔矣。在我有何难进之嫌哉。此事泛然言之。则诚或如此。今日则有不然者。自其人流放之后。愤郁不平者。不翅多矣。辗转相因。终至于大臣与台阁。互相抵排而极矣。则其里巷间嚣嚣之景色。不言而可知矣。臣虽家道而户说。人谁肯听信哉。抑恐虽以 圣朝之威灵。亦难容易消融也。然则臣之踪迹。岂不常游于羿彀之中哉。况今三南旱虐。骇目怵心。一番论议。皆以为臣之所致。臣日夕崩迫。煎心焦肠。只愿亟伏天诛。以谢神人也。然 圣上姑且置臣于远外。使之跧伏悔责。则日久月深。纷纷者或可宁息。而今乃 收召不已。宠眷有加。其势将愈激。而末流弥增其广矣。此臣之所大惧而大闷者也。区区微悃。只望 圣慈矜悯哀怜。所以处臣者。如上所陈。则实天地生成之至恩也。臣辞竭意蹙。不知所言。
假注书尹阶传谕后书启(壬寅六月二十五日)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501L 页
臣于前月。祇承疏 批。非惟不许递职。其招徕恳恻之意。出于寻常。 圣恩如此。微衷正激。诚欲一进 天门。少伸蚁忱。而臣新添暑證。无计起发。故敢因县道。才上乞免之状矣。不料梦寐之外。史官远临。传谕天札。礼意愈隆。辞旨愈勤。臣祇奉陨越感泪如倾。臣例于夏秋。旧病发作。岁以为常矣。今年则视前倍加危證闯出。喘汗惫劣。朝不保夕。今欲舍命登途。则将未及一二程而灭死无疑矣。此则恐非圣世之所愿闻也。以是不敢生出脚之计。孤恩背义。莫此为甚。战慄惭悼。宁欲无生也。又闻自 上使史官。面谕 圣旨。俾询以消弭灾异之道。臣尤不胜惶悚之至。臣病伏穷乡。如聋塞耳。 圣德之阙失。朝廷之谬剌。邈无所闻。既未知何事是招灾致异之由。则其消弭之道。又何以知之。纵或知之。又岂造次之可尽。而况臣愚昧陋劣。又万万于人者哉。无已则有一说焉。敢冒万死。以浼 宸听焉。比年饥馑荐仍。死者相枕。而犹未有怨讟之朋兴。啸聚之相挻者。此无他。人人皆知 圣上有诚心轸恤之恩故也。然则今日之急务。岂外于诚之一字哉。然一念之微。私意间之。而少有不诚。则虽在深宫蠖濩之中。自然呈露显见。而民之违逆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502H 页
于千里之外者。捷于影响矣。况其发之于事为之著乎。最是开利孔以示群下。此为国之大禁。孟子推其理。至于不夺不餍而后已焉。则其为戒可谓至严矣。此皆由于私不克而德未诚之致。如此则虽有声音笑貌之美。彼至愚而神者。岂能以孚感于下哉。民既如此。则视听自我之天。亦岂能悦豫。而不降以灾异哉。然德非可以徒诚。必有逊志典学之功。缉熙而日新。然后可以语此。而比来 圣候违豫。久废经席若是。而所与处者。未免有妇寺之昵。则其所以害天理而流人欲者必多矣。其于诚之之道。岂不如适越而北辕乎。此臣所以仰屋长吁。而死不能瞑目者也。
假注书金奂传谕后书启(乙巳四月二十八日)
臣于本月望间。窃伏闻 大驾南行。窃不胜忧虞。而亦窃幸端的承候于 舆卫之后。故趁即登途三四日。仅至公山境。则所有宿疾。因劳发作。不得前进。然见今窃伏之地。实南方一都会。而又是道臣营下。故行朝起居之节。逐日承闻。大槩 圣候祓除以来。顿胜前时。大小欢传。喜气塞路。虽如臣虮虱之微。亦有一端未泯之理。其为距踊之私。岂后于人。心神飞越。亟欲奔走。祇伏得以呼南山之不骞。献西方之无量。
宋子大全卷二十二 第 502L 页
则退死无憾。瞑目九原矣。第以贱疾沈痼。迁延至今矣。昨者。伏承道臣传谕疏 批。今又史官来谕 圣旨。臣祇受陨越。感泣不已。况缕缕以 先王见教。噫。臣伏知 圣朝之意矣。臣虽无状。伏自号弓以后。怨痛哀陨之心。何尝一刻少衰。兹者 礼陟之日渐迫。臣一倍恸慕。但号穹苍而已。兹又承 谕至此。臣虽至顽。何忍为心。奉读未半。涕不胜抆也。臣谨当寸寸前进。以死为期。万一鬼神哀怜。残喘少延。得达 行朝。则窃仰 天颜。归死丘壑。是臣至愿。而臣亦不能自必也。
承旨张善澄传谕后书启(乙巳五月)
臣有疾病。常拟浴温。而家贫不能办得矣。幸蒙 天恩。赐以米豆。且于昨日。亲承 圣谕。既以七八日宽限。从容上来为 教。计欲沐浴后上去。而若或病作。上疏陈情矣。承此近侍来宣 圣旨。谕以情义知心等语。臣尤为感激。臣虽死追后上去。何敢欺 君父也哉。
假注书李萱传谕后书启(乙巳七月二十八日)
臣曾以猥屑微事。仰渎 天听。方俟诛谴之至矣。伏蒙 圣上赦其僭越。反下 优批。至遣史官远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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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臣伏读 圣批。丁宁恳恻。辞旨隆重。自秦汉以来。人臣未易当此。以臣罪累。乃反累蒙是怎道理。臣兢皇感陨。不知死所。臣虽不敢以此身名。冒蔑朝班。然进谢 恩命。一罄孤衷。实是臣心之所愿欲者。臣所当随史官。一并起发。否则当以俟病少间。追后上去为对。而亦有所不敢者。臣曾于 行朝。不量筋力。徒切感恩之心。妄以调病进赴。付承旨仰对矣。不幸中路疾作。竟孤初心。则其欺负 君父之罪。实不容诛。虽蒙 圣上以至仁宽假。而中外四面之责。不胜其纷纷。此臣每自悔咎者。今何敢复踵前谬。以重罪犯乎。此所以徊徨嗫嚅。不知所对者也。臣非敢谓 圣上不谅微衷。每以为 圣上于微臣。仁覆如天地。明照如日月。顾安得结草殒首。以报万一乎。耿耿微诚。铭在心骨。故曾于 行朝。敢以此言。略陈于 榻前。此言如诬。神必殛之矣。臣之肾肠断断如此。终负 圣恩。自陷大罪。是岂臣之所欲哉。只是物议之愈激。则不敢冒进。身病之愈痼。则不能自力。只此二事。极自难处。倘或物议少息。身病少差。则谨当泥首 阙门之下。以请今日逋慢之诛。而恐其无日。则只自悲号陨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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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注书尹趾完传谕后书启(丙午四月五日)
小臣前月。祇承食物领受之 教。臣感激 恩命。诚无所措。只以臣负罪甚重。国言愈深。其时适见岭外人相告之文。至以臣为阴夺嫡统。是则莽操之罪。亦不踰焉。臣求死不得。晨夜踯躅。祇俟刑章之不暇。何敢自同诸臣。叨忝 恩赐哉。以故。终不敢受。而亦不敢猥进疏章。陈此情势。其情虽可哀。而其不恭之罪。则又益甚矣。本犯之外。添此一科。虽则擢发。罪且有馀。人或劝臣以为当此 大驾行幸之日。宜亟束身走道。泣诉于 驾前。以明其无罪。臣窃以为人臣受此罪名。一日食息于覆载之间者。已甚冥顽。况敢冒进于 天仗之下哉。以故牢关自囚。抑塞祇伏矣。兹蒙 圣慈远遣史官。 召旨恳恻。且谕以辅导元良之意。噫。是何臣罪愈大而 圣旨愈隆耶。虽使臣无事时。蒙此异数。尚不胜陨越之至。况当今日。其感激思死之心。为如何哉。臣义当身随史官。走赴 行宫之外。泥首请罪。如蒙恩宥。则归死沟壑。是臣至愿。而臣所患宿疾。比来添剧委席绝粒。朝夕待尽。以此筋力万无自力之路。瞻望 行宸。但垂涕泪而已。
假注书尹趾完再来传谕后书启(丙午四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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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引罪。今亦已晚矣。然贱疾若不深痼。则义当归身司败。以俟朝廷处置。而至今伏在私次。罪戾尤大矣。伏蒙 圣慈复遣史官。所以开谕之者愈加恳恻。臣之感泣陨越。益复如何。臣之筋力稍可起动。则谨当匍匐前进。并请逋慢之罪。而亦恐鬼诛无宽。使臣终至于罔赦之地也。臣悲号呜咽。不知所云。
承旨金禹锡传谕后书启(丙午四月二十日)
臣当初窃闻 大驾以前月二十六日动驾南巡。臣不敢偃然在家。即日起发。走伏西原之村舍。盖以西原。是方州节镇之下。庶可褫闻 行朝起居之节。而又臣丘墓之地。则虽此被累之踪。人不至怒骂驱逐故耳。日者再蒙史官 谕旨之异数。而所患前症一倍添剧。未敢承命。臣之负犯愈益甚矣。大槩在臣之道。不待 宣召。自当走伏周卫之外。自列请罪。而只以狗马之疾。淹延至今。臣罪至此益难容诛。臣又有不幸所遭切迫者。臣夙丧父母。惟七十岁孀姊是依。孀姊亦以臣为命。忽于数日前。宿症危剧。家人走告。臣自寓所苍黄出来。则仅有线喘绵绵将绝。臣相守号泣。以待其尽。忽于此际。又被无前异数。至遣承旨谕意愈恳。臣之崩陨皇惑。何可堪胜。谨当与衔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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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一并走赴。而私情之迫如上所陈。此不敢以闻于公朝者。而 圣上既贷臣死。则 君父之前。何言不尽哉。且伏念朱子被召之日。适值其叔母营葬之役。以为无得力子弟。须当躬亲营奉。若遽舍之而出。则愈见狼狈。夫当时情势之迫。视臣今日之情。则不翅悬殊。而犹敢再以为请。则是君臣之义。有同父子。故不嫌于从实陈恳也。然大贤之事。今不敢援以为例。而亦不敢一向震慑。自外于慈覆之天。以冀万一矜谅同气之疾。或可迟延数日。则即当戴星奔趋。以俟执法之臣裁(裁一作覈)处焉。
待教崔后尚传谕后书启(丙午五月二日)
臣身病困㞃。不任驰驱。兼以同气之忧。熏心煼膂。乃于 大驾临途之日。冒犯严威。敢言己私。猥占便宜。全乖分义。祇伏俟罪。兢皇度日矣。伏蒙 圣慈曲赐恕察。非直刑章不加。反下温批。至令史官远来宣示。臣感泣震越。罔知所出。伏读 圣批。至以臣之去就。为关系国家。臣尤不胜陨穫之至。臣之无状。非但不止于无所关系。其上累朝廷。下误多人。致烦 圣上消融镇定之虑者。非止一二。盖自己亥之冬。以至今日。则事面愈大。 宸虑愈劳。臣之谬妄。其致此无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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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亦岂 圣慈过为矜怜。不一谴罚以谢国言。故臣亦不自悔讼。因以辗转至此耶。窃惟今日孤负 圣教之罪。正是正当题目。如蒙 圣慈因此略加何责。则庶几改过自新。以赎前事之万一矣。到此时节。倘荷 圣慈未忍终弃。更收坠履。则或可冒承荣私。终沾盖帷之恩矣。臣瞻天望 圣。涕泣哽咽。不知所云。
假注书李璾传谕后书启(丙午八月二十一日)
比者。臣窃伏闻近事。恨不能效臣死之义。而又以疾病。未伸奔慰之礼。方且坏蛰穷山。羞蹙待尽。不料兹者。 圣上遇灾警动。召致远外之臣。而罪戾微臣。亦厕其间。至于史官远来。传谕 圣教。臣奉读以还。不胜陨越之至。臣本有不命犹承之义。而诚以痼疾沈绵。筋力凋尽。万无自力之望。虽使臣猥冒趋赴。得忝朝臣之列。顾此愚昧。宁有一毫可裨 圣德者哉。昨者窃闻。 圣上特下求言之教。辞旨恳恻。可动神祇。凡在小大莫不钦仰。愿得自尽于 圣明之前。矧伊如臣者。不至氓隶之比。则岂无愿忠之心。而回顾其中。实无所有。若强其不知。形诸文字上。以欺 君下以自欺。则尤岂非罪之大者。以是。低徊量度。终于泯默。臣之情事诚可哀矣。夫欲言而犹有所不能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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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以无状不肖之身。扶曳其垂尽之精力。颠顿僵死于道路之间哉。第以臣之所闻。则义理者出于天而不可易。民人者字乎天而不可下。二者伤则天心不豫。只愿 圣明思春秋炳然之训。体大学若保之言。尽心尽力。罔敢少懈。则人心悦而天意得矣。灾变之消。有不足言者矣。臣病劣将死。其言未必不善。倘蒙圣明垂察。则臣虽夕死。暝(一作瞑)目无憾矣。
假注书洪亿传谕后书启(丙午十一月十四日)
臣罪积不死。兼抱疾病。一息仅延。朝夕待尽。不料兹者。 圣上遇灾警惧。收召远外诸臣。而如臣无状。亦厕其间。臣奉读 纶音。陨越罔措。臣以难洗之罪名。虽蒙 圣上包容宽假。而国言愈甚。又自遇寒以来。所患宿疾。一倍增加。吟呻痛楚。作一僵尸。虽欲投身阙外。毕露危衷。其道无由。臣孤负 隆恩。一至于此。瞻望 宸极。但自掩泣而已。抑臣犬马恋主之心。终不以垂死而销铄。今因史官侍从之归。略陈其所怀。粤自比年以来。天怒民怨。孔棘且惨。匪直今日。而以道路流闻。则 圣明所以修省之道。似不能大慰人心。此臣之所以中夜窃叹。继以流涕者也。伏愿 圣明继自今。兢业祇栗之心。日加一日。勿诿于孝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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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燕乐之细娱。勿谓之既往而忘冰火之大志。勿近閒郎(閒郎上下恐有脱误)而纳其侮。勿托疾病任偷惰而怠于政。以类而推之。凡可以害天理长人欲者。一切断除。如一跃跃出。如一刀两段。则中外远近臣民。无不钦服。而天意亦从而悦豫矣。臣固知无伦妄说。不足以仰尘 睿听。而将死之言。或意其万一有可采者。故强其将绝之气。冒死而哀鸣。倘蒙 圣明留神财幸。则臣将瞑目而死。无复所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