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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九
宋子大全卷九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九
 疏劄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64H 页
辞 宁陵志文撰进疏(己亥五月十六日)
伏以旻天不吊。 大行大王遽弃臣民。方内奔号。含生怨慕。矧臣受 恩最隆。衔痛愈深。百身无路。五情徒焚。彼苍者天。曷其有极。臣于疾痛哀苦之中。伏见昨日启下公事。 大行大王幽宫之志。使臣撰出者。臣始疑终惊。继以战悸。臣窃伏惟念。 大行大王盛德至善。卓冠千古。虽古之鸿文伟笔。似不能形容其万一。况臣至庸极陋。其于文字之事。尤不近似者乎。又况朝廷之上。事体为重。纵使臣粗识比事纪实之体。前后文衡之人。接武而彬彬如也。今若舍此而属之于幺么一荫官。不亦轻且亵之甚耶。伏乞 殿下。亟加反汗。改付其人。使赞扬盛美之事。无一毫有憾。不胜幸甚。臣无任忧惧屏营之至。
辞 宁陵志文撰进疏[二疏](己亥五月十八日)
伏以臣昨日。伏读疏 批。不觉声泪俱发。继之以血也。臣昨以玆事体大。不免渎扰。致勤 圣教于哀疚之中。臣罪已深。而既未得请。则臣心皇恐。一倍深增。敢冒鈇钺。更陈危悃。伏愿 殿下垂察焉。臣窃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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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尝于孝宗之丧。受进挽之命。未成而罢逐。其后疾病衰暮之日。遂以追成。自以为默念平生仰孤恩遇。感激涕泗。不能自已。略叙本末。以见孤臣死不忘君之意。臣每读至此。未尝不三复流涕。以为君臣之间。固当如此。今臣少有才力。得以褒扬休烈之万一。托之金石。则微臣平日孤 恩负知之罪。庶或少赎矣。臣心私幸。曷有其极。第以臣少而失学。老益摧颓。其于文字之功。全昧路脉。以故闾里游从。或有以志铭来请者。不过世系生没是记。而臣犹不敢当。必力辞得免然后乃已。今乃以陋识劣才。颂神论圣。揣高状明而不知量。则不几于执毫摸天。操尺量地之归耶。然则臣之孤负之罪。益以甚焉。而国家莫重典礼。亦岂不玷焉而不可磨乎。今日任此责者。自有其人。设令臣有一毫可以承当者。犹不敢越俎而为之。况万万无是乎。不然则臣承 殿下报恩之教。感泪如泻。更何忍游辞饰让。再犯冒渎之罪哉。伏乞 圣明财察焉。臣不胜区区祈恳之至。
洪汝河疏后乞免疏(己亥六月)
伏以臣庸陋无状。分甘丘壑。 大行大王不知臣之不肖。 收召不已。臣苦言悲情。恳辞踰年。去秋适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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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体疾甚之际。犹问微臣。臣感陨罔极。计未及他。苍黄赴 阙。获瞻 天颜。区区情理。既已得伸。则即当旋归。以遂初志。而只以 圣候久未复常。故未遽求退。少复迟迟矣。不料 误恩横加。授臣以铨职。臣连章累疏。抵死固辞。而终不得 命。则一向厮挨。有所不敢。故终于冒受。而又以为瘢衅既露。疵累既积。则无事于复请。而自然罢斥矣。非自谓堪任此职也。自始至今。首尾八九月间。大小除拜不知其几何。而臣闻见孤陋。知识昏滞。注拟无当。称停失宜。政目一出。訾议纷然。臣恒自愧惧。寝食不安。中间屡复祈免。而慰谕愈加。光宠徒增。故低徊泯默。只俟评弹之至矣。今者窃闻。政院启禀判官洪汝河疏语。而其中一款。正斥臣身云。臣虽未见其原疏。然其大意则可知矣。此臣夙夜所拱而俟者。脱然甘伏。如针劄病。情见事得。无复遗憾矣。伏乞 圣慈。亟递臣本职及兼带。仍治臣罪。以谢人言。不胜幸甚。
洪汝河疏后乞免疏[二疏](己亥六月五日)
伏以臣昨以洪汝河之疏。冒死自列。乞伏邦刑(刑一作宪)矣。伏承 圣批。则谕以年少辈之锐言。何乃引咎至此。臣悯然抑郁。不知所出。臣之职名。不是閒漫。虽使臣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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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失。既被诋斥。则难可冒处。况臣之瑕累。不待人言而臣实自知。汝河之疏。亦已晚矣。亦太恕矣。臣未知其锐也。且听言之道。惟观其是非而已。苟其是也。惟恐其不锐也。獬豸之触。蓂荚之指。此其锐之至者也。然或徵于辨讼。或颂于瑞世。乌有病其锐。而为其指触者。乃敢恬然而不动乎。微臣情势万分臲卼。伏乞 圣慈。深加谅察。亟许递免。且治臣罪。以谢国人之言。不胜幸甚。臣以区区私义。再渎于 严庐不言之中。臣罪尤大。臣无任惶恐哀恳之至。
洪汝河疏后乞免疏[三疏](己亥六月七日)
伏以臣伏承 圣批。不胜惶恐。无地自容。盖于前日批谕中。 殿下之意若有所病于汝河之锐者。夫年少气锐之人。其言诚或有过中者矣。然其视顽钝软熟者。何可同日而语哉。况汝河之所以论臣者。则正中臣之所失。尤不当有所病者。故前日臣疏略陈此意矣。今者 圣明又以轻妄率尔为言。非所以优容言者。而明目达聪之道也。且臣之所叨者。若是等閒之职。则臣固安而受之。改其旧而新是图矣。惟是铨选之职。地重事要。苟有人言。则毋论是非虚实。而决不可冒居。故臣冒死固辞而不能自已也。第惟 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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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之初。尤当开广言路。使刍荛必(必一作毕)达。疏远咸来。而以臣之故。致有今日之 教。臣罪尤大。死且有馀矣。臣伏思今日善处之道。则无如姑递臣职。以谢人言。而又使臣保其廉隅之为两便也。 殿下如不欲永弃臣身。徐俟他日是非之定。薰沐而器使之。则臣亦省愆念咎。少收桑榆之功。而以备驱策也。臣之所言。实出肝肺。伏乞 圣明。俯赐澄察。亟允哀恳。千万幸甚。臣无任瞻天望 圣激切恳迫之至。
洪汝河疏后乞免疏[四疏](己亥六月八日)
伏以臣素多疾病。比因暑湿。添得新症。见者危之。而只以此时不敢言病。故忍死供职矣。自数日来。食饮顿废。气力绵缀。哭班问安。俱未得赴。臣子分义扫地尽矣。每自思惟。诚不如死矣。不得已冒死请急。见阻政院。徊徨闷缩。计无所出矣。不意 召牌下临。义不敢俟屦。而臣之病势万无自力之望。故不得趋赴。方俟斧钺之诛矣。犬马微情。不能上孚。格外 召命。至于再下。臣震怖陨越。舍命颠踣。来诣 阙下。而神气凌兢。浑身战掉。将死未死。终不得承事。臣之罪戾至此尤大。伏乞 圣明。亟递臣职。且治臣罪。以正邦宪。以谢公议。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恐危怖之至。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66L 页
洪汝河疏后乞免疏[五疏](兼辞判义禁 新命○己亥六月十日)
伏以臣疾病渐痼。踪迹难安。冒渎 严庐。至于三四。召牌再下。俱未承 命。席藁待诛。危惕方深。不意进秩之 命及于此时。臣万倍惊惶。益无所措。夫朝家爵命。不于其德。则必凶于国。况当 嗣服之初。尤不可不慎。而臣以罪戾无状之身。首误 恩典。耳目所骇。机关不小。不审 圣明何故而放过至此哉。抑臣有所慨然于心者。管仲伯者之佐。犹曰礼义廉耻。是乃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至于朱夫子之训。则尤深切著明矣。其言曰。士大夫之辞受出处。非独其身之事而已。乃关风俗之盛衰。臣既以铨选之官。不能称职。致有人言。而 殿下必欲使之忘廉丧耻。强颜出仕。 殿下之待微臣。不亦太薄乎。而亦不念风俗之所关乎。臣且闻洪汝河之疏。姑为还送。使之改书以进。则是臣之罪名。未经 睿览。而前头所坐。姑在轻重之间矣。 殿下不惟不递臣职。又从而宠秩之。若将以是预塞言者之口。其在 圣德。似甚未安。而臣之狼狈。万倍有加矣。臣千虑百思。理穷事迫。势将出逃遁之计。而只以 梓宫在殡。而 殿下方居深墨之中。臣子情理。何忍如是。此臣所以徊徨抑塞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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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日痼者也。臣窃伏思惟。汝河之疏既 命改进。则其迟速未期。而前头本曹之事。多有不可等待者。切愿 殿下姑许臣恳。及其疏来。随其所论之浅深。参以廷议。断以 圣意。如其负犯重大。则请伏刑章。如或以为薄物细故。而犹可淘汰澡洗。更从诸臣之后。则臣谨当承 命奔走。不敢更辞也。此非臣之所敢言者。而区区犬马之心。忧虑困迫。遂出于此计。臣之冒犯僭越。尤不胜诛矣。伏乞 殿下。哀而悯之。亟递臣本职及兼带。其升秩 新命。别行改正。下以全匹夫远耻之志。上以彰 圣上体下之美。不胜幸甚。臣不胜恳迫陨越之至。
辞判义禁劄(己亥六月)
伏以臣伏蒙 圣慈俯谅微情。特许所恳。臣感 恩罔极。不知死所。此不但私义粗安。其在 圣上培养廉耻之道。岂不美哉。第惟进职之 命。尚未镌改。崇政。峻秩也。金吾。重地也。臣之误事之忧。有倍于前日。殿下如欲终始全安。则已试不胜之琐力。更宜矜念矣。臣所有 新命。伏乞亟行改正。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辞判义禁劄[二劄](己亥六月二十日)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67L 页
伏以臣素多疾病。今夏忒甚。只以此时不敢请急。自今月以后。暑湿所侵。诸症交发。寝食俱废。行步阑跚。虽于 召牌之下。不敢不赴。而退辄添苦。长委枕席。生意都消。以故禁府剧地。尚未参坐。文书堆于匮阁。罪囚滞于京外。狗马贱疾。贻害至此。心常凛凛。无地自容。且臣昨于 赐对。不识忌讳。妄论 山陵。触犯大臣。大臣不安。仓卒称谢。臣之本心有不然者。而语欠委曲。使人骇讶。臣之随处害事。至于如此。惶恐咋舌。悔无所及。伏望 圣慈。亟递禁府之职。以便公私。且治臣罪。以重朝廷事体。不胜幸甚。
辞吏曹判书劄(己亥六月二十二日)
伏以臣伏荷 圣慈悯念微衷。许递铨职。私义甚安。感戴靡极。庶得低徊京邸。以伸臣子攀号之情矣。不料玆者。未蒙终惠。即以臣身还差臣窠。臣之狼狈。固不足言。而 朝家举错之重。不宜如是也。且二三大臣。老成纯实。既度事宜。又谅人情。故领,左两相。谓宜递臣于前。原任旧臣。请使安意于后。是皆至公血诚。上欲以存朝廷廉隅之风。下欲以全匹夫狷介之守。名实俱得。公私两宜。 殿下正宜念玆黄发。俾永无愆。而今乃不庸其猷。有此弗询之举。臣窃伏以为未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68H 页
安也。且念臣奉职无状。致有人言。以累 先王之明者。罪已难贳。而因此辗转。以致三司乖张。名流彦选狼狈苍黄者馀十人矣。爻象无佳。和气都消。街谈偶语。自迩传远。譬如大风才过。馀叫未已。至于同席之人。鍊达朝事。臣之所尝询仰者。而累章自劾。二三郎僚平日之勤攻昧阙。欲令寡过者。而亦皆引伏。臣夜则愧心。昼则惭人。正当素簚都门泥首以谢之不暇。而乃于此时。以已败之踪。冒自作之孽。复入选部。铨衡人物。不亦可骇之甚乎。虽万万痴騃不辨牛马者。尚亦知其可羞也。且洪汝河之疏本。既使改进。则是臣情犯。将有称停轻重之日矣。今则又以 特命勿令更上。则不但人言郁而不伸。臣之罪名。仍遂包笼。私幸虽深。国言难防。况且以臣之故。逆塞言路。使有千里之止。则亦非细故也。臣内讼外悸。夙疾转剧。昨承 召牌未能趋赴。 殿下不加鈇钺之诛。反下医药之 命。生死肉骨之 恩。不知何报。而惟是负犯既深。精爽俱铄。虽欲冒耻忍羞。以承 殿下委任之意。更无筋力可备驱策。伏乞 圣慈。曲垂谅察。亟收新命。并递兼带诸职。以全始终之赐。不胜幸甚。臣无任区区恳迫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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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吏曹判书劄[二劄](己亥六月二十三日)
伏以臣昨以一劄。罄竭心肠。冀蒙 财察。而 殿下反下温旨。开谕丁宁。未许哀恳。臣不胜悚迫之至。盖臣之前日踪迹。不至如今日之难。而诸大臣犹以为可递者。非直为一夫之事而已。人主体下之道当如是也。今则三司同异。辗转立落之后。是非愈多。国言方生。枝间生枝。节上生节。臣每闻一言。背寒颜赤。极欲循墙而走。钻地而入也。以此形迹。当此职事。虽欲抑心抗颜。铨品人才。人才之被臣铨品者。不亦羞辱之甚乎。且臣伏见咸陵君李澥之疏。又甚震悚。臣以山陵之议。两蒙 赐对。自以为区区所怀。无有不尽矣。今被并案之律。盖以 君父衣冠之藏。何等大事。而不能碎首力争。以回众议。则澥言虽深。臣固无辞。臣之狼狈。反覆增加。将不知所税也。伏乞 殿下。哀而怜之。将臣所蒙 新命。亟行镌削。以幸公私。不胜幸甚。
辞吏曹判书劄[三劄](己亥六月二十四日)
伏以臣伏承 圣批。以何不知心为 教。臣不胜感泣之至。臣固知 殿下之于臣如此。故当 殿下哀苦之日。冒渎不已。冀蒙 矜察也。然昨者 殿下知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69H 页
臣窘迫之情。故许递臣职。而今复旋除者。岂以臣心为可安于此乎。若是则是臣见知于前。而不能见知于后也。岂不闷缩之甚乎。臣之情势。前后疏章。冒陈之已悉矣。若是而 殿下犹使臣腼然而出仕。则是不以粗识廉耻待臣也。臣诚无颜面更备任使匹夫之心。深自慨然也。噫。臣之形势辗转难安。至于今日而极矣。第非得罪于 殿下者。故未蒙 澄察。而自廷臣以下。则亲者悯之。疏者笑之。恶之者因而攻之。若使介士当之。岂能少留哉。顾念日月几何。 仙寝未冷。纵不能先自灭身以驱蝼蚁。攀号方切。痛慕愈新。此时去国。亦独何心。是以冒笑犯尤。淹延至今矣。今则上畏公议。下迫群讥。势穷理极。不敢更留辇下。即出城外。以俟 严命。 殿下若以为无礼。治以逋慢之律。则臣甘心伏法。死无所恨。如或怜而赦之。使从末减之典。则臣谨当祇伏郊坰。以俟 山陵之毕矣。此则 殿下终始之赐也。臣思之至此。不觉血泣摧咽也。
辞吏曹判书劄[四劄](己亥六月二十五日)
伏以去夜史官承致 圣旨。臣感激徊徨。终宵绕壁。玆者。又伏承劄子之 批。臣尤不胜感泣之至。 殿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69L 页
下谕臣以还入。面承谕意。此岂非私情所愿欲哉。只是如此。则是臣从怀而不畏义者也。臣之事君。舍义而将何以哉。且 殿下谕以数年之眷。臣亦以此伏知 殿下不至以犬马畜臣也。今乃以忘廉丧耻者见待。臣窃伏以为从前 恩意。不终于今日也。中庸曰。体群臣也。朱子释之曰。设以身处其地而察其心。夫君臣之分。虽如天地之高卑。而其情意。则未尝不相通。故三代之盛。匹夫匹妇。无有不得自尽者也。今臣则形势狼狈无所不至。而未蒙 圣明之矜察。一向敦勉。臣抑郁闷塞。无所告诉。狂疾将发。虽欲更蒙薰沐。以备器使。亦末由也已。念昔晋时之人。轻蔑礼义。而犹谓天下之宝。当为天下惜之。以故。江表君臣。能以绵绵之势。尚延数十百年。今日之委靡不振。甚于江表。而犹有所恃者。 列圣培植之馀。区区名节。不至尽亡矣。今若因臣而坏却。则国事将至于不可为。而后之人必皆嗤点曰。 国朝所无之事。由某而创开云尔矣。平生自任。虽不足言。而亦不至如此之污矣。 殿下苟或怜而哀之。不忍以充一夫之数。则是乃所以眷爱之至者也。孔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臣之不能冒耻承 命则已决矣。伏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70H 页
乞 圣明。亟递臣本职及兼带。且治臣违慢之罪。以为人臣孤恩负德无礼不敬者之戒。不胜幸甚。
乞许随便调病。仍辞判义禁劄。(己亥六月)
伏以臣伏蒙 圣慈终始曲察。复许递职。臣心安迹便。对人有辞。生死肉骨。未足相喻。噫。君臣之间。每如此。宁有不伸之屈。未烛之幽哉。此古之人君所以致人于死。驯悍为良者也。臣昨承 圣批。又以还入为谕。臣即当承 命。不敢俟屦。而臣素有胃病。今夏则尤甚。一时所食。未踰数匙。又患暑痢。症甚危笃。只缘忧愧在心。未暇吟呻。昨蒙 恩递。惊喜若苏。俄顷之间。旋复发作。辗转沈苦。气息绵缀。势当仍其歇泊。更加调治。然后可以起动。又念城市郊关。所争咫尺。在此在彼。无甚殊异。更望 圣慈。更许随便祇伏。俾寻生路。不胜幸甚。第惟所兼禁府之事。缘臣积滞。新霈仁恩。未即沾濡。殊非赦行三百里之意。而又非古昔当暑涤枷之心也。臣夙夜靡宁。如自负辜。 殿下倘或念玆。亟赐并递。则公私甚便。如欲姑观臣疾而处之。则乞令知事以下。即行议谳。使中外诸囚。亟蒙疏决之典。不胜幸甚。
辞判义禁兼陈 山陵事劄(己亥七月二日)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70L 页
伏以臣蒙被优假。许以调病。且赐药物。感激罔极。不知所报。第以哀慕之情。不能自抑。强入哭班。所患添剧。不可复以筋力为礼。区区犬马之忱。深窃自悲也。且臣所带禁府之职。事务甚夥。虽以 特命。权委僚贰。然漫不知何事。而徒窃其名。揆以事理。殊甚无据。寻常忧惧。如负罪累。伏乞 圣慈更谅情实。姑许递改。使臣得以安意调治。不胜幸甚。臣即伏见所答延阳府院君李时白劄辞。则以 山陵事使荐地官。有以见 圣人之心无所偏系。兼听博照之盛也。臣以愚妄。首发异议。而素昧地术。不能如李尚真之奔走寻讨。诚意不足。又不能如李时白之恳叩不已。只以寂寥数语。苟塞其责。臣罪万死。然 殿下之即令荐进地官者。岂欲见其身而已。实欲用其言也。盖闻 本朝地官。前则无学。称以神眼。后则李懿信,朴尚义。其最著者也。其身已死。而其言尚可考矣。臣窃见故相臣李恒福文集。则三人所论。皆以 健元陵为最吉。则今日诸地官百十辈。虽竭其技术而求之。岂能得其胜此者哉。臣伏愿 明教地官。毋主先入。毋欲自功。俾于 健元陵诸冈。择其最优。以定 神穴。则事理得宜。天人合应矣。况 殿下曾以 英陵之远。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71H 页
为不安于情理。苟其如是。则何故舍至近之地。而必求次远之处乎。且臣虽未知 健元陵之必可用。而水原之必不可用则臣极知之矣。何则。愚臣前日五患之说。虽甚切迫。要非目下之事。则姑置不论。而唯是子之事亲。养志为大。苟以为大。则存殁何异哉。臣窃伏惟念。 大行大王至仁遍溥。无物不在所爱。而至于士卒。则忒其甚焉。故以水原为七千甲兵之所在也。拟之于汉之凉州。差遣帅倅。必极其选。而抚恤其人。必异他邑。以为缓急得力之地也。今者撤其邑里。破其田产。使之咨嗟恨叹者。必非 大行大王之志也。志苟不安。则虽使地理尽善尽美。亦非臣子事亡如事存之道。况地说茫昧。有难真知者乎。然则今日诸臣所以择吉而葬 先王者。乃所以葬之于愁怨之域。而所以求 先王体魄之安者。乃所以大伤先王之志也。苟诸臣之意以为。 先王陟降。在帝左右。无所顾恋(无所顾恋一作不复顾恋)。虽其如此。亦无所害云尔。则是罪之大者也。诸臣尚不可如此。况 殿下之诚孝。其忍为此乎。臣抚昔伤今。常自掩泪。今见 圣教。似是斡转之机。故敢复妄论至此。伏望 圣明垂察而财赦焉。谨昧死以闻。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71L 页
以 山陵事引罪。乞解左参赞及兼带疏。(己亥)
伏以臣罪累馀喘(喘一作踪)。只合退伏。而只以 山陵一事。如物在喉。屡进其愚。诸臣不察。悲愤填臆。不能自抑。终至于形诸纸墨。而以猛起之气。发冲口之言。以致大臣不安。乞免其职。臣自顾其心。虽亦无他。言不知财。其罪宁赦。伊况大臣。 圣上之所礼貌。在廷臣僚。俱宜祇承。而臣忝在参贰。有此触犯。尤当峻绳。以重事体也。且臣猥兼禁府。病未供事。赦后罪囚。久仍原籍。圣慈悯念。曾使僚贰。权行议缓。昨因本府启辞。又 命须臣而处之。臣所患支离。出仕无期。而今者兼有难逭之孽。臣本职及兼带。亟 命并递。仍论臣罪。轻重如律。则臣甘心引伏。无有所恨矣。臣不胜危怖怔营之至。
以 山陵事引罪。乞解左参赞及兼带疏。[二疏](己亥七月六日)
伏以臣赋性偏驳。兼且滞固。矫揉万方。终不能变。发言处事。动必忤人。其与臣相熟者。容或相恕。而其新而生者。鲜不见怪。以是决知其不容于当世。非世之不容臣。乃臣之自不可容也。昨日臣妄陈愚见。以为山陵之定于水原。一则有五患之虑。非所以为万世无穷之计者也。一则乖 先王之志。非所以顺 殿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72H 页
下继述之心者也。夫邻里往还之间。有此等事可相与为谋。而不相告语。则非忠信之道。况 先王。率土之父母。而大事。 殿下之所欲尽者乎。是以。前后进言。反覆不已。诚欲以救 先王必至之祸。致 殿下勿悔之诚。而又以为人之所见。虽或不同。进言者。自当尽其在我者而已。昔。程子以永昭陵事。极言于诸公。而终不可得。则以韩琦为可痛。以富弼为忠孝罪人。而不受其赐。然韩,富自不害为一世之名臣。则敢以二人者。望于今之大臣。而唯其立意太直。遣辞太迫。其所以尽忠者。自不觉其反陷于罪戾。虽自悔责。更无所追。以故亟上自劾之章。而反蒙 慰谕。不即罢斥。臣已甚闷缩。今则大臣再辞其职。而礼官之长。又从而引避。臣左震右慑。益无容措。夫朝廷之上。上以临下。小而承大。不相踰越。然后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今臣敢以参贰。动挠首长。诚不可一日在职。而所兼禁府之事。其所紧急。实如前后所陈者。伏乞并赐递罢。仍治臣罪。以存朝廷事体。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恐祈恳之至。
以 山陵事引罪。乞解左参赞及兼带疏。[三疏](己亥七月七日)
伏以臣昨有负犯。私义不安。屡渎 宸严。恭俟诛谴。
宋子大全卷九 第 272L 页
玆者。大臣能容。 圣恩随原。臣惧释欣至。感戴难胜。第惟禁府之职。又未蒙递。中外罪流当蒙新霈者。不知其几。而臣前有形迹之嫌。后有疾病之祟。时月迁延。疏决无期。下不无反汗之疑。 上未免屯膏之吝。事由臣身。怨归朝家。臣念事体之久乖。悯要囚之多滞。凡其轻重。宁愿自当。伏乞 圣明。俯赐财谅。臣之职名。如不欲并递。则将此兼带。亟先镌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所患支离。渐至委顿。虽因医药之恩。讫今支延。而差复供职。实无其期。故复冒鈇钺。有此干请。更愿 圣慈垂察焉。臣无任恳迫祈望之至。谨昧死以闻。
以 山陵事引罪。乞解左参赞及兼带疏。[四疏](己亥七月九日)
伏以臣昨以 山陵议定事。蒙被 召命。迫于疾作。不得趋赴。且窃闻。大臣更因前事。再昨 榻前。力辞其职。至请以白衣从事。臣并切皇恐。伏地待罪。伏乞圣明。亟罢臣职。且治以违 命妄言之律。以昭始初清明之治。不胜幸甚。臣无任战灼震慄之至。
以 山陵事引罪。乞解左参赞及兼带疏。[五疏](己亥七月十一日)
伏以臣昨者。病未趋 召。上章待罪。反蒙安慰之 批。且谕以入来议事。臣皇恐感激。罔知攸措。臣所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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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渐至沈痼。将起还仆。终未能自力。逋慢之罪。视前尤甚。席藁陨越。恭俟诛谴。伏乞 圣明。论臣如法。以戒人臣之无礼。不胜幸甚。且念禁府之职。又未除免。该曹非不知臣病之难堪。而只以当初此职特出上命。不欲显然请递。臣窃闷焉。臣之狼狈。固不足恤。而贻累初政。极不浅鲜。伏望 圣明。亟先镌削此职。然后议其馀犯。公私幸甚。臣无任兢皇战慄之至。
以 山陵事引罪。乞解左参赞及兼带疏。[六疏](己亥七月十二日)
伏以臣累进哀恳。乞递禁府之职。此非但臣之私义而已。实有所累于始初之政。故烦渎于不言之中者不知其几。而犹不知止。此岂臣心之所愿欲。亦岂臣义之所敢安哉。诚迫于疾病。或冀 圣明之矜悯也。只以受官请辞。自是常事。故与他相蒙。实迹未见。臣尤闷塞。无可控诉。夫以臣之所带诸职。皆踰涯分。俱所当辞。而独于禁府。恳恳不已者。诚以罪人议缓。一日甚急。而贱臣所患。终年难强。以难强之疾。迟甚急之事。殢当疏之罪囚。留至仁之 圣泽。揆以事理。夫岂所宜。比来窃闻。罪人家子弟亲属。初则迟之。中则怨之。今则怒之。以为何不决去。使至此极。忿骂之言。极其错愕。揣事忖心。理应如此。古语曰。千人所指。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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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自毙。以臣之一息仅存。而众怒之集如矢萃侯。则几何免不旋日而死也。况闻有当宥未及而仍以谪死者。若其孝子慈孙。与臣相雠曰。非郑之仇。乃子西也。则臣何说以自解也。臣身不足恤。人不有憾于 天地之仁日月之明哉。伏乞 圣慈。谅臣疾病之状。悯彼中外之囚。亟许所恳。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滞伏郊坰。久阻哭班。穷天之恸。无路可泄。病若少愈。即当还入。岂待 圣教之勤哉。臣不胜闷迫悲哀之至。谨昧死以闻。
以 山陵事引罪。乞解左参赞及兼带疏。[七疏](己亥七月十三日)
伏以臣不堪狗马之疾。屡辞禁府之职。冀蒙 矜察。以安私义。玆者。伏承疏 批。复以勿辞调理。观其少愈为 教。臣至此意穷势剧。更无所出。夫一向厮挨。期以自遂于敌以下。犹或不能。况于 君父乎。第臣所患。例剧于秋,夏之交。至于秋末冬初。始向差道。今此禁府之事。决不可迟待至此。 圣明倘赐谅察。姑许递免。则公私甚便。如或不然。则依前 成命。仍令贰僚。权行其事。犹是便宜之一道也。伏乞 圣明量处焉。臣若只顾私计。不念 朝家之事。则只陈病状而已。何敢复有云云。而自陷于僭踰之罪哉。区区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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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蹎不改涂。复此冒犯。更乞 圣明并垂财赦焉。臣不胜皇恐震越之至。
以 山陵事引罪。乞解左参赞及兼带疏。[八疏](己亥七月)
伏以臣病伏门外。攀号之情。久未得伸。再承 召命。又未趋赴。今朝承 命。尤极陨越。方俟痛势少定。忍死诣 阙。请伏其罪。伏蒙 圣慈更加悯虑。谕使毋入。又下遣医之 命。臣不知所以获此。感激怔营。不知死所。臣受 恩弥隆。负罪随深。伏乞 圣明。谅臣情势。病愈之间。姑递臣职。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衔恩俟罪之至。
以 山陵事引罪。乞解左参赞及兼带疏。[九疏](己亥七月)
伏以臣久自量度。亟合归死。得免为京邸羁鬼。而只以时入哭班。得泄穷天之恸。为可以粗伸臣子之情。故低徊旅泊。以死为限。昨闻 梓宫加漆。在于今日。不量精力。强疾起发。顿撼所致。腹痛陡剧。蹶然中止。又孤初心。臣之情事。其亦戚矣。然更没奈何。只得任运。而唯是虚带职名。久未蒙递。寤寐关心。似添一病。伏乞 圣慈。特加矜悯。所有本职及兼带。一并镌改。俾得安意祇伏。不胜幸甚。臣每以私义。冒渎 宸严。罪合万死。惟 圣明财赦焉。臣无任皇恐战慄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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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信民人冤状乞免疏(己亥七月)
伏以臣滥蒙优暇。调病多日。而病终不瘉。哭班问安。全未赴诣。臣子情义。安得如是。臣内悼其心。外惧人议。每自渎吁。冀递职名。而 圣明靳许。迁延至今。臣常闷郁。玆者。尤有所不安者。请略陈之。去四月。信川,安岳人十馀辈。抱状及地图。其色甚冤。来诉于臣曰。安,信之间。有钜野曰河墓。野有上下而一川中流。上野则两山环抱而其口狭窄。每岁雨集。汎滥横布。以为稼穑之害矣。顷者。宫家人往。与上野人相约。筑堤上流。横绕而(一本而下有东字)注之。自后无汎滥之害。宫家人依其始约。逐人而分其半田。人亦无言矣。下野则全赖其川之利。而水口宽阔。虽或间有汎滥之时。雨止则水落。为害甚微。且其野中分为二。一畔是诸宫家屯所。一畔是村民所作。然川(一本川下有流全二字)注之时。则两畔俱足。自无相争之事。粤自筑堤绕出之后。川流之。只自筒入者。既为上野之撙节。馀波之流入下野者。又被宫屯之先导。宫屯既足之后。始得其馀滴而溉焉。故下野之作。常患后时。病其不足。以是用力勤而得谷纤。则筑堤设筒。极非下野之愿。而噤不敢言矣。然此则既然矣。而今者宫家人又以为。上下野均蒙筑堤之利。而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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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分其田。则下野不宜异同。今当按籍打量而分之。侬等未蒙筑堤之利。而常被其害。今又虚加蒙利之名。而实夺之田。设使下野实蒙其利。当初不曾相约。则到今有言。已为非矣。况其不然乎。侬等如剜心头而无处告诉。欲望以此入告 上前。以解此冤。既而又齐声呼泣。臣矜其言悯其情。而又以为末世滋伪。安知其言之一一真的也。故臣只谕之。使呈于备局。则渠辈又曰。窃闻事涉宫家者。则备局下人。必折抑之。使不得通。侬等以遐方微末。何敢生意。臣复谕之曰。吾亦备局(一本备局上有职系二字无堂上二字)堂上。其于禁此则有馀矣。第往呈诉。而果然折抑。则复来言我。其人辈遂呈于备局。至于入启。令本道查启矣。昨者。伏见本道查官姜琠等报状。则回互媕娿以媚宫家。而至欲以三分下野之田。以其二(二一作一)与宫家。而以此为顺民情云。其蔽下罔上。孰加于是。惟幸备局不从其言。不从则诚是。而犹且请治下野人金忠达(达一作建下同)等四人。以为当日之作变于宫家者。必是此人所为。请令严刑而蒙 允。夫忠达等恃直而不戒。不欲拱手逊与。则宫家之恶之也宜矣。乃以夜中难明之事。遽加以不测之罪。未知于事体如何也。孟子曰。侮夺人之君。犹恐不顺。今日之事。不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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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矣。夫查官勒加以蒙利之名。而欲分其田。备局勒加以作变之罪。而请治其身。若然则民安所措手足乎。纵使勿分其田。而终必治其人。则爱惜躯命。恒物之大情。岂肯为身外之土田。而宛转于刑杖之间哉。其势必且请纳其田之不暇矣。臣又有所惊心者。当时安,信之民。虽迫于私情而上来。然惴惴然不敢出声。及闻 先王查处之 命。莫不欣欣然喜得所愿。未几 国恤之后。窃闻诸宫家之言。则以为安,信之民。相与踊跃曰。诸宫家今亦如前乎云云。而仍有推治之举。臣决知其不然也。夫 先王之深仁厚泽。浃于宇内。至于西北则尤甚。假使其人有冤莫伸。不敢以细故而忘大德。况其查启之 命。实如天地之无私。日月之遍照。当此深山穷谷。莫不哀号之日。渠辈必尤异于凡民。岂有敢发此言之理乎。设令无知之民或有如此者。亦(一本亦下有犹字)有可诿者。昔苏轼闻神宗升遐。而有诗曰。此生幸得都无事。今岁仍逢大有年。山寺归来闻好语。野花啼鸟亦欣然。夫以此诗观之。则似有幸于君父之丧。乃若其实则神宗时。王安石等毒遍天下。一朝尽革弊政故云尔。虽使轼有些带来。未闻当时以此而治轼也。今者安,信之民。若果有是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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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过怨毒宫家之意也。为宫家者。正当痛恨悔责之不暇。何敢指以为甘心于 先王。而欲加之罪乎。且诸宫家屯庄见偷于安,信之间者。又将委之于其人而欲治之。是何安,信之民所犯若是之多也。其故可知也。昔。汉武帝欲用桑弘羊征利。而先用张汤等。峻用刑法。夫财者。民之所同欲。刑法不峻。则民亦起而争之。故武帝之术如此。而史迁记之。先儒论之。彼至愚而神者。以为诸宫家必欲因事治之者。其意有在也云尔。则事干 王宫。不亦可羞之甚乎。大学曰。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又曰。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今不正不公之事。窟穴盘据于 王室之至亲。而欲他人之为善。不亦难乎。记昔 先王下教曰(下教曰三字一作以为二字)。必须人主之家正。然后国事可为也。既 明教外方诸宫家。免税尽令如法。又于御史廉问之时。诸宫家作弊之事。并令察启。盖将一齐整顿。尽归于明白纯粹之域矣。臣民不天遽至于此。则今日继述之道。其不在于 殿下乎。而数月之间。时论大乖。人心大变。至使 殿下之受民。无辜而陷刑。臣始不料其事之至此。导之诉冤而终使抱冤。臣诚无颜面。不翅已之推而纳沟也。臣疾病之外。兼有此事。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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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日在职。伏乞 圣明。亟递臣本职及兼带。以安愚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忧怖陨越之至。
疏语差失引咎仍辞兼带疏(己亥八月)
伏以臣昨以妄言。仰达 天聪。伏蒙 圣明不以为罪。反加采纳。使无辜之民。姑免刑讯。臣惧释欣至。有以见 大圣人察言爱人之盛心也。第见备局回启。则悖言偷谷之查。似无是事。真所谓臣言之不信。国家之利者。臣窃幸甚。虽万被失实之罪。而诚所甘心也。只是姜琠等查状。以分割民田。为取公论采物情云。而臣疏乃曰。琠等以为顺民情云。其意虽同。而即非本语。则臣难免误达之失。臣窃皇恐也。且臣不幸婴疾。始谓不过常年例症。今则辗转深痼。不得出门。已浃旬日。不能供职。已不须言。而侥倖不死。亦不可几矣。臣所带职名。俱不敢虚拥。而最是禁府之事积滞。犹夫前日囚人家怨苦。骇耳惊心。益无措躬之所。伏乞 圣慈特垂矜怜。所兼禁府。亟许递免。不胜幸甚。屡渎 严庐。罪当万死。臣无任兢惶陨越之至。谨昧死以闻。
陈病乞递疏(己亥八月)
伏以臣昨以妄言引伏。且以疾病乞递职事。伏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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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明宽赦开慰甚至。而职事则仍不许递。臣既仰 圣德之宏深。而自顾私义。无任闷塞也。臣之病势。若不至甚痼。则此诚何时而乃敢屡辞不已。自取渎扰之诛哉。臣每病人臣言病太详。一似投医之病录。殊非严畏之道。故臣前后疏章。全不仔细。泛言疾甚而已。伏想 圣明。亦以为偶然所患。犹可以黾勉供职。故屡勤 勉谕。是则臣之所以严畏而不敢烦者。乃所以久烦 天听也。臣尤不胜惶恐。今请略陈其实状焉。臣之元症。乃医家所谓湿痰者也。每值夏秋。湿攻其胃。而痰塞其心。则胃不受食。而心不藏血。故形骸虽存。而外枯内朽。同一株橛矣。今年则元症之外。添以毒痢。狂呼乞死。十有馀日。肠胃虚豁。水谷不着。自数日前。复添寒热之症。居处衣服。一如隆冬。而未觉其煖。俄而热作。则又似疟炽之势。如是循环。亦已累日。此则虽使本来完健者当之。亦不可支。况臣引之于将绝之线。加之于欲坠之危者乎。臣之病状。大槩如此。纵使臣侥倖不死。其得调治。而复为平人。则有非数月之内所可望者。岂可以难旷之官。迟之以无日之期哉。臣之恃冒 圣明。实如弱子之望慈父者。故敢以贱疾之状。一一猥陈如是。而犹未蒙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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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为臣无状。不见信于 君父也。虽或病瘉。顾以何颜。更立于天地之间哉。伏乞 圣明。深加矜念。本职及兼带。亟赐并递。使臣得以一日安意。以寻生路。不胜幸甚。臣无任哀悯恳迫之至。
复申前请疏(己亥八月)
伏以臣情势所迫。呼不择声。猥以贱疾之状。毕达 严庐之下。僭踰已极。危惧难财。幸蒙 圣上不加斧钺。赐以温批。且使医官。往来看病。臣罪至罔加。而 恩反无前。感极涕零。不知死所。第以职名。终不许递。臣之悯蹙。于是为甚。臣伏读 圣批。以卧而治之为教。臣之所带俱是閒局。而惟是禁府之职。则前有审克之文案。后有入出之议谳。其所关系至重至大。如臣迷暗。虽穷日继夜。挥汗而治之。犹惧不能。况敢拟之于淮阳之清净。而大累始初之政哉。顷者副贰之官。犹得以专决其事矣。今则以其更无 上命。久不复坐衙。滞囚甚多。怨言如沸。臣之受言。固不足恤。而其在 圣上若疾之道。岂不有伤乎。且臣与知事臣许积。俱有疾病。而积轻臣重。然积乞递得递。曾不持久。今臣则苦言悲恳。无所不至。而讫未蒙察。是则臣之素行。多愧于积。故其于 君父。有孚有不孚。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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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之罪人也。内自惭讼。归咎无所。然欲积其诚意。以冀感通。则非一朝一夕之可能。而公家之事。日淹月滞。臣若但知畏惧。而更不疾呼。则罪戾反深。故复冒万死。有此冒渎。倘蒙 圣明怜此情势。并递臣职。则岂胜幸甚。如或不然。则只递禁府。亦得以少安其心。幸寻生路矣。若是则虽死之年。犹生之日也。臣无任恳迫皇怖之至。
请 从权劄(己亥八月)
伏以臣垂死病中。伏闻 圣候违豫。有非前日之比。臣五内如焚。欲言哽塞。呜呼。岂我 先王在天之灵。不能慈覆而然欤。勤斯至情。无间幽明。则其所以忧伤悯戚者。当作何如也。臣思之至此。不觉涕泪交横。直欲吁天而无从也。臣窃闻诸医之言。则 殿下(殿下一作圣躬)所患。专出于胃气之虚。若非姜,桂之滋。则虽用神丹妙剂。亦无收效之望云。苟惟如是。则 圣质不为不高。圣学不为不明。何故。将以小不忍而乱大谋哉。昔。圣人惧人之以死伤生。遂为明训。以诏天下与后世。其曰。毁不危身。其曰。身有疾则饮酒食肉。其曰。不胜丧。比于不慈不孝。一节深于一节。夫岂非礼而圣人言之哉。礼虽先王未之有。犹可以义起。况圣人之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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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册者。不翅丁宁乎。且夫行奏继述。孝之本也。居处饮食。孝之末也。蔽于末而忘其本。匹夫匹妇。犹且不为。矧伊 殿下上有 祖宗之统。中有 两殿之奉。下有臣民之责。若是而犹可(可一作敢)自轻乎哉。且闻 慈殿哀疚成疾。餰粥罕御。若以此时。复贻惟疾之忧。则慈殿之怀。复有所不忍言者矣。臣尝见人家孀妇新遭罔极之痛。莫不有下从之愿。而惟其子母为命。粥饮相勉。更相宽譬。以相保护。既而。母谓其子曰。我之不死。为尔故也。噫。此真至之言也。贵贱虽殊。此心宁异。今 殿下欲勉 慈殿。则当自已先 慈殿劝勉。则顺承无违。然后可以少慰 慈殿之心矣。然则今日之自保 圣躬。乃所以保 慈殿也。古人有言曰。子能以父母之心为心。则可谓孝矣。呜呼。 先王与慈殿今日所望于 殿下者。岂有踰于是哉。伏愿 殿下。勿以小节而忘孝之原。勿为径情而乖理之当。渊然深思。翻然改图。以慰 祖宗 两殿臣民之望。不胜幸甚。臣适以此时。死病婴身。 殿下特轸忧恤。靡所不至。而臣则贴身枕席。不能叩头 殿陛。号泣以请。臣已自伤悼。不如无生。昨夕。伏见所下药房,谏院之 批。心胆坠(坠地一作陨坠)地。终夜无眠。忍死口占。敢以上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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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虽无伦。意实由衷。更望 圣明财谅焉。臣职名未改。踪迹甚危。而此事蕴结。未暇及他。尤不胜忧怖闷塞之至。
更请 从权仍辞判义禁劄(己亥八月)
伏以臣一息未绝。微衷蕴结。顷者敢有所陈。伏承 圣批。则委曲开谕。不翅丁宁。有非微臣所敢当者。第详 圣意。则实甚严峻。听者喘汗。臣不胜皇恐闷塞之至。继而百官三司。以至宗班。竭诚号吁。而犹不得命。则愚臣前日之言。益知其猥妄。追思增悸。措躬无地。第惟臣言非有别样所见。臣曾读礼经。其说居丧之礼。累万馀言。而其中饮食之节。最为细末。丧大记曰。君大夫父友食之。则不避粱肉。而有酒醴则辞。此言虽其无疾者。为其所尊而强食也。至于有疾。则又有饮酒之文。然则食肉。又轻于饮酒矣。只是后世。丧礼皆坏。内外之无别也。言笑之无节也。出入之无异常时也。只有酒肉一款。以为之防。故人以为大事。而又反以食肉。为重于饮酒。则与圣人本意。一切相反。此乃礼文之末失也。然则食肉为至轻之节。而保生为至重之事。以至轻之节。而忘至重之事。虽庸众人。亦不为也。且臣伏见 两慈殿下药房之教。则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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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以至诚劝谕云。若以大记观之。则以无病之人。而君食以粱肉则食。大夫父友食之则亦食。今 殿下既非无疾。而 两殿至亲也。又至尊也。悬非大夫父友之所可比。则安敢一向强拂。以坏孝顺之道哉。岂两殿外以劝谕为教。而内实不忍为言乎。是未可知也。先儒有言曰。苟于事无大害者。亦当曲从。若以父母之命为非。而直行己志。虽所执皆是。犹为不顺之子。况未必是乎。未知今日 两殿之劝谕者。其于事有大害乎。其无大害乎。 殿下之所执。其是乎。其不是乎。 殿下执小节以为严教。而不知其反犯乎至严之训。是未可知也。臣有此意思。故前日敢以上达。非敢以琐力。冀幸于回听也。至于今日所以答群下之请者。愈益严截。臣仰屋腐心。只呼彼苍而已。尚何言哉。然区区之心。犹不能无万一之望。其亦戚矣。且臣窃有私恳。敢以冒陈。臣曾以所兼禁府。甚害公私。故累章请免。则 圣批不许。而只令贰官。面议于臣。臣之所患。日以益痼。实无精力可以省阅文案。若必强而为之。则是促其垂尽之命也。且前日。知事臣许积。尝以 特命就臣而商议。其时则臣以校勘 先朝遗事。借踏公廨。虽非本府。犹有可诿。而哓哓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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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胜多。况于今日。乃敢偃然私处。堪受重臣委来而议事。则其论议之激。又当如何也。昔。鲁国之政。议于私室。而圣人讥之。臣虽无状。决不敢以身犯之也。伏乞 圣明。俯察臣疾之痼。且念事体之重。亟许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委身床席。既不得趋与于庭请之末。而复事渎扰。臣罪万死。惟 圣明矜谅焉。谨昧死以闻。
又辞判义禁劄(己亥八月)
伏以臣昨伏承 批辞。所辞禁府之职。又不许递。窃料 圣明犹未深察臣疾之甚危。以为臣之祈免。特出于循例而已。其实犹可以自力也。 圣意若果如此。则是臣之不获乎 圣明甚矣。臣亦有一端天赋之心。当此百僚盈庭。逐日号吁之时。何忍偃然坚卧。而反以不紧之疾。每事渎扰哉。如是则臣之罪戾。万死犹轻。 圣明或可宽恕。而有司之臣。必执而治之矣。前日 圣教。本府公事。使副贰之官。面议于臣。 朝家事体。殊甚不然。而此则尚可诿以权宜。至于臣之病势。则形骸已尽销铄。精神已尽耗脱。只有膈上一喘。绵绵不绝而已(一本已下有如此二字)。而尚可省阅案牍。议谳轻重哉。本府之官。若以 上命。迫之使为而不得为。则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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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 君命之罪。臣实难免。而亦何异于杖死汉哉。臣前后哀恳。沥尽肝肺。而讫未蒙察。要之死日本情乃见。臣不必汲汲更乞。而本府公事。今将来委。理㞃势迫。不知所出。敢冒鈇钺。更此冒渎。伏乞 圣慈垂仁财幸焉。
乞归仍辞撰 志疏(己亥八月)
伏以臣忍死陈乞。冀蒙 恩递。 圣慈悯念。复下该曹。庶得安意静息。幸寻生路。感戴方深。若灰生燃。不料该曹复为防启。必以臣为不至甚病。犹将可以黾勉供职。而外以为诿也。臣素行多愧。人不见信。自咎不暇。复何言哉。自今以往。哀恳虽切。似无所幸。而禁府之事。留禁已久。出场无期。臣之闷蹙。万倍于前矣。臣自念疾病如此。死亡无日。去岁赵克善之事。可以为戒。臣若一朝溘然于此。则不但臣身嚆矢于人。其在明时。亦且为不祥之事矣。臣愿及其未绝。乞其骸骨。如载死尸舆曳而归。侥倖至家。而一息尚在。则 廞卫之日。谨当匍匐上来。以伸臣子之至情矣。如或未能死于道路。尚愈于苟瘝其官。而匪人匪鬼。徒累辇下也。况且 大行大王状文之下。已过数日。而臣疾势如此。尚未泚笔。臣夙宵忧悯。罔知所出。伏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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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慈亟递臣本职及兼带。仍许暂归。而所命 志文。改属他人。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恐震越之至。
论柳后圣事劄(己亥八月)
伏以去二十八日夜。该官来言以柳后圣议药事。有圣旨并令臣献议者。臣惶恐震悚。亟当承 命。而臣宿病之中。方又患霍。狂痛乞死。然 君父议药。其事至重。欲俟痛定而献其愚见。故留坐该官。而终不少止。竟乖初心。罪实罔赦。亟乞治臣。以为逋慢者之戒。不胜幸甚。第臣于此。终有所未知(知一作安)者。夫后圣之罪。国人皆曰可杀。是何也。 先王升遐之变。实千古之所无。而后圣为首医故也。此人心之自不能已者。夫岂有私怨于后圣而然哉。夫人心之所同。即天理之所在。人心固不可拂。天理况可违乎。今者后圣免死而出狱。则中外闻之。必愕然而骇。愤然而怒矣。臣窃惧焉。自昔 国哀之日。匪无医官。而人心不如今日者。非以人心有今昔之异也。然则今日之事。当论其当死与不当死而已。使之议药。姑不暇论也。且窃念李耆善。以入诊时偶失恪谨之故。至于受讯二次而编配。则后圣之终无一事。而只编谪籍。不亦舛乎。若曰后圣非有恶意。则可贵之心。终亦无他也。昔。程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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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侄子为庸医所杀。请罪其医。而至以杖马医事證之。程子之必为此言者。盖举其至无情而误者也。程子以子弟之惨。犹尚如此。若是君父。则又当如何也。夫一人之身。莫大于死生。而天下之痛。莫甚于君父之丧。彼虽其情可哀。而其法不可挠也。且圣贤之训。各有攸当。皋陶曰。宥过无大。而孔子则曰。赦小过。此言大过之或不可赦也。以臣愚意。则及其流闻未远。亟令还囚。以正其罪。则王法明人心悦。而万民称圣矣。至如药房之事。则臣亦闷煎焉。然广召诸医。博询而精择。则可以收效。此实着实切急底道理。纵使后圣可赦。语勇于败军之将。窃恐其非所宜也。臣疾病垂死。忧虑深切。敢此冒渎。伏乞 财幸焉。
志文封进劄(己亥九月)
伏以臣曾受 大行大王志文撰进之 命。惶恐陨越。再辞不敢。则 圣批悲哀。不忍复渎。故不敢更辞矣。前月日伏受 行状及别下传教。臣自念疾病危剧。神思耗脱。且伏念自古帝王有大德盛美。则必有博古能文之士。持简操管。从而写之。故事迹彰著。传之罔倦。使后世力诵不已。此非如臣者所可跂望。又况所被 传教之意。其所以推明谟烈。继述志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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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卓巍巍。震动宇宙。如臣者尤不足以奉承。故久益趑趄。冒死复辞矣。伏承 批谕。愈益恳恻。臣始敢不揣陋劣。收召魂魄。始得撰次。第以呻痛之中。绝少操笔之时。以致迁延。不以时进。心常悸恐。无地措身也。臣垂死之中。五情犹存。每当书事纂言。僾然薰然。恍若复瞻 天颜。更聆 玉音。呜咽不堪。一字千涕。呜呼悲矣。呜呼悲矣。玆者堇得脱藁。净写投进。呜呼。畴敢以彰施之末。绘天地而画日月也。且以畏约拘忌之故。务为宛转。不能直书。真所谓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者也。尤不胜痛苦焉。第尝见朱,张二夫子尝铭其友魏挺之之墓。畏难小人曾觌之势。而恐贻挺之不测之祸。故挺之言行。不欲察察言之。其后二十年。朱子追补其所阙。今日之所可畏。不止于曾觌。则顾安得肆意以书。无所斟酌哉。此恐是一种道理也。臣若只为一身祸福。以暧昧 先王之志业。则人不食其馀矣。何以举颜于天日之下哉。是其大体之不可阙者。而尤可忌讳者。则终不敢书。苟处之有术。则追补亦无难矣。虽其所书者。亦不无更加商量者。则姑作两说。以俟 睿择。盖尤欲微其事而著其实。伏乞殿下。与二三大臣商议。以定取舍。不胜幸甚。且此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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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之本。臣所宜手写以进。而病不能成字。又不敢付之外人。以益其烦言。故只使不解事贱息。隐屏而书之。其于上平空连。违失格例者殊多。又多涂乙。不恪甚矣。臣既觉其如此。不胜震骇。亟欲改本。则日期已迫。不可复迟。故仍以呈进。无任惶恐俟罪之至。
 臣伏见朱子于章奏间。时请留中。盖有此个规例矣。伏乞 睿财。劄成后。臣因窃记忆。春间伏聆 大行大王玉音。以为湖南山郡大同。当待秋成。议其置罢云。此事如可遂行。则虽在 山陵之前。亟宜停当。俾不失时可也。如不可行。则亦当早有指挥。使其官吏。无所等待可也。此非今日所当言者。而臣疾病如许。恐遂溘然。俾前日所奉 玉音。仍遂沈晦。则亦甚悲疚。故敢此陈白。伏乞 财处。
辞总管劄(己亥十月)
伏以臣之本职及兼带。屡乞镌免。未蒙 允许。严庐之下。不敢复渎。而惟是所兼总管之职。则前头 廞卫之时。 举动之日。不可旷废。又不可代摄。而臣之疾病万无自力之望。伏乞先赐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辞总管劄[二劄](己亥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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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虚带诸职。已过四朔。心常凛凛。每欲力辞必得。而 谅阴之中。屡渎是惧。泯泯默默。因循至此。揆以事理。岂容如是。惟是虚带之中。总府之职。尤甚妨碍。前头 廞卫之日。虽或推移成样。而 缛仪大礼。苟简甚矣。臣若在下僚。则本府必已请递。而特以首席之故。事体未安而不果尔。狗马之疾。若有一毫自力之势。则固可临时出仕。而昨者 殷事。微情难抑。忍死赴班。仍致添剧。方此苦痛。公私狼狈。忧虑深矣。伏乞 圣明。俯赐谅察。所带总府。先许递改。不胜幸甚。
乞解职名疏(己亥十一月)
伏以臣伏承 圣批反覆。旨意恳恻。臣感激兢惶。益无容措。臣义当趁即奉承。而臣病实痼。不能自力。且闻会葬诸人。旋即下去。留在者无多。 殿下诚欲留之。则不可淹延以失事机。是则臣之病愈。决不可等待。而遴选之任。自有该曹。他人尤不可越俎也。且臣前疏所陈。非苟为引嫌而已。臣实有罪负。以干公议。虽蒙 圣慈慰谕盖覆之。国言未已。伤桃者。宜戒于李。惩羹者。必吹其齑。古人于其近似之中。犹能类推而亟反。矧乎今日之事。正是前日取败之举。如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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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敢担着。是伤桃而不戒于桃。惩羹而复啜其羹。臣虽至愚。不忍为此也。伏乞 圣明。曲谅微情。亟收 成命。使此盛美之举。专委该曹。疾速了当。俾无后时无及之叹。不胜幸甚。且臣蒙久未相见之 教。臣尤不胜感泣之至。臣老病残喘。孤处旅寓。终夜不寐。忧虑万端。恐不得复侍清閒之燕矣。今者 圣教及此。瞻恋恳切。第自悲叹而已。臣虚带职名。为日已久。日夕皇仄。如负重累。伏乞 圣明。终许镌免。俾安微分。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无任区区恳迫祈望之至。
乞解职名疏[二疏](己亥十一月)
伏以臣以疾病私故。屡渎 天听。自揆负犯。极知罔赦。而第念事有所迫切。心有所闷缩。则仁天之所必号。慈母之所必呼。如或惧渎扰之嫌。而有不尽之怀。则是自外于仁天之覆。慈母之爱也。亦非臣之所敢安也。臣请复冒万死。更申哀恳焉。盖臣所患。非有疼痛之处。而只是胃弱阻食。元气渐耗。长时委顿。虽未见日异一日。而较以数月之间。则显然不同矣。是盖大限已近。趋死如奔。更不可回光反景。复为平人矣。比来 慈圣违豫。举朝忧遑。 反虞以来。殷事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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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臣于起居之班。致哀之礼。一未得随诸臣之后。伸犬马之诚。虽幸免有司之察举。私心皇蹙。已不可言矣。而迩者 隆恩日埤。异渥愈加。臣内数身犯。外惧物议。跼高蹐厚。计无所出。只有解免官职。不忝名器。犹可以粗安私义。少谢人言矣。伏乞 圣慈。曲赐谅察。亟许镌递。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乞退疏(己亥十二月)
伏以臣年龄衰迈。疾病支离。自量形骸。馀日无多。夫壮而仕。老而归。恒物之大情。况臣呻痛之馀。朝夕难恃。一朝旅琐。朝露溘然。则臣生误晚节。死为羁鬼。九地之下。目宜难瞑。伏望 圣慈。曲加哀怜。特许归死。则不但微臣私幸无穷。其在 圣朝处臣之道。恩礼俱尽。更乞 圣明谅察焉。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引罪乞退疏(己亥十二月)
伏以臣迫于情势。冒死乞归。伏蒙 圣慈面谕丁宁。事及 先朝。臣不敢仰睹 天颜。臣亦摧咽。不能成声。区区所怀未能万一而退。祇伏孤馆。益切哀陨。第念 圣教所以谕臣者。极其恳恻。可泣鬼神。臣非木石。岂不知感。然而终不敢仰承者。必有甚不得已者。臣久欲陈列。而在臣盖有所不忍言者。于 殿下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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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罔极之中。亦有所不忍闻者。故隐默腐心。只恨其不即死灭。以谢率土之心矣。盖臣少读礼书。愚不知变。乡里礼讼。每以固滞见诮矣。臣尝见程子曰。人有死而复生者。故礼三日而敛。然赵简子。十日犹苏。未三日而敛。皆有杀之之理。臣每读至此。未尝不凛然竦然。以为此为人臣子者所必当知者也。然礼有分限。二日小敛。三日大敛。此士大夫事也。至于人君。则三日而小敛。五日而大敛。夫限促者。虽不可宽。限宽者。决不可促。以伤臣子庶几之情矣。臣之素心如此。故今年五月初五日。中使以 内旨传谕。以为时气暖热。恐有虑外之虞。欲以今日小敛。臣谨对以礼既不然。且虽有虑外之虞。梓宫宽阔。必无所忧矣。初六日。事将终毕。臣又以为礼书小敛条。有未结以绞。未掩其面。盖孝子犹俟其复生。欲时见其面之文。斯礼也。臣子之所不忍违者也。故臣又违诸臣之意。而固执以为当如礼书矣。才出哭班。大臣以下。竟以 内旨有所疑虑。而旋即变通焉。盖臣亦非不知有所疑虑。而犹欲如礼者。臣尝见礼经。君丧用衣。至于一百二十八称之多。臣以此谓人君棺椁。必甚宽阔。而不知我 朝梓宫即有尺度也。不幸事异初意。承事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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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相顾错愕。诸大臣以下。俱入奉审。翌朝。原任大臣以下。又入更审。则非由人事而然者十分明白矣。终至于旧 梓宫既不得用。而新梓宫又至合木。此前古所未有之变也。朝野喧腾。皆以归咎于臣。以臣为执拗误事。夫惟我 先王至仁盛德。百世不忘。为臣子者既不能百其身以赎。又不能灭命以褥蚁。而其所以致诚信于终事者。乃出于意虑之外。臣虽灭族沈宗。何足以慰人心而谢人言哉。臣思之至此。不觉失声而痛哭。诚不欲举颜于天日之下也。且臣于 山陵卜定之日。众议以水原为千载一遇之地。而乃敢倡为异论。竟至迁就。臣虽未知地理之如何。而揆以人情。求诸神道。则今玆所卜。可谓尽善尽美。而人言未已。愈往愈深。夫以我 先王圣德神功。覆冒区宇。深仁厚泽。沦浃肤肌。厌世之后。亿兆哀慕。愿得吉土。以奉 衣冠之藏者。曷有其极。而臣以无稽之言。乱已定之谋。违臣子必诚之道。致今日不韪之名。臣之罪戾于是为大矣。且臣顷于 圣候违豫之日。中外遑遑。靡所不用其极。而乃敢独违群议。以为大医有罪当死。决不可使之议药矣。其后竟以其所议之药。快收其效。 圣体康宁。此实 宗社臣民之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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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者以臣为不急 君父之疾。此虽不能舒究臣心之致。然迹其所为。则人言之至。乌得免乎。臣负此三大罪。得免于有司之诛。已是侥倖。况望带职养病。偃息辇下。以蔑公议与王法哉。臣于 因山之后。即欲露章自劾。若蒙 圣慈哀赦。则旋归田里。杜门待尽。而微衷眷眷。不忍便诀。且虑此等说话。不宜进于 谅阴。以益 圣主哀疚之端。故趑趄嗫嚅。以至今日矣。今则时月荏苒。岁序将穷。更不可因循以冀终逭。故敢冒万死。略陈其一二。而犹有所不敢尽者。噫。臣之情事其亦戚矣。伏乞 圣明。俯赐财察。若以为其罪虽大。而其心可恕。似不至于重究。则姑递臣职。许其归死。以安微分。实天地父母始终生成之恩也。臣无任恳迫激切之至。
出城外乞退疏(己亥十二月)
伏以臣疾病之外。又有负犯。冒死陈达矣。伏蒙 圣批。慰谕抚存。极其谆恳。臣奉读以还。不胜感泣。第臣踪迹终有所未安者。出伏城外。以俟 明命。伏乞 圣慈。谅臣情势。臣本职及兼带。亟赐镌递。仍许归死。不胜幸甚。臣不得更辞 天颜。区区方寸。不翅乱矣。臣无任瞻天望 圣激切屏营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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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归时。陈情辞职。仍请收还赏典疏。(己亥十二月十二日)
伏以臣为臣无状。啧有烦言。去国苍黄。未敢陛辞。伏蒙 圣明犹示慈覆之恩。三遣近侍。谕使还入。至下往见之教。此岂臣子所敢闻者哉。臣狼顾喘汗。愈不敢少留。 天门已遥。悲慕徒深。区区寸赤。 圣明或能谅察也。臣罪戾既大。职名犹存。至于别职如大仆提调。尤不是閒冗。伏乞将臣本职及兼带。亟赐镌改。毋使天工少旷。则公私幸甚。且臣曾受 宁陵志文之 命。畏忌窘束。不能赞扬盛美之万一。真所谓废明圣德不载者也。心常痛恨。如负深罪。今闻赏典亦及于臣。臣诚惭赧。莫知所处。伏乞 圣慈。并加改正。以安微分焉。臣不胜激切祈恳之至。
中路乞免疏(己亥十二月)
伏以臣离京六日。才到竹山地。不但臣病躯疲苶。难堪趁程。亦缘中心怆然缺然。不忍于疾行也。古语有之。梁鸿适越。登岳悲啸。李老去周。至关长叹。矧臣情怀。视二子为何如哉。噫。自古人臣被谤者何限。而未有若臣之惨者也。 殿下不惟矜而赦之。而礼遇之隆。愈往愈深。复遣近侍。追宣 圣批。满纸辞意。勤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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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恳。一字一句。无非可以泣鬼而感神者。区区贱臣。益无以为心也。第惟臣之职名。犹未尽递。是则 圣明不忍于一并收回。欲以是少存体面也。惟是崇班峻爵。甚乖于罪戾之踪。峨冠长组。不着于樵牧之社。而国家命德之器。又不可久抛荒野之中。伏乞 圣明。尽行镌改。俾以素履还归。则臣谨当沐浴恩荣。悼讼愆尤。以毕 圣明保存之鸿私也。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