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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坡先生年谱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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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坡先生年谱卷之二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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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祭文
维岁次己巳四月丁卯朔十四日庚辰。
 国王遣臣礼曹正郎李日三。谕祭于卒行吏曹判书洪宇远之灵。山河正气。星斗峻格。冰寒蘖苦。金玉之琢。赋之者厚。修之亦备。爰初绩学。盖自博士。求缓官冗。晚盛玉署。同列掉胆。震卿一疏。凡为身谋。罔不是惧。卿心断断。在乎责主。曰惟知臣。高悬天鉴。方之于古。葺汉之槛。卿名大阐。光我谏林。君明臣直。昔人所钦。董笔绝谀。公揭阳秋。伊时党人。乃作德雠。终荷 天褒。卿始得免。罪魁窜礼。诬䛘以舛。绌宗于庶。人神俱愤。大老援经。直臣證紊。卿章益槩。辩之归中。扶我伦常。绍我大统。 皇祖宁王。未究其庸。贻予小子。曷不是宗。陟宝元祀。晋涂无先。卿出穷庐。累长法筵。金匮纂烈。乌府提宪。选司握铨。悉埤邦彦。肆乃稽德。岂惟考绩。卿惟无他。一心乃辟。韩愈眷疏。祖禹无党。知之必言。言之亦谠。仇者甘心。极卿乃快。反经之旨。饰为锦贝。岭峤有路。谁开其废。予忘若遗。忠质莫暴。未捡相囊。先枯雷竹。理无不反。天亦有定。群奸既伏。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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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正。卿冤洒雪。云日无翳。福祸贤邪。其应持契。贲卿身后。所以励世。君臣之义。古难卒际。贵乎知心。灵犀不昧。东厢吕鼎。上列鸑鷟。典刑在眼。九原谁作。倩官侑藏。遵我明式。呜呼贞魄。尚歆泂酌。
有明朝鲜国。 赠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兼领 经筵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观象监事, 世子师。行崇政大夫,行吏曹判书兼知 经筵春秋馆事,艺文馆提学,成均馆大司成南坡洪先生神道碑铭。[权愈]
愈少时。每遇先辈名公。辄有所目其德。而徐又察之。虽宿学。间亦中不应外。独南坡洪公结于一。不或一言羡于情斯者。盖古之君子心行者也。然持此道不肯苟容当世。世亦忌恶之。卒乃愁而藏之以殁。天命之度适至是耳。以与人之异也。既不能以直道起时。而荡为今憖具终始。序而铭之神道。为知者传。庶几后之人有或厉能逮是焉者乎。此士林意也。序曰。公讳宇远。字君徵。南阳洪氏。自高丽金吾卫尉同正先幸始显。名位相承。至讳瀚。 成庙朝。为吏曹参议。用刚直闻。戊午祸枉殁。是为公五代祖。曾祖讳温。隐居有高行。尝为掌苑。后 赠补祚功臣,领议政,益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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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君。祖讳可臣。用学行晋显。为洪州牧。讨平贼。策清难功。封宁原君。判刑曹致仕。号晚全。考讳荣。庶尹。公贵 赠吏曹判书。妣 赠贞夫人。阳川许氏。判书讳筬之女。公既累善积行之世也。血气之始。简洁贞方形于貌。能言而已有所处其检而常之。有德守者悦其志。渐于冠而行治业进。词学日有闻。应人卒发语。辄令座上人缩手。从试数魁解。谈艺文者高其才。然公守学弥笃。端然正己。顺天之所以来而不治苟得。有不可于意者。间亦不赴升试。当时诸儒生莫不服其操。 长陵二十二年乙酉冬。始登别试第。选隶槐院。由副正字,正字,著作升博士。迁承政院注书。移侍讲院说书。已而迁除艺文馆检阅。转待教,奉教。升典籍。己丑。为兵曹佐郎。俄拜正言。求养为礼安县监。用所学。以理民修风。政务爱利。上疏得 上旨。除江左诸郡县光海时所增田赋。自是赋发得常道。岭民大悦服。壬辰。遭母忧。既三年。除副修撰。每侍 经筵。 宁陵见公之君子也。有所讲说。辄称义长。恒目礼之。时二王子栫棘。 昭显世子子窜海岛中。会菑异众。上惧求直言。公上疏请赦还二弟一侄。辞直而意笃。上曰。能言人所难言。予当体念。疏下。中外誊相传。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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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伟为忠直。至或读之流涕。李行进素忌公刚正。又意 上之必恶闻若说。乃条解公疏。谓公伸逆赵诬君父。首疏搆斥之。盖承勋贵风指也。宪府继请远窜。公之在史馆。书法公。不为亲疏乱其实。及修 长陵实录。秘草出。诸遇贬谪者多怨之。及台启发。廑数人持驳议外。其馀并起。要陷败公乃已。虽平生向与之。自谓厚于公者。亦趋准时辈意。不耻犯义正之不义正而力攻公。亲戚交游。必公于受枉皆恐。公俞然不以祸患心。 上知公帅志贡诚无他意。启争阅时。终不听。止递职。寻命 宥还二王子及 昭显子。盖公力也。然自是阻清选。五年内。历典籍,直讲,兵礼曹正郎。外历北青判官。己亥夏。 显庙初即位。拜修撰。庚子冬。出牧公州。明年弃归。又明年。拜舍人。俄弃归。癸卯。拜掌令寻递。夏拜修撰。时许公穆首言宋时烈误礼。博證经义。时辈怒斥之不复用。尹公善道又上疏极言时烈所引体而不正之说非是。因罪状时烈。时辈益怒。窜北边。赵公絅又上疏。言善道为 孝庙左袒。坐锢累年。公乃上疏端辨之曰。时烈乱邦礼。善道言虽过激。不可罪。且 先朝师傅。宜放还。诸台无问时烈党与否。席于权力。即启罢职。废不录。六年己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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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高城守。清身奉职凡六年。年谷败而所部民不死散。鱼盐税入。悉以更民赋。吏民爱敬之。甲寅。官满归。是秋。 显庙薨。今 上冲年嗣位。筵臣请特召公置经幄。 上命荡涤解由。拜副校理。公以解由法不可为臣坏。且老病不任事。上疏辞。不从。又疏言修治之本在讲学。保国之道在爱民。 上深纳之曰。文学正直之士弃置久。今授讲官。庶辅予冲人。闻老病家甚贫。令本道给药物。待病间上来。其明年。拜副应教。又上疏辞。 上曰。闻尔学明节著。亟来匡救予。于是公起赴 命。未几。升同副承旨。数日。移拜副提学。清风府院君金佑明上劄论桢,㮒罪。且引孟母事戒 上。不明言所为。意惑群听。诸儒臣乞对。请召府院君与备司诸大臣。共辨明劄中意。以释众疑。 上从之。府院君召不进。待罪阙下。备司诸臣既入侍。 大妃出御殿户后。哭而 教诸臣曰。桢,㮒等负犯实。历言其罪。是时殿上侍者。不意 慈圣之临 教之。卒愕惶恐。尽失其度。公上疏。引易家人之彖之义。又引蛊之九二。据传所谓望 上之体不可贞之训。愿 慈圣之不贰过。又言国舅露奏 两宫间必不然之事。非有属之臣之道。 上优批谕之。时 上初正邦礼。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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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烈尝所为之用者。公卿三司多罪斥怨愤。及公疏出。左相金寿恒欲因排间之。上劄言家人卦位内位外。非母子之谓。所援喻既悖。若不贰过云者。是举慈殿之失。指斥于 殿下也。易之传义及先儒所解诂已备。而捐精于翳憎名德。自谓得所道可成奸。乃言为此。识者曰。躁而陋。必在绳之外。然卒以此害报公。国舅亦怒。劄言洪宇远必欲去臣。又时烈门徒群起投疏。请赦时烈。且侵公。公上疏陈发易义。又曰。时烈乱国大统。天讨若行。乌得免无将不道之诛乎。 上宽仁薄施罪。其党犹恨怒。徒知有时烈。不知有 君父。人心陷溺乃若此。又曰。国舅怒臣。大臣斥臣。时烈门徒侮辱臣。孤臣敢必微命。乞削臣职。 温批不许递。迁吏曹参议。且以公文学可国子师。拜兼大司成。是后常兼。盖令之久于职。以奏效也。数月。升拜大司宪。兼艺文提学,同知 经筵,撰修厅提调。公年老。上疏乞退。 上批慰之。时 上幼初服。无政为也。州郡吏与民已悉民困。公务先康事以扶政持民心。建欲除庚辛大荒扎后诸道负租。群臣多言不可。 上越群议从公言。 命涤不入租数十万石。于是惠及八路。迁工曹参判数月。擢礼曹判书兼同知义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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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丙辰。移右参赞。为知枢事。公有所浸想夫兆其端者。遂稽挢论语戒色。大学诚意正心章。上疏箴规。 上嘉纳之。 赐内厩马。疏留中。盖周乎道言也。冬。以祔庙都监劳升正宪。制进 仁敬王后玉册。 赐马。丁巳。公自以老病固辞递。不乐在朝。求出为江都留守。筵臣白 上。清名直节有文学之老臣。宜留辅 君德。不宜出。 上曰。实然。遂递拜左参赞。实录成。以撰修劳升崇政阶。冬拜吏曹判书。注拟一以公。请寄无所顾。人不敢干以私。门庭阒无客。戊午春。乞由省墓。 上命给马。令本道具浇奠床。 特恩也。 上不用大臣荐。 中批除金益勋御营大将。公上疏曰。 殿下不信外廷臣。偏任戚畹。总戎,守御将皆戚里。今益勋帅御营。亦戚里。诸戚握兵权。与驸马相表里。为飞语谋眩 上听。宫禁私径多。公前后显奏贵戚罪失。辄直指不宛。语多痛切。 上素敬重公。皆优容之。冬。乞暇沐浴。 上既赐由。且令内医随行。已而闻公有长往计。遣史官 谕令停行。己未春。复拜吏判。时公病痿。累疏乞解。 上不许。特遣内医占病。 赐药物柴炭。又 命净修所居室。公感 上恩。疾已。即出承业。而公所注错。已离于群臣。然同声于公者少。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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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闵宗道上疏诋公甚。公固辞乃递。拜礼判。公见时变异寝甚。民愁怨。朝廷所云为皆曲。故空言不足以槛塞天变。常深忧之。凡病民之事。保民之道。有可言者无不言。一言不见用。公决去归田里。上疏乞免。且言大臣不公正。故民国病。时许相积方柄用。宠遇隆。上意公指领相言。大怒。 命削黜。政院,台官 启请宥不从。俄而领左相入言之。乃还职牒。庚申祸起。许氏败。诸臣多并祸。或屏逐。朝廷空。金寿恒及公之前夫人李氏姊子闵鼎重为相。怒公之尝明斥时烈。乃以寿恒前所解构者罪公。而增言之曰。曾欲动摇 慈殿。白窜明川。数年。疾渍甚。或遇赦及疏决。大臣有欲放释者。鼎重等曰。罪关 慈殿。非 上所容轻宥。只量移于文川。自是后每议赦。辄为鼎重等所沮。卒不得放还。在谪凡八年。丁卯七月二十七日。疾卒。距其生乙巳七月二十九日。得年八十三。京外大夫士归慕公者悲泣相吊。出钱财佐丧费。九月。得返柩。戊辰二月。葬于安城苏万里宅后向巳之原。后士林为立祠于安城。岁时祀之。公直而和。简而无傲。少而事父母极其身。不以或为亲忧。遭内外艰。哭泣三年。哀有馀。未有君而臣节已可知矣。及就业。学求协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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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求达于理。博闻而不陈人以其所能。笃行而不贤人以其所修。寡言语不应其实。不苟言。慎已诺。不当其事不苟应。所可直曰可。不可直曰不可。不为物倾侧。兄杜谷公宇定。高士隐不仕。弟水使公宇亮。介洁闻于世。兄弟相爱好。以言行相视。道义相饬厉。审所知所由。而归不漫已而已。登第四十馀年。数有进退。在朝不盈十年。而进则专惟所以事君者。不或为容容计。遇事尽吾之所欲道。虽见赘不顾也。退而无得失之色。处穷约。食粗衣恶。泊然无所蕲。老始晋显。以正理翼 少主。凡所道之礼。道之仁。道之义。道之持养者。若以次贯行。非止理道。得可以延光于同朝。而会时公卿之不练也。异于公之谓者纷若。公亦未尝求索众心和。非以长之。以此世皆特为名阳慕之。然无安公者。面背相诡。使不得淹于朝。后之反经之谗。有方之士所恶之不有者。而竟委纵奸罔。产患于非罪。悲夫。公再娶。前配 赠贞敬夫人李氏。延原府院君光庭之女。有二男四女。男长冕。直长。次篪。女适蔡命龟。次适尹商衡。进士。次适郑樍。掌令。次适金鼎寿。县监。后配 赠贞敬夫人权氏。通德郎谦之女。生三男二女。男曰䒞。曰璟。曰沆。女适成伉,姜必大。冕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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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从兄子日知为后。䒞有四男三女。皆幼。沆有二子。皆幼。尹商衡有三女。适申辅,闵镇舆,朴庆远。郑樍有三男一女。男重镇,重龟,重民。女适茂丰守。金鼎寿有三男一女。男伦,辅,倬。女适申道源。铭曰。
理然不然。如所以为。学治之也。维有其有。凡若其德。性得之也。其以不以。制不在已。公定其履。文实文恭。文制文慈。公实被之。治心在中。眉睫与之。不求适时。淑然静默。抱绳居常。而望有廧。际公登来。俾终维之。殆其理而。奋伐潭根。暇后之虑。惟正之据。经义统明。邪说交扇。是时之变。憸人衍矣。盗言服矣。贤人伏矣。一行一操。一人一世。荣辱俱施。直罔奸夺。道不罪掩。迄容指玷。白城之东。有侐新祠。俎豆享之。敬最志业。勒之墓侧。名民是式。
 资宪大夫。礼曹判书兼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知成均馆春秋馆事,同知 经筵义禁府事,五卫都总府都总管, 世子右副宾客权 愈。撰。
行状[赵德邻]
公讳宇远。字君徵。号南坡。胄于丽之金吾卫尉同正先幸。世有冠冕。八世至子儆。入 国朝仕为户曹参判。至曾孙瀚。官至吏曹参议。有文章节行。被戊午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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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杖流道卒。 中庙朝。 赠吏曹参判。孙讳温。有德行。仕至掌苑署掌苑。 赠议政府领议政,益宁府院君。有子讳可臣。以学行晋。屡拜宪职。出为洪州牧。讨平剧贼功第一。封宁原君。历官至刑曹判书。后以松都留守致仕。号晚全。谥文庄。湖西立祠俎豆之。洪州有清难碑。有子五人。皆有名位。第二子讳荣。严重寡言笑。力学笃行。荫仕至汉城庶尹。 赠资宪大夫,吏曹判书兼知义禁府事,五卫都总府都总管。是为公皇考。妣阳川许氏。吏曹判书筬之女。以万历乙巳七月二十九日生公。公自幼不好嬉戏。七岁受书。敛襟敬读。未尝少懈。踰十岁。学业日进。声誉弥著。年十七。聘李氏。即延原府院君光庭之女也。李公爱敬之。门下士皆慕尚之。尝舟游西湖。座中有能诗者闻公名。欲试之。自押强韵属公。公即和之。其人叹伏。满座阁笔。十八。占解额有名。甲子。遭判书公忧。哀毁踰制。庚午。居解元。会试日天雨达夜不止。公不入场。自此连发解大小科。居魁者再。辄不利于会试。人皆惜之。丙子狄乱。奉母夫人踰岭寓于文殊山下实杜谷。与兄佐郎公竭力奉养。慰安亲意。馀力读书。未或废忘。乙酉。 仁祖册 世子设科。公登第。翌年。选入承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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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正字,著作。十二月。除承政院注书。兼春秋馆记事官。丁亥二月。除侍讲院说书。五月。荐授艺文馆检阅。八月。还注书。寻除检阅。自是往来翰林堂后。历待教,奉教。戊子十二月。升成均馆典籍。己丑。自骑省郎拜司谏院正言。兼春秋馆记事官。五月。 仁祖升遐。六月。复为兵曹佐郎。为养乞外。出知礼安县。 孝宗元年庚寅。上疏请蠲光海时所加民田结。 上可之。得尽蠲江左诸邑虚加万有二千馀结。民皆鼓舞歌颂。为治。学道爱人。诚心与民。清净无所为。壬辰二月。丁大夫人忧。奉柩还佐郎公寓舍。公年将始衰。哀毁号泣。所坐草荐尽湿。甲午四月。制除。还安城。五月。拜弘文馆副修撰,知制 教,经筵检讨官,春秋馆记事官。每入 筵席。敷陈经旨。纳诲警切。 上倾听焉。时赵淑媛得罪死。其二子栫棘绝岛。 昭显世子子亦幽囚海中。 上因天灾叠见。 下教求直言。六月。公上疏略曰。臣闻燕臣痛哭。繁霜夏零。庶女呼天。震风击堂。凡民无辜尚如此。况王室之骨肉至亲乎。 国家不幸。凶秽之变。起于宫闱。逆赵伏辜。澄,潚窜置。岂非宗社之幸欤。然而逆赵者。 先王之宠姬也。澄,潚者。先王之爱子也。 先王之陵土未乾。而宠姬殛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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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流窜。逆赵之罪。上通于天。其在澄,潚。固当坐之。然其藐尔稚少。其母之谋。必无与知之事。而 先王之遗体。 殿下之同气。麟坪之外。惟此两儿而已。 殿下其可不侧然眷顾。思所以保全之乎。因并及 昭显之子。请一体放还。而反覆乎天人感通之常理。眷眷乎天伦亲爱之至情。恳恻切至。不能自已。而虞舜之不藏怒不宿怨。可以为法。汉文之尺布斗粟。可以为戒。又曰。 先王陟降。在帝左右。与天为一。则今兹崇降不祥。未必不由于此。而不幸两儿遘疾。或至短折。则 殿下终未免杀弟之名。而以 殿下之孝。入太庙。有事于 先王。其能不忸怩有愧于心乎。其引先志切事情。扬 圣德开悔悟。庶几乎全恩于既绝。纳君于无过。虽因此得罪。不恤也。 圣明宽仁。即 赐温批曰。尔能言人所难言之事。爱君之诚。良用嘉尚。予当体念焉。疏出。朝野震惊。或流涕感叹。至谚译传诵。李行进素怀媢嫉心。遂疏公疏。谓公为逆赵反案。又 榻前极口构诬。两司继之。请远窜。时修 仁祖实录。史草皆出。独公据实直书。无彼此言。无毫毛私。故救公者心仪其贤。而欲乘时陷害公者亦多。虽平生慕向者。亦承望和附。适又海西伯金弘郁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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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上疏。讼姜氏冤杖死。 筵中未安之教因屡及公。中外皆为公惧。有来吊者。公夷然待 命门外。观书不辍。至冬。台 启遂停。当初救公者或罢窜。公止递差。遂放还二王子及 昭显子。盖用公言也。然见枳清涂。越二年丙申三月。始除典籍。七月。出为北青判官。北青为南兵营。公至。与主将悉兵民利病。施罢皆当。民皆颂之。丁酉。以直讲召还。戊戌。拜骑郎递。己亥。除仪曹郎。迁兵曹正郎。五月。 孝庙宾天。 显宗嗣位。庚子七月。除修撰辞免。十二月。出为公州牧使。辛丑。弃官归。壬寅十一月。拜议政府舍人。癸卯二月。拜司宪府掌令。四月复拜修撰。先是 孝宗之丧。时烈误礼。以 孝宗为 仁祖次子。 庄烈大妣降服期。许文正公穆首言其非是。坐斥废。尹参议善道上疏极言。罪状时烈。窜北边。赵文简公絅疏言善道为 孝庙左袒。又禁锢。公乃上疏曰。时烈诬引经礼。贬薄先王。眩乱是非。斁败伦纪。善道言虽过激。其宗统嫡统之说。明白的确。不可易也。今之护时烈者。覆盖其失。而至欲使人不敢议。许穆再上论礼之疏则斥出之。权諰立赤帜遭重劾。赵絅一言救善道则指为奸邪。搢绅之间。风色不佳。此非治世之象也。臣于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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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非相识。自是有气节敢言之人。曾以直言立节于昏朝。及在 先朝。且有师傅旧恩。一言之过。久窜风霜之域。诚恐一朝溘然。贻 圣朝杀士之名。伏愿 亟赐放还。俾得归死田里。疏入。台 启齐发。罢职不调者五六年。己酉七月。除高城郡守。公至。适遇庚辛大凶。民逃死散无吊。公约已裕民。凡海产 上供外。一切减省。招集饥民。躬亲抚摩。视其壮弱。上下其食。阖境仰哺。赖以全活。甲寅八月。 显宗宾天。 肃宗即位。筵臣请召公置 经席。除副校理。公上疏辞以老病。 上不许促召。公又疏言病不能自力。且及高城解由。仍言致治之本莫先于讲学。为国之务莫急于保民。末言灾异之可畏。以深致勉戒之诚。而请缓官籴。涤逋欠。往复累千言不已。 上答曰。尔以文学正直之士。废弃多年。今特除经幄之任。若果出入经席。补益必多。年老多病家贫。药物不办云。令本道觅给药物。待差病上来。仍 命荡涤高城解由。乙卯正月。除副应教。公又上疏辞。 上优批促召。二月。病少间。赴谢。以侍讲官入侍。引经献议。辞简意到。又申涤荡逋欠之议。 上曰。当令庙堂议处。寻升资。拜同副承旨。五日。迁弘文馆副提学。公上疏辞。不 许。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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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府院君金佑明疏言桢,㮒等罪。且曰。孟母之教。格于间言。意若有谓。而不明言。群臣请召府院君辨问而得其实。 上可之。诸大臣及三司既入侍。府院君召不进。待罪阙下。 明圣大妣出临 御座后。隔窗下教。暴扬桢,㮒等罪犯。 殿上侍者卒遑遽失措。公上疏。引易之家人彖传曰。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以明家道内外之分。且引蛊之干母蛊。不可贞之戒。欲 上巽顺柔婉。致其深爱。则 殿下之孝。光于舜文。而 慈圣不贰过之盛德。匹休乎妊姒矣。方今 两宫之间。止慈止孝。谗间何自而入。而设有是事。清风以肺腑之亲。当入告于内。即将其人付之有司。以正其罪。而不此之为。笼罩说去。著之章疏。以为真有是事者然。臣实惜之。 批曰。疏中诫诲。予甚感叹。予以冲年诚意未尽之致。深加惭恧焉。左相金寿恒劄言。家人内外之位。非母与子之谓。则引论甚悖。而不贰过之说。以 慈圣之过。指斥于 殿下也。欲以巧辞曲说乘时逞憾。公又引经训传义以明之。自后出入 帷幄。讲说经义。而援引古训。附以时事。诚心恳恻。一意于致君泽民。而仍及于尚方织室䌷品踊贵。请命申饬。以示节俭躬率之本。又见一番人专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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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不思寅协。羞薄诏除。污秽朝廷。不知自反。一意造衅。上自国舅。下至大臣草野儒生。争起交讦。自立雠敌。公又上疏极言力请退去。 上温批勉谕。五月。除吏曹参议。六月。兼成均馆大司成。公前后控辞。皆 优答不许。自是 眷毗日隆。 特旨拜大司宪。寻递拜工曹参判。公上疏辞。仍申荡涤逋租之请。反覆乎天灾之屡臻。民事之艰难。而及此时施旷荡之典。以答天谴。以悦民心。则是捐虚簿之租。施实德于民。大利也。廓一视之仁。均八路之惠。大德也。仍与诸臣争论于 上前。 上不用诸公言。独从公言。 命荡减八道官籴逋租之在民者数十万硕。 命下。远近鼓舞相庆。若更生焉。七月。除礼曹参判。九月。除艺文提学。公上疏力辞。 上以注书之笔。 命书疏批。用草创润色之语以答之。寻拜承文提调兼同知 经筵。又 特旨拜礼曹判书。吏曹 启洪某既升秩。即兼带国子长仍之乎。 上曰。当今学术无出其右。仍兼。公上章固辞。不 许。公父母坟山在岭南。丙辰正月。公请为武科殿试官。仍往省扫。 上始许之。又虑其老病。 下备忘记止之。三月。兼 实录,知春秋,左参赞。寻拜行大司成。公以老病陈疏力辞。 上曰。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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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职。非卿莫可。不 许。寻拜礼判。公因昼讲进曰。 实录纂修职任重。且不可缓也。乞递馆职以专之。以责其成。 上勉谕许之。时金星昼见。夏雪盈尺。严霜蝗虫风雹地震之灾。诸道 启闻不绝。公上疏力陈灾异之可惧。世道之可忧。而并及都案纸牌非急务。要以修德安民为先。仍呈辞。递付军衔。寻拜知事。兼祔庙都监。公以老病支离。筋力难强。据经引年。辞旨甚哀。又曰。纂修之职。实非所堪。而提学虚带。尤非所安。亟蒙镌免。归死乡闾。 上慰谕不许。又上疏请急。意在必退。 上优容。许递 实录之任。大臣及诸堂上以为 实录编修。非洪某莫可。 上即命仍之。公以才递还仍。更改无常。而再被 除命。有难规免。则仍谓 实录设局踰年。汗青无日。请加出堂上一员。所带职事。姑一切蠲免。俾专史事。 许之。是时公年已老筋力衰。独以孤忠亮节。受知 明主。一意报效。其告于 上前发于章疏者。必本于经术。以开 圣学。虽背于时好。而或虑有违忤。直陈之不避也。至是。上三年丧毕。百僚毕贺。公进疏以为大学之道必始格致诚正。以至于修齐治平。则此正 殿下端本正始。克终厥德。期之不息不贰。而祈天永命。 宗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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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之福。亶在是矣。又引孔子三戒首言在色之训。以为人之大欲。在于男女。有欲而不以礼为闲。则荡而为恣肆。沦而为荒乱。 殿下冲年巨创。丧制甫毕。 寝殿复常之初。三宫女御。左右罗列。以祈恩望幸者何限。 殿下忽于人心之危。稍弛戒惧之严。则骎骎之害。安保其必无也。天理人欲。相为消长。孟子七篇。无非遏人欲而存天理。人欲之遏。天理之所以存也。今 经席进讲是书。伏愿 殿下沈潜乎微辞奥旨。省察乎动静云为。以至于私邪净尽。天理流行。则向所谓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之道。不外此矣。 上览疏。知其发于至诚。即留中而答之曰。无非忧国爱君之辞。 特命承传择 赐内厩马。公又陈疏请还收 恩赐。 上优批不许。十二月。以 祔庙礼成。升正宪。制进 中宫玉册。 赐马。公并上疏辞。不 许。丁巳。上用大臣言。令二品以上会于宾厅。各陈所怀以进。降出后十馀日。更无看详奏覆之举。公上疏力论之。上有览之未半。可见忧国爱君之忱之谕。 上知公忠鲠。凡其言间有违忤。辄虚怀听纳。 恩顾日渥。公亦感不世之遇。知无不言。朝论弛缓。故为睢盱沮难。未见其略施行。公力求出外。除江都留守。筵臣以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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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名直节。学问文章。 筵席不宜去此人。 启请留行。以 实录成。升崇政。公力辞不 许。拜吏曹判书。公恳辞请免。 上不许。承 牌出肃后又上疏辞。不得命。则请寄无所行。门庭阒然。注拟一以公。每政目出。人人皆服。虽武弁微末。无后言。公以老病不可久冒铨席。请递付闲局。出入 禁闼。以遂补拾之愿。疏四上。 上辄温谕不许。公又上疏请递本兼诸职。往扫安东父母坟。仍行焚黄之恩。 上许之。赐药物。仍令 赐马。官给浇奠。时李沃以谤言出补。公以沃有文望。事涉黯昧。且补外久。宜召还。备拟玉堂长。同僚有忌之者。投疏泥之。语侵公。公临行。上疏引劾。 上批谕不许。及还朝。金益勋 中批除御营大将。公上疏力言戚畹纵横。悉执重兵。私径多岐。宫禁不严。圣志稍怠。未克如初。发政用人。物情大骇。区区老臣。既无陈力之望。而补拾愿忠。亦已左矣。乞 赐退斥。放归田里。 上下温批十行。开谕不 许。公再上疏乞递得 旨。寻拜工曹判书。公上疏乞退。 温谕不许。继陈今岁之旱甚于去岁。而仓空无蓄。野赤无穫。济民之策。不容少缓。臣尝百尔思度。各衙门屯田蠹国病民。则宜罢之以苏民力。内司之积。示人以私。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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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捐之以赈民困。官籴之在民口腹者。请缓输期。留待蚕麦。各司之积聚银货者。量留需用。而充补赈资。首尾缕缕万馀言。 上许其诚恳。而未见纳用。公又上疏。备陈民生之疾苦。而至以身决去就。 上曰。向日所陈。予非不欲嘉纳。而意欲询问于庙堂也。本非厌闻。而乞骸之请。不已过乎。十月。除左参赞。公欲去。为 上恩重不忍诀。欲留。见朝论日岐。言不用行不合。遂决长往之计。请暇沐浴。 上给由马。 命内医随往。特进官李夏镇曰。洪某德望可模范一世。而今沐浴之行。欲遂退归田里云。 殿下不宜听其去。不留自助也。大臣之意如此。诸筵臣亦合辞请留。 上曰。其清名直节。予所礼遇。予意其沐毕还朝矣。今闻诸臣言。当开谕勉留。送史官传谕 圣旨。公惶恐上疏。固请镌职退归田庐。 上优批宠答。又遣史官传谕。十二月。移拜礼曹判书。己未正月。公以老病上疏请递礼判。 上曰。今拜东铨之长。卿其安心勿辞。是时公有寒疾。又软脚不运步。 召牌五降。连上疏力请免不进。 上不许递免。遣史官敦谕。御医看病。又命修缮寓室。柴炭相继。公感泣惶恐。病少间。出肃。自此日侍 经筵。临文献规。讲舜典则曰明目达聪。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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堲谗。曰久任。曰勤政。曰崇俭。斋心见诚。言约意尽。至堲谗则三致意焉。以为先事之计。 上曰俞。又以相避换授。及李沃与弟浡一时被谪。沃得释。浡仍配。虽难一例全放。而移配似可。得 旨施行。都承旨闵宗道以李浡移配。李周徵换差。谓公循私蔑公。疏斥公不已。公连三疏乞免。出城待命。 上终不许。遣史官传谕。公入城。再疏得递。时群憾惎间。兴讹造谤。朝绅携乖。简附有徒。公引年告病。既不得去。则其自任之重。愿忠之诚。为上为德。为下为民。志在匡君。则昭德塞违。莫之夺也。政在养民。则救灾恤患。弗之措也。其甘苦滑涩之不同。远近亲疏之已分。则公意已决矣。七月。还安城。上疏乞递兼带诸职。不 许。时判府事许文正公上大疏。言领相积小有才。无大臣之器。因及其孽子坚骄恶不法。 上大怒诰责。会铨郎李凤徵以台官赵祉锡巧避大论。情态可恶。欲补外未发。祉锡张皇避辞。逆击凤徵。一时正人庄士交章立异。上以祉锡能驳铨官为有风采。斥其立异者五人补外。三人窜。公虽退家居。见 主上之过举。悯朝著之倾陷。首言 圣德之不克终。中言谗说之殄行而诸臣窜补之非罪。继言两许之事而有曰。得君行政。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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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且久。而朝纲日紊。治效无闻。山林宿德。言虽朴直。而听人指嗾。臣保不然。今 殿下不免偏有所左右。而扶抑太过。台臣不为一言。大臣不能匡救。而反激成之。臣窃为 殿下危之。反复千馀言。婉而切。直而不倨。致其丁宁恳恻之意。而冀幸 上心之开悟。 上览之大怒。责以护党。而 亟命削黜。承旨李聃命,郑朴,持平申泶请对入侍。极言洪某疏实出于爱君忧国。非是护党。 上皆不纳曰。洪宇远以我为与季世昏主。同其惭德耶。于是 特拜都承旨闵黯为礼曹判书。往谕领相积。积见 上有救解言。左相权公大运伸救甚力。 命还职牒。明年庚申三月。坚狱起。时事大变。金寿恒,闵鼎重为相。欲搆公而不得其辞。遂以公所引用家人彖辞。为动摇 慈殿。白 上窜明川。五月。公至谪所。历四年至癸亥十月。有大赦。右相金锡胄曰欲放释公。 上颇纳其言。鼎重等曰。洪某罪关 慈殿。不可轻议。 上命量移文川。鼎重乃李夫人姊子。只以公攻斥时烈。终始挤陷。诚忍人也。刑曹判书尹阶曾为北伯。知公病势深痼。朝夕屡空。数以米豆周其急。及为判书。累启于 上。以洪某年老垂死。疾病危谻。请赐放还。 上意久欲放归。而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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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鼎,恒之所沮不果。丁卯七月。公在谪所。食饮减。气息喘促。沈吟五阅日。至二十七日。遽启手足。权公愈时为吉州牧。资送凡丧具。远近守宰不论论议彼此。慕德诵义。相顾助。北青,高城两邑人民候问不绝。至是各遣人致赙物。京城圻内至湖西人士亦发文告哀。收钱谷以来。以九月返榇。明年二月十六日。奉窆于安城苏万亥坐之原。葬之明年己巳。寿恒,鼎重等得罪窜殛。召用旧人。于是 上命复公官。 命礼官致祭。 命录用其子孙。 命赐谥。湖南儒生疏请立祠。 命许之。越四年壬申。奉享于白峰书院。在安城郡东数里。公再娶。前夫人即延安李氏。孝敬祥顺。奉君子无违。先公二十七年殁。生二男四女。男长冕。直长。次篪。早夭。女长适蔡命龟。次适生员尹商衡。次适掌令郑樍。次适金鼎寿。佐郎。后夫人安东权氏。通德郎谦之女。端悫贞静。从公于北。先公二年。殁于文川谪所。生三男二女。男长䒞。生员。次璟,沆。女长适成伉。次适姜必大。公生于大家。胚胎前光。晚全先生以文学显。以清直名。削平寇乱。功存 社稷。而公孝悌纯笃。克意学问。专于为己。不求人知。而自少壮。场屋之日。能自立不随人没没。名誉既通。出身事主。珥笔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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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书法不隐。历扬馆阁。直言无讳。甲午一疏。忠犯雷霆。义全骨肉。震撼 宸极。百僚变色。而 上心优容。即赐开纳。其精忠大节。有以自结于人主。见信乎僚友。虽累踬累起。以至于当盛际而位穹显。持是道不变。启沃于 上前者。必告之训典。而尽绳纠补拾之忠。矢谟于廊庙者。必本之仁义。而行保民固国之术。见党人之雠疾。朝论之溃裂。而未尝以言徇物。以色假人。毁誉不动。得丧若一。前后章疏数十上。而致其忠爱。动以至诚。 上躬或狃于宴安而贻 两宫之忧。则进苦口之药石。针害身之膏肓。民生日阽于流亡而有土崩之患。则面请疏陈。不惮烦渎。至以身而决去就。直所谓古之大臣以道事君而道之教训。传之德义。保其身体者。于公独见之。而吾东土百万生灵。实受其赐。夫岂无所本而然哉。公天姿近道。不由师承。奉养馀日。刻意典学。钻研经旨。深有所得。故 经筵讲义。章劄文字。皆自大处起议论。惓惓乎其致君之忠也。恤恤乎其泽物之仁也。正色立朝。不废孤雊。直己守道。不受众咻。简而无傲。宽而有制。探原正本。根极道理。深得告君之体。而有儒者气象。虽晚而际遇。壹心匡济。急于报主。未尝以学名家。而其明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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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用之学。综事经物之才。历数近世硕辅名公。诚鲜有伦比。而求之于古。唐之陆宣公庶几焉。然其不幸而不终。亦与之相符。由此观之。天与人与。世远道微。学士大夫鲜不少贬而求用。而惟公独以姜桂之性。行正大之言。上不求合于人主。下不求容于士大夫。故言不尽用。行或取忤。然若论清名直节博学通经。则亡论知公与不知公者。必以公为称首。而其不合而去。去而不返者。岂尽邢恕与族子之罪哉。昔朱子论元祐,元丰之际而曰。元祐之人。徒知异己者之为小人。而不知同己者之未必皆君子。盖伤之也。伤其祸殃。自此始也。呜呼悕矣。公之伦五人。咸有显闻。兄佐郎公。倜傥有奇节。不仕而终。弟节度使公宇亮。以清白著。皆有名。公之胤处士璟氏亦清高有节槩。能守家法。无田无宅。流落江湖。一日谓德邻曰。先人墓道。大学士权公愈既铭之。状录将叙之而未就。以此累吾子。德邻瞿然辞曰。先先生以王佐才。辅 圣主。执经劝讲。沃瀹 睿思。格言嘉谟。辉映简策。其事业伟。题目大。权公之所郑重而不敢遽然为也。德邻何敢当。处士君固要之。余亦固让。视其色。若有戚然者。德邻自惟老耄昏塞。不足以阐扬大君子之德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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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而君之不于世蕲乎。而托之余。意在记实垂后。而不类于世俗浮慕者之为。是敢忘其贱陋而撰次之。以俟后之君子有所考信而取裁云。谨状。(汉阳赵德邻状)
遗事[李凤徵撰]
南坡洪先生。日盥栉正衣冠拜家庙。出就外舍。终日危坐看书。无客则读之成音。虽有客。寒暄外无一言及他。看书如前。且端重简严如泥塑人。在傍者不问不敢对。
安城苏万里。先生旧基。先生以九苞山在家后。时或称九苞山人。家甚贫。常咬菜根。处之晏如。未尝发书假贷。口不出穷乏语。先生之弟济州牧宇亮。武人而清苦如之。先生教也。在济。呈一丝笠。先生不说曰。此亦公家物。何为送。凤徵尝受纲目于先生。先生与夫人李氏下庭而坐刀菁根。凤徵从而诵所受。先生即其地教之。凤徵助其役。止之曰。学不专。不必为也。
先生庄严自持。燕居无惰慢之气。睦相来善亦修饬士。尝过先生。对之罕酬答。然时举时政问。先生答以一句语。长子直长公冕无人于先生之侧。则竟日侍坐不离。有客至则手定客坐。即移避。家法然也。少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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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待不去则辄责以不解事。由是。人罕知先生有长子弟如直长公者。
先生学博而守约。言简而理明。见人。非孝悌不劝。非道义不告。非经史不教。然不聚会生徒讲业。有来学者不拒。为文必用古圣贤言。不事诸子外集。亦好观历代治乱。手不释史记。其学本之孝悌忠勤方刚正直。躬行心得之馀。推之邦国州县。不欺心不欺人不欺君。尽忠尽职。视民如赤子。抚而恤之。虽一芥。不当取不取。凡违道干誉者。一切去之。至民所欲而无害于义者则从之。有不如意者。即日卷归。行李萧然如寒士。
古诗五七言四韵近体。不曾用工。而清稳典雅。有濂洛体段。尤长于疏劄。反覆开陈。辞理明且切直。当事不避雷匀。直斥君举而不讳。 孝庙世。赵狱起。遂言先王之坟土未乾。殛杀 先王之宠姬。又窜逐 先王之爱子。疏上。朝野凛凛危之。先生无毫发动。看书不废。前后论政弊。劲直多类此。
拜舍人。馆于莲池下。天雨道甚泥泞。无纳靴之履。移玉堂。持被入直则僚生见弊衾甚薄。叹曰。位已清显。寒具不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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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嫉世蔑公循情。切不受私托。又拜铨长。欲举凤徵弟麟徵补执事窠。凤徵以为此弟有才。必不乾没。何汲汲收录乎。先生曰。为国猎士是公也。虽曰妻亲。岂局于小嫌而弃之耶。
堂侄浡。冤其兄沃之被诬。上书讼之。当路者白 上窜西塞。先生悯其无罪见逐。一日。先生与艮斋权公(大载)。会韩逸士(垽)于钟岘。凤徵从芹老(观徵)在座。有顷。玉堂吏持讲册来。凤徵请曰。明果入侍 经席乎。先生曰然。曰。时辈畏忌先生廉洁无私。必欲去先生。先生不如早决去就。如浡虽违亲远谪。于先生为妻党。不必争论。以取无限丑辱也。执义公顾艮斋曰。鸣瑞言恰好。艮斋亦云。先生徐曰。嫌不至大段。且搢绅之狱。一任外戚之独判。岂终无邪正之卞乎。虽浡不足恤。奈 主上孤立莫察何。况浡既在减等。宜改付中道。而执不许。何也。凤徵犹持之甚力。翌日。果陈请移配浡上游。闵宗道大怒。疏告先生私浡。请寝浡不迁。
遗事[李瀷撰]
南坡洪先生名宇远。字君徵。其先南阳人。祖可臣。以平难功封宁原君。官至刑曹判书。湖西有清难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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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姿性耿介。多大节。文词夙著。尝冠解额。至会试设围。雨不止。众赴而独否。又与侪友业博士家文字。或预传东堂发策题目。侪友皆搆思拟对。先生不肯。及赴围果然。先生却坐不对。皆云君既不宿搆。今何嫌。终不听。后登第。历翰林注书。至玉堂修撰官。时 孝宗大王在宥五年也。先时。 昭显世子早卒。嫔姜氏罪死。其一子坐谪海岛。人谓事由宫姬赵淑媛。及 上即位。赐姬死。其二子澄,潚窜绝岛。至是有灾异。 下教求直言。先生上疏曰。国家不幸。变起禁中。逆赵伏法。 宗社之福也。然逆赵者。 先王之宠姬。澄,潚者。 先王之爱子也。 先王之陵土未乾。宠姬殛死。爱子流窜。然藐尔稚少。必无与知其母凶谋。 殿下其可不恻然眷顾。思所以保全之乎。虞舜之不藏怒宿怨可法。而汉文之尺布斗粟。可以为戒。或不幸两儿遘疾短折。则 殿下终未免杀弟之名。而有事于太庙。其能不忸怩于心乎。仍请 昭显之子一体放还。 上赐批曰。尔能言人所难言。爱君之诚。良用嘉尚。疏出。朝野震惊。为之谚译而传布。或至感叹流涕。乃一种媢嫉。极意构诬。谓为罪人反案。会。黄海监司金弘郁疏讼 昭显嫔姜氏之冤。至于杖死。先生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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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废数年。而两王子及 昭显子赦还。盖因先生言也。越六年己亥。 孝庙宾天。礼官疑其服。宋左相时烈引贾疏四种之说。谓 大行于 庄烈后。为体而不正。当服庶子期。许文正穆又引贾疏第一子死。立第二长者。亦名长子之文。谓嫡妻所生非庶子。当服长子三年。时党议乖张。动成仇敌。右之则曰。所谓第一子死者是殇子。若成人而父既服三年。则宗统在彼。第二以下便是庶子。无二统不贰斩也。左之则曰。礼所云者。以常不以变。事或变常。统随以移。故程子云。有旁枝达而为干者。天子建国。诸侯宗夺则成宗。岂有宗嫡之二统。礼云。嫡妇不为舅后。则姑为之小功。小功。庶妇之服。宗统之不在此可见。凡斩衰有四。为父也。为君也。女适人为夫也。为长子也。父没而为祖斩则贰也。君薨而为嗣君斩则贰也。女在室既斩于父。适人复为夫斩则贰也。既为长子斩。而次长又没。何以异是。如君薨而弟立。不幸又薨。亦可以贰斩而不服乎。殇子之说。又出注疏之外。若然。注中必不泛称。第一子死殇。则虽嫡长。不与数于立嫡。降在大功者礼也。因大功殇子之死。以第一长者当之可乎。其下子夏传云。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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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已发明云。庶子。妾子之号。嫡妻所生是众子。而同名庶子。远别于长子。故与妾子同号也。众子不承重者。逼于承重者。故有远别之嫌。彼殇子既死。则次长嫌于何地。而与妾子同号。此礼之大节。两载其说。以俟夫达礼者取财焉。于是先生上疏。论误礼之罪。因言搢绅间风色不佳。非治世气象。台章齐发。废置不调。人遂讳言邦礼矣。然四种之说。朝议内信而外掩。乃以国制弥缝。盖国制。长众子皆期。期虽同。而其实从四种也。越十六年甲寅。 仁宣王妣之丧。 庄烈妣方享万寿。礼官据古礼。谓应服庶妇小功。 上始觉己亥之议非国制。而依旧用庶子期也。召问大臣。皆慌乱失对。 上大怒。先窜主议者。 遗命釐正。于是。当时斥逐诸臣次第收召。时则 肃宗元年乙卯也。先生亦在汇进之列。 眷遇日隆。自高城郡守。四迁至 经筵副提学。时国舅清风府院君金佑明。追言己亥 大丧时二王孙桢,㮒有污蔑之罪。而亦不明言。廷议以为缄问明其实。金又不对。方引对群僚。明圣大妣亲临外殿。隔户而有 下教。事出仓卒。诸臣惶急。莫知所为。瀷之先大夫时在近列。即进曰。古者仕于其国。有见其小君之礼。群臣宜共听 教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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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曰。群臣勿退。 大妣亲出玉声。以实府院君之言曰。缄问非宜。先大夫又奏。 王室至亲有此罔赦之罪。请令王府依律严断。 大妣怒稍解而罢。人谓非此则事将有不可测者。先生上疏曰。家人之彖云。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妇人无专制之义。有三从之道。国家之事或有可言者。 慈圣固当谕之于 殿下。殿下下询于臣邻而处之。是乃至当也。臣固知 慈圣之意欲明桢,㮒之罪犯。为此不得已之举。而远外瞻聆。安得不骇。夫亲之有过。不能谏止。子之过也。蛊之九二云。干母之蛊。不可贞。 殿下问寝视膳之暇。怡声下气。殚诚尽道。使事合于义。则 慈圣不贰过之懿德。将与妊,姒匹休。 殿下之大孝。光于舜,文矣。 上答曰。疏中诫诲。予甚感叹。予以冲年。诚意未尽之致。深加惭恧。左相金寿恒言家人内外之位。非母与子之谓。引谕甚悖。而不贰过者。以 慈圣之过。指斥于 殿下也。于是时议哗然。指谓动摇 慈殿。后卒成北边之窜云。夫国家之事。公而非私。过而不改。其祸将大。父有过而子不争。安得为孝乎。是以。忠臣忧国。不惮殃灭。苟有当言。不可以事系 先朝。掩蔽以不规。况宫闱间一时微愆。可以随事得正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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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之位。以家人言。则不闻母之不与也。若如彼说。倘或万一文王既嗣。太妊可以时与外事。太姒有差。武王只合遵承。十乱诸臣不敢献替。可乎。事有轻重。当时事未知何如。而若不计缓急。一向如此推去。事或有挂阻。不可不知也。 上方倚任先生。谗说不行。自是之后五年之间。历遍华贯。位至崇班。自吏曹判书。超拜政府左参赞。时领相许积用事。纵其庶孽子坚多不法。朝臣莫敢言。许文正穆特立不阿。朝中名节大夫若干人同心守正。其馀皆附丽趋时。世有清浊之目。渐成猜嫌。先生已引年告老。思有以浩然遂初矣。会。许文正劄论领相积及其庶孽子坚之罪。 上疑其为人指嗾。朝中士抗疏论救。被逐者八人。公退而家居。见 主上之过举。悯朝著之倾陷。上疏反覆言扶抑之太过。冀幸其开悟。 上怒。责以护党。 命削官黜国门外。越明年庚申。坚,楠等有不轨之图。事觉伏诛。积 赐死。株连搢绅。时相又追提前疏家人彖辞。谓罪关 慈殿。遂窜北边之明川。又量移文川。越八年丁卯秋七月。考终于谪所。时年八十三。归葬安城郡。后二年己巳。用事者皆得罪。 上命复先生官。遣官致祭如礼。又 命录用子孙。又因儒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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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许其瞽宗之祠。今安城东九苞山下。有白峰书院。赞曰。
先生起身儒家。质行可以范俗。事君尽礼。嘉猷可以辅世。是谓名德大老骨鲠之臣。卒之党议倾轧。 恩宠不终。窜死于边塞。国人悲之。
白峰书院重修记[李瀷]
圣人自有中和之教。如天焘地载。日晅而风动之。万物生且死于其间。莫知为之者。至风颓俗圮之后。习非既久。苟非卓绝异众之行有以针砭之。则顾无以儆起已痼之心。如药不瞑昡(一作眩)。不足以瘳疾也。孟子谓伯夷百世之师也。其人已远。其风尚遗。人莫不翘首影慕。羞恶之端便生。充类以广之。民情可淑。古道可挽。其功有不可少者也。近世南坡洪先生。行中清言中伦。皭然泥而不滓。平生只知有一个心在我。不复以利害得失关诸思议。污邪侧媚之徒。不独先生视若浼己。人亦不敢干以非道。凡有过。惟恐王彦方之或知也。昔瀷之先子与先生欢甚。时过之家。长少若众宾客皆惕然改观。或座有戏貌亵语。亦皆视先生处之如何。先生辄色不可。至年位之尊。为之少沮。虽谓廉其顽立其懦。抑可也。其学要在正己而后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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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之以六经。出以事上。不忌时讳。尝抗疏有 陵土未乾。宠姬殛死。爱子流窜之语。傍观震慑代怕。先生不恤也。此则以一身担世教。置死生于度外。岂忼慨一节之比也。于是直声遍四域。家家传玩。口口诵习。推为一代宗师。咸曰。不负所学。世惟有一人也。及其殁三年。章甫之士相率以上章。请瞽宗之祠。 上特许之。乃刱书院于安城郡九苞山下。俎豆享之。后五十有馀年。栋宇倾剥。诸生又聚谋易担改涂。以新其丹雘。时则我 圣上在宥之二十年甲子也。人之言曰。书院为时蠹弊。势位尊则设。宗族强则设。党论甚则设。大郡小邑。无所往而不在。然或 朝有令撤其滥。又岁久废而不复。往往荒原败址。行路为之叹咤。惟先生子姓无官。姻娅乏援。加之妒媢当涂。弧彀势张。犹能馀风未艾。士趋不污。父兄诏子弟。乡里出心力。历世年而崇奉之不替。此可见公议也。休矣美哉。是为记。
[南坡先生年谱跋(洪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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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我 高祖考南坡公弃子孙。于今九十有六年矣。文集尚未刊行于世。往者日远。来者日忘。公之立朝大节。范世清行。几何其不至于泯焉而无所寻逐乎。肆于壬寅三月。谨与诸同志共议刊布。以活字开印于白峰俎豆之所。物财则院中章甫之素所经纪者也。士殚工勤。阅累朔告成。元集五卷。年谱一卷。 公之孙佥枢公日恒氏曾所辑成。而犹有阙略。间尝寻求巾衍之藏。得讲议启辞状报杂著书凡若干篇。续成一卷。并前后共七卷。年谱则 皇明正朔中绝(不通。)兹仿春秋从鲁纪年例以书之。立纲叙目。而目则低一字以别之。有纲无目处。连书而加圈以间之。观者恕其僭妄而补其疏舛。则是又后学之幸也夫。玄孙福全。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