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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x 页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经筵讲义(肃宗朝)
经筵讲义(肃宗朝)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22H 页
[乙卯]
[二月]
二十日昼讲时。同知事张善澄,特进官柳赫然,右承旨郑重徽,侍讲官洪宇远,检讨官李夏镇,记事官李聃命,李后沆,南益熏入侍。侍讲官臣宇远进曰。臣当进讲。而耐病行役之馀。痰塞喘促。不能成音。音释令下番进读何如。 上曰。依为之。文义则上番讲论可也。因讲文义。至仍旧。曰言不妄发。发必当理。至好为苟难。曰不必好为难事。至过犹不及。曰中庸之道最好。讲义既毕。又进曰。近来间见朝报。天灾时变人妖物怪。可谓极矣。不知时事终税驾于何地。而今日急务。莫如务悦民心也。人心既悦。则一理之天。岂不和顺。臣于前疏已尽所怀。而庚辛以上逋欠。勿论指徵有无。皆令荡涤事。 启下备局。而其后尚无变通云。噫。庚戌辛亥之凶荒。万古所无之灾也。民之死亡殆半。而其或十生九死者。亦且连值凶岁。尚未苏起。年年加出。逋欠层积。虽欲尽数收捧。民生大势。实无可奈何矣。还上虽重。不与于地部经费。不过为赈救之资。而目今所捧亦多。一结分给殆数十石。民已苦之最甚。而况庚辛未捧。皆是纸上虚簿。不计
[二月]
二十日昼讲时。同知事张善澄,特进官柳赫然,右承旨郑重徽,侍讲官洪宇远,检讨官李夏镇,记事官李聃命,李后沆,南益熏入侍。侍讲官臣宇远进曰。臣当进讲。而耐病行役之馀。痰塞喘促。不能成音。音释令下番进读何如。 上曰。依为之。文义则上番讲论可也。因讲文义。至仍旧。曰言不妄发。发必当理。至好为苟难。曰不必好为难事。至过犹不及。曰中庸之道最好。讲义既毕。又进曰。近来间见朝报。天灾时变人妖物怪。可谓极矣。不知时事终税驾于何地。而今日急务。莫如务悦民心也。人心既悦。则一理之天。岂不和顺。臣于前疏已尽所怀。而庚辛以上逋欠。勿论指徵有无。皆令荡涤事。 启下备局。而其后尚无变通云。噫。庚戌辛亥之凶荒。万古所无之灾也。民之死亡殆半。而其或十生九死者。亦且连值凶岁。尚未苏起。年年加出。逋欠层积。虽欲尽数收捧。民生大势。实无可奈何矣。还上虽重。不与于地部经费。不过为赈救之资。而目今所捧亦多。一结分给殆数十石。民已苦之最甚。而况庚辛未捧。皆是纸上虚簿。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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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徵有无。各别荡涤。则八方民心。孰不欢欣感戴。而民心和悦。天灾自弭。自 上断自 宸衷。然后可为。若令庙堂议处。则必不可为也。只存虚簿。赢得民怨。又何益哉。 上曰。近日天灾时变。予深忧惧。而大荡涤一款。不可容易为之矣。又进曰。若令荡涤。则可以得民心。得民心。莫大之政也。新 即位初。八方之民皆曰。 圣主出矣。思见德化。此时若行此事。一理之天。亦必感回矣。
二十九日昼讲时。特进官金徽,同知事金锡胄,都承旨沈梓,侍讲官洪宇远,检讨官李夏镇,记事官李聃命,李后沆,南益熏入侍。侍讲官臣宇远进曰。天姿虽美。必须学而后能。凡人尚然。况帝王乎。又曰。万几至烦。不须务多。伏闻 殿下虽夜深读书不休云。 圣躬不瑕有劳耶。保者保其身体。至于疲劳 玉体。则亦非臣下进讲之道也。此后则小其张数何如。又以甘茂事达曰。人君用人。固宜先审其贤否。而既知其为贤而用之。则虽有谗毁。切勿听信。然后可以成功。殿下之所当惕念处也。又曰。初不可不择。不择而用之。尤不可也。
[四月]
十六日昼讲时。参赞官洪宇远进曰。近来连值
二十九日昼讲时。特进官金徽,同知事金锡胄,都承旨沈梓,侍讲官洪宇远,检讨官李夏镇,记事官李聃命,李后沆,南益熏入侍。侍讲官臣宇远进曰。天姿虽美。必须学而后能。凡人尚然。况帝王乎。又曰。万几至烦。不须务多。伏闻 殿下虽夜深读书不休云。 圣躬不瑕有劳耶。保者保其身体。至于疲劳 玉体。则亦非臣下进讲之道也。此后则小其张数何如。又以甘茂事达曰。人君用人。固宜先审其贤否。而既知其为贤而用之。则虽有谗毁。切勿听信。然后可以成功。殿下之所当惕念处也。又曰。初不可不择。不择而用之。尤不可也。
[四月]
十六日昼讲时。参赞官洪宇远进曰。近来连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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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年。民穷财匮。百姓将尽饿死。今年旱灾此酷。麦若不熟。则无异辛亥。恤民之事。将何以为之也。又曰。非但此也。蒙古及沈阳之事。恐他日为变也。民方愁叹。不于此时收拾其心。则遇变乱。无可为者。如庚辛以上还上逋欠不可捧者。悉令荡减。则民心可以收拾。他日有变。亦必有赖。大臣还后更议为之。使实惠及民为好矣。又曰。顷日儒生成虎锡上疏。以宋时烈为一代儒宗。或称儒贤。讼冤之言无穷。渠虽为宋时烈投疏。而不直其言。猥滥如此。政院事当还为出给。使之改入。不此之为。矇然捧入。实未可知也。即今国是虽定。典礼虽正。而虎锡之疏。循例 批答。此后纷纭之弊。必有不可胜言者矣。宋时烈误国误礼。死有馀罪。而 国家用宽典。配于德源。而时烈到今犹自以为是。安有如此可怪之事也。一边人自公卿重臣台臣。有若立节下去乡里。若污秽朝廷者然。古岂有如此时乎。其辞疏每以 温批答之。不以人臣分义严峻责之。君臣道理不当矣。成虎锡上疏捧入承旨推考。此后禁止勿捧可矣。 上曰。承旨推考。又进曰。新化之初。值如此凶年。民力困矣。近来风俗奢侈。自上必节俭躬率。然后可以丕变弊习。而比闻尚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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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绵䌷。过为点退。厥价刀镫一匹之价。至于银子五六两云。事甚不可矣。 国事如此。恶衣菲食。甚有益于节用之道也。闻以绵䌷换唐丝织纳云。此帛也。非䌷也。今后申饬尚方。勿令如前点退。则民弊可省。而亦有补于裁损节俭之道也。 上曰。言于尚方。另加申饬可也。
[十月]
初五日昼讲时。 上读前所受卫灵公篇。自灵公问陈。至子曰无为而治章。并音注一遍讫。礼曹判书臣洪宇远进曰。夫子此训。虽中子张之病。亦是人主之所当体念者也。夫信者为国之大本也。政不信则民不服。而国不能为国矣。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柢。而庚辛还上。虽有荡减之 命。京仓南汉江都之谷。则仍令收捧。是 国家之政令不信。而斯民之失望宜矣。又曰。荐进人才。固非如臣者所敢。而既有所闻。敢此仰达矣。前义禁府都事丁时翰孝行过人。且有计虑。故右议政臣许穆亦尝荐之矣。顿才免丧。与其老母方在乡曲。若除职则当上来矣。 上曰。言于铨曹。收用可也。
[丙辰]
[正月]
二十一日昼讲时。 上读受鄙夫可与事君章。 上曰。小人之言虽辩。用之则必覆邦矣。同知
[十月]
初五日昼讲时。 上读前所受卫灵公篇。自灵公问陈。至子曰无为而治章。并音注一遍讫。礼曹判书臣洪宇远进曰。夫子此训。虽中子张之病。亦是人主之所当体念者也。夫信者为国之大本也。政不信则民不服。而国不能为国矣。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柢。而庚辛还上。虽有荡减之 命。京仓南汉江都之谷。则仍令收捧。是 国家之政令不信。而斯民之失望宜矣。又曰。荐进人才。固非如臣者所敢。而既有所闻。敢此仰达矣。前义禁府都事丁时翰孝行过人。且有计虑。故右议政臣许穆亦尝荐之矣。顿才免丧。与其老母方在乡曲。若除职则当上来矣。 上曰。言于铨曹。收用可也。
[丙辰]
[正月]
二十一日昼讲时。 上读受鄙夫可与事君章。 上曰。小人之言虽辩。用之则必覆邦矣。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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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臣洪宇远进曰。颠倒是非。眩乱贤愚者。莫如利口也。此夫子所以深恶也。又曰。初必卞邪而勿用。若既用之。后虽知之。亦难退矣。又曰。人君若察之言行之间。则其于卞鄙夫也何难。又曰。血气之病。以药治之。气质之病。当以学治之。苟学矣。可以矫其偏矣。上自帝王。下至庶人。孰不无气质之偏哉。自 上当专心于学矣。又曰。近日自 上有热升之 候。或 命开讲。而间有停止之时。伏想 症候匪细。诚极闷虑。又曰。不必进讲。时于 宫中。披览似好矣。
[二月]
初八日昼讲时。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 宣庙朝名臣金诚一。乃先正臣李滉之门人。与柳成龙齐名者也。壬辰之乱。以庆尚方伯。殁于劳悴之日。似当有 赠谥之事矣。 上曰。令该曹禀处。
[九月]
初二日昼讲时。 上读前受孟子公孙丑下篇。去注只讲大文。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蚳蛙。齐之贤大夫。一闻孟子之言而谏于王。不听而后去。齐王不肯留之。孟子之去。亦不肯留之。齐王之不好贤如此。所以卒于乱亡也。又曰。以此章见之。则孔距心以饥岁填壑之责。推之于君上。为君上者当自尽其心。而后可责守令。此乃人君当体念处也。又曰。顷者臣以
[二月]
初八日昼讲时。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 宣庙朝名臣金诚一。乃先正臣李滉之门人。与柳成龙齐名者也。壬辰之乱。以庆尚方伯。殁于劳悴之日。似当有 赠谥之事矣。 上曰。令该曹禀处。
[九月]
初二日昼讲时。 上读前受孟子公孙丑下篇。去注只讲大文。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蚳蛙。齐之贤大夫。一闻孟子之言而谏于王。不听而后去。齐王不肯留之。孟子之去。亦不肯留之。齐王之不好贤如此。所以卒于乱亡也。又曰。以此章见之。则孔距心以饥岁填壑之责。推之于君上。为君上者当自尽其心。而后可责守令。此乃人君当体念处也。又曰。顷者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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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陈给灾事陈疏。已 下备边司矣。今年农事。夏间则颇有丰登之渐。自七月以后。恶风暴雨连仍。各谷损伤甚多。即今秋事固难免凶。自前树木成林。久远陈荒处。皆以起列录。不许给陈。故穷民呼冤。将无以保存。臣意则值此凶年。不可无保恤之政。而久远陈荒处。亦不给陈。则岂非民怨之甚者乎。 上未及掩卷。因讲义奏事不辍。 上乃命进前详奏。遂进前。以小纸所记。且读且释曰。 朝家举措合宜。然后方可以服人心而无异议。其有异议者。必其不合于宜。而人心有所不服故也。今者故领相郑太和之配享 庙庭。议既完定。而自缙绅以至闾巷韦布。多有不满之意。向者前参议李沃之疏。言甚峻整。实是不可无不可夺之论。而 殿下不赐裁察。显示不平之意。谏院之官。纷纭引避。其为辞说。无非苟且。殊欠台阁直截之风。惟一正言权震翰之避辞。独能明白剀切。真所谓一狐之腋。而玉堂以公论所在之地。其所处置。未免含糊鹘突。不思扶植正论。混同请递。臣窃为 圣朝慨然。夫配享 庙庭。是何等重大。而谏院,玉堂皆以耳目之官。其论议如此。是则 殿下虽欲明四目达四聪。亦不可得也。臣窃寒心焉。郑太和数十年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25H 页
在相位。其不务国事。国人所共知。而己亥 国恤时。为时烈牵制。不从三年之制。而从期制。乃反称以 国制。欲为弥缝之计。太和于此时身为首相。若毅然处之。则岂有误礼之事乎。其不合升配 太庙。沃与震翰之言。既已尽之。斯实一时公共之论。而初非出于年少喜事之为也。惟 圣明深加澄省。 亟询大臣三司。更卜可合升配之人。以重大事。无贻后日之疵议焉。
[十一月]
初六日昼讲时。 上曰。文公能尊信孟子。必欲就正而行事。其意亦云美矣。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此章紧要之语。在于不可他求。是在世子。是诚在我等语。诚旨哉之言也。文公惟能深信孟子之言。而自尽于亲丧。故终致百官族人之叹美。而四方之来观其葬者。莫不心悦而诚服。文公天姿之懿。孟子开发之功。可谓两至矣。且以人君治国之道言之。如行仁政以得民。举贤才以任职。躬俭约以率下。皆在于人主之一身。而不可以他求者也。 殿下诚以此意。存之于心。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允出。皆在于兹。则以之仁民而民心斯可得矣。以之任贤而官事无不举矣。以之躬率而民俗无不化矣。此其不可他求
[十一月]
初六日昼讲时。 上曰。文公能尊信孟子。必欲就正而行事。其意亦云美矣。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此章紧要之语。在于不可他求。是在世子。是诚在我等语。诚旨哉之言也。文公惟能深信孟子之言。而自尽于亲丧。故终致百官族人之叹美。而四方之来观其葬者。莫不心悦而诚服。文公天姿之懿。孟子开发之功。可谓两至矣。且以人君治国之道言之。如行仁政以得民。举贤才以任职。躬俭约以率下。皆在于人主之一身。而不可以他求者也。 殿下诚以此意。存之于心。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允出。皆在于兹。则以之仁民而民心斯可得矣。以之任贤而官事无不举矣。以之躬率而民俗无不化矣。此其不可他求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25L 页
之道。惟在于诚信笃行而已。惟 圣明懋哉懋哉。又曰。近日谏院之 启。请勿贸唐货朱红。仍及去奢从俭之意。其言剀切。深得台臣告 君之体。 殿下嘉纳而采用。甚 盛德也。然唐货之贸。虽得减数。而犹未快许尽减。臣窃为 圣明惜之。夫东方之织造。自有锦绣绵䌷。此其轻煖。岂不足于 圣体。而必待唐物乎哉。昔汉文帝身衣皂绨。明德马后服用大练。书之青史。至今以为美谈。是故。帝王之盛德光辉。惟在于俭素节约。而不在于服御之华丽。从可知矣。今者使行才发。唐货贸易之价。犹可追还于中路。伏愿 殿下勿以善小而不为。 特示从谏如流之美。以培台阁敢言之气。不胜幸甚。
十三日昼讲时。 上读墨者夷之章一遍。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臣请以孟子此章之旨。推衍为说焉。夷子以墨者。以薄为其道。而独能厚葬其亲。盖其本心之明。有所不泯而然也。是故。孟子因其心之明而开发之。此所以其言易入而其惑易开也。得英才而教育之之方。于此亦可见矣。大凡与人论辩之道。必因其事而直言之。然后事理昭晢而听者易晓。故曰。不直则道不见。我且直之。此言最宜深省处也。 国家
十三日昼讲时。 上读墨者夷之章一遍。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臣请以孟子此章之旨。推衍为说焉。夷子以墨者。以薄为其道。而独能厚葬其亲。盖其本心之明。有所不泯而然也。是故。孟子因其心之明而开发之。此所以其言易入而其惑易开也。得英才而教育之之方。于此亦可见矣。大凡与人论辩之道。必因其事而直言之。然后事理昭晢而听者易晓。故曰。不直则道不见。我且直之。此言最宜深省处也。 国家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26H 页
置台阁之官。畀以言责。盖将使之言得失而争是非也。苟非正直之士。莫宜居之。既以言责畀之。而反恶其言之鲠直。有所不容焉。则恶在其畀言责之意哉。是以。古之明君。必开导而求其言。和颜而受其谏。虽有逆心批鳞之言。不以为忤。容而纳之。采而用之。惟恐其言之不直也。盖不如是。则无以恢言路而作士气。利于行而瘳厥疾也。近日李凤徵,权震翰等在台阁。其言论颇有可观。亦无大段过激之事。而 殿下有所违忤于心。政目除拜之间。显 示不平之色。恐非圣人包荒之大度。而亦使群下得以窥 殿下之浅深也。臣窃为 殿下惜之。夫直气摧则偷气作。正士沮则谀人竞。此非 国家之福也。惟 圣明深惟不直道不见之意。务进直节之士。用振台阁之风。不胜幸甚。
[丁巳]
[九月]
二十四日昼讲时。特进官臣洪宇远进曰。洪范注曰。极犹北极之义。至极之义。表准之名。中立而四方之所取正焉者也。此所谓继天立极者也。又曰。道心则根于义理者也。人心则感于物欲者也。苟能存其天理。制其私欲。使人心听命于道心。则自无危微之患矣。又曰。小注极其精详。自 上最宜玩索。
[丁巳]
[九月]
二十四日昼讲时。特进官臣洪宇远进曰。洪范注曰。极犹北极之义。至极之义。表准之名。中立而四方之所取正焉者也。此所谓继天立极者也。又曰。道心则根于义理者也。人心则感于物欲者也。苟能存其天理。制其私欲。使人心听命于道心。则自无危微之患矣。又曰。小注极其精详。自 上最宜玩索。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26L 页
敬者主一无适之谓。即惟一之义也。自 上苟能潜心于此而有得。则中和位育之功。亶在是矣。饮食男女之欲。易以陷溺其心。故曰危。自 上苟能精察而明辨。不以外物之欲而丧其本然之天。则最切于 圣学之工矣。先儒曰。人心之发如悍马。易以流荡。道心之萌。如火燃泉达。未易著见。此善喻也。又曰。小臣久未入侍。窃欲仰视 玉色矣。 上曰俞。因仰视良久曰。前者上气之 候。近来何如。 上曰。春间颇有是症。而秋则无之矣。又曰。吴始寿以小臣之故。而至辞 经筵之任。臣之才德。有何贤于始寿乎。小臣膂力既愆。精神已耗。 经筵出入。实非所堪。而始寿之言至此。伏不胜惶悚之至。 上曰。卿之文学才望。为一时之所推。出入 经席。必有所补益。故特递留守之任矣。又进曰。今年旱灾。振古所无。槩闻八路灾实。则两西犹未免凶。而不至全失。关东,关北则稍似丰稔。而至于京畿南道及湖西两南则被灾尤甚。民无恒心。目今流散之民。若无及时赈济之举。则壮者相聚为盗。老弱转乎沟壑。岂非可虑之甚乎。如此尤甚之处。不可不各别蠲役。以为保存之地矣。又曰。田谷一年再食。故无给灾之规。而今年则既失两麦。又失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27H 页
豆太。若无变通则民必称冤。似当有全灾或分灾之举矣。又曰。小臣承乏 实录纂修之役。以仕进日月之久。猥蒙赏加之典。李观徵则仕进本厅。虽后臣一年。而从事勤干。又能善写。故计其纂修功役。则加二册于臣。而观徵不与赏典。而小臣独与焉。臣窃愧忸。上曰。李观徵勤役。予所未知。而卿之仕进日月最久。故特为加资矣。
[十月]
初四日昼讲时。特进官臣洪宇远进曰。中庸为书。比他经尤详。一字一语不可放过也。若玩味温绎。则其有益于 圣学者。可胜言哉。
[十二月]
初十日昼讲时。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古语曰。舜何人。我何人。盖不能耻古人之不若。自分不敢望古人。而终无困知勉行之功。则终于愚迷而已矣。上曰唯。仍掩中庸。
[戊午]
[正月]
二十五日昼讲时。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中庸一篇要旨。只是诚之一字。而为学工夫。必以诚为贵。为人君者诚能体认勉强。则其于为国为学之道。大有所益。于此必须体念焉。
[十一月]
十七日入侍时。左参赞臣洪宇远进曰。 上候未宁以后。小臣久未入侍。今日幸得至前。仰瞻
[十月]
初四日昼讲时。特进官臣洪宇远进曰。中庸为书。比他经尤详。一字一语不可放过也。若玩味温绎。则其有益于 圣学者。可胜言哉。
[十二月]
初十日昼讲时。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古语曰。舜何人。我何人。盖不能耻古人之不若。自分不敢望古人。而终无困知勉行之功。则终于愚迷而已矣。上曰唯。仍掩中庸。
[戊午]
[正月]
二十五日昼讲时。同知事臣洪宇远进曰。中庸一篇要旨。只是诚之一字。而为学工夫。必以诚为贵。为人君者诚能体认勉强。则其于为国为学之道。大有所益。于此必须体念焉。
[十一月]
十七日入侍时。左参赞臣洪宇远进曰。 上候未宁以后。小臣久未入侍。今日幸得至前。仰瞻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27L 页
玉色是请矣。仍小起而瞻望。复伏而言曰。自 上春秋鼎盛。虽有无妄之疾。既为向差之后。则可以快收平复。而仰瞻 玉色。尚有上热之 候。未知连进汤药而未得其效耶。外间则以为自 上或未能慎摄而然。臣意则以为不然也。自 上岂不知艰大之业。付托之重。而贻忧于 两慈殿也。然尚未快复者。或虑有未能慎摄之致也。 上曰。予但常时有热升之候。虽服药而未见其效为闷耳。
二十一日入侍时。左参赞臣洪宇远进曰。近来连岁凶荒。田税大同。并为蠲除。故民得而保。今年则蠲减之数不如上年。民间赤立。实难保存。至于还上分等减捧事。曾已行会。而各邑守令。专不知委于民间。惟督催为事。事甚可骇。饥饿之民。万无备纳之路。方在流散之中。何可坐视其如此。而不思变通之道乎。尤甚被灾邑则即为停捧。其他之次之邑。一依当初分等事目。更为明白知委施行。未知何如。 上曰。尤甚被灾邑还上停捧事。令 庙堂议处。其他还上减捧事目。为守令者不即知委。使 朝廷德意不得下究云。事甚可骇。自备局行会各道。申饬列邑。使即晓喻民间可也。又进曰。判府事臣许穆年虽八耋。筋力尚
二十一日入侍时。左参赞臣洪宇远进曰。近来连岁凶荒。田税大同。并为蠲除。故民得而保。今年则蠲减之数不如上年。民间赤立。实难保存。至于还上分等减捧事。曾已行会。而各邑守令。专不知委于民间。惟督催为事。事甚可骇。饥饿之民。万无备纳之路。方在流散之中。何可坐视其如此。而不思变通之道乎。尤甚被灾邑则即为停捧。其他之次之邑。一依当初分等事目。更为明白知委施行。未知何如。 上曰。尤甚被灾邑还上停捧事。令 庙堂议处。其他还上减捧事目。为守令者不即知委。使 朝廷德意不得下究云。事甚可骇。自备局行会各道。申饬列邑。使即晓喻民间可也。又进曰。判府事臣许穆年虽八耋。筋力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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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退居颐养之后精神倍胜云。若为召还。出入 经席。则必有益于 圣学。而人亦有所忌惮矣。 上曰。即今日寒如此。冒寒登程。必有致伤之患。稍待春和。当诚意召还。
[己未]
[三月]
初四日午时。 上御进修堂昼讲。同知事洪宇远,参赞官朴廷薛,侍讲官睦林儒,侍读官沈檀,记事官李徵龟,睦林一入侍。 上读前受舜典。臣林儒进讲。仍释注义。至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章曰。来天下之贤俊。决天下之壅蔽。是大舜之初政第一也。臣宇远曰。人君若不开四方之门。则何以来天下之贤俊。若不广四方之视听。则何以决天下之壅蔽乎。此可惕念处也。臣檀曰。舜大圣。亦必得人而后能理。故分命皋夔稷契。各任其职。而后世则不然。不能随其才而任之。故不得致治。此古今所以有异也。臣宇远曰。尧舜。圣人也。犹能择人而任之。后世则不择贤否。而位高则任之。故庶绩未熙而治道益卑。此人君之所当惕念处也。
二十五日昼讲时。知事臣洪宇远进曰。汝惟不怠云者。乃勤也。公卿大夫士庶人。未有不勤而尽其职业者。况帝王则一日万几。不勤则何以理之乎。故成汤
[己未]
[三月]
初四日午时。 上御进修堂昼讲。同知事洪宇远,参赞官朴廷薛,侍讲官睦林儒,侍读官沈檀,记事官李徵龟,睦林一入侍。 上读前受舜典。臣林儒进讲。仍释注义。至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章曰。来天下之贤俊。决天下之壅蔽。是大舜之初政第一也。臣宇远曰。人君若不开四方之门。则何以来天下之贤俊。若不广四方之视听。则何以决天下之壅蔽乎。此可惕念处也。臣檀曰。舜大圣。亦必得人而后能理。故分命皋夔稷契。各任其职。而后世则不然。不能随其才而任之。故不得致治。此古今所以有异也。臣宇远曰。尧舜。圣人也。犹能择人而任之。后世则不择贤否。而位高则任之。故庶绩未熙而治道益卑。此人君之所当惕念处也。
二十五日昼讲时。知事臣洪宇远进曰。汝惟不怠云者。乃勤也。公卿大夫士庶人。未有不勤而尽其职业者。况帝王则一日万几。不勤则何以理之乎。故成汤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28L 页
检身若不及。文王至日中不遑暇食。皆所以为勤也。如是然后能尽帝王事业矣。又曰。念兹释兹者。固是禹让皋陶之辞。而凡事亦宜如此。此乃诚实底意也。又曰。自古帝王中。禹以克俭称。而近来则奢僭无节。衣服饮食。皆尚华美。自 上率下以俭可矣。将来公主嘉礼时。务从俭约。毋为侈大。则下必有从之者矣。又曰。人心惟危此四字。尤宜念念不忘者也。 上曰唯。
[五月]
二十九日昼讲时。知事臣洪宇远进曰。臣年老多病。已过致仕之年。又有难安之情。屡度陈乞而久不许焉。今又不避僭猥。敢达情愿。若得许递。付以西枢闲局。则臣之望也。亦 圣朝优待老臣之道也。 上曰。卿虽年老。筋力尚强。清名直节。无与卿比。累度乞免。无乃太过乎。安心勿辞。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启辞
请递大司宪 启(乙卯六月)
臣以蹇劣之姿。加之老病。从来奉职。无一善状。今兹宪长重任。不但无以称塞。向臣曾佐天官之时。以未能择拟守令。累致台论之发。至勤 特下严教。方在应推之中。不可一刻冒居。请 命递斥臣职。 答曰
[五月]
二十九日昼讲时。知事臣洪宇远进曰。臣年老多病。已过致仕之年。又有难安之情。屡度陈乞而久不许焉。今又不避僭猥。敢达情愿。若得许递。付以西枢闲局。则臣之望也。亦 圣朝优待老臣之道也。 上曰。卿虽年老。筋力尚强。清名直节。无与卿比。累度乞免。无乃太过乎。安心勿辞。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启辞
请递大司宪 启(乙卯六月)
臣以蹇劣之姿。加之老病。从来奉职。无一善状。今兹宪长重任。不但无以称塞。向臣曾佐天官之时。以未能择拟守令。累致台论之发。至勤 特下严教。方在应推之中。不可一刻冒居。请 命递斥臣职。 答曰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29H 页
勿辞。
请济州牧使苏斗山削版 启(行大司宪时十月)
启曰。济州为府。乃是南方重藩。而货利之所饶产。决不可付诸贪婪之手。牧使苏斗山。为人滥猾。行己鄙屑。曾宰南州时。谋买民田。欲为葬山之计。既葬其父之后。又欲广设农庄。称以坟墓逼近。种松田中。胁民勒买。驱出大村五六十户。闭井塞路。使不得接住。一山之下。蚕食殆尽。而怯于势焰。人不敢出声。其怨讟痛迫之状。有不忍闻。且碧沙驿有一名鬣。其才步甲于一道。斗山潜嘱邮官。轻价买出。旋即移卖于参礼驿。捧价甚优。果副渠射利之心。其用意奸谲。道内之所共愤。至于无知驿卒。亦皆唾鄙。如此之人。若不痛惩。则贪夫无所畏。穷民无所保。请济州牧使苏斗山削去仕版。金城县令宋最为人痴騃。全不省事。趋附当路。滥厕华列。物情骇笑。固已久矣。及授本邑。唯思哺啜。大小政令。一委下吏。至于官需捧纳之际。监色辈恣意操纵。害及穷民。而最也庸迂。曾不觉悟。且对民酬酢之际。语言粗愚。殆不成官员摸㨾。如此尸居不似之人。决难久畀字牧之任。请金城县令宋最递差。 答曰。依 启。
请济州牧使苏斗山削版 启(行大司宪时十月)
启曰。济州为府。乃是南方重藩。而货利之所饶产。决不可付诸贪婪之手。牧使苏斗山。为人滥猾。行己鄙屑。曾宰南州时。谋买民田。欲为葬山之计。既葬其父之后。又欲广设农庄。称以坟墓逼近。种松田中。胁民勒买。驱出大村五六十户。闭井塞路。使不得接住。一山之下。蚕食殆尽。而怯于势焰。人不敢出声。其怨讟痛迫之状。有不忍闻。且碧沙驿有一名鬣。其才步甲于一道。斗山潜嘱邮官。轻价买出。旋即移卖于参礼驿。捧价甚优。果副渠射利之心。其用意奸谲。道内之所共愤。至于无知驿卒。亦皆唾鄙。如此之人。若不痛惩。则贪夫无所畏。穷民无所保。请济州牧使苏斗山削去仕版。金城县令宋最为人痴騃。全不省事。趋附当路。滥厕华列。物情骇笑。固已久矣。及授本邑。唯思哺啜。大小政令。一委下吏。至于官需捧纳之际。监色辈恣意操纵。害及穷民。而最也庸迂。曾不觉悟。且对民酬酢之际。语言粗愚。殆不成官员摸㨾。如此尸居不似之人。决难久畀字牧之任。请金城县令宋最递差。 答曰。依 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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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柳命贤出仕 启(十一月)
启曰。正言柳命天以臣昨日忝在玉堂。处置大司谏沈梓。而以为请推之论。亦有意见。故与同僚相议请出矣。即见大司谏沈梓再避之辞。大以玉堂之苟且请出为非。继而伏见 备忘记。以论事失宜。特递沈梓。臣于此不胜悚然之至。臣识见昏谬。处置乖当。既被谏长之斥。仍致 严旨之降。其何敢晏然苟冒于台席。执义柳命贤以臣承 牌肃谢之后。即与长官行相会礼。则谏院处置归于本府。而正言臣命天。即臣同生兄也。臣嫌难可否。并引嫌而退。当初处置固欠妥当。而 严旨之下。特递谏长。则今兹台席之上。诚有难安情迹。嫌难可否。势所固然。而别无可递之事。请正言柳命天递差。执义柳命贤出仕。 答曰。依启。
请追夺宋浚吉 启(行大司宪时。持平沈檀联名。)
臣以故参赞宋浚吉追夺事。有所论 启。此实公议之不可已。王法之所必行者。而昨承 圣批。浚吉罪状。 圣明既已照烛无馀。而乃以追夺既骨。似涉未妥为 教。臣窃惑焉。浚吉与罪人时烈。平生情迹。自是一趣。倡和邪说。如出一口。及今大礼既定。 宗统
启曰。正言柳命天以臣昨日忝在玉堂。处置大司谏沈梓。而以为请推之论。亦有意见。故与同僚相议请出矣。即见大司谏沈梓再避之辞。大以玉堂之苟且请出为非。继而伏见 备忘记。以论事失宜。特递沈梓。臣于此不胜悚然之至。臣识见昏谬。处置乖当。既被谏长之斥。仍致 严旨之降。其何敢晏然苟冒于台席。执义柳命贤以臣承 牌肃谢之后。即与长官行相会礼。则谏院处置归于本府。而正言臣命天。即臣同生兄也。臣嫌难可否。并引嫌而退。当初处置固欠妥当。而 严旨之下。特递谏长。则今兹台席之上。诚有难安情迹。嫌难可否。势所固然。而别无可递之事。请正言柳命天递差。执义柳命贤出仕。 答曰。依启。
请追夺宋浚吉 启(行大司宪时。持平沈檀联名。)
臣以故参赞宋浚吉追夺事。有所论 启。此实公议之不可已。王法之所必行者。而昨承 圣批。浚吉罪状。 圣明既已照烛无馀。而乃以追夺既骨。似涉未妥为 教。臣窃惑焉。浚吉与罪人时烈。平生情迹。自是一趣。倡和邪说。如出一口。及今大礼既定。 宗统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0H 页
已正。独于时烈薄施流放之典。而浚吉则以既骨之故。保其爵号。此诚 朝家之一大失刑。国人之所共愤惋者也。贬薄 君父。罪极神人。元无首从之别。则岂可以一生一死而倖漏宪章。有若全无罪恶者然哉。浚吉初主体不正之论。终倡十长子之说。降定期制。实与时烈相表里。其他执国命窃威福。御下蔽上之罪。亦无异同。一罪一否。断无是理。若使浚吉生存。则其讨罪之典。宜与时烈一般。而特以既骨之故。只有追削之论。曾发旋停。舆情益激。王法之行。岂以存殁有间也哉。虽以古事言之。昔在 宣庙朝。相臣郑澈有乘时逞憾戕害善类之罪。生被大何。死犹追夺。其时 宣庙未尝以既骨持难而特 允公议。今此浚吉坏礼乱统之罪。比诸郑澈不啻倍蓰。则何可诿之于既骨。而全然置之。为其附会辈藉口之资乎。夫史氏修史。或书其官爵。或削去而不书。以衮钺千古之人。当此正伦纪明是非之日。岂可以生前美爵死后 宠赠。仍加于有罪之人。而不之削也。况今党援犹布。馀焰尚炽。或有以义重师生不欲从仕者。或有以未闻揭厉讥谤 圣朝者。此皆职由于讨罪不严。奸谀无惩。风声气习靡然奔波。不复知有君君臣臣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0L 页
之义。若不夬施王章。追正其罪。则臣等窃恐邪说益张。奸党未戢。举一世骎骎于莫可为之地。岂不大可忧哉。请故参赞宋浚吉追夺官爵。官方有制。调用殊涂。文通武职。亦出于乏人。而以荫通武。尤为越例。至于制阃之任。自是武将之极选。苟非才略威望迥出凡流者。莫宜居之。间有以文交差者。为其休养民力。镇压军情。而若值边疆有虞之日。则必替遣武将。责其备御之道。其意岂偶然哉。新除授南兵使金益勋行己之鄙陋。固是通朝之所共知。今不必烦陈。而特一荫仕。承藉门阀。遽授阃钺之仕。官非常调也。人不称器也。而政曹注拟。有若循序升拜者然。除目之下。不但舆情咸骇。在廷武臣。谁不解体。臣等此论。亦云晚矣。而昨承 圣批。不惟不 允。至以曾为防御时。民人等咸皆愿留为 教。臣等之所闻。有异于是。益勋之莅水原也。号令颠倒。为政深刻。阖境之民。怨声腾播。无或有愿留之意。设令益勋稍有治积。荫官之善治者。皆可畀之以制阃之任乎。其不可无端升授。以舛官方也决矣。虽以 国朝古事言之。非勋伐。非将材。不由文武发身。而膺是任者曾未有闻。况此内空外讧之日。边头重寄。尤不可付诸未经事无善状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1H 页
之荫官。以孤军民之望。请南兵使金益勋递差。追夺事不 允。递差事依 启。(追夺事。三 启后依 允。)
避嫌 启(行大司宪时。十二月。)
臣昨以殷山县监郑东龙削版阙 启事引避请递。而 圣批宽假。恕其昏谬。不 许递免。臣不胜瞿然之至。退而思之。终有所不安于心者。凡台阁之官小有失差。则引避以递。此实古今之通规也。今臣阙 启之失。是何等大错。而乃反晏然于职次乎。当递不递。虽在庶官。亦不敢自安。况官以台阁为名。而其何可恬然冒没而安于心乎。臣虽无状。身居台阁。职在执法。安有执法之官先自隳其所执之法。而可以纠人之非。正人之不正者乎。区区之心。终不自安。而且闻物议。皆以臣不为退待为非云。臣若贪 恩恋 宠。腼面自在。行呼唱于内廷外衢。而丧尽廉隅。不知羞耻。则行道之人亦必争相嗤笑。而大贻 清朝之玷辱矣。断不可一刻仍冒。请 命亟递臣职。(此 启虽已草成。自 上有一事不可再避之 教。遂不果上。)
云谷书院配享事儒疏回 启(礼曹判书时)
观此疏内辞缘。则在昔先正臣文穆公郑逑出牧忠州之时。州之士子共筑书堂于州西云谷之地。述(一作逑)于
避嫌 启(行大司宪时。十二月。)
臣昨以殷山县监郑东龙削版阙 启事引避请递。而 圣批宽假。恕其昏谬。不 许递免。臣不胜瞿然之至。退而思之。终有所不安于心者。凡台阁之官小有失差。则引避以递。此实古今之通规也。今臣阙 启之失。是何等大错。而乃反晏然于职次乎。当递不递。虽在庶官。亦不敢自安。况官以台阁为名。而其何可恬然冒没而安于心乎。臣虽无状。身居台阁。职在执法。安有执法之官先自隳其所执之法。而可以纠人之非。正人之不正者乎。区区之心。终不自安。而且闻物议。皆以臣不为退待为非云。臣若贪 恩恋 宠。腼面自在。行呼唱于内廷外衢。而丧尽廉隅。不知羞耻。则行道之人亦必争相嗤笑。而大贻 清朝之玷辱矣。断不可一刻仍冒。请 命亟递臣职。(此 启虽已草成。自 上有一事不可再避之 教。遂不果上。)
云谷书院配享事儒疏回 启(礼曹判书时)
观此疏内辞缘。则在昔先正臣文穆公郑逑出牧忠州之时。州之士子共筑书堂于州西云谷之地。述(一作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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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事之暇。每躬自往视。与诸生讲论所学。且以云谷之号。与朱子所居地名相符。因地兴感。与诸生谋所以增修数楹。以俎豆朱子。如朱子之祀孔明于卧龙庵者。厥后州之士子遵其遗意。营建书院于云谷。奉朱子为主享。仍以郑逑配食。盖祀朱子。所以成郑逑景贤之意。配郑述(郑逑)。所以报一州诱掖之功。而郑逑学问渊源之正。立朝正直之节。蔚为鸿儒。为世宗师。则士林之翕然同辞。升配文公之祠。冀蒙 宣额。以为院宇之光者。在所不已。方 圣朝崇儒右文之日。似当依副多士之望是白乎矣。事系 恩命。自下不敢擅便。 上裁何如。 启。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状报
陈 御药防纳弊。上监司状。(任礼安时。辛卯。)
县监素性痴騃。不识事体。徒见民瘼。不忍缄默。猥 上封章。妄及药材防纳之弊。今者伏见内局 启辞。辞意极其峻厉。悚然兢惧。其率易轻发之舌。诚不可扪。而既有查覈之举。又有自 上下问之 命。敢不悉其见闻。从实以对。盖县监疏中谬说。虽出于药夫呼诉之言。而近来药材防纳之说。传播一道。有耳皆闻。岭之南六十九官之守令。孰不知奸弊之此极。而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状报
陈 御药防纳弊。上监司状。(任礼安时。辛卯。)
县监素性痴騃。不识事体。徒见民瘼。不忍缄默。猥 上封章。妄及药材防纳之弊。今者伏见内局 启辞。辞意极其峻厉。悚然兢惧。其率易轻发之舌。诚不可扪。而既有查覈之举。又有自 上下问之 命。敢不悉其见闻。从实以对。盖县监疏中谬说。虽出于药夫呼诉之言。而近来药材防纳之说。传播一道。有耳皆闻。岭之南六十九官之守令。孰不知奸弊之此极。而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2H 页
特以事系重大。有所难言。只是私自叹慨而已。苟非县监之素性痴騃。不识事体者。其谁复发口言乎。县监愚意窃以为药夫之所贸得。未必皆假。医官之所防纳。未必皆真。而本县熊胆。每每封进于巡营。辄复见退于内局。则药夫所言。容有是理。而又况参以所闻。不胜狼藉。县监之不能无惑于心。良以此也。且县监岂敢谓提调监捧之时一是昏昧不察。而专委于医官之手哉。但兹防纳之路。浸以大开。苟无以禁绝其奸。杜塞其源。则其冒滥杂进之弊。将日益甚。而奸细之徒。巧伪百出。一或不察。则其苟充不精之患。安保其无。此愚者之过虑。所以不得不及于此也。方今人心日下。世道交丧。廉耻扫地。饕餮肆行。虽在士夫之间。违法冒禁。恣为贪黩者亦多有之。矧此医官杂流。而厚利所在。苟无堤防。则其有不竞骛而争趋者乎。内局 启辞中有曰。耳目之多既如此。一二掌务官虽欲行私。其势诚难云者。此则恐未然也。以县监所闻则防纳之事。院中诸医鲜有不为之者。非特一掌务官而已。苟如是则其所以互相符同。共济其私者。必将靡所不至。其十目之视。特一目视耳。十口之言。特一口言耳。其协心眩乱。以售其奸。亦岂难事。县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2L 页
监疏中所举营底一士夫云者。即省岘察访李道章其人也。省岘曾于七月二十三日。以颁 赦差员来到本县。相与语及此事。省岘啧啧言曰。今日此弊。罔有纪极。每当药材封进之时。内局诸医各以牛黄,熊胆等药物下送于审药处。使之防纳。则审药难于取舍。只视诸医权力之重轻而次第防纳。其后焉而不得参售者。即其权最轻于内局者也。尝有一邑以重价防纳内医所送牛黄。俄而见退于内局。求还厥价于审药。则既已驮送于京中。而莫可推矣。于是不得不复以重价防纳云云。夫牛黄封进。只是一钱六分。而再次防纳。叠费重价。其贻弊于民何如也。其防纳邑名。省岘言之。而县监性本健忘忘之矣。即今又因颁 赦差员河阳县监更闻之。则其邑乃是庆山县也。夫省岘家在漆谷。去营下甚迩。营下之事。宜无不知。而且其邮治寄在清道,庆山之境。河阳为县。又与庆山接邻。夫岂不详。而两人言之哉。抑又闻之。山药,白芍。不是稀贵之材。而审药亦称以内医所送。防纳于各邑。莫不十倍徵价。或贷纳白芍。而责以人参计钱还偿。此又可骇之甚者。抑未知此等事皆出于内医之所为耶。或是审药之假托耶。是未可知也。然而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3H 页
鄙谚曰。烟不生于不火之突。如使内医等了无干涉之事。审药虽甚奸滥。亦岂敢昌言假托。以为自售之计耶。且县监疏中所谓某邑防纳而见退。即以推嘱于防纳医官。无事改纳云者。即药夫供辞中所谓丰基之事是也。初无四部初退后纳之说。考之元疏。可以知矣。今此查问之举。诚出于戢奸杜弊之 盛意。苟能严明查出。俾无遁情则岂不善哉。然而 国纲不严。习俗偷懦。宁为隐讳于 君上。而不敢不媚于灶。自前凡有查问而能得其实者或寡矣。以即今所闻言之。有一守令其邑亦有封进熊胆。自前常常防纳于审药。而来到营下扬言曰。审药岂可容易捉得耶。及至使道前。问其熊胆防纳与否。则厌然以实常木二十五疋给药夫贸纳为辞。而全讳其防纳之事云。传闻之说。虽未的信。而若或诚然。良可寒心。官员如此则下辈可知。以此言之。则今日查覈之举。未必不归于虚套。而县监于是乎难免妄言之罪矣。而况县监当初陈达。只据药夫诉闷之言。到今捧招之际。详细问讯。则其所封进熊胆。只是最初贸得于山中。而其馀则皆于他处求买。疏中所谓必以购得于猎者一款。未免虚疏。夫一语失实。其于臣子告 君之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3L 页
道。极为谬妄震越之至。无地容措。席藁跧伏。恭俟诛谴。伏愿使道以此转 启。
辞公州牧使状(辛丑)
牧使性本柔懦。素欠风力。才疏邑钜。政拙务剧。惠不能沾民。威不能肃下。奉职两载。无一善状。官事颓废。日甚一日。每思奉身以退。而尚今迟回不去。内实自疚。人且谓何。顷日元持平上来时。境上出送引路人等。不知持平之行凌晨来到。而失于迎候。体例所在。亏损不少。持平之发怒。在所当然。而该吏治罪。固是常事也。然至于乡所公兄狼藉严刑。而以埋没接待发关移囚。则夫埋没接待。不是下辈之罪。而乡所公兄既替牧使而受刑。为牧使者何可腼然无耻。丧失廉隅。贪恋斗米。不自引去。以重受人之讥笑哉。士夫行身。廉耻为大。而四维不张之弊至于亡国。则为士夫者何敢不以廉耻自励乎。上之使下。亦何可束缚之枉屈之。而不以廉耻之道待之哉。今日牧使之必欲决归者。寔为此惧也。又况当其时。清风府院君受由来浴温泉于本州之地。牧使方将以是日出待儒城。临行之际。适值元持平之事。即呈乞罢之状。仍辍出待之行。夫 国舅之行何等尊重。而身为守令。终
辞公州牧使状(辛丑)
牧使性本柔懦。素欠风力。才疏邑钜。政拙务剧。惠不能沾民。威不能肃下。奉职两载。无一善状。官事颓废。日甚一日。每思奉身以退。而尚今迟回不去。内实自疚。人且谓何。顷日元持平上来时。境上出送引路人等。不知持平之行凌晨来到。而失于迎候。体例所在。亏损不少。持平之发怒。在所当然。而该吏治罪。固是常事也。然至于乡所公兄狼藉严刑。而以埋没接待发关移囚。则夫埋没接待。不是下辈之罪。而乡所公兄既替牧使而受刑。为牧使者何可腼然无耻。丧失廉隅。贪恋斗米。不自引去。以重受人之讥笑哉。士夫行身。廉耻为大。而四维不张之弊至于亡国。则为士夫者何敢不以廉耻自励乎。上之使下。亦何可束缚之枉屈之。而不以廉耻之道待之哉。今日牧使之必欲决归者。寔为此惧也。又况当其时。清风府院君受由来浴温泉于本州之地。牧使方将以是日出待儒城。临行之际。适值元持平之事。即呈乞罢之状。仍辍出待之行。夫 国舅之行何等尊重。而身为守令。终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4H 页
不出待。隳失体面。莫此为甚。顷见 朝报则龙仁县令既以不出待之故见罢矣。夫身负应罢之罪。而隐默不言。以觊倖免。又非牧使平日之所不敢为也。以彼以此。决难冒居。斯速处置。以便公私幸甚。
辞公州牧使状
窃以牧使重勘之下。不可在职之状。已尽于前日辞状中。今不必更以为言。而此外又有决难冒居之事。不止一二。敢复自列。以仰吁于明鉴之下。伏愿使道垂察焉。伏念牧使质愚而才薄。虑浅而识昏。凡于当世之务。百无一能。虽使割鸡于闲僻小事之邑。尚难称职。况此雄州巨镇烦剧难治之地乎。是犹举铅刀俾剸盘错。驱下乘责以千里。其必有决折颠覆之患。不待明者而知之也。平生疏拙。性不耐烦。而簿牒堆案。号诉盈庭。精神眩于听理。筋力疲于酬应。做错之事十常八九。如此而可使政平讼理。而无叹息愁恨之民乎。此其不可冒居者一也。少乏聪明。老益昏愦。昨日所为。今已忘之。朝之所行。夕不记得。每于纷纭胶扰之际。茫然若堕烟雾之中。簿书米盐。漫不致省。如此而尚可发摘奸欺。而畏伏黠胥之心乎。此其不可冒居者二也。素是软懦。刑杖不严。奸民猾吏无所
辞公州牧使状
窃以牧使重勘之下。不可在职之状。已尽于前日辞状中。今不必更以为言。而此外又有决难冒居之事。不止一二。敢复自列。以仰吁于明鉴之下。伏愿使道垂察焉。伏念牧使质愚而才薄。虑浅而识昏。凡于当世之务。百无一能。虽使割鸡于闲僻小事之邑。尚难称职。况此雄州巨镇烦剧难治之地乎。是犹举铅刀俾剸盘错。驱下乘责以千里。其必有决折颠覆之患。不待明者而知之也。平生疏拙。性不耐烦。而簿牒堆案。号诉盈庭。精神眩于听理。筋力疲于酬应。做错之事十常八九。如此而可使政平讼理。而无叹息愁恨之民乎。此其不可冒居者一也。少乏聪明。老益昏愦。昨日所为。今已忘之。朝之所行。夕不记得。每于纷纭胶扰之际。茫然若堕烟雾之中。簿书米盐。漫不致省。如此而尚可发摘奸欺。而畏伏黠胥之心乎。此其不可冒居者二也。素是软懦。刑杖不严。奸民猾吏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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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惮。令出而多稽。务滞而不举。虽欲强作威猛。亦所不能。将来之患。必至于凡事委靡。莫可振起。此其不可冒居者三也。既无心计干能之才。又昧拮据生财之方。不能从长调度以裕官用。而因循谬例。至贷会付之谷补苴目前。不胜苟且之事。其流之弊必至于仓库荡竭。不成摸㨾。此其不可冒居者四也。凡此四者。莫非实状。有一于此。尚难冒居。况于四者之俱乎。古人有言曰。陈力而就列。不能者止。若牧使者。自知其不能亦已审矣。知其不能而犹且不止。则是不但于其身有狼狈颠顿之患。必且覆旷阙损。而贻害于公家矣。夫公之为州。地方广大。民物众多。扼两湖之咽喉。为一路之都会。诚是 国家之重地也。然其既处营下。且当大路。需用广而库藏贫。事为殷而物力残。一自大同以来。日就凋耗。至于今日。千疮并作。百弊俱兴。将至于败坏颓废。不可收拾。于是时也。虽使得其人而任之。亦难乎易以治办。况可委之于拙劣无所能人。一任其败坏重地耶。夫以使道之明察。其于牧使之不能。亦既已洞烛之矣。其何忍强而使之。必使至于颠顿之域而莫之恤耶。其身之菑害。固不足言。独不念偾其官事耶。牧使以罪戾馀生。幸蒙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5H 页
天恩。擢授大州。其为华宠。亦已极矣。岂不欲鞠躬奉职。殚竭心力。以答 洪造之万一。而其所以沥血屡辞。不能自止者。诚以自知其不能。而不敢贪恋迟回。旷败厥官。以重负 国家也。伏乞使道矜其不能。察其实情。特使 启罢。或置下考。俾得奉身早退。不至于大段狼狈。不胜幸甚。
辞高城郡守状(庚戌)
郡守行年六十有六。七十之年。只争数岁。稽之古礼。已是致仕之年。揆之近例。亦踰守令年限。若贪恋官廪。一向濡滞。不自引去。则不几于丧失廉耻者乎。平生禀气素薄。虽在盛壮之年。疾病侵寻。少有稣快之时。况今七十衰谢之境乎。本郡官居东临大海。仅五里而近。无丘陵限隔。盲风狞飓发作无常。涛声轰吼。通宵竟昼。气候不佳。少有妍日。自赴任以后。旧患偏头之痛。日益添剧。一月之内。屡次发作。发必苦痛四五日。数年之前。左髀骨节酸疼。坐卧行动。皆觉牵引。自到任来。此患亦复增加。渐有麻痹之气。盖缘风气甚恶。以致如此。深恐一朝遂成风疾。遐荒下邑。医药无路。不得生还故土。重贻残邑残民之弊也。且自数年以来。一家切迫。丧祸荐叠相继。悲哀疚怀。惨戚缠
辞高城郡守状(庚戌)
郡守行年六十有六。七十之年。只争数岁。稽之古礼。已是致仕之年。揆之近例。亦踰守令年限。若贪恋官廪。一向濡滞。不自引去。则不几于丧失廉耻者乎。平生禀气素薄。虽在盛壮之年。疾病侵寻。少有稣快之时。况今七十衰谢之境乎。本郡官居东临大海。仅五里而近。无丘陵限隔。盲风狞飓发作无常。涛声轰吼。通宵竟昼。气候不佳。少有妍日。自赴任以后。旧患偏头之痛。日益添剧。一月之内。屡次发作。发必苦痛四五日。数年之前。左髀骨节酸疼。坐卧行动。皆觉牵引。自到任来。此患亦复增加。渐有麻痹之气。盖缘风气甚恶。以致如此。深恐一朝遂成风疾。遐荒下邑。医药无路。不得生还故土。重贻残邑残民之弊也。且自数年以来。一家切迫。丧祸荐叠相继。悲哀疚怀。惨戚缠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5L 页
心。精神耗丧。耳目昏愦。小郡遐僻。虽云无事。而簿书米盐之间。词讼听理之际。触事茫然。全迷头绪。夕而忘朝。今不记昨。奸民黠吏无所惮戢。官事日非。不成摸㨾。如此而尚可腼然无愧。尸居吏民之上乎。以年限言之。一宜去。以身病言之。二宜去。以官务废坏言之。三宜去。有此三宜去。而不知引退。则必至于丧尽廉隅。而招人无限讥笑。郡守虽无状。当此晚暮之年。决不能甘心为此。今此生银口鱼封进之时。不得以体大可合者准数捉送。莫重 进上。有此不能之事。厥咎亶在于郡守。奚但止于色吏刑推囚禁而已哉。伏乞使道特赐垂察。斯速 启闻处置。俾免末路颠顿狼狈之患。不胜幸甚。
请虎赎木待年徵捧。姑为权减事状。(任高城时。甲寅。)
营纳虎豹皮。虽为 尚方供用之需。而原其本意则实出于为民除害。而今以设机阱不得捉虎之故。徵其赎木于民间。是欲除害于民。而反不免为厉民之归也。其可乎哉。噫。庚辛两年饥馑疠疫之惨。实是前古所未有所未闻者。八路生灵。太半捐瘠。至今言之。犹可哀痛。而上年枯旱之酷。又复不下于庚辛。生民之厄会。何至此哉。肆今孑遗黔黎。田里凋残。生理萧
请虎赎木待年徵捧。姑为权减事状。(任高城时。甲寅。)
营纳虎豹皮。虽为 尚方供用之需。而原其本意则实出于为民除害。而今以设机阱不得捉虎之故。徵其赎木于民间。是欲除害于民。而反不免为厉民之归也。其可乎哉。噫。庚辛两年饥馑疠疫之惨。实是前古所未有所未闻者。八路生灵。太半捐瘠。至今言之。犹可哀痛。而上年枯旱之酷。又复不下于庚辛。生民之厄会。何至此哉。肆今孑遗黔黎。田里凋残。生理萧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6H 页
条。譬如大病之人虽幸少愈。而肌肤未完。气血尚虚。方在奄奄惴惴之境。而遽以奔走力役之事驱之。则几何不至于颠顿偾败而毙者乎。呜呼。 国运不幸。山陵大事连岁荐仍。杂物分定。行关蜂午。飞传急于星火。而今年田税大同等各样布木。亦方在督捧之中。当此之时。又重之而虎赎之木。此亦不可以得已者乎。即今诸道固多虎暴。而岭东则犹幸时无此患。今以不得捉虎之故。徵出赎木于民间。则是虎不为患。而官吏惟剥以暴害于民也。不几于苛政猛于虎者乎。本郡以木花不产之地。正木之价每患高重。今当大同田税各样布木徵捧之日。木价益以腾踊。虎赎木一匹之价。至于米一石或租二石。非此则有其木者不肯出。故齐民盈庭呼诉。咸愿得官粜以换贸。而本郡还上本自些少。若给之则麦秋间穷民将无以赈贷。而不给则民间更无办出之路。公私事势诚为闷迫。不得不具由驰报。道以万分参商。将此穷阎渴急之状。亟为 启闻变通。同虎赎木。限年丰民苏间姑为权减。以纾民生一分之急。不胜幸甚。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记
稽古堂记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记
稽古堂记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6L 页
自古有志之士。其心未尝不慨然有慕于古也。孟轲氏曰。古之人古之人。韩愈曰。嗟余好古生苦晚。此岂非其心之慨然有慕于古者乎。其所以处今之世。惟古之是慕焉者。是其志岂徒然哉。盖其生于千古之下。俛仰千古之上。思古之时而邈焉其不可及也。思古之人而逖矣其不可追也。然则其所以慨然而有慕于其心。乌可但已。而其所以求之于古者。岂无其方也哉。噫。此余之所以稽古名吾堂者也。夫吾之身既不得生于古之时也。既不得亲见于古之人也。吾之慕古之心。固不能自已也。而苟不有以稽之焉。则无以知古之时。古之人之所为。而吾之慕古之心。亦徒尔而已。夫上自太初以来。以下至于吾之耳目之所不及焉者。其间不知几千万古也。不知其几时世也。不知其几人物也。然其可因以稽之焉者。有方册载籍存焉。苟能因方册载籍而稽之。则虽千万古之远。其时世其人物。可以昭昭焉炳炳焉。若烛照数计而龟卜矣。孔子曰。博学于文。文者。方册载籍之谓也。博学云者。所以稽之之谓也。夫所谓方册载籍云者。有三坟五典焉。有六经之书焉。有诸子百家之说焉。有历代之史述记传焉。有骚人墨客之诗赋篇什焉。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7H 页
其多汗牛而充梁也。其博无所不该也。今吾稽之于坟典。以观其帝王之道。熙皞之治焉。稽之于六经。以求其圣贤之学。稽其格言至训而服膺焉。稽其微辞奥旨而融会默识焉。稽之于百家之说。以尽其邪正异同之辨。取其正者同者焉。辟其异者邪者焉。稽之于历代之史传。以察其理乱兴亡之由。稽其正人君子之事业而思齐焉。忠臣烈士之节义而起敬焉。稽其憸小之奸慝。乱贼之僭窃。而鉴戒焉愤惋焉。稽之于骚人墨客之篇什。吟弄焉讽玩焉。感发其情性。而舒畅其襟怀焉。凝心净虑。兀然端坐。惜分寸焚膏油。沈潜而反覆。涉猎而贯穿。使上下千万古之远。其时世其人物。莫不昭昭焉炳炳焉若烛照数计而龟卜也。若耳闻之而目击之也。恍然不知古之为古。今之为今。而吾之慕古之心。于是乎可得而少酬矣。此余之所以稽乎古而名乎堂者也。或曰。昔东汉桓少傅尝得车马之赐。大会诸生而誇耀之曰。此稽古之力也。子之稽古。亦犹是欤。余曰。此乃碌碌拘儒之曲学阿世。以取宠禄。徒得稽古之糠秕。以自多者也。陋哉陋哉。非吾所谓稽古者也。呜呼。余之所以生于今之世。而必慕于古。必稽于古。而必以稽古名其堂者。其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7L 页
心亦可慨也已。是为记。
附稽古堂记跋(杜谷公著)
吾弟重而甫筑一室。而额之曰稽古。盖以其丌经传百家语于是室。而读于是处于是。不得于今。而匹之古而稽之也。既以额之。又因作记。以吾也而于是乎不可无一言以尾之。而稽古之义。在记说尽不分留。吾无所开吾喙也。姑且舍是。以此堂所处地为之说曰。此堂所处地。北东西皆山麓所环抱。而独南一面虚明开向远焉。始堂之结也。时方冬月。烈烈阴风呼怒。土囊雪封。木折冰冻地坼。而此堂则重茅不卷。帘箔静垂。晴窗暖日。若就尧民焉。有暍者反冬之愿。冻者假衣。不望于春焉。夫天以阳生物。人以善修性。天以阴杀物。人以恶伐性。阴贼阳。恶害善。此孟子所以有一暴十寒之喻也。此堂之有十暴而无一寒。则易生之物。必先春于天下矣。即吾弟读书修养之堂。其可谓得其所焉。择之处仁。斯亦智矣。居仁由智。其于稽古也何有哉。止水明鉴。刃迎缕解。揣摩损益。畜万古无限不尽底意思于方寸中。以待他日立 王庭扬休名。挽古道行今世者。吾知其于此堂基焉。(重而。公初字。)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说
附稽古堂记跋(杜谷公著)
吾弟重而甫筑一室。而额之曰稽古。盖以其丌经传百家语于是室。而读于是处于是。不得于今。而匹之古而稽之也。既以额之。又因作记。以吾也而于是乎不可无一言以尾之。而稽古之义。在记说尽不分留。吾无所开吾喙也。姑且舍是。以此堂所处地为之说曰。此堂所处地。北东西皆山麓所环抱。而独南一面虚明开向远焉。始堂之结也。时方冬月。烈烈阴风呼怒。土囊雪封。木折冰冻地坼。而此堂则重茅不卷。帘箔静垂。晴窗暖日。若就尧民焉。有暍者反冬之愿。冻者假衣。不望于春焉。夫天以阳生物。人以善修性。天以阴杀物。人以恶伐性。阴贼阳。恶害善。此孟子所以有一暴十寒之喻也。此堂之有十暴而无一寒。则易生之物。必先春于天下矣。即吾弟读书修养之堂。其可谓得其所焉。择之处仁。斯亦智矣。居仁由智。其于稽古也何有哉。止水明鉴。刃迎缕解。揣摩损益。畜万古无限不尽底意思于方寸中。以待他日立 王庭扬休名。挽古道行今世者。吾知其于此堂基焉。(重而。公初字。)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说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8H 页
木根枕说
木之生于道傍田畔者。厄于牛羊之牧。斧斤之寻也。其枝柯不能条达于外。而根郁结盘屈于地中。岁久而益拥肿轮囷焉。田夫之辟其畴者。掘而拔之。掷弃之途中焉。余偶遇而异之曰。此可居。挈之归。加以刀削。剔其蠹刮其朽。而以为枕焉。却坐而视之。撑者如足。曳者如尾。昂然者若头。崭然者若角。隆然而平者若背。磈礨龙钟焉一怪物也。余笑曰。此非山家之奇玩耶。每柴扉客去。草堂昼静。读书哦诗。神气稍倦。或欹而凭。或支而卧。栩栩然蝴蝶。自适于南柯华胥之间也。余甚爱惜之。虽世之以琥珀饰而文绣被之者。亦不愿易也。噫。余尝嘿而思之。盖有幸不幸者存乎其间焉。夫生乎高山深谷之中。远乎牛羊斧斤之厄。繁枝密叶畅茂葱郁。以至昂霄之高。蔽牛之大。而得终其天年者。乃木之幸也。今是木也。道傍田畔之是生也。斧斤戕其柯干。牛羊贼其萌孽。终至于拔掘之掷弃之。斯其不幸也何如哉。然使是木也不生于道傍田畔。而不厄于牛羊斧斤也。则无以郁结盘屈拥肿轮囷而怪于根矣。虽怪于根。而不遭拔掘掷弃之
木之生于道傍田畔者。厄于牛羊之牧。斧斤之寻也。其枝柯不能条达于外。而根郁结盘屈于地中。岁久而益拥肿轮囷焉。田夫之辟其畴者。掘而拔之。掷弃之途中焉。余偶遇而异之曰。此可居。挈之归。加以刀削。剔其蠹刮其朽。而以为枕焉。却坐而视之。撑者如足。曳者如尾。昂然者若头。崭然者若角。隆然而平者若背。磈礨龙钟焉一怪物也。余笑曰。此非山家之奇玩耶。每柴扉客去。草堂昼静。读书哦诗。神气稍倦。或欹而凭。或支而卧。栩栩然蝴蝶。自适于南柯华胥之间也。余甚爱惜之。虽世之以琥珀饰而文绣被之者。亦不愿易也。噫。余尝嘿而思之。盖有幸不幸者存乎其间焉。夫生乎高山深谷之中。远乎牛羊斧斤之厄。繁枝密叶畅茂葱郁。以至昂霄之高。蔽牛之大。而得终其天年者。乃木之幸也。今是木也。道傍田畔之是生也。斧斤戕其柯干。牛羊贼其萌孽。终至于拔掘之掷弃之。斯其不幸也何如哉。然使是木也不生于道傍田畔。而不厄于牛羊斧斤也。则无以郁结盘屈拥肿轮囷而怪于根矣。虽怪于根。而不遭拔掘掷弃之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8L 页
患。则其奇形异态。必不能自呈露于外矣。奇形异态虽得呈露于外。而苟不能遇余之知之。则亦莫得收以为枕。而终归于腐朽而止耳。然则其所谓幸者果幸耶。其所谓不幸者果不幸耶。呜呼。其亦幸于不幸。而得遇于我矣。抑余又有所感于心者。方是根之弃掷于途中也。人之见之者。孰不以为无所可用也。然而一见收于余。而终得为有用之器。以此知天下初无可弃之物也。世之卓诡瑰奇之士怀道抱才。而不见知者何限。当其厄穷坎壈之甚也。贫贱汩之。忧患萃之。庸人鄙夫皆得以轹蹙而折辱之。是以。摧藏韬匿。蛰其头角。龙蟠蠖屈。潜深伏隩。才无所著于时。道无以行乎世。而其瑰奇卓诡之气。壅郁蓄积于中。或因怨怼不平之激。而时有所发露于外者焉。彼不知者以为弃物而置之。呜呼。不有明君良相遇而识之。引以登之。则几何其不为途中之弃木也。夫物之与人。其理一也。有国家者。苟得吾是说而存之。则生民之奠枕。其庶矣乎。
角说
禽兽之性。翼者必两其足。齿者必阙其角。齿之不得具于角。犹翼之不得备乎足也。是以。马之于齿也。牛
角说
禽兽之性。翼者必两其足。齿者必阙其角。齿之不得具于角。犹翼之不得备乎足也。是以。马之于齿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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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角也。各有其一而不能相兼。此天之所赋者然也。是故。董生曰。与之齿者去其角。世言荆轲之称马生角。而太史公非之。今者中原之马。箕城之猫。其角崭然也。此又何以生焉。夫马也猫也。乃天以齿与之也。而今复益之以角。将天之所以赋形于物者。有时而舛乎。夫齿可以啮也。角可以触也。之马也之猫也。既有齿以啮之。又有角以触之。则将造物者之于马若猫。私有所厚而然乎哉。韩子曰。角者吾知其为牛。若以角乎。吾将呼马与猫为牛乎。指马而呼之曰牛。指猫而呼之曰牛。而其所呼者终非牛也。将以马呼马。以猫呼猫乎。古今天下。又未始有马猫而角焉者也。是岂不大可骇乎哉。虽然。世之美祥。莫如麟角。而麟之角。世莫之识者。以其不恒有于天下也。今夫马与猫之角。古之所无。而始出于今日。则亦安知其不为今世之美祥乎。夫美祥之出。必于休明之世。而休明之世。莫隆于唐虞三代。若麒麟之在薮也。凤凰之仪于庭也。龟龙之游于池沼也。此唐虞三代所致之祥也。而未闻有马猫之角焉。马猫之角果祥也。唐虞三代。其已致之矣。夫骈拇枝指附赘悬疣。人莫不病之。而见之者亦莫不指之以为异。今夫之马之猫之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39L 页
角也。其为病也岂特骈拇枝指附赘悬疣而已哉。人之所以指而异之者。亦岂特骈拇枝指附赘悬疣而已哉。夫谓之异。则不可谓之祥也。不可谓之祥。则其为妖为变为怪为孽也亦明矣。噫。天以一气播于万类而以成其形也。是以。太和流行则品物咸亨。各正其性命。而祯祥于是乎兴焉。妖沴壅阏则喘耎肖翘莫不失性。而孽怪于是乎作焉。此必然之理也。噫。今之世。何其多变异也耶。庆云景星。我未之见也。河图凤鸟。我未之睹也。万目之所睢睢惊怪者。惟是马与猫之角也。岂不大可寒心乎哉。夫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天地之和应矣。彼曲学如公孙子者。尚能言之。而今之君子。独何恬然嘿然而已乎。如有作于上者得吾说而存之。其亦庶乎转而为祥乎。
老马说
崇祯九年四月日。主人使奴云牵出伏枥之下老马而告之曰。嗟乎鬣乎。汝之齿今长矣。汝之力其衰矣。将以汝驰乎骋乎。则吾知汝不能也。将以汝跃乎踔乎。则吾知汝不能也。吾欲驾汝以车。越乎太行之险。而汝则偾焉。吾欲载汝以重。涉乎莽苍之远。而汝则毙焉。鬣乎将以汝奚用也。将畀之庖丁而解之乎。则
老马说
崇祯九年四月日。主人使奴云牵出伏枥之下老马而告之曰。嗟乎鬣乎。汝之齿今长矣。汝之力其衰矣。将以汝驰乎骋乎。则吾知汝不能也。将以汝跃乎踔乎。则吾知汝不能也。吾欲驾汝以车。越乎太行之险。而汝则偾焉。吾欲载汝以重。涉乎莽苍之远。而汝则毙焉。鬣乎将以汝奚用也。将畀之庖丁而解之乎。则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40H 页
吾于汝不忍焉。将适诸城市而货之乎。则人于汝奚取焉。嗟乎鬣乎。吾将脱汝之衔勒。解汝之羁绊。而放汝任汝所之乎。行矣哉。余无所取用焉。于是焉马乃俯耳若听。仰首若诉。蜷跼良久。口不能言。而以臆对曰。噫。诚如主人之言。然主人亦不仁者矣。昔我之年尚壮也。一日焉百里趋之。我之行非不健矣。一载焉数石任之。我之力非不强矣。主人之贫。惟我所知。蓬蒿四壁。冷落悬磬。盎无斗粟之储。箧无尺帛之藏。妻瘦啼饥。群雏索饭。朝饘夕粥。乞贷取继。当是之时。我实竭力。东西惟主人之命。南北亦惟主人之命。远者几千里。近者数十百里。载驰载奔。以负以输。未尝敢一日而宁居。我之劳可谓大矣。主人之家数口之命。由我而得以全活。由我而不为道途之莩。沟壑之填也。昔汉帝以马上得天下。今主人以马上为家。我之功可谓高矣。夫国君之使臣也。劳大者其赏必厚。功高者其禄必重。此上之所以劝乎下。而下之所以能自尽于上也。今主人不然也。我之劳大若此。而所以食我者甚廉。我之功高如彼。而所以畜我者甚薄。一莝藁一盂水。而吾之腹未尝果然也。方且钳勒以束缚之。鞭策以捶挝之。饥之渴之驰之骤之。而不我歇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40L 页
息焉者。于兹数年之久矣。虽使我之齿之不老而尚少。而我之气安得而不惫乎。我之力安得而不疲乎。夫骐骥骅骝。冀北之良而天下之骏也。然而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才。则尚不得与常马等。矧之乎驽劣之才如我者。不及于骐骥骅骝万万乎。然则其所以惫我之气。疲我之力。以至于无所可用者。庸讵非我主人之过乎。夫少尽其力而老弃之。此固仁人君子之所不为也。而主人忍之。嗟乎其亦不仁甚矣。噫。余虽老矣。尚能善饭。主人若能加意以养我。用心以豢我。则不待玉山之禾。而东郊丰草足以疗我之饥矣。不待醴泉之水。而南涧清波足以解我之渴矣。休其积劳。而使惫者得以醒之。息其顿撼。而使疲者得以苏之。量力而任之。度才而使之。则虽其老矣。尚能振迅长鸣。为主人备驱策。以终馀年。是余之大幸也。终见弃而已焉。则我蹄足以践霜雪。毛可以御风寒。吃草饮水。聊以自牧。以全吾之天而反吾之真性焉。于我何伤哉。敢辞。主人于是怃然而叹曰。是余之过也。马则何罪焉。昔者齐桓公行而失道。管子请释老马而随之。管子惟不弃老马而用之。是以能相其君而霸天下。由是观之。则老马庸可忽乎。乃命云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41H 页
曰。善食之。毋秖辱于尔手也。
白黑难
白问乎黑曰。子何闇然而黝然乎。子奚不自疏濯也。余则皎皎焉矣。子无庸近我为也。余恐子之浼乎我也。黑哑然笑曰。若恐我浼若乎。若虽自以为皎皎乎。吾视皎皎者。不啻若粪壤之秽矣。白忿然曰。汝奚粪壤我哉。吾皓皓乎濯江汉而曝秋阳也。缁涅之染。不能为吾之累。埃壒之浊。不能为吾之溷。凡天下之洁且清者莫我尚也。汝奚粪壤我哉。黑曰。若毋哓哓。吾且语若。今夫若自以为洁而谓我污也。我自谓不污而不若洁也。若果洁也耶。我果污也耶。我果洁也耶。若果污也耶。是未可知也。我争而若亦争。若辩而我亦辩。以我争若。以若辩我。是未可决也。请与若徵诸世而言之可乎。今夫天下之人。其有喜若者乎。无也。其有恶我者乎。无也。何者。人之少壮之时。能鬒其发者我也。能玄其鬓者我也。人之所以能驻青春而留朱颜者。一则我也。二则我也。及夫年光荏苒。汝不曾饶。向之鬒者化之为星星。向之玄者变之为皤皤。当是之时。人安得驻其青春乎。又安得留其朱颜乎。是以。人莫不揽镜而惊。摄镊而拔。嗟嗟戚戚。恨我之不
白黑难
白问乎黑曰。子何闇然而黝然乎。子奚不自疏濯也。余则皎皎焉矣。子无庸近我为也。余恐子之浼乎我也。黑哑然笑曰。若恐我浼若乎。若虽自以为皎皎乎。吾视皎皎者。不啻若粪壤之秽矣。白忿然曰。汝奚粪壤我哉。吾皓皓乎濯江汉而曝秋阳也。缁涅之染。不能为吾之累。埃壒之浊。不能为吾之溷。凡天下之洁且清者莫我尚也。汝奚粪壤我哉。黑曰。若毋哓哓。吾且语若。今夫若自以为洁而谓我污也。我自谓不污而不若洁也。若果洁也耶。我果污也耶。我果洁也耶。若果污也耶。是未可知也。我争而若亦争。若辩而我亦辩。以我争若。以若辩我。是未可决也。请与若徵诸世而言之可乎。今夫天下之人。其有喜若者乎。无也。其有恶我者乎。无也。何者。人之少壮之时。能鬒其发者我也。能玄其鬓者我也。人之所以能驻青春而留朱颜者。一则我也。二则我也。及夫年光荏苒。汝不曾饶。向之鬒者化之为星星。向之玄者变之为皤皤。当是之时。人安得驻其青春乎。又安得留其朱颜乎。是以。人莫不揽镜而惊。摄镊而拔。嗟嗟戚戚。恨我之不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41L 页
可留。而苦若之不可离也。是则皎皎者未尝为人之喜。而未尝不为人之恶也。未始为若之美。而未始不为若之累也。若之洁。果奚有焉。且夫沈光晦彩。混世谐俗者。取容之道也。察察昭昭而能立于世者。我未之见也。是以。伯夷之清而饿死首阳。灵均之洁而沈于汨罗。赵孟之贵。季氏之富。穷奢极欲。肆志宠乐。是数子者。孰华孰瘁。孰得孰失。噫。三闾,孤竹之祸。职由于若之作孽。而季,孟之功名富贯烜赫当世者。庸讵非我之为哉。今若耿介以自高。萧洒以自多。蝉蜕于淖污泥之中。汶汶者不受。温蠖者不蒙。金钱玉帛。世之所同欲也。汝则草芥焉。千驷万钟。人之所共慕也。汝则浮云焉。饥寒人厄穷人坎壈人。使之艰窘万状而不可堪也。噫。浮生无几。隙驹忽焉。苟非狂易丧心。与世背驰者。其谁肯从若以自苦哉。我则昏昏而同尘。昧昧而含垢。不的然以炫耀。不屑屑于濯磨。货财珍宝。若固有之。轩冕钟鼎。无所不可。苟可以得则求之而不让。苟可以取则受之而不辞。文绣之袭而人莫不暖然也。方丈之享而人莫不充然也。凡所以利其身利其家者。罔不凭乎心而快于意也。其益于世何如哉。是故。举世靡靡。惟我之趋。举世纷纷。惟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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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隳肝剖胆。与我无间。开心输肺。与我为一。曳赤舄而鸣玄佩。登黄阁而据玉铉者。皆我之胶漆也。悬金印而结紫绶。践台斗而司喉舌者。皆我之金兰也。凛铁冠而森白笔。历霜台而上乌府者。皆我之神交也。树高牙拥大纛。貔貅环列。釰戟森罗。膺方面之寄。作大邦之翰者。皆我之党友也。驱熊轓策五马。彤襜耀彩。皂盖动色。割专城之鸡。制百里之锦者。皆我之辈流也。莫不于于焉扬扬焉。气岸凌宇宙。鼻息吹虹霓。作事而人莫敢指其瑕瑜。出言而人莫敢议其是非。终身逸乐富厚。累世不绝。而回视与若从游之士。方且累累于篷蒿之下。凉凉于山野之间。四壁荒凉。一瓢屡空。短褐凄其。手脚冻皴。黄馘枯项。阽于危亡者皆是。而亦有官居鼎鼐。无复起楼之地。位列显要。未免穷鬼之笑。生无以乐其心身。死无以业其子孙。不亦可羞之甚哉。是故。世之人莫不以若为戒也。望望然去之。惟恐其或见及也。莫不以我为爱也。汲汲然就之。惟恐其或见失也。由是观之。若。世之所弃也。我。人之所趋也。世之所弃者贱也。人之所趋者贵也。余未知贵者为洁乎。贱者为洁乎。贵者为污乎。贱者为污乎。夫天下之所共污者。莫粪壤若也。粪壤之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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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唾鄙而过。今世之贱若甚矣。其所以过而唾鄙之者。岂特粪壤而已哉。若将自污之不暇。其奚暇污我哉。若去矣。毋污我也。白于是焉怃然自失。默然良久曰。噫。昔张仪谓苏秦曰。苏君之世。仪何敢言。今日固若之时也。我尚何敢言。遂不能难。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序
药契序
余废书久矣。俞君之才,庆君元老尝于坐中。请余药契序。余辞不能。其后庆君又走书要之。余乃曰。此仁人之意也。余不得不言。昔炎帝氏尝百草剂医药。以教后世。其济生之意深矣。呜呼。世代愈降。风气愈恶。群生失和。百疾侵人。以致夭昏扎瘥。不得其天年者多矣。今二君怀医国之术。有救人之志。遂与同志五十人共为药契。出谷物多少。贸百药贵贱。预为蓄贮。使人有疾病。各自取给。待用无阙。然则穷乡僻村。庶无难得之药。残疾疲癃。可保天终之年。此岂非仁人之意耶。虽然。与众谋事。终始不怠。而能成其事者鲜矣。吾未知五十人其一心乎。其不一心乎。始同而终异。始勤而终怠。则非一心之谓也。然则二君取同志必皆如二君之心。吾乃知议以克合。事以克谐。终始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序
药契序
余废书久矣。俞君之才,庆君元老尝于坐中。请余药契序。余辞不能。其后庆君又走书要之。余乃曰。此仁人之意也。余不得不言。昔炎帝氏尝百草剂医药。以教后世。其济生之意深矣。呜呼。世代愈降。风气愈恶。群生失和。百疾侵人。以致夭昏扎瘥。不得其天年者多矣。今二君怀医国之术。有救人之志。遂与同志五十人共为药契。出谷物多少。贸百药贵贱。预为蓄贮。使人有疾病。各自取给。待用无阙。然则穷乡僻村。庶无难得之药。残疾疲癃。可保天终之年。此岂非仁人之意耶。虽然。与众谋事。终始不怠。而能成其事者鲜矣。吾未知五十人其一心乎。其不一心乎。始同而终异。始勤而终怠。则非一心之谓也。然则二君取同志必皆如二君之心。吾乃知议以克合。事以克谐。终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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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怠者无疑矣。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玉册文
仁敬王妃玉册文(知中枢府事兼艺文提学时制进。丙辰)
王若曰。予惟王假有家。建妃之义尚矣。坤厚载物。配乾之象著焉。所以关雎为风化之基。邑姜居乱臣之一。肆蠲吉日。爰举缛仪。咨尔 王妃金氏。诗礼名家。幽闲淑质。绝纷华之习。盖其性成。循环佩之声。不烦姆教。聿膺 先朝之睿简。早相寡人于储宫。逮三年之居忧。益虔蘋藻。奉 两殿而殚孝。匪懈凊温。兹当释服之辰。庸阐宣册之命。馀哀未尽。继序之礼何安。旧典斯循。正始之道亦重。兹遣臣云云。持节备礼。授以玉册宝章。龟章翟茀。备文物而增辉。玉检金泥。载令规而播美。于戏。惟节俭寔兴化之本。惟骄奢即败度之阶。鸡鸣进箴。庶臻政化之裨益。麟趾衍庆。伫看本支之蕃昌。勿替任姒之徽音。永承 宗祧之休祉。故兹教示。想宜知悉。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祭文
祈雨祭文(任公州时)
浩浩长江。经带州封。纳万壑输。为百川宗。赫赫明神。天假柄雄。潭潭水府。百灵会同。泽润一方。民赖利功。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玉册文
仁敬王妃玉册文(知中枢府事兼艺文提学时制进。丙辰)
王若曰。予惟王假有家。建妃之义尚矣。坤厚载物。配乾之象著焉。所以关雎为风化之基。邑姜居乱臣之一。肆蠲吉日。爰举缛仪。咨尔 王妃金氏。诗礼名家。幽闲淑质。绝纷华之习。盖其性成。循环佩之声。不烦姆教。聿膺 先朝之睿简。早相寡人于储宫。逮三年之居忧。益虔蘋藻。奉 两殿而殚孝。匪懈凊温。兹当释服之辰。庸阐宣册之命。馀哀未尽。继序之礼何安。旧典斯循。正始之道亦重。兹遣臣云云。持节备礼。授以玉册宝章。龟章翟茀。备文物而增辉。玉检金泥。载令规而播美。于戏。惟节俭寔兴化之本。惟骄奢即败度之阶。鸡鸣进箴。庶臻政化之裨益。麟趾衍庆。伫看本支之蕃昌。勿替任姒之徽音。永承 宗祧之休祉。故兹教示。想宜知悉。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祭文
祈雨祭文(任公州时)
浩浩长江。经带州封。纳万壑输。为百川宗。赫赫明神。天假柄雄。潭潭水府。百灵会同。泽润一方。民赖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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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芬苾。祀事寔丰。凡民有灾。匪神何颙。苟或有吁。神听必聪。噫今之民。亦何罪辜。岁仍大侵。饿殍塞途。今兹亢旱。又奚此酷。赤日黄埃。四野涤涤。东作既辍。西成何有。万姓遑遑。莫之或救。 圣人有忧。奚但守土。呜呼噫嘻。余怀之怛。神于此时。忍不隐恤。惟神至明。惟天至仁。仁明合德。惟天惟神。曷不上诉。惠此下民。风车砉欻。陟彼太清。叱起卧龙。驱驾轰霆。电帜云旗。挥霍宇宙。汪洋嘉泽。一霈九有。群槁勃苏。麦秀奋张。稼穑及时。秋实穰穰。农夫田父。踊跃畎亩。庶几神赐。国泰民阜。粢盛罔缺。报侑益恪。我祷至恳。神意宁漠。我牲既洁。我酒亦清。噫神降鉴。尚歆微诚。
祈雨祭文(任高城时。庚戌四月。东海上群玉台行祀。)
灵感变化之谓神。隐恻救济之谓仁。民命近止而莫恤。孰谓其仁。诚心叩之而不应。孰谓其神。恭惟龙王。膺昊天之明命。奄大海而为宅。叱咤水府。百灵奔走。波臣万族。风云雷电是其雄柄。利人泽物是其赫业。噫兹旱魃之煽灾。迄春徂夏而愈酷。百稼告病。三农欲死。云才羃而旋廓。雨欲零而还止。纵霂霢时或沾洒。奈勺水不能救车薪之炽燬。嗟人类之将尽。神曷为而忍此。斋余心兮虔余诚。荐牲酒之洁清。拜余手
祈雨祭文(任高城时。庚戌四月。东海上群玉台行祀。)
灵感变化之谓神。隐恻救济之谓仁。民命近止而莫恤。孰谓其仁。诚心叩之而不应。孰谓其神。恭惟龙王。膺昊天之明命。奄大海而为宅。叱咤水府。百灵奔走。波臣万族。风云雷电是其雄柄。利人泽物是其赫业。噫兹旱魃之煽灾。迄春徂夏而愈酷。百稼告病。三农欲死。云才羃而旋廓。雨欲零而还止。纵霂霢时或沾洒。奈勺水不能救车薪之炽燬。嗟人类之将尽。神曷为而忍此。斋余心兮虔余诚。荐牲酒之洁清。拜余手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44H 页
而稽余首。沥肝血于神明。㸌云旗之冥冥。麾雨阵之祁祁。霈一澍于三日。膏四野之群萎。禾稼勃兴。万宝丰登。莫非尔神之神绩。欢声匝地。黎庶悦乐。莫非尔神之仁泽。苟明神怛然而垂哀。此特在神一指顾之间耳。不肖无状。叨此抚字。目见民事之惨。不堪忧愧之并。庶鉴微悰。一倾神听。
嗟今兹之大旱兮。谁任其责。谓下民有罪而天降殃兮。而上天至仁。下民至愚。天何怒于至愚之民。而降灾此酷。谓 朝家政化乖方之所召兮。而 圣明在上。畏天勤民。侧身修省之备至。以为守土无状之所致兮。宜加殃咎于其身。而不宜使赤子罹瘁。田龟坼而秧莫移兮。蝗又乘之而荐食。哀禾稼之卒痒兮。怅云霓之望绝。郁万姓之愁叹兮。惨将填乎沟壑。我念龙王之攸职兮。以兴云施雨泽民利物而为事。胡偃卧自安佚于珠宫贝阙兮。罔念百万亿苍生之岌岌滨死。不职职而事事兮。独不畏上帝之明威。余至再至三而哀吁不已兮。尚龙王之蹶然惊起而奋飞。叱青虬赤螭而登驾兮。纷霓旌云旆之杂袭。簸雷车之阗阗兮。挥电剑之㸌㸌。斩赤魃于郊原兮。霈甘澍于田畴。苏群槁而勃兴兮。溢四野之歌讴。寔龙王之能
嗟今兹之大旱兮。谁任其责。谓下民有罪而天降殃兮。而上天至仁。下民至愚。天何怒于至愚之民。而降灾此酷。谓 朝家政化乖方之所召兮。而 圣明在上。畏天勤民。侧身修省之备至。以为守土无状之所致兮。宜加殃咎于其身。而不宜使赤子罹瘁。田龟坼而秧莫移兮。蝗又乘之而荐食。哀禾稼之卒痒兮。怅云霓之望绝。郁万姓之愁叹兮。惨将填乎沟壑。我念龙王之攸职兮。以兴云施雨泽民利物而为事。胡偃卧自安佚于珠宫贝阙兮。罔念百万亿苍生之岌岌滨死。不职职而事事兮。独不畏上帝之明威。余至再至三而哀吁不已兮。尚龙王之蹶然惊起而奋飞。叱青虬赤螭而登驾兮。纷霓旌云旆之杂袭。簸雷车之阗阗兮。挥电剑之㸌㸌。斩赤魃于郊原兮。霈甘澍于田畴。苏群槁而勃兴兮。溢四野之歌讴。寔龙王之能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44L 页
事兮。夫孰不仰神功而承大德。民所欲之天必从兮。民气乐兮天心悦。肆上天之嘉乃绩兮。赫隆宠之增光。猗欤龙王之休声兮。将与沧海而洋洋。跪陈辞而荐牲酒兮。庶降鉴乎衷肠。
民以食天。匪食则死。田功苟废。食将何以。噫今民事。可为痛哭。岁比不登。闾井赤立。大侵之灾。酷于年前。万腹皆枵。百眉俱燃。流徙乞丐。塞路憧憧。尚冀今年。年运获丰。如何妖魃。复此煽虐。自春洎夏。恒旸一烁。靡泉不竭。靡流不涸。田野焦赤。氛祲甚恶。农夫田父。雨泣辍耕。已矣东作。奚望西成。哀哀赤子。今也其刘。我心之悲。谁与为谋。维岳嶪嶪。峻极于天。维神赫赫。天假之权。实镇兹土。实司我民。民命近止。神岂不仁。民苟尽歼。神于何享。神若不恤。民将畴望。神德孔明。神听甚聪。胡宁不察。小民之恫。一霈甘霔。在神指顾。千峰出云。万壑兴雨。叱咤蛟龙。驱驾霹雳。汪洋滂沱。四郊一洽。喜溢三农。欢动九壤。灾消殃灭。禾稼穰穰。饥者以饱。瘠者以肥。民安物阜。世跻泰治。神之能事。莫此为大。我民报祀。其敢或懈。洁牲在俎。清醴盈酌。呜呼神明。尚鉴衷赤。
祭雀岘神堂文
民以食天。匪食则死。田功苟废。食将何以。噫今民事。可为痛哭。岁比不登。闾井赤立。大侵之灾。酷于年前。万腹皆枵。百眉俱燃。流徙乞丐。塞路憧憧。尚冀今年。年运获丰。如何妖魃。复此煽虐。自春洎夏。恒旸一烁。靡泉不竭。靡流不涸。田野焦赤。氛祲甚恶。农夫田父。雨泣辍耕。已矣东作。奚望西成。哀哀赤子。今也其刘。我心之悲。谁与为谋。维岳嶪嶪。峻极于天。维神赫赫。天假之权。实镇兹土。实司我民。民命近止。神岂不仁。民苟尽歼。神于何享。神若不恤。民将畴望。神德孔明。神听甚聪。胡宁不察。小民之恫。一霈甘霔。在神指顾。千峰出云。万壑兴雨。叱咤蛟龙。驱驾霹雳。汪洋滂沱。四郊一洽。喜溢三农。欢动九壤。灾消殃灭。禾稼穰穰。饥者以饱。瘠者以肥。民安物阜。世跻泰治。神之能事。莫此为大。我民报祀。其敢或懈。洁牲在俎。清醴盈酌。呜呼神明。尚鉴衷赤。
祭雀岘神堂文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45H 页
维岁次戊申八月丁卯朔二十六日壬辰。通训大夫前行议政府舍人兼春秋馆编修官洪某。使子冕以酒果饼面。敬告于雀岘神堂之神曰。恭惟堂神。住此何年。神居湫隘。把茅尺椽。丛林杂树。蓊郁芊绵。村氓贸贸。莫知事神。念神于此。亦何恋牵。今为亡弟折冲将军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洪君。卜得兹山。为万岁宅。神居侧近。不能咫尺。顾神与坟。不可并处。苟或有渎。于神获戾。敬而远之。圣有其训。瞻彼东冈。崔嵬嶙嶾。处势崇敞。允宜妥灵。利用迁徙。日吉辰良。酒果既洁。饼面亦精。庶歆菲薄。飒尔飙征。尚飨。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箴
视民如伤箴
惟兹横目。惟邦之本。本苟不固。邦则颠顿。何以固之。只在仁施。仁施之术。恻隐是推。惟此恻隐。至诚之发。岂以貌为。中心有怛。苟能扩此。何有保民。相彼穷阎。生亦酸辛。疲癃茕独。多瘠罔诉。稼穑征徭。终岁勤苦。暑雨其怨。祁寒亦咨。安之实艰。责在于谁。肆惟元后。为之父母。喁喁赤子。由我休咎。岂忍越视。惟在同仁。审其恶欲。察其嚬呻。吹之呴之。如恤疮痏。抚之摩之。如矜疢瘁。便便痴腹。左餐右粥。勿谓已饱。视若菜色。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箴
视民如伤箴
惟兹横目。惟邦之本。本苟不固。邦则颠顿。何以固之。只在仁施。仁施之术。恻隐是推。惟此恻隐。至诚之发。岂以貌为。中心有怛。苟能扩此。何有保民。相彼穷阎。生亦酸辛。疲癃茕独。多瘠罔诉。稼穑征徭。终岁勤苦。暑雨其怨。祁寒亦咨。安之实艰。责在于谁。肆惟元后。为之父母。喁喁赤子。由我休咎。岂忍越视。惟在同仁。审其恶欲。察其嚬呻。吹之呴之。如恤疮痏。抚之摩之。如矜疢瘁。便便痴腹。左餐右粥。勿谓已饱。视若菜色。
南坡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245L 页
馀衣在箧。重绵袭帛。勿谓已温。视若冻皴。奠枕之安。恒存填壑。歌讴之乐。尚虑嗟咄。怵惕一念。毋间斯须。发政措事。罔不在兹。庶俾匹夫。靡有不获。寔曰无愧。长人之德。孰能行此。卓哉周文。覃恩厚惠。浃于黎元。渊鱼丛雀。其兴也勃。树本既深。绵历八百。宇宙归来。兴替有几。怀保寥寥。草芥是视。水火涂炭。民益可悲。滔滔覆辙。从古由斯。猗欤今日。 圣神有作。惠化惟新。凋瘵拭目。盍亦思齐。古圣同归。臣拜稽首。敢告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