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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洲先生全集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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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洲先生全集卷之八
 启辞(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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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院避嫌启(壬午三月)
无状小臣。忝居言地。虽无寸长裨益 治朝。庶几论事之际。欲遵公议。不敢苟且依违。亦臣之意也。顷以将荐事。宪府俱避处置。归于本院。臣窃思之。被荐之人。厥数过多。多则亦安能一一而尽精哉。其时物议之哗然。臣亦闻知矣。宪府之官。 启请精拣。心在为公事。求务实。揆以事体。少无指挥之嫌。况名官以谏。言责职耳。语涉 乘舆。犹且不避。事关廊庙。宁有不敢言之理乎。 君上或有过举。则亦请还收 成命。爵人于朝。罔非 上命。而如有不合公议者。则或请改正。或请澄汰。此亦谓之指挥君上。而莫之敢言乎。且当初备局之抄选儒将也。只录于备局文书而已乎。抑且入 启蒙 允。然后施行乎。想必 启请而为之。则抄选者。虽在备局。而用之者。乃 君上之命也。宪府若直为移文于备局。使之精拣。则固难免指挥之失。今既不然。 启请蒙 允。然后下于备局。则启请者。虽在宪府。而用其言而使之精拣者。亦 君上之命也。国家事。非一人之私事。前虽有抄选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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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下精拣之 教。则惟当视其事之得失是非。而为之思量。可为则为之。不可为则亦须商确禀处可也。不必加以指挥之斥。而摧折之太甚也。经乱以来。百为堕坏。可言之事。指不足屈。而迩来台阁之上。风采扫地。寂寥无言。为日已久。而忽发一言。重被相臣之斥。狼狈缩伏。不敢出头。以臣观之。亦非 圣朝之美事也。大槩相臣居百僚之首。必须同心一德。协恭和衷。彼此坦然。无一毫有己之私间于其间。然后庶事可做。而近日庙堂。不能平心观物。触事生病。多有难处之忧。可谓不幸之甚者也。诸葛亮有言曰。凡有忠虑于国者。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做。贼可死。功可翘足而待。以亮之才。竭忠谋国。宜无有阙失。而犹且欲闻己过。如是其切。则此亮之所以有大臣之量也。今也不然。言及细事。则大臣失色。戮力争卞。必至于己是而人非。然后乃已。不但有伤于体面。抑恐子思所谓卿大夫出言。自以为是。而人莫敢矫其非者。不幸而近之矣。臣之意见。终始如此。故与同僚相议。请出宪府多官矣。即者。大臣相继陈劄。辞气愈益不平。臣等处置乖当之失著矣。宪府之官。今又引避。臣安敢自以为是。而更为处置乎。决不敢一刻冒居。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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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罢斥臣职。
陈湖邑民弊启(己丑三月)
伏念在外入来之臣。陈戒民事。乃是古事也。臣请以一二所闻。仰陈焉。上年农事。虽曰稍丰。而累年逋欠。一时徵捧。未及春耕。民无甔石之储。冬春之交。淫雨支离。两麦冻死。根苗全稀。翻耕他谷者。比比有之。农民怅缺。麦秋无望。若过数月。旧谷既尽。则前头民事。诚为可虑。臣所经过。皆是海邑。沿海之弊。难以毛举。贡物。为当今痼疾。而沿海最重者。山郡以布。沿海以米。而布有定式。无丰凶之别。米则凶年一匹之价。犹不下五斗。近来京外市直米过五斗者几年乎。此所以沿海之民困苦莫甚。舟师杂役。又是陆邑之所无也。三年改槊。米至百馀石。六年改造。定米三百石。其他船上什物及军器名目甚众。春秋水操。所费亦不赀。而此皆出于民力。故沿海之民。皆言计一年应役之数。则舟师之役。居半焉。此非虚语也。偏苦若此。而别无计减他役之事。如白绵纸,小好纸,水獭皮。本非海邑之所产。而亦必一样分定。民皆以为虽不能蠲免大役。如此小小别役。或冀分拣。其情可谓戚矣。且顷因统制使状 启。战船军卒。皆着甲。今又申明。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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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造作。而一船例载九十人。则当造铁甲九十领。虽年年添造。一邑工役。万无办得之理。强之以其所不能为之事。事不成则岂非有伤于 国体乎。又有一说焉。水军,陆军均是御敌之兵。而战船则尚有真木防牌。以卫一船之人。非如陆军无所蔽捍。身当矢石者也。如使水,陆之兵。皆衣坚甲。则岂非大善。而 国家物力残薄。势难遍着。欲择于斯二者。陆军当先。而水军当后也。皆言此事合有变通之道。而只令船上有将领称号者。衣甲而已。则无难办之患。而有举行之实矣。且御营军当初召募。待之甚厚。既给三保。立番之时。又给粮食。所愿属者渐众。乱后立番。犹以五六年为一次。比之京上番军。苦歇大不同矣。乱后 国储荡然。无以给料。则停其番次。至有十年不为立番者。其役愈歇。而愿属者愈众。外方良丁有限。岁抄定役之时。或有先定他役。而图出行移。入属于御营军。则守令莫敢谁何。是 国家减苦役之军。而增歇役之军。未知其得失如何。而厥数既多。冗杂太半。则向之精锐。今变为羸弱。向为有用之兵。今为无用之兵矣。此亦当有变通之事。虽不能通融上番军一体施行。亦须抄出精锐。因为御营军。其馀不材无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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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令汰定他役。数多番稀。役既轻歇。则立番之时。又何必给料乎。又闻漕军之役。尤可矜恻。只令漕军十数人。自造大艋船一只。而船上什物。皆令办备。又自备粮食。漕运上纳。而上纳之时。京仓下吏。侵督万端。故一经造船之役。则流离逃散者。十常八九。一经乘船之役。则安保田庐者。十无二三。即今军役最苦者。孰有甚于漕军者乎。或言各镇各邑战兵船。六年改造。旧船则许令放卖。所捧之价。极其零星。无甚有益于公用。若以此船移给漕军。改槊修葺。则虽不合战用。而亦可支五六年之漕运。且判官巡行列邑。毕捧之后。即即上来。亦令同参于纳仓之日。则庶几弹压下辈。而少减侵督之患矣。又闻乱前句管厅作米。当初收捧者。已为上纳。今之未收。皆是散在民间。而已经十年之后。督令收捧。民户转移。文书眩乱。或有死亡而难办者。或有叠徵而呼冤者。守令莫适所从。不能明查。混同加捧。民怨朋兴。此亦当有变通之事。乱后元谷未收者。亦皆荡涤。况此作米。岂可屑屑追捧。若不得全减。则文书明白可徵者外。或无从辨。覈逃故难徵者。并令荡涤宜当。臣以当递之官。避辞之外。不宜更及他语。而目今天灾孔惨。时事危急。虽微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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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系于民弊。则所当急急变通。既有所怀。不敢不达。且失今不言。则臣之沿路所闻。更无可言之时。故忘其僭越。并此惶恐敢 启。
论许启妄请 大行王上号启(己丑五月)
新化之初。四方拭目。 朝家处事。必得十分明正。使人心翕然。然后庶事可做。如有一事不协于公议。使外人有所窃议其是非。则岂非大有损于 清明之治乎。臣等伏见礼曹参判许启上疏。请追上 尊号加于 谥号之上。前例有无。臣等虽不敢知。而当初议谥之日。二品以上。亦皆同参。则实欲广询群议。俾无未尽之事。何不于其时发言陈请。及 徽号既定之后。乃敢追而上疏。有若自以为功者然。士夫事君之道。不当如是处心。而其习诚不可长也。礼曹参判许启。请 命罢职。
论许启妄请 大行王上号启(己丑五月)[再启]
臣等昨日伏承 圣批。以为不无可恕之道。议 谥是何等之举。事体莫重莫大。二品以上同参会议。乃所以敬谨其礼。而俾无未尽之事也。若使同参之人。不言于会议之时。而续续追后陈其意见。则不但论议无底定之时。亦岂是难慎之意乎。礼曹参判许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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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无一言。及 徽号既定之后。乃敢追而上疏。张皇其说。显有尝试之意。欲为自功之计。其情诚可恶也。此习不可长也。识者相顾。忧在后日。如此等事。其在新化清明之日。所当深斥而痛绝之也。岂可谓或未之思而有所可恕乎。礼曹参判许启。请 命罢职。
论许启妄请 大行王上号启(己丑五月)[三启]
臣等论许启之事。非谓其上疏之不可。只论其情态之可恶也。不争于会议之时。投疏于定 谥之后。既曰。谥法。无此等文字。又曰。不若详说之明且尽。语不成说。皆是假托之辞。观其用意。但为容悦之计。臣等之所以发论而痛斥者。良以此也。 殿下于嗣服之初。当褒赏谠直。以开不讳之门。而惟逊言是受。不示显绝之意。则窃恐谀佞之徒。有以窥 殿下之好恶。而逢迎承顺之风。将不可遏也。臣等力争。非为一许启也。请勿留难。亟 命罢职。
宪府避嫌启(己丑六月)
无状小臣。滥蒙 国恩。历扬台阁。丝毫无补。今当 新化之初。益切尸素之愧。思欲竭心精白。有怀必达。追 先朝之殊遇。欲报之于 殿下。而弱植无庇于世。狂言触怒于人。所恃者。惟 圣明在上耳。然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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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以臣为愚下。而置之耳目之任。又于近日。大开言路。赏之使言。臣安敢不言。上以孤 殿下之望。下以自欺其心哉。伏见领议政金自点。以元勋大臣。受知 先朝。宠幸无比。所当戮力尽忠以思报效。而莫念公议之重。专为营私之计。第宅宏丽。僭拟公宫。田庄遍满一国。贿赂辐辏其门。势焰熏灼。凌轹朝廷。叱辱荐绅。有同奴隶。其欺负 国家纵恣无忌之状。人皆侧目。而犹据首揆之尊。以累 清朝之治。舆情愤郁。莫不唾骂。公议所在。不可不论。故臣于昨日。与掌令臣李晰相议发简。欲于明日一会。两司多官。皆无异言。但大司宪臣赵絅呈辞受由。臣适往见。言其事意。则长官亦言此是公论。谁不听从。但身病未差。出仕甚难。屡送简通。亦不开见。臣于今日。发简于诸僚曰。长官出仕。若在明日。则差退一会于明日无妨。多官之意亦然。臣送言问于长官。则答以明日亦难出仕。须与诸僚一会以 启云。臣既闻长官之言。知其出仕未易。又不言某日当出。既发之论。不可中止。以今日一会之意。发简于多官。则皆书谨悉。而司谏臣赵赟独为持难。必欲待长官之出。再三往复。终未归一。无非臣率尔发论。言不见信之致。不可仍冒。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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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递斥臣职。
鹤洲先生全集卷之八
 笺(五首)
  
请暇归觐时。 题给食物。陈谢笺。
中训大夫行司谏院献纳兼知制 教臣金弘郁。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臣于三月初。受由归觐。本月初五日。本道观察使臣郑良弼关内。祗受有 旨。弘文馆副修撰金弘郁以病亲相见事。道内瑞山地下去。卿其食物题给。敬此移文瑞山等数邑。输送米四石。太一石及馔物若干品。臣与八十双亲。伏地祗受。感泣外。谨奉笺称谢者。门闾望切。敢陈乞归之私情。天地恩深。滥荷无前之 异数。徒以亲在。岂为臣荣。伏念臣地贱且贫。才愚不肖。君臣义重。纵抱授命之忱。父母年高。不堪游方之恋。逮家兄占小科而设庆。上疏章请同时而还乡。何图 圣眷之隆。曲加食物之惠。道臣传送。富润蓬荜之庐。邑民聚观。光生桑梓之巷。閤门相对以感泣。行路共传为美谈。此旷古与今所罕闻者。虽糜身粉骨。何以报之。玆盖伏遇 主上殿下遇下以诚。及人之老。仁推锡类。达孝矣乎。道尽为君。至德也已。遂令便蕃之锡。亦及疏远之踪。臣敢不稽首拜嘉。没齿铭感。事君日长。事亲日短。虽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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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往来之时。为子死孝。为臣死忠。庶几勉终始之节。
大妃殿患候平复进贺笺
忧形言色。方深默祷之诚。 孝通神明。聿睹平复之庆。 两宫喜气。八路欢声。恭惟 主上殿下道协天经。德著日用。仁洽万姓。爱人始于爱亲。礼备三朝。事地所以事母。顷缘温凊失摄。而致寝食未遑。药必亲尝。只切中心如燬。灾为无妄。旋闻内竖曰安。谅由至諴之感应。惟均率土之蹈舞。伏念臣縻身海邑。悬望云霄。晓日 彤庭。纵阻千官齐贺。春风 长乐。庶颂万寿无疆。
大殿诞日贺笺
八千岁为春。方贺齐天之寿。五百年生圣。载回弥月之期。福禄是遒。臣民胥悦。恭惟 主上殿下遭时不幸。锐志图治。克勤邦家。咸曰无间于禹。将多功烈。伫见有光于汤。玆当震夙之辰。益膺泰来之庆。伏念臣悬情北极。滞迹西州。望蓬莱五色云。纵阻玉笋之列。怀葵藿一段性。庶效金鉴之忠。
冬至贺笺
德被寰中。咸仰鼎新之化。阳生子半。诞膺泰来之休。率土欢声。丛霄瑞色。恭惟 主上殿下尧仁天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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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日跻。登台望云。稽谨候于鲁史。在衡齐政。法授时于虞书。玆当道长之辰。益受川至之庆。伏念臣猥以贱质。幸际昌期。望五云于蓬莱。纵阻迩列。受百里之刍牧。庶竭微诚。
正朝贺笺
寅回斗柄。转一气于洪匀。春到 玉墀。值三元之令节。丛霄瑞色。匝域欢声。恭惟 主上殿下发政施仁。体元居正。在璿玑而齐政。克致位育之功。调玉烛而顺时。蔚启泰和之运。玆当岁换之际。益膺川至之休。伏念臣职忝专城。躬逢 圣代。青春冠冕。纵阻 枫陛之班。 紫禁烟花。恭献椒盘之颂。
鹤洲先生全集卷之八
 教书(二首)
  
京畿监司尹顺之 教书
王若曰。京辅居八路之要冲。倚毗最重。岳牧为一方之藩翰。责任尤专。必畀全才。庶有泰山四维之固。若不慎简。曷致邦畿千里之安。历选朝中。无出卿右。惟卿器宇端悫。性识通明。赫世簪缨。继江左王,谢之美。相门声望。近城南韦,杜之天。早收翰墨之功。久处华要之地。属当邦运之百六。更历世变者万千。前后乱离。予不忍说。恻怆存没。今犹疚怀。无非时命大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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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奈此家国惨祸之至。念之既往。言可更端。畏约家居。夙抱狼瞫之志。艰危扈跸。益坚嵇绍之忠。逮返驾之初年。跻顶玉之峻秩。顷通日本之使。更泛月边之槎。涉万里之风波。忠义是仗。著一节于夷险。蛮貊可行。旋亚卿之升资。见孤衷之愈励。献纳薇省。名高玉笋之班。出入枫宸。职总银台之长。而王官无内外之异。顾民事系治乱之几。遂仿韩延寿冯翊之除。爰畀尹翁归扶风之命。玆授卿以京畿道观察使。予岂徒尔。卿其懋哉。惟当尽心于抚摩安集之方。不但致力于簿书期会之际。且念守令之贤否。都在殿最之公明。直臣揽辔登车。夙有澄清之志。贪吏望风解绶。畏其击断之威。务在总领其大纲。不必烦屑于细事。指画方略。不出庭户之间。鼓舞疲癃。自得湖山之外。罪大辟。禀予乃断。官通训。任卿自裁。其馀损益之得宜。亦在施措之当理。于戏。言不欲尽。此何等时。沿海穷民。才经泛舟之役。直路残邑。已竭出站之行。千家无百家之村。十年遭九年之旱。计将安出。涕亦无从。人物渺然。谁是识务之杰。国势至此。可无当事之臣。勉尽国耳之忱。毋负方面之寄。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总戎使李时白 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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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甸服居四方之冲。寔惟根本。将帅制三军之命。要得忠贤。在平昔犹不可忽焉。况今日是何等时也。念玆京城心腹。不幸有车驰马惊之虞。倘非畿辅师徒。其何以为朝令夕发之用。顷遭覆隍之运。果见守堞之功。第今创残饿羸之馀。诚难抚摩调用之策。逃故半籍。只有束伍军之虚名。节制中坚。当用第一人而专管。非卿莫可。固予所知。惟卿宽厚有容。诚恳满腹。传家勋业。故国有乔木之臣。鞠躬险夷。疾风知劲草之节。曾受守御之任。正当危急之秋。予惟晋阳之为归。犹幸即墨之可恃。西城迫战。苟不效独身之当。南汉重围。安能保一发之势。微尔人尽非矣。至今予敢忘乎。逮夫返驾之初。爰畀本兵之重。力尽乃已。机务庶至于可为。事有不然。愆尤反生于所忽。俾谪遐裔。将及一年。叹息中朝。悯注意之无托。归来前席。喜相见之有时。不易得当今之忠臣。宜先用笃实之君子。北平尘起。宁使李广而家居。东郡桴鸣。不宜张敞之罪废。肆因枢府之荐。委以总戎之权。玆授卿以总戎使。卿其勉尽良图。益励素志。先点虚实。当思教训之方。并用恩威。以为号令之地。凡所设施弛张之举。与夫便宜利害之端。不待告诫丁宁。想已料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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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于戏。遭时罔极。流涕无从。呼吸存亡之几。可深虑者非一二计。去就安危之际。比前时则有十倍难。予虽不言。卿可自度。慨百年 宗社至此。不当置之无可奈何。顾一世人物渺然。所以望于有能用力。此其将兴将废之会。勖哉同心同德之人。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鹤洲先生全集卷之八
 书牍(六首)
  
上浦渚赵相国(翼)(戊子)
再拜言。日者进拜。缘昏暮。不得从容陪话。迨今不能忘。即惟炎霾。不审气力如何。再期不远。伏想孝思罔极。为之怆然。侍生。草土之馀。痼病缠身。其不敢供职。乃实状然也。岂敢为自便之图。而呈疏乞递。亦涉僭猥。还家数日。寝食不安。一味惶悚而已。司马徽有言。识时务在俊杰。如侍生之迂拙空疏。人所共知。有何所见。能识当世之务乎。第许身于国。不可以徒哺啜。且闷见时事危急。民生日困。而邦本已摇。弊政日滋。而流害无穷。若此不已。则乱亡之形。昭在目前。固不待蚤知之士而知之。有如中流而遇风波。陷溺在于俄顷。则修治维楫之方。其可独委于柁师。而同舟之人默坐傍观。了无一言。思所以利涉之吉乎。是用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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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以来。居忧静处。有时念及于此。亦不胜其眷眷之忧。又久处田野。备知民间病苦。寻思起弊之由。条陈救弊之策。略记其说。时自省阅。而言辞芜拙。无足可采。委之箧笥。不敢轻示于人。以为笑资。向有一人来访。言及此事。暂出示而置之。不知贤胤诸公。缘何得闻。而顷日奉拜。求之颇勤。侍生于诸胤。友也。相知之深。非一日之雅。固不当自秘。有若奇策者然。谨此凭便寄呈。想彻明鉴之下。并此先禀。未知于盛意何如也。盖我国法制。已自国初。多有未尽处。中间坏变。只守其弊。而流俗庸人全无意见。以为 祖宗之法。不可改也。坐待其亡。而不为变通之计。呜呼。其亦不思之甚也。必须大为更张。庶可有为。而我国之人。规模狭少。稍涉远大之计。则茫然不自省识。以柳西崖之才敏。犹不知栗谷养兵之先见。况今琐琐之辈乎。当今急务。莫先于变通贡物。若不变通。则虽圣君贤相昼夜忧勤。民不蒙一分之惠矣。如欲变通。则未知若何而为善策。人皆言八道大同。最为便好。而吾则实未知果为便好。而必能行之也。虽曰便好。而此则系是大变革。必致上下之疑惑。万无得成之理。昔年号牌之举。既成而还罢。此亦可见矣。愚意则以为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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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变革而终不能成。曷若因遵旧法。略变节目。而为可行之道耶。以本色上纳。乃是 祖宗朝旧法。而必贡厥土之产。则虽不费价。亦能上纳。民之应役。比之大同。尤轻歇矣。今玆之弊。乃在于防纳。不在于本色。而欲矫防纳之弊。并与本色而废。宁有是理。故欲矫此弊。莫如严禁防纳。而因存本色之为得也。此非但就其可行而言之也。便民轻役之道。亦无有过此者矣。或曰。防纳之弊。胶固难变。以今纪纲。决不可为。此又不然。若纪纲不立。而无必行之志。则八道大同。独可大变革而能为之耶。大同则必须自 上先定大志。然后可为。此则得一户曹判书。亦足优为难易之势。更自别矣。且任事之难。自古而然。若大同设立而有弊。则或不无难处之忧。此则虽举行而还停。犹夫前日未改之时。有何所损乎。故大同十分商量。方可设施。此则断然行之。决无可忧者也。何惮而不为乎。此又任事之人。不可不知者也。先纾贡物之弊。民力既宽。然后稍增税法。则国有储蓄。而诸般弊政。亦可次第变通。古人所谓仁政。必自经界始者。亶其然乎。末端筑城事。丙子之变。目见 国家避乱之犹不能。几亡于崇礼门。故画此便近之计。兵政救弊。亦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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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思。而条目烦多。不能尽录耳。昔者张南轩。告于宋孝宗曰。陛下当求晓事之臣。不当求办事之臣。夫兴替补弊。可与通于理者言之。若不通于理。而徒见一切之利害。轻先着手。则鲜不败事之归矣。此侍生之所以不敢自信己见。而必欲质正于高明之下也。愿赐观览。而垂以一言之教。幸甚。出位之谋。古人所忌。然杜牧著罪。言论时事。郇模以布衣。而献三十字。侍生之言。非欲施之于事。亦自言其志而已。或可与此辈比并乎。馀祝节哀顺变。为国自爱。以副向慕之诚。弘郁。谨再拜。
答宋明甫(浚吉),宋英甫(时烈)别纸。
草土之人。不宜念及他事。然窃尝中夜以思。哀疚之中。亦不胜其慨叹也。时事之可言者。指不足屈。内而朝廷。无担当国事之人。上不能匡救 主失。下无以制治保民。举措乖宜。人心不服。今所谓名士大夫者。可知诩诩言笑。气象堂堂。而问及时务。则漫不知为何事。或曰。事无可为。置之度外可也。或有元无知识。而不辨东西者。皆显重于时。国事之日非。民生之日困。无非职此由也。此曷足与言时务者哉。人言世无人才。此言尤有弊。昔贤所谓不借异代之言。非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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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也。窃以为不在于 朝廷。则必在于山野之间也。向者 主上见徵佥尊以风宪之职。甚盛举也。佥尊之所以不赴初 命者。亦自是克让之美事。无甚怪者。若至再至三而终不就。又无言以塞 圣上之求。而惟以病为辞。则此是寻常士大夫在外辞职者之事。非所以伫望于佥尊者也。上年 昭显世子之丧。所上疏章。罪生幸得观览焉。议礼之外。亦有人所不能言之事。心诚多之。而私自叹赏焉。此只一事尔。若其大者。则不在于是。何者。天下万事孰非吾分内事。而圣贤事业自无穷也。古人尚有治世而忧者。况今之时。是何等时也。识时务在俊杰。佥尊既有明体适用之学。则其所以蕴诸一身。而施诸行事者。必有大过人者。知之而不言。其责在我。言之而不用。其责在人。此孔圣之所以席不暇煖。而孟子之所以辙环天下也。佥尊亦安得独专其美。自善其身而已哉。罪生于佥尊。虽形接未数。而神晤独深。艳慕向往之情。常耿耿于中。今此云云。非故有疑于佥尊。世之龊龊者。既不足以语此。又春秋责备贤者。亦自伤其陷于流俗。而不能奋发。故聊为人谋之。惟佥尊。谅恕焉。
答宋明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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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承兄札。为慰不可言。弟意外受 点。又入玉堂。而虽欲尽言于 筵席。时事已无可为。自昨日。 玉候未宁。停 筵。非但进见未易。忧虑亦甚。北客廿二间当到凤城状 启入来。而时无某日渡江的报耳。更有何所闻。但灾异无穷。近来尤叠叠。尚州有凫鸭之战。洛城东村。有蛙战。皆令人惨目惊心。而讹言沸腾。都下日一二惊。此所谓不见其形而察其影者耶。朝廷无一可恃。宰枢未尝预讲答应之策。依违度日。观其气色。不过临时惟其言是从而已。扼腕奈何。然惟止于群下则幸矣。以变怪观之。人事度之。则恐有不测之祸。而人皆莫之忧。亦复奈何。只自仰屋掩泣耳。万万在不言中。谨谢。
顷日。只许递职调理上来之 教。想已得见之乎。幸思量上来。或到江外。呈疏辞 命。观势进退。无妨耶。更商之如何。
与宋英甫书
即问。兄起居如何。悬溯良深。昨日伏闻。 圣旨远窜五臣。而盖缘兄疏中。有不能善处谤等语。竟至于此云。想吾兄心事。为之不安于中。弟亦念之。不能忘也。当初兄之疏语。只是慨世道之不古。被弹之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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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处谤。或不无鄙背之言。恶其齿舌之纷纭。而有怀必达。漫及于疏中耳。若因此而 天怒峻发。舍其本罪。而遽置重典。则窃恐非吾兄本意也。被弹之人。不能静默以俟公议。则固有罪矣。人孰不非之。弟亦曾与俞武仲诸人。寻常语及而慨叹者多矣。然彼所云云。皆是屋下私谈。戒惟口兴戎。君子自慎之道然矣。以言语而罪人。则实非盛世之美事也。况屋下私谈。谚所谓桥下叱倅者乎。彼不思止谤自修之道。徒怀愤懥。急急嗔怒。多见其不达于理。而适为人笑资。置而不问。则曲在彼矣。何损于诸兄乎。今乃不幸。兄之疏意。本不在加彼之罪。而彼罪添重。实由于兄疏之语。由轻而重。过当而激。重则人皆思惧。激则人皆不平。以吾兄荡荡平平之心。夫谁曰讦而为直哉。然末俗嚣嚣。人心不如我心。多口之憎。恐难以暴吾兄之情素也。不审高明。其亦念及于斯乎。如弟流俗中人。矇无知识。何敢有所论列。为贤兄谋。然平生慕之。何幸倾盖于道。亦不当默默傍观而不尽所怀也。窃闻宪府将发还收之启。可见吾兄至公之心。但循例泛请。有似应文。愚意则兄以疏中漫及非本心之意。先为恳辞引避。不退待。而因为还收之 启。则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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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第。而人皆知兄之本意矣。未知如何如何。被罪人中。弟有姻家相避。以世俗言之。不宜有所开口。然今此所陈。乃为楚。非为赵也。勿以忠告之言。见谓子翼之良苦。则幸甚幸甚。
与李士深(厚源)(丁亥八月)
向蒙专价之问。奴星之还。又奉惠复书。足当一面。稍慰向来区区慕用之心。想竣事即回辕。怅然之怀。尤不能自胜也。示来京耗。闻来殊可怪虑。世间万事。固无不有。吾辈年未半百。而默数生来所遭变故。亦多史牒所无之事。不知前头。又有何等事也。天时人事危迫至此。懔懔寒心。不待智者。而 朝廷举措气象。无一当人心者。转移之机。绝望久矣。天实为之。谓之何哉。不如溘然于粗安之时。而无所闻知也。然令监位尊望重。不但闭门自守而已。他日 国步颠沛。其可曰吾未尝预事。而独得安全耶。世之恬默苟容。而自以为得计者。其实无所知识而然也。此辈又何足责。令监则于事宜。无所不知。知之而不言。咎将谁任。此迂拙之见。所以深有望也。馀怀惘然难尽。只祝行李万相。谨奉疏。
与李士深书(甲午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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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暑尚酷。不审台候若何。瞻溯良切。弟触热登途。驱策东西。残病转甚。今到黄冈。势将颠仆。私闷私闷。见迷儿书。弟之下来。人多非之云。此言诚是。其时以为事急。且甚惶恐。或言不可不下去云。率尔下来矣。虽得罪。恨不三疏或四疏。期于必递矣。来此见之。旱灾孔惨。自五月念后。点雨不下。非但百谷尽焦。更无可望。至于野草。亦皆萎黄。民之生理绝矣。哭声遍野。惨不忍见。水灾星变。犹可谓之冥漠。此则切迫之忧也。未知 朝廷。亦能知之。见朝报疏决狱囚。只放尹乐天(顺之),李静伯(弘渊)徒年数人。应天弭灾之道。诚可笑也。见此。不无血气之怒。忽发狂妄之言。上疏以送。未知论罪在何科。此后则不忧其不得罢归。而第虑自此直为投荒。则恐不得奉叙以别。介介惟此耳。随所闻即通鄙家。使得预备。为幸。馀万何能尽。
鹤洲先生全集卷之八
 墓碣(一首)
  
八世祖桑村公墓碣铭(并序)
公讳自粹。字纯仲。庆州人也。金氏。系出新罗国姓。有讳仁琯。仕高丽中叶。官至检校太子太师。公之八代祖也。公居在安东治内。以孝子旌闾。登 洪武甲寅文科壮元。为一时名流。与圃隐,稼亭,牧隐诸贤。相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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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尝归觐安东。诸贤皆送之门外。稼亭赠以诗曰。奉侍庭闱应不暇。那堪一醉映湖楼。盖以公有孝行。故纪其实也。累官。至忠清道观察使。见时政渐乱。退归于乡庐。逮我 太祖开国初。徵以刑曹判书。公自岭南行到广州地秋岭。叹曰。为人臣而死于国。义也。吾平生以忠孝自励。而朝家误以孝旌吾门矣。夫忠者。孝之移也。今若失身。何面目。见君父于地下乎。乃作绝命词一绝句。又遗言于子孙曰。吾今死矣。自尽臣节而已。死后。勿立墓道碑碣。且吾死于是。宜葬此地。遂自决。以明不事二姓之义。子孙因葬公于秋岭多沙洞。竟阙墓道石刻。遵遗命也。以此我 朝国乘及诸志。并书事本朝。官至刑曹判书。知者盖甚鲜。而不知者多矣。最后。子孙相与谋曰。公之秉义自靖。只欲无愧于心。后世之知不知。何关于公。然若使千载之下。终遂湮灭而无闻。则责在子孙。各出财力。将树丽牲之石。后孙英一主其事。僝功未就。遭壬辰兵祸。竟未果成焉。七代孙 赠吏曹参判讳积。不肖孙弘郁之先人也。尝太息言曰。吾先祖所树立卓卓如此。而今至数百年。未有一片显刻。以列幽墟。是子孙之羞也。异时如可图也。不朽之托。汝其勉之。弘郁谨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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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之。不敢忘。厥后岁在庚辰。以敬差官。行到安东府。问孝子碑在南门城下。搜诸草莱中。洒扫而立之。后数年。又往拜秋岭墓下。窃自感慨。彷徨不能去。乃今幸籍先荫。升拜忠清道观察使。是乃公曾莅之迹。而地便近。又可以图事。伐石忠原。沿江而下。于壬辰某月。竖碑于公之墓道。因略叙其梗槩如右。玆非有待而然耶。呜呼。自古忠臣义士慷慨杀身者何限。未有如公之从容就义。视死如归。而又能韬光晦迹。使世无知者焉。则若公者。岂非忠孝笃实。烈烈君子人哉。丽季死节之臣。只有圃隐,冶隐若而人耳。人有歉于节义之鲜少。而先祖精忠大节。比数公而无愧焉。则发明幽隐。扬厉休光。非独子孙之情为然。亦当世秉笔者之所当采摭遗事。以补阙漏者也。夫人安东权氏。郎将随之女。葬与公同原。而公之坟在前。中间世系及历官次序。世远无徵焉。有一男根。平壤少尹。少尹有四男。永㳵。判官。永源。兵曹佐郎。永湔。司丞。永濡。文科知中枢府事。此后子孙众多。不能尽载。别录于后。铭曰。
惟忠与孝。事君事亲。百行为首。人之大伦。集此成美。世罕其人。孝则竭力。忠而杀身。于休烈祖。不显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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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自吾分。国亡与亡。瞑目九原。含笑无言。于心不恧。不知何伤。秋岭之下。多沙之冈。一片孤坟。万古纲常。事须明白。宁久昧昧。刻铭于石。以诏来世。
鹤洲先生全集卷之八
 墓表(二首)
  
曾祖考安州公墓表
公讳堧。字叔平。庆州人也。金氏。系出新罗国姓。至高丽有讳仁琯。官至太师。是远祖也。有讳自粹。家安东。以孝子旌闾。并登生员文科壮元。官至都观察使。我朝开国初。徵以刑曹判书。自岭南行到广州地。遂自决。以明不事二姓之义。于公是五代祖也。曾祖讳永源。兵曹佐郎祖讳僖。 王子谨宁君之婿。登第长湍府使。考讳良彦。青松府使。妣张氏。武科璿之女。 弘治甲寅。生公。公自少倜傥多大节。怀奇负气。不拘细事。登武科。历长湍瑞兴府使安州牧使。性亢直严毅。不屈于人。在安州时。柳公辰同为平安监司。少时同里人也。巡到安州。公乘夕以常着黑表衣往见。从容谈笑。夜深而罢。及出。营吏白柳公曰。牧使不着冠带。非礼也。请推问邑吏。柳公止之曰。汝以金某。为何如人耶。勿问也。李公𡹘。月沙李相国之考。而公之子妇朴氏之表叔也。一日。来拜公。坐与语。有一名宰。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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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问安。其人乃升拜堂传语。语未竟。公厉声叱之曰。汝安敢不命之升。而敢自升耶。因呼奴曳出之。其人膝行鼠窜而走。李公常对人言。公之气槩峻正如是云。节度使崔公远。不肖孙弘郁之外祖也。与先君言曰。 明庙朝讨海西贼林居正。以兔山县监。发兵从征。时公为瑞兴府使。亦在军中。赫赫有威声。一军敬惮之。所至。人皆慑服。有时遥拜于众中。未尝不肃然屏气。惟恐其失仪而见非也。然武臣皆卑下以自容。公竟坐是。位不高。公卒葬于瑞山大桥村后山亥坐己向之原。淑人完山李氏。宗室岐山副守之女。葬与公同原。而为左右坟。有男二人。好尹。 赠左承旨。好说。参奉。女二人。牧使宋璩,承旨郑淹。左承旨有男积。 赠吏曹参判。女县监金麟善。参奉有五女。统制使元守身,监司金止男,生员黄以昌,学生李逸,金宖胤。宋牧使有男济臣。济臣有男耇。县监。女李绥禄。佥知。佥知有男敬舆。原任领议政。耇有男明奎。文科佐郎。郑承旨无后。外孙朴潢。大司宪。参判有四男。弘翼。县监。弘亮。将仕郎。弘弼。教官。其次弘郁也。幸籍先荫。登文科。今为洪清道观察使。建节还乡。拜扫丘垄。有荣耀焉。而恐其世代逾远。遂湮灭无传。因略叙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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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于先君者。改竖表石。书其阴以为记。
祖考承旨公墓表
公讳好尹。字大任。庆州人也。金氏。本新罗国姓。有讳仁琯。仕高丽检校太子太师。是远祖也。有讳自粹。以孝旌闾。并登生员文科壮元。官至都观察使。我 朝受命。徵以刑曹判书。在道自决。以明不事二姓之义。公之六代祖也。曾祖讳僖。 王子谨宁君之婿。登第长湍府使。祖讳良彦。青松府使。考讳堧。安州牧使。妣完山李氏岐山副守之女。于乙酉八月。生公。公初娶全州李氏。牧使贤谠之女。生一女。适县监金麟善。再娶罗州朴氏。司评谨之女。生一男积。 赠吏曹参判。县监生二男渐,济。俱学生。三女适兵使权馀庆,县监韩致谦,郡守李硕贤。参判生四男。弘翼。 赠承旨。弘亮。将仕郎。弘弼。教官。弘郁。文科观察使。女适学生李信舆。公有隐德不仕。姊夫郑淹。为南原府使。公往省姊氏。感疾。于乙亥十二月初三日。卒于南原。享年五十一。有遗书处置家事。咸得其宜。后世遵而守之。前夫人葬于瑞山开心洞。以日月不利。葬公于瑞山东村普贤洞辛向之原。与朴夫人合葬。朴夫人贤明而贞毅。教子必以义方。早寡。家业落拓。经理有法度。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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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丰足。壬辰自京下乡。兵火所不及也。问庄奴有谷数千馀石。及癸甲饥馑。人多饿死。富人皆闭粜不出。争买锦段奇器宝物。婢仆亦欲效之。多运置于庭中。请买之。夫人笑曰。将安用此物。不如散给饥者。以活其垂死之命。先君承教而喜曰。此吾志也。出而分赈。门庭如市。数囷须臾而尽。后竟不问焉。待前夫人之出。愈于己出。抚养其孙。情至而恩均。闺閤之内。常有和平之乐。丙午四月初三日卒。距其生丁酉七十年。以弘郁位列二品。推恩 赠三代。祖考 赠通政大夫承政院左承旨兼 经筵参赞官。祖妣俱 赠淑夫人。呜呼。不肖孙弘郁。生于公没数十年之后。才五岁时。朴夫人又弃世。今已四十年于玆矣。幸藉先训。获添遗庆。建节还乡。拜扫松楸。实不胜荣感之怀。因略叙世系及所闻于家传者。记于表石之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