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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三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x 页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三
 书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158H 页
上白江李相公(敬舆○庚寅十月)
伏惟大监体候万福。时事日益艰虞。区区浅虑。尚不甘寝息。况身佩安危。周旋彼此。其所难处之事。有不可尽言者乎。不任耿诵之至。顷见备局诸宰书。有拣送侍女绝勿骚屑之语。去春婚嫁。乃是天地间一大变也。此后安有馀存。纵有若干未及适人者。村落女人。岂有合于极选者。前车之鉴。既已昭然。今若广加搜觅。必致万倍骚扰。无益有害。不见是图。两界采红。洛城搜捕。想非不足。何必延及三南。使国家根本之地。并受其害而后已哉。况此久旱大水之馀。客使陆续。徭役极烦。悬磬荷担之民。将不免鸟惊鱼骇之叹。又从而驱之。则不几于为丛渊者乎。目见事势如此。不敢不告于吾相公閤下。若使未蒙采纳。则平原独无之罚。实所甘心。而情发于中。不能自抑。以冀裁察。
与宋英甫(时烈○己丑五月二十三日)
如丧之痛。出于意虑之外。臣民之无禄。可胜云喻。兄之过去。不及闻知。不得相叙。追恨奈何。赴临之行。似与平日去就自别。虽曰先正之不然者。而如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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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敢自比于大贤。况我国与中朝。道里辽远。其势自异。如弟者之在侍从之列。到今退去。不甚自安。玆欲入临即还。行期定于再明耳。鄙意如此。固欲奉禀。而无便不达。今见悟兄书。始审兄与明甫俱有 召命。此时被 召。忧于平日。未知何以则可也。想高明已有定见。何敢(缺)议耶。无计面吐。不胜菀菀。
与宋明甫(浚吉○己丑七月二十四日)
瞻恋方深。承此辱覆。备审迩间新症又作。奉虑不已。兄之去就。多问于弟。弟应之以如许病势。且引待差之 教。听之者皆无他说。或言其必及 发靷之期。弟应之以凉生即来之意耳。别无是非之语。惟在兄量气力如何而去就也。慎伯举昨亦入来。一番赴 召。恐不可已耶。除授已久。则亦不可太缓。惟在兄参量中耳。英兄事。尚比古人。岂是骇俗。而乡邻之说。有不足言。或不无同室之谤云。可怪。此后事。或状或疏。不可不及时为之耳。世人或不谅往复之难。以久无自处之举为讶云耳。弟又忝匪据。辞不获免。再昨。已为出谢。欲于再明。以病亲呈疏。虽不得许递。许归则无疑。下去后呈递亦易。相逢不远。企伫企伫。原罢洛递。因两司避递。洛黜姑停耳。馀万忙甚不能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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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兄来在云。想在其近地。并照之。永同朴武人持去书。想已入览矣。若无自列之举。他无处置之路。盖待台体面云。
与尹汝望(文举○壬辰十一月十六日)
冬候渐深。伏惟令算边体履万吉。瞻溯区区。闻令兄已遂脱湿计。知旧之喜。可胜云喻。行旆将向何路。如得奉吐积阻。其幸可言。别纸事。出于不获已。其有令造化否。弟病日就难医。无可为人道者。万万难尽。
与宋泽之(国泽○己卯三月)
沈行曷日启程。两宫安否之问。古人亦有不敢辞者。则今何必以忍耻彼中为嫌耶。令之所遭。与此间年前事。行止虽殊。其不为贼边人之归则同。是可谓不负平日所讲之义耶。庆馀宥还有日。天只粗安。(缺)
与宋公州(失名)
伏惟即辰。尊政体候万福。遥溯区区。庆馀驱驰炎路。未三日疾已作。到洛犹苦。方呻痛度日。闷不可言。即闻津渡之事。转辗惹端。至于启闻。已是未安。况所谓李阳焕。乃庆馀从妹夫也。早知此人亦参其中。安敢以推治之意。告于左右耶。厥终所犯。虽极无谓。不无由我之嫌。既已启知。纵不可轻释。而如此炎天。逢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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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囚。亦甚可怜。姑为保放。以俟结末。则其幸可言。且刑部既以令本道拟律回启蒙允。其高下。自在左右与巡相耳。如何如何。
与宋公州(癸巳三月)
即惟春和。令新莅万福。瞻慰瞻慰。来宰邻州。庶有相曾之便。勤企勤企。生旧病日就沈绵。加以近患痢症。仅免鬼事。闷闷。此中前县监朴弘祐。不但有戚分素爱。其不求官善居乡。曾忝本道启请。带率使管。军器打造。功劳极多。故非如邻乡泛泛相知之比。今者以实病递任。而兵使遽尔生怒。如有启闻之举。则必有重罪。令须善辞论报。俾免重律如何。合操时。则公山中军。必作都中军。此任非年少勇健者莫可堪之。曾所目见而知之者。此人年近七十。且有下部不仁之病。蹇躄而行。万无支当此任之理。实为可怜。兵使之罪不罪。都系于令报之如何。幸须毋泛毋泛。此时缺一将领。所关非细。如有万分可堪之状。则生岂敢为渠游说若此哉。令须谅之。且此人于令。亦有同乡之义。其欲救济于急难。岂后于生哉。望须曲恤。气乏只此。
与人(辛巳三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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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阔五阅岁矣。瞻想可胜言哉。意外得承令情札。备审春和令候佳安。欣慰不自胜。弟年来连遭切迫之丧。悲疚度日。而前月十日。季舅宋清河。不意捐背。摧痛不能已。加以避染穷村。尚未并集。而老亲自遭同气之丧。宿痰转剧。闷私罔极。此际再承 旨谕。惶悚踧踖。不知所为。分义虽严。私恩亦重。当此症势危苦之日。不忍遽作绝裾之行。不得已又呈辞状。尤极震悚。年前得拜令札。每见于便回之后。未得修答。此岂旧情有所轻重而然耶。地左便阻。尺字亦难凭。乱后人事。良可慨然。令兄以非罪久废。岂非清时之欠政。以令兄一身言之。实为此时难得之幸。天之饷吾兄。岂不多矣乎。
与人(己丑正月十八日)
昨夕。史官医官。一时复 命。伏见书启。仍拜台下覆札。如承盛诲。感慰不已。 玉候一样安宁于累日。劳动之馀。况此甘雨始沛于还宫之后。无非天眷神佑喜幸之极。无以形喻。第念安而虑危。此政戒惧不怠之时也。伏想台监未忍孤负圣意。扶而前进。日跂行轩入京。以副上下之颙望。馀只祝调候万相。
寄子震粹(己卯九月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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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见汝书。知好遣。深慰深慰。汝妻今已解产否。驰虑万万。此处老少皆得免恙。多幸多幸。西上之期。似在于来望后。以此相待。至可至可。其前又必有去便。当更报发行之日矣。数日前。李大谏翊。自俗离历此时入访。而语及牙县事。从容说破而去。良可笑也。祔庙。已行于定日否。赦之有无。如何云耶。闻见详报可也。闻有咸悦家便。忙草寄音。
寄子(己卯十月二十五日)
大雪猝下。何以行礼。深虑深虑。日寒如此。须好过。开月旬间发程。望前到此为妙。汝母解娩。未知定在何时。汝行不可不速矣。先来奴辈。想已下送矣。千万只望慎言行。毋贻羞谤。且家庙装修。一刻为急。而木手未得。所谓应祥者閒在公州山所。而招之顽不来。此意告于兵判。速来为役事成。牌子付送于此人之还为可。
寄子(辛巳四月十七日)
便回见书。备审远行无恙得达。为慰何可量。未知信后安否如何。遥虑无时已。此处姑保。而老亲患候有似气疟。乍紧乍歇。忧闷无涯。汝之出来。须及端阳。明甫既到此村。可以学业。若又空送今夏。则不可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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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汉奴当于念五六日间发送。汝妻亦一时出来则极便好。须议于汝岳翁。预示为可。来前熟读前日所学。勿为浪游送日。至望至望。
寄子(辛巳九月六日)
无赤奴还。见书知好入峡县。为喜无比。不知今已无故向洛耶。恋不能已。闻返魂于横县云。葬后想必即发。到峡必不出望间。汝妻率来。亦趁念后即发。为当。此处人马。待得奴之还。及期起送为计。详细探示为可。留洛想费十许日子。无作浪出入妄言语。以贻父兄之羞为可。此处姑依前状耳。徐郎科事。何以为之。此地国荩国瞻辈。俱中之矣。别纸事。铭念为之。
寄子(甲申六月二日)
日热此甚。何以侍奉。为念。病儿已快差云。吾入城后。逢韩闻庆讣在服制。且清人方入。各司废坐。以此不行相会礼。姑无事枉旅邸。而但还期渐迟。以此为闷。然似不出望前耳。雨势如此。移秧事须警饬奴辈为可。南北状启草送之。送于明甫为可。忙未作书之意。亦传之。
寄子(己丑七月二十日)
上来后。绝不闻消息。老亲气候如何。近日炎热。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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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比。煎闷不可言。何不广问往来之便。一度通信耶。我暑症尚未歇。馆职姑未肃谢陈疏而不得递。不得已欲于再明间出谢。差过四五日。以亲病呈疏。为下去计。当于月晦开初抵彼。多言此时不可下去云。而事势不得不尔矣。近日分拨粘送清阴劄及政目并送。洞中诸人遍览后。推置为可。
寄子(己丑九月廿五日)
见十七日所出书。深慰。但闻汝母痰症颇苦云。深虑深虑。当此霜寒。且无馔味。鹰子速为驯放。以继厨供可也。我之去留。都在职名之递不递。恐不得易为也。若往则当与徐妻偕行。留卜马善养。以待更报。至可。谚书。非但昨于明甫家付送。晓灯忙甚。未及为之。须以书中之意。一一陈白如何。馀万茫然不具。
寄子(己丑九月廿七日)
李监役持去书。见否。近日何以侍奉。为虑为虑。父无恙留此。但再昨政。移同副。病难供剧。且有难便之事。今日已呈再疏。冀蒙 允许。卒哭后如无拘碍。徐妻下去时。欲偕往为计。似在开旬后耳。北客将至。最为可闷。奎濂书。传于本家也。
寄子(庚寅三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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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书知好为入城。为喜。此处姑无疾病。而南原叔父主。去廿七日捐世。讣书始到今月一日。昨日才行成服。痛哭痛哭。数月之内。连遭重丧。此间心事如何。岂知今年厄运之此极也。汝与汝妹。会于一处成服可也。北事。槩审曲折。愤慨何可胜言。渡湾有日。必有问答说话。须广搜见闻。详细以示为可。延城追后出来云。今已渡湾否。凡奇须见闻信便。一一飞报至可。自馀临纸茫然。只此。
才书此给乱奴之际。命奴入来。槩审多少京报。为慰。万事在天。顺受而已。奈何奈何。若果出于凶人报复之计。则白金虽多。何益之有。闻见诸人所为而死生与同可也。果若人言。金赵合谋。则岂但止于戕贼士流而已也。才过成服。心神错乱。不能一一。
寄子(庚寅三月十六日)
应奴来。见书为慰。未知信后客中何以经度。为虑。北事。似不至前虑。为幸。尚无所言。则终不言矣。虽有云云。不过与人一般同归。须自会葬。直为下来可也。南原葬事。专恃于我。而等待此结尾。故不得往。已与契玄有约。念五六閒。当为发行。汝须及此期下来可也。欲为相见而去耳。自馀神昏。不能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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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子(辛卯七月十八日)
何以行李。为虑。父閒关下来。仅免大病耳。科日已迫。凡百何以为之。念不少弛。病马受残奴留置而来。其得差未可期。频频检看。尚未差歇。则招致司仆理马闵惟信。医治为可。虽差。仍留以待内行之发可也。人马。当趁今月廿六七上送。依此治行以待为当。第科事。或有进退之患。则事甚狼狈。须急急回报于人马未发之前可也。庄儿婚处。铭心闻见以来可也。被劾两李之子。有姜婿。何敢赴举之说云。须见刚仲。更闻其详。豫知而善处如何。恐有意外之辱耳。馀万不能尽。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三
 祭文
  
祭沙溪金先生文
维崇祯五年岁次壬申正月己亥朔十日戊申。门生通训大夫前行扶馀县监金庆馀。谨以酒果脯醢。敬祭于沙溪金先生之灵。伏以吾道其东。间世有贤。纯实其资。禀之自天。早从先师。切磋道义。函丈渊源。躬行践履。穷经深造。到老益笃。鲁徒三千参也。竟得继。往开来。斯文有赖。其道虽同。其功则倍。天其欲丧夺我。奚速漫漫长夜。圣路湮没。难疑答问。孰能分释。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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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是非。孰能辨别。小子颛蒙。早失学业。龟山志道。虽愧立雪。公明处门。实深慕悦。处变进退。曲被警觉。今焉已矣。万事成非。呜呼此生。永失所依。哭未临圹。痛甚酹酌。恭荐菲薄。庶几歆格。
祭外舅李延平府院君(贵)
维崇祯六年岁次癸酉月日。外甥成均馆直讲金庆馀。敬祭于故辅国崇禄大夫延平府院君赠议政府领议政李公之灵。呜呼惟灵。山河钟精。为时挺生。异梦呈瑞。英姿夙成。北学京华。志于其年。年多惜阴。人莫或先。就质名贤。答问疑难。切磋道义。函丈渊源。馀事谈兵。全才罕伦。来游国庠。扶植正伦。先师被诬。公独奋义。一纸封章。万古公议。修家入朝。世乱始识。干戈抢攘。以身殉国。行朝设策。 睿奖优洽。 青宫迎扈。恩谕涣渥。中年奉檄。凡几郡邑。利器盘根。鸾凤枳棘。策射金门。荣溢萱堂。直道难容。官未显扬。辞尊居卑。多历年所。逮于曩日。彝伦攸斁。公于此时。废处桑乡。犹能发愤。思顿纲常。诚心所至。尺书有功。人谋天启。一二臣同。朗耀重华。乾坤再辟。贯月精忠。浴日勋绩。汾阳几多。伊传难美。南阳际遇。渭川鱼水。天府秉铨。衡鉴不差。中兵累典。裨益弘多。先虑后获。国倚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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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勿欺而犯。人服正直。仁寿遐龄。百年为期。云胡一疾。而至于斯。呜呼已矣。万事成非。公私縻系。论议畴依。哭撤郑巷。悲缠汉室。殊恩异渥。解衣锡爵。鹤驾哀临。幽冥感极。魂若有知。九泉瞑目。小子早赘。偏蒙厚德。抚之以恩。无间已出。呜呼此生。永隔仪容。欲报无路。恨结难穷。临年一命。眷眷行已。庶策驽劣。少副期待。哭难尽情。奠未称愊。魂兮有知。庶几来格。
祭竹窗李公(时稷)
维崇祯十年岁次丁丑闰四月己亥朔十日戊申。通训大夫行弘文馆副应教金庆馀。哭告于故奉常正李公之灵曰。呜呼哀哉。舍生取义。杀身成仁。古闻其语。今见其人。一片环岛。宗社攸寓。致命勿去。诚得死所。数句遗墨。万古忠赤。不泯者存。山高水碧。小子虔诚。聊荐菲薄。灵其有知。庶几来格。呜呼哀哉尚飨。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三
 杂著
  
安人柳氏烈行呈文
前副提学金庆馀等。伏以民等。伏见下帖巡察使关据。以故进士宋克已妻柳氏节行。礼曹论移。令本县采取乡里公论。更为报闻者。民等窃详。柳氏即故高兴伯浚之女。而司宪执端宋明谊之子妇也。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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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洪武壬申为寡。时当我 朝开国之初。旧俗未变。虽巨室大族。妇女改嫁。恬以为常。 朝家亦无禁令。柳氏父母。怜其少执。义欲夺志。柳氏以死自誓。父母犹不谅。乃负其孤儿。脱身徒步。自松京至怀德五百馀里。匍匐颠仆。不得食者三日。归依舅姑。舅姑初不肯纳曰。何辛苦乃尔。女子而不从父母之言。是不识三从之义也。柳氏泣而对曰。所谓三从之义。不在于背上儿耶。舅姑遂感而许入。与之食则气竭肠焦。勺水仅下于咽。慈孝愈笃。以终其身。虽古列女传三纲行实所载者。其节行。实罕其俦。至今二百六十馀年。子孙传诵。故老称道。非可诬也。柳氏之墓。在于本县东面。其墓表。只数行语。虽朴略。犹可考知其槩。而其所负孤儿名愉。承训趾美。即世所称双清堂者。近故金相国尚宪。实铭其墓。而并著柳氏之行甚详。至谓显于彤史云。则其言益可信矣。柳氏节行。既卓绝如许。合蒙 圣朝褒旌之典久矣。而至今未举。则诚为欠典。岂非当国家草创之初。州县事情。或未毕达。因循迁延。以至于斯耶。从古节行之人。久而后追褒者。亦何可胜数。古人所谓有待焉者信矣。方今 圣化益弘。风教为务。阐幽举滞。无复遗憾。柳氏子孙。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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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冀蒙旌典。斯固人情之切至处。民等或是一乡之人。或是柳氏外裔。虽皆后生。与闻此地之舆诵则素矣。今承下问。敢以实对。伏望閤下将此事情。转报于巡察使。俾得趁即申启。特赐追旌柳氏。墓田并令依例许复。以新视听。则其有补于世教。亦岂浅鲜矣乎。
遗诫(癸巳五月十一日)
吾虽蒙昧。死生之理。闻之熟矣。谢寄就归。何恨之有。但地下所不可瞑目者。罪逆深重。平生不识严父之颜。独侍所恃。非无孝养之情。而诚意浅薄。殆无一日安乐。年今八十。遽尔先归。余怀之痛。何可穷际。汝须体余至意。凡百奉养。母或失宜。人生于三。事之如一。明甫英甫。余之至友。而汝之师也。凡有大段之事。必禀而后行。毋得罪于乡党州闾。幸甚。先人迁厝。有志未就。余死之后。恐不得办此事。年岁且久。亦不无狼狈之虑。此则须与士徵及诸兄弟。相议善处。迁厝之计若不行。则石物最急。汝须惕念。言无穷而气有尽矣。
  附遗疏遗诫帖跋
  丙丁以后。天地翻覆。士大夫狃于目前利害。全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165H 页
忘大义所在。惟松崖金公。自侍从袖手来归。若将终身。逮 孝庙御世。首聘金文正公。收拾贤俊。以为治内攘外之道。则公以谏长应命。退斥权凶。朝著清明。庶几可以仰酬圣志。而权凶媒孽。虏兵压境。举国駴荡。群心大沮矣。公又低徊引退。净扫旧庐。自号松崖晚隐。以没其世。将殁。自知病不可为。而其炯炯一心。不敢自昧。亟招同春胤子宋光栻希张。执笔而草遗疏数百言。大意拳拳乎初服之大志矣。当是时。圣志卓然。不少挫抑。而公犹惧倦勤于耄期之后。进诫以终始一意。其忠虑。可谓至矣。又以一书遗诫其嗣子震粹。使宋奎祯伯兴书之。其言皆从笃孝中出来。而其义方之教。亦深矣。公殁三十年。而其孙昌锡。与二弟重锡明锡。合二稿。妆缮为一帖。来示余。呜呼。公期 圣寿于重华。而弓剑遽遗。公应饮泣于地中矣。及大夫人即世。震粹卜吉迁旧而合祔。与公墓松柏连阴。此则公必自慰耳。然而嗣子随亦早世。而希张,伯兴。亦不可见矣。又未几。余几死荒裔。蒙恩北归。则世道又一变矣。踽踽斯世。只与昌锡等道语前事。今见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165L 页
此帖。窃不胜抚玩而怆涕也。抑公毕义愿忠之意。照映纸上。炳如日星。读之。聊复有平日之壮心也。崇祯旃蒙赤奋若遁之上浣。友人恩津宋时烈。跋。
  [附遗疏遗诫帖跋]
  公殁时。神气安閒。命侍者梁得俊。正席于堂中。从容就尽。同春并记诸事。通讣于慎独斋金先生。先生报曰。君子正终之道。当如是也。虑此事人或不知。故并录于此云。时烈再书。
  [附遗疏遗诫帖跋]
  松崖先生金公嗣孙府使君昌锡。尝以公之遗疏遗诫两稿作一帖。谒尤庵老先生为跋文。后三十一年乙未。又令喜朝更题一语于其下。夫老先生跋文。当垂之百世而不朽。今虽有能言者。固不必续貂。况余愚蒙。尤何敢乃尔。然府使君此事。无亦有所慨然于世道。而谓余曾出入老先生门下。与闻老先生绪论。或可有补于阐明大义之万一也耶。然则余安得默然已乎。噫。公之遭遇。正当 孝庙初服。其所以进贤退邪。激浊扬清。以为内修外攘之图者。固不负所学。即临绝之际。乃又口呼短疏。以毕义而尽忠。斯岂非死而不忘君者乎。公每以不识严颜为至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166H 页
恸。其事母夫人。益竭其诚意。殆无不用其极。及当疾革。犹拳拳于奉养之节。先墓之事。其丁宁恳切。可泣鬼神。虽谓之终身而慕。可也。抑公于慎斋,同春,尤庵诸先生。皆尝讲论切磨。为之师友。真所谓鲁无君子。斯焉取斯者。而奄奄之中。又必戒其胤子。使之专心师事于二宋先生。以尽生三事一之道。盖此君父师三者。即人之大伦。而公之平日所树立既卓然。非今世学士大夫之所及。至其遗疏遗诫中辞意。又足以激励忠臣孝子之心。而亦以愧夫为人弟子而背毁反覆者。其为世教之益甚大。宜乎老先生之发挥引重如是也。况其疏中所谓大义。实天经地谊。亘古亘今。不容一日泯灭者。盖我东方。虽僻处海外。然于皇朝实兼有君臣之义。父子之恩。则今日国家之于虏。夫岂但有华夷之辨而已。昔我 孝庙尝独对尤庵而教之曰。大义既明。覆亡何愧。然必无覆亡之忧。天之赋予者不偶。且使予早习弓马。久处彼中。习知形势。又无有畏慑之心。予自谓天意不至邈然。然臣僚无可与共事者。予与卿志同意合。常如骨肉兄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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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同声相应之人。今以十年为期。十年内不成。则志气渐衰。无复可望。当许卿退归矣。尤庵于己丑丁酉两疏。亦备陈孟子善易不言易之义谋以密成。事以泄败之戒。又极论以实心行实事之道。其君臣之间所尝密议者。明白诚实如此。何尝有一毫骛外循名之意。而说者乃归之于空言高论。一种议论。又以七之不出为最高。其出而克成修攘之业者。仅可为其次。至上彻乙览。而世无有卞其非者。信斯言也。使孔明而能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犹不如终身不出草庐之为高也。岂理也哉。况所谓不出。亦非一般。其或量能度分。安于不求知者。固亦不害为自守之一道。若出于全身远害之计。则亦不免乎。自私自利而非吾道之正也。世衰道微。邪说日炽。至有谓业已屈。服事之不可不专者。噫嘻。尚何言哉。朱夫子所云忍痛含冤迫不得已八字。今将无地可诵矣。公之疏语。既以昭明大义。为第一务。而亦必以戒其张虚声而受实祸。至论其下手处。又专以立大志懋圣学。亲贤臣远小人为主。此与尤庵所为前后献言于 孝宗者。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167H 页
固同条而共贯矣。况公疏所谓林下自有其人者。亦必有所指。则公于尤庵。可谓深知而笃好矣。然今日纷纭。乃至于此。使公而在。见此等论议。岂不深恶痛嫉。严辞明卞。以回狂澜于既倒耶。九原不可作。呜呼悲夫。时崇祯纪元八十八年乙未至月日。延安李喜朝。谨书。
  [附遗疏遗诫帖跋]
  先君子以 显宗己酉下世。前三日。有所草遗疏及殁始投进 上不答。筵臣有论其未安者。上问前事有无。筵臣以公疏时。 孝庙有备忘为对。余每念此事。窃自伤痛。今读公疏与备忘。益不胜其悲涕也。抑因此而尤有所感者。先君子甲辰封事。盖请 上立志勤学。以继述 先王大志。亦请召用二宋先生。而大义大志。只在这里。末又曰。无实效而受实祸。是 先王之所大讳也。至己酉遗疏。亦以招延贤德益懋大业为请。临殁前一日。又自寓所。促返旧第而曰。不可不考终于正寝也。今公疏大意。与易箦时设席堂中。以尽正终之义者。又何其恰恰相似耶。余于此。诚不觉恸哭也。喜朝又书。
  [附遗疏遗诫帖跋]
  公疏中。又请追奖已死诸臣之未蒙旌谥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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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指桐溪郑公而言。盖尤庵丁酉疏。亦请此事。此亦昭明大义之一事故然也。噫。公之一生所树立。若彼其卓然。则宜亦有赠爵追褒之举。而至今无闻焉。何也。窃恐任世道者不得辞其责矣。喜朝又书。
  [附遗疏遗诫帖跋]
  故副提学松崖金公之孙昌锡文仲甫。守丹邱秩满。而升迁南原府伯。向南之路。为访陋居。叙话半饷。仍出示松崖公遗疏及遗诫。其下有尤庵先生跋语。文仲曰。余既请记于遂翁。君又不可无一言之识。不佞谢不敢曰。有老先生跋语。则此为尽矣。小子复何述焉。文仲请益恳至曰。以其有老先生跋。故欲得遂翁与吾君之文而附于帖末者。意非偶然。君终不可辞也云尔。则不佞诺而不复辞焉。噫。读此遗疏而不为流涕者。真无人心也。当时号为贤士大夫者。其平居也。孰不有慨然数千里为雠人役之叹。而及乎进居庙堂之上。则不得不挠于利害之说。顾以忘雠忍辱。为事理之当然。无复有畴昔之慨然者。而惟松崖公慷慨之忠。至死不变。眷眷于尊周之大义。而临殁告君之语。如彼其卓然。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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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理而正人心。则扶植世道之功。岂其微哉。噫。公之志。惟老先生知之深。故其所以表章之者。如此之大。欲知松崖公之志者。观于此可也。呜呼。是岂易与俗人言哉。文仲甫谨守遗诫。不坠家声。将昌大其门。以承公之绪业。诗曰。维其有之。是以似之。盖不能无望于文仲也。时崇祯后甲申孟夏。完山李箕洪。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