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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疏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37H 页
辞文学疏(乙亥)
伏以湔愚微臣。猥蒙 宠擢。春坊重地。叨冒已久。感激 鸿私。陈列是务。而第有迫切情事。不得不疾声以呼。伏愿 圣慈少垂怜察焉。臣有老母。青春作寡。素多疾病。况自近日。重患暑痢。症势甚重。臣以遗腹独子。无他兄弟可以侍病。而臣之入直。已迫一朔。非无替代之员。而诚孝浅薄。不足以动人。坐此咫尺之地。无路相救。人子罔极之情。为何如哉。伏望 天地父母。特许递改臣职。俾得救母于垂死之际。则 殊恩厚德。昊天难报。臣非不知事涉猥屑。而当此以孝为理之日。亦有有怀必达之义。故冒昧万死。敢渎 宸严。臣不胜忧惶恳祈之至。
辞同副承旨疏(戊子四月二日)
臣于前月二十七日。伏受有旨以臣为弘文馆副应教者。臣既感激踧踖于中矣。日未竟。又伏承有旨以臣为承政院同副承旨者。殊恩异数。荐降于一日之内。臣惊惶迎拜。 天威若临。伏地稽首。神魂震越因窃惟念。升资增秩。必出于命德赏功之时。臣之庸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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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取。 圣明之所洞烛。有何铢才寸功可以裨补于圣朝。而宠擢之恩。遽及于梦寐之外乎。臣于十数年来。连因母病沈痼。凡有除拜。辄为辞递。逋慢之诛。诚所难逭。有罪可录。无功可赏。优异之典。奚为而至哉。荣极而惧。不知措身之所也。矧此银台之职。实古出纳惟允之任也。地望清绝。有非人人所可冒处。以臣碌碌无似。岂敢遽尔承当。玷辱名器乎。臣虽欲含恩恋宠。冒出骤进。人非鬼嗔。必有福过之灾矣。且臣在腹而孤。惟母是恃。而平生癃疾之人。年今七十有四矣。精澌气败。莫保朝夕。臣终鲜兄弟。无他将护之人。人子之情。不忍远离游宦。古人所谓事君日长。报刘日短者。正说臣今日情事也。伏乞 圣慈量臣非可用之才。怜臣有切迫之情。亟收升秩之恩。特寝收召之命。俾臣得以安分丘园。母子相依。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呜呼。 君亲之际。去留两难。趑趄累日。沥血缄辞。北望云天。有泪如泻。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批。省疏具悉。尔其勿辞。速为上来。
辞大司谏疏(己丑六月)
伏以虮虱微臣。受恩 先朝。一肤一发。无非天地生成之德。而才非适用。分甘丘园。 隆恩未答。 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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遽遗。如丧之痛。昊天罔极。今者 嗣服之初。百度皆新。而其于用人之际。尤致难慎之意。凡所简拔。无非耆儒硕士。如臣碌碌庸人。固宜摈弃田里。乃于 始政之日。首膺不世之数。擢置薇垣之长。使之乘驲上来。臣承 命惊惶。感极而惧。不知微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仰愧俯怍。若无所容。言官之职。其任极重。君德之得失。国家之治乱。无不系焉。当此 圣化维新之日。虽使刚毅正直者当之。裨补之策。犹恐难尽。况臣疏愚成性。才识最下。寻常职务。尚不能堪。矧此言责之长。万不一似。决不敢遽尔承当。上以累 则哲之明。下以招负乘之讥也。且臣又有应递之失。不得不并列于 天日之下。臣初闻 国恤之日。心神惊陨忙赴县衙哭班。骑马不驯。骇越高岸。落于深坎。几死而苏。调治旬日。始发奔哭之行。此则臣之赴临稽迟之失也。及入都门。瞻望 象魏。此时臣子之情。当作何如怀耶。一番临哭。一番陪祭。不足以纾臣子罔极之情。所当因留旅邸。以俟 因山之期。而臣家有病母。今年七十有五。平生痼病。到老尤剧。痰火作孽。气息如线。少有失摄。辄至危笃。臣以遗腹独子。终鲜兄弟。将护之责。无人可托。久离远游。情所不忍。当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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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欲留则情势之切迫。如上所陈。欲退则散秩尚在身上。 创巨哀疚之日。不敢陈乞 恩暇。彷徨时日。竟不禁思恋之怀。径出国门。冒违规宪。此则臣之带职下乡之失也。臣既有难进之势。又有应递之失。虽欲贪恩恋宠。偃然赴召。亦不可得也。伏愿 殿下还收新命。特许镌改。俾臣得以安分乡庐。母子相依。则覆载并育之泽。臣亦与焉。臣不胜祈恳之至。因窃伏念。以臣至愚极陋。叨此间世之异恩。粉骨碎首无路仰答。敢将一二所怀。少效涓埃之报。伏愿少垂 圣神焉。臣伏见朝报。 殿下孝思天至。率礼罔愆。苫块饘粥之节。哀毁哭泣之戚。卓冠古今。而断指之诚。深墨之色。求之前史。诚所罕闻。臣未尝不感叹。继之以涕泪也。然而帝王之孝。与匹夫不同。宗社所系。百神所主。其不可任情直行也明矣。毁瘠为病。君子不为。以 圣学之高明。岂不讲此。而第恐不懈不怠之际。玉候虚实。未暇省念。若或一朝违豫。以致 先王在天之灵有所惊动。则岂不大可忧乎。大可惧乎。伏愿殿下频接大臣礼官。讲论礼制。因令察视 颜色。以为保护 圣躬之地。不胜幸甚。且言路者。国家之元气。台谏者。人主之耳目。不信耳目。则言路壅而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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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路不开而国不乱亡者鲜矣。自古人君。孰不知此。而听言之际。不能平心察理。先以私意间于其间。故或疑其矫激。或疑其讦直。或疑其浮躁。或疑其要名。威以震之。罪以斥之。终至于元气馁而谄谀进矣。可不慎哉。伏闻 殿下从谏弗咈。听言如流。实我东方万世之福也。第顷因 庙号一事。儒臣上章论列。而圣批殊欠和平。以至递仍异常。使遐迩瞻聆。莫不起疑于 大圣人包荒之度。臣甚惜之。议谥之法。至严且重。公议一定。则百世难改。今也既失之。累改又失之。叠用 祖宗庙号。则论事之臣。固无害于有怀必达之义。而 王言一出。四方嗟惜。噫。訑訑之色。拒人于千里之外。则其有害于言路。有累于 圣德。岂浅浅矣乎。伏愿 殿下益恢河海之量。克尽无我之公。培养正直之士。以树国家之元气。不胜幸甚。至于亲其亲以仁其民。严宫禁以正家法。远戚畹以清仕路。崇道学以寿国脉。立大志以为内修之本。收人才以为外攘之实。凡此六者。皆有国之急务。新政之所宜先者。当此 谅闇之日。深以烦渎为惧。姑举其大纲。以效献芹之诚。如蒙 殿下不以人废言。倘于 讲礼之馀。深思而扩充之。则臣虽万被诛戮。亦所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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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野疏远之臣。荐蒙优异之 恩。未能趋赴 召命。既违不俟驾之义。而敢进瞽言。又犯交浅言深之诫。席槁私室。恭俟罪谴。臣无任兢惶战灼之至。
批。省疏具悉。知尔辞不上来。缺然之怀。可胜云喻。孤以不才无学。忝叨重位。凛乎若临深屦薄之志。何尝少弛。第疵政。想已多矣。须念 先朝旧恩。从速上来。及时补过纠缪。庶保艰大之业。不亦善乎。须副予至意。且极言过失。兼陈六条。尤可见 先朝之恩泽矣。不有深诚。何肯向人主说逆耳之言乎。
辞大司成疏(己丑七月)
伏以上之官人。必量能而授职。下之从仕。必量己而受命。不然则眷遇之隆。徒为误恩之归。爵禄之荣。只是餔啜之资耳。臣禀性昏愚。才识最下。寻常庶务。犹惧难堪。况此师儒之长。是何等责任。自闻 新命之下。不能安寝与食。今当 嗣服之初。咸仰风动之化。菁莪作人之地。尤宜慎简其任。岂可使如臣庸碌。冒处首席。以懈四方观国之心哉。误恩虽隆。自量已熟。决不可遽膺重寄。以速餔啜之讥也。且臣受气偏虚。素多疾病。每当暑月。所患辄剧。必赖静养之力。仅齿于恒人矣。今年霖热。前所罕比。跋涉于奔哭之日。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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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于赴召之时。逐月行役。致伤既多。及到城中。侨寓人家。种种诸症。挟暑而发。癨乱才止。泄泻继作。头痛腹胀。委顿枕席。真元澌铄。苏健无期。即今 圣上在疚。 内殿未宁。凡在大小臣僚。固当忧遑奔走之不暇。而病伏旅邸。无计出谢 恩命。旬月之内。万无供职之望。伏乞 圣慈察臣难仕之势。怜臣病重之状。亟许镌改臣职。以安微分。则莫非天地生成之德也。臣不胜激切祈恳之至。
批。省疏具悉。入京才未数日。遽尔递职。予甚嗟惜。今又引疾。辞免至此。殊非予之所望。速为调理出仕。
乞免大司成归救母病疏(己丑七月)
伏以臣家有偏母。青年作寡。宿病缠身。沈痼已极。心火挟痰。发作无常。有时上塞。则危喘欲绝。必多用降火治痰之药。仅得回苏。其在盛壮之年。已不及恒人远矣。矧今行年七十有五。旧患诸症。与岁俱深。加以去春重患。时令顽痰塞胸。不降不吐者。殆过数月之久。自此真元顿败。气息如缕。澌毁殊极。莫保朝夕。臣以遗腹独子。终鲜兄弟。将护之责。无人顾托。揆之情理。不忍一日远离。而感恋 圣恩。迟徊已久。游方之念。恒切于中矣。今者得接乡信。病母自七月念间。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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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胃症。一时所食。不过粥饮数匙。而犹不消下。火升痰塞之症。频频发作。委顿床席。馀喘无几云。臣闻来。心神惊越。不能自定。年高宿疾之人。值此酷暑。虽无别症尚惧难保。况此元气受伤。最是危兆者乎。其在母子之情。不可不及时归救。而第臣所带之职。非如閒漫之比。今此 新化之初。当以作人为急。师儒之责。其任甚重。其不可一日瘝旷也明矣。玆将闷迫之恳。敢陈于 孝理之下。如蒙许递臣职。使之趁时往救。则匹妇匹夫之微。庶无所憾于天地之大也。当此国有巨创。小大同戚之日。敢将私恳。请退于 卒哭之前。臣非不知分义有所未安。而情理事势。固有缓急之别。且 因山之期。尚隔月馀日。倘于其间。赖天之灵。母病得以少閒。则还及 发靷之日。以伸臣子之义。私情公义。两行而不悖矣。伏乞 圣慈察臣情理。谅臣至恳。亟 许递改职名。俾得归救母病。则 洪恩大德。地厚天高。粉骨碎首。无路仰报。臣不胜忧遑恳迫之至。
批。省疏具悉至恳。予之待人之诚。不见信于人。今又引母病请归。难以强留。且多腼然之怀。去就与否。当令该曹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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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同副承旨疏(己丑九月)
伏以臣。曾忝薇垣。妄触忌讳。罄竭危悃。渎扰 宸严。圣度包荒。不以为罪。既下谆切之 温批。又除喉舌之重任。臣诚感激。涕泗交颐。固当益殚微诚。图效涓埃。而第臣禀赋虚弱。疾病易乘。夙宵奔走。重感风寒。寒热交作。食饮专废。委顿旅邸。将摄失宜。弥留不汗。日渐危苦。加以旧患转筋之症。触冷添剧。两脚不良。行步甚艰。虽寻常閒局。尚不可扶病从仕。矧此 天威咫尺。夙夜殚劳之地乎。设令臣有万一供仕之势。出纳惟允之职。决非已试覆羹者所可冒处。况臣病势如上所陈。旬月之内。断无差愈之望者哉。臣之情势。实为狼狈。伏乞 圣慈曲加仁恩。特命镌改。新授职名。俾臣得以调治将息。以免生行死归之讥。则莫非天地生成之德也。臣不胜祈恳之至。
批。省疏具悉尔恳。尔辞至此。予愧愈深。须体予意。勿辞调理察职。
辞同副承旨疏[再疏](己丑九月晦日)
臣昨以哀恳。冒烦 天威。伏蒙 圣旨极其温谆至以予愧愈深。猥赐开谕。百世之下。可泣鬼神。矧臣当此。何以为心。终宵绕壁。有泪如泻。臣之病状。如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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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可强之势。则摩顶放踵。亦所不辞。岂敢饰虚以图身便。最是诸症之中。头目眩昏。少动辄仆。脚力痿痹。运步蹒跚。有非旬月调治所可差愈。寻常閒局。尚难承当。况是喉舌剧地。是何等重任。而累日稽谢。以致瘝旷。臣虽无状。亦知分义。如非万万不得已。必不敢如是。且念近日北人将至。事务之烦。倍于常时。以此病蹇。万无供膺之望。易曰。惟圣人能通天下之志。是以能成天下之务。伏乞 圣慈曲加矜恤。亟许镌改新命。俾臣得以调息孱喘。保全性命。则狗马馀年。岂无效忠之日乎。臣不胜激切恳祈之至。
批。省疏具悉。谅察至恳。特为允副。尔亦专为调理。以待后日。毋负予意。
辞衣资题给之 命疏(己丑十月八日○副护军时)
伏以臣。一病支离。委顿旅邸。散秩在身。久未出谢。上之不能奔走卯酉。少效涓埃。次之不能退归桑梓。将护病母。杜门呻痛。踧踖度日。中宵仰屋。百感交集矣。不料 圣恩如海。愈往愈深。谴责未加。 异数先降。优给衣资之 命。亦及于无似之臣。臣感泣之馀。惶愧并至。不知所以为处也。仍窃伏念。明主之御世也。尚爱一嚬一笑。其所赐与。惟功德是视。今臣初从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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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累年试可。百无一取。同朝所知。虽于数十年来。退处乡曲。而犹是从班中一具僚耳。岂可与新从下土徵辟礼遇之士。浑被 恩数。以辱我 圣上求贤如渴之盛仪哉。在 殿下体群臣之道。虽曰至矣。而乃若施之于如臣者则左矣。殊渥益隆。惭赧弥增。伏乞圣明谅臣危悃。特收衣资题给之 命。以安愚分。不胜幸甚。臣不任祈恳之至。
批。省疏具悉。尔其勿辞。领受。
辞同副承旨疏(己丑十一月十六日)
伏以臣。家有老母。宿病沈痼。不可远离从仕之势。前后章疏及登对之日。已尽陈达。 圣明亦或有所垂察矣。犹且迟徊。至于数月之久者。 君亲一体。知遇恩深。揆分揣义。不忍便诀。而病母所患。亦有少閒之喜也。即者得接乡信。日气猝寒之后。添得感伤之症。痰火作孽。食饮专废。奄奄气息。若将难保。及闻此语。方寸已乱。不容一刻淹留。而第臣忝冒之职。即是喉舌重地。事务极烦。不宜累日瘝旷。岂可循例呈由。以贻僚席独贤之劳乎。玆将闷迫之忱。仰龥于 天地父母之前。倘许递免臣职。俾得归省病母。则 孝理之泽。臣亦与有。臣不胜祈恳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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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省疏具悉。节日尚远。临时往来事。既已面谕。今复何如是耶。尔其勿辞。
辞同副承旨疏[再疏](同月十八日)
伏以臣。猥将迫切之恳。仰陈 孝理之下。诚意未孚。圣俞终閟。至引前日面谕之事。 温旨丁宁。臣非木石。宁不知感。奉读未半。有泪如泻。第于前疏。措语未莹。 日月之明。或未洞烛。玆冒万死。备陈曲折。更申前恳。冀蒙准许。伏惟少垂矜怜焉。顷于登对之日。泛论母病沈痼痰火为祟。每值冬月症势辄剧之状。以为归省之计。而 天语温谆。有同家人父子。凡有所怀。靡不底蕴。敢陈平生未识父颜禄不及养之恸。以及终身丧日之己迫。仲月节祀之久废。故有节日尚远临时往来之 教矣。臣虽愚昧。铭感在心。岂不念圣意之所在乎。臣于本月十四日。得见乡书。老母自日寒之后。重患感伤。痰火极盛。症势危笃。食饮专废。委顿床席。年近八十之人。癃病已极。虽在少閒之日。恒惧朝夕难支。况风寒外感。痰火内铄。缕缕残喘。馀存讵几。言念及此。心焉如割。玆陈短疏。冀一往省。非有一毫虚饰。永为退归之地也。臣遭千载难逢之 圣主。遇千载不再之际曾。知遇之感。不啻燕王之郭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43H 页
隗。如非情理之切迫。必不敢缕缕陈乞至此也。且念殿下之留臣。岂欲使荣其躯窃其禄而已。抑将有以任使之也。臣之于君。子之于亲。其理一也。移孝为忠。古训甚明。不使之先事而责其效忠则未也。如使臣贪恩恋宠。怀荣利禄。闻有母病而不即往救。则其于古人居学养士之规。应在斥黜之科。 殿下虽欲用臣。胡可得也。生逢尧舜之君。不忍便诀之计。臣虽退去。如得少閒。敢不趁期还朝。图报涓埃乎。伏乞 圣慈怜臣恳迫之情。谅臣难留之势。特许递改臣职。及时归救母病。不至于难医之域。则深仁大德。地厚天高。非身糜粉所可仰报。臣不胜忧遑恳祈之至。
批。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来。
辞同副承旨疏[三疏](同月二十日○在水原)
伏以臣。特蒙 恩暇。许令归省病母。深仁厚德。固已沦肌浃髓矣。给马之 命。腊剂之 赐。便蕃继下。迥出寻常。臣是何人。得此于 圣明衔恩感宠。糜粉难酬。惟当趁速还朝。以为图报涓埃之计。第念臣之所带之职。非如閒司漫局可以积日瘝旷者。其事务之繁。夙夜之劳。不一而足。而前头又有启覆重事。尤不可阙员也。况臣之进退。似不在于职名之有无者乎。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43L 页
玆陈危悃。干冒 宸严。伏乞 圣慈亟许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才辞 象魏。系恋弥深。临疏驰想。不知所达。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辞洪清监司疏(庚寅六月)
伏以臣。猥以庸陋。荐蒙 圣眷。徒被宠擢之恩。蔑有丝毫之报。忝长薇垣。只惹事端。滥叨喉舌。曾无裨补。方寸每乱于母病。请暇屡烦于 圣聪。有臣如此。将焉用之。投閒置散。固所甘心。 圣度包荒。不欲终弃。方面重寄。遽及于已试罔效之臣。臣 承命惊惶。感泪随下。 殿下于前岁。特念微臣子母之情。至有将母从仕之 教。大语丁宁。至今在耳。虽缘母病已剧未即承当。母子相对。未尝不言与泪并。况此本道之任。实惬便养之愿。 圣主推老之恩。微臣昼锦之荣。至是而极矣。惟当竭其伎俩。少效涓埃。而第臣受气偏虚。疾病易乘。顷者阖家遘厉。少长俱染。臣独与老母。移避山村。而老母终又不免。明灯达曙。凡四个月。而始得生道。叔父与姑。继死于数月之内。东西奔哭于六七百里之间。精神都丧。筋力又尽。少触雾露。辄患寒缩。盛暑重裘。犹觉凉凛。少或劳动。危喘盈胸。寸寸上来。既稽肃谢之期。委顿旅邸。又无赴任之望。虽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44H 页
使才能兼备。有益王事。抱此重症。尚难供剧。况臣疏愚湔劣。何敢遽尔承当。以贻偾事之讥乎。矧此监司之任。即古方伯连帅之职也。任重责大。固非一县令一官守之比。当此天怒民怨艰虞溢目之日。策应之烦。抚绥之艰。万倍于平日。而政教之美恶。风俗之浇漓。莫不系焉。揽辔澄清。虽慕古人蚊虻负山。岂堪其任。臣诚踧踖。若无所容。且臣曾忝谏长之日。适有两司激扬之论。此不过因一时公议。以存相规之意。而转辗乖隔。爻象不佳。今见诸人卞明之疏。操切太甚。有若前日之论。出于嫌怨者然。恶岂有是哉。臣性本慵懒。不喜交游。方其从仕之时。亦尝守拙静居。同朝之所共知。矧今屏处乡曲。十有四载。灰心名利。绝意荣枯。而幸遭 圣明。眷遇甚隆。感恋 殊恩。不忍便诀。徊徨至今。未遂决退之志。而群猜众怒。随事辄发。臣之情势。亦甚狼狈矣。伏乞 圣慈亟许递改臣职。使臣安分丘园。保全性命。不胜幸甚。仍窃伏念。以臣庸陋。蒙被 恩眷。实罕今古。非身糜粉所可仰报。而区区寸诚。实激于中。敢将刍荛之说。猥陈 冕旒之下。如蒙采纳。少裨 圣化。臣虽万殒。亦所不辞。伏愿少垂 圣神焉。臣闻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虽有其初。尚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44L 页
难保其有终。况不克其始而能有其终乎。今岁。即 殿下之元年也。其所以更张治道。釐革弊政。固当日新而又新。虽夫妇之愚不肖。亦岂不以此望于 殿下哉。然而以近事言之。视上年 嗣位之初。已不胜过虑之忧。臣不暇及他。请以不能克终者。一二陈之。凡天下之事。虽至细至微者。必须先定此志。可以有成。若置之于欲为不为之间。朝东而暮西。昼南而夜北。游移前却。无所适从。则其何以做非常之事而兴至治之业乎。古昔兴复之君。必困而后亨。汉光武之于滹沱。刘先主之于当阳。可谓有十危而无一安矣。然犹意气益励。少无挫沮者。此志素定故也。 殿下虽曰继统之主。而今日国事之艰虞。殆有甚于刱业者。若不先定大奋发大振作之志。则终归于坐而待亡也明矣。臣曾于 榻前。窃闻 殿下慨然发叹。特以无才为 教。此虽出于 大圣人谦谦之盛意。而此志之已定。则可以仰窥矣。今过半载。而朝廷之上。未闻有一号令一举措留意于此事者。此固时事苍黄。未暇念及。然人情狃安。安必忘危。一经变故。好意都消。初不坚定。旋即沮挠。则其于 祖宗在天之灵。八路兆庶之心所以责望于 殿下者何哉。此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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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渐不克终者一也。民依于国。国依于民。民安则国存。民困则国亡。不易之常理也。故古之善治之主。莫不以安民为本。而安民之道。惟在于守令之贤否。故曰与我共理者。其惟良二千石乎。善哉言乎。守令若非其人。则爱民之心。虽切于九重。仁民之泽。未究于遐裔。呜呼。可不慎哉。然而知人不易。得人甚难。此汉世之所以必敕选部。唐家之所以亲见刺史者也。 殿下于即位之初。择吏之 教。眷眷于开政之日。守令之陛辞。无不引见而亲问之。求治之诚。言足听闻。不但为守令者各自奋励。小民闻之。莫不感戴。而该曹亦不敢肆拟非人。近日以来。此规罕行。守宰已多懈意。该曹亦不惕念。窃恐 殿下求治之心。或替于前而然也。此渐不克终者二也。刑赏者。人主之大柄也。刑赏得正。则为恶者惧。为善者劝而国以之治。刑赏失正。则有罪者幸免。有功者缺望而国以之乱矣。 殿下即位之初。深虑朝纲之不振。慨念劝惩之乖方。凡于赏罚之际。必求公正之道。故群下咸仰 圣心。如青天白日矣。近日以来。纲维解纽。命讨颠倒。朝著之上。好恶不明。搢绅之间。是非眩瞀。凡有举措。中外窃议。皆有轻侮朝家之意。若此不已。国无类矣。此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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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之渐不克终者三也。天生烝民。树之司牧。而幅员之广。兆民之众。不可以一人治之。故必延访贤能。与之共天位治天职也。然士生斯世。惟出与处而已。出处若苟。则其馀皆苟矣。故穷经自乐。守道山樊之人。必待人君致敬尽礼。言听计用。然后出而为之用也。不然而訑訑之色。厌薄之意。或见于交际之间。则其孰肯愿立于朝者乎。 殿下于即位之初。延访贤能。礼罗遗逸。其勤勤恳恳之旨。溢于言外。近日以来。向用之意寖衰。使四方之人。皆曰吾王之待士。吁嗟乎不承权舆。呜呼可胜惜哉。臣固妄意。近日之事。或出于事势之不获已。而自古贤士寡合。人君忌正。安知近日之举。反为志士之永惜也哉。此 殿下之渐不克终者四也。臣闻道之所行。莫先其家。故宫闱之严不严而其身之正不正。自可见矣。 殿下即位之初。防禁截然。小大恪勤。外言不入。内言不出。虽戚畹之至密者。无敢有窃威作福。招权市宠。以累 圣德者。近日以来。禁密之事。无大无小。外方传说。不胜其藉藉。果若人言。则外言之入。安保其必无哉。夫言之出入。一一皆真。犹为不美之事。况以小为大。变白为黑。其所以荧惑 圣聪。疑乱众听者。何可胜言哉。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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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于贤邪之别。故疏远者举归之不信。而必以贵戚为可亲信也。夫不肖者。见利忘义。虽父子之间。犹不以诚。况贵戚而可以倾信乎。今日之事。若不改辙。鸤鸠之美不致而偏听之讥必至矣。可不惧哉。此 殿下之渐不克终者五也。人君置辅弼之臣。非所以适己。而求所以正己也。 殿下即位之初。所用者无非端良正直之人。故朝著肃清。百僚敬惮矣。近日以来。甘苦异齐。气象顿变。彊劲触犯者。必靳恩点。以示厌恶之色。谄谀软熟者。例蒙宠异。以示优奖之意。夫阴长于下。虽极力周防。犹不胜其踯躅之孚。况导之使长。则将无所不至矣。此 殿下之渐不克终者六也。古人以言路壅塞。比之防川。而有进善之旌。诽谤之木。夫兴王之道不一。而莫大于从谏。亡国之事不一。而莫惨于恶直。 殿下即位之初。听言如流。犹恐不闻。故人思自奋。各摅悃愊。近日以来。谠言日忤于圣听。谄风暗长于朝端。刚彊者必取矫激之名。含默者。反享醇厚之福。此在朝臣。虽得自安之计。然犹不胜仗马寒蝉之耻。况 圣明何自而闻其过。何由而补其阙哉。语曰。伏节死义之士。当求之犯颜谏诤之人。若用犯颜谏诤之士。则真无伏节死义之事。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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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学高明。宜无不知。而犹尚如此。臣窃恐 圣明量未弘而私未克也。量未弘故直言不能容。私未克故善言不能从。臣每诵一言。丧邦之戒。未尝不寒心于今日也。此 殿下之渐不克终者七也。臣病伏穷阎。罕接人事。而所闻者尚如此。则臣所不闻者宜亦多矣。臣历观古昔。如唐明皇宋孝宗。亦可谓一世之宜辟矣。其初励精有为之志。无所不至。及其中身。宴安为毒。志气益怠。则遂致唐家之丧乱。宋室之不竞。今日臣邻之所望于 殿下者。岂敢以唐皇宋帝儗伦。而始初之政。已不能大慰人心。岂独臣邻隐痛于下哉。抑亦 祖宗在天之灵。不能不忧恼于上也。 殿下试以臣言。反求于己。有一毫之诬罔。则请治臣罪。以戒其后。若其非妄。则愿亟反而深虑之。雷厉风飞。效古圣之大勇。摧山填壑。服先哲之正学。嘉靖邦国。必如商高宗。兴衰拨乱。必如周宣王。则上不负皇天生圣人之意。中不辜我 先王付托之心。下不失率土延颈举踵之望矣。臣虽枯死丘壑。实被万万荣光矣。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批。省卿疏辞。忠谠忧爱之言深切。良用刮目。予甚嘉叹。可不体念哉。卿宜勿辞。速往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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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清监司乞免疏(庚寅十月二十九日)
伏以臣。禀赋虚弱。疾病侵寻。虽在盛壮之年。尚不及恒人远矣。矧今犬马之齿。已迫六十。蒲柳早衰。气力顿减。加以夏秋以来。重患寒缩之症。入冬之后。转辗沈痼。精神昏聩。危喘盈襟。有时委顿。不能收拾。遇事茫然。前忘后失。方伯之职。是何等重任。而值此艰危多事之时。其何能驱策病劣。以效涓埃之报乎。此臣所以从前龥免。缕缕不止者也。且臣于顷日。得接备局诸宰书。乃抄择士夫家妾女事也。臣意以为去春大行婚嫁。安有馀存可合于极选者。若欲穷搜。骚屑必倍。宁被不职之罪。不敢为无益有害之举。重伤国脉。故备将此意。裁书回答。仍以诸宰之意。略通于二三相知守令。使之知之。而实未尝有分付抄选之举矣。继见备局行文。则以一道惊骇。为臣推勘之案。臣诚怪讶。莫究其端。窃想其时牙山任姓之女。忠原柳家之产。相继被捉。而臣全未闻知。最后因两县所报。始得知之。身为道臣。有若聋瞽。不能容力于其间。以此谓之疏迂。臣亦无辞。臣感恋知遇之 恩。未决遂初之志。一入脩门。万计臲卼。谤丛迹危。触事颠踬。才疏身病。庶务瘝旷。何能一日处于一路军民之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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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其罪戾乎。伏乞 圣慈谅臣情势之狼狈。怜臣疾病之危苦。亟许递改臣职。使臣毕命丘园。母子相依。则自今至死之年。莫非天地父母之赐也。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批。省疏具悉辞意。卿其勿辞察职。
洪清监司乞免疏[再疏](庚寅闰十一月四日)
伏以臣。不谅愚迂。冒受藩臬。推勘沓至涓埃蔑效。臣血诚哀龥。冀免负乘。而 圣批优勤。不许递改。臣诚惶惑。罔知攸出。既又闻俞棨以议 谥事。重被行遣。严旨之下。中外震慄。噫。此岂所望于 圣明哉。臣于上年。因辞职文字。深以言路为忧。而略及此事。冀于新化之初。优容言事之人。臣与俞棨。厥罪无异。宠辱殊涂。舒惨异施。国言必腾。私义难安。虽荷 圣慈曲赐容贷。臣何敢冒耻抗颜。重贻明时之羞哉。伏乞 圣慈特垂离明。兼行夬断。先递臣职。仍命有司。亟议臣罪。则公私幸甚。臣祇伏官次。俟谴累日。而罪罚不加。悚惕深切。玆冒万死敢列于天日之下。臣不胜危怖兢惶之至。
批。省疏具悉。卿其勿为控辞。安心察职。
遗疏(癸巳五月十二日○先生是日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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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绝臣前副提学金庆馀。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如臣蔑识。猥蒙 两朝恩遇。历扬踰分。第切惭恧。庶冀未死之前。竭股肱之力。图涓埃之报。微衷耿耿。可质神明。不幸大命已尽。溘然长逝。区区志愿。此生已矣。瞻望 宸居。一声长吁。呜呼。三百年纲常。斁绝既久。昭明大义。岂非今日之第一务乎。但念此事。固不可张虚声而受实祸。必须立大志懋 圣学。亲贤臣远小人。使内修罔愆。外攘尽道。然后人心应而天命至。惟 殿下之所欲而无难者矣。然求贤之道。不借异代方。今林下自有其人。伏愿 殿下诚心致之。克承权舆焉。且已死诸臣。或有未蒙旌谥之典。恐非激励当世耸动方来之意。亦愿特议追奖。以为培植世道之一助焉。临绝错谬。不尽底蕴。臣无任激切悲怆之至。
批。览疏恻然。所陈等事。予用嘉尚也。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启
  
请寝仁庆宫修理大君第宅营缮之 命启(癸酉持平时)
即今贼情。万分叵测。边备甚疏。国计荡竭。下民愁苦。莫保朝夕。当此之时。君臣上下。宜以句践之卧薪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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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惕然相勉。防边讨贼之外。凡诸不紧之务。一切停罢。然后危亡之祸。庶几可免。而仁庆宫修理之举。既为 命下。大君第宅营缮之役。今将复作。此岂国事艰虞枕戈待变之日所可为者哉。况仁庆宫。非 先王之法宫。乃昏朝游幸之所。泉石之胜。宫观之美足以移人。非人主之所宜处。请亟寝修理之 命。大君第宅。亦宜待时营缮。
以不论柳袗引避启
不论柳袗之失。前后台官。宜无异同。而臣于顷日。连忝宪府薇垣。行公之日已多。何敢独为晏然乎。况臣再昨试射之时。在于无分应推之中。不可一刻仍冒。请命罢斥臣职。
台职肃谢后请递启
臣猥以无似。幸蒙 宠擢。不称之职。出于望外。抚躬自省。感愧交并。臣之才能百无一取。而顾念所居之地。乃是言责重任。当此上下疑阻言路杜塞之日。格非纠邪之责。决非如臣疲劣所可承当。 圣恩虽荣。人谓斯何。况臣宿病缠身。经年不瘳。顷缘冒寒。添得外感。服药调治。久未痊可。迟徊数日。以致稽谢。逋慢之失。臣实难逭。以此以彼。不可冒居。请命罢斥臣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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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祭。祭官预差。病不得进。引避启。
臣之湔愚。试可已熟。寻常职务。亦难堪当。诚不自意圣度包容。前后清班。 谬恩已极。感激鸿私。庶效陈列。而第臣夙患内伤。沈痼日剧。近缘秋凉。添得外感症势弥留。万无供仕之望。不得已累呈辞单。辄阻于政院。臣诚狼狈。不知所处矣。适于此时。有 亲祭之举。 殿下不念少愈之诫。必欲致其如在之诚者。诚以霜露之感。此时倍切。远近见闻。无不感悦。凡在臣子之义。不容退伏私室。况臣被差于祭官预差。自与百僚有别。而臣之病如彼。既未能趋造从班。又未得先诣 享所。臣之罪戾。至此而极矣。臣既有失。即当自列。而昔疾不愈。无计致身于 阙下。仍为呈告。又未免见却。调治数日。今始扶曳来避。以此以彼。决难冒据。请命罢斥臣职。
因大司宪姜硕期避辞。引避启。(正言时)
昨日处置宪府之时。臣与同僚。相议措语矣。今见大司宪姜硕期再避之辞。以情势虽切。众论难遏为玩弄。而斥之以攻人虽急之语。臣于申得渊。宁有一毫恩怨而必欲急急攻之乎。公议所在。处置自不得不然也。况其所谓众论难遏者。只为初避有措语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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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不谅之语。故明其不当可否而已。若使平心听。之。则非出于玩弄之意。断可知矣。同僚既以此引避。则臣不可晏然仍冒。请命罢斥臣职。
因论启大臣承未安之 教引避启(献纳时)
臣本无似。待罪台阁。当此天灾时变虞危不一之日。不能进一言以补丝毫。而言多不施。事不如意。疲软之失。固所难免。人虽不言。臣岂不知。 殿下不惟不罪。反不许玉堂之请递。臣到此地头。益无措躬之所也。世间安有见非于物议。被递于公论。而扬扬呼唱。肆然行公之台谏乎。 殿下之待臣等。虽谓之太薄。可也。大抵今日之事。所争公耳。论思之臣。进言之人。岂有雄唱雌和。动摇大臣之意哉。 殿下每于听言之际。不以其事之是非观之。而先生逆料之私意。遽加情外之 严教。其有伤于 圣德。有妨于言路。岂浅浅也哉。国势之不振。人心之不服。无足怪也。今者未安之 教。实祟于微臣之无状。尤不可一刻冒耻。而 召命临门。不得不趋诣自列。请亟命镌削臣职。
以台启夜深有未安 传教引避启
疲劣微臣。官以谏名。上不能(缺)如流之美。下不能振犯颜之风。徒速尸素之讥。已失尽职之义。况于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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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 圣批极严。以台官所启。每致夜深为 教云。臣闻来。不胜悚然之至。诣阙早暮。乃是城上所之任。晚来之责。专在臣身。当此天灾孔棘恐惧修省之日。夙夜奔走之外。更无效忠之地。而其赴期会之间。亦未免后时之失。臣罪至此。尤无所容。以此以彼。决难仍冒。请命罢斥臣职。
请加罪崔鸣吉启
云云。使虏酋敢致伪诏者。皆由崔鸣吉主和之说误之也。不罪鸣吉。终必有靖康之祸云云。
因宪府论郑之问。以谏院论罪失当引避启。(正言时)
臣伏见宪府论郑之问之启。以请令禁府按覆凶疏。依律定罪为辞。此诚得体之论也。如此然后。庶可以轻重之不差。用律之当罪矣。臣不能自信初见。详慎之意。反归惟轻。论事失当。臣亦难免。即当与同僚偕避。而臣于近日。重感暑风。头痛胸痛。一时交作。症势极苦。无计诣阙。冒呈辞单。见阻于政院。仅仅调治。今始扶曳来避。臣罪既大矣。且见司谏申敏一引避之辞。以日晚呈辞。为臣之罪。而推诿城上所之任为言。僚寀之间。何其不谅之若是乎。臣之呈告。非有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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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只以病未即引避为未安耳。臣苟有自力陈启之势。则既有当避之嫌。奚暇代行城上之任哉。况臣之呈告。在于僚员未引避之时。而院中古例。既已呈告。则虽或出给。不敢行公。如有公务。则下吏必请于无故之员。虽欲推诿。不可得也。设令臣一如云云。昨日诸僚待简通归一。然后始为引避。则凡在僚员。尽逢当避之举矣。臣有应避之嫌者。若无病故。则所当趁即自列而已。岂可计较城上所行不行。而以至日之将暮乎。臣不幸而有疾。既不得与同僚齐避。而又未免同僚之诋斥。不可一刻仍冒。请命罢斥臣职。
宪职肃谢后引疾请递启
臣受气偏虚。素多疾病。小触风寒。易以伤感。入秋之后。无非呻痛之日。前忝春坊。亦未出肃。今玆 新命之降。又患腹胀翻胃之症。呕泄数昼夜。专废食饮。气息如线。委顿枕席。调治之际。以致累日稽谢。前后逋慢。罪戾山积。法府重地。不可冒据。请命递斥臣职。
扫坟给由过限引避启(献纳时)
无状小臣。猥蒙鸿造。丝毫莫非 圣恩。至于拜扫先坟。自是私事。而假之以由。乘之以驲。荣动松楸。感结幽明。 恩侈宠极。无路报答。惟当趁期还朝。不至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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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严程。而岁换之后。寒威益烈。驱驰之馀。重得感冒。调治之际。奄过时日。过限之失。固所难免。而及到 阙下。得接朝报。则 殿下答宪府之批。有曰顷日疏劄中。或有比于二世胡元者。而两司皆不为非独于鹤年易暴之说。极以为怒为 教。臣亦两司之一而曾参于合启者也。何敢自以为无失而晏然处置乎。以此以彼。决难仍冒。请命罢斥臣职。
因司谏赵絅避辞引避启(在宪府时)
臣顷忝薇垣。久参合司之列。而皆以追参之故。幸逭严谴。恒切踧踖于中。及授本职。非不欲引嫌自列。而感激 圣恩。闷默苟冒矣。昨见司谏赵絅引避之辞。则彼幽此明等语。正指如臣者道也。况今前后言事之臣。并被窜黜之典。此实 圣明之大过。举朝廷之大不幸。而累日论列。尚未回天则真所谓台阁折入羡帽饧态。安能免行呼唱辟道路。市童笑其冷谈之讥乎。决难一刻仍冒。请命罢斥臣职。
以试射不参引嫌请递启(献纳时)
臣以至愚极陋。无所知识。过蒙 恩眷。累忝匪据。至于 新命之除。尤是梦寐之外。兢惶感激。措躬无地。第有难冒之嫌。不得不冒死自列。臣于前朔试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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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患咽喉之症。不得进参。例在应推之中。而已过数旬。责罚不加。臣窃怪之。问于下吏。则以为其时辞单到政院。故以此悬颐。得免推勘云。盖呈辞之规。既为入启受由。则例为公颐矣。若呈政院而还给。则似非应颐之比。而以此倖免。臣实愧焉。今者合司方张。 天威震叠。台阁几于一空。此非人臣辞退之时。而台臣体面。自与庶官不同。以得免推考为幸而晏然行公。廉耻所关。决所不敢。请命递斥臣职。
因宪府 批旨引避启(在谏院时)
臣伏见前日答宪府之 批。以排斥不许之类。皆得自中虚誉。三司两铨。惟意所欲。其利既多。故后辈流涎。争相慕效为 教。王言一下。远近惊叹。虽以如臣之至愚。亦知其为未安。而第此 严旨。在于微臣未入台阁之时。提起已往之事。恐非稳适之举。故闷默随行。盖有日矣。今见司谏李省身辞职之疏。以排斥不许之类。三司两铨惟意所欲等语为不安。而至于引入。以此推之。则后之参于合司之论者。亦难免争相慕效之罪矣。臣独安得晏然而已乎。臣猥以无似。叨窃匪据。当此合司方张之日。少无丝毫之益。而徒以渎扰为事。臣罪至此。尤无所容。请命罢斥臣职。
因两司避辞同为引避启(献纳时)
臣以素多疾病之人。入秋之后。重患痢症。元气极虚。久未苏复。而适当合司之日。不敢以病为言。夙夜奔走。过饮冷物。自昨日。前症复剧。泄下无数。进退狼狈。闷缩私室矣。即见两司多官引避之辞。以是非势难并立为言。臣亦同参其论。则何敢独为晏然乎。况好名不察之 教。实涉情外。徒窃爵禄之罪。少无异同。而臣之所患。如上所陈。引嫌之举。亦后于人。苟冒之失。尤无所逃。请命罢斥臣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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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刑曹参议罗万甲疏引避启
臣于近日。患疾极重。万无供剧之势。不得已冒昧呈告。而见阻于政院。臣诚狼狈。退伏私室矣。昨日伏见刑曹参议罗万甲上疏。大槩以忌讳灾异论罢斋郎。为两司之过。臣不胜悚然之至。不幸 两陵俱颓之变。遽出于一时。虽因大臣之书启。明知雨水之渗漏。而雨水之过多者。犹谓之水灾。则今此 两陵之事。固不可谓之非灾也。若于此时。徒诿诸人事。而不尽修省之道。则岂非可忧之甚乎。罗万甲之言。诚是也。至于论罢斋郎。本非讳灾之意。事关 陵寝。而措语未莹。则一番论启。岂有别情。若以此疑两司之效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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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不几于情外之言乎。臣之当初意见。实与正言沈之汉无异。而缘臣有疾。不得联名偕避。所失大矣。请命罢斥臣职。
陈亲病乞递职名启(甲申执义时)
臣诚幸而遭遇 圣明。臣诚不幸而老母癃病已极。凡有除拜。辄为辞递。臣诚惶悚。若无所容。臣虽至愚。亦非木石。如无切迫之情势。岂敢蔑分义之重。辞爵禄之荣。甘为圣世之弃物乎。臣之情事。前后辞状。备尽陈达。而该曹之收录未已。 圣明之恩召累下。岂非微诚未格。情义难孚而然耶。臣之老母。才笄而寡。痼疾缠身。累经惨丧。精神丧失。虽在盛年。已不及恒人远矣。矧今行年已七十矣。衰迈之极。疾患转剧。危兆败症。叠发层出。绵绵气力。仅支时日。其奄奄之势。有不可胜言。加以痰火上升。则有时昏塞。幸赖药饵。仅得复苏。而如是者。或一日而一发。或一旬而四五发。尔时遑遑闷迫之状。虽使傍人见之。亦足动念。臣以遗腹独子。终鲜兄弟。臣若远离。则扶持救疗之责。谁其尸之。此臣所以宁受逋慢之罪。不忍伤母子恩者也。在前 召旨之下。非不欲一谢 恩命。兼暴私恳而退。只缘母病。少无宁日。无隙可乘。徒自北望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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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而已。 新命之下所当趁早趋赴。以就前志。而老母添患时令。久而弥留。故不忍遽作绝裾之行。今始来谢。臣罪尤大。且顷日 鹤驾之回辕。实是臣民之大庆。凡在士夫之列者。莫不奔走郊迎。而臣未能焉。逆变起于肘腋。 宗社之危。间不容发。幸赖皇天默佑罪人。斯得人臣之义。固当奔问之不暇。而臣亦未能焉。虽缘母病之深重。其于分义之扫地何哉。谤议之来。固其所也。臣不可一刻苟冒法府。请命镌削臣职。
以刑房承旨典狱摘奸后书启
臣承命摘奸于典狱署。则启下囚徒七十一名。而启覆罪人九名。自义禁府移囚。将为启覆者一名。启下囚二十名。来关囚三名。词讼囚十六名。各司直囚二十二名矣。其中步兵吴希男。则本以良人。其同生及子。皆为司仆诸员。而为他人所卖于洛兴府院君妹家。幼学郑起业。则为其父为倅时。与监司军官相诘定配。皆讼冤击铮而仍囚。击铮罪人。则例于原情后放送。而尚在囚系中。皆为呼冤。吴善伊。以其一族礼宾书员吴应民油清多数无面之事。今玉。以其同生喃申礼会杀人逃躲之事。皆以次知久囚。白年,金起兴。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53L 页
则皆以杀人囚。而白年则年十四。起兴则年二十一。俱是迷劣儿童。富已则年十八。以华丹打破。在囚已久。女人德春,四节德,伊业,伊今,伊顺,生伊等六人。皆以犯肉久囚矣。吴希男,郑起业。则击铮之罪。元非大段。似当速为决放。吴善伊,今玉,伊则,吴应民,申礼会等。俱以死罪之人。必不以次知久囚之。故有所动念。而来现。似当有别样处置之举。白年,金起兴。虽曰迷劣儿童。既以杀人为名。不可以渠之称冤有所轻释矣。此外又有囚徒入启后罪人六名。而永思殿牒呈所囚二名。司宪府所囚女人一名。魂殿都监所囚女人一名。以内医院手本本院所囚女人一名。汉城府所囚女人一名。而宪府则以叛主为名。汉城府则以犯肉为名。其馀二人。则魂殿都监誊录纸及内医院药帖纸不进排事矣。大槩当此严寒。久囚冷狱。不但衣薄穷民冻馁可虑。其养狱靡费之患。狱卒侵渔之弊。罔有纪极。轻者即为疏释。重者亦令速决。则虽不至于囹圄空虚之美。而亦足以昭 圣上钦恤之至德矣。敢启。
以刑房承旨典狱摘奸后书启[再启]
昨日以刑房承旨典狱摘奸启辞中。何无轻囚放释
松崖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154H 页
之言乎为 教。臣不胜瞿然之至。臣于 榻前。伏承出去摘奸之 命。而未有轻囚放释之 教。故不敢擅便书启中。只取其罪之可疑及轻歇者。分类开录。以候 睿裁矣。公退之后。有此 下问。今始回启。尤为惶恐。敢启。
闻 皇帝讣请为旧君服启(甲申)
我国臣事大明。三百年于玆矣。向来虽为形势所压。不能服事如初。而今伏闻 皇帝上宾弃天下。岂可晏然无服以伸情义。况为旧君服。礼有其文。可据而行也。 殿下以东藩之臣。不宜无服。且先王之礼。为旧君有服。今 殿下纵不得方丧三年。岂不能为旧君服乎。敢启。
大司谏肃谢后引避启
臣禀性庸愚。才识最下。寻常庶务。犹惧难堪。矧此薇垣之长。是何等责任。决非如臣驽劣所可承当。玆陈乞解之章。冀收新下之命。不料 圣度包荒。不惟不许。反下 温批。臣奉读惊感。继之以泪。臣是何人。得此于 圣明。惟以遄谢 恩命。为微臣第一分义。而当此酷暑。逐月远行。筋力有所不逮。稽谢至此。逋慢之罪。固所难逭。况臣曾于奔哭之日。散秩尚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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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当大戚。未踰二十七日之限。陈乞恩暇。其路无从。急于归省病母。径自下乡。揆之规例。应在斥免。臣虽欲驱策疲钝。少效涓埃。其于物议之嗤点何哉。不可一刻苟冒。以丧廉隅。请亟命递斥臣职。
两司请远窜金自点启(己丑九月)
前领议政金自点。实 先王之罪人也。苟有爱敬 先王之心者。孰不切齿于自点哉。前后论列。大略已具。 圣明之所洞烛。岂有一毫之未尽者乎。况今廞卫即远。靡所逮及。臣等所以思 先王之德。愈往愈深。而自点所以负 先王之罪。愈往愈著。在今所以论自点之罪。尤不可不严且急也。夫罪有大小。律有轻重。不论自点则已。若已论之。则岂可止于削黜。使丑秽之迹。密迩郊坼。亲与之辈。系恋愈深乎。公议日激。众怒难遏。请金自点亟命远窜。
论李时万等启(己丑九月十四日)
搢绅之羞。莫甚于趋附权门。士夫之耻。莫大于丧失廉隅。全南监司李时万。瑞山郡守李以存。染迹自点之门。见弃清议。人皆唾鄙。副护军李之恒。以自点连家之人。所当自慎。而表里论议。多有人言。副护军李海昌。前执义严鼎耇。广州府尹黄㦿。或交结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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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接近其邻比。昏夜往来。情义亲密。物论藉藉。不可无一番纠劾。以为激扬之举。请李时万,李以存。削夺官爵。李之恒。罢职不叙。李海昌,严鼎耇,黄㦿。并命罢职。副提学申冕。以清议所许之人。至被权贵家之款遇。不能拒绝。多有物议。不可仍在其职。请命罢职。名流之于勋宰趣味。自不相同。礼曹参议李行进。左承旨李时楷等。出入元斗杓之门。号称狎客。多有人言。请命罢职。
批。并推考。台谏处置事。依启。
因献纳李天基避辞引避启(己丑九月十七日)
无似如臣。猥叨匪据。 因山已迫。大小同戚。乞免无阶。愧惧徒深矣。今见献纳李天基引避之辞。攻斥太甚。臣虽无状。其忠君爱国之心。不后于恒人矣。岂敢导 殿下不允于情礼乎。当初金自点合启之时。前大司宪金南重。要臣相见。语及公议。以合启停论远期为非。 发靷之后。欲为连启云。臣以公议如此。则连启无妨答之。仍语其言于天基。天基略及姑停远期之由。不言礼文节次。其所问答。不过如斯而已。其后两司曾于台厅。 山陵停幸合启之论始发。臣以为当此 哀疚之日。如无所启则已。既有所启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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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前启。则是停其论也。不可不并启云。两司多官。皆以为然。相议加律而启之矣。不意前日偶然连启之事。反为今日执言之赤帜也。台臣论启。有关言路。故二十七日之前。尚或有论列之事。况于 发靷之后国葬三日之前乎。臣素昧礼学。只自反躬而已。至于本院新启。既是其激扬纠劾之举。而惟以从容论启为意。则即为入来。发简称停。而彷徨道路。引日踰时。遽为引避而后已。殊未可知也。臣且闻物议。以李之恒,申冕轻重殊科为非。此固臣院之失也。而持平任重之引避。以黄㦿,申冕滥枉称冤为辞。何其异于臣所闻耶。黄参议之昏夜往来。便服出入。申参议之浮躁好动。奔走救解之说。无人不言而身在指目之中者。独不得闻之。深可怪事。台谏所论。一徇公议而为之。故顷于宪府引避之日。分轻重论启矣。今者重被其斥。势难晏然处置。请命递斥臣职。
批。勿辞。退待物论。玉堂处置。出仕。
金自点请窜合启承 严批后引避启(己丑九月二十二日)
臣滥蒙 恩眷。只思报效。妄窃以为上惧 圣心之疑。下虞群议之沸。依违顾虑。以图自安。则臣之罪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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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死难赎。故忘身发愤。慨然以斥逐权倖。肃清朝著为心则群猜猬集。众怒丛萃。不测之言。煽俑多端。惴惴焉朝夕难保。而只是 圣明在上。恃而无恐。累跲不悔。益思罄竭。不意 严旨遽下。一则曰酷似憸人。二则曰乱人家国。臣凛然惊惕。瞿然震慄。直欲攒地而入也。 殿下果以金自点为无罪。而合启之论。构成罪案。则憸人乱国之罪。臣实甘心。如其有罪。而 殿下不惟不罪。反以论自点者。为憸人乱国。则岂非未安之甚者乎。噫。权臣病国。古今一辙。故先正臣李珥之论尹元衡也。皆用这等说话。此岂欲乱人家国而然也。盖一时舆情之所痛愤而激。而发于辞气者不能不然也。而当时不以为怪。后世不以为非矣。今者自点之黩货缔结。僭侈负国。实与之相符。而其他国言之藉藉难以遍举者。或有甚焉。故相议以入于措语中。臣与自点。岂有一毫雠怨。敢为危惧之言。以蹈陷人之迹乎。假使自点有可杀之罪。而国人皆曰可杀。则 殿下亦安得以曲护之哉。今也拈出言外之旨。以为搪塞之地。良史书之。八方传之。则其有累于圣德如何也。夫憸人之名。乱国之罪。是何等题目。而殿下遽以此加之于臣等。此虽臣等无状之所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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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之所以待台臣。无已太薄乎。臣之一身。固不足惜。窃恐自此台阁丧气。志士解体。虽有戕贤卖国之奸。而皆畏憸人乱国之名。无肯为 殿下言之者。 殿下之国。岂不殆哉。人臣负此罪目。决不可一刻抗颜。而昨夕来自 山陵。不敢渎扰于 哀疚之中。今始来避。臣罪尤大。请镌削臣职。
批。憸人乱国之语。只据其文势而言。非勒定尔等之罪案也。如非本意。则只陈其事状而已。何必费辞至此耶。予虽不知其何状。而纷纭道路之言。或有甚焉者。无根之言。尤不可以此挂齿也。勿辞。退待物论。
因不书年号有未安 传教辞职状启(庚寅八月)
臣才疏识浅。素非适用。固知时事日益艰虞。遂初之外。更无他策。而 圣恩如山。未忍便诀。受命以来。夙夜忧惧。思竭鲁钝。庶效涓埃矣。积劳之馀。旧病复作。寒战之症。乘凉添剧。精神昏短。遇事茫然。思南忘北。始东终西。至于文簿之间。亦有舛错之事。无益于国。害切于身。以此病状。决难仍叨重寄。玆冒万死。敢此驰启。亟许递臣职名。俾得专意调治。退归田卢以毕馀命。则莫非天地生成之德也。臣不胜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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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再辞状启(庚寅九月一日)
臣于前月二十七日。伏承回谕 圣旨。使臣调理察职。臣诚感泣。不知所措。臣之病势。非一朝一夕偶然感伤之比。根本既久。症势日痼。必须静养之力。庶收少苏之效。而当此多事之时。顿无休暇之日。调病莅任。彼此俱妨。病情日深。职务日旷。臣虽欲衔恩恋宠。鞠躬尽悴。其势末由。不得已冒昧万死。更申前恳。亟赐镌免。以便公私云云。
批。勿为控辞。宜遵前旨。调理察职。
待罪状启(庚寅十一月二十八日)
臣久病之馀。精神昏聩。虽系上达文字。不能理曾点勘。顷于选女不谨。推考缄答之时。略陈备局答书中。极言民心骇散之状。而泛然措语。自不觉引喻之说涉于妄发矣。及闻 判付圣旨。辞意极严。有非人臣所忍闻者。臣始悟其妄。心骨震竦。直欲攒地以入而不可得也。臣之昏谬之罪。万死犹甘。不胜惶恐。伏地待罪云云。
批。卿其勿待罪。
监司三辞状启(庚寅闰十一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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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受气虚弱。少有劳悴。辄生疾病。至今保全性命。实赖静养之功。一自负乘之后。积劳成病。精神昏聩。食饮全减。心火上攻。眩昏乘之。遇事茫然。莫知所以为处。只是块然视息之一尸耳。及至严冱之后。素患寒缩之症。又从而复作。暂开窗户。辄复添重。杜门呻痛。已过半月。以臣疏才浅识。虽使逐日开坐。整顿庶务。犹患蚊负之难胜。况臣所患。如右所陈。凡百接应。一切停废者乎。方伯重寄。是何等责任。而坐致瘝旷。以益其罪戾乎。伏乞 圣慈特赐递改臣职。使之专意调治。毕命丘园。则自今至死之年。无非天地父母之赐也。不胜狼狈闷蹙之至。谨昧死驰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