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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言年谱卷之二 第 x 页
记言年谱卷之二
[年谱]
[年谱]
记言年谱卷之二 第 358H 页
眉叟许先生年谱[许磊]
肃宗大王元年乙卯。(先生八十一岁)正月。上疏陈时弊。疏略曰。 圣德睿哲。临下克明。四方莫不恰(一作怡)悦。咸仰德化之成。愚臣所愿者。严等威以尊君德。修政法以正黜陟。崇敬让。察纳忠言。卞邪正。斥远憸人。躬节俭。毋忘百姓艰难。广德惠。以迎天休。固国保民之道。弗外于此。朝廷者。出治之所。四方者。治化之流。朝廷正而四方安。民心固。内外如一。太平之治也。为官择人。体统不乱。朝廷之精神气脉。达于四方。书曰。在安民。在知人。保民莫切于官人。必选用廉谨吏。务察民隐。遣御史廉问诸道。严考课法。严赃污法。严举主法。慎毋轻赦以临之。政可齐而治可一也。水旱之灾。无岁无之。至庚辛。盖极矣。百姓流亡四方。死者以亿万计。官籴不收。徵及族邻。族邻不堪。太半虚簿。又军政积弊。物故卒有徵布。襁褓儿无无役。以此进言者。亦非一二。而率为有司诸臣所沮。四方赤子。怨苦积久。虚簿之籴。何补于经费而不蠲。物故之卒。何恃于胜败而不脱役。襁负之儿。何益于强战而不待壮也。蠲免百十。悦服千万。国之利也。收人心感天和。莫先于此。惟 殿下裁择焉。 移拜吏曹参判。上疏辞。仍陈德礼政刑。○更申德礼政刑之义。其略曰。德者。万善得于心者也。明德。贵于审几。苟几之不审。败德之愆。危身之行。切近之咎。有亲蹈而不觉。绵绵不戒。至于祸大而不救者也。甚可惧也。礼者。人事之则。礼贵正名。齐景公曰。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以食诸。此坏礼乱名之大戒也。政者。正人之不正者也。善政本于善行。政成于公。败于私。一于是。贰于非。公私不可与苟循。是非不可与苟合。此治乱兴亡之几也。法者。礼之通。刑者。法之用。礼无法则不行。刑无法则不中。法出于仁。成于公者也。无法无义。大乱之治也。人君之德。不私其身(一作臣)。以四方百姓为心。不私其法。以祖宗万世为宪。不私其身。以守正循国为贤。灭德坏法亡国。一归于私。祯祥妖孽。治乱之兆。人事之影。 疏陈师旅之戒。疏略曰。臣闻承旨尹镌上疏陈大义。首言自强之策。臣窃忧之。王者之师。出于万全。我之生聚教训。英才俊杰。足以胜敌服强。然后可以有为。试观今日之事。我之兵力削弱。人心离散。 国势忧危。天灾百出。当今之务。内外戮力。收人心。选将师(一作帅)。守要害。收(一作修)器械。备我之不虞。犹恐
肃宗大王元年乙卯。(先生八十一岁)正月。上疏陈时弊。疏略曰。 圣德睿哲。临下克明。四方莫不恰(一作怡)悦。咸仰德化之成。愚臣所愿者。严等威以尊君德。修政法以正黜陟。崇敬让。察纳忠言。卞邪正。斥远憸人。躬节俭。毋忘百姓艰难。广德惠。以迎天休。固国保民之道。弗外于此。朝廷者。出治之所。四方者。治化之流。朝廷正而四方安。民心固。内外如一。太平之治也。为官择人。体统不乱。朝廷之精神气脉。达于四方。书曰。在安民。在知人。保民莫切于官人。必选用廉谨吏。务察民隐。遣御史廉问诸道。严考课法。严赃污法。严举主法。慎毋轻赦以临之。政可齐而治可一也。水旱之灾。无岁无之。至庚辛。盖极矣。百姓流亡四方。死者以亿万计。官籴不收。徵及族邻。族邻不堪。太半虚簿。又军政积弊。物故卒有徵布。襁褓儿无无役。以此进言者。亦非一二。而率为有司诸臣所沮。四方赤子。怨苦积久。虚簿之籴。何补于经费而不蠲。物故之卒。何恃于胜败而不脱役。襁负之儿。何益于强战而不待壮也。蠲免百十。悦服千万。国之利也。收人心感天和。莫先于此。惟 殿下裁择焉。 移拜吏曹参判。上疏辞。仍陈德礼政刑。○更申德礼政刑之义。其略曰。德者。万善得于心者也。明德。贵于审几。苟几之不审。败德之愆。危身之行。切近之咎。有亲蹈而不觉。绵绵不戒。至于祸大而不救者也。甚可惧也。礼者。人事之则。礼贵正名。齐景公曰。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以食诸。此坏礼乱名之大戒也。政者。正人之不正者也。善政本于善行。政成于公。败于私。一于是。贰于非。公私不可与苟循。是非不可与苟合。此治乱兴亡之几也。法者。礼之通。刑者。法之用。礼无法则不行。刑无法则不中。法出于仁。成于公者也。无法无义。大乱之治也。人君之德。不私其身(一作臣)。以四方百姓为心。不私其法。以祖宗万世为宪。不私其身。以守正循国为贤。灭德坏法亡国。一归于私。祯祥妖孽。治乱之兆。人事之影。 疏陈师旅之戒。疏略曰。臣闻承旨尹镌上疏陈大义。首言自强之策。臣窃忧之。王者之师。出于万全。我之生聚教训。英才俊杰。足以胜敌服强。然后可以有为。试观今日之事。我之兵力削弱。人心离散。 国势忧危。天灾百出。当今之务。内外戮力。收人心。选将师(一作帅)。守要害。收(一作修)器械。备我之不虞。犹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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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不及。不此之戒。而反速 国家之患。臣窃忧之。 以病辞。不许。○二月。移寓明礼洞。○以黄世祯疏。陈疏辞。(前教官黄世祯上疏。历诋朝臣。且及先生。 传曰。观此世祯疏。满纸说话。无非阴惨。至于语涉 先王。以不忍言不忍闻之说。加于君父。诬陷诸臣。不遗馀力。如此奸邪阴惨之人。不可不痛惩。绝岛定配。先生上疏曰。侧闻有黄世祯者上疏。攻臣指为害正。此盖有说。臣于昔年上疏。言建 储事。引保傅篇。今春坊师傅,宾客诸讲官之置。亦古之遗也。前时 殿下诞生。已离襁褓。而未有此举。臣谨以此礼上建 储之疏。而有国本未定之语。蚤建太子。所以尊宗庙也。臣之此言。严国本。教太子之遗也。当时疏下该曹。事不行。而闻宋时烈颇有不悦。语臣咄咄私叹曰。彼亦读古人书者也。而乃不悦耶。至今攻臣者。以付嫡统宗统之说。而辞说累累。臣不知其所谓也。臣蒙荷 大恩。无尺寸之报。而怒臣者益多。臣不知所以自处也。乞罢臣职。 许臣归死田里。)三月。始谢命。○进心学图及尧,舜,禹传授心法图。(疏略曰。 圣学日就。臣实忻庆。臣虽至老死。敢不乐告以所学哉。谨作心学图,尧舜禹传授心法图以 进。庶几有补于 圣学之万一云。)篆写皋陶谟以进。주-D005大禹,皋陶谟,益稷三篇。尧,舜,禹之际。嘉言善政。而皋陶谟最备。臣必以古文书进者。其书虞夏之书。其文虞夏之文。虞夏之际。可想也。 殿下遵而行之。亦虞夏之治也。 上练后。止朝夕哭劄。劄略曰。臣得见礼曹回 启。大臣收议。从金长生之说。 仁宣大妃小祥后上食。有哭之议。不知何据。而考之礼经。则不然。既夕礼曰。居倚庐。不脱绖带。昼夜哭无时。又曰。返哭。惟朝夕哭。不奠。丧服小记曰。无事。不辟庙门。哭于其次。丧服传曰。既虞疏食水饮。朝一哭夕一哭。又曰。既练。舍外주-D006始食菜果。哭无时。疏曰。既练之后。无朝夕哭。惟有庐中。或十日或五日。思忆则哭也。家礼初丧章。食时上食。注。주-D007朝奠如주-D008仪。既虞。罢朝夕奠。惟朝夕哭。小祥章。止朝夕哭。三年之丧。止朝夕哭。则无哭。故令孝子之至痛。许有时而伸其哀。此加隆之义。礼有奠而无上食。有始死奠。有小敛奠。有大敛奠。有朝夕奠。有朔月奠。荐新。有黍稷。丧大记补曰。朔月月半殷奠。自始死以来。奠不言黍稷。至此乃言之。故于是始有黍稷。死者之于朔月月半。犹平常之朝夕人。生则有朝夕之常食。死则有朔月月半之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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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殷奠。既大祥。有四时之祭。礼制有节。隆杀有渐。辟庙门之礼。既止哭。上食犹哭。则是常哭犹在。而又哀至则哭。与初丧同。非哀杀之节也。礼贵实无貌非所疑也。先儒臣李滉曰。细观礼意。卒哭渐用吉礼。朝夕之间。哀至不哭。惟存朝夕哭。练而止朝夕哭。惟朔望会哭。哀渐杀。服渐杀。哭亦渐杀也。若有朝夕上食哭。不应曰。惟朔望会哭。臣谨历考经传。条列以 进。以领相右金长生议故。议不用。 上待罪疏。(疏曰。臣顷者。进对 上前。猥陈故臣金宗一事。盖宗一以旧学士。平生好谠直。忤时烈之党。不复用于朝。臣之所陈者。惜其无罪。弃斥而死。专指群小浊乱之迹。昨日 召对。承旨金万重以语犯 先朝。所奏悖理。至被 严旨云。臣闻之。窃不胜瞿然之至。臣以昏耄之年。做事献言。无一善状。徒惹起人言。动遭诮诋。此臣之所大惧而大愧者也。伏乞 圣慈亟治臣昏谬之罪。以安人臣分义。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再昨筵中。万重说话。无非迸逐诸贤。恣为护党之计。其奸巧之状。昭不可掩。诚不足挂齿。卿何过辞若是其太过乎。安心勿辞速出行公。以副予望。又疏曰。臣伏读 圣批。惶悚陨越。不觉感泪。沾裾。臣历事 两朝。逮至 殿下。为 三朝老犬马。常恐受恩厚而报效薄。日夜以得罪为惧。前日进对。略陈金宗一事。惜其良善摈斥死而埋没。专咎用事者病国乱政。不图论臣者。反以为语犯 先朝为悖理。此人臣大罪。无所容贷。而赖 殿下圣明。得免诛罚。中心感激。杀身不足以报答 大恩。臣既受大罚恶名。何敢晏然居高位食厚禄。恃 恩自若而已也。伏乞 圣明治臣罪。以严君臣大义。 答曰。呜呼。人心世道之不淑。未有甚于近日。向者万重敢以悖理不近之说。恣意诬陷。不遗馀力。予甚忿骇也。今观卿疏。何乃引咎若是。予实惭腼。不知所以为喻。卿须体予意。安心勿辞。速出行公。以副至意。)四月以人言陈疏(大司宪李翊相构捏政席泛论之语。欲论先生。为僚议所沮。引避见递。又有儒生李万亨者。上疏语及先生。政院还给。先生上疏乞递。 答曰。无实之论。不纳之说。无足介怀。卿其安心行公。)兼备局堂上上疏辞不 许○兼归厚署提调○上 大王大妃服制议(时追议 大王大妃为 孝庙服制。尹镌言当服斩。以重尊君之义。引魏晋故事为言。 上问于大臣儒臣。先生上议。略曰。通解丧服齐衰章。为长子。传曰。何以三年也。父之所不降。母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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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降也。疏曰。以子为母齐衰。母为之不得过于子为己也。司服。凡丧为天王斩。疏。言诸侯诸臣为王斩。不言母后为王斩。此丧服之大义也。魏晋故事。皇太后为天王斩。尹镌言此礼。臣有管见。安敢不尽言。○答尹镌书。略曰。父为长子斩。为传重也。非以父之尊。降为臣服也。齐衰章。母为长子齐衰。不得过于子为己也。凡丧服为天王斩。非并举父母而言也。母为嗣君斩。此魏晋故事。非周公之礼也。母与群臣同斩。恐不然。母为臣子臣母而大伦不乱乎。)收议后又上劄(劄略曰。臣既已尽于前日献议。而 临问之下。不得不更申数语。周礼司服。为天王斩。疏曰。诸侯诸臣。为天王斩。母后与诸侯诸臣。为天王同斩。未之闻也。仪礼疏曰。诸侯死。五属之亲。皆服斩。五属系于正统。正统不系于五属。以父母。系于五属。无此理。故服本服者无斩。今尹镌建此议。臣以为不必太后为嗣君服斩。然后君位益尊。徒取天下后世之讥也。)再牌诣 阙。陈劄。(劄略曰。臣所见既定。本无苟从之事。亦无更进之言。臣区区所愿者。 圣德日跻。无过于百代之上而已。臣伏见 大王大妃服制收议。东晋孝武崩。李太后制三年之服。宋武帝崩。萧太后制三年之服。而此非三代之礼也。臣不敢引以为 圣朝尽礼之明證矣。今承 隆批。不胜惶恐之至。)陈病乞递。不 许。○献 国恤社稷用乐议。(议曰。礼。有越绋祭天地之文。无废乐之礼。天地社稷之礼极尊。不可以卑而废尊。又有 先王已行之礼。不可更有他议。)社稷 亲祷后进言。(时久旱。 上亲祷于社稷。是日大雨。先生进言曰。天道无私。感天易。民生多欲。感人诚难。 殿下加勉 圣德。不以一时雨为说。以和民心奉天时为务。)五月。上疏辞。继以焚黄呈告翌日。 遣承旨谕留(是月一日。受由。二日。诸承旨请对。言许某以宿德重望。首蒙宠擢。人心不淑。投疏诋斥者有之。必不自安。且八十之人。触炎行役。不如劝留之得宜。 上曰。才经大病。日气且热。既去之后。似难复还。勿去之意。政院敦谕。)敦谕后。上疏力辞。(先生既承 宣谕。不敢登途。乃陈疏力辞。 答曰。卿以老人。才经大病。驱驰往返。恐有添伤。须体予意。更勿固辞。且天官之任。舍卿其谁。须速行公。以副予望。 遣史官传谕。)特升资宪大夫。议政府右参赞兼成均馆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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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上疏辞。 答曰。今玆特除。意非偶然。祭酒之任。非卿宿德重望。其谁可也。勿为过辞。以副朝野之望。)入 侍经筵。(五月二十日。 上御庆善堂。昼讲论语子路篇自子路曰卫君至为非义也。先生曰。孔门诸弟子问答甚多。而此章辞义最为严正。不可不正者。名也。名者。君臣父子大伦是也。君臣父子之名不正。则其害必至于家国大乱。正名二字。宗旨甚重。此当体念处也。又曰。名分紊乱。则事皆无成。圣人虽在。不可为也云。)上疏辞月廪。(疏略曰。君食臣有礼。臣食君有义。忠信重禄。万钟有不辞。至庖人继肉。廪人继粟。非宾师。无此礼。臣初非聘币之招。既有常禄自足。而又有庖廪之继。实非礼之物。乞食常禄。以安分义。 答曰。微细月廪。卿何若是过辞乎。勿辞领受。)内赐 宣庙御笔。(又 赐安平大君草书及笔墨。且录轩额门额及圣贤格言。 令中使。传 命书篆以进。)闰月。上疏进君德之戒。(疏略曰。臣每 经筵进讲。钦仰 圣学日就。退而喜悦。谨著君德之戒二篇以进。其上篇曰。德莫善于克一。治莫善于保民。政莫善于勘乱。业莫善于立极。圣人勉之。德衰于逸欲。治衰于谗佞。政衰于私昵。业衰于怠荒。圣人戒之。德衰则礼坏。治衰则民散。政衰则国弊。业衰则国亡。圣人惧之。圣人为之父子君臣。以立纪纲。以定天下。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纪纲乃亡。邦国乃乱。圣人忧之。其下篇曰。玩人者丧德。玩物者丧志。成德见于行。善政见于事。显善威恶。政法之大经。明慎克勤。思不失先王之谟训。总揽权纲。重势在上。令人知畏法。以禁绝其邪心。思不坠先王之大业。斥浮妄勉忠信。严戚属戒逸豫。有言逊于所好。必察于私枉。有言逆于所欲。必察于公正。以承亿万无疆之休。 答曰。戒诲之辞。无非忧爱之衷悃。予虽不敏。可不置诸左右而服膺焉。)上疏辨嫡庶通用之议。(承旨金寿弘上疏。请变通嫡庶之名分。先生疏言。广仕路。固天下之通议。正名分。亦万古之大法。议遂止。)六月。转左参赞入 侍讲筵。○移拜吏曹判书。三疏乞递不 许。请告至三。乃 许暇。○上疏论言貌取人。(疏略曰。本曹新设拣取武士之法。凡被荐名。皆招集。列坐观其容貌。听其言语。取其可取者。去其不可取者。其弊必饰其容善其言。以为得官之蹊径。于事体。有大不可者。此与击剑骑射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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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不同。外貌利口。有足欺人。中心愿悫者。无所售于世用。人官人不宜如此。臣待罪铨职。不得不仰渎。 答曰。卿之疏辞。亦合宜于用人之道。令庙堂禀处焉。)病告。不 许。遣御医看病。○升拜右议政。上疏辞。(疏略曰。误 恩隆厚。三公之命遽及臣身。臣不但才识驽下。老败昏耗。无一可取。安敢自以其人。偃然在此职任此责。上而欺 殿下。下而欺一世。徒取一身之光宠哉。 答曰。当此国家艰虞之日。卿之硕德重望。允合辅弼之任。卿其安心勿辞。速出论道。以副朝野之望。)七月。五上劄乞递。不 许。○辞月廪。○遣承旨别谕后。诣 阙谢 恩。翌日。上劄乞免。 上以旱灾。遣承旨别谕。先生不得已出谢。翌日。上劄陈灾异。乞免劄。略曰。方今亢旱之灾极矣。人事之失。上拂天心耶。抑气数之变。生物不遂耶。下民困苦。四方愁怨。此奉法不职。民散怨生。群臣之罪也。夙夜警(一作敬)忌。思不坠先王之遗。以承亿万无疆之休。此在 殿下。惟 殿下深省焉。劄末。且以见斥于司谏赵昌期。引咎。 答曰。遭此无前之旱。百谷焦枯。西成望断。哀我元元。举将填壑。其咎安在。罪在寡昧。日夜焦煎。罔知攸措。赵昌期之疏。乃敢以东西色目。笔之于章奏之间。惊惑中外。是岂臣子之所忍为哉。人君用人。一循公道而已。若至于卞别东西之境。则岂非乱国家之徵验乎。如此浮薄之说。不足挂齿。卿其安心勿辞。体予至意。速出论道。以副如渴之望。 召对。请因灾异。宽赦骨肉之亲。(自序曰。天大旱。 上责己求言。因 召对进言曰。 殿下祷祀天地山川百神。牲币之礼毕举。哀悯冤枉。亲决囚徒。又询问群臣。令各言其所欲言者。圣德至矣。世龙之妻。罪虽犯逆。 孝庙宽之。贷以不死。禁不通私亲。将三十年。今失其性。不知人理云。许令任便居住。得终其天年。 圣德事也。桢,㮒。其罪犯。固不可言。周官经有八辟。其一曰议亲之辟。郑玄曰。王之亲族。不可与众人同例。有罪则议之虑囚。大惠也。宽赦及于众庶。而宗亲之不与。何也。 上曰。当大旱虑囚。凡囚皆宥。世龙妻既待以不死。 先王亦欲释之而未果。桢,㮒等。以骨肉至亲。久窜遐方。 慈圣亦恻然哀怜。皆赦之。)连以疏决入 侍。○上劄乞免。○因灾异。上劄待罪。○祷雨社稷。以献官进。(是日大雨。有赏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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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上疏辞。)八月。上劄引咎。仍请对言事。正言李寿庆于 筵前。语及大臣。大臣皆引入。寿庆坐递。先生乃上劄引咎曰。寿庆之言。专责以古大臣之道。臣亦安敢安此职也。寿庆思欲竭忠进(一作尽)言。不自觉语触大臣。其言虽过。其心断断无他。 殿下慰谕大臣。以安其位。推恕言者。以纳其忠。大臣有容受之仁。言者尽敢谏之忠。可见治朝之美事也。愿忠者。皆悦而亦乐容(一作用)于朝矣。古者。朝有进善之旌。诽谤之木。诽谤何善。而所取者尽言。尽言然后得失不遗。圣人有以通天下之情。尽天下之心。来天下之谏者。伏愿 殿下留神焉。及先生劄上。寿庆已得罪。正言李瑞雨。亦以救寿庆得罪。先生以此请对。○初五日。 上御庆善堂。先生进曰。臣老钝善忘。以小纸所记陈达。顷者。李寿庆以正言进言时。臣未入 侍。未得亲听。而臣亦大臣之一也。不可无自嫌之言。而臣之本意。非谓寿庆有罪也。罪寿庆者。藉臣为言。不亦太甚乎。台谏拟之于非情。持之以深文。至于罢职。李瑞雨身为谏官。见寿庆以言得罪。上疏言之。乃其责也。玉堂又上劄请罪。亦可骇也。设令寿庆虽指斥大臣。不宜摧折以沮谏官。姑以近代事言之。谏官赵士秀论相臣沈连源。既退。连源谢曰。君不但使吾寡过。实国家之福也。 宣庙尝临朝。叹廷无廉耻之风。谏官姜绪曰。罪尹斗寿。然后士知耻矣。斗寿伏地谢受以为罪。 上两善之。一时称之曰。大臣谏官之体如是。宋英耇为司谏。称誉时相李恒福于 榻前。恒福曰。谏官不可誉大臣。必斥逐乃已。 国朝培养谏官之道。论大臣之过则奖之。誉大臣则斥之。有如此者。今寿庆则语涉大臣。群起而斥之。 殿下亦不得不罪焉。若此不已。后弊无穷。当初 圣明以寿庆非攻斥大臣之意。丁宁下教。又不罢寿庆。此真得 祖宗朝待大臣谏官之遗意。何其盛也。厥后台谏之启。玉堂之劄。相继而发。连罢两谏官。甚非治朝之盛事。至于玉堂之劄。赞誉三公。各立品题。隐然为阿大臣斥谏官之计。为 朝廷羞大矣。寿庆,瑞雨以言获罪。终为倾轧售私之科。非但臣心闷缩。大臣亦必不安矣。 上曰。大臣虽有过失。两司一会后方可论劾。而寿庆以年少浮薄之辈。无故而侵斥。予以为骇而罢之。瑞雨附会寿庆。故亦罢其职。卿何有不安之事。先生仍以小纸跪进。翌日。上劄请下其小纸于政院。出银台日记。 宾厅会议后。 引对。(同月十三日。大臣六卿三司长官备局堂上 引见时。尹镌 时吏曹判书 曰。凡为天子服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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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斩衰。母之于子。无专制之义。有三从之礼。 大王大妃之于 孝庙。当服斩衰可也。领相许积曰。右议政许某。难以言语尽达。故有小劄欲进。先生乃披小劄。以文义上达曰。周礼经文。凡丧为天王斩。其疏曰。诸侯诸臣。皆为天王斩。不言母后为国君斩也。己亥议礼时。镌亦执此论。以 孝庙为长子则是矣。而至于斩衰之说。则其义迷乱矣。左相权大运曰。礼之过不及。皆失中。宜从许某之言。积曰。许某有所證据。镌无所据。当从许某之言云。出银台日记。)请建至德祠(先生于 筵中达曰。让宁大君。 太宗长子。弟 忠宁大君生有圣智。百姓归心。让宁佯狂逃去以让之。时拟之泰伯虞仲。今其子孙贫穷。不能奉其祭祀。请立祠堂。录用其子孙。 上从之。命户曹。立庙于南郭下。先生以篆书额曰至德祠。有记。)上劄陈情(劄略曰。臣父母之冢。才一日半可至。臣受 国大恩。人臣之位极矣。乞暇焚黄。以慰父母泉壤。亦人子之至情也。伏乞 圣慈许臣情愿。俾申豺獭之私。 答曰。卿之父母坟。虽在一日程。谅其往还。则可至累日。予之缺然闷迫。难以毛举。卿其谅予至意。速为往来。以解日夜耿耿不忘之怀。翌日。 遣承旨传谕曰。昨见卿劄。辞意切至。不欲伤卿孝思。暂许归省松楸。既又思之。卿之宿恙。犹未祛根。而秋气顿肃。朝昼异候。卿以八耋耆艾之年。跋涉道途。实非所宜。如有荣卫之或愆。卿虽强欲还朝。有难可得。为虑曷胜。况属暑炎。讲筵久停。方将三接之礼。以受训迪之戒。而卿之往还。自当延过旬月。益闻所不闻之望。将于谁乎责哉。今日国事。卿以为何等时耶。爽鸠无病。大农无财。边虞溢目。有朝夕莫保之形。加以饥荒之报。四面而至。赒赈绸缪之策。不可不预讲。卿若一日不在朝。则予有一日无所咨诹之忧。安危所系。卿可不念乎此哉。予赐批之后。终夜不得安枕。玆遣近臣。谕以至意。卿息其初计。为予留行。以匡不逮。)再上劄陈乞。(劄略曰 殿下察臣情愿。既 许乞暇。治任将行。 圣教丁宁。勉留深切。臣伏地感泣。顾自悲恋恋。事死之感。一理无间。鬼神有知。泉下相待之理。亦索然矣。私情切至。更申危恳。 答曰。予之强从焚黄之请。以慰人子霜露怵惕之心矣。反覆思之。卿以八十老德。予所依倚。朝廷瞻望。岂其微哉。即遣近侍。勤恳敦谕。为留其行。卿何不谅予至诚恳乞之请。至再至三。予甚不安于心。罔知攸措。愿卿更勿为言。以解渴闷之怀。)兼司仆寺提调。○进劄陈戒。时 上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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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过节。至中夜不寐。先生上劄曰。 圣学孜孜日勤。此固君德之美节。然 上春秋未长。虽 圣质夙成。实气血未充。读固不可废。请勿以过节为度。聪明清淑之资。耽读过节。至生疾病者。自古通患。况疾病之来。圣人慎之。臣请进圣人德化之本。人生而静。静为万化之本。说(一作阅)读古今事物尽变。非静不得。居处应物。酬酢万几。非静不尽。亦学读有法。徒读不足以达理。沈潜自得。以至道成德立。其本在静。治隆化洽。丰年穰穰。其本在静。颐养德性。寿考无疆于千万年。亦其本在静。惟 圣明深思焉。 九月。连侍 经筵。初二日。昼讲论语至富而无骄章。先生曰。此所谓无骄。以帝王喻之。则舜有天下。不与焉之类也。又曰。周公之待士。至于吐哺握发。帝王为学工夫。无过于无骄也。至孟公绰章。先生曰。自非上圣之资。文学政事德行。各异也。讲讫。先生曰。近来朝著之间。论议携贰。景色不佳。前日 筵中。下教不啻丁宁。此后如有不体 上意者。自 上勿复饶假。严赐勘断。然后朝著可安。 上曰。唯。先生曰。近来刑狱积滞。人多怨声。自今一一启禀。随即处决事。申饬刑官何如。 上曰。连续申饬可也。○初十日。昼讲讫。先生曰。今 圣上以振作为尚。 国家之幸大矣。 殿下用忠质笃厚之人。则可使世道振作矣。又曰。 圣学以正为本。且用笃厚之人。则可矣。○二十六日。昼讲论语子张(宪问)篇高宗谅闇三年不言。先生曰。古今异宜。末世多伪。隆古以下之君。虽孝冠百王。岂能不言而治国哉。至修己以敬章。先生曰。此与大学自格物至平天下之意相似。皆言修己化人之妙也。讲毕。尹镌曰。初入仕。乃奔走供职之人。至于读书之人。进退以义。嫌于自进者。不可循例用之。宜自吏曹政府奉 旨。令所居官守令。亲自劝驾。然后 国家有待士之礼。而在下者。亦无自进之嫌矣。先生曰。此礼甚重。须极择用之。然后可矣。 上顾诸臣曰。用此礼无妨耶。先生又曰。礼非不美。但恐无其人有是礼。而有是人。则岂不美乎。 上曰。极择可合之人。而用此礼可也。○二十八日。昼讲论语至无为而治章。先生曰。无为而治者。非谓不事事也。得人而治无迹。可见化民之至。不得而名也。仍进曰。因尹镌启。令司仆造车数两事。 下教矣。臣更问于本寺。则车两已有之。盖自 孝庙朝已有此车。马二而驾之。人五而牵之。率三年一改造。而大道易行。僻路难进。行之不便。已上出银台日记。 十月。连侍 经筵。(初五日。昼讲论语至不对而出注。先生曰。当伯玉卷怀之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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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若觉悟而进用。必无丘宫之变矣。盖君子。难进而易退。小人。易进而难退。君子。难亲而易疏。小人。易亲而难疏。君子之征也。必有小人间之。人主又加明察可也。)十一月。作族稧序。(念同姓敦睦之义。修族稧。)入侍 经筵(同月二十八日。昼讲论语惟上智与下愚不移章。先生曰。不知身与道之为一。此扬雄之学也。又曰。习相远也。上之教化。可使人移易其气质也。又曰。人主左右前后无非正人。则习可自正矣。尹镌进曰。体府一事。必有一人主张。然后庶可整顿矣。先生曰。人心定。然后方可做事。而近来人心骚扰。若不保朝夕者然。惟在静而镇之也。镌曰。城池器械。有国之所不可无者。使黄海道先为造车。不幸与彼相失。有车则足以抵当矣。先生曰。此异于枪剑弓矢。有烦听闻。 上曰。海西民人。以造车事骚扰特甚云矣。镌曰。车子若成。则民心有所恃而无惧。何骚屑之有。先生曰。收拾人心。在先为自固之策矣。)上劄自劾。陈五家纸牌筑城之害。(先生见诸臣各立己见。设施纰缪。乃上劄曰。 殿下临御未一年。施设毕举。万人之科。前古所未有。自衙门军卒。至乡邑束伍。其他士族弃才。农工杂类。并四万八千馀人。会试正科。将未知几千万人。而乖名分。毁邦宪。乱人心。至此之极也。臣不知建此策者。将何术而善后也。筑城要害。固为固国之长计。五家纸牌。亦保民之长图。而人心不服。皆思散去。幸乱者多。民可杀而不可胜也。臣窃忧之。臣以无能。居三公之位。无一匡救。徒窃光宠。臣罪合万死。伏乞先治臣罪。选用贤能。以正邦治。以收人心。)释 御制舟水图说。其略曰。 上即位之元年十一月冬至朔壬辰。 上作舟水图说。以教戒臣邻。首言治道五事。一曰好学问。二曰用贤良。三曰纳忠谏。四曰好闻过。五曰贵贤而贱货。因反覆推言。君之于臣。犹舟水之利涉。臣穆拜手稽首飏言曰。好学问。明德之事也。明德。修身之本。惜之于身。敬以持之。礼以正之。推之于家国天下一也。怠惰放肆。为学之大戒。一事之失。治乱系焉。用贤。所以共天职也。不可以非才废庶官。任官不惟其人。惟以私昵恶德。政乱民散。民散则国亡。亡国之祸。初起于一念之私。终于逆忠直远耆德。纳忠谏。所以来天下之善也。尧德听于康衢而光彼(一作被)四表。禹拜昌言。阿衡作伊训。武王命百官箴王阙。后王逸豫。忠谏不用。乱亡相寻。好闻过。闻过则改。过寡而德日修。德日修则治日隆。过出于无心。改则从善。从善则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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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过而泽非。失德远矣。桀有龙逄。龙逄诛。纣有比干。比干剖心。此皆恶闻过而蒙恶名。贵贤而贱货。传曰。财聚则民散。汤不殖货利。伊尹戒太甲曰。敷求哲人。俾辅于尔后嗣。武王有乱臣十人而周王。纣实鹿台之财而殷亡。此其明验也。君犹舟也。民犹水也。民乱则国亡。水荡则舟覆。君臣相与之际。有若此者。臣敢推衍 御制。以陈戒于 上。亦皋陶赓载之遗。 十二月。连入 侍进言。(初七日三覆时。先生进曰。大丘有高丽死节臣申崇谦金乐祠。玄风有壬辰义兵将郭再祐,死节臣郭䞭祠。衿川有高丽儒将姜邯赞,忠臣徐甄,我 朝故文忠公李元翼祠。此人等节行事业。皆表著可称。合有崇奖之道。而自 朝家俱无赐祭赐额之举。似为欠典矣。 上曰。自官给其享需。赐额一节。令该曹禀处。○二十八日。大臣备局堂上 引见时。领相许积以虹变荐数。引罪乞免。先生曰。如此大灾。岂特一大臣之罪。臣诚惶恐无地置身。请速斥免。积曰。体察使出于久废。人心之骚扰固宜。请 命罢。先生曰。臣前既陈劄。领相所达诚是矣。又曰。当此民怨嗷嗷之日。自 朝家无所停罢。则恐失民望。请罢筑城之役。 上曰。业已讲定。旋复中止。空费财力。勉从为难。非以右相之言。为不可也。已上出银台日记。)连上劄。乞归不 许。○有赐几杖之 命。累辞不 许。奉笺陈谢。(前月初九日 筵中。先生曰。臣衰老已极。虚带相职。若蒙 许递。俾得优间。何幸如之。 上曰。予之倚毗。朝廷之倚重方切。岂可辞退。勿为固辞。领相许积曰。大臣之年老不 许致仕者。 赐之几杖。有 祖宗朝成宪矣。 上曰。曾在 先朝李景奭。有 赐几杖之 命。右相赐几杖可也。至是。礼曹 启曰。右相处 赐几杖。 颁教书等事。既已 允下矣。考戊申年领府事李景奭 赐几杖誊录。则承旨进去。传授几杖矣。 赐几杖事体重大。似当有承旨进去传授之举。何以为之。 传曰。依前承旨进去传授。是月二十二日。承旨传授几杖。有几杖记及序录。)
丙辰。(先生八十二岁)正月。上进戒疏。(疏略曰。臣犬马之齿八十有二。起自废斥。殊遇隆厚。既位极人臣。加 赐几杖。优礼之盛至此极也。臣庸下无他长以无事得年寿请以此告 殿下此微臣献芹之忱也。臣平生所自勉者有三守。而未能一焉。一守口。二守身。三守心。守口则无妄言。守身则无妄行。守心则无妄
丙辰。(先生八十二岁)正月。上进戒疏。(疏略曰。臣犬马之齿八十有二。起自废斥。殊遇隆厚。既位极人臣。加 赐几杖。优礼之盛至此极也。臣庸下无他长以无事得年寿请以此告 殿下此微臣献芹之忱也。臣平生所自勉者有三守。而未能一焉。一守口。二守身。三守心。守口则无妄言。守身则无妄行。守心则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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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守之本在静。心先定则静。静则事物不能乱。然后恬静无妄。无妄故无事。无事可以尽年。推之于家国皆然。人君为四方之表。出言而为天下则。行事而为天下道。主静而为天下极。皆出于静。故其本静者。以事则其绩广。以物则其则正。治道既张。四方无虞。黎民大顺。长久治安。臣为 殿下进无妄无事之训。为千寿万寿之祝。 答曰。卿以白首之一老。四皓之遗风。出身行道。幸教小子。心常喜悦。今又览疏。此皆为主之诚。长者之言。予用嘉崇。须赐几杖。是礼记安老之义。卿勿以衰癃自谦。凭之以几。倚之以杖。出入禁闼。辅弼寡躬。以尽衮职。)上劄陈时弊 朝廷自乙卯。治兵事。造兵车。设万科。又多筑山城。行都案五家纸牌之法。先生力言其不可。朝议不从。乃上劄。略曰。臣闻祸伏于无形。变生于不戒。智者。察于几微。明者。见于未萌。故圣人安不忘危。治不忘乱。筑要害。选壮勇。修器械。务蓄积。此固谋臣智士所宜竭力劳心。以备不虞之戒(一作计)。然臣以保民为急。饥馑荐臻。百姓流离。大命迫矣。而内则政令不一。民不信。法外则官吏慢法。泽不下究。又中外多事。都案五家纸牌。筑城要害。一时并作。民不堪命。四方骚然。虽良法美政。民散则可忧。况弊先于法。怨洛盈路。初不慎始。成事不谏。惟(一作犹)筑城惟可姑缓。宽民慰民。惠泽不细。即今人心散乱。朝不谋夕。视 国法如仇怨。以如此之人心。以如此之 国势。妄意天下之功。不顾 国家之患。杀人亡国。而有不计(一作戒)者。臣未知大计必如此也。 因天灾陈政弊请免○上劄陈情(子翿遘痘。以 圣体所忌。出外斋宿。陈情乞递。)哭子翿○特遣承旨慰谕(谕曰。闻卿遽遭丧明之恸云。大病之后。筋力尚不如前。昨见书启。疾病果作。予怀憔闷。曷胜云喻。嘻。卿年弥高。而德弥卲。磨不磷而泹不缁。道学高明。才德兼备。每参筵对。讲论微辞。教诲寡躬。疲劳忘倦。近因卿之有故。不得参筵。郁陶思虑之心。久而愈深。卿其俟病少差。出入筵席。以副鱼水之望。)上劄请勿罢总管(劄略曰。兵典总管。掌治五卫军务。外而州府镇管军士。皆属五卫。总管之设。盖莫重焉。经国大典。始于 世祖六年。成于 成宗二年。大小皆禀 睿裁行之。历十世二百馀年。 先王制作虽久。而至于虚名无实。不可轻罢。臣以为衙门可罢也。总管不可罢也。如巡将监军。虽是冗官。事体亦重。不可轻议也。一世各有一王之法。不患不治。臣恐自此之后。又有重于此者。亦必轻视而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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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难也。 答曰。总管则果为无实。然 祖宗旧制。不可遽罢之意。已悉别批中。巡将监军。尤为閒漫之官。别无损益。故后日当商确裁定。卿其安心焉。○又进言曰。 国家多事。 宣仁以来。诸小寺减省者多。而至于 王宫国都。宿卫行巡警守之官。不及焉。盖责任与小寺不同故也。)三月。入 侍经筵。(初四日。昼讲论语子张篇。先生曰。其中信之一字。尤宜体念。孔子曰。人无信不立。其所戒诲之切如此。至于举逸民。王政之所急务。后世人物虽甚鲜。然在上者。若诚心求之。才不借于异代矣。讲毕后。撰集厅堂上吴始寿。以先生庚子礼疏及收议。政院日记中。全不载录为 启。 上命其时注书拿问。承旨推考。○初五日。昼讲论语自子张问于孔子至末章。先生曰。为人由己。非在外者。故当仁则不让。欲仁而非贪。特进官郑晰曰。不教而杀。是谓不祥云云。先生曰。五刑三千。不孝为大。固当杀之。而不教先杀。则不可也。治乱兴亡。皆系于此。可不慎哉。秦商鞅临渭论囚。渭水尽赤。不教而杀。残虐如此。故秦亡忽焉。又曰。巧言鲜仁。利口覆邦。故言不可以不知。知言则知人矣。又曰。自学而时习。至吾道一贯。皆备于此书中。反覆䌷绎。一一体认。则此一书足矣。又曰。自 上备忘批答中。颇引用所读文字。臣每读而心窃喜之。苟能体之于事。则内外相资。功效日益矣。又曰。万几之暇。一帙尽毕。未易事也。愿 上终始如一焉。 上曰。论语大旨。是敦仁博义耶。先生曰。然。 上谓左右曰。考见日记。则庚子年台谏请罪尹善道也。正邦刑之语。诚极无状。其时台谏谁某耶。承旨金德远曰。伊时台谏迭相出入。臣未能记忆也。先生曰。善道绝域围篱之后。量移光阳。终至穷死海岛。不祥甚矣。○十七日。大臣备局堂上 引见。先生曰。仰瞻 天颜。瘦瘠颇甚。哀疚之中。固宜如此。而下情诚为悯虑。左相权大运曰。自 上读书大勤。寝睡未稳。实有害于将摄之道。先生曰。虽以经生学子言之。不量气力。读书太勤。而致疾病者有之。学问之道。沈潜玩味。体认思索。为第一项工夫。而读工则抑其下矣。人君何可不思爱身之道。而至于如此乎。大运曰。右相之意。凡为学惟务涵养。不须程督。故每与学者言。必以此劝之耳。先生曰。臣平生好读书。自縻职事以后。始撤读。而少时读工太过。则必生疾病矣。○领相许积曰。李寿庆家行云云之说。曾于 榻前。以弘录事。略有所达。而此说喧腾。闹端层出。在渠之道。惟当退伏以俟公议。何敢冒没行公乎。宜削去仕版。先生曰。朝廷得失。大臣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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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达。而至于攻击。则非朝廷美事。自 上宜斟酌听纳也。又曰。凡事当稳当。处之过激。则不可矣。已上出银台日记。)连上劄陈病乞退。○上劄言灾异脩省之道。(时松都及平山中和地大风。折木拔屋。火延闾舍八百馀家。故先生上劄陈戒。)又上劄陈戒。仍请责免。○再上劄乞递。 不许。○四月。呈辞。 不允批答。○上劄乞免。仍请毋罪宁平正泗。(是月十二日。 上于昼讲后。 下询入 侍宗臣所怀。宁平正泗出袖中疏草而读之。先言宋时烈,宋浚吉不能报答 隆恩。又曰。今之许某等。力主党议。附己者用之。异己者斥之云云。 上命翰林收藏之。仍问泗曰。汝何以偏论攻斥儒贤耶。泗曰。附己者用之。异己者斥之。此臣所谓偏论也。 上曰。所谓用之者。谁也。斥之者。谁也。泗曰。臣于此事泛论之。非有指摘之事。 上曰。宁平泗罢职。翌日。先生上劄乞免。仍请勿罪泗。 答曰。卿以山林重望。不我遐弃。小子之所毗倚。朝著之所尊仰者也。比来人心不古。泗以宗戚之臣。举措怪悖。媢嫉儒贤。若辨之不蚤。斥之不严。后弊非细。何可置之。卿勿为虑大司宪睦来善所 启。自古宗戚之臣。不得干预朝政。泗袖疏投进。此无前之怪事。况右议政许某。山林硕德。方居大臣位。一世之所敬仰。 圣上之所倚毗。而肆然侵侮。至于此极。其受人指嗾。欲售倾轧之计者。昭然可知。 圣明既已洞烛。特 命罢职。而如此悖妄之辈。决不可施以薄罚。请削夺官爵。 答曰。依启。)上劄乞退。 不许。出东郊。(十五日。 传曰。即见政院之启。卿去国出城云。予心愕然。无以为谕。无乃不足与有为而然耶。噫。卿以山林硕德。士林所仰。寡人之礼待迥出。寻常万万。遽尔出城。小子之缺然。斯文之不幸。当复如何。曩时。不俞往省之请。恐或退归乡里。仍有忘返之意。卿胡不念。况大臣。人君之蓍龟。卿位居台斗。尤不可一日空虚。卿其安心。与近侍偕来事。承旨即往所到处传谕。与之偕来。是日。政院玉堂请对曰。一自釐正大礼之后。失志之人。诋毁右相。罔有纪极。宁平以宗臣。恣意攻斥。右相入 朝以来。有何当事误 国之理乎。其为诬妄不足辨矣。自 上竭诚劝谕。以回遐心。则诚可幸矣。 上曰。今日泗之攻斥儒贤。有甚于顷日两宋之党。极可骇也。又曰。右相一心辅导。终始无愆。今因泗一疏。遽尔出城。寡人之缺望。斯文之不幸。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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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予以此意已悉于备忘中。承旨持其备忘记。即往所到处。开谕可也。)上劄待罪。兼上 命召。(答曰。才付予意于近侍之别谕。不必更烦。而卿以林泉耆德。寡人之所推重。出入筵席。辅导阙失。扶植公议。泗之构捏媢嫉。亦独何心。如此悖慢之疏。未满一哂。反以情迹不安。遽出国门。非独士林之失望。予甚沓沓。无以为谕。惟卿体予至意。亟回遐心。毋负上下之望。又 传曰。命召传谕。承旨持去还授。又 传曰。右承旨持此谕旨。驰进右议政所在处。竭力开谕。与之偕来。又 传曰。泗乃敢干预国政。凌轹贤相。一朝去国。岂不痛心。何可偃息于辇毂之下乎。门外黜送。○右承旨吴始复回 启曰。臣承 命往谕。传示备忘。以为踪迹难安。不得已出城。 圣教至此。死罪死罪云。又 启曰。臣驰进右相所在处。传示 批答。仍以偕返之 命。反覆开谕。则以为臣不才误恩。人言至此。臣若自恬然不恤。外人谓臣如何。不但廉耻所系。后弊不细。臣之自处如此云。臣承勿为虚还。仍留书 启之 命。故姑留书启 御笔。传曰。再遣近侍。辞旨慇勤。遐心莫回。愈往愈极。不恤寸诚。尤不觉汗透沾衣。不知所为。以此意反覆谆谆开谕。而姑留其处偕还。)又上劄待罪。(劄略曰。臣既出 国门。不可更入。以伤 殿下之明。以臣不才。居三公位。论臣者得罪。使臣罪戾益大。臣欲进则有忘惭固宠之耻。欲退则有遗君负国之罪。宁得罪。不欲冒进。伤 殿下之明。臣罪万死。○吴始复仍留书 启曰。臣以书启 批答。反覆开谕。必欲偕来。则以为 圣教恳恻。何敢违 教而自便也。即欲直谒 阙下。而父母坟山在至近之地。未死之前。亟欲省扫。既具小劄。乞暇往返。伏候 上教。涕泣祈恳云。)上劄以扫坟请告(答曰。勤勤恳恳之意。已悉于前批。不必多诰。卿若往省丘垄。有仍留忘返之心。则缺然之怀。难可禁抑。卿勿固辞。幡然改图。宜速入来。以副予望。仍 传曰。承旨持此批答。更往传谕偕来。)上劄兼上 命召仍发行(至杨州僧舍。右承旨吴始复以勉留 传谕追到。又 遣左承旨郑载嵩。极力劝谕。 传曰。今观承旨状启。右相尚未归涟川本家。承旨虽经宿其处。更为开谕。必与偕来。又备忘记曰。卿以乔木贤德。身佩安危。书曰。股肱良哉。此岂虚语哉。元首明哲。必籍股肱。今予之所恃。国人之所尊敬。必欲致卿于朝廷之上。故再遣近侍。反覆谆谆开谕。卿独不察乎。上下之情。至于上送命召于政院。尤不觉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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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令史官赍去命召。安意领受事。传谕。又 传曰。右相所住村舍。必龃龉凉薄。令京畿监司速致馔物。○馆学儒生等上疏请留。 答曰。儒贤之去国。出于梦寐之外。予心之失望。可胜云谕。方再三开谕。期回遐心也。○备忘记。右相尚无入城之期。予之微诚。未格以至于此。尚谁咎哉。噫。泗之构捏虚无。心术之奸毒怪悖。言之污口。既已痛斥。以正其罪。以宏儒宿德宽大之量。不足挂诸唇齿。乃至再三辞免。必欲释负就间。此非予之所期于平日者也。特念儒林之依归。须速入城事。遣史官传谕。○是月十九日银台日记。略曰。昼讲时。领议政许积曰。因一怪妄之疏。右相苍黄出城。不幸甚矣。 上曰。予意似有隐情。欲诘问耳。积曰。两宋既已得罪。渠之一言。别无加损。而许某则可以驱逐。其计极奸且巧矣。又以议礼不足关之一事观之。则其奸情可以推测。外议皆疑其必有指嗾。而 上教亦以为必有隐情。此可谓得其情。而但诘问。则非国体耳。参赞官金德远曰。臣承 命往谕时。右相曰。 圣眷如此。今虽暂退。岂敢终为引去之计云。省扫休息之后。更以至诚召之。则岂有不来之理。 上曰。右相处传谕承旨复命。即入可也。左承旨郑载嵩入侍。 上曰。与右相问答辞缘详细陈达。载嵩曰。右相言臣亦无必欲去之意。而当初出城。有难遽尔更入。先垄拜扫之后。即当上来云。)又上疏。申请乞暇焚黄。还收 赐马。不许。(先生在途时。 传曰。右相所骑马甚疲。频有颠仆之患云。分付太仆。以驯良步才者。 命牵入 内庭。 御览后赐送。)连上劄乞暇。仍归涟上。(传曰。右相业已下乡。令京畿监司护送事。急急下谕。)○五月。连 遣近侍下谕。○焚黄。○上劄陈病未登途之意。(答曰。卿之上来。屈指待之。今观疏牍。甚用虑念。安心善摄就道。毋负至望。遣史官传谕。遣御医。持药物看病。又遣承旨谕旨。使之偕来。)闻 慈殿患候扶病登途。○诣 阙。直赴侍药厅。(慈殿患候平复。罢侍药厅。引见。)僦居铜岘。(有所寓家修理之 命。辞不受。)○六月。上劄陈病。仍请释泗。先生下乡后。泗因台 启远窜。至是。劄略曰。臣闻 慈圣违豫。冒夜疾驰。才诣 阙下。以大圣人格天之诚。幸收勿药之庆。臣澌败无馀。颁赦之列。不得入参。死罪死罪。臣窃伏念。天地旷荡之泽。无所不及。而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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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臣之故。远配绝域。臣措躬无所。冒万死仰渎。 答曰。赖天冥佑。 慈圣愆候。旋即平复。予之攒祝献贺。曷有其已。泗以未(一作末)裔宗派。廷辱老成大臣。罪在罔赦。偏配属耳。不可轻释。卿反不安。予当量移近道。有疾未参。何必深嫌。安心静摄。以副予望。遣史官传谕。又遣御医看病。 又上劄。请 命赦还泗。(答曰泗之凌轹儒贤。略无顾忌之罪。固不可轻贷。而卿辞如此。许令放释。以安卿心焉。)○七月。移寓仓洞。(又有寓舍修理之 命不受)宾厅会议后入侍。 引见。七月初二日。 上御经筵厅。 引见。领相许积曰。今此宾厅会议中。服制一款。关系重大。尹镌之言曰。此礼不行。反为彼辈所笑。臣以为镌说若行。则方见笑于彼辈也。左相权大运曰。臣则固无知晓。如许某多读古书。博识礼经。而其意亦以镌说为不然矣。先生曰。过不中(一作及)。皆不及(一作中)。既违于中。则其于失礼均也。镌之为人。 殿下亦知之审矣。喜事自用。乃其病痛也。 上曰。予亦知之矣。出银台日记。 ○孝庙服制体而不正。庶子之说。已于甲寅岁。 显庙快加釐正邦礼。固无馀憾。而尹镌斩衰之说。亦因先生劄奏而不行焉。为百代不刊之典幸矣。 以病三告。不 允○七上劄乞免。皆不 许。○九月。因灾异。上劄待罪。陈修德之戒。(劄略曰。夏小正。八月水始涸。雷始收声。今秋节已尽。冬月迫矣。日夕暴雨。大雷发于雰雾连日之馀。春秋传曰。霜露之气。不和而散。则为戾气。臣未知 殿下之明圣。而天道之警至此。何也。此辅弼者之罪也。纠之汉法。臣罪当诛。死无所辞。伏愿 殿下。反己修德。不失 先王之谟训。日以祗畏为心。克勤不怠。不以细故而忽之。然后天警可答。人心可报也。臣进修德之戒六事。一定心志。以静为本。二明是非卞邪正之分。三重喜怒严黜陟之威。四尚忠敬。率励臣民。以身先之。五谨言行。一以过失为戒。六慎起居。以养动静。动静克慎。灾沴不生。以至寿考康宁。为 宗社亿万年无疆之福也。)○十月。特 命兼耆老所堂上。上劄力辞。不 许。十月二十四日。 上御时敏堂。先生乃进曰。亲耕。乃三代之盛事也。近来久废不行。明春行之。使有观感。 上曰。亲耕仪。磨鍊可也。先生曰。科举自前多言。而近来甚于昏朝。诚极寒心。今番科举。极择主司似当矣。 上曰。申饬择试官可也。先生曰。臣年过八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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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日迫。岂可久留。愿赐骸骨。归葬松楸。 上曰。老成大臣。在予左右。辅导君德。予实望之。 上又曰。耆老所堂上。右相兼之。先生力辞。出银台日记。 ○退而上劄。其略曰。耆老所者。 先生(一作王)养国老之所也。 国制。文官年七十爵正二品以上者。皆预焉。而门荫武臣。不预焉。定为成宪。臣本以门地发身。不当载各其列。而今有 恩命。遽下无前异数。臣固不敢当。而臣心以为 国之大事小事。一遵旧章。亦尝累陈于 上前矣。今一朝改之。事体不可。实臣心所不安。伏乞 圣明亟收 成命。毋以一人之宠。遇轻改古制。不胜幸甚。 答曰。此事虽是格外。卿之德行文雅。为当世儒林所矜式。既兼两馆之职。则有何未安之事。卿勿控辞。安心行公。以副予意。 遣史官传谕。先生又上劄固辞。 书进古箴铭。上劄。劄略曰。君有(一作惟)万国之表。中心无为。以守至正。礼。三公在朝。以教训德义。保其身体。三老在学。以宪德乞言。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训诵之谏。居寝。有贽(一作亵)御之箴。宴居。有师工之诵。临朝。有瞽史之道。非辟之干。无自而入。君德之所以自养者。亦必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外无声色之诱。内无淫慝之惑。心智百体。皆由顺正。亲仁好问。克勤不怠。以成至德。天人合应。祥瑞毕至。惟 殿下加勉焉。昔周武王既克殷。践阼三日。受丹书于师尚父。惕若戒惧。矛剑杖几。居处器皿。皆有铭。今臣敢以古文书进。此三代之文。三代之训。三代之礼。 殿下常目在之。遵而勿失。 ○十一月。上劄乞免。○十二月。以病三告。 不允批答。○上三陟府 穆祖皇考皇妣二墓议。(议略曰。舆地胜览曰。 穆祖皇考墓在府西四十里芦池。 皇妣墓在东山里寺洞。嘉靖三十四年。我 明宗十年。监司尹仁恕 启闻。奉审。定守护军。 二墓各二名。自林,姜士龙等。希望 恩泽。疑乱 二墓之后。奉审之礼遂废。今 坟墓颓夷。不见封域。埋没草莽。请一依 明庙定式。奉审守护。修筑封域。)上劄乞免。(答曰。予意已穷。卿辞愈切。此由诚意未孚而然也。噫。大臣职责。不在奔走勤劳。惟当卧閤论道。以济国事而已。卿虽衰病。精力尚强。卿何辞为。)岁除。上劄进戒。仍乞归。(劄略曰。月令季冬之月。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岁将更始。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岁之宜。今 上春秋渐长。明习治道。能与天地更始。伏愿加勉 圣德。勿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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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辟之干。张公正。杜私枉。禁末弊偷薄之习。人心可保。天命可祈也。今闻卞诬大事。见阻而归。一请得请。固难矣。亦不可一见阻而遽已也。 国家多事。大小将奔走之不暇。臣病力如此。生道已尽。当此之时。乞谢尤急。 许臣归死故里。实是 大圣人始终之大恩也。 答曰。卿之戒诲。深用佩服。今此卞诬。国家至大至重之事。而事与心违。不得准请。不胜抚心而痛惋。岂可一阻而中止也。卿其安心勿辞。)
丁巳。(先生八十三岁。)正月。在告。○进经说及东事。劄略曰。臣作经说二十言。易,春秋,诗,书洪范九畴,礼,乐,刑,政,时令,鬼神。追述虞,夏,殷,周古经,齐,鲁语,月令,夏小正,左国氏诸书。其言皆古圣人贤人之言。其法术皆古圣人贤人之法术。 殿下深思试用之。又作东事二十二。盖论其治。则檀君淳庞之治。箕子八政之教。各千年。卫满以兵威财物。暴得暴亡。肃慎氏楛矢石弩(一作砮)。传于史氏。高句丽强大之治。传世七百。百济强暴好战。其国君战而死者四。新罗忠厚之治。传五十八世。列国之政。善恶治乱。为后世劝戒者非一。惟 殿下深念熟察之。 答曰。所进册子。无非切实。当置诸左右。而时时观览焉。 连上劄。乞递。 不许(劄略曰。 国朝古事。以臣耳目所及者言之。 宣庙时。元混,宋赞。皆八十。处之散地。令任便游息。郑宗荣,洪可臣。皆七十致仕。李元翼八十一。告老郊居。此皆 盛朝以廉耻待数臣。数臣者。亦以廉耻自处。至今传为美谈。臣以礼义古事。事 殿下。殿下亦以礼义古事待臣。君臣之礼两尽。而为 国家之美事。○又劄略曰。臣居三公之位。老悖旷官。三年无一辅弼皇猷。食厚养。负 殿下。伏乞罢臣职。 答曰。予意已尽于累度谕批。复何多诰。卧閤论道。共理国事。自是大臣之职。卿何以年纪之衰老。精力之不逮。强为撝谦哉。卿其安心勿辞。亟断来章。以副朝野之望。)上劄论政弊。自序曰。某在朝。常念 国事日非。人心日离。上劄论事。○劄略曰。自 殿下初即位。谋国诸臣。以为千载一时。各言计策。于是中外多事。四方骚然。其中言兵事者。其事最大。其害最深。古人有言曰。强国在兵。亡国在兵。赖 殿下神灵。国家无事。边境无烟火之警。而整戎卒。治器械。筑要害。人心汹汹。若朝夕有变者。王都。礼法之本。而衙门盛强。养兵满万。斗士如林。驰马试剑者盈城。又设万人之科。农,工,商,贾,佣隶,走卒。不操弓。不识字者。皆得科目。代射代讲。不可胜数。先王取士设科之意。岂
丁巳。(先生八十三岁。)正月。在告。○进经说及东事。劄略曰。臣作经说二十言。易,春秋,诗,书洪范九畴,礼,乐,刑,政,时令,鬼神。追述虞,夏,殷,周古经,齐,鲁语,月令,夏小正,左国氏诸书。其言皆古圣人贤人之言。其法术皆古圣人贤人之法术。 殿下深思试用之。又作东事二十二。盖论其治。则檀君淳庞之治。箕子八政之教。各千年。卫满以兵威财物。暴得暴亡。肃慎氏楛矢石弩(一作砮)。传于史氏。高句丽强大之治。传世七百。百济强暴好战。其国君战而死者四。新罗忠厚之治。传五十八世。列国之政。善恶治乱。为后世劝戒者非一。惟 殿下深念熟察之。 答曰。所进册子。无非切实。当置诸左右。而时时观览焉。 连上劄。乞递。 不许(劄略曰。 国朝古事。以臣耳目所及者言之。 宣庙时。元混,宋赞。皆八十。处之散地。令任便游息。郑宗荣,洪可臣。皆七十致仕。李元翼八十一。告老郊居。此皆 盛朝以廉耻待数臣。数臣者。亦以廉耻自处。至今传为美谈。臣以礼义古事。事 殿下。殿下亦以礼义古事待臣。君臣之礼两尽。而为 国家之美事。○又劄略曰。臣居三公之位。老悖旷官。三年无一辅弼皇猷。食厚养。负 殿下。伏乞罢臣职。 答曰。予意已尽于累度谕批。复何多诰。卧閤论道。共理国事。自是大臣之职。卿何以年纪之衰老。精力之不逮。强为撝谦哉。卿其安心勿辞。亟断来章。以副朝野之望。)上劄论政弊。自序曰。某在朝。常念 国事日非。人心日离。上劄论事。○劄略曰。自 殿下初即位。谋国诸臣。以为千载一时。各言计策。于是中外多事。四方骚然。其中言兵事者。其事最大。其害最深。古人有言曰。强国在兵。亡国在兵。赖 殿下神灵。国家无事。边境无烟火之警。而整戎卒。治器械。筑要害。人心汹汹。若朝夕有变者。王都。礼法之本。而衙门盛强。养兵满万。斗士如林。驰马试剑者盈城。又设万人之科。农,工,商,贾,佣隶,走卒。不操弓。不识字者。皆得科目。代射代讲。不可胜数。先王取士设科之意。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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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哉。畏法之风亡矣。此乱国之治也。屯田。固兵家之利也。古昔盛时。夷狄寇边。至于兵连祸结。屯田塞上空地。寇退则耕稼积储。以省转输之劳。寇至则入戌。以待奴之衰弱。今之屯田。皆在于内地膏壤垦田。戍卒日众。四方避役逃赋者皆是。田赋日缩。户口日亡。至于国不为国。可谓寒心。前朝之亡。家兵盛强。国内屯田。布满列邑。至于亡国。王城之内。武卫太盛。屯田渐广。邦赋日削。亦不属于兵食。 本朝三百年。无此事。先王之制。安不忘危。治不忘乱。有制军纠邦之政令。然兵胜则乃乱。故众仲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兵者凶器。圣人戒之。方今 国之所急。在兵事。百姓怨苦。在兵政。度支经费太空。在兵食。方今之势。不剥民。无以生财。连岁不食之土。皆有常税。前时昏乱之治。亦无此事。此有司之罪也。然其弊皆出于兵。物故掩骸者。襁褓怀抱者。皆有役布。此何故(一作政)也。岂非(一作无)哀矜变通之术也。君依于国。国依于民。民散则国亡。故先王之治。保民为大。为人上。惠泽不下于民。而望下之人亲上死长之义。难矣。当今之弊。大小溃裂。内则朝廷乱。外则百姓乱。其本在朝廷。朝廷大坏。士异论人异交。所忌者。直道敢言。所趋者。形胜利害。所蔑者。读书脩行。文武用才。无论邪正善恶。多是私恩厚赂。姻娅亲属。或市井族属。曩时昏朝之渐。不过如此。不图 殿下临御。而朝廷至此也。国何恃而不倾。人心何仰而不散。灾害何弭而不并至哉。此亡国之事也。 殿下立德无私。纠邦宪。选良善。严黜陟。罢无益。抑强盛。毋安于姑息。毋悦于便佞。毋变古易俗。以承 先王艰大之遗。自古明君谊辟祈天永命。无他术也。 答曰。所陈数条。切中于今日之弊。予深叹服。后日筵席。当面议处之。 上周慎斋 赐谥议。(议曰。故参判周世鹏。文学德行。固可表于百代。为士林所宗仰。有功于斯文。特宜 赐谥崇奖。以激励士风。 依议施行。)上亲耕亲蚕议。亲耕仪(一作议)曰。月令曰。反执爵于太寝。三公,九卿,诸侯,大夫。皆御命劳酒。注曰。士贱不与耕。故不与劳酒之赐也。耕则王一垡。三公,九卿,诸侯,大夫。各三其上。庶民终于千亩。燕则王飨太牢。班尝之。庶民终食。下之所以奉上。上之所以礼下。有节有仪。礼数不乱。然后可谓礼成。此礼既见于礼经。又载于五礼仪。我 先王已行之礼。不可阙也。大夫已上与耕者与燕。则与正,至百官之会不同。时之有丰俭。亦非所论也。正,至之会。固国之大礼。今废而不举远矣。然亲耕劳酒之礼。特旷世盛仪。亦非正,至之比。不可以正,至废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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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视而不举也。大徇者千亩既从(一作终)。 上帅公卿大夫。亲行农之礼也。此礼不举。则礼无终。礼无终则礼不成。事体不可。此数者。因一时失礼。后世以为礼式。则恐有百代之议也。不可不举也。更 下询于诸大臣。毋使欠阙大善也。古者。使后宫藏种。以其有传类蕃孳之祥也。王制曰。上春。内宰诏。王后帅六宫之人。生穜稑之种。而献之于王。注曰。示能育之。使不伤败。以佐王供郊禘也。又曰。王祗祓监农不易。注曰。祗。敬也。王齐戒祓除也。不易。不易物土之宜也。月令曰。王命田善。相丘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谷所殖。以教导民。必躬亲之。五谷所殖。若黍之利高燥。稌之利下湿之类也。古礼。后率六宫之人。生穜稑之种。以献之于王。注曰。先种后熟。为穜。后种先熟。为稑。宋齐古事。千亩之内。种赤粱,白谷,大豆,赤黍,小豆,黑穄,麻子,大麦,小麦,今礼曹定式。亲耕之田。以九谷杂种一亩。不知何据如此。非所以供郊禘之道也。百谷失早晚之时。种殖之宜。则不殖。必如礼经审物土之宜。早晚之时。以奉尽敬神明。必诚必慎之道也。○亲蚕议曰。亲蚕之礼。月令曰。季春之月。天子乃荐鞠衣于先帝。注曰。黄桑之服。色如鞠尘。像桑叶始生者。先帝先代。木德之君。荐鞠衣以祈蚕事。后妃齐戒。亲东乡躬桑。注曰。躬桑。亲自采桑也。蚕事既登。分茧称丝效功。以供郊庙之服。毋有敢惰。王制曰。中春。后率内外命妇。始蚕于北郊。以为祭服。北郊。有公桑蚕室。 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大昕之朝。君以皮弁素积。卜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使入蚕于蚕室。既卒蚕。奉茧以示于君。遂献茧于夫人。夫人副袆而受之。因小牵(一作牢)而礼之。及良日。夫人缫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朱绿之。玄黄之。以为黼黻文章。服成。君服以祀先公。敬之至也。神农之法曰。丈夫丁壮而不耕。天下有受其饥者。妇人当年而不织。天下有受其寒者。故身自耕。妻亲织。以为天下先也。亲蚕之礼。盖莫大焉。实与亲耕之礼一体。而本朝亦有公桑蚕室。而亲蚕之礼不传。亦不载于五礼仪。不敢率尔讲定。更询于诸大臣。召致中外博学知礼之士。广询施行。臣意如此。伏惟 上裁。 ○三月。因灾异。上劄自劾。(自序曰。 上斋三日。百官咸戒。大雷暴风。 崇陵有灾。亲籍之礼。遂罢不举。○自劾劄略曰。当亲耕大礼。 乘舆将出。大雨大风。至有 先陵莎草崩坏之变。此天之所以大警人心也。臣忝居三公之位。尸官旷职。无一匡救。天警至此。请先治臣罪。以励群臣。 殿下亦宜恐惧惕励省愆。以答天警。 答曰。 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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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莎草崩颓之变。出于意虑之所不到。惊悼罔极之怀。曷可胜喻。此实由于寡昧凉德而然。卿何辞焉。戒诲当留神焉。)昼讲请对。(三月十一日。 上御宣政殿昼讲。先生入 侍 上问曰病患近复如何先生对曰。臣所患尚未完复。而今日请对。欲禀 陵幸事也。当初 幸陵之教。下情莫不欢忻。中止之举。虽缘形势之非便。而今则既毕役。 亲幸慰安。有不可已也。 上曰。其时封 陵始役方急。故勉从大臣之请停止。今则既已封陵。不可不择日。从速亲幸耳。先生曰。 山陵莎草之崩圮。此固变异之大者。而监董诸臣。议律太轻。外议皆以为非。今此崩圮之变。虽非监董不尽力之致。何可诿之灾异而不责之人乎。事系 陵寝。用罚太轻。恐非日后警饬之道也。 上曰。予亦知 陵寝事重。而此非诸臣不尽力之致。故只命罢职矣。今卿言如此。依该府奏。当罪之可也。已上出银台日记)陈病乞递。不许。( 崇陵行幸时。先生陪从。 还宫后。以病力辞。)上劄。论政弊。(自序曰。时领相积专国政已三岁。 恩宠倾朝。 上特拜都体察使治兵事。募四方骁勇。召集 京师。人心扰乱。某上政弊曰。昔 宣庙世。李元翼为都体察使。视师北边。病不能出。 上令开府 京师。元翼谢曰。人臣持不御之权。在朝专制不可。即力疾乃出。此古事也。方今赖 殿下神灵。四方无虞。而置体相。开府 王城。以专制四方。此何事也。受 命大臣。必不以无名大权自居也。积遂辞谢。屯田犹领之如旧。未久镌曰 上。得复为之。○又劄略曰。君不严则国不重。故君道不严。衰国之治也。方今帅臣兵权太盛。士卒骄悍。良民不堪。四方愁怨。上干天道。星妖物怪。雨雹旱乾。天之告警。可谓极矣。明王道之大法。莫如尊君严礼。君不自尊。由礼而尊。大义出于礼。名器出于礼。等威出于礼。诛罚出于礼。劝赏出于礼。道德仁义。君臣父子。非礼不立。政弊法亡。民散国乱。非礼不定。故家国天下。礼治则严。严则正。礼乱则慢。慢则散。毋以戏狎遗礼。毋以私昵毁礼。毋以怠傲弃礼。毋以细故废礼。此皆乱亡之媒。灾殃之主。不可忽也。)四月引对论事(四月初一日。 上御熙政堂先生进曰。小臣久病未出。昨见 备忘。不敢退坐。敢此来诣。天之示警。乃所以动之。而 备忘辞意。恳恻如是。岂无感动之理乎。又曰。慧星。非兵象则凶岁之徵耳。 上曰。出于甲辰庚辛。饥凶何异兵乱乎。先生曰。风与火。皆是兵象。臣意必由于人事召之也。即今兵政太重。臣恐兵气致此灾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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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我 国屯田亦太多。 孝庙朝。命革罢。而因具仁垕之陈 达。至今尚存。凡各衙门屯田。尽属于地部。则地部必富。且游民皆托于屯田。屯田若罢。则少壮游民。亦皆为兵。其于治兵之道。亦不为无助。 上曰。当观备局回启而处之。副护军权大载曰。诸宫家奢侈。亦可禁之。先生曰。若自 上崇俭。则不令而化矣。又曰。臣忝居不似。既有所闻。不敢不 达矣。吏判闵点。其孙庆宴时。两界官妓至有上来者云。送之者固非。而受之者亦非。此近古所未有之事也。 上曰。闵宗道推考。先生曰。闵黯亦送之。不可无罚。 上曰。一体推考。出银台日记。)上劄。请罢屯田。(劄略曰。方今 殿下感悟天戒。首罢无益之军务。甚大惠也。然庙堂书 启其变通节目。军门五营守御牙兵八千六百。减二千六百。总戎牙兵三千一百。减一千四百。军门兵气自若。病民则无改也。军门屯田积弊。已数十年。据国中膏壤。屯卒盛强。以军门之重。郡邑不敢问。无异异国之人。甚可骇也。壬癸以后。新设者不多。不满十一。洪川一屯。又以要害不论。则革罢峡中四屯而已。槩论之。屯田遍国中。亦不系于兵食。田赋自削。良民不堪。官府之治。主客反易。所谓邦分崩离析者此也。自群臣献议。四方望朝廷保民之治。而令下则塞责岭内外峡中数屯而已。百姓失望。怨咨如前。数年来政苛民急。盖不可胜言。而公私之害。屯田十八九。灾不虚生。积怨召灾。积灾召殃。今 殿下悯旱祷雨。牲弊洁诚。殆无所不用其极。而山川不应。臣以为牲弊不如反省。祈祷不如实惠。实惠。莫先于罢屯田慰民。古人云。治国。富其民。衰国。富其大夫。亡国。富其府。今日之事。不幸近之。国日削弱。在屯田。逋逃渊薮。在屯田。衙门专利。在屯田。邦国之于衙门。其轻重大小利害得失彼此之权。孰先而孰后也。乞以此 下询。庙堂痛祛病民之源。以为国家长利。 答曰。劄中所谓施实惠于民者。诚为切实。予当体念。)修郑葱山墓于西湖立碣。(葱山无后。先生与同学诸人。竖碣撰铭。)上劄乞归。不许。(赵嘉锡疏诋先生。仍侵辱先生先世。以为斥逐之计。故上劄乞退归。)上疏辨先诬。疏略曰。臣闻赵嘉锡陈疏。厚辱臣曾祖判书臣磁。臣不胜竦然之至。臣曾祖臣磁。在 明庙初。李芑受密旨。与郑顺朋林百龄议。及于先臣。先臣叹曰。事连良善。每按狱。与芑常相反。及定功行赏。 上重其事。令元功子弟有功者皆受封。臣祖辞以无功疏七上。 上乃许。芑愠曰。 上待功臣。欲与共休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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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不受者。何也。后臣祖为吏曹判书。闵齐仁常(一作尝)力伸乙巳冤。目为党逆。谪公州。其弟齐英。得唐津。芑已深怒臣祖。以为与罪人阴相厚。时陈复昌,李无彊为两司。芑令毁论臣祖以阴护逆贼。与闵齐仁,宋纯等缔结为邪论。且引唐津事。文其罪。窜洪原。忧懑死。玉堂极言无罪。 上感悟。即复其官爵。 宣庙朝追罪乙巳按狱诸臣。其时宰相白仁杰,许晔,尹根寿。皆以臣祖为可宥而不可罪。 文定朝诸臣中臣祖独免于追罪。东阁杂记曰。权赞成橃。以任灌仁淑之窜。谓受罪暗昧。 上心颇不快。尹思翼曰。当 大行大渐。臣谓橃曰。急迎大君。橃不答。许磁瞠视思翼曰。当危疑之日。权公力赞大计。欲陷之者何也。思翼面发赤。此出于先正臣李滉所撰权橃行状。亦载海东野言。又任辅臣丙丁录曰。东崖南仲。为吏曹判书。区别贤否。小人多怨之。竟被构陷。谪死洪原。人皆怜之。东崖。臣祖别号。南仲。字也。故相臣李元翼古事闲话曰。元贰相混。以九十。 宣庙每召见。问古事。对曰。 明庙初。许磁为吏曹判书。上疏言陈复昌之奸。复昌恃恩益恣。适北伯阙。试求之。欲观磁之待己。磁曰。初。具寿聃乃误荐此人。乃并拟之。复昌大恚恨之。磁曰。既求而反恨之。真小人情态也。其刚正直气有如此。臣先祖言行事业。为后贤赞美者如此。安敢诬也。嘉锡虽构诬欺 殿下。既载之诸说。班班可见耳。臣无状。逢彼盛怒。辱及先臣。臣安敢居此位也。 答曰。嘉锡满纸胡乱之说。无非倾轧朝廷。攻斥大臣。救护罪魁。欲售反案之计。其人情态。不忍正视。卿其安心勿辞。速出论道。○后日筵中。 命玉堂。退溪文集中权橃行状付标以入。 连呈告。 不允。遣承旨传。 谕(谕曰。屡度呈告之批。已悉勤恳之诚。谓卿必廓然改图。释负之章。遽及于仰成之辰。此必诚敬未孚而然也。噫。卿因嘉锡之疏。如是引嫌。予以为大不然也。先正臣文集中。乙巳之祸。先卿扶护士论之迹。昭然载录。余亦览之详矣。嘉锡构虚捏无。胡至于此哉。予实痛恶。卿无一毫介意之事。安心勿辞。亟断来章。速出论道。以副朝野之望。)五月。入 侍。(十九日。 上御熙政堂。引见。先生曰。臣贱疾深重。扶舁入 侍。而决难供职。 上曰。老人筋力之刚壮。岂有如卿者哉。卿其安心勿辞。左相权大运曰。昼讲时。大臣不为入 侍。虽是古规。而如右相则德望文学。非它人所及。年老多病。虽不可每每入 侍。量其气力。时时入参 讲筵。以备 顾问。则裨益必多。 上曰。右相德业重望。非但予之所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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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士林之所矜式。若入参讲席。辅导寡躬。则启沃之功。岂浅浅哉。此意。分付经筵厅可也。先生曰。臣今八十馀。而天灾时变。未闻如此时之极。民心离散。亦未有如此之甚之时也。虽不知厥故何居。而或无以兵政而然耶。顷日宾厅会议。欲罢之事。尚不举行。臣窃悯焉。 上曰。非欲迁延。以大臣之病。尚未举行。予亦为悯。先生曰。自 上必询群议而行之。固是美意。而但近来。政法不立。体统不严。若因循玩愒。渐至于无忌惮。则纵恣骄横。君不君臣不臣。岂不惧哉。故臣以为君德益严。则臣下畏法。臣下畏法。则国势自固矣。又曰。近来兵气太盛。怙纵太甚。宜有以裁抑也。)连在告兼上劄。乞免。○疏决入 侍。(是月二十五日。以疏决入 侍。以湖南故儒臣郑介清祠宇复建之意。陈达。 上从之。)上劄乞罢。(儒生尹櫶等上疏。诋斥先生。先生上劄乞罢。 答曰。櫶等。轻君父。死私党之说。不足挂齿。卿其安心勿辞。櫶因台启远窜)不受月廪。更 命输送。○入 侍讲筵。(五月二十八日。 上御宣政殿。昼讲至孟子曰。有天爵则有人爵。先生曰。非但人臣。在君亦然。为人君者。修天爵则贵。不修则为匹夫。又曰。 圣上临御以来。乡曲间名一艺者。率以庸之。诚可幸矣。而窃瞯近来。军门太盛。文风扫地。臣意以为上之崇文教。不如养兵之盛。驯致习俗渐下。廉耻都丧。 上曰。予之崇文教。非下于养兵而然也。出银台日记。)六月。上劄请罪。(时有罗重器尹宪卿等上疏。语及先生故也。)七月。有内宦扶腋上殿之 命。上劄辞之。○陈病。乞解职名。不许。屡遣近侍传 谕。内医看病。○上劄。辞月廪。不许。○八月。上劄陈情乞暇。不许。(先生五代祖墓。在杨州松山。以加土事请暇。 准请。旋因玉堂请对。改下 批。遣承旨传 谕。先生再上劄力辞。终不许。)九月。上劄论科场之弊。(劄略曰。科举不严。数十年来。纵恣尤甚。每科无无言之榜。事体痛恶。 圣明洞察其弊。每设科。申明警饬。非不严重。而滥率随从者。见捉于春场。从外改作者。又败露于今。尤极寒心。考覆试券。刀擦改书者。与奸状见露者。严覈推治。以绝其奸。以正清明之治。)撰朴松堂(英)墓铭。○作郭存斋(䞭)享祀文。○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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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庆礼后。上劄陈戒。仍献颂。(时 上将上寿 大王大妃。廷议以年凶持难。先生曰。士庶人。尚能为亲设爵。况今 大王大妃春秋已高。以一国之力。岂不能一上寿乎。吾闻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虽曰凶年。不烦民力则可矣。礼既成。上劄。略曰。孝莫大于忠。养邦君之孝。亦莫大于安百姓保邦家。为亿万斯年之庆。钟鼓管籥。陈馈殽羞。特其次也。书曰。慎终于始。不自满暇。使四方黎庶。莫不举手相庆曰。圣人大孝也。仍献颂 上下备忘记。赐赉上劄陈谢。又献警戒祗惧四字之诫。)十二月。上劄论户布。(劄略曰。为百姓呼冤。作户布之法。儿弱,物故。邻族出布。有数。户出布则无穷。此法一行。四方号冤。倍蓰于儿弱物故邻族之数。为国家增怨于四方。自辛亥大无。百姓流离。饿莩以亿万计。至今五六年来。生聚未成闾里萧条。有若大乱之后。又饥馑连仍。民不聊生。作新法收无名之布。欲保民难矣。此法之作。虽欲富国。百姓困苦。谁与为富。百姓流散。谁与为国。臣上劄前后。言此 事多矣。而老耄之言。不适时宜。臣何敢更有所云云。)
戊午。(先生八十四岁)正月。上劄进君德日新箴。劄略曰。周官正月之吉。始和布令于邦国都鄙。悬之象魏。使万民观治教政刑之象。此新民之治也。万邦惟新。在君德。临之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教不能则劝。故曰作新民。人君中心无为。以守至正。代天理物。惟以日新。此新民之本。丰年之庆。寿考无疆。此其基也。故仲虺之诰曰。德日新。万邦惟怀。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伊尹曰。惟新厥德。终始惟一。时乃日新。德必日进。日新不日进。则日退。德日退则怠惰放肆。败德之事非一。温恭克让。尧舜之盛德。毋自满以招损。毋自广以狭人。有不顺于德者。谪见于妖孽。妖孽者。乱亡之戒也。可不惧哉。箴曰。德莫善于亲仁。治莫善于保民学脩。而道立其本在身。孜孜益新(一作勤)。圣敬日勤(一作新)。远佞去慝。王道正直。四方向服。天降百福。国以和宁。黎民富乐。亿兆舆颂。咸曰。莫非尔极。 以户布事。上议。(自序。略曰。赞成镌以度支经费竭。言户布法。此前者。俞棨等所言也。可者半。不可者半。 上下其疏。令庙堂杂议。某连上议曰。户布之弊。臣略陈于前劄。而又有大不便者三。其一。公卿大夫士与编户齐民。各计户出布。以代军布。纳之兵曹。事体紊乱。非 先王忠信重禄。体群臣之意也。其二。前榜万人出身。其本虽庶贱。居半既以出身为名。则其自处也。朝廷之待之。皆以士大
戊午。(先生八十四岁)正月。上劄进君德日新箴。劄略曰。周官正月之吉。始和布令于邦国都鄙。悬之象魏。使万民观治教政刑之象。此新民之治也。万邦惟新。在君德。临之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教不能则劝。故曰作新民。人君中心无为。以守至正。代天理物。惟以日新。此新民之本。丰年之庆。寿考无疆。此其基也。故仲虺之诰曰。德日新。万邦惟怀。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伊尹曰。惟新厥德。终始惟一。时乃日新。德必日进。日新不日进。则日退。德日退则怠惰放肆。败德之事非一。温恭克让。尧舜之盛德。毋自满以招损。毋自广以狭人。有不顺于德者。谪见于妖孽。妖孽者。乱亡之戒也。可不惧哉。箴曰。德莫善于亲仁。治莫善于保民学脩。而道立其本在身。孜孜益新(一作勤)。圣敬日勤(一作新)。远佞去慝。王道正直。四方向服。天降百福。国以和宁。黎民富乐。亿兆舆颂。咸曰。莫非尔极。 以户布事。上议。(自序。略曰。赞成镌以度支经费竭。言户布法。此前者。俞棨等所言也。可者半。不可者半。 上下其疏。令庙堂杂议。某连上议曰。户布之弊。臣略陈于前劄。而又有大不便者三。其一。公卿大夫士与编户齐民。各计户出布。以代军布。纳之兵曹。事体紊乱。非 先王忠信重禄。体群臣之意也。其二。前榜万人出身。其本虽庶贱。居半既以出身为名。则其自处也。朝廷之待之。皆以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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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之末。一朝出布。与编户齐民等。必心怒而群怨。不从者。可驱而罚之。其心不可胜也。其三。馆学儒生等。亦皆兵曹主管计口。收布一如凡民。其心耻之。优待礼士之道。恐不然也。此法一行。国体大坏。人心大乱也。国坏民乱而能不亡者。未之有也。臣以为决不可行也。 上命停其议。以待更议。某又作一劄未上。镌被罪死。事遂已。劄略曰。户布犹周官之夫布。四民不与焉。今其法。自朝廷百官以及闾巷匹夫,文武出身未入仕者,馆学上下斋生,宗室,功臣,贵臣,士族子孙业儒业武,校生武学诸学生徒等。皆以编户出布。聚敛无名。事理无据。又以朝廷之体。下比编户。奉给斗士徒隶。上下无纪。事体大坏。此法一行。等威紊乱。传曰。礼乱则众散。此非细故。三四年来。政令烦苛。怨詈者皆曰。新法之故也。新法不起于盛世。世衰则法乱。故叔向曰。国将亡。必多制。此臣所大惧者也。)上劄陈戒(上候久在违豫。至是向安。先生上劄。略曰。臣为 殿下请以一言为献。养德性。正思虑。节嗜欲。慎起居。四者。修身制行。帅天下以善之大源也。德性不养。则怠弃明命。思虑不正。则败坏善道。嗜欲不节。则流荡伐性。起居不慎。则惰慢灭德。可不戒哉。人生而静。静为众善之本。所养者静。德性全而思虑正。嗜欲平而起居严。故君子脩德。必以静为本。亦养寿命之要道也。 上候平复后。告 庙须赦。百官陈贺。而先生以疾未参。上劄自劾。且陈戒曰。臣闻喜极则庆。庆极则戒。臣民以喜极为庆。 殿下以庆极为戒。戒逸欲。畏天警。远佞人。慎戚属。敦忠信。显善威恶。加勉 圣德。 答曰。今者。告 庙之举。实非予之素心。诸臣缕缕陈请。故予不得已从之矣。观卿戒诲之言。敢不惕念焉。)入侍讲筵。(正月十五日。 上御熙政堂。昼讲中庸自生而知之止起下文九经之端。 上谓先生曰。闻卿熟于中庸。卿其开释文义以陈之。先生曰。此谓敬大臣。其旨深矣。为人君者。果能敬大臣而信听其言。则小人不得以间之。以至于临事不眩。且能体群臣。则士岂有他志哉。 上曰。唯讲纲目。自秦王剪大败楚军。杀其将项燕止岂特保其国家而已哉。先生曰。不但强弱之势有殊。亦在于得失人才。又曰。岁翻之后。初开经席。故强疾入来。而顾臣精神昏耗。献议之事。亦迂阔。久留臣无益也。 上曰。卿年八十有馀。不必逐日行公。卧閤论道。时参经席宜矣。)○(出银台日记。)上劄言政弊。仍请黜罚。(劄略曰。臣窃观今日。深忧大患。在兵与私而已。古人曰。兵胜则乃乱。可不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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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殿下即位以来。一种功利之说大行。 先王文献坏亡。边塞无烟火之警。而干戈满国。若朝夕有变者。中外骚然。此何故也。百姓怨咨。出于兵。人心思乱。出于兵。法令不行。出于兵。度支空竭。出于兵。天道难谌。水旱灾异。氛祲妖孽。皆属于兵气。此何故也。私枉者。公正之贼。圣人之大禁也。人欲肆行。出于私。礼义坏乱。出于私。国乱政衰。朝纲大坏。贿赂鬻卖。仕路污浊。无廉无耻。无法无纪。皆出于私。 殿下德懋溥博。不戒细故。恩泽庆赏。仁厚太过。官方紊乱。外戚司权。利害随之。谄谀滋起。因仍苟且。细故成大咎。公道何由而行。才能何由而得售哉。自古祸乱之作。率由私昵开径。小人用事。以私蔑公。君德日败。祸乱乘之。祸乱始于私终于兵。小则败国乱国。大则灭国亡国。修先王之政。兴礼乐。禁私枉。选良善。斥邪佞。毋黩武。毋扰民。止乱诛暴。克享天心。在 殿下一德。德贵无私。无私则公正自张矣。臣当黜者三。老病不去。罪一也。尸位旷官。无一匡救。罪二也。恬憘宠利。苟位贪恩。罪三也。伏乞 圣明治臣之罪。以正朝纲。)上劄乞退。○三月。再上劄乞递。○以病告兼上劄。皆 不许。○闰三月。连在告。 许递。翌日。上劄出城住西江之瓮幕村。(是月五日也。或曰出城。无乃太忙乎。先生曰。带职往来。心所不安。今日若付西枢。必有难便。余不得已也。)拜判中枢。○遣承旨传 谕。上劄辞谢。○上劄陈情。因进戒。劄略曰。臣冒进一言。此垂死者诀语。数十年来。世道大乱。人心陷溺。王法废弛。汗浊成风。义理晦塞。愿忠者无所劝。有罪者无所畏。无法无纪。人心散乱。灾异示警。此何景像也。臣冒居大臣之位四年。无一匡救。终(一作纵)不得罪于明时。臣恐无以自脱于四方后世也。区区所愿者。 殿下加勉圣德。内则严宫禁抑私枉。外则纳忠谏斥邪佞。不坠先王艰大之遗。 答曰。自古儒贤去就。系国安危。惟卿山野耆德。士林领袖。蕴济世之良图。抱经纶之大才。方当仰成之辰。遽有长往之计。寡昧之缺然。士林之失望。曷有极哉。予之待卿。不啻大旱之望云霓。卿之弃予。何若是迈迈哉。予甚渐恧。劄末。戒诲言甚切至。可不留心焉。卿须体至意。亟回遐心事。 遣史官传谕。○谏院上劄请留。 答曰。寡昧待贤。有所欠缺。使儒贤一朝去国。此非特予之不幸。实国家之不幸。今见劄辞。深切愧恧。予当缕缕恳谕。期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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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焉。 上劄陈情。乞收承旨偕来之 命。(答曰。卿之疾病。必由于旅寓荒凉之致。予甚虑念。卿须体予至意。强疾入城。从容善摄。○馆学儒生。上疏请留。 答曰。国家不幸。宿德儒贤。苍黄去国。累遣近侍。恳恳敦谕。而诚意未孚。回心犹邈。缺然之怀。可胜云喻。今方欲为挽留焉。偕来承旨书启。许某病中。缕缕送言曰。扶舁入城。一望 天颜之意。已陈书启中。近侍久住。诚极未安。将此书启。入去云云。 传曰。然则姑为入来。)四月。上劄陈谢。仍进言。劄略曰。臣疾益沈重。荷 殿下恩渥。至 遣医馈药。幸延垂绝之命。释负就闲。任便将息。江山烟月。皆是乐生之愿。蹈舞 圣化。生死于恩泽之中。臣请献一言。圣人之学。秉心无私。敬小慎微。安养德性。虚心下士。察于忠佞。显善威恶。好恶必严。毋蔽私昵。毋安便佞(一作嬖)。警戒秪畏。以承 先王艰大之遗焉。 谒李文忠公墓。仍游冠岳。(十七日。往衿川。拜文忠公墓。游冠岳。自西紫霞。登灵珠台。望海潮。还江上。)将还涟上。上归田园劄。取路道峰。谒赵静庵祠。(二十四日。上归田园劄。发行。 上遣承旨勉留。谢以不得承 命之意。夕至道峰谒祠。朝观万丈岩。题名石上。大书观水二字。承旨及京畿监司承 命追来。夕止杨州夏居村。明日宿楠溪。史官又追来。又 命本道给马护送。继给米馔。明日至涟上。住影帧村舍。○二十五日。召对玉堂。南益熏白 上曰。判中枢去矣。请示缱绻之意。 上曰。亦予意也。左相权大运极言老人去国云云。 上曰。在江上时。有相见之意。予诚薄。不得回其遐心云云。益熏复曰。 殿下用其人。不用其言。用其言则虽在外犹可。不用其言。则召之无益也。太学士上疏请留。 上优答之。○史官宣谕。略曰。卿其舍予而去耶。初许递职。不欲烦卿以职务。以慰安卿意。而仍使出入经席。以辅寡昧。岂意卿不谅予意。遽然长往。此由予诚意浅薄。予心愧恧。无以为喻。闻卿已抵家乡云。当此暑节。冒热往来。恐或致伤。姑俟秋凉。幡然上来。以辅予不逮。)上劄。辞米馔及兼带提调。(答曰。米馔馈给。实是养老待贤之义。有何不安之事。至于太仆提调。尤无可辞之义。卿其安心勿辞。待秋上来。以无负予企望。)上劄乞收造室之 命。仍辞月廪。(承旨李沆所 启。臣得闻传谕承旨郑维岳之言。判中枢府事许穆。曾于在乡之时。有数间草屋。而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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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未及更搆。今其归也。寓居村舍云。其在礼遇之道。合有优异之典矣。故相臣李元翼律己清苦。所居不蔽风雨。 仁祖大王轸其无家。特令造给。今亦依 祖宗朝故事。令该道监司。搆给数间之屋。以为过夏之地。何如。 上曰。分付该道监司。造给可也。先生上劄辞。劄略曰。方今百姓俱饥。郡邑赈恤不给。而作室非役民不可。五六月。农事方急。而以一臣之私。役民造室。又非其时董役结搆。决不可为也。月廪之赐。古者惠养宾师之重礼。误及于臣。事已可骇。而又仍受于既退之后。事尤无据。赐与受皆非礼。伏乞并收成命。毋贻四方后世之讥。 答曰。家舍造给之命。实遵古制。亦出于礼待之义。至于不腆月廪。固辞不受。还切愧恧。卿其安心。勿辞领受。连上劄辞。终不 许。)连上劄。乞解兼带。 不许。○七月。上应 旨疏。疏略曰。十年九潦。八年七旱。尧汤被之矣。尧曰。洚水儆予。汤以六事自责。圣人反身修德之本(一作事)也。天大旱。名木多死。此亢旱之极灾。臣八十年。初见于庚戌。复见于今年矣。土山焦水泉涸。百谷枯死。自 太庙血祭之祷。牲币之事。无远不及。而天道深远。难知切近之灾。伏于无声无形之中。祸乱已兆耶。抑安知皇天仁爱。 殿下。以灾异示警。责勉尧汤之治耶。 答曰。疏中缕缕戒诲之言。无非切实于君德。披览忘倦。可不留心而服膺焉。 闻 上违豫强疾。至积城疾甚。不得前进。上劄待罪。(答曰。一自卿去国以来。恋恋思想之心。未弛于中。今观劄辞。闻予疾病。来到不远之地。病里喜幸。曷有其极。第念老人作行之馀。且患暑暍。予深虑念。卿其须体至意。调理上来。以叙郁陶之怀。)自积城还。(留积城二日。闻知 上候复常。将发还。又上劄。 传曰。昨者。观卿登途之劄。心甚欣幸。上来面对之期。屈指企待。不啻若大旱之望云霓也。不料今者。卿遽有还向田里之心。病里缺然。思想之怀。益切于中。罔知攸为。卿其须体至意。亟回遐心。幡然上来。以副如渴之望。)上劄陈戒。(劄略曰。自春夏来。 上侯未宁。荷天之休。幸至痊安。然 违豫日久。元气未完。起居节慎之愆。起于寻常燕闲之私。祗敬严肃之威。或解弛而不觉。仍以成习。积习成咎。积咎成灾。甚可畏也。又岂但政治之阙失而已。亦有害于养寿命之本也。况疾病。圣人慎之。昔孟武伯问孝于孔子。孔子曰。父母惟其疾之忧。能以父母之心为心。可谓孝矣。以武王之圣。敬德不愆。器皿服御。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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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铭。其带铭曰。火灭脩容。慎戒必恭。恭则寿。圣人儆戒深切如此。老臣区区庆祝之忱。用申戒于 圣德焉。)十月。连遣近侍。 宣召。○连上。劄辞月廪及 召命。○又上劄辞。解太仆提调及月廪之 命。(答曰。卿之固辞至此。太仆提调之任。今姑勉副卿其安心。)恩居堂成。(上命本道。俟农歇筑室。至是。工告成。先生名其堂曰寿考恩居。有恩居诗序。略曰。老臣以老乞归田里。 上有赐宅之命。臣力辞不已。曰。昔晏婴。使晋景公。更其宅。返则宅成。婴既拜而乃毁之。今 上贵宠臣。不下于婴。而臣之报 殿下。不及婴。臣侍不及婴者。安其所毁。独不惭于心乎。 上终不许。自国初至 上之世三百年。赐宅者三人。 世宗相黄翼成公。 宣祖相李文忠公。今老臣八十。厚荷宠擢。一年五迁。其官位至三公。告老则有几杖之 赐。归田则 命治居室。老臣历事 三朝。今年八十四。生老病死于 恩泽之中。仍作诗歌。颂 圣德。陶唐击壤之遗也。其诗曰。夙夜祗惧。对越在天。不愧屋漏。庶无咎愆。于皇 圣哲。老老是先。四方熙熙。于千万年。)上劄。论咸兴本宫 四王及 太祖享祀事。(自序曰。咸兴有本宫祠者。祀 五王。以时大祀。内司掌之。祠部不知。上疏略曰。享 先王之礼。国之大事。事莫重焉。今咸兴本宫之祭。旧远。不知何自始也。 太祖建国立制。功烈施于百代。 四王。实王迹所起之祖也。祭于其国。礼之所不可阙者也。祀式不立。内司供祀事。内司小吏。掌奠献。祀事不严。非所以享 先王之道也。亦不足为法于百王。恐为后世之讥也。惟 殿下下礼官。博考古先王之礼。定祀礼。立祀名。置祀官。以光大先王之孝。实帝王之盛节也。)十二月。有疾。 上遣御医赍药临视。上劄陈谢。仍进言。(劄略曰。不图狗马贱疾。上彻 天听。至 遣医视疾。加赐药物。臣感激殒越。深恐福过之灾。朝暮颠沟壑。安敢一日忘 殿下之殊渥也。前月朔宁前江绝流。此灾异之极也。京房曰。阴乘阳弱乘强也。刘歆曰。国主山川。山崩川渴。国之大灾。天道警人。返灾为祥。在君德。太戊之祥桑。武丁之雊雉。实启殷道之复。兴此在 殿下加勉圣德。毋使太戊武丁。专美于有商。今岁律己穷。天道更始。 殿下代天理物。不愆不怠。亲贤臣远佞人。毋以逸欲败德。毋以邪枉害正。毋以多制乱旧章。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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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益损有益。以成亿万无疆之庆。)
己未。(先生八十五岁)正月。 遣承旨 宣召。○四月。闻逆变。赴 召(时有江都投书之变。设鞠狱。先生承 命即就途。)诣 阙。拜 命。(初六日。 上御时敏堂引见。 上曰。卿弃予长往今已二载。予无日不思卿。卿岂无思予之心乎。卿今上来。国事之幸。予心之欣。庸有极乎。先生曰。国家不幸。有此罔测之变。臣之气力。虽如是衰甚。而在乡曲。闻之极为惊愕。故上来。 上曰。国家不幸。失志怨国之辈。每为流言。至于今日而极矣。宋尚敏才进凶疏。江都又投凶书。生此不轨之谋。而李藕终不吐实而死。痛愤之外。后患之虑。曷有既乎。先生曰。人心世道。乖乱已极。失志怨国之辈。终至于此。不胜惊心矣。凶书必有书给之人。而今无可得之路。此后则只在 圣上务勤学问。圣德高明。有以尊朝廷而正人心。则虽有奸人逆竖。必不敢更为生心矣。臣上来时。见之乡闾间。至以容貌疤记。有搜索之举。此则徒为骚扰而已。万无以此得之之理。秦始皇时。博浪沙中之人。史氏以大索十日书之者。似是支离之辞也。凶逆之人。见此举措。必坐而笑之矣。 上曰。李藕必知投书之人。而终不吐实而死。无他钩得之路。搜捕之举。不得不已。而今卿戒诲之言。亦为切实。予当体念焉。先生曰。朝廷尊四方正则。奸人不敢生心。此惟在 圣上。又曰。 圣上脩德而率之。使朝廷尊。而人知朝廷之可畏。天理明而人知此贼之可痛。则必有自中来告者矣。此皆当初讨罪不严。过用宽典之致。朝廷所宜自责处也。 上曰。初用宽典而间有收叙者。欲其悔而改之也。今此不测之事。岂能逆料也。先生曰。臣在乡时。学易人抄择事。再 遣礼官下询。而臣不敢承 命者。臣今年耄。尽忘旧学有何可教之学。而易义之最深奥。可以自得处。则圣人亦不言。故孔子十翼。亦有不尽言处。朱子本义及程传。亦有不尽释处。此皆不容教授。而欲人之有以自得也。臣于易学。素无所解。而今若徒事音释口读而已。则近来治经之人足矣。前日之不敢以某人为能学易而荐之者此也。如臣者。不足以教人。方外必有博古学易之人。广招而讲论。则似为着实矣。 上曰。前头讲易之日。不远。卿于易学极为精。孰而卿年已老。年少聪明之人。抄择以教。以资他日之讲。不亦好乎。先生曰。词华则年少聪明者可以能之。而易学则非他经史之比。不可但以
己未。(先生八十五岁)正月。 遣承旨 宣召。○四月。闻逆变。赴 召(时有江都投书之变。设鞠狱。先生承 命即就途。)诣 阙。拜 命。(初六日。 上御时敏堂引见。 上曰。卿弃予长往今已二载。予无日不思卿。卿岂无思予之心乎。卿今上来。国事之幸。予心之欣。庸有极乎。先生曰。国家不幸。有此罔测之变。臣之气力。虽如是衰甚。而在乡曲。闻之极为惊愕。故上来。 上曰。国家不幸。失志怨国之辈。每为流言。至于今日而极矣。宋尚敏才进凶疏。江都又投凶书。生此不轨之谋。而李藕终不吐实而死。痛愤之外。后患之虑。曷有既乎。先生曰。人心世道。乖乱已极。失志怨国之辈。终至于此。不胜惊心矣。凶书必有书给之人。而今无可得之路。此后则只在 圣上务勤学问。圣德高明。有以尊朝廷而正人心。则虽有奸人逆竖。必不敢更为生心矣。臣上来时。见之乡闾间。至以容貌疤记。有搜索之举。此则徒为骚扰而已。万无以此得之之理。秦始皇时。博浪沙中之人。史氏以大索十日书之者。似是支离之辞也。凶逆之人。见此举措。必坐而笑之矣。 上曰。李藕必知投书之人。而终不吐实而死。无他钩得之路。搜捕之举。不得不已。而今卿戒诲之言。亦为切实。予当体念焉。先生曰。朝廷尊四方正则。奸人不敢生心。此惟在 圣上。又曰。 圣上脩德而率之。使朝廷尊。而人知朝廷之可畏。天理明而人知此贼之可痛。则必有自中来告者矣。此皆当初讨罪不严。过用宽典之致。朝廷所宜自责处也。 上曰。初用宽典而间有收叙者。欲其悔而改之也。今此不测之事。岂能逆料也。先生曰。臣在乡时。学易人抄择事。再 遣礼官下询。而臣不敢承 命者。臣今年耄。尽忘旧学有何可教之学。而易义之最深奥。可以自得处。则圣人亦不言。故孔子十翼。亦有不尽言处。朱子本义及程传。亦有不尽释处。此皆不容教授。而欲人之有以自得也。臣于易学。素无所解。而今若徒事音释口读而已。则近来治经之人足矣。前日之不敢以某人为能学易而荐之者此也。如臣者。不足以教人。方外必有博古学易之人。广招而讲论。则似为着实矣。 上曰。前头讲易之日。不远。卿于易学极为精。孰而卿年已老。年少聪明之人。抄择以教。以资他日之讲。不亦好乎。先生曰。词华则年少聪明者可以能之。而易学则非他经史之比。不可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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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聪明而解其蕴奥。必是笃古博学之人。然后可以能之矣。 上曰。卿去国。久不出入经席。故无开发启沃之功。深以为闷矣。卿今上来。量其筋力。时时出入。以辅寡昧之不逮。先生曰。臣之外形虽如此。精神茫昧。旧读之书。亦不觉悟。如此而犹令出入筵席。则臣安敢不为。而但此殆欺国者矣。 上曰。国势危疑。人心波荡之时。非卿则谁能镇定乎。先生曰。臣之所望。只是修明君德谨守法制而已。若自今日不怠此心。则使四方自安而人心不散矣。 上曰。此则予当自勉。而卿亦善辅予也。先生曰。法制者。国初 祖宗所定。而一世再世之后。渐至解弛。故亦渐改作。而只是不善守故也。每以旧法为不好。而新改其制。以致骚扰。人皆不信矣。故古语云。衰世多法制。法制多而人心不古。若善守 祖宗之法。则亦必如 祖宗朝初定之时矣。又曰。人心世道。未有如今日者。民皆以国为欺。而每事不信。自 上今有自勉之教。诚为幸甚。君上推此为心。则国安有不兴者乎。 殿下以正心为本。而推以至于齐家。以严宫禁。则此实根本。根本不足以及人。则何能有为。○出银台日记。)住明礼洞。(女婿郑岐胤家也。 上以所居隘陋。 命汉城府择广舍以给。先生辞不受。又 命户曹赐食物。 上曰。许判府事。曾有出入筵席之教。引见时入侍事。遣史官传谕。)上劄。言捕贼枉逮。(时以物色捕投书贼有侦。儒生在道上者。多误被执。人情恟惧。行旅将绝。先生上劄。略曰。诸生皆诵法孔子。而待以逆徒。大可寒心云。 上命止之。)上劄论事。上即位初。首罪宋时烈误礼。其徒柳弼明,宋尚敏等相继投疏。 上震怒。并命窜殛。有侦既被执就鞫。其供辞。又引礼论。有侦伏诛。告 宗庙。于是当初贰于告 庙之论者并起。而倡为宋时烈按律之论。先生上劄。略曰。与贼同谋之迹未著。按法之议。不起于乙卯论罪之初。自 上亦待(一作贷)之不死。囚之海隅。江都凶书。既发觉。移之绝岛。当初既不以正其罪。今以所执者为逆贼所籍而加律。则于王者用法之道。恐有所未尽也。劄入。宋时烈得不死。 五月。有疾。 遣御医。不离看病。○六月。上劄进君德箴。(劄略曰。孤忠耿耿不灭。拜手稽首献君德箴。其箴曰。天无常亲。克敬惟亲。民无常怀。怀于克仁。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执德惟健。临下克明。德惟治。否德亡。德之积。来百祥。否德之积。来百殃。敬天之戒。毋作戏豫。敬天之渝。毋好泆游。日严祗惧。警戒无惰。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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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以受侮。毋匿过以泽非。以德求德。以彰有常。谗谀多类。邪巧多方。不畏不戒。其祸必大。去谗远佞。以正官治。以遗子孙万世。)上疏。论执政。(疏略曰 上初登至尊。首正邦礼。罪人既黜。人心悦服。数年来治道坏亡。百姓失望。何也。教亡政乱。朝廷大坏。无法无纪。贪欲无厌。人之理盖极乱矣。国之治乱在人。贤良进则善绩兴而治道成。小人用则庶政乱而灾害生。考之历代。兴国亡国。一一皆然。今领议政积。 先王之所顾托。 上之所亲信。如齐桓之于管仲。一则仲父。二则仲父。既任大责重。权位既盛。缔交戚里。以为形势。宦寺贵近。结为密客。伺 上动静。以为迎合。有相门内官之讥。劝兴作。深山险阻。城垒万杵。百姓苦之。而以勤事。感 上意以专权力。其庶孽子坚所为多无状。国人所共知。掌邦法者。莫之禁。因南九万之疏。事始发觉。而专掩匿覆盖。九万窜。坚卒无事。人心益不快。反目畏恶。嗜利趋势之徒。布列内外。门庭如市。赂遗相属于道路。其所深者。贵戚宦寺。所亲者。谗谄面谀。 上得此人行此术。欲与之谋。国望治难矣。江都贼书出。人心危疑。事变叵测。而又不即上闻。何也。彼得君不为不专。行国政不为不久。而朝廷大坏。天理晦塞。君臣之义乱矣。捐廉弃耻。贪欲无厌。欺诬成风。特其细故耳。)上劄待罪退归涟上(十三日。上前劄。 上怒下严批曰。观卿劄辞。不觉心寒而骨冷也。领相以元老蓍龟。辅相三朝。竭心尽忠。可质神明。卿亦以山林耆德。匡辅不逮。予之倚毗。岂曰浅浅。而今乃不念寅协共济之义。动摇于峻激媢嫉辈。做出陷害之言。以人臣不忍闻之极罪。加之于首揆。将使朝廷溃裂。国事大壤。此何等景像。此何等举措也。此实由于予之凉德。只自痛叹惭赧而已。此必有所闻之处。使之首实。及 批下。朝廷震动。翌日。又上劄。略曰。沮毁用事。古人所戒。臣固知一言出口。祸必随之。而目见朝廷溃裂。已阽危亡。今当辞诀。冒陈不隐。 圣批严重。惶恐陨越。臣之此言。国人所共言者。虽当诛灭。推诿他人以求自免。臣死不为。此席藁请 命。不知所云。 答曰。此不过信听构诬倾陷之言而已。卿其勿待罪。承 批后即出国门。)翌日戊寅。宿东郊。(十五日也)己卯。宿杨州白石。(尹镌曰。判府事许某年迫九耋。聪明思虑。非复昔日。乃挠动于众口。听莹于流言。卒有此不择之言云。尹义济进曰。判府事许某。以九耋之人。不过听人指嗾者。诚如 圣教矣。参赞官郑朴曰。知无不言。有怀必达。不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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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忧国之诚。非此人则亦不能毕陈无隐也。)庚辰。还涟上。(十七日也。掌令金鼎台上疏。有不信仁贤。国乃灭亡之语。即斥补大同察访。太学生李泽等上疏。承 严批。空馆而出。○八月。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吏判李元祯曰。体察使既为复设。则此是国之元戎。所关甚重。宜为议定节目。趁即举行云。○九月。昼讲时尹镌曰。体府事。顷于 榻前。既已定夺。则其建置节目等事。所当趁即讲定。而因循至今。未克举行云。又曰。体府一人事权太重必参以赞画副贰等任。然后可无偏重之患矣。 上曰。从事官为先差出。后节目等事。次第讲定。仍为开府事领府事许积处。遣史官传谕。○先生每言体府不当设。故先生在朝之时。积虽带其号。而未敢开府。至是。先生被 严旨下乡。诸人合辞亟请开府。积复为领相兼都体察使。金锡胄为副使。○先生又尝叹曰。大权如龙之去处。必有雷霆霹雳。变化震荡。折拔其木石。移易其山川。权之离也亦然。彼曾不知其惧。可哀也。又一宰臣来言体府之不可罢。先生不答。及退曰。此属不知大祸之根于此也。开府后才半岁难果作。积以下诸人皆坐死。)九月。上劄辞月廪。劄略曰。臣退伏田庐。日俟重诛。而郡邑饩廪之馈自若。事体大谬。臣虽无耻。安敢自处与无罪者주-D037。恬然食厚养。以负 殿下。重为朝廷羞也。 岁末。致老人食物。不受。
庚申。(先生八十六岁。)正月。 遣史官敦谕。(谕曰。惟卿以斯文宗匠。养德山林。及其为予一起。作予蓍龟。登庸数载之间。所以辅导寡昧。表仪朝著。俾我典礼克正。公议以行。其功可谓伟矣。而惟卿与予际遇之盛。可谓旷世希有矣。自卿退归之后。嘉猷不闻。前席久虚。予心缺然。如有所失。顾予耿耿之心。未尝忘卿。惟卿眷眷之忠。亦岂忘予。即今星霜已换。春阳载回。念卿大耋之年。久处遐僻之乡。居穷守约。卿虽素位而自安。诚意未孚。予实不承乎权舆。至于月廪周急。寔出优老之常典。宜无可辞之义。而犹且却而不受。予甚惭恧。无以为喻。噫。君臣之间。贵相知心。既往之事。卿岂介怀。惟愿慎尔优游。莫予遐弃。以全君臣始终之义。是予之望也。玆遣史官。传谕予意。仍令该曹。别有不腆之赐。卿其安心领受焉。)上劄。辞谢 恩旨。(劄略曰。臣幸免大罪。返身畎亩。日夜颂祝 圣德。以毕馀生。梦寐之外。有此无名之 宠赐。又近侍下临。然此
庚申。(先生八十六岁。)正月。 遣史官敦谕。(谕曰。惟卿以斯文宗匠。养德山林。及其为予一起。作予蓍龟。登庸数载之间。所以辅导寡昧。表仪朝著。俾我典礼克正。公议以行。其功可谓伟矣。而惟卿与予际遇之盛。可谓旷世希有矣。自卿退归之后。嘉猷不闻。前席久虚。予心缺然。如有所失。顾予耿耿之心。未尝忘卿。惟卿眷眷之忠。亦岂忘予。即今星霜已换。春阳载回。念卿大耋之年。久处遐僻之乡。居穷守约。卿虽素位而自安。诚意未孚。予实不承乎权舆。至于月廪周急。寔出优老之常典。宜无可辞之义。而犹且却而不受。予甚惭恧。无以为喻。噫。君臣之间。贵相知心。既往之事。卿岂介怀。惟愿慎尔优游。莫予遐弃。以全君臣始终之义。是予之望也。玆遣史官。传谕予意。仍令该曹。别有不腆之赐。卿其安心领受焉。)上劄。辞谢 恩旨。(劄略曰。臣幸免大罪。返身畎亩。日夜颂祝 圣德。以毕馀生。梦寐之外。有此无名之 宠赐。又近侍下临。然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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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恩也。君臣主义。非义不可。此子思再拜稽首辞而不受者也。臣事 殿下。无一报效。当国事艰危。沮毁倚重之臣。触犯 天威。日俟重诛。君臣之礼甚严。乞收 成命。以安微分。)二月。寒冈文集序。成。○连上劄。辞食物。(付史官以进。)季札古事成。○四月。强疾行至麻田。上劄待罪。乃还。(自序曰。六年夏。有上变事。大狱起。积,镌,桢,楠皆死。○讨逆颁赦之教。过本县。强疾至中途。疾甚。未得进参贺列。上劄 答曰。身有疾病未参班列。有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焉。)五月被削黜(大司谏柳尚运,大司宪李翊相等合 启。以先生劄中用事者乱政一句。语及红袖变。请对事捃摭为辞。请罢职。 上允之。又请削黜三 启。乃允下。)避恩居堂。(先生既被台劾。以恩居非罪人所可安。故避处于他舍。)待 命村舍。(先生闻付处之 启。发命家人治行。出村舍。待 命有时。归谒于家庙。大宪李翊相,大谏李敏叙等所 启。而 上终不允。)六月。还家。(以付处之启。既停也。)作五服通考序。○静庵赵文正公遗卷序成。○自序成。○作诗。寄洪南坡商所。(时洪公宇远以尝言家人卦。窜明川。先生梦与洪公游于广漠之野。乃作诗以寄之曰。秦皇好卜筮。焚书不及易。至今儒林祸。谁复解卦昼。太宰洪君徵。憔悴在绝域。咄咄祸之本。上劄争宗适。众怒积已久。非一朝一夕。眷眷家人戒。竟至穷北谪。石砮石幕南。浥娄连大漠。困不失所亨。夷然忘摈斥。老人晚学易。三百六十策。天道本无常。往来有阖辟。此理不可毁。默穷天下赜。困者德之辨。君子以验力。陨命亦何怨。所乐在穷塞。)
辛酉。(先生八十七岁。)记朱溪君(深源)碣阴。○撰宜春君(南以兴)墓碑。○作高丽徐掌令墓记。○雪翁编年记事成。○序愚得录。(郑困斋介清所著。)作山气九章。(又有遣兴一绝曰。阳阿春气早。山鸟自相亲。物我两忘处。方知百兽驯。又有书怀三首。空阶鸟雀下。无事昼掩门。静中观物理。居室一乾坤。二曰。无声无臭极。圣人亦不言。个中深远意。无语向谁论。三曰。倚伏有常数。忧喜聚一门。三复金人铭。多败在多言。)作自评。
辛酉。(先生八十七岁。)记朱溪君(深源)碣阴。○撰宜春君(南以兴)墓碑。○作高丽徐掌令墓记。○雪翁编年记事成。○序愚得录。(郑困斋介清所著。)作山气九章。(又有遣兴一绝曰。阳阿春气早。山鸟自相亲。物我两忘处。方知百兽驯。又有书怀三首。空阶鸟雀下。无事昼掩门。静中观物理。居室一乾坤。二曰。无声无臭极。圣人亦不言。个中深远意。无语向谁论。三曰。倚伏有常数。忧喜聚一门。三复金人铭。多败在多言。)作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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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德辉堂,望云庵,凤飞岩号。(从星州桧渊书院儒生之请也。)作权忠定公(橃)遗卷序。○撰金东溟(世濂)墓碑。(先生旧撰其行状及墓表阴记。)
壬戌。(先生八十八岁。)正月朔朝。谒先墓。○有书怀一绝。(时判书李正英请禁先生篆体。先生闻之。题一绝曰。朝日上东岭。烟霞生户牖。不知山外事。墨葛写蝌蚪。)书万木春坞四字。(时先生有疾浃旬。书万木春坞四字。以观笔力。○有一儒生自都下来。请受周易。先生谢曰。某方在罪累中。何可聚人讲学也。)撰曹芝山(好益)墓碣。○寒食展拜先墓。○三月。躬行先代忌祀。○汗简文三篇成。(编竹简。书以古文。名曰汗简文。共三篇。篇各有章。上篇五章。中篇四章。下篇六章。书殷周铭颂及五子之歌。)四月辛巳。有疾。(初四日也。先生家居。晨夕谒家庙。至是始废。)乙未。命从子䎁。封还他人书籍及家状,墓文,请篆纸本。(又令侍人。撤去书籍。独留周易一帙于床侧。时或披阅于枕上。○洪生必亨。以其先代碣文中。有禀改事来留村舍。先生闻之。口号笔削而与之。)己亥。手题一绝。(诗曰。说读古人书。行年八十馀。所为百不如。拙戆无如余。)辛丑。记徐孤青事。○壬寅。手题一绝。(诗曰。有感必有应。此理本不虚。殷人严鬼神。鬼神岂欺余。)癸卯。命庶弟达。剪爪栉发。○甲辰寅时。终于正寝。(自六七日。前命止药曰。人生有限。服药何为。是日晓。子弟假亲旧。请进蔘茶。先生曰。吾知无益。而亲旧厚谊不可孤。乃少尝之。门下诸人。自外入候。先生曰。诸君来耶。诸君须好在。俄顷恬然而逝。袭用深衣幅巾书铭旌。曰眉叟许公之柩。○讣闻。 上欲还给职牒。乃于五月二日昼讲时。问议于诸臣。持平尹德骏等力沮之。)七月壬申。权厝于涟川驹洞西向之原。
癸亥十二月。 命复官爵旋寝。(玉堂洪万朝,内翰李玄祚。疏辨皆得罪。)
戊辰八月。 命复官爵。
壬戌。(先生八十八岁。)正月朔朝。谒先墓。○有书怀一绝。(时判书李正英请禁先生篆体。先生闻之。题一绝曰。朝日上东岭。烟霞生户牖。不知山外事。墨葛写蝌蚪。)书万木春坞四字。(时先生有疾浃旬。书万木春坞四字。以观笔力。○有一儒生自都下来。请受周易。先生谢曰。某方在罪累中。何可聚人讲学也。)撰曹芝山(好益)墓碣。○寒食展拜先墓。○三月。躬行先代忌祀。○汗简文三篇成。(编竹简。书以古文。名曰汗简文。共三篇。篇各有章。上篇五章。中篇四章。下篇六章。书殷周铭颂及五子之歌。)四月辛巳。有疾。(初四日也。先生家居。晨夕谒家庙。至是始废。)乙未。命从子䎁。封还他人书籍及家状,墓文,请篆纸本。(又令侍人。撤去书籍。独留周易一帙于床侧。时或披阅于枕上。○洪生必亨。以其先代碣文中。有禀改事来留村舍。先生闻之。口号笔削而与之。)己亥。手题一绝。(诗曰。说读古人书。行年八十馀。所为百不如。拙戆无如余。)辛丑。记徐孤青事。○壬寅。手题一绝。(诗曰。有感必有应。此理本不虚。殷人严鬼神。鬼神岂欺余。)癸卯。命庶弟达。剪爪栉发。○甲辰寅时。终于正寝。(自六七日。前命止药曰。人生有限。服药何为。是日晓。子弟假亲旧。请进蔘茶。先生曰。吾知无益。而亲旧厚谊不可孤。乃少尝之。门下诸人。自外入候。先生曰。诸君来耶。诸君须好在。俄顷恬然而逝。袭用深衣幅巾书铭旌。曰眉叟许公之柩。○讣闻。 上欲还给职牒。乃于五月二日昼讲时。问议于诸臣。持平尹德骏等力沮之。)七月壬申。权厝于涟川驹洞西向之原。
癸亥十二月。 命复官爵旋寝。(玉堂洪万朝,内翰李玄祚。疏辨皆得罪。)
戊辰八月。 命复官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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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闰三月。 命礼葬。别 赐祭需。 遣承旨致祭。(是月庚申。将启墓。 上遣承旨祭之。)四月己巳。葬于先茔乾坐之原。(贞敬夫人李氏祔葬。) 命录用子孙刊行遗文。
辛未。建祠于麻田郡。 赐额号曰。嵋江书院。(四学儒生等上疏。请建祠。 上命依施行。)
壬申。 赐谥文正。(道德博闻曰文。以正服人曰正。)○(依李文纯公例。不待谥状举行。行迎谥礼于长孙恦真宝任所。)
癸酉。特 命建祠。罗州 赐号曰眉泉书院。(罗州儒生等上疏请建祠。特命施行。癸卯 宣额。 遣礼官祭之。)
戊子。配享于昌原寒冈郑文穆公桧原书院。
辛未。建祠于麻田郡。 赐额号曰。嵋江书院。(四学儒生等上疏。请建祠。 上命依施行。)
壬申。 赐谥文正。(道德博闻曰文。以正服人曰正。)○(依李文纯公例。不待谥状举行。行迎谥礼于长孙恦真宝任所。)
癸酉。特 命建祠。罗州 赐号曰眉泉书院。(罗州儒生等上疏请建祠。特命施行。癸卯 宣额。 遣礼官祭之。)
戊子。配享于昌原寒冈郑文穆公桧原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