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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x 页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应制录[中](行状)
应制录[中](行状)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13H 页
仁祖烈文宪武明肃纯孝大王行状
国王姓李氏。讳▣。字▣▣。 元宗恭良王之长子。 宣祖昭敬王之孙也。母 仁献王后具氏。绫安府院君思孟之女也。以万历乙未十一月初七日。生 王于黄海道海州。是时因倭警。诸宫俱随往海州也。未诞。而日者占之曰。某日当生。贵不可言。及其日诞降。忽有红光照耀。异香满室。是夕。 仁献王后之母平山府夫人申氏在傍睡梦。赤龙现于 后侧。又有人书诸屏两行八字。二字则矇眬未记。而曰贵子喜得千年。府夫人欣然而寤。已诞矣。姿表异凡。右股有无数黑子。明年春。 宣庙见而奇之曰。是汉祖之相。勿泄也。甫过二三岁。即育于宫中。不喜嬉戏。寡笑语。由是 眷顾日隆。虽诸王子。莫与之比。 懿仁大妃尤爱重焉。其讳若小字。皆 宣庙所命。小字曰某。光海闻而不悦曰。岂无他可名之义。而必用是命之乎。自五六岁时。 宣庙亲诲之不烦。而文义日开。 宣庙益奇之。万几之中。虑其间断。乃 命就学于外氏绫海君具宬。自劝读书。处中表间。未尝示贵。丁未。进阶
国王姓李氏。讳▣。字▣▣。 元宗恭良王之长子。 宣祖昭敬王之孙也。母 仁献王后具氏。绫安府院君思孟之女也。以万历乙未十一月初七日。生 王于黄海道海州。是时因倭警。诸宫俱随往海州也。未诞。而日者占之曰。某日当生。贵不可言。及其日诞降。忽有红光照耀。异香满室。是夕。 仁献王后之母平山府夫人申氏在傍睡梦。赤龙现于 后侧。又有人书诸屏两行八字。二字则矇眬未记。而曰贵子喜得千年。府夫人欣然而寤。已诞矣。姿表异凡。右股有无数黑子。明年春。 宣庙见而奇之曰。是汉祖之相。勿泄也。甫过二三岁。即育于宫中。不喜嬉戏。寡笑语。由是 眷顾日隆。虽诸王子。莫与之比。 懿仁大妃尤爱重焉。其讳若小字。皆 宣庙所命。小字曰某。光海闻而不悦曰。岂无他可名之义。而必用是命之乎。自五六岁时。 宣庙亲诲之不烦。而文义日开。 宣庙益奇之。万几之中。虑其间断。乃 命就学于外氏绫海君具宬。自劝读书。处中表间。未尝示贵。丁未。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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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绫阳都正。寻封君。皆以才功。非为懿亲也。 王妃韩氏。即领敦宁府事西平府院君浚谦之女。 宣庙尝选王子夫人。因复为王择妃。盖亦宠异之也。光海时。 元庙以德业位望。被猜疑甚。 王有二弟。最季绫昌君佺。横罹见杀。祸且不测。 元庙居常凛凛。未几病𠫷。 王刺指进血而至诚未效。痛毒是丁。外迫危惧。内未即易。哭擗踰礼。处冰上绝水浆者累日。迨至外除。孺慕益切。光海昏乱益甚。政以贿成。聚敛无艺。土木之役。连年不息。称都监者十二。撤民家者数千区。幽废 母后。屠戮骨肉。罗织大狱。冤死者日积。淫暴之行。难以悉数。戚里招权。奸凶擅柄。一国之民。嗷嗷然如在水火。 王龙潜时晦。燕居深忧。痛伦纪之已斁。闷 宗祊之将覆。以拨乱反正为己任。会肺腑之亲多豪俊。有若平城府院君申景禛,绫城府院君具宏,青云君沈命世,绫川府院君具仁厚。相与之左右。如领议政金瑬,延平府院君李贵,领议政金自点,领议政崔鸣吉,完丰府院君李曙,领议政洪瑞凤,右议政张维等。不谋同辞。戮力协赞。忠愤俱激。内外响臻。文武诸彦。奋义而起。闻风者云集。遂共戴 王。自彰义门而入。三军景附。 五庙重光。即天启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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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日也。 王自仁政殿前步出。将诣西宫。群臣请乘辇。不听。乃乘马而行。到宫门步入。时 大妃金氏幽于西宫而锢其门者。十一年。至是始开之。 王望寝殿。再拜哭。群臣皆哭。 大妃命使之入。设 宣庙虚位。 王又再拜哭。侍臣亦哭。 王谒 大妃又哭。大妃止之曰。如此大庆。何以哭为。 大妃命授传国宝于 王。王以无才德辞。 大妃曰。王室至亲。臣民爱戴。非德而何。嗣君自此可为圣主。宗社之福也。 大妃已令修扫别堂。 宣祖视事之所也。 王拜出。即位于别堂。大赦八道。 大妃教书略曰。王聪明仁孝。有非常之表。 宣庙奇爱之。命名之义。厥有微旨。凭几之际。握手嘘唏。属意异于诸孙云云。于是诛嬖姬金尚宫。轘贼臣李尔瞻,韩缵男,郑造,尹讱,李伟卿。宠宦赵龟寿等于市。助虐者朴烨。以监司在平壤。支党郑遵。以府尹在义州。俱即其所而枭之。自戊申以后。锻鍊之狱。株连之人。一皆荡涤。凡营建调度培克之类。伪勋之录。与戚畹权贵之田庄减税复户等事。并即革罢。内需司,大君家。被夺田民。尽为还给。内奴作弊者二人。斩以徇之。穷民积年之逋欠。悉令免之。 王亲政。首以李元翼为领议政。自荒野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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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蕴为司谏。自济州谪所而召还。 宣祖朝耆旧之臣如尹昉,申钦,吴允谦,李廷龟等。及其他以言获罪者。长第登庸。贤能鸿硕。布列于朝。当是时。都城士女。市廛父老。欣欣欢耸。如更生然。八路之民。酌酒相贺曰。 圣主出矣。吾属苏矣。 遣陪臣李庆全。赍奉 大妃奏文。如京师请封典。乙丑年。 皇帝遣太监王敏政,胡良辅。赍诏敕。锡以 王及 王妃诰命冕服。 王即遣陪臣朴鼎贤等。奉表陈谢。 王事 大妃与 母妃。诚敬两尽。婉容愉色。未尝少懈。甲子。尊 大妃为明烈大王大妃。陈贺进丰呈于庆德宫。并奉 母妃上寿。丙寅春。 母妃之寝疾也。 王又割指进血。沐浴亲祷于禁中。及遭忧。欲行三年之丧。礼官,谏臣。以大统之义力争之。乃行杖期。而实持心丧之制。大臣率百官。请从权制于七朔之后。 王曰。予早矢严亲。只恃偏母。荣养未久。慈堂遽空。惟予心事。曷有其极。得有一国之奉。而父母俱不在焉。东望西顾。痛哭而已。粤自初丧。仰遵礼制。抑至情者。非为予身也。为 宗社也。为 慈殿也。为臣民也。今者园土未乾。身无疾病。岂有从权之理也。近因此事。悲痛深深。可谓有害无益矣。卿等若欲保全寡躬。亟停此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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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予怀。至期而百官盈庭申请。 王曰。祥日才过。卿等又出此言。予极惊怪。予虽无似。决无是理。须勿更烦。以安予心。连启不从。两司合启。禫祭后所御服色。请依大臣议行之。 王以心丧之礼自有明文为教。禫后望祭时。诣魂宫欲哀临。政院以为凡丧过禫无哭。凡三启而 王谓此与大祥后过禫有异。竟行哭礼。辛未春。 大妃病剧。王为之祷山川理冤狱。已而平复。 大妃乃教大臣及宰臣等曰。赖主上昼夜善救。重病得差矣。及壬申夏。 大妃病复作。 王侍疾不暂离。衣不解带。药必亲尝。遍祷于 庙社山川。及薨。自仁庆宫奉迁于庆德宫也。大臣及礼官请御小舆。而 王以非礼。乃步随之。二十七日之前。非台谏除拜。则绝不命戒。累月之后。宰臣及三司请复常膳。王拒之如前曰。卿等俱以识理之贤。发此非礼之言。卿等此言。必有所以。自恨平昔诚孝不见信于诸卿也。 大妃性严急。而 王曲意承颜。靡或有违。 大妃自罹癸丑之祸。啜粥丧食。既复位。犹御素膳。 王与 中宫泣谏甚恳。然后始进肉。 王诚足以感神。故 大妃宫人。虽有巧舌者。莫敢间焉。 大妃薨后。公主及永安尉洪柱元。荷眷愈厚。 王丧 母妃之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15L 页
后。追念 父王衣冠之葬。当废朝时未甚择地。教曰。高山势急。断麓无抱。宜更营葬。乃自杨州移奉于金浦午向之原。 母妃祔焉。是为 章陵。崇祯壬申夏。追尊 父王为元宗大王。 母妃为仁献王后。遣陪臣洪宝,李安讷等。如京请追封。 皇帝降敕。锡以诰命。赐谥恭良。其敕书曰。惟尔世守东藩。夙称忠顺。尔父讳未膺袭爵。蚤已云亡。玆者奏请追封。孝思可念。特允部议。追封尔父讳为朝鲜国王。母具氏为朝鲜国王妃。锡之诰命。予以谥号。尔被玆荣宠。光昭藩服。尚其益坚诚节。勿替前休。 王尝读书传。至奉先思孝及视远惟明听德惟聪。反覆问难。讲官以为视明听聪尤难。 上曰。明与聪虽难。孝者百行之源。能孝然后百事可做。自古聪明之君。非不有之。而不能尽孝。故治亦未隆。盖 王之诚孝天至。而其讲学明理之深亦如此。光海既废。其待之也。终始无替。先是 大妃之父延兴府院君金悌男。死于昏朝搆诬之狱。母夫人流配绝岛。幼子永昌大君㼁。夺之怀中而杀之。同气三人。俱被酷祸。至是。 大妃以光海宗社罪人。家国之雠。明春秋之义而法之可也。严教屡下。 王谓虽甚无道。既是君临之人。处之不宜如是。柔声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16H 页
恳谏。反覆譬晓。 大妃意少解。其在京时。择一别堂以处之。虑其支供之不精。令司饔院别为之供。以时续进。且戒承旨曰。今日朝廷。皆其服事之人。尽心申饬可也。及其出置也。 王使废妃及幸姬随之。而 大妃不许。王心有所不忍。又为之力请。得与之偕。厨膳日用。特令赡备。寒暑之服。逐节继送。数遣中使。问遗相属。光海及废妃竟以天年终。俱以礼葬之。遇废东宫废嫔。并有恩礼。光海与废东宫。皆有庶女。幼而廪养之。长而命嫁之。备给其资装。多与之以臧获田地。仁城珙。在昏朝收议时。语甚悖。及适叛。诸贼所引极凶。由是台论峻发。 王深惩废朝时事。痛自引咎以斥之。三司及二品以上。合辞请窜。经年不止。乙丑。始许出置杆城。 王欲见之不可。召其子佶。具道其迫于公议。为之流涕。宫人莫不感泣。且以手札教政院。谕江原监司。使之馆公廨而善遇之。居无何。 命还京中。戊辰。柳孝立等逆狱时。诸逆又皆引珙为首。以珙交通光海。矫诬 慈旨。诳诱群凶。众口一谈。百僚诸宗。咸造请诛。 大妃闻其矫旨。又甚震怒。严旨继降。必欲置法。 王不敢违。使之自处。而悼念不已。未几。复其爵。并官其诸子。特加顾恤。仁兴君瑛。在丧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16L 页
中。 王以国家待 王子之道。不可与外臣同。仍赐品禄。壬午春饥甚。临海,顺和,仁城三 王子夫人。俱命给料。以为定式。丁丑乱后。驸马及宗室子女被俘者。悉令公价赎之。闻亲戚之讣。虽在违豫中。行素必累日。有从母 仁献大妃之弟。 王事之以诚。痛绫昌之冤死。令地师择占佳城移葬之。 命朝臣之有文辞者。赋挽章以哀之。弟绫原大君辅。经乱无宅。赐以梨岘宫以居之。其敦睦友爱。天性然也。容仪端肃。动中规度。 祭祀之时。务极齐洁。中宵而作。达曙俨立。燕闲之中。静坐穆然。家法甚严。子孙侍诸左右。莫敢有以亵进。自潜邸时。笃志力学。尤致意于经传。即位以来。日开经筵。亲近儒臣。讨论忘倦。奥旨微义。问难彻底。迥出意表。素以老师宿儒名者。莫不叹服。夜亦频频赐对。古今治乱。民生休戚。靡不商确。讲讫辄宣酝。夜分而罢。朝野传说以为太平故事。复见于今。伏热方酷。药房请姑停筵。 王以为学问之道。当惜寸阴。不可以炎暑辄停。不许。或有故停筵。则辄召对便殿。或以旱灾避正殿。则乃于殿庑下开筵。尝读书传。至任贤勿贰去邪勿疑。乃曰。此难矣。大奸似忠。例有才人。君或不能深察。反为其所欺。而终未免不能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17H 页
去也。尝讲人心道心之说。 王曰。不知义理之人。以私欲为公道。是无道心也。凡事在于公私。虽一人为之。公则为是。私则为非。先治精一工夫。则可以察之矣。与张维论几字。 王曰。几有二而分公私甚难。或有识见不明。不知其是非者。或有知其是非而蔽于私。不能察者。苟非至公至明。无以察其几矣。又曰。可畏非民者至论。而后世不知其义。或反慢侮。终至覆国。可惜也已。至讲以义制事以礼制心。 王曰。此言最切。今日君臣上下可以服膺矣。至读益稷篇。 王曰。舜为君禹为臣。而君臣之间。尚且相戒如此。大凡读书。非惟口读。善读者。必先体此意可也。讲太甲下篇。 王曰。前言否德乱。后言一人元良万邦作贞。予读此。不堪惭赧。当今名士大夫。皆萃于朝。而无治平之象。有乱亡之兆。此由予否德也。召对讲高宗肜日。至惟先格王。王谓讲官曰。尔等。亦格予非心可也。又曰。木从绳则直。后从谏则圣。予虽不能从谏。卿等勿以予为不可谏。而其各尽心焉。讲中庸。讲官曰。所谓驱而纳之陷阱之中者。即指其不知避患。非谓使之自纳于阱中。 王曰。亦何异乎自入于阱中也。以往事言之。人之党尔瞻者。明知有后患而尚忍为之。正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17L 页
所谓驱而纳。不知避者也。又曰。天下国家可均。中庸不可能也。此言可疑。均者治平之谓也。苟非中庸之道。岂能治平。而以唐太宗事见之则可知矣。太宗治平。可谓几于三代。而顾其行己。大有惭德。中庸不可能。正谓此也。及论郊社之义。乃曰。中庸一篇。推演诚字而作也。若尽其诚。明乎郊社尝禘之礼。则国之大事在祀。其馀治国诸事。举此措之耳。 王谓郑经世曰。自古为国。才不借于异代。收用一世之人才。能致一世之治。但用舍之际。不能辨别邪正。则国之危亡系焉。可不戒哉。小人之态。必中人主之心。阿谀顺旨。无所不至。故易亲而难疏。君子正直独行。随事绳纠。不为逢迎媚悦之态。故难亲而易疏。人君苟无私欲。则何小人之亲而正直之恶乎。经世对曰。 圣鉴之明至此。 宗社之幸也。讲大学衍义。其文首举君臣。 王曰。有父子然后有君臣也。而以治乱之道言之。则君臣为始也。君为臣纲。则其责任之重如此。而后世之治少乱多者。其君不能尽道。不足为纲而然也。筵臣曰。此岂专在于上。群下不能尽其道故也。 王曰。此注言君正则臣正。可谓至矣。 王临筵问曰。去谗远色孰难。郑经世对曰。不若谗说之害为尤大矣。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18H 页
王曰。女谒独无谗乎。 王问曰。三代以下。知人善任之君谁也。张维对曰。汉高当为首矣。金尚宪曰。高帝知人而信之不笃。昭烈知孔明之贤而任之专矣。 王曰。昭烈闻孔明之声名。有素欲与之共事。委任如彼其专。高帝则擢用于亡卒之中。此后世所不可及也。又曰。贤臣何代无之。惟患时君不知而不用耳。今世亦岂无贤。但古人不能俾厥后犹尧舜。则若挞于市。引以自咎。而今则鲜有如此人矣。治国之要。无过于得人。以唐玄宗言之。开元之初。用贤能而国治。天宝之末。用奸佞而国乱。今则贤能列于庶位而治不见效。是可怪也。其审问明辨。承之以谦。大抵如此。不可尽记。郑经世为副提学。进讲尽论语一部。 王嘉其勤且诚。特加一阶至正宪。而犹不离论思之任。首尾凡五年。东宫为师傅贰师举哀。礼也。于宾客则否焉。经世以宾客卒。礼曹欲望如礼。而 王谓有尽心教诲之恩。特令举哀。圣学图,皇极图及无逸篇。命儒臣书之作屏。置诸左右。其好学而优待儒臣。又如此。简儒臣之有文艺者。赐暇读书。宠以殊渥。文臣之年少者。亦各专经为之。殿讲时。行太学酌献之礼。试取文武才。饬大司成勉多士以学。择师儒分掌四学教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18L 页
导。乃下教曰。孟子有言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国家之设学校。人人之教子弟。岂徒然哉。我国法教靡不详尽。而世道渐衰。无行不肖者多。忠信温厚者鲜。此诚君与父之羞也。设馆学育人材。所以务得致治之利器。无行之辈齿于其间。则非国家储养之本意。抑亦不无染污同列之理。自今不逊五教者。其令长官永黜馆学。以励风俗。金德諴为大司成时。儒生辈有不率教者。 王遣近侍。以御酝罚之曰。士有三死。师生之分重矣。况国之定为师表者乎。金德諴立节昏朝。游心经传。求之当世。鲜有其伦。诸生不法古规。不遵师训。不可谓之无失矣。今以御酝罚。尔等其钦哉。诸生皆感悦。遂以三经及其谚解,心经,近思录等书颁送两界。文官守令亦多差遣。以两界文教弛也。由此两界登文科者接武。命译五伦歌。印布中外。三纲行实。并令刊行。又以育材化俗。莫善于小学。命校书馆印进。颁赐群臣。勖礼曹以教童蒙。取能诵者。俾占生进初试。下谕八道监司。遍加劝课。穷乡僻村。稍稍有读书之风。又以为国之所以维持者。在于名分。凡子之于父。奴之于主。妻之于夫。弟之于兄。虽有可问之事。不可为證。乃诞告京外。使之勿问。尊贤之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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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存没。 即位之初。张显光,金长生,朴知诫等。并即驲召。 命乘驾轿。或别设司业以授之。或擢置宪府之职。且开讲学厅。使之训迪世子。其至也。迎之致敬。禄俸之外。廪人继粟。其退也。令长吏岁时存问。在野之士。无或遗焉。金集,宋浚吉,宋时烈,崔蕴等。皆被甄拔。起林下至卿宰者。非一二。殁则不惟吊赙。官庀其葬。访其子姓门生而用之。敬大臣则为之礼貌。接语必恭。有事必咨。有言必从。其死也。赙襚特加。领议政李元翼。老不能行步。 赐之几杖。宣酝以宴之。命以肩舆。又使小宦扶掖上殿。元翼感激 恩赐。为之涕泣。其退老于衿川也。 王数遣近侍存问。李贵语侵大臣。 王闻而下教曰。大臣居一人之下。位绝百僚。朝廷之上。待之有礼者。所以敬君父也。李贵乃于稠人公会中。叱辱相臣。无复忌惮云。非但事极可骇。抑亦渐不可长。此岂寡昧终欲保全功臣之道乎。轻君父蔑朝廷。国有三尺。予不敢私。此意说与两司。从公论科罪。李贵以此抵罢矣。体群臣则有疾者。必遣医问之。馈以内药。乙亥。 王之祭 穆陵也。大司宪金尚宪从行暴病。后 王闻之。留御医以救。路送使者数辈。为问其疾。又问其族属之在行者。 命乘驲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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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有老亲者。赐以珍果及衣资。求养乞邑者。皆得遂愿。李敬舆为母老求外补。 王不欲其离经幄。命给米太。朴长远尝于月课。作反哺乌诗。 王览而怜之。知其有偏母而无以养。给以食物。省坟者。赐以祭奠之需。严冬则时锡以暖寒之具。虽值经用之不给。念其贫而增俸。虽系职分内事。有微劳则必酬。待勋臣也。恩数隆异。宠赉便蕃。乙丑。率靖社振武功臣。 亲行会盟祭而赐宴加恩。振武。即张晚等平适贼之勋号也。以 手札别教曰。微卿等。伦纪斁灭。 宗社颠覆。卿等之功。振古所无。会盟礼成。无以为报。愿与卿等。共济艰难。与同休戚。君臣之间。各尽其道。克去己私。图臻至理。毋忘在莒。须各尽量。勿辞杯勺。丙戌。又与宁社宁国新旧功臣等会盟。靖社元勋及其子。有时招入禁中。接以觞豆。相与酬酢。如家人礼。至饬世子永保亲厚。如或犯法。亦不以勋贵而少饶。 王以朋党之祸。必至于亡国。每于筵中。戒责群下。谓兵火水旱之灾。亦未踰于党论也。尝语领议政金瑬曰。近日百隶怠职。纪纲解弛。实由于循私护党之致。振肃颓纲之责。在大臣都宪之得人。此事不可以常法治之。此后若有护党之事。则甚者当斩。断不贷之。又语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20H 页
筵臣曰。 先王在龙湾赋一诗。诗意盖戒朝著之朋比也。为人臣子而见其诗。宜若少惩。而弊习日甚。良可慨也。然 王之痛抑如此。故反正之后。人不敢肆云。臣邻之有清操者。辄加嘉奖。李直彦。以高年素节。升拜右赞成。李元翼。以官跻鼎鼐。茅屋穷居。 命京畿道就造瓦舍。赐以布被素褥。武臣崔震立。以简约擢拜工曹参判。成夏宗。亦以廉谨累迁。为北兵使。优老之典。夐出常例。每岁首。存问老臣。且遗以衣资。庚午。 教曰。敬老尊贤。治国之本。古昔帝王。或亲临宴慰。或赐爵赐帛。此皆尊尚之义。今予凉德。不能上副天心。七八年间。兵火饥馑。殆无虚岁。言念耆老。不觉惭惕。目今经费板荡。宴慰之举。固不可轻议。赐爵之典。行之实当。令该曹授老人爵。以表优老之至意。年老寡妇。亦命分等赐物。使之均蒙恩典。于是无贵贱。俱沾旷世之恩。是后高年加秩者甚众。洪瑞凤等诸宰臣。会宴寿其老母。 王赐雪绵人二斤。且教曰。卿等皆有老亲。备尽荣养。予心感焉。其锡类之仁多类此。褒崇忠孝。采访而旌表之。死事者父母妻子。举加抚养。月廪其家。官其孤儿。金应河家累赐银三百两。且以金浚一家死于安州。三纲俱备。其子振声。超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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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品职。行伍之战亡者。 赠以官。军丁则复其户。 王以文武并用。长久之道。待武士不可薄。谕以 祖宗朝厚抚之规。通政以上。有才局远识者。使之注拟于六卿及承旨。通训以下。差拟寺正郎僚。且于暇日。亲临试阅。能者赏之。其待将之道。多仿古礼。癸亥。都元师张晚之出也。 王幸西郊。亲赐尚方剑。以斩诸将之不用命者。其后金自点之为元帅也。亦赐之剑。天寒则每念边塞之将士。一札十行。写尽困苦之状。其书略曰。绝域孤城。纵切敌忾之志。离乡去家。宁禁怀归之思。或赐锦䌷。或赐寒具有差。军卒予以衣与皮。戊辰岁寒甚。以 手札教曰。凡干御供之物。或因下教。或因疏劄。几尽减损。而时未减者。貂裘也。该曹必以御寒为重。不敢请罢。西民冻死之时。身著轻裘。心甚不安。今年勿为进上。以其价木。下送两西。分给赤脱之民。丁卯之乱。铁山人郑凤寿。守龙骨却敌。 王召见之。赐以尚方锦段及内厩马。超迁至全罗兵使。人人知劝矣。敬天勤民。出于至诚。遇灾异则必曰。是予之罪也。必使悉陈阙失。审理冤狱。谏院因旱请 亲祈雨。答曰。人君不能侧身修德。遇灾惟知祈禳。末世之事也。尔等不责予过。而劝予祈禳。可谓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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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末矣。人事正于下。则天气岂有不顺于上乎。不修人事。天其应诸。自予忝位。灾谴甚酷。夙夜忧惧。罔知攸济。尔等勿思末务。各陈谠言。上责予过。下解民冤。 王谓遇灾之君。食不兼味。司饔渔箭。亦不许设。以避殿减膳为末节而不敢不行。以祈祷为末务而亦不敢不亲。祷必有应。尝祷于 社稷。方祭而雨。有司请设幕不听。又进雨伞而却之。御衣尽湿。及晚年疾作。未得行也。尝闵雨。衣大布衣而坐。 召群臣使各尽言。自责甚切。才罢而雨大澍。罪己求言之教。前后缕缕。其略曰。天人一理。显微无间。休咎之应。岂无所感也哉。欲修弭灾之道。宜求谠直之言。凡寡人阙失。左右忠邪。政令之臧否。民生之利病。极陈无隐。言而可采。予则有赏。虽或不中。亦不加罪。咨尔中外大小臣工。各以所见。实封条上。又曰。处事乖当而已德亏欤。无辜横罹而至冤未伸欤。用舍失宜而人才堙郁欤。刑赏不信而人无劝惩欤。赋役不均而庶民怨咨欤。言路杜塞而下情不通欤。享祀不洁而百神不歆欤。豪猾肆凶而闾里愁叹欤。谗夫得志而私谒昌欤。内外不严而贿赂行欤。辞极切至。丙子。旱涝相仍。教曰。极备极无。洪范所忧。恒雨恒旸。咎徵所召。有一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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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民不聊生。而况兼有而并极者乎。予猥承丕绪。德不足以感人。才不足以识务。恭俭不能为表准。赏罚不能为劝惩。徒以兵乱水旱。贻害于民生。人虽不言。宁不愧惧。今年则旱暵之馀。水灾甚酷。此灾异中尤为切迫者也。哀我民斯。大命近止。此时为人上者。不可以口腹烦民。亦不可以无策束手。诸道物膳。并限年停罢。供上纸。亦令一体施行。被灾处赒赈之政。另议禀处。每值凶歉兵燹之祸。则必蠲其逋租。省其赋役。凡月朔之膳。节日之献。与夫朝夕之供。内外司香酝之酿。悉行节减。自三年至四年者常多。御厨无馀膳。至于太仆御马。用言者贬损其数。以示警灾之意。丁亥。又有旱水灾。命捐户部米谷五万石。以代民之贡赋。民饥则或发仓或移粟。又设赈恤厅。为粥以食之。择宰臣与郎署之良善者。管其事。并饬外方一如京中。道无殣者。有疠疫则令医局为之药以救之。又令有司为之庐舍以处之。官给其粥饭之资。乱后牛疫大炽。倒损殆尽。驱诸处牧场所蓄。散与郡邑。牛大蕃息。民不病耕。或 召大臣及备局之臣。或召近臣。求闻过。尝谓金瑬曰。元勋与国家同休戚之人。入侍之日。亦不言予之失可乎。后又谓大臣曰。弭灾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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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外乎人主之改过。又在于得人才。不出斯二者而已。若有失则台官可以言之。而进贤之责。大臣可以当之。 王常谓民惟邦本。食惟民天。视之如伤。使之以时。虽 山陵之役。敕使之需。毋使责办民间。取各司所储米布以用之。亦以内府之物助其费。开隙地于殿前。略种稻豆。以占丰歉。中官欲灌之。 命止之曰。欲见雨露之生成。又图覆舟于壁上。常目在之。以寓戒惧之意。或有言利者。 教曰。重利轻民。非予所尚。虽以利害言之。民生保存。乃国之大利。又谓民生休戚。系守令。守令黜陟。在监司。阃帅边将。俱关士卒之苦乐。严饬两铨。必使慎简。以书谕之曰。王者之政。以安民为本。安民之要。不越乎轻徭择吏。而鉴识不逮。国家多事。事不如意。民未蒙惠。每遇水旱风霜。尤不觉其腼颜疚心矣。予所仰成者卿相。所共理者。方伯阃帅与守令边将也。而能尽其职者甚鲜。予窃叹恨。继自今守令则爱民如保赤子。使一境之内。晏然无冤。律己以简。奉公以诚。边将则尽心戎务。抚恤军卒。勿为自弃。勿为自画。以副予仁恤军民之至意。若有清德。则予用汉赏。擢拜公卿。或至贪虐。则予施齐刑。投诸鼎镬。令诸道监兵使。别为申饬。以责实效。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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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违道干誉为善治。勿以侵军备械为尽职。其辞朝也。无论高下。亲见而勉之。邑宰之缺。或以近臣交差。或令宰臣别荐。治最者超擢之。贪墨者重绳之。监司之能举职者。或仍之。或再授之。阃帅亦如之。暨边将咸赏罚之。又频遣暗行御史。以察其贤否。以此监司,守令及阃帅边将。以清简善政称者多矣。谏者言直。则或馈之酒。或赐之马。或赐之马装。或赐之豹皮。往往擢用。以开言路。知其忠谠。则虽重触忌讳。指拟非伦。宽贷而不之罪。特除郑蕴为大司谏。嘉其直也。筵臣曰。蕴虽抗直。比 殿下于曩时。 王曰。古有陛下甚于桀纣之语。亦何伤乎。李命俊。生而特拜谏长。死蒙葬需之赐。亦以劲直也。崔睍被逮于逆狱。鞠厅请刑。 王曰。顷年夜对。其时适有处置未尽之事。此人以入侍之官。力争不已。予颇苦之。厥后思量。真是爱我者也。今虽被罪。必不负初心。即命放释。盖崔睍。以不知李仁居之叛逆。妄称处士大言之事被罪也。其言忠则不惟取于一时。又能久而识之也如此。 王仁明睿智。卓冠百王。八路百司之文簿。毫分缕析。曲当其理。大小臣庶之推勘。虽甚微细。无幽不烛。于刑狱。尤务钦恤。 亲临启覆。多所平反。隆寒盛暑。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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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切。逆狱之兴。辄曰。民之怨叛。由予不贤。反状虽著。胁从不治。 王所自理。无一抱枉。轻鞫逆之杖。减其分数。凡在死罪者。苟涉黤昧。则虽已承者。辄原之。甲子之冤者。亦皆追雪。是以逆变屡起。而人不以横罹为忧。癸酉。遣韩仁及等。请封长子讳为世子。兼谢追封。甲戌。 帝遣太监卢维宁赍捧世子诰敕䌽段来宣敕书。略曰。王世屏东藩。秉礼遵义。恭顺之传。必能缵服。而封疆多事。须亟绸缪。今既立世子。宜明示此训。俾率由罔替。以保邦家。乙亥冬十二月初九日。 王妃薨。王妃有贞静仁明之德。侍 王多所讽谏。葬于 长陵酉向之原。在坡州之北。事具本陵志文中。 王天资英毅而常自谦逊。丙子夏。乃教曰。国之治乱。系于君德。一言虽微。兴丧判焉。幽独虽深。不谨则彰。可不惧哉。可不慎哉。予用是惧。不敢荒宁。而本质庸下。学力蔑如。听言观眸而不识贤邪。临事揣度而不辨是非。耆老多亡。敬畏渐弛。出治之源。不得其正。无怪乎人心之溃裂国家之将亡也。且遭丧以后。久废经筵。此虽出于悼亡思贤。到今思之。则是亦过也。今天之谴告。愈往愈甚。不啻若耳提面命。予甚瞿然。继自今欲为改过迁善。上答天谴。下慰民心。惟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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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许予改过。母曰不可与有为。而亦宜各新乃心。一变旧习。务尽诚实。期于共济。三司则绳愆纠谬。使上下无过。吏曹则无私无党。惟贤是用。户曹则节用轸弊。毋伤民力。礼曹则劝课学业。以明教化。兵曹则奖拔人才。使无乏将。刑曹则乃慎乃恤。俾无冤抑。工曹则修举废坠。毋如前日。凡百庶司。亦为尽心。无废厥职。朝廷一正。四方必有风动之效矣。噫乃祖乃父。世受国恩。念分义之莫重。尽职事之当为。致理兴化。则于汝祖先。岂不有光哉。能致至诚。办此不难。其各勉旃。古语曰。刑乱国用重典。虽在贵近。亦不容贷也。古人云。为君难。为臣不易。上下各自惕励。转危为安。不亦美哉。又教曰。为政之要。在于得人。致治之务。急于求贤。予念人才不乏于世。而致贤之道未弘。使贤者抱关击柝。隐者惟恐不深。则虽欲致理。其可得乎。为今之道。莫若广求贤能。以代天工。如持身方正。有德行者。潜心义理。有学术者。勇智过人。可以制敌者。气节毅确。可以直谏者。不畏强御。奉公刚果者。通达世务。处事明敏者。皆是大用之人。其令在位。文武官各举所知。又令诸道监司搜访启闻。俾无遗贤之叹。且知人甚难。而自知则明。才智卓异。可以济世御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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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各自荐。俟予器使。噫古之人有自荐者。若使国家治安。虽不待价。其何伤乎。又有教略曰。人生世间。无长生而不死者。与其死于儿女之手。而与草木同腐。莫若慕义当前。以成丈夫之志也。盖于丁卯金人之深入也。 王幸江都。用庙堂计。因其请成而许之。至癸酉。胁我以增币。訹我以助兵。大义所在。不暇顾他。责以渝盟而告绝。丙子春。遣使复来。群议峥嵘。争请斩使。来使窃闻之。大惊遁走。事机已变。 王言屡下。意益激励。十二月。敌兵奄至。 王将向江都。事急回入南汉。敌人益兵会围。 王亲自巡城。慰抚三军。一日天寒雨雪。 王露祷于行宫之庭。焚香四拜。藉藁而祝曰。入此孤城。所恃者天。而雨雪如此。势将冻死。予之一身。不足惜。百官万民。何辜于天。愿赐少霁。活我军民。仍伏地涕泣。日夕不止。雨透御服。近侍请起不从。大臣更请。亦不从。牵裾泣请。良久始起。四拜而退。泪下交颐。将士闻之。莫不感涕。 王出所御毳具毛衾。片片分给于城上。扈从诸臣。争致衣衾。师人如夹纩焉。敌人请和不许。其日乘夜叩城。三犯三败。士气益奋。然而受围四十馀日。城中粮尽。江都败报又至。金瑬,崔鸣吉等。白 王曰。皮币珠玉。汤文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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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固请出城。世子亦请自往为质。王为 宗社为生民。泣而从之。丁丑正月二十九日。自敌营还都。庙貌不坠。遗民全归。乃诛江都失律之将。旌相臣金尚容等之忠。悯洪翼汉,尹集,吴达济等之死事。恤其家有加。瘗战卒之暴骸。遣近臣筑坛而祭之。哀士女之被俘异域。捐金以赎。民情大慰。 王自反正以来。事大甚谨。海路艰险。而朝聘惟恪。闻 熹宗皇帝讳音。率群臣哀临服衰。遣洪霶陈慰进香。又遣韩汝㮨等。贺 新皇帝登极。丁卯羁縻之后。遣权怗等具由陈奏。礼部回咨曰。奉 圣旨。览王奏被兵情节。深恻朕怀。通问来往。权宜罢兵。非王本意。至于君臣大义。皎然日星。王之忠荩。朕所洞鉴。王其益励薪胆。严加堤备。刘兴治叛于椵岛。攻杀钦差总兵陈继盛。 王遣李曙,郑忠信等。声其罪而讨之。兴治遁入海岛。 天朝诸将。闻而义之。闻关内被兵。遣郑斗源赍表陈慰。且献兵器。续遣高用厚贺迅扫畿辅。耿仲明,孔有德等。举众投沈阳。发兵与天兵协计破走之。辽东士人全世爵等十八人。避地来依。怜而衣食之。世爵等誓死感戴。汉人之漂到者。无不厚资解送。前后甚多。在围城中遇节日。辄行望 阙礼。如对咫尺焉。还都后。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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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筵讲诗传。至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 王为之太息。潸然泣下。左右莫不于悒。拟凭一帆风便。以暴忠赤而竟未之达。其万折必东之心。可质神明也。交邻必主于信。琉球国林子政等八人。漂到我边。慰抚解遣。中山王世子尚丰。因我赴京使行。递送咨文。礼币以为谢。日本关白秀忠。传位于家光。遣使来聘。请修世好。遣郑岦等回答。刷还俘口一百四十馀人。对马岛酋遣僧玄方。请勿减公贸木货。又遣平成行等。告以岛中财匮。请引给岁遗之物。 王以违约条不许。别加赐予。家光为其祖父求福。建大刹名日光。乞得宸笔。以誇耀国中。 王天纵多能。于曲艺无不旁通。笔法甚奇。而内而不出。大臣建言不宜孤远人望。乃令宗英书之以赐。盖不欲以小技传示也。戊寅。纳 赵氏为继妃。领敦宁府事汉原府院君昌远之女也。昭显世子。丁丑往沈阳。转入燕京。乙酉春大归。寻疾革殂逝。其长子且病。时事多虞。 王有二子。曰凤林大君。曰麟坪大君㴭。凤林大君仁孝豁达。年且居长。 王以国有长君。 社稷之福。乃询诸大臣及卿大夫而定策焉。时凤林大君新从北京归。于是以凤林大君讳为储副。舆情翕然。初世子涕泣不敢当。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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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章。 王再降手批以答之。初则曰。尔聪明孝友。器非斗筲。故特用兄亡弟及之礼。尔其勿让。益修孝悌之道。视兄子犹己出。再则曰。予志先定。询谋佥同。惟汝之贤。尔毋固辞。敬守道心。后。 王从容谓世子曰。向者答尔之疏。有曰。敬守道心。尔能晓其旨意否。此乃上古相传之心法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十六字。修身治国之大要。不外乎是。尔其讲究精一之理。力行执中之道。世子起而稽首。敬受 命焉。此则三代以后所未闻者。可以上续夫尧舜禹相授之心法也。猗欤休哉。 王常曰。殷监于夏。唐戒于隋。今之所鉴戒者。其不在于昏朝乎。上下相勉。无效阿谀可也。又谓世子曰。曩时外则戚里权奸。内则侍御妾媵。苞苴恣行。交相凭托。始啖以私献。终结为厚情。脱刑图爵。惟意所欲。皆由昏弱之性贪欲无厌。卒至于欲为匹夫而不得焉。予为是惧。力防其微。临政处事。无复拘牵。心神亦觉泰然。此则乃尔今日所亲睹者。他日亦宜如是。世子作而敬听焉。 王又以日本嗜杀少恩。令一出于阙伯之口。则莫敢矫其非。从而怂恿。此败亡之道也。谓世子曰。禹拜昌言。文王择刍荛。此岂才不逮德不足而然耶。从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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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传世。无过二三。盖创业者。颇知其艰大。故仅免其身。及其子孙则治之不以道。徒长其恶。不知重器之可虞。一任其放荡。旋即覆亡。良以此也。岂不可忧乎。盖讽谕之也。丙戌。废嫔姜庶人。以大逆死。姜自在沈时。所行多不道。潜图易位。还阙之后。益肆悖恶。埋凶咒诅。逞妖置毒。无所不至。逆状败露。废出赐死。 教曰。今日之事。意在明伦杜患。若或罪涉可疑。则安忍断然行法。使诸儿日呱呱而无所依乎。古语云少不忍则乱大谋。法一挠则国不国。此实出于不获已。非信谗嗜杀而然也。厥罪虽重。亦不可全无恩礼。乃令礼葬。三年祭物。亦令量给。王法之行。天意亦蔼然也。是时。 王在昌庆宫。而御寝禁庭。无一乾净处。廷臣请权御永安尉第。 王以傍近民家多被侵占。不听。请撤仁庆宫之材。移搆于昌德旧基。工费之物。皆取诸司。数月告成。民无怨者。丁亥十月。移 御于昌德宫。己丑。 主御仁政殿。册元孙讳为 王世孙。世孙玉质凝重。礼容闲雅。百僚相贺。 王励精孜孜。夜以继日。当无疾之时。出纳文书。至夜分不休。银台禁直之臣。不敢就寝。 王疾始于壬申居忧。而积伤于劳瘁思虑之中。沈绵十有七载。乍紧乍歇。自戊子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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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朔之间。颇得良已。时见大臣及备局诸臣。忧天灾之迭作。念时事之艰危。求闻衮阙。视初无怠。夏四月。又引见。民事兵械。西患南忧。无不咨询。有言城池及军兵者。 王曰。御敌之道。不在城与兵。惟在于将。以予所见。论将当先。江都牧场。许民耕种。水陆防备之策。 天语丁宁。曾未数日。而加于少愈。卒乃大渐。内局请设侍药厅。而以有弊勿设为教。是年五月初八日丙寅。薨于昌德宫之正寝。临终。大臣近臣俱入侍。正终之礼也。春秋五十五。在位二十七年。以是年九月二十日。葬于 王妃陵之右。从 王命也。王妃之葬也。凡石役务令从简。曲墙象设与丁字阁。皆使居中。不偏于一边。虑后日民力之重困也。 王性甚恭俭。恒以侈忲为戒。声色珍玩之娱。未尝留于心目。下教曰。奢靡侈丽。末流弊习。此岂治世之所尚哉。惟我 祖宗。躬行节俭。表率于上。群下化之。敦朴之风。流行于数百载之间。比来邦运不幸。昏朝君臣。忘负 祖宗之良法美意。竞尚华靡。衣服食饮。车马宫室。罔不侈丽。廉耻因此而堕丧。生民因此而涂炭。岂不痛心哉。予叨承丕绪。日夜祗惧。思欲先去此习。而染污已久。猝难改革。虽然。自古无易民而治。上有好者。
白轩先生集卷之十七○文稿 第 27H 页
下必有甚焉者。今日之不变。岂非表率之道未尽而然耶。静言思之。惟自悔责。凡我宗室公卿大夫。咸体予意。其于婚姻宾客之需。车马衣服之制。俭约是务。丕革弊风。岂非补治之一道乎。古人云奢侈之害甚于水火。味斯一言。亦足以知戒。钦哉。其永惩于玆。对臣僚。每言侈习之害。宫中服用。专尚朴素。非法服则不御文锦。夏月。服麻布而亦不取精细。至是附敛之用。䌷衣居多。皆平日所制者也。 登遐之日。都中人士。奔走而哭阙下者。填塞于道。莫不如丧怙恃。远近在外之士夫来哭者相继。遐方僻村愚鲁之氓。亦皆为之惊恸。呜呼。 王以首出庶物之资。有挽回三代之志。发于言施于令者。率自经传中出。嘉言美法。史不胜书。庶几风移俗易。以臻于变之域。而不幸遭罹多难。重以疾病。治未从欲。慨然赍恨。乃若伦彝复明。 宗社再安。中兴伟烈。于 祖宗而有光。盛德至行。永有辞于后世。仁民之政。至晚节而愈勤。除弊之志。临弗兴而益笃。择贤而定国本。重道而授心法。其智虑之深远。学问之高明。又非季世人辟所可髣髴。呜呼韪哉。呜呼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