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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全堂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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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全堂集卷之五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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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送赵同知(存性)归湖西序
不佞圣。夙失所传而坠家声。与学士大夫趋舍异涂。虽尊执长德之门。不敢执鞭。非故倨也。以丙午秋。始候门馆。拜先生于床下。其观感于辞气之间者。亦足以去浮躁暴慢之习。退而考德于前修。盖西京醇行之君子为近之云。暨先生遭谴。或寄旅于郊关之外。或卜居于江潭之上。盖不遑其处也。不佞策款段出郭。时从先生饮。往往略去少长之礼。极言竭论。竟日忘归。一日先生以湖外之行语不佞曰。吾老矣。且首枌榆之丘。以乐馀生。子其文之。不佞拜而受之。次其平生诵义于先生者。为之言曰。事君犯而无隐。事亲色而无违。子弟服其训。宗党化其德。朋友信其节。吏民怀其惠者。行之成而才之达也。先生一出。以言事不合而绌之。可谓无隐矣。事太夫人终其世。备极志物之宜。可谓无违矣。闺门之内。肃如朝廷。子弟服其训矣。姻戚之间。翕然无异言。宗党化其德矣。断金之利。白首不衰。交谊之信也。盘错之剸。口碑不刊。任职之能也。兹数者。当世之士能雅言之。余观古之人。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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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与能。久孤于世。不能无涉世之污。若太史公所记是已。降及秦汉之际。杨恽歌种豆而自及。殷浩返空函而终废。其德不足以掩其才。则处于患难之中。不免有躁竞诽怨之色已。先生坐无妄之灾。削迹沦落六年所矣。妻亡而不及见。子病而不得护。其窘苦撼阏。可以动于中者多矣。先生能辨乎荣辱之境。确乎其操。隤乎其顺。志气益壮。精神益王。遇客辄引瓿苦举太白。击鲜市脯。欢适自如。此尤大人之量也。噫。世事日以非矣。岩冗满而都邑空。岂天地闭大道隐者耶。湖中即先生之故乡也。田园之乐。宗族之盛。溪山之胜。樽俎之会。娱视听悦心意者。与江潭行吟之地。不可同日以言矣。而先生世臣也。一落湖海之滨。终南,清渭。渺然千里外也。恋阙思君之诚。忧时悼道之怀。自有不能已者。则先生所以惓惓于兹行而徵不佞文。喻寓深矣。否泰之运。倚伏无端。翕辟之机。通变无常。数其往也者而知其来也者。圣人观易之事。先生之往也。其不远复矣。不佞圣僇人也。身陷负国之罪。日俟投荒之典。一辞堂陛。君亲远矣。于先生之行而实有慷慨而不释然者。三叹而书之云尔。
送黄云峰(一皓)之任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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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观士之平居。慷慨谈论。论世道则称三代。论学问则称邹鲁。其自期不数数然矣。或一出而为世用。则趋向日下。施措日疏。终至于僇名败身而已焉。何则士处穷则操心危虑患深。其所论议。激而发之。槩以仁义。而质有刚柔。识有博约。当大事而心离志变。迷于见理。怵于得失。刓方斲廉。脂韦于世。此所谓差以毫釐。谬则千里者也。为世用者。不可不知也。内以公卿。外而守宰。何莫非庸也。吏之为道。奉上而近民。民之休戚。而吏之贤不肖。亦闻于上矣。上之褒诛行而劝戒存焉。是以古有循吏墨吏奸吏酷吏之称。奸与墨。士之羞也。号酷吏。摧豪击猾。声生威张。一切取名誉于当时者。向之慷慨谈论者能之。而循吏则不然。无赫赫之声而有实惠。去浮淫之蠹而秉至公。其治效。去而思也。久而存也。非服习儒雅。专尚仁义者。鲜能之。故今之为吏者。上绩至绯玉者多矣。究其迹而徵其实。则循良之称。蔑蔑乎无其人矣。噫。世道埤矣。民散久矣。方圆无辨。劝戒无徵。驯致于邦本摇而隔并臻矣。吏之贤不肖。顾不重欤。语曰。不肖乱治。贤者治乱。今 圣上举黄君于韦布之间。遽寄百里之命。君亦感激知遇。拜命不辞。欲以其所学勤民。为报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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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盖识乎君臣相与之际者矣。君之行。我知之。刚以有制。廉而不刿。识量清通。济以慈良。其操足以填物。其才足以剸繁。以此临民。其不为循且良也乎。政成治举。仁闻日彰。则奸者惧墨者祛酷者宽。一方之民。亦且赖之。余于是乎贺 圣上之知人而黄君之受知遇也。君之声烈。余且翘首而傒之。
奉送李参判(显英)航海朝天序
盖壬辰倭难。士大夫奔命靡盬。家大人秪役中外。翊圣从尊执南郭朴公学。南郭公爱畜之无间。翊圣亦执子弟礼事南郭公。而益习南郭公内外属长幼者。得拜公于其门。公于南郭公为堂从。而实与家大人契甚。以是公视翊圣尤笃云。丁酉倭再逞。全家辟地于铁瓮。是时南郭公为通判。李公为评事。奉其太公以处之。难故也。翊圣从太公请业。而公口授为尤多。翊圣以事南郭公之礼。事公父子者二十年馀矣。其间禅序万变。太公逝矣。南郭公病矣。而翊圣不佞负戾自废。绝造请久。间从公侍驩。辄道故各厌意。而顾公已种种矣。比世故滋多。号名高自修者咸数化。否即跋踬。公能不夷不惠。超然无累。所谓既明且哲者非耶。公通籍迨三十年。由太常循资跻下大夫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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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何受 命朝京师。先时使者多厄于风涛。荐绅士人人自免。凡三易而卒归公。人莫不危畏其行。翊圣为往叩之。公怡然无几微色。终日侃侃如也。翊圣不敢以一辞为解。退而益服公雅量也。夫平居而超然无累者。公之操确也。履危而怡然不色者。公之志果也。志果而操确。于行藏乎何有。于是人又莫不诵其义。上尤嘉奖。特加秩。又以手批擢少司寇以遣之。公将行。徵文于翊圣。临行之赆。即相讲以偲切之义。此可为敌以下者。翊圣于公。焉用辞假。第今天下之扼腕谈者。举以天下轻重在我责我。以十七八。其言不以义则以恩。至掉激也。噫。此循其名而不揣其实。徒知腹背之喻也。奴酋得辽广为用。直趣仰攻。疑我之议后也。东首反噬。惧师之出关也。其重固若在我。而我之不足重者。亦较然矣。壬辰席二百年升平之业。悉国之赋。齐楚敌也。卒当倭兵。不交而鸟兽窜。迫于龙湾。扫二千馀里之地。束手与敌。只画策赴诉而已。虽以中国之威。调十万众。委输倍之。暴师六七年。然后始克有定。亦不能专以兵力胜也。今之论兵者。难倭而易虏。此知倭难而不知虏不易也。嘉靖间。倭躏闽,浙。千里骚然。挽用戚大将军继光。以一旅捣而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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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若承蜩然。万历初。虏梗西北。趣召大将军以备虏。虏辄引去。终大将军在。西北不南牧焉。壬辰以后。诸将之东征者。其法大抵皆用大将军新书。大将军固近世善用兵者也。然其言虏视倭难者五。必宽文法假便宜。简裨将三十人。发遣边郡材官十万。器械糗粮。皆仰给县官。又加训养三年而后。方议战赌胜。大将军所当特驱水草窃发。小者掠金帛人畜。大者毁城冗墙。意饱去尔。其难犹如此。若奴稔凶久畜志钜。此可以策胜。不可与婴锋。可以持久。不可与决骤。使大将军当之。必期以十年二十年。和众而动。筹全而发也。曩为帅者。轻用其众。以天下之勇锐。顿于虎口。尽之一举。而使天下之势十去四五。又失全辽。则其势数倍。夫以我之全盛。不能当大将军所易者。贻中国之忧。暴师六七年而仅仅复疆土今以敝不支之邦当天下难制之贼谓可以操其胜负十七八者与大将军画策何如也。我之尚君臣父子襟裾焉者。实先皇帝再造力也。苟可以利中国。则当以社稷从。固不待谈者之口。而若不胜匹夫之忿。昧经远之图。决凭河之怒。暴前而折。卒不可支吾。奴益无东顾之虞。专于攻关。天下事去矣。为中国计。莫若令我示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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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发。益备关毋内。而得如大将军者。设法制奇。蓄锐于中。操百胜之道。静而俟之。奴进退失图。不数年而自困。我承其弊。首尾齐举。奴必不暇要领而成我擒矣。公之入朝也执政之为天下大计者若询公而责之试以大将军之画筴者进。而徐以我之形便提衡之。则安知无如大将军者。复复然出而深相喻也。合则为天下之利。而不合足以晢我之忠恪。而去谗贼于 朝廷矣。然后访海岱结轸之士。觏邹鲁文物之会。以为向用之地。则公家牧老之大节。不坠于地。而礼义之进于中国者。光前烈矣。冯夷海若。亦且屏氛翳而先后之矣。翊圣当頫首而伫之云尔。
送李相礼(敏求)宣慰倭使序
子时以宣慰倭使往也。授简于翊圣曰。必以文之。若所知者。若不自尽。奚求于人之文之也。子时莞尔曰。第次我与若少壮相慕。以敦世好者文之。兹不足以文之也。世好。我与若所同敦也。少壮相慕。亦所同情也。奚足以文之哉。且也同于我与若者而文之。我与若皆已知之矣。不同于我与若者而文之。我与若皆不知之矣。同于我者而文之。我知之而若不能知之。同于若者而文之。若知之而我不能知之。奚足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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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何谓同于我与若者。夫仁义之性。存养之节。我与若所同禀而同勉者也。何谓不同于我与若也。反经而背义。徇己而济欲。我与若所不同道而同去者也。何谓同于我也。属托肺腑之列。俯仰禁掖之间。狗马声色之娱。园池樽俎之乐。此同于我而不同于若也。何谓不同于若也。端拱而趋。敛衽而谈。一言半辞。轻重于儒林之雅。长篇短什。黼黻于国家之盛。此同于若而不同于我也。何谓所知者不自尽。噫。君之复也。道与德尚矣。姑论其次。三场之捷。纶诰之任。不可谓不华矣。悼屈于用文也。入相礼仪。出专傧伴。不可谓不庸矣。而称戾于遭时也。此必有其知与才。不蕲尽而不自尽也。刍豢。人所甘也。子时藜藿。文绣。人所美也。子时布素。高明之室。人所求也。子时庳宇。车马之饰。人所快也。子时单羸。所官者冗。所傧者夷。子时之嗜好。胡与人殊也欤。谓之索隐者近僻。谓之行怪者近名。若夫用行舍藏时中之事。子于三者何居。子时之行。我知之矣。知有君父。不惮险而行。知有职事。不择位而处。意有所快。忘其羸也。身有所安。忘其庳也。体适而忘衣也。口适而忘味也。子时之知。内也非外。其才又足以称之。遇小则小。遇大则大。所不自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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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致其尽焉。顾不汲汲于尽者是谓难。所谓实若虚有若无者非耶。子时之宣慰倭使也。特举以错之尔。其行也。有以支离辞者妄也。叙我与若相与之语以文之。
奉送李判书(廷龟)朝天序
盖癸丑之狱。自卿大夫暨衿裾之士。缧绁下理者日数十人。以次放逐。即得白出如月沙李公者。亦废而弗庸。丙辰冬。上特起之。使上国。事竣。上嘉悦褒锡。戊午之祸。元臣硕士长弟论窜。而公之席藁待命于外者二年所矣。于是时也。奴酋犯顺。师徒败绩。执我将卒。胁以求成。中朝台阁之臣。疑我贰奴。间于天子。我圣上闻而震惕若曰。非李某华国之手。不能辨之。其特起之。释罪与秩。敷奏天朝。公乃感激。强起受命。人有难公之行者。余曰。公于是役。奚其难奚其难。夫为人臣者。得君则干事。得君非难。以不失其正为难。干事非难。以不失其道为难。以才致庸。以德致位。公之所以得君也。殚力悉心。辨国厚诬。公之所以干事也。然此外也非内。何足以观公之志尽公之迹乎。圭组非荣。徽墨非辱。公之志然也。身可辱道不可绌。公之操然也。其得之也正。其失之也亦未尝不正。故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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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欣。辱无所戚。所谓能辨乎荣辱之境者非耶。噫。公忠诚内植。和文外著。在廷为儒臣之宗。出疆称使乎之贤。精虔其心。祓除其神。昭明物则。格于四聪。公于是役。奚其难奚其难。忠者仁之符也。诚者理之恒也。和者谊之通也。文者质之用也。公能以是四德。得于吾君。屡废屡起。其不可以得于吾君之道。行于天子之廷也耶。公于是役。奚其难奚其难。遂记是语。奉赆月沙李公陈奏使之行。
送张副察(晚)出镇西边序
公当两帅降敌之后。承天下不支之日。膺推毂之寄。司万众之命。出镇关外。而又有胡书之恐我胁我。贼之至我境且朝夕矣。 朝廷倚公为重。士民倚公为生。公之任厥惟重哉。任既重则忧亦随之。人有为公虑者。余独曰。公亦何思何虑。夫天下之事。形与势而已。形有安危。势有利钝。居安蓄必危之形。秉利受必钝之势。将相之败名失身恒于是。忠烈之殉名致身亦恒于是。故二者。智者不谋。策士不载。善为相者。审国家安危之几以成其治。善为将者。揣时变利钝之际以成其绩。何谓必危之形。君狃久安之乐。相习媕婀之态。法纲内坏而不立。军令外弛而不振。上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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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朝野异论。如此者必危。何谓必钝之势。 庙堂昧深远之图。疆域无兵革之灾。州郡事椎剥。藩镇便名誉。介士解体。刀剑不利。如此者必钝。何谓安危之几。国家内敝。邻敌外侮。君相怀恐惧之心。士民奋敌忾之勇。士于是时。谋猷必行。施措必效。匹夫之言。重于九鼎也。何谓利钝之际。敌虽大。不压于境。国虽敝。不底于溃。卒可鍊以为用。谷可收以为积。士愤全师之新降。将有覆辙之可鉴。所谓将军有必死之气。士卒无逃生之心者也。贤者量己而知人。能者援古而證今。以今国势论之。可以委安危之几利钝之际也。亦可谓将相任用集事之秋也。公亦何思何虑。然浮淫之蠹何以去之。功实之士何以举之。疮痍何以抚之。骄惰何以服之。不服骄惰则军政乖。不抚疮痍则士无劝。功实未尽举则用舍不公。浮淫不尽去则权力易挠。此任事之忌而行事之害也。是虽公之所当察识而行之者。而亦公之所不能独运者也。公能察识而行之。则公亦何思何虑。惟公处国家安危之几。揽时变利钝之际。又得 朝廷之倚重。士民之属望。翕辟进退实惟尸之于是四者公亦何思何虑焉公于缓带之暇。默识而求其道则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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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都元帅张公(晚)出师序(代家君作)
吾东方北接靺羯。西连女直(一作真)。南通倭。古称四面受敌。三国固战国。而逮丽。金,元侵轶无宁岁。倭亦累警徼。圣祖基命。直洪武二十五载。 高皇帝开辟混一。天地履端之会云。 列圣恪于侯度。虏解辫奉约束。倭梯航贡琛。域内谧毖且二百年。则国家不知兵。而亦无所事兵矣。掌故数我朝受脤者。鱼公有沼,尹公弼商数人。而品饩锡赉。上卿押之。犹以殷闻。鱼公所当。特癣疥耳。大者用师数万。少者半之。位寄不过制一方。而利钝不足为国家重也。壬辰之难。元帅权公慄始统八路。可谓重矣。抢攘之际。礼数不备。只分符耳。而 先皇帝以天下兵力压之。督师若大司马。提师若大将军。监护给事耳目之臣。赞画郎署帷幄之士。而褊裨材官。无虑千万计。寇虽捣我。实敌大国。权公元戎乎。被驱使比陪隶。莫敢自逞。而后是李公恒福,韩公浚谦。长弟开府。责在绥靖。亡论师徒之盛。管辖止数省焉。倭难已。天下稍稍息戈甲者十二年。而 先王弃群臣又十二年。而 先皇帝弃天下。奴酋梗化。奄有全辽。女直(一作真)之遗也。迩于我而实间贡道。其势扼吭而拊我背也。寔欲射天。耑偪下邦。我师往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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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竖子役于雠庭矣。而输我虚实。则中外盖惴惴矣。运祚丁否。大经攸斁。 圣上扫荡凶孽。邦命维新。母子之伦紊而复叙。君臣之义曶而复章。诛其臣吊其民者。所以昭先业也。敌王之忾。御其侮者。所以光先烈也。乃和于民诹于众。求可以司三军而威敌国者。畀专阃。咸曰判中枢府事张晚。实 先王心膂之臣。试于民民安。试于师师睦。且宽而有容。必济大事。特以手批授晚八道兵马水军都元帅。视师西关。选吉祭祃。 上祇祓齐盛。躬 御郊坛以送之。臣晚张牙建鼓。剑佩以出。玉节在前。金钺副之。以军礼见 上。举手揖之。 上降等而受之。解所 御宝剑授臣晚曰。不用 命者。以此从事。臣晚升而受。揖而退。群臣之拱而侍者。哙然而睹。禁旅之环而立者。骇然而视。都人士之观者。啧啧异之曰。元帅何人。礼抗 至尊也。元帅所部将吏。忻然而诧之曰。吾将军不拜 至尊也。礼卒 命酌。饫及介士。分曹较技。锡与惟丰。于是臣晚百拜稽首。益加祇畏。将吏以下。匍匐而进。哙然睹者愉乎其色也。骇然视者降乎其心也。啧啧者感以慨也。欣欣者庄以厉也。申钦以冢宰。侍 上左右。与之周旋而官实太史。肆纪其事而序之曰。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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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仪。载邦典者仿三古。国家之大事以也。典礼徒存二百年。而未尝举焉。掌故数以殷者。其犹为杀。张公之所遘。即国朝二百年而未尝举之礼也。岂不盛哉。虽然二百年而未举者。可见国家之不知兵。而亦无所事兵矣。岂非 圣祖基命宏廓。承 高皇帝履端之化。而得全全昌者耶。是以能不知兵而无所事兵矣。国家与 皇明既为父子之国。而理乱之徵。终始同符。以今日天下之势言之。则 圣上更始之业。能为天下重也晢矣。 圣上屈至尊之体。降等而礼之。举二百年未尝举之仪侈之者。岂为张公设也。我国卫中国而为东翰乎。成败之数。固不足动中国一发。而举天下之兵力而压之。至劳大司马大将军。使我之元戎莫敢自逞焉。则 先皇帝为属国递受其敌也。我东人之食息襟裾焉者度德量恩。果归之谁也。天下之方。困于小丑。辽广为毡裘之场。 天子日宵旰矣。甘心款奴。阴与之计者。彼诚何心哉。毛将军以一旅寄于海陬。势至孤也。能禁其不轨。上以壮中国之威。中以鼓东人之心。下以掣奴贼之尾者。岂不诚大丈夫哉。自我 圣上践祚。权藉我国益大。则深识圣上大有为之志。为中国递受其敌也。张公之任。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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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天下之重矣。此可以观时运盛衰之际。几往来报施之道矣。噫。虏解辫奉约束。倭梯航贡琛。以侯度通中国者。此一时也。语曰。贤者治乱。不肖者乱治。以张公之能受 圣明推毂之重。其所部虽介马之士。皆奋灭此朝食之义。则用丈二之组。系而俘焉。郊迎饮至。礼当率初。夫是之兆。
奉送季舅氏全州府尹序
赠言。朋友道也。在子弟行。宜不敢赞一辞。而公特頫与以进之。凡有行役。辄徵文字。万历癸卯。公始魁多士。明年朝京师。翊圣序其行以勉其操焉。粤三年乙己。公左迁高山驿丞。翊圣序其行以悼其屈焉。又几年。公以尚书郎出视西原篆。西原即外王父清江公遗化之地。翊圣述世德以勖之。公迁海上。汇平日朋侪间往来篇什为卷者。翊圣书其后而窃悲其意焉。翊圣前后论著公事凡四。而公之行藏。略可槩已。记翊圣序朝天行时。生十七岁矣。公仅三十三。公壮矣而果于行。翊圣稚矣而蒙于识。奚异鷇音。然不可谓不见志矣。噫。今翊圣无似骎骎乎四十之年矣。备经灾苦。粗辨乎荣辱之境。而公之发亦皓矣。居然有人代之感。而聚散亦无穷期矣。兹尹完山。徵文之令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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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翊圣不可以眇言逞技。将信其辞而无讳可乎。公于世。固寡合矣。知公者量乎国。不能十之五。号知公者。或称其刚直。或称其介洁。不知者曰。刚直近于小恩。介洁似乎违俗。毋论不知知之。足以尽公乎哉。公处则阳浮慕之。出辄畏忌。使公不得安于朝。自释湖节。浮谤盈车。而廑一敝曹。而又不免一麾出矣。公促驾疾驰。无毫几微见。则人称其雅量。而公之意。何知外内。君所使命也。何知善恶。尽其力职也。修吾职以肃君命分也。唯知天下有大分而已。一切进退毁誉。何足以婴其中乎。翊圣尝窃颂公矣。公实恺悌人也。处己接物。和平仁爱。唯不能俯仰中窾。而有特立不挠不可夺之节。其操清其行勇其道直。古之直者。必称史鱼。勇者必称仲由。清者必称伯夷。此三君子者俱百世师也。犹不能无偏。当时有知不知者。何恨于公之不见知于世者十之五也。古人曰。上世无是非。中世有是非而无好恶。下世是非亡而好恶作。视今之世。果如何也。完山。东南一大都会也。民俗懁狡而仰机利。丈夫倡优作奸。女子鸣琴瑟。跕屣游媚。土豪逋赋而讪其长上。缓之则慢。急之则仇。其势甚难制也。以公直道。当好恶之世。理难制之邑。声烈不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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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失。而不能无得失者。所以见公之不苟合。而所至泽究。下户匹妇。无不父母之矣。翊圣质公之行如此。不欲喻其五之不知。亦不欲喻五之知之也。伯牙得一子期。而奚多乎哉。
送闵监司(圣徵)出按关西序
士祥长吾六岁。岁丁酉。遇士祥于文城。士祥年十六。余才十岁。同寝食共起居者殆阅月。可谓龆龀友也。时士祥孤贫。寄养于堂叔。何啻弱丧。观其貌。小丈夫尔。观其行。已有定向。知读书。无躁容。时露英气。可以颖脱。不数年。声名藉甚。又数年而发轫。则先辈长者器使于盘错。士祥益自励为精白。勤于职事。又数年而称良墨绶。又数年而称良刺史。递为湖岭。尤号摧豪击猾。有赵京兆韩冯翊之风云。世所难。莫过于槎使。士祥既受 命。则怡然无几微色。视溟洋如康庄。益信其不辞难也。不辞难则于天下事。何忧不克。余知士祥止斯而已。士祥受委于西门。徵余言为赆。西门重地也。昔以鸭绿为限。今以清川为限。所蹙者几百里也。清川不支则浿江为关防。浿江抱山负江。地澶漫。俗尚末利。丈夫迷啬不通。妇女鸣琴跕屣。冶游偷淫。非用武之地也。远有强金。近有猾刘。不知士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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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敌远近之敌。固西门之重也耶。余闻诸侯有道。守在四境。不守鸭绿而以清川为限者何意耶。自清川至鸭绿方五百里。土沃而民富。可谓天府之国也。壬辰之难。乘舆播迁。八方丘墟。而 穆陵用此五百里之地。赡大将军十万之饷。基三百恢复之图。国家弃是地如脱敝屣。岂 庙堂石画出人意表寻常万万耶。余所言者。即利害说也。亦有以大义规焉。弃 祖宗旧业。何如是容易耶。洛阳贾生当汉文时。以不能笞中行为流涕痛哭。使生于今。当作何如怀也。士祥今日得死所也。若稽 本朝金公宗瑞遇知于 英庙。披草莱设六镇。六镇北接靺羯。其俗大抵犷悍。戎心兽性。一朝约束。则固已耽耽伺影矣。于是金公不知死所矣。披草莱设六镇者。乃辟他界。为我有固不易。收吾赤子。复吾土地。视金公所为。难乎易哉。余观士祥精勤敏达。类陶士行而忠荩过之。先辈长者之器使者。未必知士祥当敌西门之重。而亦不可谓无鉴也。士祥视溟洋如康庄。视清川以西如溟洋耶。士祥虽然少丈夫尔。目中已无强金与猾刘焉。龆龀小友。知士祥乎否哉。噫。士为知己者死。事不辞难。不在槎使而在西门。士祥乎勉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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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送季舅氏归洪阳之行序
舅氏潜窝公。凡有行。必问序于翊圣。翊圣辄应之。辄问辄应。非以文知也。然前后序公行。不受 命出疆。即治民事尔。今公之行。乞休沐归。致期有程。时月间别也。又恶乎序也。公之言曰。吾病且倦矣。幸得休沐请归。非有不得已者。则不能遽起也。翊圣尝世而徵者也。君子之畸于乱世。不畸于治世。兹恒理也。昔贤之畸于治世者。指或多屈。治世而畸则长畸已耳。若是过于人耶。过于世也。不能无疑焉。瞯公之行而窃有所几也。固不敢过公。亦不敢过于世也。公之志坚。公之行笃。公之操贞。其德不能出入。其身不能俯仰。生平素履。皆实际也。观公之所与游者。盖不甚多。而或慕公之名。或蹑公之躅。不足以知公之心者也。试以公质于世。世无不交口贤公。虽仇敌不得不贤公也。而从以伺贤公者之心。非畏公。即惮公也。以交口贤公者而观之。则公果畸于世耶。以畏而惮之者而观之。则公果不畸于世耶。以公而推之。昔贤之畸于治世。无足怪焉。若是而可以过于公耶。过于世耶。噫。后世非无治日之人。非无号贤者也。先王之道不行久矣。俗习日趣于下。文足以决科第。行足以修边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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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足以解机括。智足以辩利害。此世所称一切名士也。其德不能不出入。其身不能不俯仰。素履皆非实际。公安得不长畸于世也耶。公之立朝殆三十年。位跻列卿。官叙部省。不可谓不达矣。亦不获一日安于朝。则令后之人考公之迹。亦犹翊圣之疑于昔贤也。汉之二疏。知足者也。百世艳其行。而今之人何渠不及于古人。势有所不同。迹有所不便。营役没身者。何限。无论公之须发尽白。少公十七八年者。亦已种种矣。世道日益难。干戈日相寻。仆仆尘臼。生乐鲜矣。一丘一壑。又安可期也。使公安于田里。非有不得已而起则幸矣。承公之教。肆言无讳。非知于公而畸于世者耶。
送吴骊州(䎘)之任序
不佞早叨贵近。不敢与学士大夫游。里中数子。以世谊相徵逐。论当世修辞者。称肃羽其人。肃羽既通籍。奔命四方。则尤以政事才见。不佞心慕之。几一见也。居无何。 上改玉。妙遴经幄之士。而湖堂之选。自 祖宗朝已重之。主文盟者尸甄拔之柄。荣比登瀛。时先大夫实提衡而去就之。以国望得十学士而肃羽与焉。不佞语于心曰。肃羽何人。不以世之清浊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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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如是哉。未几肃羽遂大显。陟给谏论思。间出为专对方伯。皆当慎简。所至誉望藉甚。不佞窃读其辞命声诗者。果不负其名也者。又从以瞯其政事才猷者。不负其职也者。然后信其为全才也。暨余遭大故。累然持斩。肃羽来哭甚悲。则不负其所知己也者。不佞于是。益信其为君子人也。未几肃羽亦以忧去。三更谷穟。各以外除而相遌。则不佞病殆不支。肃羽亦悴甚。握手劳苦相悲怜。已不佞复塞墐窦。谢绝人事且半岁矣。一日肃羽损长笺速不佞文曰。吾将出宰黄骊矣。不佞怃然久之。肃羽宜内而不宜外。况当国家多事。补拾阙遗之是急。肃羽而外则谁当是任者。徐而究之。肃羽之宰外郡为养也。则即 圣上孝理之推也。然黄骊去京师不远而迩。其民彫鲜。其俗贫弱。懦者足以治之。肃羽之往也。雍容坐堂。皇不烦一令。可以称文无害也。则吾恶乎赠肃羽一言。按地志骊即先后乡而 英陵在焉。所以称牧。优于三辅。而奉祀体统颇尊。江山佳丽。甲于国中。登观之美。有清心楼。塔缝之雄。有神勒寺。胜国牧隐之遗迹尚在。词人墨客往往倚棹于芦洲沙屿之间。徘徊沈思。竟日忘返。其民彫鲜。怀保之不易。其俗贫弱。厚抚之宜先。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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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王之陵则想像治理。揽楼居之胜则先忧而后乐。先正之遐躅。真僧之逸轨。有足以起我发我者多矣。非如肃羽者。不足以称其地也。余于是知 朝廷之以肃羽宰黄骊者。不但为养也。肃羽不小黄骊。不卑州牧。厚蓄薄发。致其富有日新之业。俟其报政。入而羽仪黼黻。于以贲世道。则不但不负其名。而上可以不负主恩。下可以不负知己之知者也。
奉送金清阴(尚宪)航海朝天序
不佞圣在田间时。与二三兄弟。窃窃论当世之君子。以公为鉴水。以公为衡石。以公为砭药。以公为盐梅。国其庶几哉。无何公入佐天官。秉论思。且长御史矣。与昔窃窃论之者。若契左符然。公亦殚忠尽节。知无不言。言无不竭。论者犹谓公居是职而绩止是耶。公殚忠尽节。知无不言。言无不竭。而国论未靖。国事不理。岂任有所不专。听有所未至耶。公且不得久安于朝也。公果朝拜疏而夕出门矣。士咸惜之。海使之命又下。士惜之不暇而骇瞩相视。言不敢出于口也。噫。夫是奚病于公哉。公尝屡踬屡起。而道自高而名愈盛也。使公守官任职。奉令惟谨。持禄偷安。进退循人。则 朝廷之上若是者固不鲜矣。利器试之盘错。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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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骋乎峻坂。圣人宰物。必先概其难。三代历试。盖可见矣。今之受委。莫难于聘上国而专对也。毛帅寄于我而贰我。辽民寓于我而虐我。贡途既隔大海。蜚语不翅簧鼓。此数者不深长思而处之。则不亶为吾东方失得。实天下安危之机也。 上之使公。非故斥公。而贤公也。公诚实足以动人。才猷足以重国。贞操雅量。足以范物而干事。则今之聘上国而专对。果属之谁哉。 上之历试公者。所存深也。闻公海使之 命。惜之不暇。骇瞩相视。言不敢出于口者。其见小也。俟公竣事而还。必膺升岩廊调鼎鼐。展夫抱负于平素。则国其庶几哉。不佞圣于公为通家子也。辱与之进。授简徵文。敢次所尝扬扢者为之序。
送郑副学(弘溟)出守金堤郡序
壬辰之难。先大夫从事于先相国幕府。周旋戎行。实有知遇之感。未几相国下世。而事乃大谬。机阱一设。击排交卞。先大夫首婴其锋。被挤挫阏者久。其间舑舕嘘噏。逞憾修郤。株连波及。酷于钩党。强者畜缩。愞者巽化。讳言相国姓名者殆三十年矣。相国之子姓皆贤。而自甘放废。沦落田间。子容从沙溪金先生游。颇讲学饬躬。又工古文词。一日抵洛求见。余驩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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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翅平生之旧。出其所著畸庵稿者读之。其为赋诔如骚选。为文章。根于两京而出入昌黎氏者为多。诗道沈雄。间发豪语。居然一大家也。拥瓿苦相属。忼慨谭论。神思怂溢。泠然埃壒之表。不知其身之踬于坎窞也。考其言行。谨密如处子。恬淡如戒释。精思博识。非馀子所可得以知也。鼎革之初。选擢清峻。望实之隆。无出其右。而顾乃逡巡逊避。口不谈当世事。侨居荒落。日引散人漫客。鼎坐敲棋。市脯沽醪。犹不厌也。且善病故。求外补得湖之敝郡。凡知子容而送子容而赠以言者夥矣。其为言必不一。以余之讷。将何辞而送子容乎。然家世相知。可谓深矣。余亦过从数年。粗窥其际矣。子容经历崎岖。观物之情。藏尽机锋。脱去䌽缋。惟其所养宏厚。确然不变者存乎中。则人望而严之。严之不能无惎。此岂独子容。盖古之如子容者亦然。噫。以子容之棋酒自遣。不谈世事。官不过丞郎之列。而不得不逡巡逊避有如此者。身为大臣。肩荷重寄。上纡 主眷。下系民望。进退不得自由。而隐然傍伺含沙中影。则恶得免于罟阱。而善化者之落石。无足怪也。子容之发已种种矣。曷可以肮脏之七尺。仆仆米盐间。久饷五斗为哉。长孺闭閤。足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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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治郡少倦。寻理旧业。图书静暇。玩索微奥。期以日新富有。为桑榆之获。俯仰之间。妙契疾书。出以赞 王猷。处以开群蒙。绍师门之绪。副士友之望。则子容之于此。安知不有使之然者耶。子容乎勖之。
送韩参判(仁及)朝天序
余观世之司进退者。自谓核名实。尺寸不遗。其气势又可以荣辱人。而其所荣者。果皆贤耶。其所辱者。果皆不贤耶。贤不贤强名。而荣辱为实际也。推移嬗变。倚伏无端。近乎方生之说也。余因是而尝有慨乎元之之出处。元之颀然其躯。俨然其仪。文藻斐然。笔翰烂然。早誉蜚英。盛之玉堂。人咸艳称为真学士。而亦无不以为宰相器矣。中罹菑故。挫阏沦落者馀一纪。此犹之乎胥溺。不独为元之之荣辱。而改纪兴废。拔茅汇征。元之之仕途。若将大辟。而淹滞不振又数年所。则宁有司进退核名实能荣辱人者。而不免失其尺寸者耶。虽然元之能庸其才。自致列卿。躐跻京尹。吾知司进退者。固不胜于司命者矣。储贰请封之典。国之重事。必择大夫之才且贤者而遣之。元之遂膺是 命。摄右丞相以行。可谓荣矣。然论元之之贤不贤则固自若也。余益信蒙叟之言。不凝滞于物也。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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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元之之行。涉风涛也。历徼警也。宪纲之少密也。余以为是三者。益于元之之身多矣。天风海涛。龙腾鲸作。壮吾观一也。储胥星罗。刀斗不绝。厉吾志二也。严约束恪宪令。饬吾操三也。以其颀然。修其俨然。奋其烂然之笔。载其蜚然之文。与中朝荐绅先生。相周旋焉。则中朝之人不亶以学士称之。亦将以真宰相目之矣。余于是知所谓荣辱者不在人矣。元之乎行矣哉。有司命者存。
送洪监司(命耇)出按岭南序
国家数十年。而南西替受兵祸。域内殆无完土。专命分忧。治而安剂而调。纪纲一方者。在监司。所以第才谞而剧易则浅之虞目前者。举元老于西。卒以畀南。盖沈几庸重。日月之明也。西中虏。犹有南恃。视昔之南中倭。根本于西以支吾焉。而南难之已。赖 帝东顾力。不翅泰山。今有蚍蜉援哉。惟南不但为西土根本。实为国家根本。根本拔。而将奚措焉。此元老之不西而南。而任即大而责随钜云。岭之赋。分要脊而二之。上者关度支。下者需客币。委输不同。则病于民。乡曲之豪。儒服蹠行。大而捩官令。小而暴编匹。浸成不驯。则梗于化。是犹流弊。为理而不可并者。徵发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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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比有腹败之徵。夷馆于我。悉我虚实。安知不耽耽伺衅。龙蛇之警可惩也。亡论本末。难易之势较然矣。则沈几庸重。畀元老而南也。古语曰。知臣者君。不亦盛矣乎。元老余少友也。而弟畜之。已自童孺。美秀而文。期以朝夕于贵显者。果以弱龄。取甲第若拾芥。际昏卷怀。弥见其操。遌会蜚英。望实俱隆。佐天官而衡尺中权。魁庭制而宿儒退舍。兹诿才地。见节于箕城之役。卒与主将。甘于同败。则有烈士风。当和战之议。抗义封疏。凛乎有不可犯之色。劈画利害。凿凿中窾。绰然有经世之略。人主动色。廊庙呿舌。大任大责。不得不归之元老矣。元老之世逖矣。名德袭美。至益城公而益大。文学勋庸。冠冕一时。粗发为政事。类古郑侨。德誉过之。施于南徼。尚腾口碑。尊先大夫。曾涖海平。著循良声。元老之一麾安东。负神明称。而祖而父而子。而宦于是邦。幸不隤声而克绍厥美。则为希觏焉。南民傒元老久矣。民之所傒。泽若易究。然槩益城公之绩。非惟精神聪察抉摘之能也。必其德浃而信孚。使久而不能忘也。噫。世道之艰。民生之困。弊端之滋。习俗之厉。视益城公时。不啻倍屣。 上之任元老。视 宣庙任益城公亦有间矣。元老懋乃心乃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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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于益城公。方见功焉。岂不大可惧哉。不敢知元老之为政。治之将安之。剂之将调之。治其梗于治者安也。剂其病于剂者调也。治而安剂而调。而纪纲所由立也。元老乎。是在培而壅之。务厚国家根本。为不拔基。而副我 圣明知也。
送金罗州(尚宓)
噫。推其所爱而爱齐焉。推其所敬而敬同焉。因其所推者而申其情焉。每从仙源,清阴两先生于竞秀争流之地。季公琅然其辞。侃然其仪。周旋其间。恺悌君子人也。且其第宅鼎峙。境落昭旷。夐拔于埃壒。而居然画图中也。不幸仙源先生致其节。清阴公去其位。又其子侄落落星散。枫溪之水石无主。北里之门径萧然。盖由世道之一变也。季公尝访不佞于淮上。篝灯一宿。抚事感慨。惝恍髣髴。殆难为状。噫。逝者已矣。存者不可复见耶。存者任其齮龁。逝者亦被訾謷耶。用平生爱敬之心。为死生决裂之痛。乌得不一言一泪也。俄而季公从里居起家。牧锦城往也。固求拙语为赆。夫以恺悌之资。得于家庭者稔矣。自小邑以至大州。声烈茂异。为人主所简拔。则何敢赘一辞为也。第湖南为国之根本。锦城为湖南之根本。公之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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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肩一国之重矣。知其为任之重。而为其所可以为重者。然后缓急之图。庶几有赖。而不陨其家声矣。噫。嬗变无穷。凋谢已尽。追惟畴曩之迹。奈无申情之地。于公行。殊有忼慨而不释然者也。噫。
赠朴尚之(遾)出按海西序
余少时。见退之思元宾而不见。见元宾之所与语。疑其过于伤也。既阅历世故。方觉斯言之非过也。余生年逾半百。与余年齐者渐就凋丧。况长余数年者乎。就之长余数年而居比邻。情好莫逆。俱喜酒。余得酒。未尝不与就之饮。盖爱其有酒德。然其所慕悦而徵逐者。亦岂但在于酒也。与之周旋馀十年。而就之作官两西。不相聚者。又十年矣。其自海西而归。余为置酒要与饮。饮量不小减。其肤泽而发未宣。且得能官声藉藉。喜其将需于世也。未几寝疾不起。余操文哭之以泄悲焉。噫。知旧死者何限。而有时悼念。必思就之。见其弟尚之。如见就之。不以其年辈后先而为差焉。则尤有感于退之之言也。就之年位未究而死焉。则尚之之代兴。报施之道也。就之曾以管饷。久驻西土。仍为州牧。流惠不鲜。西民闻尚之出按。必思就之之政。而延颈而系之矣。尚之之任视就之。轻重大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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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泽及人浅深。亦有可言者矣。余爱就之。移其爱于尚之。尚之之往。不假以他辞。其亦悲矣。
赠义贤序
大雄氏之教遍于天下。殆与儒道行。而其言似是而非。其行似高而卑。似是故乱真。似高故自尊。自尊故骄而无上。乱真故混而难辨。骤而观之。令人可喜。徐而究之。卒无实也。下士然之。中士疑之。上士辟之。世无上士。其徒肆然无忌。设法于山林。南亩之民。化其身而舍其财。奔走供给。不啻若期会。则其精神力量。亦有大过人者矣。历代称佛称祖者固无论已。以余所闻睹言之。西山与虚应论法。异同弃归。遂为宗师。其后松云以任事显于国家。浮休以说经。显于山门。此一时也。松云之弟曰应祥。浮休之弟曰觉性。方并据南北。各占门户。此亦一时也。余与觉性有雅。试以一二事叩之。盖亦深通内典。能以似是之说。缘饰其道。才辨足以自雄。所谓精神力量有大过人者矣。觉性上足弟子名曰义贤者。从余游。一日谓余。盍以数行文字识从游之好。余莞尔曰。若能知余乎哉。余居处华爵禄厚。子孙满前。犹托契于空门。引自尊之人。闻似是之说。昵而无间。余岂有求于若哉。草衣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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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父母兄弟。与世绝。而犹款余扉。与余谈论之间。往往为余所辟而不知止焉。若岂有求于余哉。余知若道之乱真而不能拒若。若知余之辟焉而不能绝余。余与若其果真知而实践者耶。抑若与余。其果妄识而枉驰者耶。余姑置之真妄之境。而惟余与若目击而心孚者。必有所契焉者。即所契者而求其所以契之者则几矣。若以此说归。以质诸祥,性两老师。或能知之云尔。
赠希安序
今之以诗执牛耳者。无过于东岳先生。先生雅喜韵释。释子之游其门者甚多。而工诗若笔。亦无过于安公。其诗道吾不知所师法。法东岳者也。其笔意吾不知所师法。法雪庵者也。天资清疏。颖拔无俗态。盖亦丛林之秀云。袖中东岳诗。以怀素惠休拟之。非过奖也。久住南汉山。往往访余。终日相对。无躁容无择言。无论其诗若笔。其人固可爱而亦可教也。诗若笔虽工。技也非道。道非尔所欲耶。余未闻尔所谓道。亦知吾所谓道也。吾之所谓道。非若尔之以虚寂为宗。即事即物。皆有此道理。诗若笔号小技者。亦道理中一事也。闻道成则通于技。未闻技成而入于道也。以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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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清疏颖拔之资。求诸道而实用力焉。则其成就岂止于技而已哉。废渠之吟哢。焚渠之笔研。垂帘塞兑。内视反听。止水湛湛。纤芥不滓。则尔有成师。而无所事于技。尔将弁髦东岳,雪庵之业而弃之。尔试以此说质诸东岳老先生。先生必有以教之。
赠双仡序
乐全子病卧芙蓉馆。有一衲子叩门而请见。许进之前。仍以言难之曰。佛何人也。道何道也。佛之横目纵鼻。与人同也。道独异乎人哉。道在于心。固不异于人也。以其同者言之。则吾之虚明。即佛之心也。以其异者言之。则佛而弃世。我而在世。在世而能葆虚明。吾何异乎佛也。尔弃世而不能葆虚明。尔岂同乎佛也。乐全子十二通禁籍。被紫拖金今三十有三年矣。子姓满前。姬妾拥座。五色五味之悦耳目者多。而吾未尝动吾心汩吾性。尔少从名师游名山。无子姓姬妾五色五味动心性悦耳目者。而或有顽空不悟。冥行迷路。若是而言之。在世者能知道乎。弃世者能知道乎。此善谑不足厌弃世者之心。吾所以卑佛氏之道者。道在于心则师吾心而已。宫室衣服。山林城市。皆外物也。必去尔之发缁尔之服。甚至去父母兄弟。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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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兽草木同群而后。修其道者。何也。衲子呿不能应。遂书其言而贻之。山中如有难是说者。以俟后日来复。
赠守能上人序
山人守能。访余于淮上。一衲一锡。动止不凡。问能文字乎。曰不能。已进一部书。请余勒题。题罢愿姑置之。遂忽辞归。余发其书见之。摭华严要语为一书。名之以礼忏。其规矩绳墨。缜密圆转。非老于结撰者。不能为也。且观其所为绪馀者。把弄三教。睥睨古今。抑扬挥霍。风发霆击。余于是知能也果非凡品。余平生喜与山人衲子游。山人衲子稍有知识。亦辄来参。世所称老宿名师义莹,法坚,性净,应祥,海眼,觉性,彦机皆余所素雅也。无论其归寂。以在世者言之。祥之德器。眼之才识。性之警发。机之雅操。皆不负其名。若净师禅门之高蹈。不止名可名而已。然或谨于戒律。或传其师说。未有把弄三教。抑扬挥霍如能也者。能也欲以区区之见。欲抗朱夫子定论。肆然不知愧惧。惜乎陷溺之甚也。然此其见之小也。志则固不凡也。不幸不入乎此而入乎彼也。若幸而入乎此。则从朱氏之门。攻彼之短。必大有力焉。夫道之真伪。不难辨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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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于天。圣人则之。天若可违则已。天不可违则道一而已。天下之人。抱才与器。沦溺于似是之说。肆然不知愧惧者几许多也。渠家火宅之喻。真自道也。余病废田间。闭门习静。尝嗳释氏一段净名处。与山人衲子不能无酬酢语。而苏子瞻所谓尔姑妄言之。吾以妄听之者也。能也既非凡品。或能感悟于言下。故摅所蕴。余于能也。虽曰一见。契则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