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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x 页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呈文(二首)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78H 页
毛都督前呈文(丁卯)
朝鲜国黄海道观察使张绅谨呈。为催运米粮。接济军需事。天启七年某月 日准。钦差云云。毛令牌前事照得云云。迟延未便等因。得此窃照。卑职受任。在西路创残之后。四月某日。始到治所。兵燹之馀。庶事苍黄。贵镇送货贸粮。系是前任时事。卑职都未省问。及准令牌。乃始查访颠末。检校文簿。然后稍得头绪。盖上年贵镇货价准折粮米。该数三千八百五十包零内。一百包则曾蒙蠲免。已有票文。又一千二百十七包九斗三升。已经输纳受票。此外九百十四包十斗。曾将原货。分俵民间。末及收取。因遭兵祸。其受货民人等。或被虏或杀死殆尽。无处讨寻。唯一千六百十八包二斗三升。上年秋冬间。已收得载船。会值风高冻阻。未及打发。今春猝遇虏难。大兵屯驻平山。游骑分抢沿海。穷僻浦港。无处不到。守船人役。各自逃窜。粮船所载。被贼抢取。馀存者甚鲜。贼退后又缘饥民望哺。旋即俵给。今无一包见在者。然此既经装载。理当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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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当待秋禾登场。令民准偿。方可陆续发运。第观弊道人民。被贼杀掳者通共三万馀口。孑遗残氓。耕种失时。夏秋来。又遭风水之灾。高下田禾。一样失稔。西成绝望。恐秋后收敛未易。以老爷明鉴。想能洞悉也。仍念老爷驻师弊境。以灭丑虏卫属国为己任。弊邦君臣。倚若长城。凡有助济军需。固当唯力是视。况此货物所贸。岂敢有所靳固。顾今弊道酷经兵火。墟莽极目。公私赤立。虽欲竭力仰副。实同榨汁枯木。此卑职所以焦心煎迫。不知所出者也。伏愿督府老爷。曲垂矜恕。其被兵死亡无处寻讨者。特赐蠲免。其已经载船。今该偿纳者。亦宜宽其催督。减数责偿。则创馀黔首。举皆鼓舞洪赐矣。又准令票一道青布四十筒。收买盐斤。得此卑职即分送沿海各官。使依价贸取。第兵后各处盐户。死亡几尽。存者仅什之二三。煮造既窄。盐价顿踊。恐所贸不多。无以仰称军前需用。亦望老爷恕谅。勿加咎责。为此合行具呈。请照验施行。须至呈者。
袁军门前使臣呈文
谨呈为仰陈海外事情。冀蒙采纳事。窃照已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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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镇毛。曾因奴难。单舸东渡。袭取镇江。颇有所获。辽民之困于虐焰者。闻风坌集。岁月之内。亡虑数万以上。毛遂张其功伐。骤蒙 恩赏。官崇一品。 宠及先代。毛若感戴 皇恩。策励忠力。团束所集民兵。进据近辽形便之地。牵掣奴势。可战可守。则虏必狼顾胁息。不敢肆意妄动。非唯有功于天下。在小邦。亦荷帲幪之庇矣。奈毛本无远志。遽怀骄悖。拥其兵众。入住皮岛。岛在本国西洋中。去辽岸绝远。而毛占为巢窟。以为自卫之计。虚冒战功。上瞒 朝廷。乾没饷银。自肥囊橐。而又不能戢下。多纵军民。散布平安,黄海等道。无处不到。夺攘财畜。劫辱妇女。种种侵虐。言不能尽。小邦官吏为是 天朝之人。不敢相较。坐受横暴。罄竭储积。以供需索。事力垂尽。不敢告病。逮夫丁卯之难。小邦酷被奴贼抢犯。凶锋充斥。迫近王京。而毛不曾遣一兵发一镞。以窥奴兵后尘。唯纵乱兵。搜觅山谷逃乱之民。或戕杀夺货。或断头冒级。乃反横做蜚语。谤毁小邦。只缘外藩体面。不敢据实讼辨。泯默含冤。无处告愬。亦念 皇朝必有明知彼之罪恶。而难于处断。姑相为假借焉耳。兹者某官老爷。奋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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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默运神机。不动声色。致行 王法。威声所及。远迩震竦。此正恢张风采。振肃纲纪。灭丑虏苏弊藩之大机会也。夫毛之所为。其贻害于小邦者。固小邦之所自知。若其欺天罔 上。方命横恣之状。必有小邦之所未尽知者也。窃念自今以往。凡海上局面。弛张阖辟。都在老爷手中。必能深思熟计。一反往辙。使逆奴寒胆。属国苏息。此海外苍生引领而望。拭目而睹者也。职等航海万里。奉表 天门。经由贵治。获瞻威容。窃不胜区区欣耸鼓舞之情。粗陈瞽说。仰备采择。干冒威严。伏增惶悚。为此合行具呈。伏请照详施行。须至呈者。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帖(四十七首)
  
孟推官回帖
天祸敝邦。旧王不克灵承 皇命。彝伦之斁极矣。乃者国人同奋。请命于 母妃。不谷以臣民不释之故。权摄国事。深惧薄劣。无以嘉靖藩服。兹蒙专价慰藉。敬佩宠灵。欣感何已。大人所赍 皇敕。非天子所以命不谷者。不谷未敢祗承。想大人有以谅之。奉展有期。姑报崖略。
孟推官回帖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0H 页
辱扎开示恳笃。所以为不谷谋者至矣。不谷敢不钦佩。第敝邦事情。实有迫蹙。不容无言者。敢为高明倾倒焉。夫懋迁有无。彼此相资。此古今之通义。小邦使价之聘上国。例蒙开市之利。既 上国之所无悭于敝邦者。而敝邦何敢为 王人靳固。但敝邦民俗。訾窳偷生。市廛贩卖。只是服食器用之需。异物珍货。都非所急。顷属废君乱德。所以事 上国者。以文不以诚。以物不以礼。凡差来员役。请有贸易。辄以市道应之。诚如来示所云。加以奸臣之所掊克。虐政之所诛求。民力竭矣。四民失业。万室悬磬。言之足以于邑。幸今事异往日。不谷唯愿竭诚殚气。缮甲索赋。以与 天朝协力。共灭逆虏。若以垂尽之疲氓。又责之以其所不欲。则不唯不谷将无以为国。抑非所以仰承 皇朝德意也。不然设官平直。彼我交利。有何不便。而故屡拒盛意若此哉。昔韩宣子欲从郑贾市玉环。子产不可。宣子从之。君子交以为美。不谷区区。岂敢僭拟国侨。唯愿大人匹休韩子耳。径率至此。惶汗沾背。亦恃高明恕亮焉尔。
毛都督帖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0L 页
日者屡蒙损翰。殷勤甚备。第揄扬过实。不谷何以当此。慊慊增愧。逆胡尚逋天诛。辽左山河。腥膻未洗。普天之下。实同愤耻。况我东藩。世沐 帝泽。情均父子者哉。不谷自在侧微。每念 圣皇宵旰之勤。暨征辽将士暴露之苦。心胆郁律。寝食不宁。粤自摄事以来。便欲秣马砺兵。躬巡西徼。因与大人讲会遇之礼。论征剿之略。顾以国内甫定。庶事草创。方勤绥戢。未遑远驾。然其一念憧憧。长在督府旌麾之间。兹承眷谊。开示事宜。其为敝邦长思者可谓至矣。不谷敢不奉以周旋。以无坠大人恳笃之意。惠贶诸品。已愧过腆。至于截肪宝带。比德歉然。何物以报。薄小伴椷。聊伸微悃。统希鉴在。不宣。
[毛都督帖]
自幕府回驻洲中。节序荏苒。已过天中。而敝邦庶事草创。不得以时奉咫尺之书。内顾不敏。恒用慊慊。丑虏久无声息。狼心难测。制胜机宜。想应已有成算。夏序渐热。惟愿为天下益加保啬。谨此专价。伸候。不腆土物。聊表微忱。
[毛都督帖]
高秋届候。物色憀慄。缅忆海峤暴露之苦。西望神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1H 页
驰。陪臣递到惠翰。辞意激昂。真有刘越石,祖士雅之风槩。钦叹钦叹。 圣天子恩敕。宜有使者来宣。设令小邦微有馆候之费。礼所当然。遑恤其他。乃蒙大人曲念小邦凋弊。抑友于之情。辍锦衣之行。自非深仁体物。视人犹己。何以及此。推是道也。尚安有凭藉罔利。以干三尺者哉。大人此举。岂唯敝邦嘉赖之。将风裁耸传寰区矣。至如硝磺之转请。买粮之缓期。无非高谊盛心。不谷将何以仰报。只有铭佩而已。肃此伸谢。统希盛谅。
登州军门谢帖
自辽左路梗。敝邦陪臣朝聘 上国者。皆取道渤海。未济有舟楫之危。既济有道路之虞。艰苦至矣。幸赖大人开府东表。凡使臣之往返登州。悉蒙接济。恩礼勤笃。至于留泊船人。亦沾饷给。回程护送。特烦差人。使一行员役。竣事利涉。此无非 皇上字小柔远之深仁。而大人之高谊盛眷。亦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矣。敝邦君臣。感愧铭佩。不知所报。今因使臣之行。肃此附谢。不腆土宜。敢将微悃。
毛都督回帖
陪臣传致惠帖。开示机密。忧深虑切。苟非大人至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1L 页
情相念。何以及此。私心铭感。不知所谢。帖中云云。未委的指何人。似是为边臣而发。不谷自莅事以来。凡向日无良不恪之徒。悉伏三尺。受委边垣者。举是忠荩。可托心膂。渠皆拮据储偫。以供贵镇。缮治兵甲。以备劲寇。其尝胆枕戈。昕夕励志者。无非为敌忾歼虏耳。宁有反侧不轨如来示所云乎。此必辽鲜乐祸之徒。自挟私憾。扇鼓妖言。欲售倾陷之计。不然或是逆虏狡谲。多纵反间。欲去其所惎如陈平之间范增。韦孝宽之害斛律耳。愿大人以雅量镇之。无为流言所动而有此过虑也。目今江冰腹坚。疆事方亟。一二边吏。严警不懈。戒慎键钥。非唯自固疆圉。实为贵镇捍蔽计尔。介冑粗人。未闲礼节。虽有微失。亦宜容而教之。以收鸣吠之效。此不谷所望于大人也。顷日咨禀。本拟为贵镇画长策。以为客主两便之图。辞语未莹。触冒忌讳。惭悚之至。殆欲咋舌。至于译胥所传。只道大人略相嗔怪而已。绝无溢恶之语。不谷固已付之过耳风声矣。不谷与大人。周旋数载。肝胆相照。唇齿相依。唯思协心剿虏。共报 皇恩。皎然此心。神明可质。若以颊舌譊讹。或致芥蒂。其何以腼然人面哉。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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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向尽。唯倍加珍卫。衷愫难罄。临楮耿耿。
毛都督帖
自狂虏搆难。豕突难遏。不谷既越在江都。大人亦屏处海岛。缘疆事方殷。道路阻绝。不得奉尺书之问。西望驰情。曷有其极。敝邦兵力殚竭。猝遇强寇。颠沛至此。尚何言哉。顷接来咨。足见胜算有定。无忘唇齿之义。以救焚溺之急。是区区日夕延望者也。薄物伴椷。聊伸远悃。详具回咨。不多及。
毛都督帖
日者差官传寄咨帖。辄具复付伴臣以送。尔时贼锋方克斥远近。水陆取道皆不易。未知其果能仰彻清览否。狂虏豕突。势若滔天。不得不用计羁縻之。姑纾目前之急。贼遂大掠而西。鸡犬无遗。今虽少退。毕竟狡计难测。恐无以善其后也。大人久处岛中。想储偫垂罄。顾敝邦亦罹播迁。调兵转饷。八路骚然。而平安,黄海两道酷被凶燹。公私之蓄。荡然如洗。虽欲略相周济。力不能逮。爱莫助之。兹差从臣凭木道。往候起居。仍令有司拮据得二百包残米。略资一日之费。只切惭叹。时事亟矣。唯各相努力。临风倾傃。不任区区。不腆土物。聊用表忱。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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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鉴在。
蒋守备回帖
足下间关冒险。来此孤岛。播迁之中。庶事草创。客主情礼。多觉欠缺。愧恧愧恧。来文辞意勤恳。洞悉敝邦情事。至其备虏方略。举合机宜。苟非足下至心相与。何以及此。敝邦兵力。本来单弱。只守区区忠义。为丑虏所仇疾。猝遇兵祸。颠沛至此。所幸足下来在敝邦。目击被兵之状。一言足以破众惑。唯愿西还之日。备将此间事状。彻闻于 朝堂诸位。俾蒙怜悯拯济之恩。不胜万幸。
毛都督回帖
辱帖开示委曲。苟非骨肉雅谊。何以得闻此语。深自铭感。方不谷播迁江华。而贼逼平山也。所望缨冠相救者。唯有贵镇。而声援未能相及。尔时果不无介然于怀者。久之颇闻大人时出偏师。牵掣贼势。而龙骨等处义民。屡蒙资助粮仗。乃始释然知大人高义雄略果如是也。兵家制变。不一其道。顷日所以权许虏平者。是岂真心实着。要为羁縻缓师计耳。第敝邦服事 皇朝。惟有一念忠实。是其本领。业已有是计而行是事。则无论经权是非。不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3H 页
容不备尽陈闻。此正藩邦事 上无隐之道。谓与忠顺剌谬。殆不然矣。今承来示。意极周悉。其为敝邦虑至矣。贵镇既为敝邦惓惓若是。即有可以为贵镇地者。敝邦何所不力焉。当就原疏及来稿。通加点化。期于稳妥耳。馀贼尚未捲辍。疆事无时可已。平黄二路。酷经涂炭。粮饷器械。荡然如洗。波及之润。非贵镇将何望焉。唯冀益恢胜算。共成剿虏之绩。缕缕不悉。
毛都督谢帖
自虏骑长驱。势同豕突。鸭江以东。无能遏其锋锐。而郑凤寿纠集民兵。激厉忠义。婴孤城抗劲贼。屡立奇功。此外如小义浦将领李立及宣铁等处义民。凭依岩阻。屡却贼兵。自是边民稍知城可守贼可击。渐有奋勇杀贼之心。古人所谓一夫善射。百夫决拾者。于斯徵矣。不谷既将郑凤寿,李立等超官增秩。以酬其功。其力战将士。悉加赏赉。唯是贼兵出没宣,定之间。餫路阻绝。孤城粮尽。有食人炊骨之忧。幸赖贵镇屡送米粮。多至累百包。仍助器仗。急困济难之义。可谓至矣。不谷曷胜衔感。龙骨送粮。只凭木道。近闻汉人之下海抢杀者。日以益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3L 页
甚。粮船往往被掠。无缘得达龙川。亦愿另发差人。申严禁令。使海道无梗幸甚。薄物侑椷。统希鉴领。
毛都督帖
舌官西去。凭致覆帖。想今已关崇照。奏疏谨将来稿。参互更定。差人赍往。和事本非实着。秪是将计就计。缓祸于目前。而伸志于日后耳。然若全没其事。便非藩邦事 上无隐之道。有罪无罪。天鉴孔昭。何敢有一毫遮饰。自负宿心耶。喇嘛僧一款。曾闻有是事久矣。而奴书中不道着。今若搀入。恐涉妆撰。只得于下文及之。高明想能谅悉也。贵镇水陆勋伐及资济边臣等事。敝邦铭佩有素。不敢掩美。暑甚为天下加护。不宣。
毛都督回帖
边臣传致惠翰。知舟师进薄湾上。想已渐收胜算。为之神往。李立管下兵民。处势孤危。蒙贵镇屡垂护念。济以资粮。得至今日。此惠何可量也。但渠之𢬵死驻此。本拟扼守要害。与龙骨掎角。以遏虏冲耳。倘力穷势屈。须至移避。亦宜不离边上陆地。今若远入海岛。恐与初志乖剌。渠亦自顾法度。安肯擅离信地。事理如此。想大人自能体谅也。道梗传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4H 页
信不易。讵堪驰溯。悤悤不既。
毛都督帖
伏热方酷。挟以霖溽。缅惟督师临戎。福履神相。日者贼屯平山也。不谷遣宗亲原昌令久赴军前议事。被伊贼拥之西去。到沈阳。胡酋旋即送还。仍差刘兴祚。带数十骑护行。前来敝京。又己未被掳将领姜弘立等在胡中。有前后被俘若干男妇。与之同住。今因原昌之行而有出来者。伊贼此着。殆欲试我深浅。狡谲叵测。顾敝邦新经毒害。不欲横挑衅怒。姑外示好意以待之。缘大人出师下海。今始相报。想能谅悉。馀冀为天下益加毖重。不宣。
毛都督回帖
辱札开示缕缕。无非肝鬲之要。三复慨然。自古疆场立功之臣。往往不免萋菲。不谷每览前史。为之扼掔。以大人之忠劳勋伐。犹复遘此。信乎古今同一恨也。然 圣天子明见万里。中山盈箧之谤。自当潜消于 天鉴中。无烦屑屑辨白。矧出位之言。外藩何敢僭易发口耶。不谷遭罹厄会。师衄国创。危困至矣。顾薪胆一念。食息未尝忘。即今湾贼虽退。凶情终是叵测。桑土绸缪。岂敢少缓。所示备御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4L 页
方略。言言真切。不谷谨铭佩周旋。陪臣西去。肃此附谢。秋序且尽。惟倍加毖重。薄物将忱。并希鉴照。不宣。
毛都督帖
不谷比闻大人每以边臣向日事。意不释然。屡形于色辞。不谷始闻之。瞿然错愕。既而稍自解曰。夫疑畜于心。诚难祛也。及发于言则可得以解。今大人既以是见语。不谷何敢自外于知己。不自尽其底里乎。疆场烦言。自古有之。向来边臣所疑。果是无理。古人称流言止于智者。智有未至。则宜其不能无惑也。边臣识虑浅短。猝有所闻。未免惊惑。诚为有罪。若曰不谷。亦有疑焉。万万无此边臣之妄作者。不谷辄即拿究。大人亦必闻之矣。不谷与大人周旋数载。情犹骨肉。势同唇齿。况 封典之降。多藉大人费力。敝邦百世所铭感也。唯恨事力未逮。不能报塞盛意尔。岂以一时噂沓。伤金石之交谊乎。今虽迫于强虏。姑讲羁縻之策。然衷曲所存。可质神明。兵家算略。不容有经无权。此高明所宜恕悉也。桀虏鸱张日甚。边圉之忧方殷而未已。正如同舟遇风波。协心一力。共济艰危之不暇。倘或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5H 页
争恨细故。睢盱不已。终归于误大计而为天下笑。岂非大可耻者乎。不谷虽甚昧昧。亦闻长者之风矣。胸中不容留一点芥蒂。敢尽布之执事。愿执事实图利之。
毛都督帖
新天子光临宝位。当有 庆诏之颂。未知 诏使是何人。何时辞 朝。何时到登州。何时当乘船开洋也。愿无惜细示。向时 诏使之行。例于铁山海岸卸船登陆。敝邦自中兵以来。边上守备尽隳。安州以北。人烟断绝。虏骑出没无常。无论供顿之具计无所出。万一伊贼侦伺。 皇华到境。潜师偷渡。行掩袭之计。则事有不可言者。此非但敝邦忧。亦大人所宜深念也。倘风帆取路。直泊于安州迤南地面。则去边塞稍远。可防不虞之患。兼以饩牵委积。稍可拮据。敝邦庶得免于罪戾矣。大人镇抚海上。斡旋之机。都在身上。凡可以为敝邦地而得 皇华之欢意者。宜无所不用其极。此区区之所望也。不谷之于大人。事均一家。休戚是同。兹敢不避烦屑。悚仄悚仄。
毛都督回帖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5L 页
边臣传致二道辱帖。辞意勤恳。无非直写衷悃。翻复再三。感着倍常。敝邦服事 皇朝。恩同父子。凡中朝官寮。均有兄弟之义。况大人驻师敝境。周旋数载。休戚与共。其情之笃而义之殷。何啻骨肉。至于请完 封典。曲荷厚义。夫有德于人。大人或自忘之。受德于人。不谷何敢忘也。向者疆场之间。虽有流言。不谷未尝略怀纤芥。且如大人往往因传讹之言。或至彻闻 朝廷。此亦岂实有疑于敝邦而然哉。彼此往迹。真如太空浮云。不足更存于灵台。唯思各敦旧义。以期共报 皇恩。此今日所当勉也。日者已遣重臣。委候幕府。洞陈此间心事。想今已彻崇听也。黠虏凶狡。祸心难测。不谷方自励薪胆。谨饬边阃。益修阴雨之备。奈创兵已酷。粮械储胥。万分疏虞。所藉唇齿之援。非贵镇将何望焉。陪臣之回。想必有嘉诲。唯切企望。薄物非敢为报。并希纳鉴。不宣。
[毛都督回帖]
帖中所示欠货留畜及流徙辽民等事。详具来咨。不谷已悉示意。大人驻师敝境。已近十稔。兵民资用。懋迁相通。寄置挂欠。理宜有之。有负必偿。天下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6H 页
之通理。况此系是军需。尤不可忽者乎。第念平安,黄海二路。酷被兵祸。浿江以北千里之地。鞠为虚莽。锋镝馀氓。仅仅百十之一。其幸而存者。亦皆亡其家累。荡其生业。裸身枵腹。太半为填壑之鬼。不知当时负债者能有几个生全。设有存者。未知能有产业可责以偿纳也耶。然既有来教。即当分付该道。详查各人存没。待得实报。然后区处。虏锋才至。平壤先溃。城中人畜。悉就屠掠。贵镇留放牛马。未知落在何所。然亦当一体查验。辽民之流冗者。前后刷发几尽。恐无漏脱。然当另饬诸道。穷搜遍访。随得解送。期无负盛示也。至于阃臣守宰辈。皆是上年阵亡者。城陷之日。全家被屠。虽欲责偿。恐不可得。此则高明所自谅也。大抵有人可寻。有物可取。则不谷自当一一讨还。渠亦何辞求免。倘事不如是。则不谷亦不知所以处也。唯冀矜察。不宣。
毛都督回帖
贱价才往。差官戾止。谨承惠翰。辞致勤恳。字字皆肝鬲之要。又不以不谷为不足教。力加箴砭。开其惛蔽。欲与左提右挈。共成不世之伟绩。不谷何以得此于大人哉。载感载愧。不容于中。向来流言噂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6L 页
沓。不谷实未尝有纤芥之疑。乃彼此相须之势。相向之情。愈往而愈笃。固不待言。即言亦讵能尽也。平胡复辽。自是大人度内事。顾不谷所望刷耻泄恨者。何尝不颙若于是举也。咨中所示粮马等物。皆系军兴急需。岂不欲尽情相副。奈自揣事力。万万不称。用是睢盱四顾。不知所以答盛教也。若糗糒之资。韬鞘之械。或可随力仰助万一。详具公咨。不复缕缕。盛贶拜领外。不腆土物。用以侑函。春暄惟顺序加护。以幸天下。不宣。
[毛都督回帖]
别幅所示杭寺劝缘及碑记墨本。此丛林胜事也。非不欲奉承盛教。第有区区鄙怀。不容泯嘿。丽氏建国。笃信竺典。沈王又身入元朝。听法蕃僧。故以王子而出家披缁。国君而舍财造寺。盖其时习俗然也。敝邦则自祖宗以来。尊尚儒术。以三纲五常为治教。不谷嗣守家法。不敢失坠。唯僧徒之自相建立者。不至禁绝而已。风教所关。不敢踰闲。顾以重违大人之请。略将二百金。汗颜呈似。幸自以大人之意。乞与来僧。以答其勤。如何如何。募疏璧还。不复题涴。拘滞之见。想被高明一笑。肃此不具。
[毛都督回帖]
国家置边郡守臣。意实有在。虽其兵力单弱。不足以遏制虏锋。至于诇探瞭候。无甚难事。乃者蛇浦之警。三郡边吏。不能登时飞报。使浦上牧圉。或有一二被抢者。罪系军律。理难饶贷。即已拿究。将寘三尺。来帖惓惓。满纸恻怛。真仁人君子之用心也。负罪之人。虽不可再涖官守。兹为盛教。特屈刑章。与之轻比。以责后效。幸垂谅悉。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7H 页
刘兴祚回帖
足下向在兵尘中。眷眷以解纷释难为己任。卒能为两国生灵消弭兵祸。真有古策士风。寡人固已嘉叹。今乃蝉蜕莺迁。脱身千层浪里。显被 朝廷恩赏。苟非真知向背之分。何以及此。唯是浑家亲属。未脱拘絷。缅想心事。为之邑邑。敝邦之与督府。有唇齿之义。无纤芥之恨。今又得如足下者在其间。必能调停匡协。赞成无限美事。私心不胜喜慰。人回姑复薄物。幸领情。不悉。
诸宰答刘兴祚
往岁足下之来。不佞时得接袂。窃瞯心事所在。唯欲息斗解兵。以纾彼此生灵之祸。又其志气郁郁。
溪谷先生集卷之二十四 第 387L 页
恒若有不安于其所处者。固已得之眉睫间矣。顷者传闻足下脱身来岛中。未审虚的。今得来帖。始知奇男子所为果若是也。承已蒙督府保 奏。显膺除擢。此后树功立名。殆有不可量者。欣耸欣耸。若乃调护彼此。赞成休美。自是足下能事。不佞唯切企望。草此不悉。
毛有简回帖
敝邦凋瘵。馆待有阙。致令足下不告别而行。殊觉愧恨。唯幸不远而复。是犹不弃寡人也。良以为慰。物货收发。非不欲尽情相副。奈敝邦兵荒之馀。市肆枵然。而行中所带杂货。多是本国谣俗所不须。人无肯买。夫所谓买卖者。各随情愿。以通有无也。若强其所不欲。则民何以堪。为此未能悉副。今蒙来示郑重。除家丁货物外。足下所带诸种。特令有司罄储充价。以答来意。后不可援例。幸足下亮我至意也。各馆欠货。详具前后回咨中。今不再举。魏光礼等事。曾经禀知督府。无容缕缕。姑复不悉。
袁军门帖
不谷窃观自古国家兴隆之会。天必生奇材伟人。使之尊主庇民。夷凶戡难。成不世之勋伐。若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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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召。汉之营平。唐之郭相裴公。皆其人哉。逆奴为长蛇封豕。荐食辽左。自閤下建牙宁远。运谋出奇。屡折凶锋。使方张之虏。角距摧落。不敢西向。榆关一面。隐然有太山四维之势。至其沈几雄断。不动声色。锄芟桀黠。默转祸机。号令一施。旌旗变色。威风气焰。业已燀赫于遐迩。收复全辽。汛扫腥秽。自此将剋期以俟矣。此殆上穹默佑。为 皇明天下笃钟间气。究竟成就一大事业。用纾我 圣天子拊髀东顾之忧乎。不谷逖守藩封。傃仰下风之日久矣。疆域限隔。无缘辄通记室之问。兹者贡路既改。行李始通。敢将咫尺之书。奉候起居。秋序向凉。伏愿为天下加护。不腆土物。聊效菲忱。并希鉴谅。不宣。
陈中军帖
因边臣驰启。略闻总镇遘祸。未委缘何遽至此耶。无任惊骇之至。岛中诸品。想皆妥帖如旧。足下久管中权。素著恩信。舆人之诵。翕然一辞。代总留务。必有不得辞者。此实敝邦之所颙望也。不胜区区悬念。专候动静。薄仪附函。统希照领。匆匆不宣。
刘副总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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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遽中忽闻毛镇遘祸。且惊且讶。未晓厥故。物至则反。致至则危。理之常也。远识之士。固已早知有今日矣。袁台广收材杰。想必先在湔祓中矣。目下岛中事机何似。姑专价驰候。薄物幸莞领。不悉。
刘副总回帖
顷修一札。驰价奉候。边臣传到惠帖。满纸缕缕。无非为敝邦热肠。感荷良深。毛镇被法。自是天下大计督师英断。今承来示。乃知赞决之力。多出于左右也。徐将不久当到。日后区画。必能痛反前辙。一新瞻聆。不谷拭目以须矣。防奸勘信等事。谨当申戒边臣。遵奉施行。贡道近远。外藩事体。唯当一听朝廷处分。区区私计。有不敢道者矣。倘蒙条陈。许其从便。其感如何。秋清惟节宣适宜。薄仪附函。并希照领。不宣。
黄都督贺帖
逆奴匪茹。自恃马足。不知天堑难越。妄欲窥觎岛镇。适足为送死之资耳。近接边臣驰启。官兵进岸击贼。屡获奇功。贼势渐就挫衄。及得伴臣所报。悉符前闻。欣耸之至。西望神驰。毡裘之种。六月兴兵。舍鞍马而争舟楫之利。作计已谬。败端又见。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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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贵镇彀中之游魂耳。姑驰一价。仰伸贺忱。薄仪将敬。并希鉴在。不宣。
黄都督回帖
专差远至。辱以华翰。词意恳款。蔼然如承面诲。感幸之极。曷可言谕。不谷忝缵先绪。不幸遭阳九之会。兵荒相继。国敝民困。至于济助岛镇。亦未称情。乃蒙大人过加奖厉。秖以深其愧恧耳。往昔倭寇之难。尊舅刘大将军受 命总戎。有大造于东土。至今海徼草木。犹知姓名。竟于己未之役。拚身徇义。英风烈气。震耀寰宇。不谷益用向慕。不谓大人以酷似之姿。克绍前烈。骤收隽功。今又建牙东临。莅寄惠未亡之地。机运巧会。似非偶然。勋业之就。磨厉可须。不谷愿徼馀福。获睹除凶雪耻之庆。谨翘跂以望耳。溽暑唯冀为天下持重自爱。书不尽意。统希崇炤。不宣。
[黄都督回帖]
皮岛自经刘逆之变。疮痍未起。众心汹惧。狡虏之生心抢袭。盖亦觇知此衅尔。大人适于此际。建节来临。正如李临淮一入军。旌旗壁垒。顿生精彩。卒能出奇奋威。方舟上岸。鏖杀虏骑。大获全胜。自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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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刱设以来。无此功伐。可谓伟矣。不如是。何以称圣天子推毂分阃之盛意哉。斥绝借船。大义素定。岂烦来教。唯是奴警始至。不谷即饬边臣。续致塘报。缘虏骑遍满海澨。船路阻梗。颇致稽滞。殊用愧悚。此虏今来摧衄。进退无所得。旋自遁还。然兽心叵测。边忧未艾。阴雨之戒。彼此同切。铭佩来示。期无失坠。
沈参将回帖
足下向者怀抱利器。混迹凡曹。窃想胸中自负。必不浅鲜矣。及逆竖倡乱。祸机迫于呼吸。而足下乃能乘机奋义。歼殄凶丑。使全岛生灵。得免鱼肉。其功足以暴于天下矣。既而虏骑东抢。屯据海上。足下躬领斗舰。泊岸鏖战。使贼救死扶伤。折衄而遁。不谷闻此。向风增慕。忽蒙专差。远辱讯问。揄扬过当。殊非不谷之所敢当。悚仄悚仄。足下讨逆之功。本自卓伟。懋赏彝典。谓宜鼎至。今承见沮当路之示。窃所深讶。伏想 圣天子明见万里。综核名实。功高不赏。非所虑于今日。矧兹剿虏茂绩益著。公论在人。其谁能终掩之哉。鸣冤诵烈。不谷岂无热肠。奈外藩事体。僭渎是惧。不敢轻议。想高明亦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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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悉也。勉恢良图。以卒勋业。暑雨唯益自珍卫。不备。
叶冲回帖
足下远涉鲸海。饱经危险。不谷为地主。馆待不能称情。恒自愧歉。忽蒙辱帖。开示机密。为敝邦虑。可谓勤至矣。深荷深荷。椵岛事宜。诚如高见。此在 天朝。小则有餫饷之费。大则有阶乱之忧。而于制奴复辽。毫无得力。其利害居然可见。若能撤移。以实要害地。大是便计。第此事须 天朝自计利害。自为区处。若自敝邦建请。则恐外藩事体。有所不敢。如何如何。唯愿足下西归之日。普为朝中知旧细陈此状。或冀开赞庙算。则幸甚幸甚。木牌御虏之法。果似便好。已令有司差发匠手。就传制造之法。幸详具图样以教之。统希谅在。不宣。
黄都督回帖
便信往返。屡承诲迪。感幸何已。客主交际。用币将敬。古之道也。敝邦贫陋。物不称情。如土产药料。亦欠佳品。致烦郤还。愧恧深矣。兹遣译舌。伸谢前愆。补过无咎之义。大人其许不谷否乎。临楮腼汗。不既。
黄都督回帖
清霜戒候。海氛澄廓。缅想玉帐多暇。裘带闲适。差官至。谨奉辱帖。词致都雅。披诵感着。不谷昧于治理。国事多艰。加以岁饥民困。边圉疏虞。一念焦劳。窹寐靡宁。窃玩惠教。过加贲饬。宠以暇豫之辞。自顾愧恧而已。易米之请。屡勤咨会。已令饷臣拮据米粟五千包。以副盛需。来教又至。益见恳至。当令加致五千包米粟。涸鱼呴沫。岂足相润。然自尽其意而已。详具公移。此不多及。唯冀为天下益自珍卫。不宣。
沈副总回帖
辱帖缕缕数百言。词意郑重。吐尽肝鬲。自非深情相与。何以及此。披感之怀。实倍常品。江游戎千里远来。乃知替大人作行。见之真如对大人面也。易米一款。备悉来意。敝邦与贵镇情同一家。势类唇齿。忧乐存亡。义无独殊。贵镇告饥。敝邦其忍恝视乎。故自毛镇以来。有需必副。虽以之国匮而民病。有不暇恤。至如刘逆阻兵。此敝邦所欲致讨者。然犹运米相济者。盖为 天朝赤子。不忍坐视困急。且尔时敝邦岁事稍登。边储不至大竭。故能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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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无。以尽相济之义耳。今年则异于昔。自春徂夏。大旱赤地。民不耕种。秋来淫雨浃月。诸谷烂伤。继以恶风为灾。谷之秀而向实者。悉皆立枯。八路皆然。有大命近止之忧。有司方讲求荒政。而计无所出。日者督府屡咨请籴。情意恳至。不谷不敢以岁侵为辞。已令饷臣办得五千包以应之。今者江差之来。复为此干。而恳迫弥切。当令加致五千包。固知轻鲜不足以相赡。然敝邦之力。尽于是矣。贵镇官民。来往两西。道路如织。西上事情。何所不悉。亦尝见农家所收。有可以卒岁。而能推以及人。公家所蓄。有可以自给。而能分以与人耶。布帛菽粟。有无相资。古今之通义也。岂为利人。实以自利。苟能有馀于己。何故不肯通粜。唯其自就枯涸。故无以润物。此其情诚戚。而其理亦应尔也。愿大人谅此真情。转白总镇。不胜至幸。仰恃厚眷。覼缕至此。悚息悚息。不既。
黄都督别帖
交际之有币。所以将敬。非以为货。日者再致薄仪。只用自谢不敏。竟烦麾却。不谷惭腼之至。岂敢更浼。且念前送劣乘。品驽不中驱策。聊以自效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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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敢论价。区区鄙诚。未蒙收领。此不谷之益用踧踖者也。兹因候价。别申微忱。仍将马匹。复尘清操。唯愿谅此深情。特垂莞留。千万是望。不宣。
黄都督回帖
任都司远来。备承动静。第所赍咨帖。毁于郁攸。不得窥揽辞指。因都司口伸。略闻梗槩。认是遵 旨奖籍一款。不谷无任踧踖之至。逆奴借舡犯岛。狡计叵测。敝邦之严辞斥绝。大义当然。此何足以上烦 天听。猥荷奖励之 恩哉。大人之为不谷地。一至于此。铭感则有之。揆分自省。翻增悚赧。易粮之请。已悉于前后咨复。今见都司。细闻西饷久断。举岛阻饥之状。不谷当餐辍箸。不啻由已饥之。我民之枵腹。有不暇顾。即令饷臣。加办粗细谷七十包。以副来意。统希谅鉴。不宣。
黄都督回帖
差官至。敬接华翰。披绎感怅。曩日麾下之变。凡有血气。所同骇愤。不谷忝守藩翰。岂容坐视。檄问之举。于义当然。幸赖 皇灵远被。亦缘大人威惠默孚。旋睹廓清之庆。不然区区一纸文告。讵足以革祸心而弭凶焰哉。今蒙来示。反增惭悚。新元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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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冀鼎裀益福。薄仪不足酬盛贶。聊将微悃。统希鉴纳。不宣。
沈副总帖
续接边臣驰启。登饷久绝。岛中方有呼庚之急。不谷闻之。恻然伤心。食不下咽。敝邦遭上年大侵。中外赤立。麦秋未至。道馑相望。虽欲尽情相救。力有未逮。然不谷为地主。呴沫之义。其忍恝视。顷得督府咨会。方拟驰一价相报。另议通粜之方。兼有讲定约束者。而恐往复之际。或致迟延。即令饷臣亟分军食三千包。刻期运送。想不久当到。庶少纾岛众渴急也。持咨者继此当发。姑不一一。幸垂鉴在。
黄都督回帖
不孝获戾于天。祖妣见背。攀号摧陨。靡所逮及。差官至。谨承惠翰兼接兵部咨会。传谕 明旨。奖励有加。无非出于大人揄扬之盛。载感载愧。不容于中。荼毒中言无伦次。统希盛谅。不宣。
黄都督回帖
顷闻岛众乏饷。聊致三千之米。以资昕夕之急。若曰售价。一何见待之薄也。愧甚愧甚。西餫阻梗。义切急病。故有月贸之举。比闻天津饷艘已发。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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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岛宿饱。无所待于区区之呴沫矣。幸甚幸甚。荒迷不悉。
黄都督谢帖
高秋戒候。海氛澄廓。缅惟玉帐清暇。驰傃区区。小丑稽诛。久勤戎行。想今已就扫平。曩者小译辈在登遭乱。脱身逃生。急于返国。自犯邦宪。乃蒙大人曲加矜恕。不唯不寘之法。又济以舟楫。俾得生还乡国。自非深仁厚义。眷存敝邦。何以得此。载感载愧。无以言喻。姑凭便附谢。兼致薄仪。统希崇谅。馀具咨复。不悉。
龚汝璋谢帖(以下续稿)
不佞昧于卫生。身抱沈痾。仄闻大人传长桑秘诀。敢因家弟。敬叩下风。唯渎浼是惧。幸蒙厚谊。录示妙方。副以珍剂。况四种腆仪。尤非始望所及。自顾薄劣。不敢拒却盛意。拜领之馀。益觉摧感。所示病录。深中贱患源委。谨当按方服食。庶几此身复作完人乎。感幸感幸。附便草谢。薄仪幸笑留。不宣。
黄监军回帖
辱帖词旨缕缕。愈往愈切。不谷宁不感惕。大人为沈镇乏马。欲得驵骏。以资挞伐。此实军前急需。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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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大计。以敝邦同仇之义。岂不欲尽情相副。但以敝邦本不宜马。而近复荐经寇难。物力凋瘵。厩牧皆空。百匹之马。固知不足以济事。而计出窘急。自觉惭汗。旋念大人勤恳有加。至诚动人。不谷亦有热肠。岂敢以竭乏为解。谨令有司。悉力拮据。通前凑得三百之数。仰副盛索。此于缓急供用。诚为眇然。其在敝邦。囷廪已倾倒矣。物不称情。弥增愧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