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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先生集卷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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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先生集卷之十七
 疏劄(十九首)
  
溪谷先生集卷之十七 第 270H 页
求言应 旨疏
伏以臣伏奉今月十二日 传旨。中外大小臣工。各以所见实封条上。以副予畏天忧民之至意者。臣伏睹 殿下受命中兴。于今三载。以圣资之明达。励精求治。孜孜如不及。而凡世之所谓贤人君子者。无不立于朝著。可谓明良相遇。千载一时。然而国势日益涣散。民生日益困悴。加以天灾物怪。叠见层出。外耸内讧。靡有底止。危乱之作。兆朕已彰。此有识之士。所共未解。而 殿下亦慨然深念。求助于臣民者也。臣闻天下之事。可谓多矣。致治非止一道。致乱亦非一道。然其本系于人主之身。人君抚世应物。无非事者。一言一动。悉关治忽。然其要在于心术之微。故古之君子。必曰格君心之非。必曰正心诚意者。盖为舍此则无别方可试故也。治心之术。莫如学问。所谓学问。犹因病立药。治病而药不对證。为学而功不切己。则亦无益而已矣。今臣窃谓 圣明出治之源。有对病之药者三。立圣志。 恢圣量。 平圣心是也。夫天下之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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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志然后有其事。有其事然后有其效。无其志而能有成者。自古及今。未之有也。古昔帝王。各有一代规模。故三王纯乎王道。五伯假其仁义。下至秦孝之用商鞅。韩昭之任申子。昭烈之得诸葛。苻坚之听王猛。皆能以实心行实事。规模先定。功效随至。污隆虽异。其致则一也。譬如农工商贾。各随其业而致其力。皆可至于成就。如使悠悠汎汎。涂泽而缘饰之。以望其实功。此何异于种焦谷而求其遂也。国家不幸承大乱之后。百度乖剌。万品失序。殿下以有为之资。当变革之际。内有反侧思乱之顽民。外有垂涎伺衅之强虏。此正 殿下奋发大志。恢弘事业。上以承 祖宗启佑之眷。下以答臣民颙若之望。挽回颓运。侔烈宣光之会也。而 殿下循涂守辙。踵常袭旧。任聪明于文簿之琐细。局智虑于规例之陈陋。用人不核名实。作事罔念经远。至于 经筵讲读。乃为进德修业之本。 殿下于此亦未尝不勉勉勤勤也。然其幽独敬肆之分。本源操舍之功。皆臣邻之所未窥者。不知 殿下于此果能以实心致实功乎。勋华三代。尚矣难追。五伯申商以降。综名责实。内修外攘之业。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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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能办其志而为其事乎。如是而欲望民之乂。国之安。妖祥之弭灭。不亦左乎。伏愿 殿下继自今开广志趣。树立规模。以古先哲王为标准。以修齐治平为己任。无拘于常规。无忽于大略。要以任重致远。登臻至理。此臣所谓立 圣志者也。人之识量。各有大小。如器皿焉。故小量之不堪大任。犹小器之不能大受。况乎人君临亿兆之众。抚一国之大。其一喜愠一予夺。而物之死生荣辱系焉。苟非有恢廓之度。曷以处崇高之地。故曰山薮藏疾。川泽纳污。国君含垢。此至论也。伏见 殿下聪明恭俭。明习政事。内无声色侈靡之娱。外绝游戏狗马之玩。此 圣明所以卓冠前代者也。然而人犹有所憾者。殆 圣量有所未弘焉。何以言之。 殿下在临御之始。从谏弗咈。几乎转圜之美。然而识者。犹虑出于勉强。渐不克终。盖有以窃瞯于 声色几微之间也。及至近日。凡言事者。无论当否。辄以訑訑之色待之。或悦而不绎。或从而不改。甚至儒臣进劄。施蒙外补。勋旧忤 旨。不免窜黜。加之以情外之罪名。震之以过当之 严旨。虽台阁争之。大臣言之。皆未 省纳。窃揣 圣意。必谓言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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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则何取于进规。罪之而有名。则岂嫌于拒谏。殊不知听言之道。与任事异。任事者。善则有赏。不善则有罚固也。听言者。可用则取之。不可则置之而已。若匹夫有以言获罚。则举国必以言为戒。乱亡之源。未必不由是也。况上所是非。岂皆当理。倘或自是者未必是。非人者未必非。则亿兆之窃议。后世之讥刺。将有所归。可不惧哉。夫人君之尊如天也。威如雷霆也。人臣敢言者。是犹攀天而触雷霆。其事诚难。而其志诚可嘉也。而君人者。乃反屑屑然较其长短。竞其曲直。必欲伸己而屈人。是何视人以不广也。伏愿 殿下虚心易气。容受尽言。逆耳者必求诸道。乖理者亦恕其志。则言出于人。虽有狂瞽之訾。善归于我。无非瞑眩之益。要使众美毕进。协于克一。此臣所谓 恢圣量者也。夫心者。事物之衡准也。一平则万事皆得其平。一不平则万事皆失其平。譬如止水之静。可鉴须眉。而微风起浪。则万象颠倒矣。离朱之明。洞察毫末。而一尘眯目。则玄黄难别矣。何则。物或挠其性也。圣人之心。至公至平。喜怒之发。任物而不任己。故不事亿逆。而物无遁情。不作好恶。而道绝反侧。宰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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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不当如是乎。人君之所恶于臣下者。莫如朋党。其在于今。又是病国之膏肓。 殿下之深恶而痛绝者。固其宜也。然其去之之要。唯在明与平耳。明则枉直不蔽。平则举错无失。能是二者。何忧乎党之难去哉。然臣窃窥 圣明似有矫枉过直。因药发病之累。盖其恶之也太甚。故因而有所过疑焉。绝之也太急。故不暇察其本情焉。唯兹一念。既成偏系方寸虚明之中。未免有所障碍。则发于事为。不得其平者多矣。是以群臣惴惴。莫敢尽其情实。在亲眤则是而不敢是也。恐谓其党同也。在疏远则非而不敢非也。恐谓其伐异也。修饰外貌。奉承指意。故依阿矫伪之习。日以益增。诚实质直之道。日以益丧。以避形迹远嫌疑。为得计。以了官事任众怨。为大讳。此果何利于国家哉。如顷日以言被谴者。其言实一国之公言。 圣明所烛。夫岂不知。特以 殿下先疑其人有所偏党。故非徒不用其言。乃至罪斥其身。如使易地而处。易人而言。则 殿下未必深罪之也。心有不平。害乃至此。可不慎哉。转移之机。只在一念。昔人有亡铁者。意邻人之窃也。视其邻人言语动止。无非窃铁者。既而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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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铁。前疑顿释。伏愿 圣明宅心如水。虚明鉴物。勿以先入之见。揣断群情。唯执当然之则。秤量万事。无偏无党。会极归极。此臣所谓 平圣心者也。呜呼。当今之事。可言者多矣。民生之利病。边圉之坚瑕。政令之失得。人心之情伪。千条万绪。无非 殿下所欲闻者。顾臣空疏迂腐。未谙世务。不敢一二疏举。独此三言者。似有关于本源之地。传所谓一正君而国定者。或不外是。则 殿下其可不加之意乎。臣受 恩最深。义同休戚。而怵惕忌讳。缄嘿苟容。以至今日。其负 圣明多矣。兹承求言之教。始敢献其愚陋。伏惟 圣明恕其罪戾。留神省览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拟上劄子
伏以君亲无过举。家国无阙事。虽有诤子忠臣。无所发其言而售其直者。此诚国家之福。而臣子之至愿也。不幸上之所为。或未当理。则为臣子者。义不容无言。虽言之而不从。亦不可已也。所谓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宁熟谏者。岂独事亲为然哉。顷者新本宫下人。有作奸犯科者。法府执而杖之。 殿下特下严教以为 上殿所属人。无端刑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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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 慈听。有欠尊敬之道。至于近臣被推考之谴。台臣亦相继递免。此临御以来所未有也。远近闻之。无不骇叹。然尚有可诿者。 圣意主于承奉。殆近于观过知仁者。然臣愚窃谓此非所以为孝也。传有之。子从亲令。未为孝也。臣从君令。未为忠也。臣子忠爱之道。固非一端。然其大者。莫若欲其进于道也。欲其无过举也。欲其不得罪于众庶也。于斯三者有违焉。虽极口体之奉。尽趋走之勤。未足为忠孝也。臣等虽无状。爱君忠国之诚。得于秉彝之天。故苟有一事之失一言之谤。及于 圣躬。则心切痛伤。推所以事 殿下者。上及于 慈殿。则其心其义。宁有间焉。况 殿下之于 慈殿。有至亲之恩焉。有至尊之义焉。其诚心至爱。比之臣民。盖万万有加焉。如使 慈殿所为。略有纤毫过差。或病国体。或招民怨。则其将嫌于违拂。不敢匡救乎。抑将婉辞几谏。纳于至善乎。此理甚明。 殿下非不知也。虽然。父子主恩。君臣主义。主于义则是非相规。法度相儆。无不可也。主于恩则言有所不敢尽。色有所不敢厉。亦其理宜也。若使外庭之公义得以行。有司之法禁得以伸。宫府内外截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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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干之分。则所以防过于未然。止谤于未形。不待犯颜敢谏。而自无可指之失。不亦美乎。法府之职。专在纠禁。若以本宫人而有所贷。是法有所不行也。一舆台之被杖。何至上达 慈听。设令上达。何足为之惊动。若 慈殿有所过听。或有未能释然者。上焉而 殿下当致几谏之道。下焉而朝臣当尽谠谔之规。其不可唯唯承顺。以成 慈殿之过。以累 慈殿之德也明矣。顷者窃闻兵曹参议金德諴上疏。请令大臣得以进规 慈殿。随事匡正。其意亦虑 圣孝虽隆。恩当掩义。不可每事尽言。而大臣之任。义兼家国。事有不便。虽 圣上之所难言者。得因问安之际。从容论 启。使 慈殿得以知公义之不可夺。国法之不可挠。一则有所警省。二则有所敬惮。训饬亲属。检戢下辈。宫禁肃然。自内达外。则尚安有奸胥之作犯。法府之推讯乎。所论事理。良有可采。然而疏上有日。未闻 指挥。岂 殿下于此亦有未能释然者耶。夫言路者。国家之血脉。纪纲者。国家之元气。若以事关于 慈殿之故。台谏不敢论其失。则言路阏矣。法制不得禁其非。则纪纲紊矣。宫家使势之弊。日以益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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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被侵之患。无所得伸。则国事日非。而向日之辙。几乎复蹈矣。岂不大可寒心哉。伏愿 圣明更加三思。下询大臣。熟讲而善处之。以尽达孝。以隆治道。不胜幸甚。取 进止。
代家兄陈情疏
义禁府都事宣教郎臣张纶。诚惶诚恐。顿首顿首。百拜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情事所关。不敢自隐。 国家不幸。凶贼称乱。逼近郊圻。 两殿将有南幸之议。凡有血气者。皆当勠力效死。捍卫王室。但以臣之兄弟四人。弟维。以兵曹参知。职在扈卫。不离禁直。次弟绅。以杨州牧使。领兵把守江滩。庶弟缅。以都监哨官。领率哨军。随防御使李圣符等。方在战地。死生消息。时未闻知。而臣亦以禁府都事。长在当直。窃念臣之继祖母成氏。时年七十三岁。而母朴氏。亦近七十。皆有宿疾。动止须人。而今遭奔播之难。子孙亲属。无一人可供扶侍者。将不免僵仆道路。填委沟壑。人子闷迫之情。何可胜言。臣之职务。比之三弟。轻重有间。伏乞 圣慈谅此至情。 特命改差。俾得扶护二老亲。得达乡庄。以为避兵之地。然后臣当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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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 行在。以效犬马之劳。此区区之至愿也。私情所迫。冒昧至此。罪合万死。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 闻。
乞免备边司堂上疏
伏以臣资性蹇拙。百事不能如人。出身未久。旋被罪谴。屏居乡里。十有二载。加以疾疢缠身。懒散自废。世务人事。都不经心。遭逢 圣明。骤蒙 宠擢。一岁之中。躐致宰列。力小任大。坐俟颠踬。顷于贼变之初。备局 启以臣为本司副提调。未几。承乏差有司堂上。属时事艰危。不敢控辞。贸贸随参。已经数月。窃观军国谋猷。皆出备局句当。备局属之有司。凡发谋出虑。赞助三公。酬应机宜。皆其职也。自非晓畅练达之才。难以称职。今臣于朝家体统。边上利害。军务得失。略无所解。每到备局。不能发一策。不能赞一辞。泯默而坐。委蛇而退。近又猥忝谏长。备局故事。既为台谏。则例递有司之任。而臣因循冒据。尚带虚号。顷有本司堂上减下之教。臣意于此际庶蒙镌免。而竟不得递。忧惧狼狈。若负罪戾。大抵台谏递有司。自是旧例。况臣之疏劣不称者乎。况有司堂上。本不应若是多者乎。伏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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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慈谅臣微悃。许递备局堂上之任。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谏院请善处仁城劄子
伏以初四日 引对时。大臣诸宰。极陈善处仁城之道。 殿下以仁城若无身犯之事。岂合处置为教。迄无夬决之命。臣等不得不一为 殿下尽其说焉。所谓身犯云者。岂指称乱僭窃。如贼瑅之为者耶。使仁城已有是事。自当按法请讨之不暇。尚安有善处保全之议耶。今则不然。以为有身犯。则端绪未著。虚的难知。以为无身犯。则贼招之援引。既如彼。凶徒之属意。又如此。街谈巷议。万口汹汹。若然者。安保其必无是理也。处至逼之地。当可疑之时。负难明之谤。自古及今。安有如是而晏然自安之理乎。历观前代帝王处骨肉之变者。防之于未然之前。多得保全。断之于既发之后。必至伤害。如郑庄公酝酿叔段之恶。意致克鄢之变。宋文帝假借义康之权。终有安成之祸。向使图之于微。辨之于早。岂有末流失教伤恩之咎乎。以此推之。今日诸臣请善处仁城者。虽出于为 宗社计。为君亲谋。其实亦为仁城地也。而 殿下顾小嫌而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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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计。存近惠而忘远虑。处变之道。恐有所未尽。殆近于古人所谓名曰爱之。其实害之者也。必欲待身犯然后处之。虽欲保全。势有不可。向日逆瑅之事可鉴也。夫大臣诸宰。皆非误 殿下者。自非义理之所无害。事势之不容已。其肯苦口强请。至于此乎。伏愿 殿下亟从大臣诸宰之所请。讲定善处之道。以安 宗社。以全骨肉。不胜幸甚。取 进止。
谏院陈时宜劄子
伏以臣等。顷以旱乾为灾。恭请 圣明亲行祈雨。圣批恳至。惟思应天以实。不欲徒举文具。责厉臣等。俾陈谠言。臣等俱以庸陋。待罪谏垣。不能极言竭论。裨补万一。致勤 圣教。奉职无状之罪。至此无所逃矣。臣闻人君格天之道。莫如修德。而修德之实。在于进学。帝王之学。虽与韦布不同。然其穷理必精。践履必笃。扩充必广。则亦无以异也。接物应事。无非学也。然必讲明义理于专一之地。然后裁制事变于作为之际。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孔子以为佞。况于帝王。百度至广。万机至繁。专精讲学。唯在开筵。伏闻 世宗 成宗及 宣祖初年。一日再三御筵。且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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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延召及夜对。讲劘经训。优游厌饫。故时敏之效。日臻高明。发于政事。粹然无疵。此非后王所当法者乎。恭惟 圣上以英武拨乱。以宽仁临下。天资粹美。自然近道。初政清明。励精图治。而独于讲学一款。未免疏略。即阼之初。或有无故停筵之日。罕见日三晋接之美。识者颇以为忧。经变以后。转不如初。昼日一讲。亦多停辍。朝讲开筵。绝无仅有。固知 圣学高明。无烦劝讲。然学之不讲。先圣犹以为忧。学问之道。不进则退。一曝十寒。岂非大可戒者乎。伏愿 圣明留心典学。克勤不怠。开筵听讲。一循 祖宗故事。讲之于方册。体之于身心。以至幽独燕闲之中。亦尽存养省察之功。则德崇业广。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至于朝参常参。乃是御衙视事。人主亲听政。百寮面奏事。朝网因此振举。百隶不敢怠官。其在 祖宗盛时。便为日用常行之仪。 宣庙倦勤。䆮以稀阔。逮我 圣上初服。时或举行。近又顿就废辍。殊非勤政务治。有始有终之义。亦宜一复旧道。以无逸二字为龟鉴。则 宗社臣民之福也。 国家大本。系于储嗣。教导之方。最为切急。方其童蒙之日。若不辅养薰陶。成就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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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物欲渐长。人事渐繁。学问之功。难致专一。非细虑也。窃闻元子资质英发。动止不凡。但以就学稍晚。功程未熟。其于经传之旨。义理之乐。未能深知而笃好。故读习不免厌倦。诵念或至遗忘。燕处之际。颇有游戏之失。有识传闻。皆怀隐忧。伏念元子春秋十有三岁。若经一两年。便到志学之岁。闾巷童子夙成者。亦能自励向学。况在元良之地。他日责任。何等关重。而教迪之具。疏阔乃尔。每日循例一番讲读而已。既入宫中。则起居之节。好乐之趣。师傅不得知。外人不得闻。且其所讲。不过五七行。文字尚不能浃洽淹贯。如是而欲望其日就月将。以造缉熙光明之域。不亦难哉。居君位者。德业已高。机务亦繁。犹能日三开讲。况以元子蒙养之急。而止于一讲。岂非阙事之大者乎。宜令自今以往。每日朝夕两讲。或专读一书。或兼习他文。其在宫中。亦望自 上严立课程。常加戒饬。勿使与宦侍狎处。临筵诵念之际。其生熟精粗。逐日藉记。以备上闻。如闾巷学子书图之规。如有未达。痛加警责。若文义渐明。读书有味。则自当有欲罢不能之乐矣。易称蒙以养正圣功也。贾谊亦言太子之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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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早谕教。此诚圣贤之至论也。前星之位。不可久旷。豫建之策。所以重 宗社。即今封敕已降。大臣礼官。皆已建请。宜令有司速议册礼。以正储位。然后慎简宫僚。眤侍左右。俾尽辅导之职。此今日之第一急务也。为治之要。在于用人。而亲民共理。专在守宰。然自前代以来。例有重内轻外之患。州县差遣。多非妙选。故吏鲜循良。民多愁叹。伏闻 祖宗故事。或自台省馆阁。出莅郡县。亦有治行尤异。入登清显。故其在外也。有弹压遐远之益。其入庸也。有练达吏事之效。内外兼尽。以成治安。此诚先王之良法美意也。近来官方肃清。一洗向日之秽浊。中外庶僚。无不致其难慎。而独其重内轻外。未免尚踵前代之习。达治体者以为 圣朝欠事。宜令该部注拟。一循 祖宗故事。要使俊乂布列。无间于外内。则用人之道。斯其得矣。孔子言道千乘之国。首举节用爱民。盖财者民之心。民者邦之本。伤财则害民。民病则国危。此必然之理也。 国家不幸。顷遭否运。民坠涂炭。生意都尽。 中兴以后。厄运未殄。水旱相仍。加之以师旅。公私赤立。言之可为于邑。况今旱魃为虐。两麦不登。饥民流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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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救死。朝野岌岌。皆有朝不谋夕之忧。顷者 圣上深轸民隐。务自撙节。上自 祭享御供。下至百司用度。悉从裁减。以纾民力。而犹不足以救填壑之急。若今年秋事又不登稔。则虽使圣贤当之。亦不知所以为计。岂不大可寒心哉。伏闻因丰呈一事。有司磨勘物件。所费极广。该曹虽妙手。安能不烦民而致之哉。伏念 慈殿十年幽辱。备尝危苦。复位之后。不可无欢庆慰悦之举。丰呈之进。似不容已。然其为礼。唯在极尽欢意而已。至于仪物节目。自当随时嬴屈。岂可一遵旧例。致其侈大。不念伤财病民之戒哉。伏望 明教该司。凡妓工名数及他仪物该用之数。量宜减损。或去其一半。或只存三分之一。且如外方妓生。若使先期上京。则非但农月调集。贻弊州县。抑恐留连诲淫。有损风教。宜令各于在所肄习。装束以待。临期调上。以省烦弊。民生幸甚。臣等不胜区区忧国之诚。敢陈愚见。伏惟 圣明财察焉。取 进止。
同知春秋乞递疏
奋忠赞谟立纪靖 社功臣嘉善大夫新丰君兼同知春秋馆事臣张维。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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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臣禀赋薄弱。才踰弱冠。已抱羸疚。长以药饵为命。曾在庚申年间。重患便血之證。委顿百许日。所失血几至斛馀。气竭血尽。绝而复苏。自是之后。沈淹床席。与死为邻。历三岁至癸亥春。始得少愈。然而真元虚脱。未能复常。肌肉消瘦。面色萎黄。痰涎壅塞。言语涩滞。不唯臣常以病人自处。即人一见颜貌。便知其非完人也。上年秋冬间。受暗行之 命。遍历湖南。凡五阅月而还。旋遭播迁之变。冒犯风霜。饥渴颠顿。犹幸不至发病。亲旧皆相詑以为异事。积久所伤。乘时并发。乃于六七月之交。旧患血疾复作。呈告调治。经二旬少减。窃念多事之际。不敢自安于闲退。仍叨宪长之拜。僶勉供职。旬日之后。宿疾又发。證势比前加重。不敢旷职。呈告得递。臣之此疾。非如一时猝发之比。积年沈痼。根柢深固。将息虽久。有加无减。今则又挟秋痢。泻血益多。元气惙惙。长在枕褥。自料气力。决非旬月所能复常。臣之本职。虽无该管。兼带同知春秋。纂修方急。而诸房堂上。各有分掌。非可推移兼察。得以了事者也。一日旷职。阙损已多。况沈痾婴缠。察职无期者乎。伏愿 圣慈曲垂矜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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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臣兼带同知春秋馆事。亟许镌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 闻。
同知春秋乞递疏[再疏]
伏以臣顷以狗马之疾。旷废职事。冒昧上疏乞免兼带同知春秋。 圣慈优容。许令调理察职。臣衔感 恩造。专精药饵。已过浃日。而疾势沈绵。有加无减。委顿床席。万事都废。伏念国家当经乱多事。公私匮竭之际。开局设官。纂修日乘者。所以重史事而不敢缓也。各房官寮。分年而授。限日而修。课程甚严。若一员有故。则一年之事。不得纪载。一旬旷职。则数月之课。渐至逋滞。其为阙事。有不可胜言者。而臣之所患根柢深固。失血既多。犹未止歇。饮食减少。眠睡不安。肌肉瘦脱。神色焦萎。加以脚膝战掉。难于运步。头目昏眩。怯于起坐。数月之内。难望痊可。而纂修之务。日急一日。岂可缘臣贱疾。致令久旷。伏乞 圣明曲察忱悃。将臣兼带同知春秋。亟许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 闻。
大司成乞免疏
伏以臣禀赋薄弱。营卫未完。疆壮之年。长婴沈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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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能陈力效劳。尽职于公朝。又不能服勤就养。常贻老母惟疾之忧。有生如此。只自怜悼而已。顷者新除本职。冒昧封章自陈疢疾深痼。不堪供职之状。仍又三呈辞单。猥蒙 恩暇。感惕殊私。不知所出。扶曳诣阙。祗谢 恩命。而臣大病未复。元气如线。肌腠虚疏。不能抵当风寒。脚膝痿弱。不能胜耐行步。触冒朝寒。趋走拜跪。气殚力尽。几欲殒仆。将息移时。仅得少苏。因而进参于宾厅之 启。久坐寒厅。感伤益多。抵晚还家。四肢酸痛。头目眩瞀。饮食无味。委卧呻吟。夜不得睡。自料證势。决非旬月所能差复。臣之本职。系是教诲多士之地。馆中应行事务甚多。如轮次升补旬制讲读等事。皆缘长官有故。久未举行。瘝旷之责。实归臣身。而臣病势如此。虽欲强起察职。其势末由。公私忧闷。不可胜言。伏愿 圣慈谅臣危悃。 亟许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代沙溪先生陛辞陈情献规疏
伏以臣顷为修葺先垄。冒昧请告。猥蒙 圣眷。既赐宽暇。仍许乘传。至于浇奠之需。又出分外之 恩。幽明荣感。糜粉难酬。伏念臣材质朽顿。百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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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虽少承父师之训。略知趋向。行之不力。到老无闻。而且发身荫职。汩没吏役。衰病衅祸。屏伏田里。只是一个凡庸老陈之人。初非有山林高尚之操可以自托于逸民者也。 圣明过听。 恩擢异常。匪据之职名。不次之资秩。频烦荐加。种种难堪。屡陈危悃。未蒙 省纳。馀生懔懔。死亡无日。自揣终无以仰报 鸿造。生婴素餐之讥。死抱孤 恩之恨。一念耿耿。铭结方寸而已。抑臣窃自惟念七十致仕者。事君之大限。立朝之定制。古人以年至不退。拟之于钟鸣漏尽而夜行不休者。其义可谓严矣。今臣狗马之齿。七十有八。其过古人致仕之年。已近十稔。精神昏耗。步履艰涩。加以聋聩之病。日以益甚。寻常对人酬应。尚多妨碍。虽欲陈力朝行。以备百执事之列。何可得也。理宜归守桑梓。静俟溘尽。收骨先人之山足。则志愿长毕。无复馀憾。第以一离 京辇。永隔 天表。区区恋 主之怀。有不能自已于中者。伏愿 殿下益懋圣学。益进圣德。以正大存心而绝偏系之私。以雄断制事而戒优游之失。任人惟取实地而无眩于虚伪。接下务尽诚款而勿事于表襮。毋厌逆耳之言。毋轻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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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士。采纳务博。裁择务精。毋执先入而格群议。毋拘常规。以失事机。奋发大业。克臻至理。则臣虽槁死草莽。更无遗恨。老耄惛塞。言不尽意。臣无任瞻天恋 恩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谏院劄子
伏以圣人应物之要。只是循理。人主出治之本。莫如正心。夫心之当正。与理之当循。人孰不知。然而有不能者。私意为之祟耳。所谓私意。非必声色货利外物之欲也。凡先入为主。内有偏著。方寸之地。不能全其虚明湛一之体。则接物应事之际。无以精审义理而得其至当。盖其几甚微。而其害甚大。不可不察也。臣等伏见 殿下聪明好礼。恭俭寡欲。声色货利之好。不萌于中。侈靡游戏之习。不作于外。此 圣明所以度越前代者也。然窃瞯 圣度微欠弘大。而且深惩向来朋党之弊。每疑臣下不能无私。 渊衷湛然之中。未免常蓄此意。故裁处事物。或涉偏系。夫群下甚众。贤不肖不齐。固不能人人皆执公心。然岂必事事悉出私意。唯当观其事之得失言之是非。一以当然之则处之而已。若疑臣下之有私。先自以私意应之。则恐非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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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表而求景也。是故逆诈亿不信。圣人之深戒。物来顺应。所以为大公之道也。粤自 临御以来。群臣献规。大率多论此意。然其为说甚长。未易疏举。请略拈一事以明之。如顷日宪府以朴炡等停启事引避。其径先停启者。固有不顾公议之失。书答谨悉者。亦有处事糊涂之愆。轻重虽殊。各有所失。则谏院之请递。未为不可。而 殿下乃下严旨。 特命出仕。翌日。玉堂请出谏院。而又 特命递差。殿下诚谓宪府果得直截之风。而谏院实有乖当之失耶。当递者 特命出之。当出者 特命递之。是谏院之处置无所失。而 殿下之举措反有失也。臣等窃意此事本非难知。而 殿下处分如许者。无乃先疑谏院欲护炡等。深攻停启之论。故有此抑扬也耶。若然则殊非圣人虚心循理。物各付物之道也。此事甚微。且在既往。今虽言之。已无及矣。然而缕缕及此者。诚欲 殿下因此而识彼。举一而反三。以为将来之戒也。大抵人君。既以论思之职。付之玉堂。绳纠之责。委之两司。则凡其所论。自非大段错缪。唯当一循公议。 殿下每于处置之际。 屡下特命。若使 圣见至当。固无容议。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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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毫釐之有差。窃恐亿兆之窥测也。且闻至公之道。不顾嫌疑。故其事诚是。则不以亲眤而不称焉。其事诚非。则不以疏远而不举焉。若避异同之形迹。不尽是非之实状。则求以为公。反成大私。故传曰。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此正今日对病之药也。臣等猥忝谏职。人薄言轻。凡所论列。罕蒙 采纳。固宜引咎投劾。以谢清议。而微诚拳拳。不能自已。伏愿 殿下虚心察理。恢廓 圣量。好恶予夺。必循天则。不以一毫偏系之私。间于其间。则 圣德日造于高明光大之域。治理渐进于荡荡平平之化。 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谏院劄子
伏以孝者。百行之源。万化之本。圣人于一部孝经。论之详矣。然帝王之孝。与臣庶不同。其为行也。必顺于天地。宜于 祖宗。悦服于卿士大夫。得欢心于万姓。然后教化流通。基命巩固。方可为圣人之达孝矣。恭惟 主上殿下至德纯行。得之天性。 潜龙之日。固已格于上下。 即阼以来。上奉 慈殿。旁侍 别宫。诚礼兼尽。人无间然。粤自 启运宫寝疾之后。其于侍药致养之道。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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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理难知。竟遭大故。 殿下虽外迫公义。持服之制。俯从降杀。至于哭踊哀毁。实过礼文。 圣孝之懿。高出前代。凡有血气。孰不钦仰。然臣等区区之意。窃恐 殿下至性所发。不能无过于中道也。夫匹夫之身。固已轻矣。亲丧又人所自致者。然而圣人制礼。曲为节度。犹恐其或过于毁。以至伤生。故曰。无以死伤生。毁不灭性。又曰。不胜丧。至比于不慈不孝。其立义之严如此。况 殿下以一身为 宗社神人之主。一有不安节。则三灵震动。兆庶忧惶。虽 大院君 启运宫已陟之灵。亦必不安于冥冥。 殿下虽欲直情径行。以执曾,闵之行。独不念及于此乎。闾阎士庶。其肠胃气血。本自顽壮。居养积习。又复寒薄。然而执丧过戚。鲜不致疾。及其成疾也。虽积久医疗。未易完复。盖悲哀损其心肝。蔬水削其脾胃。藏府受伤。宜其疾之难治也。伏念殿下春秋虽盛。然生长尊贵。奉养温厚。比之下贱。其劲脆固已不侔。自侍疾以来。已经时月。衣不解带。寝不安席。其忧悴损弊。必有外人所未尽知者。积伤之馀。遂遭丧祸。则 玉体之未觉疾痛。盖亦神明所相耳。思之至此。臣等窃不胜其寒心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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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微臣。未尝亲承起居。于 殿下饮餐之多少。居处之疏密。无缘谙悉。然以窃听于传闻者论之。恐圣明之未之深思也。顷者大臣及药房。屡请调护圣躬。而辄以过虑为教。夫臣子之情。固不容不过虑于此。虽在 殿下。亦安得不自为过虑也哉。一朝 圣体或微有愆候。则臣民之危迫。诚有不足道者。其如上贻 慈殿之忧何哉。呜呼。丧致其哀。人之美行。其在帝王。又绝无而仅有。臣等何幸乃今亲睹 圣明。区区爱君以德之心。岂不欲益加将顺。然而过毁而致疾。循匹夫之行。而不念 宗社之重。则诚非所望于 圣明者。伏愿 殿下深体圣人之训。节抑至情。倍加调护。商量气体之虚实。以为饮食起居之节适。要使身安然后国家安。国家安然后尽孝之道。在是矣。臣等又念谅闇之礼。不行久矣。非不能行。乃不可行也。况今邦命新造。庶事草创。忧虞之象。不一而足。昔张昭谓孙权曰。孝廉此岂哭时耶。 殿下虽在巨创之中。岂可胶守礼节。面墨深居。不一接公卿。与谋国事哉。目今 礼葬未举。 诏使将到。公私赤立。民力殚竭。朝野遑遑。不知所为。且议礼之际。异论迭起。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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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其意见。仰惟 圣明既从举朝公共之请。折衷情文。详定典礼。必不以纷纷之说有所挠惑。然而街巷窃议。不无过虑。大臣求退。气象不佳。 殿下何不延见臣邻。察纳公议。凡摈接调度。丧葬礼仪。熟讲而明辨之。审察而固执之。期以便于国计。惬于人心乎。君臣犹父子也。父子相接。有何拘碍。 殿下虽不离丧次。不释衰麻。大臣以下。易服登对。恐无不可也。噫。天下之事。情意相孚。则事无难处。上下疑阻。则物无得所。此否泰治乱之所由分也。近以丧礼一事。 殿下每不释然于廷臣之议。细论其事曲折非一。然其大要。只在于情意之不相孚耳。发引时 哭送一款。以礼文言之。则似无不可。以事势言之。则大有难便。臣等请为 殿下尽其说焉。古之人君。于臣下之丧。或有出郊亲临者。今兹丧礼在 殿下。实有罔极之戚。 灵輀即远。永诀终天。出城 哭送。有何踰制之嫌。然揆之事势。实有不可容易者。盖五礼仪。既有陪往山陵之文。 列圣亦多行之。近代以降。遂辍此礼者。夫岂薄于送终而然哉。丧者大变也。仓卒之际。事须戒严。人主一身。安危系于 宗社。礼文小节。容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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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虑患之道。诚有不可忽也。礼官所论大意。想不出此。而措语未莹。上激 天怒。遂有陪往山所之教。夫礼官之言虽过矣。然因其过而反有过当之举。恐非大圣人循理应物之正也。此盖君臣上下情意未能交孚。故一语不相入。动致乖剌。岂非害事之大者乎。夫金浦去京城。二舍而遥。发引之时。其调发供顿。固已不赀矣。若又 大驾亲幸。则千乘万骑百官陪扈。畿辅物力。将何以支堪。其不可一也。一日行到。二日安厝。三日返魂。经夜者二。度日者三。暴露于风露之中。 哭擗于墟墓之间。 圣体之伤损。必有不可胜言者。其不可二也。近日以来。变异稠叠。妖虹孽祲。上干太阳。人心危疑。国势杌隉。当此之时。 远离城阙。跋涉江外。至经累日。 殿下纵自轻。独不念 庙社与 慈殿乎。其不可三也。臣等固知此事特出于一时激触。必无遂行之理。然人心疑惑。所关非细。亦愿 明降指挥。亟改前命。则必有以大慰四方之闻听矣。呜呼。今日之事可言者。岂止于此。然臣等不敢毛举细事。仰烦于 哀疚之中。伏愿 圣明留神省纳。以礼节情。以义制事。勿循匹夫苟难之行。务尽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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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孝之道。 宗社幸甚。
谏院请寝称园劄
伏以天下之事。有至当不易者。有大段乖理者。有无甚害而未尽善者。至当不易与大段害理可否之辨。有如白黑。择之既易。取舍之亦无难。唯其无甚害而未尽善者。人多忽之。苟焉而行之。夫唯圣人之心。每事必循天理。故事非第一义。则未尝自安也。忠臣之志。必欲尧舜其君。故事非第一义。亦不敢为其君愿之也。呜呼。苟非 圣明在上。臣等何敢遽发此言乎。臣等窃见今兹丧礼。 殿下既降服杖期。又不自主丧祭。大纲领大头脑。既已得其正当。举国臣民。孰不钦仰 圣上抑情从义之盛德也。节目碎细。诚不必一二争论。然而有不容不言者。今日称园之举是也。夫天子所葬。谓之陵。或谓之园。诸侯王之所葬。亦谓之园。盖园者。天子诸侯。皆得称焉。陵则唯天子称焉。非天子。不可以称陵。非诸侯王。不可以称园也。汉之戾,悼。宋之濮王。虽上不及天子。然犹当在诸侯王上。则其称园。乃本分当得。初非出于崇奉也。我东方之称陵。昉自罗,丽。沿袭已久。非 圣朝之所创始也。然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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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礼。不无可议。若乃称园之举。实是前所未有。恐不可容易刱起也。恭惟 圣上至孝恻怛。高出前代。慎终追远。无所不用其极。宅兆既卜。安厝有期。称陵则断有所不敢。称墓则疑有所未足。欲于二者之间。立一名号。因念戾悼故事。遂有是 命。夫大段害理者。 殿下既不为也。至当不易者。盖已几得之矣。唯兹一款事。在可否之间。且有汉,宋典故。可为口实。似若无甚害者。故断然行之。不念其未尽善也。臣等窃为 圣明惜此举也。大抵本朝称陵。已成定制。非今日之所当议也。然若因陵而又称园。则是承讹踵谬。可已而不已者。岂臣等所望于 圣明哉。不唯是也。德兴大院君议礼时。以宣庙圣孝之隆。杨州墓号。未有殊称。此其意可知也。议者必曰 宣庙则为人后。 殿下则为 祖后。事有不可同者。然臣愚窃谓以此论服制则可矣。以此论墓号则不可。盖服制因于属称。墓号系于名位。既同是 大院君之墓。而彼此称号迥然不同。独不念丰昵之嫌乎。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事亲终始。一有违礼。则非圣人之所谓孝也。一字之称。无益于显亲之实。而书之史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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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之后世。将曰诸侯之私亲。以墓为园。自某代始也。恐非所以昭 圣孝于无穷也。臣窃伤之。伏愿圣明勉抑至情。洞察大义。亟寝称园之 命。无使有后世之讥议。不胜幸甚。
吏曹参判乞免劄
伏以臣顷忝铨部。奉职无状。自速 严谴。旋蒙涤瑕。授以谏长。感荷 恩私。僶勉供职。不料新除之命。遽及梦寐之外。循省旧愆。惊汗沾背。夫铨衡之司。实管用舍。凡台侍清华。自有定望。低昂之间。不出范外。若乃亲民之职。莫重于守宰。办事之任。最要于各司。尤宜慎简。俾各得人。而臣寸识昏蔽。短于鉴别。加以身抱孱疾。性喜懒散。杜门养拙。罕接宾客。人材短长。闻见甚狭。荫武常调。尤所昧昧。时或从人访问。亦各随意荐达。臣若引用亲旧。则恐涉于循私。咨叩外人。则难保其必当。每当注拟之际。披官案以指点。顾左右而求觅。元无素定之见宿储之才如是。而尚可冒居铨席。以妨贤者路乎。况今长官出使。曹事不举。如臣愦愦。已试不效。岂容再误。以玷清朝。伏乞 圣慈曲垂体谅。亟许镌改。回授贤俊。以便公私。臣无任祈恳之至。取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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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论西事劄子
伏以臣痼疾缠身。日就弊劣。形枯血脱。喘息如线。头眩不堪久坐。脚战不能平步。沈绵床席。与死为邻。近以西事转急。外内忧虞。而臣贱疾如许。不得趋诣备局之会。 召命临门。亦未祗赴。席槁屏伏。恭俟 罪谴。窃观毛事之有今日。犹病疽之必成脓也。疽固危疾。不幸得之。实关性命。然其成脓。乃常事也。既脓之后。治之得宜。疽可以愈。疽发而不成脓。则毒益深而人必死。今之西事。何以异此。顾恐所以治之未得其方耳。成脓非所忧也。文龙以狡猾之资。拥十万之众。欺谩 天子。窃取富贵。势穷理极。无地可归。而赘居我境。已近十稔。其毕竟为我国患。人谁不知。使彼臣节无亏而挟 皇命之重。责我馈饷无已时。则我固力竭而不可支。彼若自怀枭獍。敢为跋扈。句引奴贼。阻兵称乱。我亦先受其祸。二者必至之患也。其前所云者。既以削我之邦本。使八路骚然。而后所云者。方为今日朝夕之忧。事至于此。可谓急矣。为今之计。但当早与之绝。自固疆圉而已。所谓与之绝者。非必声罪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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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遽以兵力相加。而我受其先发之咎也。只宜严兵自守。不复应其需索。使彼奸穷诈竭。自至变动。然后我得以制其权耳。彼之反计已成。会有一动。然而未遽发者。盖伺我之便也。速发则易图。缓发则难制。亦犹疽之速脓者易治。迟脓者难愈也。迟速之权。虽在于彼。我若先觉而为之所。彼亦不容不发。今宜急遣体臣。统率将士。进驻平壤等处。凌汉,龙骨二城。各添精兵。使之屯守待变。申饬昌义守将。倍加警备。凡毛将标下。一切不许阑入。宣,铁官吏。皆令移入城守之处。然后召还接伴使。且令饷臣不复接济粮饷。彼若来诘。则答言近日之事。路人所知。大人何不内省而自反也。弊邦只知尊天朝奉 皇命。遏奸宄保疆场而已。不知其他。则彼虽骇愤。亦将无如我何。夫移镇点兵之 命。既不行矣。 诏使亲见倪汝听之书矣。赵佑之暴死。徐敷奏之遁归。毛之所为。肝肺尽露。特 天朝力不足以制命耳。彼虽以恶言谤我。 天朝必不信也。彼唯有纵兵作乱与举族投奴二策耳。投奴则不从者多。或有内变。不然。观其向背。相机进剿。薄之于江上。则彼何所逃死。设令走脱。不过作一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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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何足忧也。彼若纵兵抢掠。则乱自彼作。我有辞矣。度其兵力。必不能以敌我。事定之后。具奏 皇朝。 天子明见万里。必有以谅我之心事矣。议者必以激变促衅。难臣之计者。臣亦有以辨之。夫本无变而因我激成之。本无衅而由我促生之。则诚为失计之大者。今兹毛将之变。乃必至之势已成之形也。迟一日则添一日之害。使彼责我粮餫。饱其士马。阴通逆奴。效其款诚。蓄力成谋。乘我无备。则一举而清川以西非我有也。所谓反迟祸大。正为今日道也。或者又以彼若发难。必挟奴援。殆难为敌。殊不知彼之通奴久矣。急则或不暇得力。缓则益得以固结。故不如早图之为便也。噫。文龙之所以压制我与我所以重文龙者。非他。为 皇朝也。今彼既得罪于 皇朝。而为一跋扈臣。我亦何惮于彼而曲为承奉乎。竭生民之膏血。倾府库之储偫。充其无已之求。坐待必至之变。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者。不幸近之。臣窃为国家恨之。寒事渐近。江冰将合。彼宜缩入海岛。以避虏锋。青龙设栅之计。岂难知哉。内则宁边,安州在窥觊之中。外则朔州,昌城有掩袭之虞。兼以过江投奴。形势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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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所在。若是其不可掩。尚可以旧日文龙待之。以取自贻伊戚之悔乎。臣以迂腐书生。不解兵事。而窃不胜区区之过虑。妄论至此。伏愿 圣明恕其僭妄。熟讲而财处焉。取 进止。
玉堂论冬雷劄
臣等读诗至十月之交。有曰烨烨震雷。不宁不令。终之曰。哀今之人。胡憯莫惩。此诗盖幽王时所作也。幽王无道。周室将乱。故天之降灾如此。诗人忧焉。作此诗以风刺之。圣人取之著于经。欲使后之人主。鉴而戒之。无蹈其乱败也。今月十八日立冬。为十月节。九月虽不尽。其实十月也。乃于二十二日夜。电雷并作。轰轰之声。烨烨之光。虽盛夏亦所罕有。诗人所谓不宁不令者。不幸复见于今日。臣等不胜惊愕忧惧之至。变不虚生。必有其由。天道玄微。未易测度。傅会灾异。先儒之所不取。臣等固不敢指为某事之应。然若 君德克修。世道休明。天心悦豫。二气调顺。则必无如此之变也。惕厉修省之实。唯在 圣明之加之意也。抑臣等窃闻雷霆者。天之威怒。号令之象也。以之震击于物。犹夫刑罚也。于易之象。震为雷。其德为动。雷收声于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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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历九月至于十月纯阴之候。乃复发见。是失时而妄动也。推原象类而言。则今日 朝家举措。得无有号令之失当。威怒之过中与。夫刑罚之或过。宜静而失于动者耶。亦愿 殿下随事省察。以答天戒。无曰是适然而已。则国家幸甚。取 进止。
论军籍拟上劄
伏以为国之道。莫要于审时势。而莫急于收人心。人心国之本也。时势事之机也。历观前史。事虽未必是也。若便于时势。顺于人心。则行之而无不成。国以安固。君以尊荣。不然。虽其事之未必不是也。百举而百败。不亡则乱。此必然之理。不可不察也。当今之事。其大者无如号牌。号牌之法。本为补逃故之缺而除族邻之弊。其意盖欲便民。非厉民也。然猝举国初旋辍之法。强束百年脱羁之民。宜其不悦者众而浮议滋兴也。幸赖执事之臣。坚持而力行之。已得十八九成。此盖 中兴以来。 上下励精。纲纪稍振之效。不然。就绪于期月之间。殆非始望所及也。籍军查阅期限已迫。颇闻州县已有完讫者。追呼勘验之际。不无烦扰。人或以是为苦。然比其竣事也。年满者得以除免。单户者得其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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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或完聚其亲属。或阔疏其番次。则其便而利之者亦多矣。虽闲丁服役。不免怨苦。然亦分所当然。何足恤也。独臣之愚意。窃以明年考讲儒生。为大不易也。请为 圣明尽其说焉。我国所谓士族者。固天下之所未有也。不为农而使耕者寡。不为兵而使斗士鲜。国之所以贫且弱。未必不由此辈。然其维持名分。扶植国脉。亦有赖于此。不可诬也。民之于士。犹影响耳。故臣尝谓民心可失。士心不可失也。粤在 祖宗盛时。所谓士族者。自非出身入仕及生员进士。则未有无身役者。虽公卿之子。皆有所属。故国无游民。人有定志。不敢萌倖免之计。亦未尝有厌恶之心。盖人心之所安。即时势之所便也。世降衰叔。纲维解纽。士族之游惰自便。其来也久矣。一縻军役。则乡里不齿。婚嫁不售。故人之避军役。如避死焉。夫驱避死者而就死地。此其令必不易行。而其人必不能堪也。俗久则难变。人不堪则难强。臣愚窃为 国家重此举也。自此令之下。远近士子。乍疑乍忧。将恐将惧。犹以期限稍远。媮玩度日。今则考讲之期已逼矣。绣衣之行将发矣。举皆遑遑汲汲。计乃无聊。气象愁惨。情事怵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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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以奕世士家子。不能通晓一部书。乃有如许窘急。此固渠之罪也。然自为国者谋之。怨毒之积于下。一夫犹难。况众心乎。呜呼。此岂可以莫之恤也。校生试阅。自有故事。唯当为之有要。缓急得宜而已。臣谨按事目。儒生应试之书。乃小学及四书中一书。而其中有无荫有荫之别。今若不问有无荫。只就四书小学及史略等书。试其一书。使蒙学之辈。亦可企及。且其考讲也。宁宽无刻。宁疏无密。宁有过而取之。无或过而黜之。使惜士之心常有馀。而括丁之心常不足。则虽不才见黜者。亦不敢有怨言矣。其应在汰降者。亦须有方便。或姑定武学。以开再试之地。待其再落然后方定军役。或不须便定正役。别立一号。以收价布。使有定军之实而无其名。士子之所恶者其名也。国家之所利者其实也。下免其所恶。而上不失其所利。是两便也。且念京华世胄。与遐远校生。亦当差别。校生考讲。故是旧例。若国学章甫。何尝有澄汰之举。今若公卿侍从家绮纨子弟。或有不才落讲者。亦当一依校生定役耶。臣有以知其决不可也。此一款。不容不有变通也。说者曰。此事非今所创。乃 祖宗旧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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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可为。何恤人言。始虽纷纭。终应妥帖。臣窃以为未之思也。人之少壮也。起居饮啖。唯意所欲而无不可也。及其衰且病也。一饥饱一劳役。皆足以伤其生。以身况国。其理一也。今之时势。非 祖宗朝时势也。今之人心。非 祖宗朝人心也。顾以 祖宗藉口。欲行难行之法。尚可谓之知变乎。国家自鼎革之后。政令举措。未有以大慰人心者。徒以兴造作用。为致治之急务。民不见德而烦苛是闻。恐非所以固邦本而奠基命也。人之寿夭。系于真元。而肥瘦嬴(一作羸)健不与焉。国之存亡。本乎人心。而贫富强弱不与焉。得数千兵丁而失举国之人心。 殿下将何利焉。方今中外之人。骚骚焉汹汹焉。举若有大戚者然。此岂治世景象耶。国家幸而无事则已。脱疆场一耸。臣窃未知所税驾也。伏愿 圣明勿以人废言。惕然深念。谋之大臣。于向所陈数策者。熟讲而善处之。则非臣之幸。实国家之大幸也。取 进止。
论揭帖劄
伏以臣伏见今来胡书大意。令我绝 天朝而不书年号也。昨夕。臣承 庙堂授意。撰出答书。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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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之不可绝。而年号一款都不说及矣。今者伏闻答书用揭帖例。不书年月云。夫胡书之答。若自前用此例。则年月之不书。乃常事也。今则不然。因渠所言不得不从。而方便创出此例。此于事理何如哉。和议之始发。群议皆以为事关 天朝者。断不可从其言。举国臣民。皆知 圣意之坚定。不料事竟至此。臣窃痛之。设令我国不从此言。和事决不可成。大坊所在。犹不可轻毁。况此贼师老兵疲。归意必切。似无因争一事。遂败和事之理。在我第能坚忍不许。而密属刘海使之善辞周旋而已。何至轻自劻勷。以丧失其所守哉。事大之道。莫重于年号。一番差谬。后悔无及。不可不深长思也。臣身有贱疾。未参末议。昨将此意通禀 庙堂。而未蒙采用。反复思惟。不可但已。兹敢冒死上渎。胡差未发。犹可及改。伏愿 断自圣衷。不远而复。不胜万幸。取 进止。
吏曹参判乞递劄
伏以臣痼疾婴缠。力不能任职。呈单乞免。过蒙 恩暇。情势闷戚。不知所出。臣之乞解。非如铨官过都目。循例呈告之比也。 圣明不谅。有此误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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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备悉陈吁。冀蒙 哀怜。臣之所苦。根柢深固。经阅累年。略无减歇。平时恒以病人自处。杜门服饵。有如僧道。饮食起居。不敢放纵。风雨寒暑。不敢触犯。故能仅自支持。得延数年之命。日者国有大难。臣猥忝备局有司。自春经夏。奔走供剧。喘息未绝。不敢言病。然其暗中伤败。已不可胜言矣。今则瘦削益甚。几于肉脱。精神昏愦。语言蹇涩。长卧少起。夜不得瞑。近又伤于暑毒。口味顿爽。凡所吃啖。全不识味。加以足心肿凸。作痛异常。已经月馀。未觉少愈。运步极艰。蹒跚曳足而行。此样證候。亦非等闲。安有疆仕之年。癃孱如许。而得堪耐久者耶。常恐 国恩未报。遽填沟壑。此臣之窃自伤者也。若得数月之闲。专精医药。任便将息。虽不得顿就平健。倘赖天之灵。稍向苏息。得如顷日粗安。则凡有 驱使。岂敢更择夷险。臣之本职。虽系重地。冗务则不甚剧。至于备局之任。当兹艰虞之际。相臣逐日开坐。早会晚罢。身忝有司。一日旷职。实涉逋慢。决非优游养病之地也。臣虽无状。粗识分义。安敢修饰虚词。以自图暇逸哉。伏愿 圣慈曲垂矜察。将臣本职及兼带弘文馆提学备边司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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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亟 许递免。以便公私。臣无任恳迫祈望之至。取 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