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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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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词赋(十七首)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14H 页
愬旱文
皇穹荡荡。运玄枢兮。纭氲轇轕。万化区兮。五纬均布。六气敷兮。燥润以时。品汇舒兮。厥有不若。神所羞兮。维玆之旱。职谁尤兮。骄阳亢亢。阴不逑兮。烈气蕴隆。炎火稠兮。如惔如焚。灼以爇兮。草焦木枯。句芽阏兮。源泉渗渴。常流绝兮。湖泽扬尘。鳞介灭兮。旷野千里。土如赭兮。铫耨莫举。农不播兮。田畯拊膺。泣涕泻兮。五种不成。氓卒饿兮。嗟后皇兮俨高处。柄化机兮覆下土。佑正直兮闵无告。氓曷辜兮播玆咎。藐居卑兮问无由。愿乘云兮薄往愬。余使祝融以启途兮。命羲和而正舆。升天衢之荡荡兮。骛群灵之衙衙。扣太微以愿进兮。阊阖闭而愁予皇。乃揆余之精诚兮。命帝阍以辟扉。跽瑶阶以敷衽兮。竭余衷而陈词。曰雨旸之施化兮。玆育物之美利。润不可使淫涝兮。晅不可使亢炽。均厥叙以来备兮。庶物以遂。民安业以乐生兮。皇乃享其禋祀。胡今玆之降戾兮。泽久閟而不下。气虫虫而郁积兮。彤云赩其如火。野萧条其埃风兮。山涤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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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翠。嗟农稼之卒痒兮。恐大命之近止。圭璧卒而靡爱兮。愈昧昧以不悔。岂皇灵之酷我兮。由魃虐之久贷。苟生类之殄灭兮。皇虽惠而曷逮。顾及今而垂泽兮。尚孑遗之可稣。敕雨师以修职兮。命丰隆而先驱。戒炎皇以戢威兮。执妖魃而显诛。施灵澍之汪濊兮。霈千里于须臾。瘁者得以兴兮。槁者得以濡。嘉谷蕃以日滋兮。稂莠尽锄。人多稌而多黍兮。争鼓腹以歌讴。菑沴不敢再作兮。永终世以康娱。终余词以告辞兮。涕涟涟而交横。登飙车以整辔兮。指下土而回旌。百神俨其齐会兮。纷总总以导行。临箕尾以俯瞰兮。云渺渺兮东瀛。
宝剑词
宝剑出兮光煌煌。人不敢识兮名干将。雌雄离兮中夜鸣。发而视之兮浮云惊。南山崔崔兮下有深潭。中有老蛟兮牙角岑岑。我欲斩之兮阻重波。嗟嗟我刃短兮奈尔何。嗟嗟我刃短兮奈尔何。
赠鸣皋子词
穷寰外兮出尘区。愿与子兮遐游。乘云蹻兮驾飞龙。日为舆兮霓为。略榑桑兮北转。凌板桐兮西浮。周流乎四方而下兮。乃止乎缑山之巅。桂树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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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其罗列兮。飞鹤下兮翩翩。入璚阙而上紫阁兮。王子见余而载怡。饮余以飞泉之液兮。羞余以玉圃之芝。为余奏玉箫兮。声要眇以飞扬。群仙集以击节兮。凤鸟舞其跄跄。湛媮乐兮未极。倏腾驾兮复路。叹妙声兮不可聆。頫下土兮徒延伫。
续天问(并序)
 昔者屈原既放。仿偟山泽。作为天问之篇。盖托于问天。以自纾其忧思感古之怀。其事怪其理淫。而其文特奇甚。其志又可悲也。故先儒亦不以其淫怪而斥之。余尝读之。喜其文而赏其志。未尝不慨然以叹。端居览物。乃益有所感发。遂效其体作一篇。凡造化之玄奥。物理之丛杂。斯文之兴丧。道术之邪正。幽明祸福之故。世道人心之变。参错缪盭。可惑而可忧者。皆举以为问。句而韵之。而荒诞神怪。与屈子之所已问者一无及焉。总四十章。而为韵者九十有二。以其效天问而作。题曰续天问云。
问冥冥元化。孰尸其功。宇宙之变。焉始焉终。 谁信谁诎。而四时成。谁阖谁辟。而昼夜行。 太虚之大。无外无际。夫曰无外。而何所穷止。有外则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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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则无所系。有无之极。终焉所诣。 函三之始。万有泯焉。何冯冯混混。而二仪分焉。 辟焉而生。阖焉而死。何天地之大。而有成毁。 前之所终。而后之始。始终之变。相寻无已。几阖几辟。而有此天地。 清浊肇分。上浮下疑。何高而不倾。而厚而不崩。  日月之丽。孰陈列之。山河之奠。孰融结之。 林林之生。各全其天。蜚走动植。巨细纷纶。孰秉其机。而使之然。 日行冬夏。厥涂移焉。何不恒其德。而或却或前。 玄穹荡荡。无方无所。而三百六十。孰量厥度。 万荧之森。孰为其宗。何经纬错综。有衡有从。 圜包驶运。机轮无停。何枢极之贯。厥居有恒。 东南何缺。西北何偏。何覆载之大。而不得其全。 何水有温。而火无寒。海潮盈虚。孰吸孰嘘。 二曜代明。灵德相逑。何偪斗薄蚀。而自眯其眸。 无为之功。必有其宰。厥状何肖。厥居何在。 曰道曰器。为一为二。上下之分。相去有几。 于皇明命。是为物则。何群生均禀。而多慝寡淑。 姚姒明德。上格旁播。何父子昆弟。独梗其化。 菑凶之降。寔由人作。何禹汤之仁。而垫焦为虐。 畀德之丰。必付其位。何邹鲁之勤。而卒以穷死。 何厚于盗。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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蹻宠乐。何仇于仁。颜冉夭厄。 儒明义理。老尚玄默。西方之教。泯然空寂。何大道之一。而群言相角。孰真孰伪。谁顺谁逆。 法象无二。术数多岐。倚盖鸟卵。何说得之。 仙夫养形。制鍊精气。胡藐尔之躯。而敢窃天秘。物化有终。胡独不死。 浮屠明鬼。言阔而。业报环回。冥境孔彰。果有之哉。无亦荒唐。 何天道之正直。而有时而错。淫未必祸。善未必福。 武侯尽瘁。兴汉于蜀。胡右彼僭猾。而星精遽踣。 宋氏之颠。飞也奋猷。胡假壬以逞。忠勇为刘。 三代之英。继踵比肩。孔孟之没。千五百载而寥焉。何圣贤之生。疏数相悬。 朱宗博约。陆慕简易。何同师孔孟。而旨归殊致。源同流异。孰真洙泗。 茫茫大运。何尾何首。元会之说。曷本曷究。十二之分。今焉仅午。何方中之候。而遽尔晦暮。 陟降左右。厥有明言。而圣贤之没。果有不亡者存。 檀而肇辟。箕而肇教。何神圣之墟。而遗风眇眇。 卓卓圃牧。值丽之痡。何群贤蔚兴。而国以不扶。 好恶之伦。今何缪错。煦拊骜逆。掊击贞直。 芝兰何瘁。榝艾何遂。鸾凤何逝。鸱枭何厉。 人心之蔽。曷其能廓。天理之常。曷其能复。 志士伤时。忧心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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慬。有问乎天。天胡无闻。
吊混沌氏词(课作)
呜呼混沌。尔之死矣。吾谁与归。昔尔之存。大朴未亏。今尔之死。太和其漓。孰使尔而至此。维倏忽之小儿。粤昔太初元化之兆朕兮。函三未分而一体混成。玄牝之神兮不敢命尔之灵。橐钥之机兮不能赋尔之形。形形兮色色。死死兮生生。自本兮自根。超然独立兮谁与朋。参寥凝始兮趋下风。溟涬淳芒兮敢弟兄。莅中黄之正位兮。握冲和之元精。天门开阖兮。一信一诎。是我之息兮。何入何出。坱然太虚兮。一气充实。我食之足兮。何待餔啜。赋万象兮鼓万籁。日月照兮风霆行。我无为而物自化兮。曾何事乎聪明。彼何人斯。大痴小黠。欲报之德。反贻伊戚。自南自北。爰椎爰凿。尔窍之辟。尔质之踣。呜呼混沌。尔之死矣将尤谁。玄灵兮为尔惨黩。厚祗兮为尔陵夷。大化兮为尔灭裂。真宰兮为尔衰迟。哀横目之蚩蚩兮。将自此而殆。而妖色眩耀。曷明不昧。繁声鍧聒。有聪皆聩。旨甘兮爽口。芬芗兮薰鼻。外诱兮中驰。情炽兮性坏。文愈繁兮质灭。法弥彰兮奸起。嗟机巧之既张兮。谅日滋而月剧。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17H 页
世渐降于叔季兮。人与人其相食。呜呼混沌。尔之死矣夫何为。之不可复醇兮。斲之不可复医。鍊石之巧兮不能补。立极之勤兮无所施。神无力兮帝无功。历万劫兮终无期。赖一脉之未泯兮。得均赋于含灵。能绝利而一源兮。在收视而反听。存妙境于希夷兮。契至精于窈冥。呜呼混沌。吾知尔之未尝死未尝生。
谴魃文
玄机橐钥鼓洪炉兮。播形肖物散万殊兮。沾膏涵泽生育敷兮。曷产凶孽俾毒痡兮。咨尔妖魃。孰形尔躯兮。烈火为体焰发肤兮。袒身秃鬝戴目盱兮。凭陵风飙迅走趋兮。超越四海遍八区兮。煽凶鼓灾随噫嘘兮。锢塞天泽绝润濡兮。利其枯涸以自腴兮。咨尔妖魃。曷丁此时兮。天纲凋瘵放勋咨兮。滔天沃日山岳夷兮。巢窟沈沦氓流尸兮。盗壤干诛横支祁兮。橐耜形劳忍恩慈兮。尔行乎此。孰尔疵兮。黄流浡潏瓠子隳兮。钜野既溢梁楚危兮。人民荡析鱼鳖驰兮。公卿负薪海内疲兮。宣房未塞天子嘻兮。尔行乎此。孰尔麾兮。幽幽庸蜀逖西陲兮。群阴所互阳德微兮。雾雨淫淫恒不晞兮。蒙迷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17L 页
两曜岁功亏兮。狺狺邑犬吠旸曦兮。尔行乎此。孰尔违兮。咨尔妖魃。独殃我氓兮。后时逞恶谁使令兮。哀哀民命仗芸耕兮。颙望滋泽遂生成兮。输供租赋养孤茕兮。曷仇乎尔肆凶狞兮。炽其虐焰宇宙赪兮。油油之云泽将行兮。隳突挥霍散百灵兮。神龙狼狈师伯惊兮。海渎扬尘曝鲲鲸兮。嗷嗷万族待煎烹兮。咨尔妖魃。讵逭天刑兮。皇皇上帝聪且明兮。恤我吁号垂视听兮。蓐收秉钺敕六丁兮。威灵燀赫走风霆兮。夺尔之命残尔形兮。刳心馘首陨幽囹兮。妖气永除二仪清兮。元和溥畅霈泽盈兮。咨尔妖魃。盍自惩兮。湔涤旧恶革性情兮。休明吉祥与为朋兮。道迎甘澍洽群生兮。焦枯以稣燠暍醒兮。海裔天倪夐杳冥兮。遐蹲远集物莫撄兮。永得尔所安且宁兮。咨尔妖魃。逝莫停兮。
怀同甫赋(并序)
 同甫陈氏。宋之奇士。有经渗之略。不遇而死。余因读宋史有怀。为之赋焉。
善乎古人之言曰。田甫田者莠骄骄。思远人者心忉忉。夫经大者难理。想遐者增劳。缅怀伊人。维宋之豪。何才之大。何志之高。词源奋兮峡流决。辩锋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18H 页
发兮风霆飞。拔长剑以高歌兮。倚天外而游嬉。左旋拂乎扶桑兮。右转妨乎不周。宇宙狭隘。不足以容吾身兮。将欲蹴鹏背而凌鳌头。嗟夫。飞黄騄耳。不与驽骀同牧。鸾皇鸑鷟。不与鸡䳱共食。矧卓荦之瑰材。岂能容于溷浊。嗤之以为狂兮。斥之以为痴。有言而众莫闻兮。有志而众莫知。屈之使不伸兮。抑之使不施。吁嗟默默兮。何夫子之不时也。重曰已矣乎。世幽昧而日下兮。贤人隐以遁藏。凤鸟翩翩其远引兮。蛟龙閟其文章。彼阘茸之显扬乎。何异夫蝼蚁之得意。孟轲老而不遇兮。贾生徒为流涕。自古人而皆然兮。何况乎夫子之世。古今逴逴而逾迈兮。高风邈其无邻。抚千载而一啸兮。谁知余怀之苦辛。
秋霖赋
欸玄钧之愆化兮。阴气泄而莫收。雨泽淫而为沴兮。时兹属乎清秋。越春夏之告旱兮。气郁闭而不流。阳亢极以用事兮。残阴屏而如拘。濡泽閟而不下兮。万植绝其膏油。痛嘉谷之尽槁兮。虽莠艾而莫遂。农夫卬天而拊膺兮。诉大命之近止。庶密云之有作兮。日杲杲而星嘒。望涓滴而不可得兮。迟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18L 页
灼烂之立至。意坎用之遂旷兮。今何有此阴沴。嘅无及于稣枯兮。徒愆时而为咎。势浸淫而不止兮。弥浃旬而愈澍。阴云郁以恒结兮。类鸿蒙之未剖。雷虩虩以动威兮。挟狂电而并骛。讶溟海之骤反兮。疑河汉之潜漏。闵太阴之泄尽兮。恐三光之长幽。蛙何为而灶育兮。䲡何为而庭游。惧庐湛而巷没兮。仍攀陟乎崇丘。望清汉之汎溢兮。怀大陆以奔流。鱼龙游于陵阜兮。见树杪之行舟。惝魂駴而神叛兮。忧堪舆之翻浮。归蓬庐而靓处兮。抚玄机以潜思。惟天地之运化兮。行雨旸以均施。独润不可以化兮。独晅不可以滋。循厥时以来备兮。物以遂而民熙。念上世之淳暤兮。天徇物而无违。胡伊今之不祥兮。二仪均失其攸宜。夏何为而亢暵兮。秋何为而霪菑。哀我民之孔艰兮。遘兹辰之降害。仰浮云以愿霁兮。天蒙蒙而愈晦。嘅神禹之既逖兮。民其鱼而谁济。嗟余生之坎壈兮。块独守此无泽。岂身世之足恤兮。忧天道之乖错。托蜚云以道思兮。庶默通乎元极。
雪赋(课作)
何滕六之多技。纷独赋此奇质。形融冶以随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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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而可悦。禀玄阴而不污。乘凝闭以流泽。振岁功于已成。膏万根于既复。信功用之孔盛。奚貌态之徒媚。溯玄机之回薄。察时行之攸始。方穷冬之栗烈。属天地之睽隔。健上腾而不垂。顺下降而愈伏。气闭塞以莫交。阳潜蛰而阴顽。源泉涸以绝流。煖谷凛而生寒。坎有泽而不行。爰凝结而为雪。蓄同云以自酿。驱微霰而先泄。气惨淡而日曀。天窈黝而昼冥。腾河海之凛色。动林壑之寒声。乍徘徊以飞洒。俄翕习而交集。始浮散以弥漫。忽明灭其糅还。随疏密于云气。任疾徐于风力。似殊势而同聚。若先离而后合。冒庭庑而委积。穿帘户以飘飖。饰千峰之岩嶅。妆万林之干条。连原隰以一皓。掩江汉而同白。亮化工之弄巧。幻世界于顷刻。目疑游于瑶圃。身若寓乎玉界。惊方质之已变。幸圆象之无改。挹无边之清景。缅往事以长想。穆倦游于哀歌。郢寓名于佳唱。钦贞操于朔窖。慕幽兴于山阴。壮悬瓠之树绩。悴灞桥之行吟。叹卫诗之愁惨。赏梁园之娱乐。雪无心以皓然。人随地而异迹。惟乾道之变化。运两仪以错行。嘘雨露而发养。结霜雪以坚成。虽舒惨之异候。固一气而相须。散往谍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19L 页
以冥搜。考休咎之徵符。表阴沴于袤丈。呈丰瑞于盈尺。际千龄之昌运。荐嘉祥于三白。忻遗螟之入地。占麦秋之鼓腹。竭荒陋以陈颂。愧授简之才薄。
次韵幽通赋(并序)
 班孟坚作幽通赋。盖效屈子离骚。其造语之奇奥。托意之深远。非词人之赋所能及也。余少而喜读焉。既久益有所感。漫为次韵。首举性命之原。次及古今世变。中叙己志。感慨乎世道之溷浊。祸福之舛错。而终之以天定之常。修身俟命之道焉。命辞托物。颇用其体。盖欲自纾郁抑。虽蒙效矉之诮。不暇恤也。其辞曰。
于玄造之沕穆兮。有自然之宰灵。干万化以不遗兮。靡形色与臭声。命斯人之最灵兮。超品族之秭京。含明觉而不昧兮。怨而号兮欢谣。肇生养之窍凿兮。爰食粒而居庐。羲文辟而道显兮。津万世以永济。德既衰而有争兮。干戈起为厉阶。仰熙皞之至治兮。想勋华而长怀。慨三后之不复兮。悲盛化之日远。既醇而朴散兮。纷道湮而德玷。寖沦垫于冥穸兮。何有寐而无寤。谅大运之已衰兮。徒万象其彷佛。咨吾生之不辰兮。值皇道之沦坠。处夷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20H 页
裔而蒙蔽兮。仰三光而未察。独块立而蠢居兮。混耎翘与为对。念皇天之均赋兮。惧衷灵之终迷。遂奋志而自厉兮。匪圣猷其曷绥。帝在我而匪远兮。奚神明之外祗。惟无妄与无适兮。窃服膺此遗戒。感驰景之遄戢兮。盛年倏其难再。勔有闻而亟行兮。喟虚徐其何俟。知人一而已百兮。固圣训其昭在。勤孳孳以待毙兮。庶大愆之幸寡。过此往而不息兮。指圣涂而谁御。既和理之实中兮。盛荣贲以华予。腾藻采之孔阳兮。何众美之丛已。期推己以周物兮。全圣功之终始。世幽险以侧僻兮。纷否荣而臧戮。服奇邪而志得兮。循矩矩度而身蹙。荐阘茸于廊庙兮。贤哲穷而野伏。鸮巢梁而恣睢兮。凤在笯而畏逼。民好恶其孔舛兮。求天道而焉得。举靡漫而事化兮。夫孰知其不可。孑余身之独洁兮。恐不免夫世祸。亮寸胶之澄河兮。吾已知其无补。欲抑操而求比兮。诚不忍乎枉道。思专直而独行兮。奈苗悴而莠茂。羌犹豫而莫蔽兮。独烦瞀其曷已。心凝注而不释兮。梦余游乎灵汜。遌神人而致敬兮。爰拱手而促趾。愬人道之缪盭兮。诘神化之玄轨。曰万汇之职职兮。率流出于二五。人参三而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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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兮。异禽虫与狼虎。固惠吉而逆凶兮。类符契之相耦。然时命之不齐兮。穷达殊于孔姬。寖乖错而失常兮。恶反祥而善灾。盖气数之适然兮。非天理之不周。谅天定之胜人兮。宁此理之昧幽。考往迹以昭著兮。又何待乎蓍龟。文膺命以抚夏兮。始幽絷而愁谣。孔栖遑而率野兮。垂万世之教条。苟秉德之不爽兮。虽近塞而远流。固屯亨之相袭兮。畴有消而无息。惟罔生之幸免兮。果天道之本缩。勉自笃于为善兮。神鉴下之无忒。承灵训而惕寤兮。忽自失其曩惑。知无亲而与善兮。悟配命之求福。屈何烦于讯龟兮。贾何劳于问鵩。懿前圣之制行兮。不于命而于谊。惟是从而非违兮。岂利趋而害避。顺在天而病已兮。靡外故之我累。溯往古以遐观兮。挹贤达之风声。志不淫于绂冕兮。操益固于柴荆。由脱屣于南面兮。葆冲真以不倾。敖一视夫得丧兮。处令尹而匪荣。克遗物以养恬兮。斯达士之攸程。能舍生而取义兮。亦先觉之谟训。夷饿死而得仁兮。尾流尸以存信。虽夭阏于一时兮。寔树烈乎千载。惟天地之浩浩兮。阅万古之递代。渺吾生之寓形兮。甚海粟之么微。得中处而并立兮。赖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21H 页
灵窦之天开。顾操术之孔约兮。曰笃敬与忠信。克勤行而敬守兮。终可达乎道真。不失常于遇变兮。能制权而合经。期崇广之合德兮。允大人之践形。景前修而难作兮。托遗篇以抒情。系曰乾元播物。正性命兮。复初尽伦。其惟圣兮。君子之道。出与处兮。不失其谊。斯世表兮。理为道体。义其用兮。昧此则物。物孰痛兮。明明我性。超空色兮。庶全其天。游圣域兮。
冰赋(课作)
天生五材。变化难推。金烁则流。木爇而灰。曰惟兹冰。至阴所凝。水之自出。而变其质。自虚而实。化柔为刚。乾坎之象。著于义经。外化内贞。君子之德。时凝时释。达者之则。处污不染。贞士以之。融形返本。至人似之。德全功备。利用斯博。圣人取之。以赞化育。时藏时发。有室有官。祭而共鉴。丧而设槃。二气以调。万物以济。夏造惟幻。冬无为沴。易戒履霜。诗配临深。谨微早辨。涉危操心。叶公受命。以濯内热。王霸诡对。果符天骘。杨山难倚。夏虫足嗤。壶月高风。吾愿同归。
雷赋(课作)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21L 页
巍巍大钧。官府天地。低昂六极。阖辟二气。秉万化于掌握。鼓生成之美利。吹嘘而寒燠变。噫呵而风云起。彼阗阗之轰震。谁淫乐而劝是。缅威灵以兴感。聊玄览乎时义。粤若玄冬闭塞。二仪不逑。腾气下坠。垂精上收。刚阳潜蛰。九地深幽。类伏火之未然。戢烈焰于寒灰。七日之复。冥关乍开。四阳之月。机缄始壮。摅蓄怒而奋迅。划顽阴以振荡。发自地轴。辗于天衢。此则雷之行藏也。气机一动。物随以舒。惊群蛰以破坏。畅潜荄而甲拆。挟烈缺以成势。赞雨师而修职。生而长而。鼓之舞之。馀威所及。百邪离披。磔乖龙于重渊。歼妖魅于阴窟。犯其焰者莫不焦烂。触其锋者皆为靡灭。太山之大。碎为微尘。金铁之刚。融为沤沫。此则雷之功用也。行不测之威怒。寓无形之赏罚。卫正扶善。惩邪戒恶。暴君慢天。命陨从兽。奸党诬正。碑轰元祐。鉴匹妇之衔冤。齐台陨倾。谴戚竖之专横。汉寝震惊。遂使顽嚚破胆。乱贼屏气。郁抑者知所吁愬。强梁者不敢恣肆。虽未必物物遍及。亦可使人人自惧。恶念既惩。善端渐露。此则雷之威神也。若乃阿香推毂。谢仙炀炬。神斤斲轮。鬼手搥鼓。铜斧石楔之异。火幡粉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22H 页
篆之属。虽茫昧而不经。亦流传于载籍。盖神化之无穷。故灵怪之难测。吾观夫鸿炉橐钥。造化多方。有正有邪。有变有常。彼风雨之流行。与霜雪之凝冱。物赖之以生成。均至教之攸寓。于德为常。于气为正。去一于斯。岁功其病。雾昏雹暴。虹蜺淫僻。蒙迷太清。夭阏万族。引凶召乱。为沴为咎。盖彼固不可或无。而此固不可或有者也。若雷者。天地之威怒。阴阳之奋激。四时从其开阖。万物随而出入。恩威兼济。杀活并行。闻其声者栗然戒惧。感其气者蠢然发生。功用之大。神灵之盛。王者之所崇祀。圣人之所严敬。岂不伟哉。若夫愆时爽节。亵威损物。冬或泄气。春靡振蛰。乃人事之感召。岂神功之舛忒。宜后辟之观省。勖警阙而饬德。施雄断以制事。戒暴怒而蓄威。则天人之道合。而位育之化熙矣。不亦休哉。系曰泰初之倚柱。勇矣而失之傲。玄德之失著。谲矣而疑于怯。傲则非夫子必变之敬心。怯则无大易执鬯之定力。法其疾而取迁善改过之益。戒其同而免徇人苟合之讥。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蛙鸣赋
溪谷先生集卷之一 第 22L 页
仲夏之月。霪霖浃旬。潢潦汎滥。后土沈湮。默所子屏居于西郭之委巷。环堵之宫。翳于蓬藋。连以幽薮。带以污渎。奥草荟蔚。泥泞漠漠。群蛙据焉。为其窟宅。生育繁息。厥丽不亿。乘时得意。叫呶自嬉。命俦引类。张颔树颐。齐声合响。若讧若争。閤閤殷殷。靡晦靡明。盖似夫万户之聚。梁齐之都。毂击肩摩。喧阗乎九衢。又如昆阳之战。涿鹿之师。鼓噪轰天。车腾马驰。盖默所子方避喧习静。自适乎牢骚阒寂之域。卒然闻此。形神不摄。视听烦惑。弦歌中辍。佔毕废阁。瞑不安榻。坐不怗席。若狂若酲。瞀乱陫侧。方将命蝈氏敕健仆。试洒灰之方。兼箠抶之策。悉群丑以歼殄。靡易种以遗育。去所憎于耳目。然后得以媮快。事固有不如意者。独沈吟而永喟。客有过而哂者曰。甚矣。子之惑也。盖未通乎人理之变。与夫物性之适者也。芒荡大包。万类并生。禀形受气。天机自鸣。各率其性而宣其情。非以供乎吾人之瞻聆。等是人也。好恶亦殊。彼咸池九韶之要妙。犹见非于墨氏之徒。子安能使蠢动之夥。声形之繁。举以充子之娱乐。彼又安能易已之性。枉己之天。惟以悦子之耳目。且夫最灵之族。衿裾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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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所发。可恶非一。子胡不察。蛙黾是诛。略举梗槩。可推其馀。道乌乎隐。躗言滋起。泽伪乱真。饰似混是。祗园之教。稷下之辩。百氏竞驰。雷奔浪卷。簧鼓宇宙。眩乱黝垩。蛙有是哉。乃蟊乃贼。神徂圣伏。大雅委地。妖音促响。衒淫售异。雕锼月露。啽哢飞走。窃华屏实。传讹袭陋。嘲啾聒乱。正声以斁。蛙有是哉。乃蛊乃蠹。谗人罔极。缉缉翩翩。谣诼是工。败类戕贤。颠倒正邪。变乱是非。文奸济恶。以逞其私。止棘之蝇。诗人所疾。蛙有是哉。乃鬼乃蜮。凡兹数者。乱之源而伪之的。大足以混淆道术。小足以覆败家国。仁人志士痛心切骨。思欲拔本塞源。已其祸乱。而不可得者也。若蛙者。阴阳赋其气。造化成其质。生于泥淖。处于污泽。跳梁乎井干之上。入休乎缺甃之隙。自在而鸣。群和互答。无求于人。不忤于物。纵喧闹之可厌。亦何异夫吾人之叫呼而欢谑。盖物我之一致。各自安其所而乐其适。在昔达者。知鱼之乐。亦有先正若张,朱氏。喜驴鸣而惬心。闻蝉声而醒耳。乐吾之乐。而与物同。盖默通乎至理。今子本身而异物。滞根而厌尘。不知夫天籁之均寓。通塞之同源。必欲殄天物而逞吾志。无乃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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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理而伤于仁者耶。抑且玩细娱而遗大患。除小恼而恬巨害。徒知恶蛙鸣之闹吾耳。不念夫大蛙大闹之为可恶之大者。类之不充。何其昧耶。言未卒。默所子矍然意下。形慹神痴。搭然无语。穆然深思。
三寅剑赋(并序)
 余偶得三寅短铍。盖铸于寅年月日者也。世传三寅之剑。能辟除不祥。余故爱而服之。为赋以赞之。
我有宝剑。成于三寅。长未满尺。晶光烨然。夫寅者。三阳之会。四气之元。阳刚而明。元首而尊。物所资始。其德则仁。十二之属。寔为虎焉。奋其威猛。百兽所君。孽狐野犴。糜之一龈。维岁月日。萃于兹辰。剑钟其精。而全其神。故其为用也。摄魔驱邪。挥霍妖昏。魑魅獝狂。莫敢近旃。亦可光芒六合。卫身攘奸。妖要乱领。剪若芟菅。善藏时用。前无坚顽。然则是器也。道人御之则为金刚之宝。真武之仗。旌阳洞宾脑后之丸。忠臣请之则为尚方之斩马而佞孽胆寒。烈士奋之则为荆飞之擒蛟而长江戢澜。宁为土中之龙渊。冲紫气于星躔。不愿与铅刀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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觊俗子之见珍。遂号之曰元阳胜邪苍精之剑。朝夕服之。未尝离身。
吊箕子赋。次姜编修韵。(并序)
 屈,宋之后世无骚。班,张之后世无赋。 明兴李,何诸子。乃始彬彬振古。而闳衍巨丽之体。犹未大备。至卢次楩,王元美出而后。骚赋顿复旧观。不佞尝读而艳之。窃意中华之大。必有继而作者。顾海外僻远。未之闻也。兹者伏蒙正使大人出示吊箕子赋一篇。无论词旨醇笃。足以阐仁圣之微意。其奇文奥语。错落胪列。虽王,卢复作。殆欲瞠乎下风。吁亦壮矣。不佞款启寡闻。才具凡近。不足以追攀步骤。顾唱酬之礼。不敢阙焉。谨依韵和呈。以请斤教。抚掌之笑。有不敢避。其辞曰。
藐台濩落于寰中兮。怅介特而无侣。缅往哲之逸轨兮。思矫翼而偕举。历九州而想其人兮。羞余肴兮醊余醑。慨绝响之久湮兮。谁哉倡予而和女。经浿阳之旧墟兮。窃慕元圣之遗绪。陟降之不可知兮。参帝居兮共天语。宇宙既均式于大法兮。矧兹夫子之攸处。溯流风之眇邈兮。中郁曲而龃龉。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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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信修而服义兮。秉烈祖之渊心。集芳洁以纫佩兮。操道术而为之琛。欲荐美于宗祊兮。顾独遭世之昏淫。皇天之不纯命兮。独夫不改其枭音。背周道之孔夷兮。遵九折之崎嵚。芟兰蕙以蕴崇兮。植丛棘之林林。天乙之克享天兮。帝眷命之日深。继贤圣之六七兮。而商祚式至于今。鉴非远而在夏兮。胡今人之莫之艾。妹也之为妖为蛊兮。曾不窹兹之凶害。轮摧而舆仆兮。覆乐出乎是途。既无戒于颠越兮。又冥行而疾驱。脯为林而酒为池兮。千人饮而万人呼。咨亲懿与格人兮。举痗心而殷𢖳。谟言之孔吁兮。君反以为怪诬。彼少师之法语兮。夫岂罔念乎婴诛。哀邦命之缀缀兮。譬颓晷之迫桑榆。岂余躬之足恤兮。君庶遄乎自虞。王子之出迪兮。谌余诏之中孚。相颠木之有蘖兮。无宁愈胜乎萎枯。喟余心之眷眷兮。将舍此而焉徂。天既集命于西邻兮。日观兵以东𨵦。夫孰远薰而即莸兮。况吐饴而茹荼。膏肓之不可为兮。又何赖于俞卢。余宁蒙难而降志兮。甘自沦于卑污。独泯默以沈痛兮。背膺牉若副辜。众蚩蚩而朋淫兮。畴复察余之危苦。属明神以听直兮。指皇天与后土。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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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之不可支兮。聊以自献于吾祖。仁人胥以流亡兮。余有志其谁辅。函粪土而不辞兮。孰清澄其否臧。固臣罪之当戮兮。宁止乎臣下之不匡。欻西师之逾河兮。哀殷命之不长。彼肤敏之济济兮。争祼将于新王。顾余忱之不可化兮。恒耿著乎衷肠。食薇之太隘兮。所不忍乎牵羊。唯九畴之大范兮。道无间于禹汤。牖斯民于万代兮。匪余独诏于周邦。聊申申以敷告兮。謇身抑而道扬。并彖繇以表里兮。予盖言之已详。閟彝伦而密若兮。天其以予为不祥。西伯既已没兮。世无人其我知。鹰扬之非我伍兮。玉马又非余所期。瞻四海以蹙蹙兮。独郁邑而安之。眷东表之有土兮。非职方之攸尸。余既有成言于王子兮。讵今日而狐疑。哲人之遂志兮。夫岂一槩乎趋舍。知不可以我絷兮。孰此行之可已。遐哉东海之洋洋兮。戒余辖以即路。夷之陋尚可居兮。信吾德之贞固。布八条之优优兮。渐摩以哲王之轨度。氓欣欣于振德兮。载色笑而匪怒。混殊俗以块处兮。嗟余行之踽踽。商丘邈其离绝兮。干与梅兮鬼为伍。怅殷墟之麦秀兮。独忍泪而增伤。谅天命之有废兴兮。又何恨狡童之狓猖。东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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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圣化兮。易介鳞以衣裳。饫忠信而服礼义兮。遵正路而倘徉。启我蒙而导我迷兮。又能已我之瘨狂。涤膻而辟蝼兮。爰熏袭乎芬芳。去橧巢与穴窟兮。俾我宁处乎堂房。君师而父母兮。泽远而道光。距今兹几千祀兮。俨祠庙之孔阳。瞻墓门之松柏兮。岂荛牧之或戕。绵血食于海外兮。足以迓续乎殷商。唉人世之迫隘兮。竟同归于枯髅。本非荣于尊显兮。又奚辱于牢㾞。夫惟致命而善道兮。羌志士之攸求。汤文之明德兮。尚不免乎幽囚。士有志而直遂兮。涂有辙而共由。求仁得仁而何怨兮。乐天知命而不忧。读明夷而讽轶诗兮。涣余涕之横流。天既夺鉴于顽嚚兮。彼廉耒又何尤。有翰林之主人兮。纷独慕此姱修。鸣韺韶之要眇兮。息淫哇之嘲啁。汎词源而沿溯兮。穷艺圃以骛蹂。衔 帝命而使东藩兮。怂玉节之矗矗。访遗风于故都兮。感天道之培覆。姬何为而笃祐兮。子何为而降戮。顾仁圣之秉义兮。矢靡诎于臣仆。生既不惮于狴犴兮。没亦匪愿乎汗竹。甘埋声而秽迹兮。长自屏于荒服。道不穷于丧亡兮。志愈贞于危蹙。摛昌辞而吊古兮。抚千载犹隔宿。夫子之神俨若在兮。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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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乎上下与四方。左微干而右墨台兮。聊相于兮不永伤。安得乘云而御风兮。出入荒兮穷眇茫。肃群圣之精灵兮。访三统之兴亡。乐浪之山兮峙岩岩。乐浪之水兮流洸洸。莽苍兮丘井之墟。嵽嵲兮衣冠之藏。士不媠于弦诵兮。氓乐业于耕桑。圣人之化与天通兮。谅弥久而弥章。汤武兮同一圣。殷周兮同一王。烝民兮同一性。四海兮同一乡。三代之所以直道兮。知与能兮皆良。纵敝邦之处僻兮。岂民德之或凉。愿君子之莫我违兮。毋遽趣乎归装。仰圣范而极研兮。延俊髦以徊翔。抒云梦之巨丽兮。腾茂实于词场。铺张华夏之文明兮。永衣被于偏荒。挹鸿藻而三复兮。觑光色之渊苍。拟蕙华而并美兮。长荣菀于都房。乱曰。握瑜兮怀瑾。天方蹶兮谓何。廱君兮不可昭。虽愿忠兮可那。隳余饰兮辱余身。心断断兮无他。离离兮禾黍。郁郁兮邦畿。违故国兮适殊方。魂有招兮无归。亳社兮既亡。宗周灭兮畴依。耿此心兮独不死。千秋万岁兮无是非。
鸱得腐鼠吓鹓雏赋
鸷鸟之属。厥有鸢鸱。攫拿而食。盘天而嬉。谢雕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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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直上。混乌鸦以委蛇。耽尸陁之弃胔。掠沟渠之残骴。于焉有得。惟鼠之腐。虫蛆所蚀。蝇蜹所聚。烂皮带毛。臭肠满肚。衔之而飞。致于其所。遂欣然自语曰。我虽有爪。不利于杀。我虽有喙。不利于决。窟兔之狡。我不能搏。泽雉之悍。我不能攫。徒自勤于戾天。谅无救于朝饥。固一饱之有数。今何幸而获斯。彼击鹏之神鹰。与啖龙之金鳷。虽自誇其雄快。吾又无心于羡伊。甘哉鼠乎。尔膏尔脂。于是乎有鸟至止。灿灿羽毛。色备五采。祥开九苞。是谓鹓雏。凤凰之曹。竦翮而逝。引吭而号。鸱乃见之。载惊载疑。是何鸟也。魁然其仪。得无朵颐于我鼠。将欲夺而取之。顾我亦有夫觜距。又安能甘为尔雌。张其羽翼。奋其头角。怒目疾视。呀然而吓。殊不知鹓雏生于昆丘之阿。长于丹山之穴。遨游乎寥廓之上。栖息乎清虚之域。青鸾朱凤兮为其俦侣。黄鹄白鹤兮是其奴仆。含元和以内充。沐沆瀣以外泽。朝食琅玕之实。夕饮醴泉之液。虽有入簋之荐。九牢之具。举以咸英。侑以韶濩。类爰居之眩视。曾不为之一顾。矧伊腐鼠。何物秽恶。遭此横逆。非意所及。爰矫翼以增举。独怀惭而衔恧。希有鸟过之而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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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嗟来鹓雏。吾将语汝。物之荣辱。系其所处。相彼沧浪。清浊自取。尔之生矣。于彼仙区。氛浊不到。清净是都。汝若乘气而游。择地而趋。高飞兮远集。与仙灵兮为徒。彼鸱之吓。恶得加诸。今汝行乎烟火之墟。入乎垢污之宅。随燕雀而周旋。冒尘埃而出入。彼鸱视之。犹其匹敌。疑汝之分其所嗜。恐汝之夺其所欲。猜防之至。其势则然。汝实取之。彼何过焉。往者莫追。来今慎旃。鹓雏闻之。惄然自恫。一举千里。海阔天空。而鸱也食鼠而饱。傲然自得乎藩墙之间粪壤之中。
鸟岭赋(少作追录)
嗟兹岭之峻极兮。擅雄胜于东域。势磅礴以横亘兮。隔风气于南北。月岳助其远势兮。主屹为其头角。控群山之环拥兮。若众辐之辏毂。列岩岫之攒蹙兮。分洞壑之谺坼。缘人迹于鸟道兮。架危栈于山脊。信天险之无敌兮。奚百二之足誇。缅厥初之开凿兮。想神鬼之挥呵。当云壁之未破兮。虽大禹其蹉跎。人烟绝而不通兮。日月为之蔽遮。幸天斧之一运兮。役巨灵与夸娥。凿万重之岝岭兮。开一线之羊肠。通风日于别区兮。接轮蹄于夷程。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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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之所设兮。孰人力之敢营。嗟兹岭之峻极兮。历万古以峥嵘。虽开辟之已久兮。岂险巇之尽平。哀行旅之冒险兮。几车摧而马僵。愁征夫于绝磴兮。泣行商于危陉。既畏途之难跻兮。又豺虎之逼人。苦行役之间关兮。长掩泪而摧颜。纵南土之可乐兮。羌不如乎早还。粤吾生之喜游兮。慕子长之遗尘。闻南州之佳胜兮。思壮怀之一伸。乃筮日而戒装兮。遵修路之漫漫。凌清汉之洪波兮。历原陆之绵延。届兹岭而载踰兮。循峻涂之嵚崎。深林郁以窈冥兮。木森森而樛枝。日晻昧而不明兮。悲风飒以吹衣。山鬼聚以啸号兮。鸟悲鸣而求雌。惮砯崖之斗石兮。听飞瀑之奔雷。松柏摧以颠倒兮。石横栈而崔崔。叱余驭以遄驱兮。马凌兢而不前。仆夫眷以零涕兮。余亦为之悽然。抽长剑以忼慨兮。悟行路之诚难。幸余辕之不踣兮。卒免脱于险艰。念向来之经苦兮。若初拯于涂炭。瞻云峤之迢遰兮。起长思以增叹。嗟兹岭之峻极兮。阅几代之纷争。孰封关于请丸兮。畴制敌于建瓴。尽泯泯而莫记兮。同蠛蠓之就灭。伟 圣朝之受命兮。抚三韩于房闼。施仁泽以囿民兮。陋山溪之固国。继 列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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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熙洽兮。登太平于二百。何恬嬉之召寇兮。致狡夷之肆毒。痛骄将之失策兮。委天险于勍敌。竟横溃之莫遏兮。血百万于凶残。抚往事而切齿兮。犹带愤于江山。赖天心之悔祸兮。得疆场之再完。无关防之讥呵兮。有徒旅之安闲。繄山河之形胜兮。本无赖于兴亡。不在险而在德兮。信斯戒之孔彰。若蜀剑与赵陉兮。暨崤函之控㧪。岂险阻之不足兮。纷几丧而几得。苟人和之既得兮。即平地而长城。顾区区之一险兮。曾何为其重轻。吾君赫其耀德兮。跻至治于轩虞。愿敷衽于帝阍兮。起五丁于黄垆。拔兹岭而远厝兮。夷重阨为坦途。庶艰阻之悉平兮。人不患乎颠仆。保民岩以为固兮。绝边警于终古。恐兹忱之莫遂兮。溯长风而独赋。
  [附识]
  万历丙午岁。外舅仙源公在商岭任所。余从京城往省之。路出鸟岭。壮其形胜。遂为赋之。时余方弱冠。读骚选诸作。盖有意于古词赋。而未能成章也。中年尝发愤。悉焚少时所作。此稿亦堕郁攸中。已不记其岁月矣。今日偶于故纸堆中。得儿子写本。不知渠何从得之也。因为一阅。词多疏芜。固不足与议于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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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蕃篱。然往往亦有一二语近似者。乃知钝拙当尔时。已自略知蹊径。而为之不力。到老无成此。为深可恨也。遂重录其稿。稍删定数语。以示子侄辈云。崇祯丙子孟秋。溪谷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