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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先生集序
溪谷先生集序 第 x 页
溪谷先生集序
 [序]
  
溪谷先生集序[朴瀰]
溪谷先生集序 第 3H 页
故溪谷张相君持国起孤。生甫成童。已以词赋名。大噪一世。诸长德先执。招要嘉赏不翅阿戎。而衣缝掖者。靡不踵门求一见仪若鸾凤。愿毕一日之驩。得备绾带之末。惟恐以卤莽遐弃。乃 公穆然自将。口呐 若不能出者。及赴试闱。跬武不离座。质叩者趾相啮。而辨应不少閟。退而咸一口詑 公器量。不足为文字掩。公二十成进士。二十三决大科。犹然谈者嗟其晚且屈。则人士之望可知已。不佞少受室城西。为 公旧第。大夫人所居。与旧第夹一墙而近。既而 大夫人买屋城南。则与不佞亲舍鳞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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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不佞僇人。而辱收以伍举声子之好。又辱以觚翰行谊相砥砺。一篇一句。未始不相订相难也。嗟呼。转头之顷。焂过半百。而公则已矣。頫昂人世。忽忽无生趣。而公之子善澄以公集序见属。嗟呼。斯皆平素所相订相难者。得 公之全。何待卒业。不佞猥云童习白纷。棘涩决裂。老不成章。何敢远附玄晏。而强以不洁抛之佛头也。虽然当 公疾革已不可为。而犹索不佞近所为文数通。申申砭射不休。则不佞亦何敢卒辞。遂抆涕而言曰。文之为道。果可以易言之乎哉。夫文之与道。交相为用。可离非文也。三代以上。斯道大行。文则言。言法也。法则言。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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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典诰谟训皆是物也。三代既衰。道不在上。吾夫子以天纵将圣。身任述作。其言若修辞立其诚。辞达而已矣。文明而止者。不一书。是知达者为经世。止者为垂世。世道交丧。文为虚车。而孔明尚以三代气象。出师两表。髣髴训命。庶几乎文不离道。后世韩欧苏曾数君子。谓为因文悟道。固非卮言。自馀历代诸子。林立云委。其组织边幅。挦扯文绮者。虽绘缋溢目。酸咸适口。犹之乎羊质虎皮。恶在乎辞达明止也哉。顾工者直欲以人巧而夺天造。自托于不圬。若曹子桓之伦是已。子桓负扆九五。三分有二。威无所不殚。而必以大业盛事。归之虫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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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非荣乐年寿所可喻者。亦合夫言而不文。行之不远之义。矧乎文不离道。交相为用。若 溪谷相君者。则大业盛事。将焉所避。而谓之经世垂世。夫谁曰不然。盖公未冠。已尽读四书二经骚选庄韩等书。是惟无读。读必穷极其究。挑抉其微。涵演咀嚼。体之身心词赋之外。文已尔雅腴畅。阑入昌黎之室。已喟然于文道之辨。辄屈首而沿闽关洛濂。上沂乎泗洙。缕析理气性情之分。雅不欲以讲学见迹。不拘拘矜持。谐谑不废。弛张互用。道释二端。亦在傍通。凡天地万象钜细幽显。举了然心目。既载笔西厢。旋遘党祸。居闲处困。益尽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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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两汉 皇明诸大家言。发为文章。惟所谓泽之仁义道德而炳然者。可以当之。其于有韵之文。少不屑为。第于五言。间出一二。往往超晋乘而上之。要为染指。暨坐废以还。始耽李唐家言。毋论舂容大篇。即寂寥数语。亦必伏读绎诵如博士弟子。 公尝曰吾不敏。故欲绝则必读绝。欲律则必读律。斯其立诚之笃。宁讵非耳目所创聆创觏者哉。又尝许谓不佞。吾诗不能韵而有致。韵出天得。致可力致。不佞未尝不心折诚服。奉若功令。嗟呼。譬之器则清庙明堂四瑚八琏。譬之马则声中銮和。步中绳引。虽有喙三尺。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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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拄。必有能辨之者。 相君主盟葵丘。手执牛耳。铅椠之士。率在下风。而不佞不免时有轩轾者。亦有说焉。不佞早废。毋与于喜起纶綍之道。自惟百世之业。逝将为匠心意古。取材取法者左袒。而 公风其不然。文者言也。言从心出为文。文而不从心出。为不文。不佞窃有味乎其言之也。亦不能离而去之者。实惧为寿陵人之学步也。嗟呼。根于实心。典于实学。文与道交相为用。而人巧天造。赅收而骈得。不亶因文而悟。则韩欧苏曾。殆瞠乎后矣。孟子有言。五百岁必有名世者。吾不敢知从玆以往五百岁。有能两 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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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哉。昔王元驭叙元美曰。吾知吾元美而已。不佞亦曰吾知吾 持国而已。时癸未首夏既望。友人罗州朴瀰。叙。
溪谷集序[李明汉]
溪谷先生集序 第 7H 页
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此言言之次于德也。言者文也。既有文。且有德焉。则于政事何有。圣门四科。亦止此耳。太上立德。其次立功立言。功者政事之推。所由言者虽殊。其义与四科一也。太上固无论。言功之不能兼亦久矣。以四海九州之大。历汉唐宋千百馀年。犹不能多得其人。则士之出于偏荒晚季。独超而上之。兼古今人之所难兼者。岂不尤难乎哉。故相国溪谷张公。自龆龀已有盛名。余少公八岁。而得与公周旋几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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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尝见一事不可仪者。神清而气夷。智圆而行方。谦谦有德君子人也。太上之立。公或让而不居。举一世求其近者。舍公其谁也。公之文。本于六经。始潜心濂洛关闽遗书。晚乃大肆力于先秦两汉韩柳欧苏诸子百家之说。浸淫咀嚼。道释医卜堪舆星历稗乘剩史。亦皆旁通。多积而薄发之。醇深典厚。蔚而有炜。信乎经世之言。至其有韵之文。初不屑为。独喜为骚选二体。俄而为大历,长庆为正为变为雅为谐。可大则大。可小则小。沛然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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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譬如禹凿龙门。百川归海。洋洋乎其大矣哉。先府君尝论近代人物。必以第一归于公曰。通者。无所不能之谓。此一个通字。唯持国当之。持国。公字也。噫。此岂但为文章言也。公早砥行立名。世固许以经济。中年处困。未尝一言及时事。逮癸亥中兴。纪公勋业。轩轾宇宙。持衡秉政。望如岳斗。公乃杜门谢事。只以书籍自娱。淡泊寒素。同一学究。功而不居。益可以见公平生。然则向所称四科三立。于公何有何亡。虽谓之尽有之可也。尽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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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世果有两哉。斯文坠地。天夺之速。悲夫。公之守制也。余亦遭家祸。扶服买山。访公于庐次。公握手抆血曰。孰谓人间世。再与君会。语及丙丁事。扣心呜咽。琅琅之音。至今在耳。余自谓知公心者独余耳。然世岂有不知公者。遂书此为溪谷集序。(延安李明汉 撰)
溪谷先生集序 第 9H 页
溪谷集序[金尚宪]
东海之风表。为大国所从来远矣。殷太师始阐文教。历世千有馀祀。然而儒林文苑。不少概见何哉。罗氏以来。北学之士渐兴。惟孤云名世。胜国之际。益以弘博。惟牧隐晚出。世莫有张抗之者。繇此观之。文之为技。亦难矣哉。逮我 盛朝。文运之隆。视古为烈。文章之士。指不胜屈。而其间蔚为大家追轨古昔者。亦颇鲜觏。 宣陵之世。毕斋独步。穆庙之时。简易高蹈。若玄轩之负望儒林。月沙之擅声文苑。从容馆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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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俱美。于时溪谷张公。又晚出而造焉。亦莫有能抗之者。余尝以溪谷论于牧隐。其大不如而其精过之。文采少逊而理则加密。独与世升降之气。不得不异尔。自玆以下。它可类知。公之文章。可谓盛矣。大而非誇。达者信之。余言之徵。后必有人也。呜呼。公少余十八年。至于谭艺。辄虚师席而处焉。复著橘翁说以诒之。盖取诸年岁虽少。可师长也。每成一篇。不就正于公。不敢以视人。三都之作。拟待玄晏而有传也。孰谓今日。公先而我后也。公之著述脱于兵火。靡有散轶。姑知希世之宝。鬼神营护。浑金美璞。郁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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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不能灾也。岂不异哉。公之胤子善澄。以书来请曰。先人之集。今方锓梓。翁不可无一语以相斯役。余虽昏耄。亦何忍拒之也。遂书平日衡于心者以为叙。昔梁昭明有言。陶徵士白玉微瑕。只是闲情一赋。味斯言。今之诮公者。抑何甚欤。余于是乎未尝不为之慨然。
岁在壬午端阳下浣。(西涧老人金尚宪叙)
溪谷集序[李植]
溪谷先生集序 第 11H 页
世必有英粹聪睿之资。而加之以宏博正大之学。然后其发于文词。如纨素之施丹彩。泉源之注池沼。本末相须。华实相副。不期文而自文。古昔圣贤立言垂世者。皆是道也。外此以为文。虽奇僻以为古。藻绘以为华。比之偏霸闰统。谓是全体正宗则未可也。我东人之诗文。启自唐季。其始丽缛而已。豪杰代有。沿流溯源。至于国朝。馆阁荐绅先生。以经训理趣为尚。而取裁于韩,苏则典刑备矣。近代诸钜公。力去陈言。视古修辞。追轨乎左,国,马,班则变化见矣。然而本经者苍卤而近俗。骋辞者钩棘而类徘。求其合而一之。融而超之。蔚为一代宗匠。而无愧古昔立言者。其惟吾 溪谷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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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乎。公资禀既异。而充养有得。神清气完。德符于行。早岁蜚英。经历险艰。晚更勋名际会。出入谋猷。而乃其平素所存则专以文学自任。其为学。精邃经书而淹贯诸子史。上规下逮。聚精撷英。所畜富矣。而思不踰格。气不累调。其出之也。肆笔成章。左右逢原。其理则孔孟。其材则秦汉。其模范则韩,欧大家。以至骚赋诗律。各臻古人阃奥。绝无世俗奇偏饤饾之病。粹然自成一家语。于乎。 公之于斯艺。可谓尽善具美而无遗憾矣。 公之遗集十有六册。曾经 公手自删定。江都之烬。什缺一二。胤子善澄。收拾散稿。追补完秩。方入梓于光山。而牧使李君恪实相其役。斯集之行。岂非斯
溪谷先生集序 第 12H 页
文之大幸乎。善澄以植获忝牛耳。雁行。属以糠秕之导。噫。 公非我辈人。其所抱负树立。非斯集所能尽。亦何待瞽言僭论而为斯集重也。只以畴昔所讲闻于 公者。揭于诸公叙述之后。以备后学师慕之一助云。
 龙集癸未暮春。嘉义大夫礼曹参判兼守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知成均馆事。同知 经筵春秋馆事李植谨序。
溪谷先生集序 第 13H 页
溪谷草稿自叙
余结发治文词。颠毛已种种矣。世称文人多夸嫭自喜。然余实朴鄙。每一篇成。人或妄称之。徐而镜考古作者。未尝不欿然自失。即临深以为高。非其志也。幼时所作。既壮辄焚弃之。中岁手抄杂稿诗文各如干卷。阅十馀年而再忝文衡。所著撰几倍蓰焉。乃取文自癸酉以上。诗自甲戌以上。通前稿而汇分焉。词赋十六。表笺二十三。教书十。册文三。箴铭赞十三。杂著四十。说九。序四十二。记十五。祭文三十八。碑志二十六。行状五。疏劄五十。启辞十七。奏咨三十。檄一。呈文二。帖四十五。诗五言古百四十三。七言古四十一。五言律四百二十一。五言排律四十四。七言律四百三十二。七言排律七。五言绝五十。七言绝二百九十二。六言十。杂体四十四。总千八百六十馀篇。缮写为二十六卷。继而为者。将目以续稿云。家有弊帚。享之千金。惑也。为覆瓿之讥而辍其业。亦非达识也。知我者幸无见罪。崇祯乙亥季夏。德水张维持国甫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