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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堂先生别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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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堂先生别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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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九月司谏院劄子
伏以臣等。俱以庸懦。素昧臧否。虽忝清显。有同聋瞽。其于时议之情变。已事之是非。实所未知。不敢强为之说。第见比来朝绅之间。气色弗靖。 御批差除。旨意非常。此人材进退之机。邦国否泰之本。臣等以言为职。不容缄口。略陈一二。冀以裨补阙遗。伏惟 圣明勿以朋比之说。视之朝廷。轸念民事。慎拣守令。兼用侍从交差。此固清朝美事也。若秤衡失当。寄任非诚。以谴罚行遣。则不但人情危惧。受任之人。亦焉得以展布施措乎。张维官经冢宰。方主文柄。大臣之次。贵臣之首也。虽有所失。自当退之以礼。罗州。是四品官得除之地。虞候都事。亦居其上。郡县镇堡。视为等夷。其礼貌文牒之间。卑辱甚矣。若昔唐宋贬官。虽下至于司马司户。然而不签书公事。受员外置禄。则是于尊贵体面。无大伤损。堂陛之制。古人岂不致谨。今维之贬官。谓之前所未有。非过言也。朴炡,俞伯曾等。久淹下邑。甫还侍从。守令交差。岂无他人。今者次第特除。 圣意不无谴怒。此朝绅之所以疑骇。士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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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伤沮者也。臣等窃惟 圣意特外此二人者。岂不以前日分党之说。有以启之耶。夫二人者。交游之间。论议颇峻。其所取舍是非。不能尽合于群情者。容或不免。谓是时论之过激者则近之矣。谓之分党则殆犹未也。自昏朝变乱以来。士大夫不乐进取。惟怀藏遁。及遭 圣朝。前后恳恻之旨。每以朋党为戒。已分之党。尚欲保合。设令俞,朴之论。自欲标榜相异。清朝士大夫。孰肯与之分背而相踶乎。况炡等。始初只因纠摘一二人而有过差者。遂有分党之说。若平心相处。自当日远日忘。无复痕迹耳。纵有新出浮薄之说。臣等决知终不为 圣朝患也。顷者大臣 榻前启论罗万甲之意。不过欲补外而裁抑之。闻其在私第所论。亦不过欲姑停铨望。仍试州镇而已。大臣平章国事。任怨尽言。则其有不罄竭肺腑者乎。其有不斟酌轻重者乎。今 殿下不徇大臣之议。罪之加数等。延及渐广。闹端横生。反使大臣。有所不安。此果合于镇定调剂之图乎。虽然。万甲,张维之行。朝廷既已力争。 圣仁自当徐察。炡等之出。非大端枉屈。则臣等又安敢保惜庇护。以滋 圣明之疑耶。独有区区私虑过计。愿为 圣明毕之。 殿下恶朋党而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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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此甚盛意。顾其所以去之之术。恐未尽也。唐文宗谓去河北贼易。去朝廷朋党难。夫以万乘之威。驱逐数十书生。何至甚于去强寇之难乎。顾其势终有所甚难者何哉。人材之难。终古所叹。自古士大夫。被朋党之名者。多是聪明材力为众所推之类也。若其君相。果能裁成保合。不使溃裂。则虽于同中有异。异中有同。终不害其为大同也。如或只据朋党之名而务刮绝去之。今日逐一人。明日逐一人。今年去一党。明年去一党。则朝署之间。人物扫尽。其所登用。必不过依阿不材之徒。则虽谓之国空虚可也。昔苏轼。讥王氏同俗之弊。比之于瘠地之黄茅白苇。去党之难。亦何以异此。大抵士论之携贰。乃国家之大不幸。其贤邪得失之迹。未易明也。若牛季之是非。元祐之三党。非但当年不能平。后世亦不能定。设使尽去其党。则李德裕之政术。程伊川之正学。当并在弃斥中矣。其于世道何如耶。若我朝朋党之患。则有由来矣。铨郎柄重。国政下移。新进气锐。易生瑕衅。此实百年流弊。反正以后。犹未尽祛者也。惟 明主与庙堂心膂之臣。讲论一代贤才妍媸短长。无所遁隐。然后培植而裁取之。品藻序列。任之勿疑。则岂惟朋党色目。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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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涤。实亦天地交泰之会也。惟 圣明勿以人废言。则朝廷幸甚。取 进止。
癸酉九月玉堂劄
伏以 宣祖大王。快雪 祖诬。重新邦运。其时既已再上尊号。美大之实。隆显之典。可谓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万世垂示而有辞矣。不幸光海之朝。奸凶煽乱。愚弄君父。恣行謟(一作谄)媚。光海前后六受尊号。群臣有十二功臣之议。其上下相贼。名实无伦。有如此者。而犹复肆其欺慢。上及 祖宗。乃以昏狂滥伪之举。推本于 宣祖功德。凡再进徽号。俱属无据。其所谓丙辰追号者。因许筠卞诬事也。筠用赝作野录。以草本鬻市。仍为买出以来。其中凶言悖语。诬罔 圣德。有臣子不忍闻者。皆自捏构。形诸简编。眩惑 皇朝有若真有是事者然。然后与尔瞻等。共为辨奏。以此自拟 先朝光国大勋者。实天地所不容之大罪也。复以此归美于 先朝。欲以掩其滔天之恶。自附于崇奉之孝。吁亦怪矣。至于辛酉追号者。盖因通虏之疑。遣使辨释者也。其实当初大将。先受内旨。漏泄军机。因此款虏。遂与通好。事迹黯昧。无可辨明。而循例辨奏。循例 敕谕。有何可纪功德。而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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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受尊号。复以此为 宣祖至诚事大之效。叠上尊号。尤极无谓。况其所上十六字。皆为光海自赞功德。而推为 宣祖遗庆之意。实无所预于 圣德神功。辞旨浅近。文字赘剩。非所以为太上之称至尊之典也。徒以矫诬 祖宗。渎慢 神位。则 宣祖赫赫在天之灵。岂肯顾享诞受。而尚复忍言之哉。臣等窃闻反正之初。已有釐正之议。而或以为改题 神主。有所未安。故公议愈激。而未敢论列矣。今以 主题违式。将有改题之举。伏惟 殿下敬奉 宗庙。隆孝尽礼。既有诬慢之称。宜有刊正之举。请 命亟申该部。收议大臣。毋使 宣祖圣德神功。久受非礼之号。不胜幸甚。臣等忝在 经席。久闻群议之郁激。不得不冒死陈达。取 进止。
庚辰二月陈时务密劄
伏以臣有浅劣见闻。虽已论于 庙堂。而知其不中用矣。顾于此时。素餐尸职。为罪亦大。每思一入 榻前。悉陈所怀而止。今者自外上来。窃闻顷日 便殿引对之举。而臣私故久滞。失此盛际。臣实嗟恨。不忍终默。敢此略条大段如左。伏惟 圣慈虚心洞察焉。臣窃惟西南祸衅。虽不可测。目前事势。必无所急。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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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川渴地震水赤山崩之变。出于畿甸至近之地。决非偶然之徵。稽诸往牒。参之时势。则民穷盗起。土崩之患。似在不远。意者西犯之后。沿边被创。匹夫或逞。仍为乱萌。未可知也。臣下乡时。目睹闾阎。十家十空。只用橡实救饥。及闻春税令下。次第流散。剽劫间发。良民亦然。又闻下道沿海一空。决难还集。汲汲之状。甚于丁丑丧乱之馀。其所以然者。非但连年灾旱所致。实由徭役繁兴。推剥到头故也。窃见徭役之兴。如岁币客使等役。势不可已。至于崇用贪残之吏。辄兴浩大之役。以致财力之竭奸蠹之滋。则专在 庙堂注措失当。此固不可已乎。南汉加筑。既失烧栈之智。今已生梗。归于虚着矣。架山之役。一道荡涸。然以之御倭。则倭兵攻无坚城。窃发零贼。又不深入。以之御虏。则虏岂越数千里。专攻彼城乎。今又起边山之役。欲开大港。以藏船舰。一年之内。港必淤塞。其他繁费。亦当浩大。连陆防海。有同崖山形势。其汲汲动役之意。臣实未晓也。惟是 庙堂力主此论。任事之臣。欲速完就。排斥异议。如待仇敌。虽因此驯致大乱。 殿下何从而闻之乎。为今之计。莫如安民。贮蓄次之。变通军政。又次之。然事已急矣。军政未易即变。惟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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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念断决。转祸为福。专以安利元元。为大规模。必拣得最难行底善政而行之。拣得最难舍底弊政而蠲之。庶几上答天心。下耸人望。然后亟下哀恸之 教。深陈措置之失。进用疏远敢言之士。置诸台阁。纳用弹论。荡除贪残之吏。广开荐引之路。务用廉谨。专意安集。则民之解悬息肩。专在于此。 殿下宜自主张。博询熟讲。期于百不失一。方可十得一二。此事虽极难。然而不得弗措。日以为事。则终必丕应徯志矣。伏愿 圣明深省焉。 东宫迎归之请。 庙堂误事之罪。臣亦与焉。然臣窃见当初论议。只缘满胡辈揶揄催迫。欲为他日执言之地而已。彼既转作把持。加索拘质。则自此不送元孙。措辞有裕。彼虽因此不许 东宫还觐。必不至大段生怒。大君相递。自如前计。终必无碍。而其时苍黄奏覆。不能尽言。竟至曲从其请。更无馀地。 庙堂之失。到此尤大。今之处置。莫如因此逊屈之极送质之重。专力生聚。渐图富强。然后云蒸龙变。自有其会。而方且毒民殚财。抄兵缮城。有若朝夕违拒者然。此又失之大者。若有意外不测之变。则去邠之安危。专在人心之向背。近道则曾所行都已足。远道则旧筑城壁亦多。何可日添骈枝。重失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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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古之所谓保障者。岂筑城浚财之谓乎。抑臣之所先忧则有之。 储君邈在异域。辅导保傅。比前甚疏。至于陪侍策应之事。亦在所急。而馆所宰臣。只有两宾客。位均势敌。似不免论议异同。臣意只送宾客一员。更置贰师之官。择遣重臣。则庶几 东宫有所尊敬倚仗。宫僚亦有所统摄主断。患难之增益。事机之酬酢。不亦顺乎。又闻馆所臣僚居处衣食之苦。甚于绝塞戍卒。如臣等辈。安居美食。闻之每切惨伤愧恧。而 庙堂之臣。亦已入往。目见口传之说。则皆是矣。至于资送之条。则裁削操切。如视重囚。此岂自 上体群臣之道。同朝共患难之义乎。臣意朝家宜别作调度。加有资给。且许家人加送卜驮。使得间吃稻米。稍近滋味。则可以免致疡病。得全性命。伏愿 圣明财处焉。城中所谓局出身者。聚党作拿。久益难制。至于欧打士夫。劫取妇女。虽其将领。不免逢辱。此属 扈从勤劳。本非骄兵。缘朝家处置失宜。揭为别样名目。又薄其廪料。苦其番更。使人指点。视为卒伍。故失业怀忿。渐恣弗靖耳。群议皆以为亟罢此局。使之各就所业。则便无事矣。而将臣利其技能。不欲全舍。臣意此辈。姑令分属 扈卫军官。如他例给料分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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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不别。出入自便。必更自爱重。而不至阶乱。此则行之不难矣。诸道山行炮手。不属于军伍者甚多。此辈之日盛。似关于气数。若尽为国用。则大善矣。或散乱不收。转藉寇盗。则大不幸也。臣意宜令各邑。严加查括。凡以铳技行猎。而姓名不在军籍者。皆论以重律。则御军可以渐广。而阃帅邑宰。亦可得牙兵为用矣。但此事行之有二难。巨室庄丁。此辈最多。难于尽搜。则法不能行。一也。官吏承风。侵暴饕餮。则人不能堪。二也。宜令监司主管。着实行之。 庙堂别加检防幸甚。今日西事。不惟被驱从行。亦难全师获还。天怒人怨。祸难之作。理宜必至。然于是非利害之间。尚有周旋之事。二三宰臣。与边臣熟议。皆以为有顺便而无漏泄之理。又以为脱有不虞。曾以犯岛取信于彼。自有卞释之路。当事之臣。且欲自当自任。其非疏诞明矣。然此是极秘之机。当因应于虚无。而自 上乃于召对广议。宣露已甚。群议亦岂有归一之望乎。今幸不允之 旨。播于群下。此又可乘之机会也。伏愿 圣明更加三思焉。右数条所论。非臣臆见。实群情之所颙望也。第缘士论败事。朝廷惩创太过。凡论事之稍倚于是底一边者。举在忌恶挥斥之中。虽勋贤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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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赤心忧国之臣。犹不免眩于众口。不察名实之归。臣言之用舍。固不足道。区区窃恐 圣意亦有偏系先入之渐。此毫釐千里。存亡所决之几。愚臣耿耿之忧。秪在于此。伏愿 殿下于静摄之中。虚以待事。一以知言择善为务焉。且机事宣泄。为当今大患。臣之此劄。实恐有害无益。伏乞 留中勿下。如有一二可采。别用 特旨降行。幸甚。取 进止。
辛巳春请修史辨诬劄
臣伏以史者。一代之典章。万世之龟鉴。是天叙天秩之所寓。民心士论之收系。国而无史。非国也。史而不公。非史也。昔宋高宗之南渡也。行都未定。和战未决。抢攘甚矣。而隆祐太后。首请改修国史。以辨宣仁之诬。高宗仍命史官范冲。因旧改修。谓之朱墨史。当时大儒张栻以为此拨乱反正之大本。则此非国家第二件事明矣。臣窃惟我东文物之备。人材之华。莫盛于 宣庙之世。虽守义遘乱。既崇而圮。天心克享。邦域再奠。斯莫非 圣人殷忧之所启。而事机之变。缔构之效。无非可传于后世者。则简册所载。宜莫详于此时也。而【不幸废朝间之。奸孽擅命。奇自献为总裁。而李尔瞻,朴楗等。专任撰修。阴削旧录。自加诬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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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名实。一切倒置。凡为尔瞻所右者五六人。则饰为虚美。拟诸圣贤。此外名臣硕辅道学之士。与其素所睚眦牴牾之人。则愤辞丑骂。举加以穷奇,梼杌之罪。至其末年所书柳永庆,郑仁弘等事。则敢尔滓秽 日月之明。掩蔽 天地之大正。与章,蔡之诬宣仁。同一奸轨。尤非臣子所忍言者。史库之藏。外人虽不能遍窥。而前后实录考见之时。史臣目见相传。有不可讳者。诚千古史家之一大变也】。臣谨稽癸亥反正之初。筵臣李睟光,任叔英等。即请修正。 圣旨已俞。明年春。相臣尹昉,宰臣徐渻等。相继申请。皆蒙 允许。俾速举行。伏惟 圣意委重此事。无以加矣。而国家多故。有司惜费。光海日记。亦经疏率仅就。馆阁大小臣僚。牵掣时务。未遑文事。因循忽忘。以至于今。而每经变乱。则史库遗文及野录家传之书。湮没殆尽。今又老成掌故之臣。死亡废散。在朝者无一二。若更数年。则如臣等辈。亦必渐次就木。耳闻目睹。便成异代。而诬史遂行矣。夫惟国可灭。史不可灭者。古今之至论。而今也。国未亡而史先亡。加以诬罔之笔。污蔑盛美。千载之后。永无湔洗之望。岂非我国臣子后世无涯之痛乎。臣曾与二三相臣。论及此事。以为开局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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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聚集藏本。一时修正。计不过数月可了云。则难者以为时艰之际。财费重大。许多实录。久置京中。脱有不虞。恐归全失。臣又以为收拾野言家录。折衷笔削。付藏史库。亦是朱墨之遗意。而难者又以不大湔洗。止于小补为歉。臣亦空言妄想而已。不敢自任力赞。到此地头。年衰志丧。万事茫昧。而惟此一念。刻心未忘。常恐倏先朝露。吞恨入地。敢冒万死。复陈一得焉。目今国力荡竭。时势扤捏。修正旧本之举。则诚难措手。惟有便宜可为者。及此野言家录未尽散亡。委定文学博古之臣。堂上堂下各三四员。皆以实职兼春秋。而特以一大臣领其事。就一闲处。开局设库。令该曹计支纸笔。而仍定算员。逐日计的。勿今滥费。抽出各司剩滥书吏。使令轮回定数。以备使唤守直。俾无别添廪料之费。且此非史笔藏秘之比。凡书写之役。亦以吏辈善写者。抄定分书。则亦无加费矣。编缉凡例。则首先求访士夫家所藏记录。而外方则以都事兼春秋。博访民间。集聚上送。然后禀裁于大臣。取其不谬于是非名实者。以为一类。又取名臣善士碑志状传。略仿司马光百官表,朱子名臣言行录。以为一类。则虽其收集之间。当费时月。删定之役。则计不过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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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完。又取 先朝名臣大儒文集有关于典章者。依祖宗朝当时著述并藏史库之例。一体付传。则庶几一代典刑。尚有徵于来许矣。古之著述之士。有以匹夫之力。完就数百卷史记者。前古修史者。出于干戈抢攘之际者。尤详且明。不惟范氏史为然者。无他焉。中原专事文献。君上亦重之。必委属一二史臣。俾伸其志卒其业。故历代史记。光明照耀。如彼其盛。此非外国所企及也。惟此 先朝诬史。关系大义。决不可付之悠泛。致有罔极之玷辱。故臣不避讥嫌。冒陈诚素。伏愿 圣明垂察惕念。下询庙堂。速赐裁处。不胜幸甚。
论水军乐生弊端监司久任劄(此劄失正本多缺误处)
伏以臣于丙子春夏间。忝冒备局有司提调。适属 庙堂因尹煌等上疏。收议变通之举。臣亦随众献八条。一不见采。故不得彻闻于 圣聪矣。其中二款。乃水军乐工等役去弊事也。大臣以为此二事。虽极痼弊。从前不能变通。未可轻议而置之。其实则弊之极者。尤当先变。其事实不难变通也。臣已与曾经水使浦将人及掌乐院前任人员及时任乐官等。反覆熟议。然后敢献变通之议。利害明白。不啻指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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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者忽焉。则以臣人物才术。原不合论建国事故也。臣之所见乐生奉足之弊。由于掌乐院之富。水军应役之苦。由于水使之贫也。掌乐院之富。官吏所喜。水使之贫。军卒所苦。损其富而无害于国。饶其贫而有利于民。只在以公灭私之间。此岂难变通之事乎。乐工之事。今姑不暇细论。今见通信副使赵絅 启辞。则以水使兼守令者。是臣丙子议也。夫水营。乃一道大镇。而实无所资用。朝夕支供膏沐之资。炬烛之微。不免责办于水卒。则朝家虽限定所捧匹数。其源既开。而安能障其流乎。今海边守令。例以武人除授。而不择其人。廉贪相半。然其邑之残盛完毁。与文官所守。无甚相悬。若水使则朝廷颇有意抡选。此岂不合于一牧守乎。若依京畿例。以海边饶邑。为水使兼任。使之自食其邑。而凡干用度。一切不许刻军。则水使有自足之路。而贪帅虐卒之状。可易审察禁断。不至于如今横恣矣。水使既正己私。则佥万户之滥徵者。亦易纲纪检敕。种种之弊。十去八九。伏愿 圣明特令庙堂。商议处之幸甚。臣又见前日大臣 榻前献议。则欲以监司率眷久任者。其事与此相类。而自 先王朝。因儒臣唱议已试之事也。臣亦泛听此议。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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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矣。今更思之。有不然者。以时不同故也。在升平世。士大夫家有恒业。廉耻笃厚。自文臣寺正以上。惮于出外。嫌于求官。故铨曹得以公选其人。惟不安于内。渐谋引退者。或自求以出。此皆一时名宰官。经吏兵堂上两司长官者。往往有之。故黜陟严明而纲纪立矣。自壬辰之乱。监司专总军务。别有营储。不复以黜陟为任。偏于货殖。间与守令。交私出没。威重大损。而朝廷亦以将望为监司。而不以名胜第一流处之。其有纵弛不才者。则虽空其库而输于家。朝廷莫之知也。当时 庙堂不察此理。益之以设营久任之权。衙门一辟。饕孔四出。民瘼横滋。国言喧籍。终至于革而仍旧。此非 先王偶然作辍。今则士大夫。视内职如苦海火坑。监司有窠。显然力求。至于州牧之求。若碎首矣。其名虽若引退之渐。而其实未必然也。今若率眷久任。则为亲(缺)之类。皆所乐赴。求者益众。则窃恐 庙堂亦眩于用舍也。臣非以自己意见。以梗大议。区区(缺)以一得之愚。并为参详。必得其人。俾无后悔为便也。且臣之口谈便宜。面亦赪羞。只缘例兼备局(缺)署公事。屋下之谈。不敢含默于 君父之前。偶因赵絅 启辞。窃恐回 启之时。或未在坐(缺)。取舍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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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有未尽。故敢此冒昧劄陈。不胜惶恐焉。取进止。
泽堂先生别集卷之四
 启辞
  
丁卯三月分朝罢还后 启辞
分朝在全州日。两湖军兵。没数上送。大臣相议设科者。急欲广取武士。以为继援之兵。非但为慰悦彼道士民之计也。但其所取者。在家无故之人。至于兵使所率勤王之兵。公山锦江把守诸军。则不及来赴。今者渠等。呼诉以为漏名闲卧者。反得大科。辛苦赴征者。终不得参。以为至屈。其情理则果然矣。大臣当初非不念此。缘事急不暇。顾欲待后日状 启处置。则分朝遽回。故渠等尤缺望。大臣之意。欲遣官试取其未赴之士。合于前头大科。以为便当。故敢 启。臣前日陪行在湖南时。三道军兵。没数上送。检察使沈器远。亦欲率锦江所留之兵。朝夕进征。东朝扈卫。只有京炮手百名。若上道之兵。战或失利。则溃散者不可复合。号召使军兵。皆校生忠义之类。决不可用。号牌已罢。更无按籍徵发之丁。道内军务。委托于体府。体府亦无奈何。不得已臣与检察使臣沈器远等。相议以为我国官兵。到处溃散者。实由兵不素练。终是白徒。而为将帅者。又不能身冒锋镝。为士卒倡故也。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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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厚赏。募得壮士数百可合将领队长之类者。亲与结盟鍊才。危急之时。以此人等。号集溃散。使各自将自战。散战则剿零贼。合战则当大敌。不独为仓卒之用。亦可为久远之图。闻者皆以为然。臣仍禀于大臣。则大臣亦许。即面达东宫允下。而顾无厚赏可以充募。见抚军司有募粟赏格职帖及免役帖。仍以其帖。为赏格成事目。达下知委于各道牙门。其时贼报方急。应出者绝少。惟全州近邑。臣闻见相接。且亲为激劝。稍稍有来赴者。臣连续试才。或举重挽强。或超距骑射。其绝伦者为上格。先给若干赏帖。其次。依训鍊都监例。姑以军需木疋充赏。其不中格与讳才不愿者。皆即罢遣。以此十得一二。合得一百三十馀人。方造给甲兵。逐日教鍊。且山尺炮手漏落者极多。其人本无定居。或为守令私庇。臣亦多般求访。使转相引来。续续有应者。亦依次格例行赏。若遍行此法于二道。则可得数千精勇。而旋闻和事垂就。遂弛其令。未久。臣陪行上来。罢使归农。其远邑续来之人。委令监司句处。又以体府别将吴继一留住同管。臣念此军。虽甚零琐。其规模造端。初非偶然。且既作还辍。恐杜后日招募之路。不敢不 启达。以待朝廷句处。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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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初陪行事。忝受赞画之任。今分 朝已还。体府自有赞画使。臣所带赞画之任。乞即 令减下。惶恐敢启。
争 追崇奏请合司 启辞
礼者。天叙天秩之谓。非人私智之凿也。人君之奉先追孝。礼之大者。苟有一毫之未尽。则神道反有所歉。而天秩或几乎紊。不但取骇于民听。贻讥于后世而已。三代礼义。布在方策。亲亲尊尊。别嫌明微。靡所不有。而继世之君追崇之礼。则绝无经据。如经传所载祖是人而不祖公子。其尸服以士服等节文。乃是圣贤深虑礼之末失。曲为之防。纤悉毕诏如此。其于追崇之非礼。断可见矣。 殿下反正之初。即议崇奉之礼。当初一二人丧制之论。虽与朝廷定礼相左。至于追崇二字。则亦未之言也。今以 殿下之明圣。当中兴之盛际。凡所举措。动法古先。而独于 追崇之举。弃礼经之明文。援近事而为例。欲以非礼之礼。为显亲之典。不待国论归一。而径奏 天朝。大臣之论列。台阁之争执。举在掸斥之中。即此举措之失。尤非所望于 圣明之世也。请亟 寝奏请之命。
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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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将 追崇典礼之失。累牍陈列。辨论已尽。辞繁而 批旨益简。诚竭而 天听逾邈。相顾郁抑。若无所容焉。 宗统至重。 庙礼至严。 奉先乃百度之本。全孝为万善之源。其隆杀厌降之间。不可以毫发僭差。于此而不尽其礼。乌乎尽其礼哉。况 追崇之举。后世末失。前史所载。未有不取讥评者。今 殿下不问义理之如何。不待论议之归一。直欲禀奏 天朝。为一着句断之计。此何等大礼。而处之若是。其苟简乎。况 中朝自陆学之行。道术分岐。程朱定论。或见剽剥。张,桂之徒。蹈此瑕隙。售其横议。强定一代之变礼。初非百世之通制。彼宋献之所学。虽未知其浅深。观其议礼之说。似以嘉靖之变礼为正。则此不过张,桂之支流也。设使 天朝视以外服。许以变礼。海内知道正学之士。必以为我国礼义之实。犹有未尽。圣上仁孝之德。犹有所歉。岂不可惧哉。岂不可惜哉。请亟 采众论。快 赐一俞。
出仕后再避 启辞
臣论事失当。连被 严旨。引嫌退伏。恭俟诛谴。 圣度天大。许令出仕。臣当冒死供职。颠隮为期。惟是昨日之 批。至以欲必胜为 教。噫。人臣进言。蕲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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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是何等罔赦之罪乎。臣性本柔懦。虽朋友间些少可否。亦未尝争较。况此 国家大礼。臣初不主张。全昧讲说。幸忝本职。随参公论。吹竽之混。内实自愧。其何敢有一毫强辨必售之心乎。昭穆之辨。初非合司之本指。转展至此。再勤 清问。惶蹙陨越。不知死所。伏惟 圣学高明。考据已详。而臣等浅昧。不曾剖释对扬。 启辞草率。无以仰助 日月之明。昨日臣仓卒引避。略举前见。而全欠条理。转致 圣意烦恼。臣之罪悔。至此尤极。顾臣区区愚见。昭穆只是二名而分为四位。非如四亲之有定称。故朱子深非陆佃之说曰。昭穆本以庙之居东居西主之。向南向北而得名。初不为父子之号也。又曰。非是谓之昭即为王考。谓之穆即为考也。此则昭穆名义之證也。若祧迁之礼。则先儒之说。甲乙互争。适从为难。惟程叔子之言曰。如吴太伯兄弟四人相继。若上有二庙不祧。则遂不祭祖矣。故庙虽多。亦不妨。此则昭穆不以四亲为拘之一證也。朱子虽有昭常为昭穆常为穆之说。及作周庙制度。至懿王以叔继侄。则朱子亦不得守其正礼。不得已而以继立先后为序。或当昭而穆。或当穆而昭。此亦不专以四亲序昭穆之一證也。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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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之。则鲁僖之继闵公。汉宣之祖昭帝。唐宣之嗣武宗也。其庙次或当居考庙而居祖考庙。或当居曾祖庙而居祖庙。或当居考庙而居曾祖庙。盖自兄弟为一世之制。代数虽无增减。而昭穆或有多少迁易之不等。势所然也。且以近事明之。则我 明宗之世。 仁宗居祢庙。故 中宗以祢而居祖庙。至 明庙上祔。然后昭穆复正。由此言之。则父昭子穆。礼之正也。继世或变。礼之权也。原臣愚意。今之国论。既以 成庙之祧。为尤未安。则或冀 圣明从厚变礼。不拘昭穆之常而有所裁处也。至于高曾祖考之名。不可以继世移易者。汉晋以来。皆有明据。今制 仁庙称皇伯祖考。更无可疑。顷来称叔之论。礼官不取。盖以此也。此则臣闻见已熟。岂敢赘说。只缘臣诚力浅短。词语荒涩。以致 圣意疑臣妄为渎告之地。种种颠错。皆臣自做。死罪之外。更无所达。将何颜面。更厕台侍。请先 赐镌削臣职。
乙酉八月成均馆 启辞
臣等以大比初试将近。故聚试士子。赏给纸笔。仍念近来科文体制。殆不成章。狂澜之倒。虽未易障。国试事体。不可一向任其紊乱。故就其易禁易行数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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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条列。榜示多士。而但念考官。各肆臆裁。取舍不同。难以一切整饬。敢此别单书 启。以备试取时事目。若蒙 判下该部施行。则庶可着实遵依。不胜幸甚。又有大于此者。春秋一经。乃圣王经世之大法。邵子取象。分配四时。程子所谓处事之权衡。揆道之模范。为君父为臣子。皆不可阙而不学者也。此经废兴。关世教隆替。胡氏传序尽之矣。我国故名相李浚庆。以经术致相业。而尤崇尚春秋。奖劝士大夫。至于刀笔胥吏。皆令学习。此岂偶然之知见哉。近来士子专废春秋。前年大比。应讲者十数人。而登格者仅三人。今又闻居斋治春秋之士。仅三四人。皆老衰乡儒。后生则绝无学之者。原其所以然。则周易旧患口诀之艰。今则口诀改本。读之甚易。加以近来科文。好为新巧诡怪。易文则捷于剽窃。故学制述之士。虽不读庸学。先学周易。而春秋则汗漫多帙。读之必费岁月。考官又责其尽诵。虽诵之而不入高等。其得失视周易悬绝。以此业之者。渐怠而将尽废焉。岂不寒心哉。窃念易传初来东方。无能讲解者。其后师门稍辟。而学者犹谨重。不敢轻易闯藩。故应讲者无之。 祖宗朝使之倍画以劝之。此非法典所载。乃一时抑扬之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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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春秋学废。倍甚于向时易学之废。而不知为之变通者过也。臣植向为此惧。尝于上章中及之。而朝廷以为易则难读。春秋则易学而诎其说。若然则何以举国许多士子中。治春秋者将绝。而学易者满场。皆是耶。此甚不通之说也。大抵易学应讲之多如此。实以其讲筹倍画也。今以易之倍画。移换于春秋。则必渐有应讲者。或云当去易之倍画。则自然治易者减。与春秋等。或云虽不去前定倍画。但加春秋倍画。则士子必学之不厌矣。此事紧要且急。不宜放过因循。使经世大法。一朝湮晦于世。请令该曹覆议施行。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