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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渚先生集卷之三十一 第 x 页
浦渚先生集卷之三十一
墓碑铭(四首)
墓碑铭(四首)
浦渚先生集卷之三十一 第 552H 页
延平府院君谥忠定李公神道碑铭(并序)
崇祯五年二月十五日。奋忠赞谟立纪明伦靖 社功臣。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左赞成。延平府院君。 赠议政府领议政。谥忠定李公卒于家。其年四月十八日。葬于交河。越二年九月十七日。移葬于公州挂城山戌坐辰向之原。公讳贵。字玉汝。号默斋。其先中国人。唐之平百济。中郎将茂以诸将来。留仕新罗。居延安。 本朝有讳石亨。号樗轩。以文章名世。录佐理功。封延城府院君。于公为五世祖。曾祖讳寿长。大护军。 赠某官。祖讳巙。佥知中枢府事。 赠议政府左赞成。静庵门人。跻显仕。乙巳士祸。贬官。考讳某。 赠补祚功臣。领议政。延城府院君。妣安东权氏。 赠贞敬夫人。公生二岁而孤。随权夫人落南方。年十五。还京师。始知读书学文。师事栗谷先生。中壬午生员。所交皆知名士。是时朝论分为东西党。东人害栗谷柄用。谋去之。三司同辞陷之。公晓多士。泮宫疏辨。 宣庙嘉纳。谗言不得行。而主者得罪去。郑逆汝立色厉儒业。师事栗谷得重望。及栗谷卒。附东人。毁栗谷于
崇祯五年二月十五日。奋忠赞谟立纪明伦靖 社功臣。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左赞成。延平府院君。 赠议政府领议政。谥忠定李公卒于家。其年四月十八日。葬于交河。越二年九月十七日。移葬于公州挂城山戌坐辰向之原。公讳贵。字玉汝。号默斋。其先中国人。唐之平百济。中郎将茂以诸将来。留仕新罗。居延安。 本朝有讳石亨。号樗轩。以文章名世。录佐理功。封延城府院君。于公为五世祖。曾祖讳寿长。大护军。 赠某官。祖讳巙。佥知中枢府事。 赠议政府左赞成。静庵门人。跻显仕。乙巳士祸。贬官。考讳某。 赠补祚功臣。领议政。延城府院君。妣安东权氏。 赠贞敬夫人。公生二岁而孤。随权夫人落南方。年十五。还京师。始知读书学文。师事栗谷先生。中壬午生员。所交皆知名士。是时朝论分为东西党。东人害栗谷柄用。谋去之。三司同辞陷之。公晓多士。泮宫疏辨。 宣庙嘉纳。谗言不得行。而主者得罪去。郑逆汝立色厉儒业。师事栗谷得重望。及栗谷卒。附东人。毁栗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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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中。公见汝立上栗谷书甚推服上之。汝立言其后绝交。公又取汝立书上之。易箦前三日也。 宣庙下教曰。汝立。今之邢恕也。汝立败而去。东人攻栗谷益甚。公又上疏。历举东人与栗谷往复书累累万言。 上召诣政院。令悉书其反覆者姓名以对。时承旨皆东人。给秃笔使不得成画。院吏有从后投新笔者。可见物情咸快公疏。而当路者皆情露羞沮。不敢复有言。公以布衣。持尺疏悟 人主意。明朝廷是非。时论壮之。初补 康陵参奉。壬辰倭变。哭辞 陵。入 行在所。差三道召募官。时 朝命不通。民间或言 大驾已渡龙湾。伊川民聚为盗。劫官府。公匹马驰至县。谕以逆顺。群盗皆诣公服罪。求自效。光海以世子出伊川也。公领所募兵迎谒。光海大喜。升拜尚瑞院直长。自 大朝超拜工曹佐郎。因召之。谒 上肃川。差三道宣谕官。 天兵追贼不利。左次坡州。刍粮不给。体察使柳公成龙。忧懑不知所出。公仓卒画计。旬日间豆茭充牣。体察大喜。即以公为都总检察官。为长城县监。抄鍊丁壮。击定大盗。筑笠岩山城。储粮械以备倭。事闻。 命升叙。后入京。遇疠疾危。 命遣医赉药救之。历军器判官,金堤郡守。体察使李公德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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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为召募官行岭南。时郑仁弘负名骄恣。威行州郡。方伯及使命皆畏避莫敢抗。公移文陜川。数罪囚其奴。仁弘大怒。以公牛溪门人。嗾其徒文景虎疏斥牛溪。指为奸党。及仁弘为大司宪。公疏举其居乡十罪。坐是罢。而仁弘眷遇亦衰。失意以归。登癸卯文科。授刑曹佐郎。历安山郡守,良才察访,白川郡守,咸兴判官。光海初。立铨曹。首以朴楗等外戚三人拟望。公以为非美事。上疏论之。其后以肃川府使升通政。壬子。丁外艰。庐墓三年。时贼臣用事。连起逆狱以固宠立威。士大夫死徙相继。将搆杀国舅金悌男。公移书时相鳌城,汉阴两公。言若杀国舅。必废 母妃。今不救此。虽欲遏废 母。无及矣。两相叹息。而不能从。悌男既死。又杀永昌大君。幽 大妃。去号称西宫。凶徒议废辱。无所不至。公遣韩峤。谕尔瞻以祸福。尔瞻为之少沮。 大妃祸止此。盖公力也。海州牧使崔沂被诬逮。亲旧莫敢视。公独往见之。坐谪伊川。光海无道日甚。八路鼎沸。公与子时白,时昉。阴有扶 社稷之意。遇赦还。与金瑬等诸人定议。以癸亥三月十三日。以义旅会于弘济院。奉 主上由彰义门入。 大妃复位。命废光海。册 上登宝位。不崇朝而定。翌日。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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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扈卫大将。使节制诸将。不用命者。先斩后闻。李曙以下咸统焉。拜吏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时庶事草创。凡所布置。多公所为。踰月。 特升资宪。俄拜右参赞。迁大司宪。超拜左赞成。策勋以公为第二。 赐号靖 社功臣。封延平府院君。盖诸公有志已久。而皆怀危惧。不敢轻举。公独慷慨愤发。以时决策。为诸公倡。其冬。逆贼李有林谋觉。以推戴仁城君珙为辞。上以至亲故 命勿问。公上疏言将启 宗社之祸。不答。公以松京西路要冲。欲募兵储粮以备不虞。请往。以公为开城留守兼御营使。明年正月。 特拜右赞成。副元帅李适持重兵在外。谋不轨。使其子栴阴结失志之徒。约为内应。事发。先捕在京党与按问。皆服。鞫厅以适勋臣。不信。只请逮栴。公曰。使适无是谋则已。不然。其父将兵。而只逮其子。其肯听命乎。不如并逮。无实则可还任。不从。使者至宁边。适斩之。遂反报至。朝野骇惶。 上召见公曰。悔不用卿言致此。时辞连逮系者甚多。鞫厅不暇问。议欲尽杀之。公争之曰。事虽急。何可不问而斩之。不从。公视师临津防守。至则兵溃。贼已渡。公驰还入见。请于今日渡汉以避之。后二日。贼入城。言者论公不能督诸将把守。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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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扈驾。未几。 命叙用。 车驾还京师。公自以临津之事不过承 命视师。非领兵比。所论非其罪。退处江舍。陈疏自白。 命递玉堂劄论者。馈问不绝。 召命屡下。遣礼曹郎官敦谕。初适谋之发。告者及其党之辞皆以珙为言。公以为不思先事堤防。非得计。亦非所以全珙也。再上劄。两司皆继之。而独副提学郑经世不从。以为两司主义。玉堂主恩。公极言斥之。经世引入。公乞退不许。朴允章等逆谋发觉。又及于珙。于是三司交章请罪。大臣率二品以上陈启。 上不可。辞甚恳恻。右议政申钦欲止。公于坐愤骂。坐罢。玉堂论南以恭不合宪长。吏判金瑬怒。言于 上。应教朴炡,俞伯曾,校理罗万甲并补外。公言南以恭猝拜大宪。人皆致讶。玉堂谴斥太过。又言金瑬于炡等有私憾。时军额多耗。兵曹议行军籍。公建议曰。民散久矣。今虽籍军。势必逃散无益。宜先行号牌法。劄三上。 上意犹难之。尝于朝讲。极陈号牌籍军利害。仍及朴炡等事。涕泣慷慨。语多侵金瑬。 上盛怒曰。日晚矣。速罢 经筵。公曰。 殿下怒臣令退。然不尽言。不敢退也。 命罢职。踰月。 命叙用。因求言上言。适变初。在狱三十八人。不问而诛之。其间必有抱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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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自献,柳公亮,全有亨,玄楫等皆得伸雪。有亨子䥪。公没。心丧三年。丙寅正月。拜兵曹判书。二月。 仁献王后薨。 上之初即位。 命议定所生父母属称。礼曹判书李廷龟,副提学郑经世以为 上以支孙继祖统。与为人后无异。然非如以侄继叔。父母之名。不可没也。宜称考而不加皇字。称子而不加孝字。以 上弟绫原君主其祀。时金长生,朴知诫俱以名儒徵。知诫以为既称父母。丧必三年。祭必自主。长生以为古者以兄继弟。亦称祖祢。称考于 宣庙。而称伯叔父于所生为合礼。及是。 命礼官定行三年之丧。大臣三司争之。 命行杖期。公上劄请行三年之丧曰。宣庙子十四人。临海无后。光海以罪废。大院君其次。若大院君在世。则 殿下让位。当如玄宗之于相王。既非为人后。则祖子孙相承之统。不可废也。因非斥金长生及领相李元翼。三司交章请削夺官职。 命递职。盖宗庙典礼。自古议论难定。公于意见所在。必力主之如此。丁卯。金兵来侵。陷三城。诸镇皆溃。 车驾幸江都。台谏以去邠之议为公罪。请窜黜。金兵到平壤求和。庙议以为宜许答其书。台谏又以和为公罪。极力攻之。及和议已定。而两司之论益峻。诸宰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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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变初说。公与台谏争论于 上前曰。不能战。不能守。不能和。则置 宗社于何地。今日廷臣孰不欲和。而外为大言。至于涕泣愤骂。奴兵退。公以累被台评。连四劄乞退。请令大臣辨明情罪。大臣言。去邠之议初不出于李贵。李贵爱君忧国。临乱忘身。在朝鲜有其比。岂可以言语加罪。 上教曰。李贵忠贯日月。非年少辈所可践踏也。戊辰柳孝立逆党之辞服也。有云珙密奉 慈旨。 慈殿闻之大惊。下教严鞫。鞫厅白 上焚其辞。公上劄曰。珙矫诬 慈殿。假称密旨。当穷问。使国人洞知 慈殿受诬。今不问而焚之。何以明其诬也。自癸亥以后逆谋累发。而辄引珙。廷议皆不欲明白处之。独公力言其不可。公以人主先有恶党之心。则忠直之言。或反见疑。而未必不为谗口所乘。乃进癸未风雨录及丁亥年所论辨牛,栗两先生心迹疏。欲 上明知分党始终事迹及彼此公私是非之所在也。还拜兵曹判书。辞。 上曰。卿用人无私。鍊兵有法。予甚嘉之。不许。庚午。岛帅陈继盛为刘兴治所杀。 上决计讨之。公言 天朝将官非藩国所得讨。争之不已。 上以眩惑军情。 命罢之。辛未。拜吏曹判书。踰年辞递。其在铨曹。广询一时人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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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册。有闻辄录之。临政拟望。皆取之所录。故所用多曾所未见者。虽达官素有才望者。在昏朝有疵累。则不拟清要。金书恐劫滋甚。议增岁币。公劄曰。谋国之道。战守和三者。而和者。战守俱不利。而不得已之计也。恃和而无意战守。则国必危矣。又陈分兵农。择将领。复镇管。抄选锋。据险清野凡十条。又劄曰。今庙堂所讲。只在岁币多少而已。无一策及于战守。是坐待危亡之祸。又曰。臣自前请以江都,南汉为保障者。以都城难守故也。今金人难从之请。愈往愈甚。不如入保江都。先固根本。以为不可犯之形。盖明知大祸将至。其心闷闷。为备患之计如是也。得疾。 遣内医出内药。使问日再三。临绝之朝。作气向窗日俯伏。若拜跪者三。傍人问此永诀 天颜之意耶。颔之。 上举哀。声彻外廷。 赐御衣履锦段袭具。 下教曰。李贵知无不言。竭诚辅国。忠直之臣。今忽弃世。予甚悲悼。又曰。其未及相。予甚悔之。其赠领议政。 特遣相地人择地以葬。 赐祭 赐葬物。既至葬。问诸孤。 赐物不绝。尝 赐教曰。去夜梦见先卿涕泣。孤亦执手流涕。觉来不堪悲怆。今岁暮。子孙虑艰窘。给米十石。每忌日。 赐祭需以为常。其前后 恩恤。皆异数也。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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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夫人仁同张氏。治家俭而勤。配夫子教诸儿。皆以义不苟。先卒。葬高阳。移祔。子三人。长时白。左议政。次时聃。通政。次时昉。户曹判书。时白,时昉。俱册靖社二等功臣。女四人。长适金自兼。次适佐郎边庆胤。次适修撰金卨。次适承旨金庆馀。时白有子三人。长曰忻。嘉善。次憪。参议。次悦。县监。女二人。长适金鍊。次适进士赵来阳。即翼之子也。时聃子四人。曰憕。县监。曰悙。察访。曰悟。进士。曰怭。女适尹惟益。时昉子四人。曰恢。忠勋都事。曰惯,恒。皆进士。曰懏。女三人。长适韩以平。次适进士金世鼎。次适别检李周。边庆胤子命益。判官。金卨子禹锡。佐郎。女三。长适安斗极。次适李齐贤。次幼。金庆馀子。震粹。女二。长适徐晋履。次幼。忻子二。长相胄。进士。次相胤。女二。长适李台长。次适佐郎吕闵齐。憪子弘著。悦女二。长适郑时一。次适郑纯阳。子三。长曰文著。馀幼。金鍊女适李万有。赵来阳女二。长适金一振。次适朴泰斗。子持宪。幼。憕子三。曰明著,公著,庆著。女二。长适李之镒。次适金济。悟子三。长臱著。女二。长适申遇相。馀幼。怭子一女四。皆幼。尹惟益子四。长宣卿。次任卿。女三。长适鱼震奭。馀幼。边命益子三女三。女长适洪受箕。馀幼。惯子二。金世鼎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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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周子一。皆幼。安斗极子曰后定。金震粹。子二女一。徐晋履子三女一。皆幼。相胤有二子二女。李台长有一子二女。吕闵齐有一子一女。郑时一有一子。皆幼。公侧室男时膺。判官。时衡。武科。女适县监安仁建。时膺男。长恬。次忔。县监。次㥛。女长适申景溟。次适忠义宋兴绪。时衡男二女一。长曰慎。馀幼。安仁建男三女二。皆幼。恬男义著。女适申应璧。忔男信著。女幼。㥛男四女二。幼。申景溟男四。长曰泽。宋与绪男一女一。皆幼。公自少有伟节奇气。不以一身利害荣辱为计。唯以当世事为念。遇国家大是非。必极言之。虽当鈇钺。不少畏缩。及立大勋。自谓不世遇。其言尤多且尽。每论事。多触犯 上意。当时公卿名人 上所眷重者。诋之不少假借。以是。 人主亦颇厌之。朝廷多不悦。困踬者数矣。终不改悔。其言益厉。盖其言多人所不敢言。亦多人思虑所不及。故闻者多疑之。及后果验。人乃服其先见。及卒。自 朝廷大夫士。以至闾巷隶儓。皆曰。忠臣亡矣。或有朝家阙失。必曰。延平若在。必能救此事。 上亦悔不用。及厄于南汉。叹曰。延平若在。事岂至此。盖其忧国出于天性。而又能见人之所不能见。又其心刚果。无所屈挠。其谈辩亦人所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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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常敢言无所畏忌。 上虽厌之。亦知其忠悃无他。又后多验。故每思之如是也。呜呼。公其所谓间气也欤。居家不顾生产。一时权要颇以赂闻。巷议多指言者。于公终始无丝毫言。每至 上前。愤慨言当今贿赂公行。人皆惮之。其家中孝友。恤穷孤厚亲旧。多过人者。与人交。表里洞然。无所隐伏。翼拜识公穷时。与时白为执友。子女又婚于公家。知公家最详。故于其请铭。不得辞焉。铭曰。
延安之李。来自唐室。樗轩之后。百年乃复。其复伊谁。月沙与公。彼以文章。公以勋庸。一时两大。莫我与隆。公始孤童。来自南陬。爰依大贤。才俊遍游。山颓无何。凶蜮喷沙。朝中连结。势不可夺。至于陜奸。山林托迹。鼓吻欺天。众皆胁息。公无所恃。寸管寸舌。一言破之。摧枯振落。倭祸漫天。八路波荡。恸哭西走。从 驾草莽。殚力出入。民间兵间。人从事办。相臣惊叹。昏朝灭德。涂炭民罹。贼臣逢恶。虐及 母仪。纲常沦亡。 宗社阽危。起而正之。天日重新。固知大功。不出常伦。一心无他。唯国是循。多言触犯。忘身愤世。几颠几覆。不悔益励。公在朝廷。人多惮顾。自公之逝。䲡舞狐号。 上厌其直。摧折何屡。亦赏其忠。极其 恩遇。公有男子。忠
延安之李。来自唐室。樗轩之后。百年乃复。其复伊谁。月沙与公。彼以文章。公以勋庸。一时两大。莫我与隆。公始孤童。来自南陬。爰依大贤。才俊遍游。山颓无何。凶蜮喷沙。朝中连结。势不可夺。至于陜奸。山林托迹。鼓吻欺天。众皆胁息。公无所恃。寸管寸舌。一言破之。摧枯振落。倭祸漫天。八路波荡。恸哭西走。从 驾草莽。殚力出入。民间兵间。人从事办。相臣惊叹。昏朝灭德。涂炭民罹。贼臣逢恶。虐及 母仪。纲常沦亡。 宗社阽危。起而正之。天日重新。固知大功。不出常伦。一心无他。唯国是循。多言触犯。忘身愤世。几颠几覆。不悔益励。公在朝廷。人多惮顾。自公之逝。䲡舞狐号。 上厌其直。摧折何屡。亦赏其忠。极其 恩遇。公有男子。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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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是嗣。事业家声。百世可纪。刻诗墓碑。以示来祀。
益城君神道碑铭(并序)
惟我 中宗恭僖大王之第九子。曰德兴大院君讳岧。大院君有三子。长曰河原君讳锃。 宣祖昭敬大王。以季子登宝位。追尊所生为大院君。河原君以 中庙之孙。 宣庙之兄。尊位重禄。备享厚福。宠光一时。公。河原君之第几子也。讳享龄。字寿元。年十三。拜为益城正。其后升都正。壬辰倭变。 宣庙幸义州。公自北方奉河原君。间关跋涉。累月达 行在。 宣庙嘉之。贼退。命公先还京城。岁丙申。加正义大夫。封益城君。寻超承宪。丙午。又升崇宪。光海袭位之三年庚戌。进秩嘉德。实一品阶也。 宣庙之世。 王子顺和君无子。 宣庙命以公之第三子晋陵君泰庆为其后。壬子春。金直哉狱事起。诬推戴晋陵君。贼臣李尔瞻所锻鍊也。遂窜于济州。寻赐死于中路。于是公及五子皆窜逐。而公配巨济三年。以疾终。享年四十九。诸子方在罪籍。不得归葬。权窆于益山。及 仁祖大王中兴。凡光海时冤狱。一洗涤之。公得复爵。诸子皆复爵放还。以公葬非其地。奔走经营。得亥坐巳向之原于恩津治东五里所。以癸未正月二十四日。移窆
益城君神道碑铭(并序)
惟我 中宗恭僖大王之第九子。曰德兴大院君讳岧。大院君有三子。长曰河原君讳锃。 宣祖昭敬大王。以季子登宝位。追尊所生为大院君。河原君以 中庙之孙。 宣庙之兄。尊位重禄。备享厚福。宠光一时。公。河原君之第几子也。讳享龄。字寿元。年十三。拜为益城正。其后升都正。壬辰倭变。 宣庙幸义州。公自北方奉河原君。间关跋涉。累月达 行在。 宣庙嘉之。贼退。命公先还京城。岁丙申。加正义大夫。封益城君。寻超承宪。丙午。又升崇宪。光海袭位之三年庚戌。进秩嘉德。实一品阶也。 宣庙之世。 王子顺和君无子。 宣庙命以公之第三子晋陵君泰庆为其后。壬子春。金直哉狱事起。诬推戴晋陵君。贼臣李尔瞻所锻鍊也。遂窜于济州。寻赐死于中路。于是公及五子皆窜逐。而公配巨济三年。以疾终。享年四十九。诸子方在罪籍。不得归葬。权窆于益山。及 仁祖大王中兴。凡光海时冤狱。一洗涤之。公得复爵。诸子皆复爵放还。以公葬非其地。奔走经营。得亥坐巳向之原于恩津治东五里所。以癸未正月二十四日。移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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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事 闻。命有司礼葬。公资禀开敏。刚毅而仁厚。出人远甚。善饮酒。遇辄至醉。意气豪迈。风流映发。 宣庙深加宠遇。人皆知其为佳公子也。不幸逢时罔极。罹祸患穷阨以终。此岂独一人之祸。实邦运所系也。妣南阳洪氏。领议政暹之女。夫人晋州苏氏。郡守遂之女。左赞成世让之孙。赞成以文章名世。号阳谷。有五男四女。男长顺庆。晋山君。次喜庆。晋川君。次即晋陵君。次承庆。晋平副正。次润庆。晋溪副正。女适完川君崔来吉。次适生员郑大荣。次适幼学申尚伋。次适幼学李东馨。侧室子三人。得庆。阳平守。壬子之祸。窜理山以死。仁庆。杨山守。义庆。杨陵守。子女皆有子女。内外孙曾总四十馀人。晋川有乱离同行之旧。以状来请铭。余既哀其家祸之惨。又其相从于忧患。不可忘也。谨诺而铭之。铭曰。
恭惟 圣祖。肇受天命。治平百年。一邦歌咏。公姓振振。本支百世。世笃亲亲。恩洽棠棣。降割斯纯。继统非人。贼臣逢君。惟戮是闻。遂使 王孙。死徙相望。家族分离。身陨遐荒。神人共愤。八路悲伤。天运循环。 圣人有作。群凶伏辜。众冤咸雪。流徙得归。官封遂复。天壤之间。薰然和气。佳城既卜。官庀葬事。安永千年。荣
恭惟 圣祖。肇受天命。治平百年。一邦歌咏。公姓振振。本支百世。世笃亲亲。恩洽棠棣。降割斯纯。继统非人。贼臣逢君。惟戮是闻。遂使 王孙。死徙相望。家族分离。身陨遐荒。神人共愤。八路悲伤。天运循环。 圣人有作。群凶伏辜。众冤咸雪。流徙得归。官封遂复。天壤之间。薰然和气。佳城既卜。官庀葬事。安永千年。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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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九地。天定胜人。岂虚语哉。此理昭昭。否极泰来。孙曾蓁蓁。兰蕙满室。乃知馀庆。垂裕无极。刻铭墓碑。以诏来裔。其念尔祖。警戒无替。
丰壤君赵公神道碑铭(并序)
公讳儆。字某。姓赵氏。本丰壤人。始祖讳孟。佐高丽太祖混一三韩。为壁上开国功臣,三重大匡,门下侍中,平章事。其后世有讳臣赫。又为门下侍中,平章事。平章之四代孙讳季砰为承旨。是公高祖。曾祖讳之缜。赠工曹参判。祖讳贤范。同知中枢府事。 赠嘉义大夫兵曹参判。考讳安国。咸镜南道兵使。 赠左赞成。妣安东权氏。生员世任。其考也。公虽以武为业。博通史书。多识古事。儒士亦不及。晚而登第。甚有声望。人皆以大将期之。即选宣传官,备局郎。乃新进武臣显职也。出为义州判官。瓜满。除监察,灵岩郡守。官未满。升授麟山佥使。行未发。改满浦。以满浦重于麟山也。行至中路。拜江界府使。其所莅。以修弊坏。节费用。抑豪强。抚小民为务。以律身廉白。御吏严正。不事权贵。不挠上司为称。以是事理而人安之。在江界。郑相松江商其地。时议怒公以故相礼奉之。劾之。遂下理夺官。壬辰春。 上遣申砬,李镒。校阅列邑戎备。砬署公
丰壤君赵公神道碑铭(并序)
公讳儆。字某。姓赵氏。本丰壤人。始祖讳孟。佐高丽太祖混一三韩。为壁上开国功臣,三重大匡,门下侍中,平章事。其后世有讳臣赫。又为门下侍中,平章事。平章之四代孙讳季砰为承旨。是公高祖。曾祖讳之缜。赠工曹参判。祖讳贤范。同知中枢府事。 赠嘉义大夫兵曹参判。考讳安国。咸镜南道兵使。 赠左赞成。妣安东权氏。生员世任。其考也。公虽以武为业。博通史书。多识古事。儒士亦不及。晚而登第。甚有声望。人皆以大将期之。即选宣传官,备局郎。乃新进武臣显职也。出为义州判官。瓜满。除监察,灵岩郡守。官未满。升授麟山佥使。行未发。改满浦。以满浦重于麟山也。行至中路。拜江界府使。其所莅。以修弊坏。节费用。抑豪强。抚小民为务。以律身廉白。御吏严正。不事权贵。不挠上司为称。以是事理而人安之。在江界。郑相松江商其地。时议怒公以故相礼奉之。劾之。遂下理夺官。壬辰春。 上遣申砬,李镒。校阅列邑戎备。砬署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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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幕下都总制。巡西而还。是时倭有必来之形。举国骚然。四月。倭举众来寇。 朝廷选将以御之。而公为岭南右道防御使。即日行。仓卒难聚众。所与俱者只二十馀人。而志已忘身。状启云。当战不旋踵。死而后已。至金山。麾下仅百人。遇贼。士卒皆不肯进。公督令进战。贼遂走。令骑士追之。公帅数骑在后。见贼三名伏林莽。公自射二贼。一贼从后出剑击。公伤腰胁及脑。公下马。徒手抱贼仆之。据其胸扼其肮。而手指亦伤于刃。不能即杀之。军官郑起龙走前刺之。贼登陆。不浃旬而到京城。我国大小将吏。皆望风奔溃。无一人敢与贼抗者。公独以瓦合百十。与贼搏战。能走之而有所杀获。虽其所遇非大兵。能挫之始于此也。公伤创甚。不能事戎马。往湖南求礼县调摄。创未合。扶病勤王。六月。至涟川。遇大夫人留旬日。京畿巡察使权徵 启。以公为大将。秋。大夫人下世。巡察请起复。公还为大将。其冬。 王世子次伊川。以公为水原府使。是时全罗巡察使权慄守秃城。龙仁之贼来攻。诸义兵官军皆不敢近。公以麾下数十骑为其声援。随贼进退。终不避去。贼知不可攻。退归。权公感公之义。启以臣以偏师出入贼中。而畿内将校无一应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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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终始掎角。唯赵儆一人而已。请以为防御使。与之同事。初。水原府使金就砺莫知所在。故公行府使事。至是自出。公让焉。退归广州农舍守制。权公以公为中军将。公义不敢退。即就焉。癸巳正月。天兵扫两京。不日将复京城。权公议欲移营与天兵合力。公请先视地形。遂夜渡江。得一高丘可驻兵。曰幸州。即还白。权公行军。往其地阵焉。权公谓天兵大至。贼必不敢出。不必设栅。公曰。以孤军近大贼。不可无城栅。权公不听。适会体察郑公在阳川。招权公议事。数日不还。公令役诸军作栅。诸将不肯从。公曰。军中自有法。诸将悉从公指教。两日而栅成。众志大固。权公来亦喜。设栅之三日。贼乃扫穴而来。兵可七八万。时陈兵仅五六百。能射者仅七十馀人。贼自平明来。俄顷。弥漫数里。日出。剑光满野。军人无不惴慄。无人色。贼众进薄栅下。栅中人皆殊死战。贼多毙走下。乃分兵更迭进攻。前者退休。后者继上。如是者过午。贼尸相枕藉。贼乃聚长木作高轿如楼台状。数百人荷而上。上载铳手数十射陈中。公令取地字炮。系大刀二于炮箭。俟贼轿近放之。所过如雷震。轿破碎。轿上贼支体分裂飞坠。贼不敢复进。会日暮。乃遁。公出勇士四十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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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令曰。示勇而已可也。不可穷追。骑追至数里而还。是战也。贼死者殆半。生者皆伤。呻吟之声。累日不止。诚大捷也。战已。巡察及诸将皆曰。今日之捷。皆公力也。谓其设栅也。方战时。公立于矢石之间励将士曰。地利人和。吾知必胜。虽不胜。无地退生。与退而亦死。宁杀贼而死。众乃大奋。巡察气惫入幕。众皆疑下江而走。公携巡察出视军中曰。大将在此。众心大安。凡此所以定众心。使之悉力也。贼横行八道。所向无前。其所大败者。唯平壤及此。而平壤则以罴貅六万之师。鏖孤军深入之贼。势如压卵。而此则以数百之兵。当七八万之强寇。能大败而却之。其难易悬绝矣。是时。天将李提督新败于碧蹄。一日中走回凤山。国内皆沮丧。而提督亦畏贼。更举不可期。及闻幸州之捷。初不信之。乃以所获首级器仗陈于前。提督大悦。遂还军开城。贼新败。又闻天兵复临。即撤归。 上大加嘉奖。加巡察二资。公一资为嘉善。京城既复。以俞泓为留都相臣。以公为留都大将。 大驾还。都体察使柳公成龙设局募兵。教浙江陈法。局号训鍊都监。以公为其大将。时大乱之后。民饿死相续。愿为兵受料者无数。关节纷然。公令超一丈墙。举石重米一石者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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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以试。无所私。以是。都监之兵。皆年少精锐。勤于教鍊。每月有程限。必亲视之。未数年。技艺精妙。戎陈整齐。 上或亲临讲习。谓乌合之卒。不委良将。何以就此。赐厩马前后甚多。甲午秋。西鄙有虞。 特命公为巡边使。将待警。即遣卒无警。不果行。北方藩胡反入深处。朝廷虑有变。请择北兵使。公为首拟。柳相 启鍊兵非此人不可。请勿迁动。其后阃帅有阙。兵曹不敢以公拟。乙未。有劫盗隐于延曙,碧蹄之间。杀天兵行路者。郡县不得捕。公以计捕得。天将大喜。 上命加一资。台官论其过。累 启乃允。而赐厩马。丙申七月。逆贼李梦鹤起兵于韩山,鸿山之间。数日间。众至万馀。事闻。都下汹汹。 朝廷不知所为。公诣宾厅。请以精兵五六百往禽之。大臣即以公言 启请遣之。上大悦。慰谕赐酒以遣。行到水原。闻梦鹤败死。乃还。丁酉秋。倭兵复入寇。由湖南而上。将迫畿甸。时左相金应南与领相柳成龙相倾轧。都监本柳所设。且为其提调。金因柳之呈告。藉天将意。请出都监兵捍贼。其意实欲坏都监事以挤柳也。自置都监。侍卫专用此军。倭兵已动。如或去邠。则侍卫不可单虚。柳相力争之。 上初从金议。遣公出师。乃 命分其兵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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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卫。公所将南下者。不满四百。行到龙仁。都元帅权公入朝。请且留公与俱进。故留数日。会倭兵到所沙。为天将麻贵所败归。金之党。以公逗留请罪。 上知公之留于中路。乃权公意。非公罪也。故其言不得行。在职如旧。戊戌春。拜汉城左尹。未几。 特授判尹。前之论劾公者复论之。且曰。人器不称。 上峻拒。又曰。人器不称。举朝皆然。而才不借于异代。赵儆真可合是职。论二十三日。乃允。己亥。迁忠清兵使。其六日。会宁阙府使。 命以近道兵使备拟。遂迁会宁府使。府地藩胡最多。为府使者率以廉价授通事。使贸獤皮。通事又减其价。分授藩胡。定数责纳。藩胡痛哭疾怨。多反去者。公至。立罢去通事。只存通语者一人。贸皮事遂绝。藩胡皆悦服。称颂不已。庚子讨奴土也。公为左营大将。及到虏巢。男女皆逋窜。部落为空。兵使恐其乘夜出攻。遽欲还军。公谓大军出境。当扬威胡中。今遽归。日黑山谷。患且不测。兵使不从。单骑先出。使公为殿。虏遮归路。我军多陷虏中。兵使亦几陷而仅免。公在后徐行。且战且行。公所部独得完。至我境点兵。太半不至。兵使以牛犊百馀赎还。监兵使以捷闻论功。监司谓公曰。兵使与公等耳。公曰。今战败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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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也。吾等何敢言功。故其报功不及公。监司,兵使皆加资。而公独无赏。辛丑。以病递归。拜济州牧使。耽罗在海中。产骏马名一国。又多工匠。属府者五六百。岛中土瘠谷贵。民人畜马。或造皮革物如靴鞋之类。以为衣食。而为官吏者。例多取马及造杂物。一以事权贵。一以自肥。故人视之为脂膏之地。公至之。累月不取一马。旌义民有马近千匹者。牵良马一匹来献。公问何故。民曰。前者牧使到任之日。即有捉马之令。今累月不见求马。故来献。公不受。因敕军官等不得劫买。府有籍录有马者。即焚之。工匠只令作上供物。其馀时不役。州上供鹿皮。岁五十领。每春秋大猎。号进上猎。而牧使因为私利。猎或至踰月。军民老弱。饥饿羸顿。一猎。物故或至数十。公于八月一猎。数足即止。属岁凶饥。减朝夕所供。所减米一朔馀十石。赈州内饥民及入番军。又敕两县赈饥者。以痞病辞职。民闻。举境集城中。请留者日数千。又数十人渡海。呈体察使愿留。体府以闻。 命从民愿留之。公称病甚固。乞罢还。癸卯。拜黄海兵使。本营自前收军人木绵。人五匹。名曰助粮木。公减三匹。只纳二匹。而尽以贸米为军饷。及递归。米至五千馀石。柳永庆为首相。因国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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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赂于八道。诸道多辇输以应。公所应独鲜薄。盖公之不厚馈人。其平生常节也。非独于柳为然也。其后备局荐平安兵使。公在其首。柳以笔句之。甲辰冬。赐效忠仗义宣武功臣之号。封丰壤君。进阶资宪。丙午。北方藩胡告深处胡当由三水入寇。大臣议以公为南道防御使兼永兴府使。所以备之也。府有贡参为宿弊。公量应贡数以受。弊即除。八阅月。以病归。每递外任归。辄还为训鍊大将。戊申二月。遭 国哀。以兵卫 阙。六月。拜水原防御使。以扈卫功。 命加资。台谏论改。后更劾公贪滥罢之。盖其为黄海兵使时有堡将。乃后宫之族也。有罪当黜。其人言监司深结宫禁。节度其于我何。公闻竟黜之。监司即郑赐湖也。公语人曰。吾常以郑公为可尚。今闻如是。人固未易知也。其言即漏于郑。此时适为都宪。劾之。公之清谨。举世之所共知也。郑虽有旧憾。何敢以贪滥诬之。真所谓欺天罔人无忌惮者也。公自 国恤。食蔬久伤胃。卒得脐痈。己酉三月初八日。卒于东门外第。享年六十九。讣闻。辍朝市三日。遣官赐祭赙。官庀葬事。是年四月二十一日。葬于广州下道涷川村坤向之原。公平生励志饬躬。不以凡众人自处。经大小外职凡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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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皆以廉洁爱民名。如灵岩,济州。立碑以颂德。自少未尝事权要。见人以善事登进者鄙之。羞与为伍。尝外任。有后宫使人求器物非贵者。公曰。此至易得也。人臣通宫禁。所不敢也。家居常贫寒。不似宦达之家。所居屋只数间。亦朴陋甚。凡于职事。皆务尽心。不以塞责为事。居家奉大夫人。孝顺过人。丁忧。虽以大乱不得避金革奔走戎马间。而三年之内。素食不变。当时乱离。虽非从戎。不能守丧制者多矣。其志操宦业行检。皆非常人所能及也。公之兄弟三人。伯讳俨。夭而无后。仲讳侃。翼之祖考也。公季也。夫人宁越严氏。某官某之女。子五人。长闳中。通政郡守。次致中。次克中。次尚中。次时中。县监。孙曾男女并几人。公之亡。翼年已过三十矣。自少侍左右。音容尚在耳目。今记公事迹。不胜悲感。而何敢有一辞溢美以欺后世也。铭曰。
伟哉厥勋。 社稷以安。应物之正。守己之寒。孝修于家。勤著于官。凡此美行。人莫之间。刻兹墓碑。以示无极。凡公子孙。视此为则。
伟哉厥勋。 社稷以安。应物之正。守己之寒。孝修于家。勤著于官。凡此美行。人莫之间。刻兹墓碑。以示无极。凡公子孙。视此为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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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杞平府院君。奋忠赞谟靖 社功臣。嘉善大夫吏曹参判。杞平君俞公神道碑铭。(并序。)
故奋忠赞谟靖 社功臣。嘉善大夫吏曹参判。杞平君。 赠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杞平府院君俞公伯曾子先。既卒之五年。其孤椮以状来请铭。呜呼。子先是吾平生朋友。今书其善。以传于后。余虽不文。非余谁宜为之。子先少吾九岁。岂意其先死而求余铭乎。悲夫。俞氏为东方著姓。丽初。有讳义臣。不仕丽祖。降属杞溪户长。其后有讳汝谐。直言忤贼臣崔忠献谪死。 本朝有讳起昌。武科定平府使。得罪燕山。谪巨济。 中庙反正。即拜兵曹参议不就。后赠兵曹判书。生讳汝霖。礼曹判书。谥景安。景安生讳绾。成均生员。赠领议政,杞溪府院君。议政娶秋江南先生孝温之孙女。生讳泓。光国平难功臣,左议政,杞城府院君。谥忠穆。是公祖考。考讳大逸。忠穆第四子。以荫仕官至同知敦宁。赠左赞成,杞昌君。妣。 宗室丰山君讳宗麟之女。 中宗大王之孙。公平生以忠直自任。自 人主所为。诸臣是非。国家安危。生民休戚。苟有所知。必言之。言之必痛尽。不以一毫利害祸福有所顾虑不尽。无不恳恳言之。官卑时言之。罢散亦言之。草土亦言之。前后所言累千万言。以是。仇怨
故奋忠赞谟靖 社功臣。嘉善大夫吏曹参判。杞平君。 赠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杞平府院君俞公伯曾子先。既卒之五年。其孤椮以状来请铭。呜呼。子先是吾平生朋友。今书其善。以传于后。余虽不文。非余谁宜为之。子先少吾九岁。岂意其先死而求余铭乎。悲夫。俞氏为东方著姓。丽初。有讳义臣。不仕丽祖。降属杞溪户长。其后有讳汝谐。直言忤贼臣崔忠献谪死。 本朝有讳起昌。武科定平府使。得罪燕山。谪巨济。 中庙反正。即拜兵曹参议不就。后赠兵曹判书。生讳汝霖。礼曹判书。谥景安。景安生讳绾。成均生员。赠领议政,杞溪府院君。议政娶秋江南先生孝温之孙女。生讳泓。光国平难功臣,左议政,杞城府院君。谥忠穆。是公祖考。考讳大逸。忠穆第四子。以荫仕官至同知敦宁。赠左赞成,杞昌君。妣。 宗室丰山君讳宗麟之女。 中宗大王之孙。公平生以忠直自任。自 人主所为。诸臣是非。国家安危。生民休戚。苟有所知。必言之。言之必痛尽。不以一毫利害祸福有所顾虑不尽。无不恳恳言之。官卑时言之。罢散亦言之。草土亦言之。前后所言累千万言。以是。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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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多。 上亦恶之。摧折屡矣。然亦感其诚。 恩眷亦甚至。当光海时。以任叔英庭对极言。命削科。公以布衣。上疏请复其科。光海嘉其直。命除职。其忠直节自少年已著闻。中壬子进士。其年登第。入槐院为副正字。癸丑。贼臣起诬狱胁百官。庭请去永昌大君。公终不参。甲寅。兼侍讲院说书。故不参褒贬递。其后例转至博士。丁巳。升监察。知废 母之论将发。移疾归结城。逮癸亥。 仁祖大王龙兴。公与翊戴之列。参靖 社功。初拜司宪府持平。递付成均馆典籍。兼知制 教。迁直讲,司谏院献纳,吏曹正郎。以事罢。甲子逆适之变。扈驾公州。复拜吏曹。升议政府舍人。拜司谏,宗簿寺正。乙丑。兼侍讲院弼善。拜掌乐院正,执义,司仆寺正,辅德,舍人,司谏,司成,应教,副应教。与应教朴炡,校理罗万甲。劄论南以恭不合宪长。吏判金瑬言年少辈党同伐异。渐不可长。请并补外。公除伊川县监。丁卯之乱。自伊川奔问江都 行在。拜司导寺正,副应教。戊辰。以 世子嘉礼都监都厅。升通政。拜兵曹参知。迁同副承旨。升右副。复因前事。特除加平郡守,在官二年。拜忠清监司。辛未。病递。以吏曹参议还朝。壬申。拜刑曹参议,副提学,大司谏。癸酉。为兵曹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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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提学。兵曹判书李圣求。不在议荐。而 命以参判加望而授之。公上劄曰。李圣求戚联宫禁之人。前日亚铨之拜。出于 特命。雨露之恩。有若偏及。及授本职。人皆致疑。 殿下所为如此。何以禁群下之行私乎。 命递圣求。其秋。拜庆尚监司。以病递。甲戌。拜刑曹参议,大司谏。时大司宪姜硕期,大司谏赵廷虎等。合司论执 元宗大王入 庙事。特命削黜。时论皆谓严谴之后继者停论则为迎合。公以为 反正后十二年。民生之倒悬。人心之离叛。纪纲之扫地。 君父之被辱。危亡之端非一二。而未见有进一言画一策。赤心忧国者。今此入 庙。非存亡所关。而满朝论执。以力争不避为节义。有若国家将亡者然。未见其可也。即以此陈疏请递。两司果斥之。其后。又拜副提学,吏曹参议,大司谏。皆以前论辞递。乙亥。复拜吏曹。陈疏语侵大臣。 命推考。已呈告递。 命除水原府使。未几。拜庆尚监司之任。五月。病递。拜兵曹参议。前后按节。守宰之贪污不治者。虽勋贵大臣亲属。不少贷。丙子。拜副提学,大司谏,吏曹参议。病递。又拜副学。李圣求复为兵判。引公前论辞。 上答曰。俞伯曾有固执之病。予甚苦之。然其心忠朴。无要名干誉之态。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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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其长处。特除公吏曹参判。司谏赵絅论一相臣。谓之墨相。 命下絅狱。公于 经席。极陈其不可。至欲升御榻牵裾。 上笑而允之。十二月。清兵猝迫。 大驾将入江都。至崇礼门。报敌兵到沙岘外。从臣李景奭请向南汉。公又启宜从之。 上遂幸南汉城。公以协守使率士大夫守北门。闻备局请以药房尹孝男除东班正职。愤惋涕泣曰。城门既闭之后。诸公所为如此。国将奈何。因上疏陈两大臣误国之罪。 上命罢职。下城之日。 特命叙用。 上之将出城也。公见约书。有助兵攻南朝之语。大言于诸公曰。势穷力竭。为 宗社生灵。屈身以为后图。古人有行之者矣。助逆犯分。决不忍为也。以执送斥和臣尹集,吴达济等。三司会于政院。公又大言曰。裁决国家大事者大臣也。陈斥和之计者亦大臣也。今日之事。大臣宜当之。缚送年少人。此何理也。三司何不力争之。惟掌令黄一皓以为然。欲请对言之。移他职不果。还都。拜江都留守,同知义禁。皆递。俄拜大司成,大司宪兼同知 经筵,春秋馆事。戊寅。论尹相昉污蔑 庙社。 上令问于其时宫官目见者以 启。徐祥履,曹文秀皆以未睹对。 命罢公职。两司请还收。论执累月乃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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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在宁海。以染疾终。公千里奔丧。入疠疫中哀毁踰制。人皆危之。而扶榇来归。至襄葬无所患。人皆谓神明所扶。公素以忧国成疾。自言身有重病。死亡无日。见国家有必亡之势。而以草土为嫌。不一言而死。则为不能瞑目。遂上疏极言。疏留中。庚辰。丁同知公忧。公常有退归之意。以 上心不忘愤耻。累陈大计。而不见施。及林庆业,柳琳等兵相继助攻天兵。郑雷卿,黄一皓被祸。清阴金公尚宪被执。知事无可为。遂退居麻田之澄波渡。为终焉计。壬午服阕。累拜大司谏,同知 经筵,春秋馆。皆呈病递。又拜大司宪。乃入京肃谢。陈劄得递。即日还乡。癸未。又拜大司宪辞。是时。或言申得渊以金清阴谏助兵疏告清人。又将告八九人。公其一也。亲旧多劝之仕。公笑曰。死一也。无宁死于节义乎。况与清阴同死亦幸也。后又拜大谏。适是时子櫄发狂出走。入城寻觅。不得已出谢。竟不得櫄踪迹。月馀呈告。归拜副提学,吏曹参判。并辞递。又除大谏辞。疏语侵大臣。即递。甲申。拜吏曹参判。又辞递。三月。闻逆变。上京拜副提学。肃谢即辞。三疏递归。八月。以病为医药。舁归京家。 上命内医视疾。拜副学辞疏。兼陈所怀。未及上。有引见之 命。即诣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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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对。 上慰谕曰。不见卿久矣。何病至此也。独子去处。终未闻知乎。因慨叹国纲之解弛。公历陈其疏意。以是见嫉于一时当路。上劄辞递。掌令李晚荣。以公惑于后妻。薄待独子。将弹论。公上疏自劾。答曰。其言不足介怀。因命论晚荣罪。政院启不宜塞言路。不从。兵曹参判洪茂绩。上疏极陈其诬。拜吏曹参判。辞递。乙酉。拜都承旨,大司宪。皆辞递。丙戌。拜副提学。时有姜狱。因辞疏陈贷死之意。 命递本职及兼带。七月。疾危剧。上章请以弟子椮为后。 上许之。遣医看病。疾革。略无怛化之意。谓曰。吾年已六十。累叨荣显。此外何望。但国事至此。小无补益。此为痛恨耳。又太息曰。生不能匡君补国。徒招一世怨谤。死不能遗一块肉。以继先人之嗣。宁不于悒。挥去妇人婢仆。夫人欲就诀。不许。晏然而逝。享年五十九。呜呼。见公平生。所居之职如三司铨部。皆世所谓第一清要。递而又为者。或一月再三。而皆辞而不当。其无意于富贵。可见也。其心不以一身利害为意。而惟以朝政之紊乱。国事之日非为忧。日夜愤闷。以至成疾。其忠君爱国之诚。只可求之古人。今世宁复有斯人也。其居家孝友笃至。居官廉洁无瑕。居乡得人悦服。皆人之所难也。
浦渚先生集卷之三十一 第 566H 页
然在公皆细事也。惟其为国尽诚。死而后已。大节屹然。无愧古人。可质神明。此最人所不可及者也。然公之敢言不惧。固世所难及。而 上每优容眷遇。终始不衰。君明臣直。千古所难见。呜呼盛哉。前夫人完山李氏。正庆基之女。后夫人某邑徐氏。 赠参判澍之女。前夫人生一男二女。男櫄也。造纸署别提。女长适进士郑晚世。次适察访申愰。櫄初娶县监黄集女。生二男一女。再娶郡守蔡亨后女。生一男。黄氏母子。丙子入江都。俱死于乱兵。蔡氏子亦疫死。椮。末弟任曾子也。初葬忠原金迁里。戊子四月七日。移葬于高阳先茔侧某向之原。铭曰。
俞氏我东。著望惟旧。自丽以来。累以直踣。庆积百年。发于忠穆。伟欤忠穆。世称勋烈。公于诸胤。克承其业。自在布衣。直声彰彻。逮登朝籍。遭时浑浊。退处海滨。敛焉其迹。遂会诸公。奉戴 神圣。宗社获安。纲伦复正。明良相遇。千载一时。 圣政爰初。太平可期。事乃不然。治日不振。国纲弛废。朝路杂进。人皆怀私。主势日孤。公独愤愤。国耳忘躯。前后封章。字字肝血。 天颜屡犯。众怒偏触。独立一身。危如一发。言之益厉。少不顾惜。凡所除擢。皆是要津。一皆辞避。视如浮烟。一心
俞氏我东。著望惟旧。自丽以来。累以直踣。庆积百年。发于忠穆。伟欤忠穆。世称勋烈。公于诸胤。克承其业。自在布衣。直声彰彻。逮登朝籍。遭时浑浊。退处海滨。敛焉其迹。遂会诸公。奉戴 神圣。宗社获安。纲伦复正。明良相遇。千载一时。 圣政爰初。太平可期。事乃不然。治日不振。国纲弛废。朝路杂进。人皆怀私。主势日孤。公独愤愤。国耳忘躯。前后封章。字字肝血。 天颜屡犯。众怒偏触。独立一身。危如一发。言之益厉。少不顾惜。凡所除擢。皆是要津。一皆辞避。视如浮烟。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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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他。惟国是忧。因成虐疾。至死不休。其忧眷眷。可追正则。其守不回。可比汲直。惟赖 圣明。下烛其忠。言虽不行。 眷遇实隆。身后 恩荣。可感臣工。高阳之山。郁郁群峰。公藏其间。先兆是从。我铭斯石。以示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