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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斋先生遗稿卷之三
疏
慎独斋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81H 页

辞执义疏
伏以无状小臣。早蒙拔擢。再典县邑。丝毫罔效。暨叨台官。疾病为祟。辜负 洪私。未供夙宵。跧伏荒野。恭俟 严谴。不谓宿病犹前。新 命又下。今年五月。擢授掌令。收 召愈勤。狼狈益深。冒昧径情。复袭前愆。圣度宽容。不惟不罪。曾未数月。又擢本职。臣闻 命惊惶。不知所处。顾臣所患。其根实久。间复忧伤。到今尤甚。而求退得进。误 恩日隆。终年安坐。无故骤升。内省庸虚。实为非据。台贰之任。岂容虚授。上累 圣治。下误贱质。臣切愧闷焉。近月以来。證势沈绵。摄养之久。分寸无减。加以时当暑湿。百疾交乘。偏虚类中。日涉危紧。床席委顿。时月难瘳。所以千虑百思。徊徨瞻顾。虽感 恩恋阙。不胜畎亩之诚。而卒不得不披沥肝肺。干渎 威严。伏乞 天地父母。终始生成。谅臣有癃废之实。察臣非矫饰之辞。 特许镌改。以安愚分。则非徒狗马之疾将息于丘壑。抑亦廉耻之风裨补于 圣化。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又辞执义第二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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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非常之礼。所以待非常之人。苟非其人。授受俱失其宜。可不慎哉。恭惟 殿下以好士之诚。过加 恩礼于无所短长之臣。乃臣衰迟尪病。跧伏田里。盗过实之虚名。上诬 君父之听。六七年来。除 命随续。自顾空疏。病且深痼。末敢一趋 严召。坐俟逋慢之诛。不意天降祸衅。邦运百六。在野之臣。既未能从执靮之役。帷是收聚乡兵。北首死敌。乃臣之分。而信义未孚。终致溃散。徒以间关窜身之馀。奔慰旋轸之后。臣实知愧。人谓斯何。即今时事板荡。俊贤驰骛而不足。如臣迂愚。分甘填壑。 圣明之曲加收录。屡 召而不置者。岂其哀臣之穷而欲加之廪乎。必谓臣或收拾绪馀。粗知事君之道也。臣请自陈其为人。以明盗窃之实焉。臣生于世禄之家。本非山林之士。早事场屋。晚就荫仕。其无高尚之志可知。为亲便养。历宰二邑。亦岂有不仕之志乎。只以亲没之后。灰心世事。身且骎骎老境。病缠骨髓。不欲以难强之筋力。贪过分之荣宠。故前后 召命。皆不敢就。粗以守区区之志。而辛勤一生。无所成就。衰疾依然。待尽松楸。今日之来。直为病日益甚。死日益迫。欲一谢 恩命于未死之前。以少纾犬马之诚而已。惟愿速蒙 恩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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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死沟壑。不图加由之 命出于规外。臣诚惶蹙不知所达。伏乞 圣慈特赐矜察。递其职名。以安微分。臣无任瞻 天恳祷之至。
辞同副承旨疏
伏以臣之不才。最出人下。臣之多病。积有年所。臣之从前未赴 恩召。只为自知既明。病且深痼故也。今之上来。本欲一谢 洪私于未死之前。而三告不递。优旨屡下。臣惊感兢惕。不敢渎陈。曾未数日。又加超授无前之 恩。不世之遇。猥及于万不近似之臣。所谓终年安坐无故骤升者。正臣之谓也。臣之盗名诬上之罪。固不足言。而误 恩虚授。奈辱 朝廷名器何。况臣之癃痼。非小小疾病之比。患痹多年。湿胀兼苦。呻痛之外。手战特甚。寻常简札。亦尚艰书。如庶官散秩。或可堪任。而喉舌重地。出纳烦剧。以此病手。决难酬答。若臣所患不至如此。则臣何敢虚为逊避。谬称病故。辜负罔极之 恩宠。以自陷于欺罔哉。伏乞圣慈特加矜察。亟许镌改。以安微分。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同副承旨疏[再疏]
伏以臣冒陈情恳。乞解职名。而诚不格天。未蒙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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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复以调理察职为 教。岂不以臣病不至深重。官不必径递也欤。顾臣病根深痼。非旬朔可愈。本职烦剧。亦非调养之处。究其情势。实有所闷迫者。臣患痹多年。左边偏虚。少有失摄。辄至危剧。今此添伤于剧务者。势所然也。凡呈告不实者。盖或有之。而如臣者。白地高秩。荣宠无比。辜 恩厌贵。实非人情。踵谬诿托。臣岂为之。本院之职。烦剧尤甚。虽使年少强力者当之。尚或难之。况如臣老病滨死者乎。 恩深河海。病缠骨髓。 恩日益重。病日益甚。如是危苦而可堪供职乎。所以区区陈乞。终始不已者。诚欲荷 殿下生成。以保臣之末命也。如使臣忍病忘生。贪恋好官。则是一鄙夫耳。 殿下奚取于斯乎。臣曾以诚实二字。恳恳陈达于 榻前。何敢自欺其心而私便其身。图以负我 殿下哉。伏望 圣慈察臣非矫饰之辞。怜臣有沈痼之实。亟递臣职。许令调病。则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切迫之至。
辞 元孙辅养官疏
伏以臣赋性驽钝。学术卤莽。家庭所习。只是句读而已。其于实用。了无丝毫之可取。加以老羸癃疾。废痼日甚。自分为世弃物。屏伏遐乡。间蒙 圣恩。曲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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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擢。收 召之命。非止一再。而病随年深。欲进未进。孤 恩负罪。待尽朝夕。不意兹者。又膺 元孙辅养之任。 特令乘驲上来。臣诚惊惶。不知所以自处也。臣闻记问之学。所知有限。难以资人。故学记讥之。如臣者。无得于己。自视欿然。虽乡里小子之来问者。尚不敢有所接引。矧 元孙妙质。方急讲学之时。辅导诸臣。皆极一代之望。以臣庸陋空疏。敢厕于其间乎。臣窃见此官。为任甚重。荫官被选。前后罕有。故参判臣郑逑曾任是职。先臣某亦忝 元子僚属。当时荣之。至今称焉。臣是何如者。敢比并于此哉。名器混殽。固不暇言。而独不念调护之失宜。启迪之乖方乎。况臣疾恙如上所陈。偏虚类中。根柢已久。到今暑湿之馀。渐至危苦。下部艰涩。胀候兼重。有时气上。便为窒塞。沈绵床席。无计前进。臣非木石。岂不知 恩眷之超常。惟是痼疾为祟。死日将迫。诚欲荷 天地曲全。依松楸毕命。其为计实切而其情戚矣。伏乞 圣慈终始生成。谅臣有癃废之实。 察臣非矫饰之辞。 特许镌改。以重名器。 丐臣馀命。守死丘樊。则公私幸甚。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辞 世子辅导之任疏
慎独斋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83L 页

伏以臣牛马齿已衰。今年七十有二矣。痼疾在身。不堪陈力之状。已尽于前后辞疏。幸荷 圣明垂怜。曲全终始。庶几毕命松楸。不意兹者。 召命遽下。辞旨之隆。属任之重。有非愚臣所敢当者。惊惶震惕。无地自容。臣窃惟 元良正位。四方延颈。进德修业。一日为急。胄 筵宾僚。既极时望。而犹且招延草野。欲资启沃。意甚盛矣。但恨微臣本非其人。混被 隆命也。臣之盗窃虚名。致误 圣听。有年岁矣。臣虽至顽。岂不知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间。而从前 召命之下。不敢为冒进之计者。实缘荒疏之学。自顾蔑如。耄耋之年。神精已亡。涓埃未效。溘然旅邸。为一世闷笑耳。况今年益至病益笃。更无一分筋力。而所畀之任。比前差除。尤不近似。尚可不自审量。苟贪 恩荣。以生往死归为恭乎。然臣虽病癈丘樊。岂敢一日忘 君父哉。古人所谓今日之学与不学。系他日之治乱者。窃为 储君献焉。而与死为邻。无缘赴 召以遂瞻望之愿。危衷自激。感泪徒零。伏乞 圣慈察臣非矫饰之辞。怜臣有癃癈之实。亟收成 命。俾遂微分。不胜幸甚。
辞侍讲院赞善疏
慎独斋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84H 页

伏以非常之选。固所以待非常之人。苟非其人。授受俱失其宜。可不慎哉。臣窃惟治乱之原。系于 国本。而培养 国本。专在于得人。今 朝廷之所以别立官称。不限科目者。意实有在。岂宜如臣贱品。敢齿于其选乎。臣之无实盗名。致误 圣听。有年数矣。臣何敢更贪 恩荣。厚诬清时乎。臣虽至愚。粗识君臣之义。当此四方延颈之日。岂不欲猥从宾僚之后。以效瞻仰之诚。而前日 恩命之下。不以趋走为恭者。只为空疏灭裂。自知既明。加以耄耋颓龄。疾病深痼。僶勉随行。无丝毫报答之效。以累我 圣上之明耳。况今年加老矣。病益笃矣。神精内竭。昏聩日甚。言善之期。非朝则夕。而拣选之勤。属任之重。异于寻常。尚可不自量度。冒昧前进。以取生往死归之讥乎。微臣躯命。固不足恤。而独不念名器之混殽。启迪之颠错乎。虽然。犬马之诚。岂以进退而有间哉。窃愿 储君日亲贤士。加意于问学。切已向里。为他日出治之本。则臣虽退在丘樊。亦犹朝夕侍也。臣景迫桑榆。病缠骨髓。无路趋 命。冒陈情悃。瞻望 宸极。危涕无从。伏乞 圣慈察臣由中之恳。 特收成命。以安愚分。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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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辞赞善第二疏
伏以臣年惟耄耋。病缠骨髓。钟漏已尽。死亡无日。则势固急矣。揆分量力。未堪供职。恳丐馀日。待尽松楸。则情已至矣。如是而 俞音尚閟。 召命又下。臣愚于此。益感 圣恩之罔极。而窃叹情势之愈蹙也。夫灯火之将灭也。虽处密室而窒穴隙。犹虑其易灭。若乃风以动之。则其能获保于瞬息之顷乎。臣之残喘。实亦类是。如使臣身稍有可进之势。则臣何敢一向退缩。以负如天之 恩哉。首丘而死。微物尚然。生行死归。臣何心力。伏乞 圣慈曲谅情势。镌改职名。俾遂微分。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乞寝米馔题给疏
伏以皇天降割。国有大恤。哀缠八方。痛结万姓。况臣愚贱。受 恩最厚。未效涓埃之报。遽抱弓剑之恸。北望长号。五情崩裂。一入修门。临哭 殡殿。少伸臣子情礼。而乞其尪癃衰朽之身。归死松楸。是臣素计。故臣于成服讫。收拾馀气。方就途次。不意 招延之命。遽辱草野。臣窃惟天崩地拆。上下哀陨而 圣上当不言之中。 特下徵书。俾议丧礼。事非常也。意甚盛也。独恨臣非其人。不敢当此殊异之典。窃伏私邸。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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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以俟。岂意旅琐之状。至轸 宸念。廪给之 命。出于常规。古圣王待贤之礼。节次推排。事义不侔。名实不将。中情愧慄。不知所处。敢望 圣明特收成 命。使 国家隆典不辱。贱臣私分得安。不胜幸甚。抑臣又有所感于心者。臣以庸陋之资。厚窃虚名。蒙被 大行大王国士之遇数十年。自惟灭裂。不足以奉 令承 教。且缘年衰病痼。分甘弃捐。不敢贪天之宠。苟进于 朝。到今犬马之齿。七十有六。神精已亡。筋力已尽。伏惟 离明继照。化理风动。一国臣民。无不拭目耸瞻。顾臣朝夕待尽之人。无由陈力周行。裨补新化。惟日俟罢遣。毕命丘壑。以免生行死归之讥。臣之情势。孔艰而可悲矣。并惟 圣明垂察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礼曹参判疏
伏以臣之年至病癃。不堪陈力之状。略陈于前疏。窃伏旅邸。恭俟罢遣。不意兹者。 天恩覆冒。显加超擢。褒之以稽古读书。 命之以格外差除。臣惶恐愧慄。无地自容。须至吁呼于所 天之下。臣本凡品庸才。徒以承藉先臣芘荫。盗窃虚名。而其实灭裂卤莽。曷足与论于节文仪则之常变乎。设谓臣粗习章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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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稍解度数之末。早晚 清问之下。自尽献替之诚。初不系于官资之高下。职名之有无也。古语曰。事君者大言入则望大利。小言入则望小利。夫进言于君而望其利已。非事君之道。况臣一言未入。遽获大利。臣虽老耄顽昏。岂不知侥冒之可羞乎。伏况春官之职。须用文官。乃 祖宗金石之典章也。 殿下嗣服之初。方监成宪。不愆不忘。而为一尪残朽。迈无用之臣。格有司之议。改不易之典。骇八方之听闻。失 朝家之政体。非细事也。伏乞 天地父母。上念 祖宗典章之不可轻坏。下念微臣分义之决难承拜。 特许镌改新授职秩。不胜幸甚。臣虚受 国廪。甘心 恩豢。又以疏章渎扰于 哀疚之中。罪当万死。臣无任感激惶怖瞻望陨越之至。
辞礼曹参判疏[再疏]
伏以臣昨将危恳。冒入文字。伏奉 批旨。不许辞免。温纶谆切。 睿奖隆毖。实非虮虱微臣所可承当者。祗 命感泣。继以惊惶。不知措躬之所也。臣窃念君之使臣。必审其贤而授之以官。臣之事君。必量其分而后乃受 命。苟以虚名而已。不究其实。遽然超躐。则名器轻而冒滥之刺兴。徒以拜 命为恭。不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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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揽取高位。则廉耻丧而负乘之灾作。可不惧哉。如臣硁硁小器。本无寸长。少也犹不如人。况今景迫桑榆。神识已亡。献芹之诚虽切。补衮之道未由。不意大臣当急贤之日。执虚名而备数。欲以贲饰乎新政。 殿下以如渴之诚。不复审其虚实。猥纡殊异之礼。加以命德之秩。臣之孤贱。未尝试一日之劳勚。效丝毫之裨益。一朝盗窃 误恩。俯拾金紫。此何事理。 圣明以虚名显擢。臣以虚名冒承。则上下交失。授受俱乖。向所谓冒滥之刺。负乘之灾。将有不可胜言者。此臣所以冒死吁呼。不敢承拜者也。况 殿下守 祖宗万年之法。将以传之无极。而为一无用之臣。首坏不易之典。不瑕有伤于不愆不忘之义乎。臣谓言官。必当举正。而尚今未闻者。必谓臣粗识去就之分可以自处也。臣若贪冒 恩荣。嫌畏渎扰。不为毕陈危迫。缴还元降指挥。则是典章由臣而坏。倖门由臣而开。臣虽老耄垂死。实不忍当此 清明之日。甘心侥倖之流也。抑臣于 殿下名实之教。尤有所瞿然焉。臣闻古之学者。为己不为人。内重可以胜外之轻。得深可以见诱之小。蕴之为德行。行之为事业而不屑于科名也。若臣初无德行事业之可言。徒以钝顽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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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不能策名科场。揆臣本分。宜从常调。而叨此分外之 恩重。承不敢当之训辞。感激愧慄。益无所措。伏乞 圣慈深念政体。 俯察微忱。 亟褫新除。仍收重加。毋令久为朝廷之羞。千万幸甚。
辞礼曹参判疏[第三疏]
伏以臣再上封章。毕陈恳迫。 昭鉴犹邈。 成命未回。训谕之辞。丁宁毖重。至以诚意未孚。予将何言为教。臣子逋慢于下。 君父自责于上。一介贱臣。僭分犯义。至于此极。罪合诛殛。而区区愚悃。终有所大惧而不能已者。辄冒万死。复渎 天听。臣之灭裂无实。衰朽不堪之状。 睿照已悉。无容更赘。惟是 祖宗典章。至严至重。决不可以一时之 恩。坏万世之法也。昔我 宣庙欲用故儒臣成浑为大司成。仪式多士。 命问于朝。朝议多格。遂不果焉。夫以成浑之宿德重望。 朝廷侧席。而至于典章之不可变者。则不敢苟承。 圣祖不得苟授。况臣何等滓秽。偃然当此非常之事。上以得罪于 祖宗之法。下以取讥于当世之议乎。 殿下得一愚臣。首先显擢。反覆 教戒。欲令就职。 殿下待士之诚。可谓至矣。而臣沥尽血忱。毕罄衷恳。尚未缴还元降 恩命。是臣之诚意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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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不得以感回 天听。窃自悼其事 君之不诚也。伏乞 天地父母。俯察闷迫之私。亟 许镌免新除。还收重加。以存政体。以安微分。臣无任瞻 天望 圣恐惧屏营之至。
辞工曹参判疏
伏以臣冒陈危恳。祈免 误恩。伏蒙 圣慈察臣狼狈。 批旨丁宁。曲遂微愿。臣诚惶感。不知所喻。第念无故躐升。尚带重加。仍叨水部新 命。是于 国家命德之秩。有所龙断也。公议可畏。政体未安。伏乞 亟赐镌免所授嘉善官资。并行收回。公私幸甚。抑臣受 恩深重。无路报答。区区所怀。拟贡愚忠。所撰文字并实封以进。不胜战灼惶悚之至。
封事
伏以 殿下遭昊天之不吊。思自尽于大事。凡哀痛之情。惨怛之心。出于至诚。无一不合于礼。而尚虑夫节文之间。或有不得其中者。并 召草野之臣。欲究至当之归。呜呼。 殿下之意。至矣尽矣。臣窃惟天叙天秩。自有典常。古经详矣。国制备矣。然而节目浩汗。因革相承。议礼之家。号为聚讼。今欲只遵五礼仪。而尽废程朱以上议论。则揆之情文。恐或有未尽。臣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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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卤莽。闻见謏浅。不足以證议得失。而仰体 圣上必诚必慎之意。辄忘僭踰。敢以一斑之窥。拟效涓埃之报。盖五礼仪。多用开元礼。而泥于短丧之谬。删添之际。阙漏甚多。或举其细而遗其大。或急于文而缓于实。讲礼之士所深病者久矣。顷日 初终急遽。不免遵用舛谬。既往之失。已无可悔。而犹有可以追补者。至若前头变除节文。可以从容讲究而审处之矣。昔宋孝宗躬执通丧。有意复古。廷臣不能将顺。朱子追恨之。今以我 殿下之至性诚孝。内发欲尽情文。而反因循牵制。不能革去衰陋。一反古礼。更贻识者之讥。则岂不重可恨也。兹录古礼与五礼仪。自 初终至祥禫吉祭。逐条并载。某条则同。某条则异。某条则缺。某条则剩。间或付标而略论其梗概。合为一册。随疏并闻。冀 殿下留意酌量。令大臣该曹稽考以进。如以臣言为有依据。可行于今。则乞赐 睿裁。特行指挥。以为一代之定制。永洗千古之谬习焉。仍窃伏念。 大行大王临御二十馀年。德泽在入。崇华方祝。而弓剑遽遗。攀号莫及。只有议谥一节。可以少寓臣子崇奉之诚。而第惟易名之典。至严至重。不可苟然为也。顷日儒臣进劄。意非偶然。而前后 圣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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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挥斥。臣固知 圣志切于尊亲。不暇他顾。然而群情未洽。言路似壅。恐非盛时之美事也。臣妄念谥法许多字。岂无他字可以形容盛德。而必欲叠用 列圣尊谥。不以为嫌乎。况有功为祖。有德为宗。未必祖优于宗。宗贬于祖。臣窃愿 殿下廓关大度。与众共之。详确而善处之。恐或得宜也。 国家大事。固非微臣所可容喙。而 嗣服之初。不宜使众情有缺然之怀。人心所在。不得不仰达。臣又窃念 殿下受 祖宗之托。履屯否之运。责任至重。负荷至艰。书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又曰。知今我初服。可不慎哉。呜呼。今之国事。内而朝廷不靖。纪纲紊矣。外而边鄙日耸。邦本蹙矣。忠贤无腹心之寄。阃钺乏干城之材。以此数者。可推其馀。若一一救其弊而求所以图回之术。则岂可胜言哉。臣请僭进瞽见。以裨 圣德之万一。天下之大本有一。曰 殿下之一心也。今日之急务有六。曰恢德量振纪纲严宫闱用贤良恤民隐责实效也。所谓 殿下之一心为天下之大本者。天下之万事万化。无一毫私邪之累。然后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发号施令。悉循天则。用人处事。动惬人心。内外大小。丕应徯志而王道毕矣。然必讲学以明之。持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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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之。其初功用。虽似生疏。行之不废。必见其效。程子曰。天德王道。其要只在谨独。伏愿 殿下勿以此说为陈谈陋说而厌弃之。则 宗社幸甚。所谓恢德量为今日之急务者。人主之德量不弘。则直言逆耳而谄人至。正士难亲而倖臣进。只此已足为人君之累。况得小为大。见少为多。矜能伐善。扬己抑人。以至于乾刚既亢。众言不集。故曰心大则百物皆通。心小则百物皆病。此真切至之论也。然量之不弘。虽是气质之偏。亦由于私意之未克也。盖天人一理。更无分别。而人为私意之所蔽。故藩篱尔余。不得与天地同其大。伏愿 殿下务去己私。以恢德量。则 宗社幸甚。所谓振纪纲为今日之急务者。人君之所以维持一世者。纪纲而已。纪纲立。则上下相通。如身之使臂。细大相承。如臂之使指。庶事终始有条而不紊。纪纲不立。则一切反是。如痿痹之人。手足头目。各自为体。拘挛勃窣。不得转动。一有客邪乘之。则死亡立至。岂不危哉。然纪纲不能自立。必人君先公其心。不以一毫私意参错于其间。然后信赏必罚。群听不惑。用贤退邪。众志咸服。无不如其志矣。伏愿 殿下公 圣心以立纪纲。则 宗社幸甚。所谓严宫闱为今日之急
慎独斋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89H 页

务者。自古害政之端。必始于宫闱之不严。盖戚畹之类。皆琐琐狎昵。不识大体者也。通籍禁中。猥藉宠灵。入进外言。出宣内言。妄传上意有所好恶。而以之惊动焉。诬称下情。有所逊逆而以之尝试焉。至于亲属妇女。公然出入。窟穴盘据。浸润之久。贤者不得安。援结之深。奸人有所恃。驯致疵政日起。乱阶日生。可不惧哉。必须严加禁。切以匪颁之式施其恩厚。而绝其往来通言之路。然后痼弊可去。朝著可清。伏愿 殿下绝系恋以严宫闱。则 宗社幸甚。所谓用贤良为今日之急务者。为政在于得人。不用贤而能治者未之有也。夫天生一世人。自足了一世事。惟患人君不能用之耳。昔宋神宗发无人之叹。程明道愀然变色曰。陛下奈何轻天下士。神宗曰。朕何敢如是言之。至于再三。夫人之邪正。虽曰难知。而察言观色。又审其所行。则人焉能廋哉。人之才品。有万不同。才德兼美者上也。优于德而短于才者次之。才德兼美者。任之不疑。则为国乎何有。优于德而短于才者。虽无适用之才。而其为人也好善。则可致汇征之吉矣。今之朝士无甚善恶之异。而色目既分。是非相混。然不可谓某色人皆是而独进之。不可谓某色人皆非而悉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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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唯视其行事之是非。处心之邪正。用舍以正。升黜克明。则人皆化而为善。自无决裂之患矣。若夫柔佞顺旨之人。易得醇厚之名。刚直犯颜之士。恒受谤讪之罪。若能求诸道与非道。则可得谏诤之贤。媚悦矫饰之类。多有善治之名。刚明奉公之徒。必被意外之诮。若能察其诚伪之分。则可得字牧之良。推类而尽之。则人材不难得矣。伏愿 殿下明 圣鉴以用贤良。则 宗社幸甚。所谓恤民隐为今日之急务者。君与民相须。而民者本也。故古先哲王。莫不以恤民隐为先。然民情莫不好生而恶死。好富而恶贫。今徒言恤民隐而不好其所好。恶其所恶。则仁闻虽播。而无益于民之困瘁矣。然不仁之君。亦莫不欲恤民隐。而民不见恤者。何也。嗜欲难胜。私邪莫克。一人好利。百寮忘义。必至于残民而殄国。伏愿 殿下清心寡欲。去奢崇俭。以为恤民之本。则 宗社幸甚。所谓责实效为今日之急务者。天下之患。莫大乎有其名而无其实。徒名无实。何事可成。故程子曰。人道惟在忠信。若不忠信。岂复有物乎。我 国家常欲治。而至今不善治者。正坐无实之故也。为今之计。莫若自 上改弦易辙。着实用功。勇往力进。必期其效。如食者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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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行者之赴家。为学则希贤希圣而无徒事乎虚文。为治则为尧为舜而必致力于实效。至于一念之微。一事之细。无有不致其诚。则行之无不沛然矣。今之言者。皆以自强为当今第一义。盖以近来搢绅之间。恬嬉成风。兵阵之际。怯懦为习。到今更化之日。所当汲汲留念者。舍是宜无他策焉。然而自强之道。非朝夕可致。亦非一蹴可到也。行之有渐。施之有时。必始自人君心身之上。推而至于事为之末。莫不各尽诚意。务造其极。然后事皆有绪。井井不紊。如网之提纲。如裘之絜领。内而 朝廷自尊。有同寅协恭之美。外而边鄙日固。有亲上死长之风。何忧乎奸究。何畏乎外敌。若徒有自强之名而未见自蚩之实。拥虚高谈曰。自强自强云。则适足以速祸。顾何有于御敌哉。句践。小酋也。犹且致力于数十年。卒成沼吴之绩。况不为句践者乎。伏愿 殿下弃文具以责实效。则 宗社幸甚。凡此数者。皆今日最急而不可缓者。然必大本先立。然后此数者。庶可次第修举矣。不然而屑屑于政令之间。则纷纭丛脞。愈见隳堕而不可为矣。伏愿 殿下不失其先后本末之序。坚持力行。愈久不懈。则虽若迂缓而实易为力。虽若迟钝而得效反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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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此非臣之说。是臣曾从父师而粗得儒先论议之末者也。抑臣复有献焉。顷者台臣请还诸孙。而未即允可。臣虽愚陋。亦知 圣意之所在。然事有轻重缓急之异。彼瘴海毒雾。凡民尚不能耐。顾念稚弱之质。宁保其无恙耶。水土外侵。荣卫内耗。遂至难医。则后悔何及。昭显血肉。只有此耳。万一不幸。岂惟识者恨于后时。抑恐 殿下友爱之诚。无以自尽也。伏愿 殿下更加思量。不胜幸甚。臣误蒙超擢。 恩渥日隆。而耄耋之年。筋力已尽。私自量度。万不近似。上不能贲饰新化。以臻至治。下不能陈力就列。以报 鸿恩。唯思罢遣以毕馀命。而感 恩徊徨。徒费国廪。委顿旅邸。怀忠耿耿。敢陈刍荛之说。以输芹曝之诚。倘不以人废言。见诸施为之间。则臣虽退去。亦犹在左右也。伏愿 殿下留神采纳焉。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辞大司宪疏
伏以臣年至病困。不堪陈力。 洪恩未报。好爵徒縻。四面之责。已不胜言矣。窃伏邸舍。恭俟罢遣。不意梦寐之外。 新命狎至。畀以风宪之长。不知 圣明何取于臣。一月累迁。终以万万不敢当之任 命之乎。臣闻礼曰。老者不以筋力。是以七十则许致仕。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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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致仕之年。已六年矣。以朽迈垂死之身。贪恋 误恩。为弹冠结绶之计。臣虽不自知耻。人谓斯何。且臣重患暑疾。委顿旅榻。食饮全废。深恐一朝溘然。重贻圣上轸恤之忧。此心耿耿。只愿缴纳前后 恩命而瞑目焉。有何一分气力可以激扬于 新化风动之日乎。况臣于被参相臣。为异姓三寸叔母夫。有应避之嫌。当此合司论议方张之时。冒居台长。不参其论。揆以事体。亦甚未安。伏乞 圣明并 赐谅察。亟 许镌削。以便公私。抑臣伏见 答吕尔徵疏 批。辞义严峻。殆非臣子所忍闻者。臣于 庙号一事。亦贡愚见。今不敢有所分疏。而第念君臣犹父子。父子之间。何言不尽。大凡人君听言之道。唯在虚心容受而已。虽或不合。至于辞令之间。则必须从容平稳。不失和气。切不可暴发不平。使群下得以议其浅深也。今此 圣批。反覆庄诵。殊非中和之发。臣窃为 圣明惜焉。臣仰惟 圣质清明。宁有血气之病。而区区窃有慨然于心者。并此仰达。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辞大司宪疏[再疏]
伏以臣沥血封章。祈免 误恩。微诚未格。 昭鉴不回。恭承 纶音。毖重温谆。伏读以还。感泪自零。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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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疏荒耄。无一善状。 圣明非不下烛。而乃以台宪之长。强委重焉。当此 新化之初。四方贤士。莫不磨砺待需。奈何以一贱臣。苟焉充数。以羞当世之人乎。臣闻古之君子。以道事君。其以趋走为恭者。末也。如臣少而颛蒙。老而无成。其于以道事君。臣固不敢自当。人亦不以相责。只是趋走尽瘁。唯 上所令。是乃职分之常。而今年七十六矣。精神筋力。销铄已尽。岂有尸居馀气可以供职。况夏秋之间。痢泄痁疟。是常年所患。安居静调。犹患难堪。今以垂死之馀。驱驰途道。困顿旅次。虽蒙 天地父母之赐。叨沾 恩廪。仅延危喘。而至于例患之症。比于常年。一倍加剧。一日所泄。不知几度。疟气发作。寒热交攻。食饮失味。不下一匙。脚部软脆。不成行步。老人气力。几何而不澌灭乎。此非一毫饰辞。求解职务。苟便身图。 天日照临 当必谅之。况臣于合 启。在法有应避之嫌。当此论议方张之日。何必使应避之人。冒居首席。无所可否乎。此又不可以承拜者也。臣伏见 殿下嗣服出治。虽亮闇恭默。而化理风动。 圣人之德。信无加于孝矣。然臣窃念帝王之孝。本与士夫不同。平居奉养之厚。肠胃之脆。兼以万机酬酢之烦。气血易致损伤。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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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丧饮食之节。亦不得与凡庶相同也。臣仰惟 殿下自侍 疾之初。日夜焦煎。寝膳失节。遭 丧以来。已涉三朔。哭泣疏食。暗伤荣卫于不知不觉之中者多矣。念及于此。不胜忧惧。臣窃考礼经。其论丧纪备矣。然求其微旨。则眷眷以不胜丧为深虑。不灭性为至戒。圣人立教之意。盖可知矣。伏愿 圣明勉抑至情。节哀加护。以慰 先王在天之灵。千万恳祷。臣之病势。如上所陈。朝夕待尽。万无供职之望。亦愿 圣明俯谅危恳。还收 新命。使臣得以专意调病。不至溘死京邸。则实 天地生成之惠也。臣无任感激惶怖之至。
复辞宪长疏
伏以滓秽贱臣。病缠骨髓。兼以聋疾废听。顷者蒙 恩赐对。询访勤至。而咫尺之间。不能仰聆 玉音。昏耗颠错。又不能尽其款款之怀。归卧私室。慨然伤叹。以为躬逢尧舜之圣。猥蒙 超异之数。而顾此衰朽垂死。更无报 恩之路。唯有收拾残骸。遄归故丘。不至溘然旅邸。贻羞 朝廷。此心耿耿于中。不谓千万意虑之外。 新命又下。噫。使臣可以当是职也。则前此叨冒。自可感激作气。以为拜 命之计。何至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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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之威。忘渎扰之诛。必蒙镌改而后已乎。诚以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古之明训。而臣之尪然羸惫。不啻不能。七十致仕。载于礼经。而臣之犬马齿过致仕已六年。区区匹夫之志。实不忍强不逮之筋力。犯古人之大经。且今节候向凉。痰患转剧。达夜咳嗽。终夕委顿。庭户之近。尚不能随意起动。况望供职剧地。以行前头导 驾纠仪之事乎。臣之躯命。固不足惜。而其于损伤 国体。关系不少。伏乞 天地父母。终始生成。亟将新授职名。 特赐收回。以便公私焉。抑臣伏见 殿下嗣位以来。聪明睿哲。务尽道理。朝野欣欣伫望太平之盛。而第于近日除拜之间。或以忤 旨而久靳。或以亲昵而越授。恐非大圣人平平荡荡之德。而至于章疏之久留不下。亦非广听言之路。开不讳之门也。四方之拭目新治。今几月矣。 朝廷之不靖愈深。公议之不张如旧。其所仰恃而有为者。唯 殿下之一心耳。今若察之不精。或失好恶之正。则 国家之事。无复可望。此识微之士所缺然者也。伏愿克去己私。务循至公。使 动静云为。一出于大中至正。 毋令群下得以窥其浅深焉。臣无任惶恐陨越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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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辞宪长疏[再疏]
伏以臣猥于辞职之疏。兼陈区区所怀。窃附古人进思尽忠。退思补过之义。不谓 圣度含容。不唯不罪。反加宠奖。呜呼。 殿下虚受必择之德。至矣尽矣。有君如是。何忍负之。所当仰体 圣意。奔走拜 命。竭其鲁钝。报效万一。而顾臣癃病。非一时偶患。半世风痹。积年沈痼。即今节届风寒。痰症转剧。咳嗽喘促。不能暂坐。亦不能暂立。况望其供职剧地。效力卯酉乎。贪恋 恩荣。强其不逮。既非臣心之所存。亦岂 殿下所责于臣者哉。惟是退处散秩。专意调治。得参哭班之末。乃臣至愿也。伏乞 圣慈曲察情势。亟许镌改职名。以幸公私。且臣窃惟为国之道。必先明是非。是非不明。则举措颠错。终至于国不为国矣。近见领府事臣金尚宪。因劄论吏判沈詻之行私。遂为沈詻所亲二三台谏所侵侮。臣窃痛之。领府事。非但国之元老。精忠节义。名播天下。其言与行。百僚之所当矜式者也。而彼若干年少辈。乃敢挟私立论。或依违两间。阴为救解之计。或指名侮辱。妄肆忿懥之言。或费辞眩乱。谓无相避之嫌。是乃欺罔 君父。顾何有于元老。政所谓逐鹿而不见泰山者也。至若玉堂。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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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在。而其处置措语。显有彼此抑扬之意。或不当出而出之。或不当递而递之。夫相避之条。明载法典。而台谏急于救护。谓有为无。玉堂又不能明白痛斥以定是非。只是婉其说而为之辞。是皆徒知有党而不知有国法也。呜呼。是非难知。而既知之后。又不明辨。则邪正何由而分。纪纲何由而立乎。此郭公之所以亡也。在今 新化之日。若不明示好恶。以为砺百之地。则偏党之痼习。终无时可除矣。纠劾官邪。一言官之责。而立仗囚舌。至使大臣发言。而又相率侵讥。少无顾忌。岂非尤可痛者乎。使元老大臣不得安于朝廷。则未知 殿下谁与共为国乎。臣虽病不能出仕。既在言地。目见贤相困于多口。而终默不言。则欺君之罪。实无异于彼矣。臣尝痛偏党之为害者也。臣非不知此言一出。反指臣为党。而公议所在。不敢不达。伏惟 圣明并赐 澄察焉。臣无任惶恐战慄之至。
复辞宪长疏[第三疏]
伏以臣再陈危悃。冀免 误恩。 圣旨优假。不许镌改。此臣微诚不足以感回 天听。亦缘 圣明犹未尽烛臣之老病实状。不欲遽递免。姑以备员充数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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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使臣之筋力稍有一分可堪。则岂不欲及此未死。效其尺寸。以詶不世之知遇乎。诚以尸居馀气。动止须人。虽欲策励自力。其势不能也。呜呼。古之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今臣以空疏之资。被 特达之知。其所陈列是非。率蒙 择用。又使之尽言不讳。 殿下待士之礼。求治之诚。可谓至矣。士生于世。难遇者时。时既遇矣。言又见用。岂非微臣之至幸。而钟鸣漏尽。已非陈力之年。疾病沈痼。又无供职之望。沥血刳肝。言不外饰。伏乞 圣慈亟赐恩递。使臣得遂优闲。俾免颠仆。千万幸甚。臣不胜感激屏营之至。
辞周给疏
伏以虮虱微臣。猥窃 宠光。累蒙旷世稀典。夙夜秪惧。惟俟过福之灾。不意周给之 命。又出梦寐之外。此等盛礼。一之已误。其可再误。况臣依芘 仁恩。足以安泊。岂可因人陈达。更徼 厚赐。臣之解宪长送西。正在禄政已过之后。其不得付实窠受禄。理势然也。草野书生。未谙体例。以为异事。至于猥彻 天听。兼及旅琐之状。有若希望 恩泽者然。臣窃耻之。纵感 圣上如天之德。而廉隅所关。决难承拜。伏乞 圣慈俯谅愚衷。 特收周给之 命。以重 恩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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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惶感屏营之至。
乞骸疏
伏以小臣。年迫八帙。病伏田里。顷缘 国恤。痛疚奔走。畏顾分义。不敢言归。淹延旅邸。倏已五朔。今则 因山既毕。成事亦过。而臣之耄疾澌顿。已无陈力之望。愿乞残骸。归死丘壑。所带职名。亟请递改。以明古者致仕之义。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恳祷之至。
辞衣资疏
伏以顷承周给之 命。愧惧不敢遽受。还纳度支。庶安私分。不意兹者。又有 惠养之典。优致御寒之资。并前所不敢遽受者而敦馈焉。臣窃惟一介滓贱。长卧病坊。未补 新化之万一。而揽取 圣朝优贤待士之异数。一至此极。臣虽老耄昏谬。岂不知常分不可僭踰。 误恩不可荐蒙。伏乞 圣慈曲察情恳。前后 恩锡。并行收回。以重 国体。以安臣分。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
出次青坡乞归疏
伏以臣之老病残喘。不耐严寒之实状。 圣上既已洞烛。许令退归矣。大臣不知臣之不肖。意其或裨涓埃。至请挽留。 殿下以大臣之言为重。再 遣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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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之。事体过重。听闻甚骇。设令臣未甚笃老。可以陈力。犹不敢当此稀异之举。况臣桑榆已迫。病缠骨髓。一朝溘然旅邸。但贻 清朝之羞辱乎。抑臣伏见领府事金尚宪劄辞。惊怪缩踧。罔知所措。噫。瓜田纳履。古人所戒。臣虽老妄无识。安敢一日淹留。犯古人之深戒。丧平生之所守乎。伏乞 圣慈察臣进退之义。悯臣狼狈之状。依前 允旨。许令退归。使之趁春暖还朝。即 天地曲成之惠也。窃伏郊外。恭俟 恩命。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还寓后仍乞退归疏
伏以臣滨死残喘。妄怀首丘之恋。 恩暇之下。昼锦为荣。庸陋之质。初非为明时有无者。而挽行之请。遽出于大臣近侍。继之以儒疏。稀罕过重之举。施之于不当施之人。闻见所及。已极惊骇。而至于再 遣史官。喻以至意。臣诚惶惕。不敢承当。不得已敢为逃遁之计。非但欲遂初心而已也。及 遣臣从子臣益熙。谕意丁宁。感动神鬼。臣何敢一向迷误。不为改图也。还归寓舍。明发不寐。耿耿自念。臣是何人。受此优贤待士之礼至于此极也。 宠荣之过。灾孽必随。臣窃惧焉。抑臣复有所大闷不聊者。臣本空疏。宁有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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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取。臣伏见领府事劄。虞庭相让之喻。尤极惊心。无所容措。其所以留臣者。乃所以逐臣也。仍窃自悼平生所行。不见信于人。致此相待之薄也。彼不知臣者。固不足为恨。以 殿下之明圣。宜无所不烛。而犹且勉留不止。是则臣之无状。又不见信于 圣明矣。诚无颜面可厕于 清朝也。伏愿 殿下察臣自知之明。无为他人所误。早 许退归。毋贻后日之悔也。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辞柴炭疏
伏以无状老臣。滥荷 天恩异。数重叠。事体亏伤。撤珍 存问。尤为罔极。臣唯瑟缩。方俟灾孽之至。不意柴炭之 赐。又出于梦寐之外。噫。此古昔优贤之道。而 宣祖大王所以待先正臣成浑也。臣是何人。敢当盛举。况兹月给之 命。又乃前人所无。纵感 圣上加待之意。而滥施之。典不瑕有害。伏乞 圣明亟寝成命。以重恩典。以安微分。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人臣事君。廉耻为重。廉耻。所以砺世教而厚风俗者也。今臣以万不近似之身。骤叨非分。盖以前判书林坛。因领府事金尚宪劄辞。让之于臣而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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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之也。此事虽非臣所自期。亦不可谓不为臣而发。则纳履整冠之嫌。臣乌得免乎。 殿下许林坛之礼让。而独不以廉耻责臣。 天地之大。臣实有憾。噫。廉耻之于人大矣。人而无廉耻。不可自立于乡党。况可置诸铨衡之长。进退一时人物乎。臣之本无才德。叨不次之擢。老病垂死。绝陈力之望。国人所知。今姑不敢烦渎。而惟是廉耻一节。所关甚重。不但臣一身事。伏乞 圣明察臣决难承拜之状。 特许镌削新授职名官资。以崇廉耻。以重国体。不胜幸甚。
辞吏曹判书疏[再疏]
伏以臣猥陈廉耻一节。冀免 误恩。伏承 圣批。不惟不准所辞。至以共天位治天职为 教。辞旨隆重。有非虮虱微臣所敢当者。奉读惊悚。心魂震越。臣本腐儒。老而无成。其于世道之责。不翅僬侥之强千匀。圣明虽欲委重。臣自知甚明。不敢冒叨匪据。以偾 国事。况当难处之嫌。有决不可进之势乎。夫子之言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方今 新化。百度惟贞。而新擢铨衡之长。使之处嫌不避。则名之不正。自臣身伊始。其何能言顺而事成乎。臣受 圣恩罔极。虽不敢决去。而若其嫌疑之地。则虽死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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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焉。非敢循常袭例。姑为此退逊也。伏乞 圣慈察臣由衷之恳。亟寝规外之恩。公以处之。以广正始之道。不胜幸甚。
三呈加由后辞职疏
伏以臣受非常之恩。当难处之嫌。三疏三告。冀收成命。而 天听愈邈。昭鉴不回。臣诚惶蹙。罔知所措。夫嫌疑当避。而 殿下以为太过。廉耻当砺。而 殿下谓之小节。是 殿下急于试可而强委重也。然臣进退之际。不可若是其苟焉。况臣以耄耋之年。尪癃昏钝。日甚一日。两耳全聋。不辨人语。有何精神知鉴。可以铨衡人物。且今世道坏败。论议多岐。官方淆乱。庶绩不成。若不协恭和衷。归之大公。旁招俊乂。列于位著。则无以昭 新化之清明。致王道之荡平。当此之时。虽得才猷闻望冠冕一世者。畀以铨柄。犹患不能副上下之望。况以空疏灭裂。老病垂死之臣。猝蒙付畀于千万梦寐之外。何异责蚊负山。委瞽辨物。其不能承拜也。自知审矣。且念 殿下方砺精求治。综核名实。而臣无才无德。骤叨 误恩。半岁之间。居然正卿。虽古之一岁九迁。一日三迁。无以过之。 明廷虽乏人。事体岂宜如是。处嫌一节。虽蒙 殿下委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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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不敢更有陈列。而只此骤叨 误恩。终有不安于心者。且其老病空疏。不可承拜之状。人所共知。不翅明白。伏乞 圣慈念名器之至重。察情势之甚切。亟赐递免。以幸公私。
未赴牌招待罪疏
伏以臣朝日。伏承 召命。为都目大政。不可远退。令臣侄子丧成服后。即为就政者。臣窃伏念。礼有经权。缘情制义。权而得中。方可合义。未有违情而能合于义者也。臣之丧侄。仅三个日也。兄弟之子犹子。至情由天。才经殓殡。死肌未冷。抑哀供职。情所不忍。礼律且严。何可违也。况臣老病含恤。径情致伤。累日丧次。澌败转剧。精神气力。无以收拾。 召牌临门。不得趋诣。逋慢之罪。在所难免。臣非不知先公后私。而情迫病深。末由自力。伏乞 圣慈俯谅情势。 特许镌削职名。以正臣罪。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都目政后三呈加由陈情乞解疏
伏以泥涂贱臣。百无寸长。一岁之中。骤升正卿。既有累于综核名实之政。桑榆景暮。筋力已尽。贪恋 误恩。尚此迟回。又有愧于古人。引年恬退之节。加以丧患疾病。重积逋慢。公议私分。俱宜罢免。长单请急。日
慎独斋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97L 页

俟 俞音。格外 恩暇。不许例递。臣诚闷迫不知所处。臣本草野疏远。叨蒙不次之 眷。以卑踰尊。以贱妨贵。其所论建。又皆僭谬。将必自速罪戾。伤 殿下则哲之明。至于钟鸣漏尽夜行不息之耻。臣亦有四端。瞿然自省。岂待人讥刺乎。若其癃病沈痼。奄奄聩聩。决难陈力之状。业已 圣明之所洞烛。伏乞 天地父母。终始生成。即赐递免。仍 许退归。俾免溘死旅邸。以贻 清朝之羞。不胜祈恳之至。
出城时疏
伏以臣沥陈危恳。冀蒙 睿察。微诚未格。 天听邈然。 温纶眷眷。谕以出仕。臣诚愚惑。莫晓 圣意。窃念铨官过都目大政。例有引告之规。岂是 圣明以臣请急为应。虚文饰让。苟循近事耶。臣之情实。万万不然。盖臣纯盗虚名。厚诬一时。峻秩异爵。揽窃不次。隆恩厚礼。冒受不辞。负乘之灾。果尔自速。臣与右相金堉素厚。情谊无间。及此晚暮。同际 圣明。其欲戮力协心。共济国事。岂有量哉。顷者。金堉为来见臣。问以大同便否。臣之本意。常以此为重难。故不能赞其必行。及于前席。亦陈其慎重商量不可遽行之意。非敢一毫有意于沮排也。昔者。司马光,范镇。出处荣辱。
慎独斋先生遗稿卷之三 第 298H 页

无不与共。而至论乐律。终始不合。范仲淹,韩琦。上殿未尝苟同。下殿未尝失色。古之君子。和而不同如此。何尝一言不合。便以不平相待哉。往来之言。固不足信。而臣之无状。谬叨重任。处事之失。他人不言。右相独论其非。此则可谓爱臣之切矣。且其 牌招之请。无非为国。臣之不进。乃为逋慢。未知于右相有何谤讥。而至于触忤时忌。救死不赡之语。读来悚然。不能自定。天日照临。岂敢与较。臣本草莽疏贱。分当早退。而亲逢 圣明。不忍便诀。且妄意世道或可有为。踽踽迟回。今已逾年。乃于千万梦寐之外。忽遭非意之变。致令大臣不安其位。臣何敢一刻淹留。以益其罪戾乎。强死担曳。即出国门。瞻望 宸极。有泪如泻。敢昧死以 闻。
宫村发行时疏
伏以臣之危迫情势。已陈于前疏矣。臣受 恩罔极。耿耿方寸。欲于退归之日。一望 清光。退填丘壑。是臣至愿。不幸遽尔出城。未获 陛辞。虽缘事势之不得已。而区区衷曲。实有无穷之恨。且臣不待疏 批。径先渡江。迹涉不敬。罪无所逃。不意兹者。远 遣史官。使之追还。臣闻 命惊惶。不知攸措。第事有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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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出城。今复还入。实伤廉耻。老而无廉耻。既非臣心之所存。亦岂 殿下之所期于臣者哉。 温旨丁宁。而不获承 命。盖所恶有甚于是者耳。前者既有开春给暇之 命。浩然而归。此惟其时。兹乃舁疾南下。敢冒死拜疏以 闻。
下乡后乞免疏
伏以无状小臣。窃禄于朝。无丝毫报答。效夙夜祗惧。不意顷者。狼狈出城。未及 陛辞。暨史官再为留行。竟未克奉承。逋慢之罪。至此极矣。臣本草野孤踪。受圣恩罔极。今既还归。远离 丹陛。瞻望云天。宁不陨涕。因窃伏念。年迫病剧。馀日无多。而驱驰远途。奄奄朝夕。首丘之志。今庶得遂。所带职名。想已镌改。而或虑因循。未即 恩递。则非但铨衡重任。瘝旷未安。抑恐遐远之臣。罪戾益甚。伏愿 天地父母。终始生成。亟 许递免。俾保末命。则自今至死之年。皆 殿下之赐也。臣不胜祈恳激切之至。
拟上第二疏
伏以臣之狼狈之状。备达于行迈之日。暨于还乡之后。复上一疏。请解职名。今有日矣。而京乡隔远。罕接人士。前疏 批辞。今月旬前。始见于朝报中。 辞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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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以速还就职为 教。至举廉,蔺释仇事下谕。继而奉某月某日承旨某成贴有旨。不许递改。复以为教。臣前后承 命。感激惶恐。不知所以为达。臣与右相金堉有平生久要之好。无一事相失之嫌。特以大同论议不合。而有一场之闹耳。然右相亦何心哉。只一时辨论而已。臣则终始无介意于其间。而引咎逊避。实在下者之所当然也。初非廉蔺相隙之比也。日后如得相见。会当谈笑如旧矣。若臣之难进情势。则已陈于前疏。而亦不但此一事也。臣年迫病剧。早合辞退。而感恋 恩宠。迟徊一岁。涓埃无报。癃痼日甚。平居尚不能如意起动。旅邸溘然。实不远矣。幸今南还。庶遂首丘之志。况辛勤累日程。气力澌尽。百疾交攻。奄奄若不保朝夕。时月之间。得保绵命亦难。尚何望收拾残骸。复驰驱远途乎。铨衡之长。为任最重。臣之在朝。亦患尸素。矧兹退还。瘝旷多时。岂但臣心之不安乎。伏愿 圣慈俯谅情势。亟递本职及兼带职名。俾依松楸。以尽馀日。公私幸甚。
国练祭后辞退疏
伏以臣猥以疏贱。曲荷生成。雨露所及。枯草回春。至使不虞之祸。销释于既发之后。默念终始。丝毫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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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恩。臣非木石。宁不知感。日暖上来之 教。刻骨铭心。而纷扰之中。踪迹非便。加以数三月来。连遭切已三四丧。悼伤之馀。癃病愈笃。沈绵迁就之际。 练祭遽迫。一息尚存。不敢退在。扶曳入城。获参哭班。攀号无及。哀恸罔极。第以滨死残喘。添伤于道路。委顿旅邸。窃恐朝露溘至。兹敢旋复回程。不得久侍 京辇。瞻望 宸极。有陨如泻。仍窃伏念。臣所尝兼带内赡提调。尚未减下。踰时越月。旷癈可虑。伏乞 圣慈俯谅情势。 特命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今出城。无任徊徨眷恋之至。
辞大司宪疏
伏以臣犬马之齿。七十有七矣。尸居馀喘。待尽丘壑。不意梦寐之外。遽下 收召之命。不知 圣明何取于老耄空疏朝夕就木之人。更纡 恩眷而强委重焉。臣于前岁。感激 圣恩。未忍便诀。迟徊半载。自取钟漏之讥。丝毫无补。衅孽横生。重贻 国家之忧。幸蒙 圣慈曲为之地。俾臣得全要领。以从先臣于地下。生陨死结。无路报酬。苟有一分筋力可堪就列。则恩召之下。固当行不俟驾。图效涓埃之报。何敢安卧不起。以速逋慢之诛乎。臣之尪羸癃疾。比上年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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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省衰败之状。日异而月不同。老人常事。固无足怪者。即今寒事向严。风色日紧。旧痹转剧。痰喘且急。虽深闭密室。犹惧难支。况望跋涉致身于四五百里之远哉。瞻望 宸极。只切驰神。且臣伏闻俞棨行遣之词。殆非臣子之所忍闻。臣于上年疏中。亦陈妄见。 榻前亦有所达。棨今既被重谴。则臣无独免之道。伏乞 圣明亟递臣职。仍议臣罪。以为人臣妄言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战惧兢惕之至。
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臣窃闻本月初二日。因 筵臣所 启。猥蒙 优老之典。特升正宪阶。继于初八日政。复承 误恩。授以冢宰之任。夫升秩之典。年满犹滥。况臣未满一岁者。岂宜谬加乎。铨长为职。所关不轻。其可委重于万不近似之人乎。纵感 圣上如天之德。而其于清议何哉。 筵官已首其误达。而犹未即 许改。欲使往日已试之庸品。再贻 清朝之辱。臣窃惶闷焉。臣之无实盗名。不可复冒之状。今不必渎陈。而顾臣桑榆暮景。癃病日笃。粤自上年春来。殆无一日之安。虽或值 朝家有故。不宜退在之时。而不敢为前进计者。岂有他哉。目今痰喘危急。腰胁如割。身婴床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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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须人。有何筋力可堪就列。亦有何心顾恋名位为也。垂尽之命。不能自力。辜负 鸿恩。到此极矣。瞻望宸极。危涕无从。伏乞 圣慈俯谅微衷。 特寝升秩之 命。镌改匪分之职。以重名器。以安愚分。臣不胜激切祈恳之至。
辞吏判及谬资再疏
伏以臣荐蒙 恩渥。再渎 宸严。猥滥之责。逋慢之诛。在所难免。而 圣度含容。不惟不罪。乃以食物之赐。尤不关于年岁为 教。至于谬升之秩。匪分之职。不许镌改。 曲赐温谕。呜呼。 殿下惠养老喘。不遗遐远之意。至矣尽矣。如臣空疏癃贱。何以承当。闻 命惊惶。不知所以自处也。臣窃伏思惟。食物既闻 命矣。臣不敢更辞。若引年之秩。有乖 朝家之典。垂尽之命。决无供职之望。则不得不复陈悃愊。以冀 圣明之垂察焉。夫限年之法极严。初不当伸缩于其间。优礼之道。恐不在于此也。 殿下非不知违于法例。而既已 授之。不欲遽改。无乃不几于苟且乎。君子存心不苟。虽小不欲暂处于不正。臣今承受。则 上下交失。一举措间。为害实大。臣诚不忍。缘臣无状。展转致误。坏 国家二百年旧章。启后日无穷之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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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臣是朝夕就木之身也。筋力已尽。床席为伴。腰胁牵痛。转侧须人。则寸地千里。痰喘危急。有时窒塞。则命如丝缕。七尺残骸。百疾交侵。虽在 辇毂之下。尚难就列。况此三百里之外。宁有前进之势乎。 圣恩如许。无路报答。言念至此。不如无生。臣非敢巧饰虚辞。私便其身图也。癃痼之疾。差复无期。陈乞之际。动经旬月。铨衡重任。久致瘝旷。岂但臣心之未安乎。伏乞 圣明并赐澄察。改臣谬资。以严官防。镌臣本职。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加资疏
伏以臣无实盗名。滥跻宰列。循省初心。已极惭惧。而今以年数之多。复加资级。无实之中。尤无实焉。终年安坐。无故骤升。正臣之谓也。纵感 圣上优老之 盛恩。而顾臣涯分。万不近似。臣窃悯焉。臣于上年。猥陈危悃。而待年举行。臣固无辞矣。然臣之愚衷。诚不欲终始虚受。以重罪戾。冀及未属纩之前。尚得改图以赎前愆。伏乞 圣慈俯谅至恳。 特收谬加。以重官级。以安微分。臣不胜感激祈恳之至。
辞升品疏
伏以臣祈寝 谬加。冒渎 宸听。才有日矣。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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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恩重复。至于升品。与臣所仰望者。大相纠盭。臣窃惶闷焉。臣本空疏者。亦有一端识知。常以盗名尸素为耻。逮兹年例。益复赧赧。盖牛马齿长。丝毫奚补。一资之加。既云滥矣。超秩之 命。岂宜再误。辞尊而益荣。求退而反进。虽使朝端夙夜之贤当之。亦难自处。况臣一退之后。长年病缩。何功何劳而遽置之崇班乎。纵曰 朝家优厚之旧例。而岂如臣空疏无实之谓乎。从前虚受。一向迷误。则 宠禄之过。罪戾益深。如无人诛。必有鬼责。微臣狼狈。固不足道。抑恐有累于明时。而万分一伤 殿下之厚。倘 殿下不以臣言为虚逊。而 曲加怜察。特收成命。则庶微臣得免终始虚受。以少赎曩日之愆。而于 国家综核名实之道。亦不无少补也。臣不胜祈恳激切之至。
辞行左参赞第二疏
伏以臣冒陈危悃。祈免 误恩。逋慢之罪。在所难逃。而不意 圣度含容。 温谕丁宁。至以日暖风和。从容上来为 教。呜呼。 殿下恕下宽恤之意。至矣尽矣。已朽之骨。犹可丰肌。一息尚存。宁无策砺报效之志哉。受 命以来。十分将息。迟留待时。冀得少苏焉。目今春风发阳。时日和煦。凡受气覆载之间。莫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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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育之意。而唯是癃病。尚不能回苏。岂天地有所憾而然欤。岂微臣诚不足而然欤。耄耋之病。无间寒暖。已尽之气。难以重健。奄奄喘息。无计起动。孤 恩负德。不如无生。瞻望 宸极。悲惶罔措。念臣死病。差减无期。政府重任。缘臣久旷。所系不但臣心之未安也。伏乞 圣慈俯谅情势。 亟许镌改。以便公私。臣无任祈恳激切之至。
辞判中枢府事第三疏
伏以臣桑榆危喘。朝夕入地。诚不堪以床褥之身而久辱 除命。再陈情悃。终未蒙 俞。至以优待老臣。不得不尔为教。臣承 命惊惶。泯默以俟。继闻 筵中下问死生。臣是何人。叨承 圣眷。若是其极乎。已朽之骨。尚且生肌。庶几缕命。赖得少苏。而垂尽之病。一味危苦。阳和届节。分寸蔑效。盖缘上年重伤暑湿。沈绵痁痢。迄今委顿。其馀存者。势无几矣。惟是职名在身。岁又换矣。未安之心。与病俱深。纵感 圣上如天之盛 恩。而物议可畏。臣何敢处畎亩之远。而恬然自比于元任大臣乎。丝毫无补于 公朝。而愆尤转深于臣身。臣窃悯惧焉。伏乞 圣慈悯臣情势。 特解职名。俾得安心调病。以终馀日。不胜幸甚。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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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祈恳激切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