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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岩集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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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岩集卷之二
 疏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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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建州还后陈情疏
伏以臣无状。黍随帅幕。不能赞一谋猷。以至偾事。罪合万死。幸赖 王灵。仅得生还。瞻望 宸极。感涕自下。第久陷贼中。人言罔极。臣等每念。若得未死之前。披陈事情。则虽万被诛戮。实所甘心。天日在上。其敢游辞饰说。以欺我 圣明哉。当初渡江。为天将所制。一向深入。帅臣弘立面言。运饷未到。欲留等待云尔。则提督以为师期已定。军律至严。决难迟留。至拜东葛岭。于守备拔剑催督。且示乔游击票文。有曰。朝鲜军非无粮也。逗留观望。畏缩太甚。帅臣不得已尽卸步卒所担。冒晓疾驱。追及天将于牛毛寨。盖提督惧以失期见罪。屡以我军落后。未易前进为言。其势将不无归罪于我军。以为自免之地。故催趱饥卒。倍道兼程。胫肿流血。有不能行步者。右营之卒。尤甚乏食。帅臣令通事。借米十袋于乔游击。分给升合。提督与帅臣密议。以为侦探开谕之计。差票下一人持谕檄。偕通事河瑞国,金彦春。入送奴中。唐差则畏贼退走。瑞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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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持檄文前往。到深河。贼兵拦阻。天将先之。我军继之。贼奔败登山。据险自固。提督令我军炮射手搏战。斩获颇多。日暮下营。此时三营之卒。不食已屡日。提督以烧葬刘吉龙。留住一日。仍令三营放军掠于部落。得其埋谷。以石磨碎。煮粥而食。翌晓。天兵探报。家哈岭外。绝无贼警。辰时行军。天将先之。我军随后。到富车地面。连闻大炮三声。而烟尘昼晦。帅臣拔马先驰。登路左一阜。即令左营则阵于前面高阜。中营则阵于帅臣所登之阜。右营则阵于南边高阜。而左营阵于平原。帅臣令别将朴兰英驰去左营。使之抬营移阵。则贼兵已迫。势难移动。贼骑大至。分为两翼。远远围抱。据塞走路。帅臣悯左营孤危。即令右营往救。陈相公,于守备,乔游击。单骑走到。始知天兵尽没。于,陈即驰去。乔曰。吾监贵军不可去。帅臣仍给弓矢刀剑。约与共事。右营催督以进。与左营才得联阵。逆风大起。烟尘涨天。贼骑齐突。势如山崩。一炮之后。未及再藏。而贼骑已入阵中。俄顷间两营皆覆。千总申忠业则贼未及阵而先遁。宣川郡守金应河,云山郡守李继宗,永柔县令李有吉,千总金佐龙,金尧卿,吴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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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皆为贼所害。顺川郡守李一元。单骑得脱。走入中营。自中营去两营。不过千步。目睹蹂躏。无不丧魄。而贼骑奔驰。围迫中营。臣与诸将巡督阵上。激励士卒。谕以决一血战。幸有死中求生之道。则百无一应者。孤阜狭隘。人马偪侧。屡日饥卒。兼之焦渴。欲走则归路已断。欲战则士皆股慄。至有抛弃器械。坐而不动者。事无可为。两帅与诸将。只取火药匮。置于坐侧。欲其自焚。而臣则誓欲射贼而死。立于阵前。注矢以待。当此之时。顾岂有一毫偷生苟活之念哉。适有左营之卒得脱来言。贼到阵前。连呼通事。而营中无通事。不能答云。两帅即令通事黄连海出应。则虏即送言曰。我与唐人有怨。而汝国本无仇雠。何为来伐我乎。即使答称。两国无怨。而今者之兵。迫不得已。仍与往复问答。至于再三。欲为款兵之计。贼遣藩胡来到阵外曰。两国无怨。当为和好。请见将帅议事。此时贼兵齐集。漫山蔽野者亡虑三四万骑。而我军汹惧。将有溃乱之势。两帅相议。今日之事已至于此。不过一死。而万一约和交解而退。则非但三四千军卒之命。得免鱼肉。目前边上冲突之虞。可以小纾。副帅臣景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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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与贼将贵盈哥马上相接说称。我 国与汝自前无怨。今者出兵。在不得已。今若解兵和好。则两国无穷之利也。和若不成。则我军不过殊死一战。而汝不知我 国之本情。故吾以单骑来见。贵盈哥曰。两国无怨。今已约和。当各解兵。因指天为誓。又请见帅臣。答以日暮不往。贼将强要。副帅同宿一处。当此之时。约和解归之说。来到阵中。军卒喜跃无复部伍。适有浙兵七八名。来到阵外。军卒纷哗。驱迫以出。人情之溃乱。不可禁抑。帅臣即言于乔游击。使之变著我 国衣服。乔言和事若成。我亦同往贵 国云。夜间欲为突围而走。则贼骑四面围抱者不知其几匝。饥困步卒。无可奈何。翌日。贼将请见帅臣不已。帅臣只率军官二人往去。胡将降座立俟。相揖就座。仍与定约解兵各退。则贵盈哥亦指天为誓。两帅将欲回出之际。有一胡将曰。满住时在城中。不得不往见。而回还则当由满浦之路。再三争辨。终不肯从。遂以铁骑拥迫而行。臣于此时。即欲堕崖。为手下人终始抱持。未得如意。仍闻两帅之见贼将。贼将颇有敬待之意。绝无逼辱之事。指天为誓。则庶或有和约之成。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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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浦之路。若终胁逼死之未晚。姑且隐忍被迫而去。乔游击见我军迫行曰。我虽同去。必不得免。即付手书于军官辈。堕崖而死。其手书。臣等谨藏以来矣。及到奴城。奴酋要见两帅。两帅登阶行揖。奴酋嗔怒。两帅曰。行我 国礼。不得不然。有一人以华语谓曰。尔 国之官。见杨都爷。亦行再拜礼。何谓行揖是我 国礼乎。况设交倚欲坐你们。岂责以君臣之礼乎。设交倚坐两帅。数酌而罢。翌日。贼骑围抱我军。弯弓露刃。将欲厮杀之际。渐渐解围而去。厥后闻知。则奴酋愤两帅行揖。令尽杀将卒。其子贵盈哥以为。阵上约和。指天为誓。今尽杀害。天不可欺。力争而止云。又数日。奴酋与其妻子。会于射场。逼两帅以行。置于帐中。大海来接。观其气色。似有屈逼之事。帅臣以华语谓大海曰。你刀利乎。我是读书人。不可非理屈辱。今日杀我时。以你利刀速斫。为幸。大海变色曰。岂有此理。仍即起去。俄而。贵盈哥来见而罢。厥后闻知。则其日奴酋欲逼辱两帅。因大海之所传而止。自此而后。拘絷一空舍。顿无许还之意。始言通书我 国。待回报后出送。未几移之者。片山城中。围植木栅。甚于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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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屠杀同寓之人。以怵胁之。或以甘言诱啖之者不知其几。而臣等只以一死自誓。自上年三月到今年七月。其间十七个月。饥冻艰苦。早欲自裁。而仍念事已至此。要得死分明。坚忍刻励。只待贼刃之及。而贼亦知其不可胁诱。绝无逼辱之事。今则天诱兽心。遂以臣等出送者。实由于 圣上威信之远覃。 庙算之得其机宜也。臣等偾事被拘。前后事情。不过如此。 天日在上。不敢修饰。若以臣等偾事败军。不即死于阵上。轻信解归之说。堕于狡虏术中云尔。则死无所辞。至以约好款兵。欲纾边患。为卖 国降贼之计。则不亦冤乎。臣虽无状。早承父师之训。粗识君臣之义。岂敢欲偷生苟活。以负我 天地父母圣明之恩哉。二年栅中。只见星月。而每以古人所遭患难。古人所守节义。为之陈说。相勉励终始。以口舌约和者。祇欲小纾边虞而已。言者之论。臣未得其详。伏闻媚于奴酋。与之相通。为贼所爱。欲图生还。臣实未知所谓媚者何事。所谓通者何言。设若媚而相通。则何为囚絷栅中二载之久乎。若以生还为贼所爱。则自古在昔。沦没虏中。得以生还者。岂但臣等哉。伏闻走回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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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福,黄德彰等。诬捏罔极。至做不测之说。彼两人者。其在贼中。皆有妄作之事。一行之人。莫不愤斥。因此含毒。敢为构诬。然彼无知万不近似之说。固不足多辨。而三军渡江。自初至败。十五日间。粮饷之运。才数十馀石。催督文移相望于道。及其败报之到。争起唾掌。必欲陷之以降贼者。不亦痛乎。臣在栅中。辽东人王起功。以守堡官被掳。来见臣等曰。在辽东时。闻贵 国将帅被执虏中。囚絷围栅。终始不屈。岂意今日得见面目。且伏闻赴京使行之所传。辽广一路。皆言我 国将帅。军败被执。囚絷栅中。而至不斥名云。当初贼书有曰。将帅活捉拘留云。则虽奴贼。亦不敢以降伏言之也。欲加之罪。其无辞乎。市上有虎。曾参杀人。言之如此。自古而然。况其沦没异域。耳目之所未及者乎。 圣慈在上。明见万里。洞烛覆盆。曲加全贷。臣等万死馀生。疾痛之呼。不暇择声。尤增死罪。抑臣等窃有所大感激痛伤者。当初杨经略锐意讨贼。欲用兵碎。至于徵兵之日。 圣明深以为虑。每以轻进为戒。及其渡江。受制于天将。悬军深入。竟致败没。臣等每于拘絷中。聚首相语。 圣虑所及。悬合如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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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不能遵奉。以至于此。万死莫赎。只自感叹抆涕而已。大槩此贼之欲和于我者。不过欲其专力于犯辽也。当初所要求者。差胡之上京也。刑牛马。祭天地也。写盟约之书以焚之也。臣等以死争辨。终始拒绝。今则贼亦不敢更说。而前者差人译辈之往来。皆疑其中间所为。今此逃胡刷送之举。颇以为信。出送臣等。生渡鸭绿。死无所恨。臣所受印信马牌。随身怀握。不敢失坠。谨将还纳。臣以幕属偾事。莫救司败之刑。席藁以待。而卖 国降贼之说。死不暝目。伏乞 圣明特垂洞察。以解臣穷天极地之冤。千万幸甚。无任感激战灼陨越之至。
进建州闻见录
负罪臣民寏。惶恐伏地。冒死谨 启奴中闻见录。以备 圣明采览事。伏以臣贱庸无状。备员是幕。惟思勉渴驽劣。以效一卒之用。不敢怀临危避退之计。跟帅臣以从天将之后。逮兵败危迫之际。知不可脱。即欲自裁。为手下所挟持。未得遽决。终至拥迫而去。仍念当初求死不得。既被囚絷。则杀之在彼。坚定忍苦。但俟贼刃之及。至于兽心之悔祸。生渡鸭绿。复见 天日。是实臣梦寐之所不能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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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洪惟 圣上明见万里。洞烛事情。 特宽收孥之典。尚全腰领。容息于覆载之间。虽糜身粉骨。未足以仰酬 生成之万一。顾臣经年陷贼。锁拘牢甚。凡干奴贼之所为。无从得知。而当初奴贼。以藩胡解我 国言语者三人。守直栅中。所谓仁必。乃稳城藩胡。为其父母。能行三年丧者。其向恋我 国之心。至今不衰。凡有所闻。必尽诚无隐。密告于臣等。故得其一二。谨录闻见与其习俗,土产。汇成一通。系之以备御六条。敢眛死投 进。极知狂僭无所逃罪。诚以百闻不如一见。兵难遥度。角之而后知。今臣所陈。虽甚荒杂。其与悬空揣摩者。似有间焉。伏乞 天地父母曲加怜察。虽臣之罪戾必以此而尤重。庶区区寸丹。披罄 天日之下。不徙为含默抱冤之鬼。千万幸甚。
丙子春。拟陈时弊疏。
伏以臣赋命险衅。顷在昏朝。沦陷奴穴。囚絷栅中十七个月。坐卧怀印。只待白刃之及。适值我 国通信。竟得生还。其时尔瞻必欲杀之。拘留西路。逮至 反正之初。即下 叙命。旋除职名。又于上年春。被诬逆狱。几陷不测。 圣明洞烛。即下霈宥。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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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如天。誓将粉糜。庶效万一。今者伏闻 朝廷斥绝北差。下谕中外。使之各陈策略。自愿从征。臣不胜踊跃感奋。思欲荷戈执殳。以奔走于行间。而年迫桑榆。筋力不逮。仍自掩泣挥涕。谨以一得之愚。小裨群策之未。其一曰。务精兵。其二曰。修马政。言虽浅近。欲制此敌。实不出两款事。伏愿 殿下不以人废言。少垂察焉。何谓务精兵。臣闻吴子有言。教士三万。横行天下。周世宗曰。兵。务精不务多。盖不教而战。多而不精。适足以殃民殄国。矧乎今日不教不精之至此极者乎。所谓骑步兵。有名无实。不过为收布役事之资而已。壬辰乱后。效仿中国。团结束伍。而庸杂苟克。殆同儿戏。武科出身。其数颇多。而骁健勇力者。百无一二。都监军士。尽是市井油滑之类。御营炮射。可堪战用者罕有焉。以如此之军。御如彼之虏。其不格明矣。一隶兵籍。但有征戍之苦。力役之劳。而妻子穷不能聊赖。其肯舍性命。当白刃者有几人哉。诸色窠臼名目极繁。谋免军役者如之何不投入也。是以虽欲极力括出。有甚于逃薮之兽。入渊之鱼。所得者。不过残弊无用之流耳。武科出身。岂非人之所愿欲。而外方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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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罕有赴科者。盖但有防守之苦。绝无仕进之望故也。巷闾之间。勇健之士颇多有之。而入于军伍者。十无一二。实由于 国纲之解弛也。 祖宗朝。宰相之子。皆为甲士。民庶之子。不敢谋避。故军皆壮实。今则民庶之子。亦莫不谋避军伍。故苟且充数。军多疲癃。此可以观世变矣。弊俗已痼。见闻习熟。以为当然。今若猝革严括。以充军伍。则事未就绪而怨讟先兴。惟在 朝廷设法定制。以劝诱振作之得其方耳。香饵之下。必有死鱼。重赏之下。岂无勇夫。必须勇健之人。争愿入军。自官犹且慎重。而不轻许入。然后可以得精锐矣。凡免贱免役。许通加资。科举出身。许参迁转六品。以至边将,边倅,兵,水使之除拜。非赴防无由取。而一入军伍。终身富荣。妻子安逸。则人岂有不乐愿哉。方今中外虽极凋弊。若不循私。上自士大夫之子弟。下至于官属,驿吏,公,私贱隶。勿问色目。惟以膂力壮健勇捷超群武艺绝伦为择。则必不下七八万。是岂特横行之三万也哉。何谓修马政。臣闻兵法。十步卒不足以当一骑。盖此奴之难与争锋者。以其有马足也。尝观此奴之用兵。无他奇妙方略。惟以铁骑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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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山谷。突出蹂躏。势如风雨。饥渴不困为长技而已。彼骑而我亦以骑当之。则我岂必每见负于彼也哉。赵武灵王。习骑射以灭中山。宋李纲建议买马。欲以御女真。是非其效耶。 祖宗朝最重甲骑。广州平原。禁民耕垦。专养甲士之骑。今虽废弛。犹尚呼曰甲士场。其为诘戎虑也至矣。我 国中非无逸足。而尽归于形势之家。稍有壮健。皆入于商贾之类。军士所骑。不过驽马。十鞭一步。欲以此当铁骑。不亦难乎。今之言曰。我 国之马。不如贼骑。难与野战。惟山城可以备守云者。是知其一。未知其二也。山城固可以御奴矣。然山城所设。例在僻处。敌若不顾。冲犯内地。倏忽往来。惟意所向。则山城步卒。将奈之何哉。兵势万变。难可预度。或追击。或遮截。或夜袭。或隐伏。非骑难及。我 国之马。虽不如虏骑。十未可以当一二乎。三年之艾。苟为不蓄。终身不得。及今攻驹喂养调习。必合战阵。则亦安知终不如奴骑也哉。大槩我 国之马。喂养调习。专乖其方。绝不作骟。横奔踶齧。虽极壮士。执辔惟谨。仅免掀坠。奚暇乎击刺而贾勇也哉。武科骑射之规。不过习熟革路。疾走数百步而止。如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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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之远。暂失喂养之期。则无不颠仆。岂其马性然也。奴骑则欲驰则俯身。欲止则直坐。欲左则偏跛左足。欲右则偏跛右足。不假鞭辔。惟意所欲。终日驱驰。卸鞍则放牧。是以人与马齐心。盖其素习者如此故也。方今沿海。设牧场。差监官。而徒有文具。未见成效。不亦痛乎。在昔唐初。得牝马三千匹于赤岸泽。太仆张景顺善于其职。末年乃至七十万匹。其不得人而任之乎。今宜于济州及各道。择出敬差官。巡审牧场。察其勤慢。而每年春。驱出壮马。即为作骟。颁给甲士。使之调养驰骤。专效胡马之习。明加赏罚。则不出五六年。可得数万骑。以此而御奴。其庶几乎。右两款应行节目。谨条列如左。
 十八岁以上勇力壮健武艺绝伦。分等定规。勿问色目。许令自募。御史偕兵使,守令。一同试阅。许入军伍。京中则兵曹,训鍊院,汉城府。试取优等。试阅时。借人代点者。当身及代者。皆用军律。试阅时。循私用情者。试取之员。重究不贷。
 私贱之入属者。以公贱之不合军伍者。代给。每式年。试阅新入者。汰去年老及废疾者。
 州郡军籍。不拘多小。而必异其班次。有职者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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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班。士族者曰首班。良人曰中班。贱隶曰下班。盖我 国之俗。士族良贱之分。其来已久。遽令同列。人必不乐。故异其班次。而免贱,免役,许通后。升中班及除职。则但以资级为序。每州之军。必分三番。轮回赴防。一年在边。二年在家。如有自愿连赴者听。贱人赴防二年。免贱。免贱后赴防二年。许通。庶孽许通同。乡驿吏及官属赴防二年。免役。免役后赴防二年。许通。乡驿吏。不须许通。
 良人赴防一年。许通。即除展力副尉。次次加资。资穷后。免赴防。
 每年防所。取武科初试。通三番皆取后。咸聚京中会试出身。
 武科出身。赴防一年。许参。许参后赴防一年。除副司勇。次次迁转升六品。始除内外职。更不赴防。未及除职者。悉属内三厅侍卫。
 兄赴防所。厚给饩廪。切勿力役。惟以教鍊为务。赴防时。复户二结。在家时。复一结。
 入军伍者。其在乡曲。异其服饰。出入骑马。有资品者。守令不得以军伍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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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亡则官给葬具。妻子复户一结十年。
 前者武科出身点阅。年少壮健者。取以重试。许参及迁转六品。一体施行。
 下三道沿海各官之军。俱属舟师。壮健者。属炮射手。与赴防之规一体施行。不合炮射手。专属格军。轮回赴防。
 济州及各道。择出敬差官。勿论文武门荫。必以精明勤干者为之。巡历牧场。考察勤慢。
 每年春。驱阅场马。即将牡马四禾以上形体壮健者。使之作骟。分定牧子。看护喂养。待其疮合。分送各邑。颁给甲士。
 民间母马之壮实者括出。放之于场。而以场内公马。代给。
 民间壮实马皆括出官给价。又作骟。令各官喂养。待疮合。颁给甲士。
 场内牝马几匹内。计其生息多寡。严加赏罚。痛禁牧子等窃卖杀食之弊。
 马医作骟者几匹内。完合几匹则论赏。倒损几匹则治罪。略不饶贷。
 甲士等所受官马。十年外倒损者。勿推。十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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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责立。战场间倒毙者。勿推。
 甲士所受官马。春秋试阅。驰骤喂养不如式者。重究。
拟陈平壤城修筑钱货复立疏
臣观平壤为城。形势极好。南面则长江为堑。东西则岩险难缘。惟西北二面稍平坦。若作重城重壕。可以无虞。其所以守御之紧急者。不过数百步而已。长江浩荡。帆风无碍。救援漕转。敌无我何。国中城池之险固。此其为最。实平安道之根柢。黄海道之保障也。平壤不守。则海西自然溃裂。而都城不可保矣。平壤完全。屹然为防。则虏安得越江而长驱乎。诚所谓要害之地也。丁卯年尹暄见败之后。当事者视为凶咎之地。定以慈母城为监营留住之处。而平壤则弃而不守。是何异于见噎而废食者乎。臣于数年前。目睹破堞残砾。处处崩颓。已极骇叹。而且闻平壤人有言及弃城。不胜愤慨云。人心不甚相远。安有以如此要害之地。而付之于无人之境者乎。慈母城虽曰险阻。而去大路甚远。不过避乱之山城而已。奴岂有所惮而不为长驱乎。今宜急急修筑平壤之城。储粮饷。备器械。令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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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劄。为画一必守之地。抚恤人民。招集流亡。劝课农桑。省减力役则不出数年。便为乐土。顷在 宣祖朝癸巳兵火之后。李元翼为监司。抚摩疮痍。训鍊军民。二三载之间。几复全盛之日。况今凋瘵不至于癸甲之甚者乎。今者 国家以江华为避兵之所。极其留念。何如致力平壤。使敌不敢犯于畿甸之为愈也。倘能以平壤为西路大关防。如护元气。如尹铎之晋阳。陆杭之西陵。则顾何虞乎铁骑之冲突也哉。钱货之行。其来尚矣。古今天下。无不用钱。而惟我东方。未尝行焉。前朝尝一用之。极以为便。至于告庙陈贺。而终乃废阁。我 国朝常议用之。而旋止焉。近日屡次议用。而竟莫之行。岂我国之俗。独不便于用钱。惟在上者不知所以用之之方耳。前朝以麻布银瓶为货。一斤银瓶则直布七十疋。岂是可行之货乎。我 朝则以木绵,楮货为货。楮货则是南宋会子之遗制。而竟至废坏焉。绵布则至今行之。绵布为物。织造甚劳。输运亦难。殊非通行之货。而上下崇用。至今因循。岂若钱货之铸成甚易。积之耐久。运之不难者乎。当此兵兴之日。民穷财渴之际。广铸钱货。派送列邑。减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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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之。则民争趋之。如水就下。自官获财。岂不优且厚哉。盖令民争趋。别无他道。勿论贵贱。计口赋钱。略如汉制算口之法。而赎罪赏职。皆用钱货。则民岂有不乐趋者哉。或以为计口捧钱。则遐方农民。无钱可纳。利归商贾。民必甚苦。是大不然。农以谷易钱。贾以钱易谷。农末相资。而若值谷贵之日。则自官出谷。减价而贸钱。钱贵之日。则自官出钱。减价而贸谷。常令不得偏有涌贵。则其为便民。胡可胜既。昔昭烈入成都。财用匮竭。刘巴请铸大钱。旬月之间。府库充溢。前史美之。每一易钱。官获其利。民间亦无杼柚之劳。人之悦之。万万倍矣。且颁禄给料军饷。皆以钱参半支给。一路刷马之弊。民不堪苦。凡物输运。以钱雇直。新旧迎送。计道里远近。以钱定给。则民生自此息肩。州县不至残破。而 国家财用。沛乎有馀裕矣。应行节目。谨条列于后。
 京中及外方都会官。设垆铸钱。择廉谨之官。监董其役。铜一两。钱十文。
 倭人处广为贸铜。产铜处另加采取。分送各炉。
 男丁十八以上。六十三岁以下。皆纳钱。(见租庸条)
 颁禄及给料军兵粮饷。以钱参半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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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民之举。以钱雇直。每日给钱三十文。
 大路里数。一一打量立标。而每三十里。募民以居。如今酒幕之规。蠲免杂役。凡公私运物。皆为雇直。每一里给钱二文。而一年纳税五百文。公家驮物运转及新旧官往来。计道里远近。以给钱文。
判决事辞免疏
伏以疾痛之极。必呼天地父母。乃人之至情。臣之惶悯切迫。不得不仰吁咫尺之下。伏愿 圣明少垂察焉。臣赋性愚朴。昧于处世。动辄得谤。跋前踬后。人皆笑骂。曾以幕官沦没。拘絷十七个月。适我国刷还逃胡。则答以大国所为。信如四时。被拘将官三人。出送以谢。遂得生还。非意所及。自数愆殃。尚保首领。诚幸矣。分作 圣世之弃物。未尝有荣进之心。今蒙 天恩。复通仕籍。滥叨本职。寔出于梦寐之外。感激洪造。誓欲粉糜少酬涓埃。不顾踪迹之孤危。识见之浅陋。妄有釐正。百末一二。谤詈之兴。己不胜其藉藉矣。加以受由过限。身自冒法。台官之论。固所不免。席藁以待。只下推考之 命。三呈辞单。又加给由。狼狈兢惶。无地自容。盖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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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发。专在于滥叨本职。则是岂可以复冒该掌者乎。臣虽欲忘廉蔑法。一向随行。其如百僚之唾骂。羞与为伍何哉。朝著间所尚。廉隅为先。臣若耐弹而不知退去。则正符台官忘廉隅之论。臣实恧焉。方今才隽如林。谁不合此任。何必更拘为世所弃之微臣。然后方可以举此职也哉。且臣犬马之齿已七十矣。精神筋力。殆不堪从仕。而感恋 天恩。未忍便诀。迟留辇下。奉职无状。取谤盈路。进退维谷。不得已冒陈微忱。前被偃然陈疏之劾。犹不知戒。臣之情事。其亦蹙矣。伏乞 圣明特垂盖帷之恩。俯察渊木之恳。亟削职名。一以谢言者。一以安愚分。无任瞻天陨越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答曰。省疏。具悉尔意。尔当官尽职。不惮权贵。其秉心公正。予甚嘉尚。此时此任。尔宜久居。宜勿控辞。安心察职。
判决事辞免疏
伏以臣年迫桑榆。疾病沈痼。精神筋力。殆不堪从仕。屡呈辞单。 圣明不许递改。惊惶感激。力疾随行。已三年矣。近日来湿病尤剧。左脚痿软。行步艰涩。两臂无力。不得使用。烦热昏愦。如坠烟雾中。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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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瘙痒。指节麻木。见之者皆以为中风之兆。多般针药。略无寸效。或言沐浴椒井。庶可有瘳。臣不胜侥倖之念。诚愿试沐。而微末之官。受由无规。趑趄有日。今则秋气乍生。正当沐浴之时。倘蒙递职。得以往浴。或见少效。则自今至死之日。皆 天地父母之赐。陨结之报。粉糜之效。宜如何既乎。臣岭外孤踪。赋性愚朴。承乏本职。处事颠错。而 圣明非但不加罪谴。凡干启陈。无不 允从。臣非木石。宁不知感。惟当誓心竭力。尽瘁本职。继之以死。第缘贱疾日剧。猝倒之患。朝夕难免。不得已冒陈危恳。敢溷 天听。伏乞 圣明亟罢职名。许令沐浴以延蝼蚁之命。无任瞻天陨越伏地恳祈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来。
户曹参议辞免疏
伏以臣下去沐浴之后。贱疾增剧。未易登途。不得已冒陈短疏。觊递职名。席藁私室。方俟逋慢之诛。伏见庆尚道观察使林坛移文内。祇受有 旨。卿上送判决事李民寏上疏。具悉尔恳。尔其勿辞。从速上来。以副予意传谕事。臣惊惶感激。无地自容。且伏闻 圣上方在受针调摄之中。臣子分义。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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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退在。力疾强作。且调且行。寸寸前进之际。忽接邸报九月十六日政 特旨。以臣除拜户曹参议。无前 异数。实出于千万梦寐之外。惶感之馀。继之以涕泣。不知止也。户部佐贰之官。事务丛剧。虽年少聪敏有心计者处之。尚难尽察。如臣衰惫已甚。无一分精神筋力可以堪任者乎。盖君之使臣。不知其不能而强用之。谓之谬举。臣之事君。不量其不能而冒受之。谓之贪宠。则微臣贪宠之罪。固不足恤。而 圣明谬举之讥。安保其无也。臣曾叨隶院。愚朴固滞。处事颠错。取谤盈路。幸蒙 圣明宽容。特未钳于市耳。臣犹自知退伏田里。思欲省咎。期度馀生扫除墓地。以俟就木而已。不自意复有 新命。圣渥如天。士为知己。犹不辞死。况乎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臣何敢畏惮粉糜。不效涓埃之补哉。惟当尽瘁奉职。死而后已。第缘臣年过七十。耳目昏聩。前忘而后失。问东而答西。以如此筋力。感恋 天恩。冒昧行公。至其尸素。刑戮是甘。而误事之罚。恐无及矣。目今国纲解弛。人不畏法。财利之间。人争攫金。至于京各司吏胥刀蹬侵噬。祸及民间。防纳之弊。徵敛太滥。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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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思溃散。滨海鱼盐之利。多为势家所占。收税日缩。外方书员辈。隐漏结卜。罔有纪极。其他弊端。难以毛举。此皆本曹之所禁断。而如臣驽劣。何能有无于其间乎。若以为佐贰之任。不过乎随行逐队。苟度时月云尔。则臣不敢一朝冒也。臣于岭路。仅仅载来。昨始入城。劳热挟痰。有时窒塞。喘息急促。谢肃无期。当此多事。未即察任。罪不可逭。伏乞 圣明特留睿念。俯察微悰。亟收成命。更畀他人。一以尽为官择人之道。一以垂狗马盖帷之恩。千万幸甚。臣不胜瞻天陨越伏地恳祈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尔为国尽瘁。不惮权贵。故嘉其赤心。除此重任。宜勿控辞。从速察职。
户曹参议辞免疏
伏以本月十四日臣与参判臣沈詻开坐时。佐郎尹𣞒来言。判书以用下银充数。欲使之贸银。十六日。台论以所捧木绵细长。郎厅拿囚。堂上罢职。臣等席藁以待。十八日。判书递任。十九日。因人得闻。昨日午后。户曹开库。大出木同贸银。故求者如市。臣闻来不胜惊怪。招致书吏库直问之则。郎厅尹𣞒。以判书手决开库。出木八十七同以贸云。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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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书十三日手决。使之贸银。则十四十五日开库。犹之可也。十六日。台论重发。同任被拿。尹𣞒以日浅。虽不现告。决不可偃然开库。至于判书递任。则所当更禀于他堂上。以俟可否。是乃事理之当然。尹𣞒全不通告。开库出木。略无忌惮。且夫地字库所藏木绵。细而且长。实合输币之用。当此木花绝无之时。积储以待。未为不可。但近日木贵银贱。人皆争趋。是以尹𣞒乘判书递任。他堂上被论之日。不顾事体。任意放散。犹恐不及。 国家经费。不可任他一郎厅擅坏。从重推考之意。成出草记。乃于方物看品之日。招致正郎金守宗。使之进呈。所散木同。即令收合。还纳库中矣。夕时。下吏来言。金正郎以同任被罪草记所不敢呈。至与佐郎郭之钦。互相推调。终不进呈。此无非臣庸劣不能察任之致。臣何敢一日苟冒。以取笑侮乎。参判臣自以为除拜本曹为日已久。当被台弹。不敢行公。而臣缘方物封裹。不敢退在。遭此意外之事。守宗等若以为语及前判书。不敢进呈草记云尔。则判书呈告临递之时。使之贸银者。乃是致念经费之诚意。色郎不即举行。始于递任之后。称以前判书手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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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他堂上。擅开库门者。实是前判书之所必恶也。请推尹𣞒。有何语及之嫌乎。臣岭外孤踪。赋性愚滞。承乏本曹。感激惶惧。誓竭心力。图报万一。凡干曹务。不敢放过。岂料今日。不得请推一郎。俾后之言者。郎厅之不呈草记。自微臣始。则臣之罪戾万死无赦。伏乞 圣明亟罢臣职。更畀他人。一以重名器。一以安愚分。不胜惶悚陨越瞻天恳祈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刑曹参判辞免疏
伏以臣岭外孤踪。绝无攀联之势。赋性愚朴。一生颠踬坐废者数十年。甘与草木同腐。幸蒙 天恩。复通仕籍。前后罪戾之积。怨谤之起。实 圣明之所洞烛。亚卿之位。是何等职秩。遽及于万不近似之身。冒万死陈情。封疏乞递。诚未格天。反下 温谕。至有不敢当之 教。臣兢惶怵惕。无地自容。惟俟台弹之发。庶免负乘之诮。其所谓一经险难。重有人言者。诚不诬矣。官方之淆。莫此为甚。台臣之论。非不直切。而 圣明不许 允从。亟至停论。误恩谬秩。犹夫前日。臣尤不胜悯迫。罔知所措。蝼蚁微臣。荐承 特旨。物情骇异。公议已发。则臣岂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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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进。况今俊乂如林。谁不合此任。顾何必试可于为众所弃之微臣也哉。加以衰惫癃病。筋力已竭。决无陈列之望。惟当退伏田里。省愆思咎。扫除墓地。以毕馀生。自今至死之日。皆 天地父母之赐。一饭之不忘。陨结之图报。宜如何既乎。天日之下。不敢虚饰。情溢辞缩。只自陨涕。伏乞 圣明曲察危恳。亟还成命。一以重名器。一以安愚分。无任瞻天陨越伏地恳祈之至。
紫岩集卷之二
 启辞
  
掌隶院启辞
功臣奴婢 启下单子。乱中閪失。只遗若干张。自本院行会外方。癸亥以后。永给丘史。无遗抄报。则外方所报。极其滥数。莫知所由矣。功臣 赐牌之规。一等则永给十三口。兵史七口。奉足十四口。二等则永给九口。兵史四口。奉足八口。三等则永给七口。丘史二口。奉足四口。似无数外加 启下之理。而滥数如此。欲为查覈。则考据无地。前日本院请令忠勋府。划即知委。各书其 启下名录。送本院凭覈之意。入 启蒙 允。而至今掩置。则功臣赐牌之法。自 祖宗朝流来数百年。至于今日。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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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至此而不得查正。实由有司之尸职。极为惶恐。近日奴婢名录三十馀张。先为来到。一一取考。则皆从实数。绝无差违。若得以此勿拘常规。更为 启下。而以其数外奴婢。行会各邑。使之还本役。则积年之弊。一朝可祛。且规外之数。某某员几口。所当明白直陈。而泛称滥数。似近矇眬。臣实有罪。然臣非畏怵有所不敢。窃以查正之举。寔出于不得已焉。惟欲尽微臣当官奉法之责。庶几仰报 圣上纳污含垢之量而已。大槩功臣 赐牌。续续 启下。今年出几口。明年出几口。又明年出几口。而本院不复致察前后之数。依例 启下。以致滥数。自今以后。勿许续续 启下。先捧奴婢名录三十一张。为先更 启下。而所送名录内。有未准数者。故以未出几口悬录。而夫妻俱殁则丘史应还本役。故只以永给 启下。身殁妻存。则丘史未出。更不充给。故不为悬录矣。数外奴婢。即还本役。而他馀未来之处。一一知委。急速书送事。忠勋府移文何如。 启依 允。
功臣奴婢。依其书送名录。为先更 启下。而未来之数。移文忠勋府。一一知委。急速书送之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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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 允。当初从实数 启下者。不待书送。更 启下宜当。而或不无加数而不送名录。或极其滥数而其身已殁。或时在外方。不为书送者。似无趁即举行之事。盖 国纲解弛。人不畏法。名录书送之员。皆笑其轻动。自此必无所送。当依其前 启下及外方所报。其名下。付奴婢从实数。更 启下。而数外奴婢。则行会各邑。使之还本役事。本院不得擅便。敢此并禀。 上裁何如。 依启目施行。 功臣奴婢。更为 启下。则规外加出八百二十八口。及功臣夫妻俱殁。丘史三十一口。并为行会外方。使之还本役。当初 启下时。以某某奴婢自望。受出后不满其意。更嘱本院。欲以他奴婢受出。则为本院者。所当改付标后施行。而无端请改付标。有所不敢循其情面。只为成给行移。以致前后之数过滥。此路一开。若不防禁。则今虽查正。不出三四岁。乃复如初。自今以后。本院如有功臣奴婢加定事。行会外方。监司具由 启闻后举行事。各道监司处移文。何如。
传曰。功臣赐给奴婢。无改自望之规。掌隶院何如是禀耶。何人作俑耶。(八字。 御笔抹去。)
紫岩集卷之二 第 88H 页
凡 启下公事。必须改付标后。方可更改。功臣奴婢自望。受出后不满其意。欲以他奴婢改出。则本院不敢无端请改付标。循其情面。成给行移。以致过滥矣。欲杜其弊。 启陈曲折而已。乃非改自望禀定之事。而辞不达意。致勤 圣教。极为惶恐。
传曰昨日下问之事因误书辞不达意。故改书以下矣。
又传曰。尹兼善为判决事。此类不为查覈耶。问 启。
靖社功臣赵潝代奴呈状内。功臣奴婢 启下后有故。则他奴婢受出事。况然闻见自望。 启下后。或无依止。或逃亡。而以一族收贡者。不得已呈本院还纳。改自望云云者。自望受出之后。不满其意。以他奴婢改自望。乃是滥数之根柢。欲杜其弊。如是陈 启矣。若以赵潝为作俑。而诸功臣效之云。则必非实状。且功臣奴婢 启下单字。乱中几尽閪失。韩亨吉为判决事时。行会外方。癸亥后永给,丘史。使之无遗成册。而尹兼善将其成册。凭准于续案后。因陈功臣奴婢之弊。请令忠勋府。书送奴婢名。以凭覈处事。入 启蒙 允。而未及举行矣。
紫岩集卷之二 第 88L 页
大槩 宣祖朝功臣奴婢。虽无紊乱之事。而昏朝伪勋之辈。争相图占。极其滥数。 反正后弊习犹存。恬不知改。若元勋当路之臣。毅然正己。不染一指。戒饬本院。使不得滥杂。则诸功臣自然警戢。孰敢生意于加数乎。惟其不然。转相效尤。狃以为常。数十年来如水益深。当初作俑之人。到今实难模捉。 天威之下。臣何敢一毫容隐。以纳于欺罔之刑哉。事势如此。惶恐仰达。
传曰。然则依前启目。施行。(查毕后。刷出八道奴婢一万八千馀口。而 启辞逸不传。)
紫岩集卷之二
 书
  
与分户曹参判尹守谦书(马家寨留阵时)
谨承令问。慰慰可言。悬军深入。已过三百馀里。而贼兵不出。恐不无诱引之虑。抑西路大兵直捣巢穴。贼皆扫兵以御而无暇及此东路耶。但我军渡江之后。为天将所迫。催促前进。急于星火。而连营军马至今不到。粮饷之运才数十馀石。三军绝食今已累日。自古安有驱督饥卒。颠仆跋涉。深入虏地而能善其后者平。屡请提督。欲待运饷。则便以逗留畏缩为言。三军之事言足寒心。白首老书生。
紫岩集卷之二 第 89H 页
不免为沙场之骨。命也奈何。惟念军事偾败。边忧罔极。不审令兄亦虑及此否。令军官详知此间形势而去。想必陈白。望须十分催运。以济饥卒。千万幸甚。
答上两兄书(建州被拘时)
日前。两度送书。不审传达下监否。三月二十日下书。得见于五月晦间。始闻密阳兄讣。南望长痛。抆尽血泪而已。数月之间。庶弟及郑兄不禄。弟沦贼中。一家祸败。言且奈何。弟尚保顽命。无一日疾恙。只待延颈受剑之日。而胡中之接待将士。极其优厚。绝无侵辱之事。是亦可怪。六月望间。酋领军马。攻陷开元。退留者片城。今月间。将犯辽东。闻铁沈之间。军民骚动。将有土崩之势云。言之于悒。胡将之来见者常言。我若得辽。则汝国复通中朝乎。我国羁縻之计。似不可少缓。而待汝议论定时。我已过河者。不幸近之。只仰苍苍而已。平生素定之志。正在此时。不怨不悔。只思古人之先获者而已。闻两孩儿好经疫疾。岂天欲保全稚弱耶。荆布多病。近日焦煎。必不得保。幸望时时宽谕。昌命等虽在忧念中。蹉过日月。将不免面墙之人。幸望严加教
紫岩集卷之二 第 89L 页
诲。以至成立如何。齐陆在此无恙。切欲出送于差官之行。而只定十人以送。故不得参。可痛可痛。临楮茫然。不复一一。
 裁书后。齐陆与于十名军人之中出去。喜极喜极。
与姜东莱(大遂)
伏承令书。就审令政体万福。仰慰区区。仆于令兄。有宿缘。前者忠原。令春府为交代。今此莱府。令兄为交代。自愧无似何以得此交游也。幸甚幸甚。仆愚而固滞。作事愦愦。正合人言。岂有一毫可以告新令尹者乎。近来夷欲无厌。其所求索。极其太滥。而朝廷几尽准许。日后难堪。势所不免。惟在令兄处之恢恢耳。
与户曹判书元(斗杓)
伏以任土作贡。实万古之良法。而当今贡案。多非土产。民生之困。莫此为甚。愚请以本府之事。略陈一二。閤下少垂察焉。本府所纳尚衣院雪绵子四十斤济用监白水䌷二十五匹价税太二百七十石。若是土产。则其价不为不足。而本府之土。本不宜桑。绝无养蚕之民。不得不贸于有处。价甚刀蹬。
紫岩集卷之二 第 90H 页
因成防纳之弊。年年加给。一年倍于一年。其间滥觞。胡可胜言。若不变通。本府之民。决无息肩之期。可谓戚矣。愚请以任土作贡之说。为今日变通之法。可乎。道内安东,奉化,礼安之间。土甚宜桑。家家养蚕。而税太则驮输竹岭四五日程。纳于可兴仓。牛马倒毙前后相望。运价倍蓰。民甚苦之。此实閤下之曾所洞烛者也。若移䌷绵于彼。而本府税太。仍前海运。则 国家经费少无损益于其间。而两处之民。皆将鼓舞之不暇矣。第念外方贡纳。例多该邑色吏中间换易之弊。京司下人乘时点退之患。滥用人情。遂成痼弊。若不痛禁。虽是土产。怨苦则一。宜令䌷绵。盛于杻笼。以踏印纸涂其外面。直于提调开坐。监察请台之日。使之进纳。则阻搪之弊。庶乎少熄矣。此在执事一转移之间。而若以擅便为嫌。则伏乞閤下将䌷绵,税太曲折。具由入 启换定。而防禁下人操纵之弊。不胜幸甚。系是民生大利害。不得不冒渎。无任悚仄之至。
答申甥望久(弘望)(时申公半刺全州)
近日连承远书。审侍奉吉庆。朴府尹何遽至此也。此令公颇有洪量。与物无忤。实末路难得之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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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嗜曲蘖。家有九十老亲。不自谨慎。痛惜痛惜。新府尹。未知谁某为之。吾病中。炎热如焚。昼夜熬煎。悯不可言。闻都郎又生子。子与婿一时生子。实是一家之庆。无由把袂以贺。可恨。
寄诸子书(癸未十二月。为户曹参议时。)
近日寒冽。诸况如何。吾行到醴泉水山驿。境内民人等。持状齐诉。京人姜渭兴等防纳本郡税米豆于可兴仓。倍蓰徵捧。侵督如火。势将流离云。事极惊骇。招诘支待乡所。使之缓督。肃谢后将论 启。判书参判极口救解。吾岂受制于长官而枉法循私乎。遂独 启请郡守从重推考。防纳人等。令该司严囚科罪。可兴仓防纳米豆。即令还出给。醴泉米豆。刻期运纳。 传曰。依允。当该郡守拿鞠正罪。以警后人。 上教如此。醴泉民人庶几案堵。而郡守既是势家。防纳人等亦多板联。必有怨毒阴中之计。只当任之而已。奈何。新方伯元斗杓廿六七间。将辞 朝。其为人不碌碌。岭外人民将蒙惠泽。且守令之犯法者。必欲决棍不贷。为守令者。不可不戒慎也。
寄诸子书(甲申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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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为况如何。吾粗保而再度呈辞受由。再明。将三度呈辞。若蒙 恩递。则虽盛热。切欲下去。再昨。沈壮入来。流贼李自成克 皇城。 皇帝后妃皆自缢。自成称帝。国号大顺。改元永昌。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坚守不降。仍请降于清。九王与我 东殿。入山海关。自成领兵来战。清人大败之。九王与 东殿。直向北京云。天下事可为痛哭。申注书先文入来。初四日离发云。而时未到耳。
答第三子廷机书
二十二日朝。奴来见书。审讲得十分半。虽无生画。可以参榜。况二日制述。岂无入格者乎。盖士子之初登科第。有同处女之新嫁。一言有玷。一行有失。众口喧腾。不可不慎。且汝本不能饮。而为亲旧所强。不无过量。尤可慎之。唱榜三日后。即即下来。忙只此。
答末子廷彬书
前闻读书禅房。深以为喜。今见书。尤慰尤慰。若非吃紧工夫。不免蜂虿之粘舌。戒之戒之。军威从弟奄忽。可悼可悼。只此。
紫岩集卷之二
 祭文
  
紫岩集卷之二 第 91L 页
祭申梧峰文
惟灵宇宙间气。河岳钟精。早擢巍科。人皆信其片。玉。历扬台府。世共谓之条冰。三佩铜符而争歌何暮。晚登喉司而伫见惟允。如何二竖之侵。遽至两楹之梦。 九重轸不憖之怀。多士起云亡之痛。呜呼哀哉。端重之容。正直之气。洪大之量。孝友之行。宏博之学。政事之才。吾不得而见之。天胡为至于斯哉。当公之病也。婵媛先讣。圣善继逝。公遂不起。皆在于一两月之间。世宁有此酷耶。善者福。仁者寿。天道也。而善不必福。仁不必寿。有如是哉。然犹有可慰者。干蛊一子。有公之风。岐嶷孙儿。骨相不群。知天之报施。当不差于毫发。若有證于质剂。于公之门。驷马可容。张氏之后。冠冕不绝。顾不猗欤。仆万死之馀。尚保视息。而公为泉下人。仁莫余补也。善莫余责也。含杯酒而忘饮。就枕席而却坐。呜呼。昔之人尚友千古。常嘐嘐而不已。矧乎生并一世。居共一乡。又有此婚姻之好。景仰之怀。悲感之情。曷有穷已。日月如流。宿草已荒。再期遽周。灵筵将撤。临风一恸。万事已矣。仆亦近来。齿发日益衰。眼视昏花。耳听聩聩。能几何于世上。当永随于地
紫岩集卷之二 第 92H 页
下。公其有知耶。言尽于此。又一恸而不知止。呜呼哀哉。
祭申修撰(达道)
呜呼哀哉。端重之容。刚方之气。吾不得而复见矣。正直之言。慷慨之论。吾不得以复闻矣。天乎天乎。既赋公如此之才之美。而胡啬公以黄耇期颐之寿乎。裒然举首。声振文闱。屈迹寘邮。刬弊苏薾。贰棘雄州。游刃恢恢。翱翔台府。一鹗秋天。有犯勿欺之志。难进易退之风。不惕于威。不吐于刚。人皆信其大有展布。那知一疾遽至于此。兹岂非命耶。今公之亡也。士类莫不䀌伤。而乡里之间。不无嗥舞。正吾夫子所谓乡人之善者好之。不善者恶之。公无愧此矣。年相若也。居相近也。又有葭莩之亲。公不以不如己而见遗。平生过从之乐。埙唱而篪和。兰臭而金断。岂料今日弃余而先逝。公尝谓余曰。朴拙之性。仕宦非乐。早谢簪笏。诛茅于金城之麓。与吾子杖屦相从。此吾之志。方鸠材料。拟将营造。何人事之不如意一至此哉。呜呼哀哉。家兄之丧。未踰数期。公又继逝。踽踽此生。尚寐无觉。疾病侵寻。吾能有几。倘相从于地下。庶不负于初约。公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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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耶。执爵一痛。万事已矣。呜呼哀哉。
祭旅轩张先生文
惟先生学究诚明。道传晦退。潜心积躬。粹面盎背。当今达尊。国中矜式。天不憖遗。斯文之厄。 九重震悼。多士雪涕。顺宁无憾。始终以礼。顾惟无状。屡蒙警诲。春风座上。积雪门外。杖屦之下。奉以周旋。山颓今日。恨未溘先。聊奠菲薄。一恸再嗌。神其降临。照此衷曲。
祭金经历(是枢)
惟灵禀赋之厚。气力之健。加于人数等。是以年过六旬。肌肤充实。毛发不衰。人皆以遐寿期之。岂料一疾遽至于此。天之难谌。而理有所不可必者耶。呜呼哀哉。昏朝之日。奸凶擅权。人莫敢议。公独挺身奋发。唱率岭儒。茧足千里。吁诉 九重。一时凶类侧目切齿。人莫不危之。公独怡然。不少摇挫。何其壮哉。三登仕籍。竟以寡合。蹉跎于仕路而终莫之悔。岂是赵孟所可贵贱也哉。昔我先君与鹤峰先生。交契甚厚。仆在弱冠。抠衣于函丈之间。多承警诲。因与公为莫逆交。约为婚姻。永以为好。不幸儿子夭札。公又不寿。何人事之舛错一至此哉。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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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年来。衰病日剧。能几何于世上。永相从于地下。惟此之望而已。适以薪忧。未随于执绋之后。代奠菲薄。情岂然哉。临风一恸。万事已矣。神其来格。谅此衷曲。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