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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峰全书卷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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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峰全书卷三十七
 抗义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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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兵后封事(壬辰)
臣北望关河。血泣四拜。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国运不幸。剧贼凭陵。 宗社灰尘。城阙为墟。 乘舆播越。极于鸭江之滨。凡有血气者。莫不痛伤。矧臣愚狂。早备郎僚。位卑言高。坐犯重罪。己丑以后。自分必死。幸蒙 圣慈。放臣草泽之中。听臣躬耕养母。天地父母之恩。蔑以加矣。臣之分义。固当粉骨捐身。以报圣朝。而二月十八日。丧臣之妻。四月二十日艰难谋葬之际。贼锋已及于仁同,善山之间。距臣所寓。不满二程。臣入清州东面。拟得深山以为负母避乱之地。不意凶贼又入报恩。以陷清州。道路隔绝。过一月乃还于沃川。既不为杜甫凤翔之行。则义当纠集乡兵。竭力转战。庶几回銮。而缘臣孤贱。人不早从。再发檄书。应者颇起。贼窥沃界。防戍最急。未敢聚兵。又被巡察不许。官军应募。既集者还散。臣虽北望长痛。末如之何。乃与数三同志。间募閒役人数百。以七月四日。建旗招众。遍走海郡。得募千人。然后拟为北行之计。而只手奋起。不执寸兵。赖有义民出力相助。艰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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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始得弓子数千张。长片箭数十部。以此御贼。自知难能。而邈念 天日之隔。情有所不敢遑息者。幸得一月粮。则将谋进师。而州县既匮。监司题给军粮六百石。而实无现积者。未易办集。仅以列邑儒生之力。收拾村闾。图得若干石。以谋前进。以今八月一日。进军清州西南隅。与僧军合势。终日力战于城外。旁促防御使诸军。进逼西门之外。铁丸如雨。义兵多被中伤。贼在城中。亦为片箭所中。中辄举移。虽不能昭指射殪之数。而想其精锐销尽于是战。故夜焚其尸。而拔馀党宵遁。追亡逐北。势如拉朽。而却惧亡矢遗镞之多。则无以自效于勤 王之行。行到温阳,牙山。拟俟各邑粮饷毕集。有回转之力。然后引军可前行。庶几进迓 天兵。谋复两京。而军孤力弱。恐被贼徒横截。臣之忧虞。有难槩举者。若或天佑朝鲜。则庶遂臣志矣。臣窃深思。 国家祸败之由。俱为癸未以后失信之多。故民心不孚。士无斗志。见贼纵横。一无敢格者。以致重关失险。举国麋烂。今欲恢复旧业。则可不惩前之失。以毖后患乎。盖于北变之作。重得胡首。人有献级者。许以从良通仕路。人有纳粟者。许以免孽进官职。当此之时。有膂力者。尽其胆勇。有积粟者。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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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财产。三千里戍输之苦。不可胜言。及乎事定之后。权臣少远图。悉反前约。力战有劳者。功归于其将。而北道勇士。实多饮恨。远转积劳者。失业于补国。而南土富人。一未沾恩。其所超进者。惟附彦信之文人武吏也。呜呼。 国家之所以固结民心者。惟仁义忠信也。彦信私费 内降之物。以市奸民之恩。而文人之为 上耳目者。周遮掩护。则金晬,李洸。得以超升。彦信力庇权党之族。以干当路之誉。而武吏之生事要功者。散财买馘。则徐礼元之徒。得免重罪。若此数奸。率为时誉所贤。或至常任方岳。或至超升牧府。晬则残虐于岭南。以积一道之怨。贼至则先自退缩。民莫有敢格者。以至举国被祸。礼元名为勇将。而贼向金海。先自惊退。未闻发一矢却敌。以致一道摧陷。李洸不急君父之忧。初领湖南之众。至公州而前却。继为勤 王之行。到振威而迟留。以致三道兵散。永难收拾。惟此三人。彦信之所贤而奸党之所宝也。观前所为。则朋奸罔 上。迷朝误国。观后所为。则恝视国乱。全躯偾师。若此巨罪。迄保首领。勤 王申恪。独被诛戮。 国家之所以能保二百年赫业者。以其赏信罚必也。而今焉赏罚乖舛如此。以至国将危亡。而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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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救者。信用小人之祸。一至此极。今欲恢复故业。舍是物何以哉。由夫礼元之散财买馘而欺世取宠。故今日之事。或有杀我国人。剪去头发。教婢制倭服。以瞒监司者。或有夺取他人所斩。冒录己功。而因驱他人于战场。以致其死者。若此奸回者。又录实功。而枉死人之冤。未克少泄。则将来刑赏之舛。尤无以树国矣。臣本贫窭乏财。不能如文天祥之卖家财备兵。仅以公洪诸邑士民有识者。劝纳米粟牛铁。以备千人粮馔。而分局造箭。得以始事。俊民知道理者。岂敢望报乎。其馀则或有以贱求良者。或有图免苦役者。或有求一资级。死题墓道者。是亦当世柳车达之徒也。始事之初。须与激劝。故随其多少。悉录以 启。微劳细功。傥许悉报。不惜不费之惠。期无失信于民。则臣请更募此道兵粟。期以廓清一路也。臣又伏念唐之玄宗。几失天下。而能用陈玄礼之谏。仓卒之中。割恩正法。而国忠断头注槊。林甫斲棺鞭尸。故民心洽然思唐。忠臣义士。得尽其力。李,郭成功。如建瓴然。宋之高宗。虽有江左。而不用李纲,张浚之言。常使汪,黄,秦桧之徒。不离左右。宗泽,岳飞。将有迭平河北之望。而沮抑多端。至于矫诏杀之。而贤如孝宗。亦未成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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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功。今之八道破碎者几邑。而朝廷威令所及者几路乎。成龙之主和招寇。甚于桧奸。山海之状贤误国。甚于林甫。金公谅之积怨韨里。甚于国忠。而迄保首领。或使其党盘据要津。以防贤路。将何以慰民心而振士气乎。吁。此大奸。嫁祸万姓。以至倾邦而覆都。 殿下之私宠虽深。而 宗社之羞辱非轻。臣请断此三人之头。悬之义顺门外。继斫晬,洸,礼元之头。悬之汉江南边。则华夷之人。必有耸动听闻。以为朝鲜 明主有作。志士幽人。莫不振奋出气。驱除此贼。不至为难事矣。况如黄海诸邑。尤以芦田一役。积怨之多。始附逆贼而杀戮大繁。今附倭奴而猜阻尤甚。一一治罪。则恐无孑遗。益致他道叛氓之携贰矣。胁从罔治。古有书训。颖川止盗。须得寇恂。李山甫。 殿下之寇恂也。臣请假之。招抚数月。昭示蠲减宽弛之政。至诚吁告。如奉天一诏。则此路之梗。不足平矣。抑臣于此。尤有所大憾焉。天地之道所以能成岁功者。以其有风雨霜露。雷霆霹雳。春生秋杀。施无不当。故万物得以生遂。以全覆载之德。君临万姓之道。亦当如天地之至公无私。奖善罚恶。施当其可而已。而顷值群小当朝。悉取善良而击剥无馀。今遇大贼弥国。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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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众之人。一不加刑。至使干方典戎。因致毒及元元。是乃贼人之所乐闻而窃笑者也。将何以奋起事功。以凝庶绩哉。诸葛亮有言曰。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殿下如欲规恢赫业。而不欲偷安于一隅。则勿爱佞臣之头。先封雍齿为侯。期使至公之道。昭布于上。而忧国之臣。奉承于下。斩一庄贾。以肃军律。升一厮仆。以动民瞻。使昔涣汗之号。继及于汉南。则民知 圣主恩威。信如四时。不待捐梁假齐。而士自赴功。不须刑杀日繁而民乐趋事矣。李世灏偾军之罪。甚于申翌。而至为兵使。洪季男御倭之功。虏畏李广。而不沾一命。若然则日蹙百里者。了无所徵。身为干城者。不必服劳。自有此政。畿湖士民。莫不奋郁而解体。中兴之功。坐此难成。臣不得不缕缕言之也。臣以疏远贱微。妄论国忧今已七年之久。而验之危难者。有难悉言。由臣浅薄。无以动天。识微之士。固宜杜口枯死沟壑。而念臣鼻祖赵文胄。奉使蒙古君将。能回车罗大之兵。以保高丽如线之命。臣之先祖赵天柱。值红巾之乱。为三元帅上将军。再捷于博州。而死节于安州。臣之不肖。若或甘委沟壑。而不为 国尽死。则是臣孱劣之甚。内沫前烈而外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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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故不揆驽材。思竭其力。傥蒙 圣慈。于臣所言。次第行之。则臣之志业。赖以昭达。而旋轸旧京。犹可指日而待矣。诸葛亮言于后主曰。亲贤臣远小人。此前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万古治乱之源。不外于此。臣请大书此言。常揭 行在之所。而兼 示东宫。永为堂构之基。幸甚幸甚。军孤路梗。速进无期。谨募麾下士数人。遣达愚衷。臣无任瞻 天望 圣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清州破贼后状启别纸(壬辰八月十一日)
臣伏闻天下之势。合则为强。分则为弱。故善用兵者。见小贼则以偏师击之。见大敌则合攻而克之。此必然之理也。全罗义兵将高敬命。深愤李洸逗遛不臣之状。檄书之中。昭数厥罪。募兵之际。多聚官军。洸也以此嗛之。其击锦山之贼。不肯添兵助战。防御使郭嵘。坐见敬命力战二日。不使其兵出救。以致敬命无援而败死。敬命与臣有约。同济荆江。期以共讨此贼。而典兵之官。实杀敬命。臣窃恸焉。臣以七月二十九日。午济荆江。追怀敬命之言。有诗吊之曰。东土貔貅百万师。如何无术济艰危。荆江有约人何去。击楫秋风独渡时。臣以为国有军律。则洸,嵘之罪。皆可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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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于忠清巡察防御。皆有素交。故其击清贼之日。简书相戒。不一而足。先觉李沃不至深怒。而其幕下裨将。多发怂恿之言。至谓义将节制巡察与防御进兵之际。屡使人促之。而沃之裨将。相望不进。非臣鸣鼓进阵。以促诸军。则几不免为敬命之死矣。臣惯见湖西将骄卒惰之习。置而不责。则虽聚兵十岁。决无恢复之理。 圣主如欲保全湖西南。以为王家府库。则臣请假臣以督战之名。斩一防御使之裨将懈缓者。又使巡察合一道之力。以挫穷寇陆梁之势。不致留时引日。以设兵谋。则臣请自力于行阵也。臣不胜惶汗之至。
勤王时指路文(此篇。先生令幕下士执笔临纸。口占成文。初无草本。后偶得于传闻。故文多谬误。观者详之。)
忠清道义兵将前提督官赵宪。召募敢死士三千人。今八月初一日巳时。与僧军合势。进围清州西南隅。旁促防御使所领燕岐,文义,清州等兵。终日力战。杀伤甚多。贼势穷蹙。积尸焚之。因致馀寇宵遁。后引军以向燕岐。方自牙,稷之间。刻日北征。必欲尽灭此贼。俾无一倭返国。而畿,海列邑吏民等。细审贼势。多集乡兵。可击者击之。以清道路。不可击者。多设方略。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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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毕至。合力攻破。期以是月。旋轸旧京之意。别加晓谕于旁郡。又各出兵粮相助。及于未寒之前。令我失业四散之民。提抱还集事。亦宜知悉。
水原双阜金瓮津。与其子天男及后野崔承祖等。招集乡兵。傍察龙仁之贼。其可击与否。别遣一武士。潜示于牙山崔继祖,裴弘重。则切欲面议募中诸事。须与安上舍诸人。密采诸贼形止。来示于牙,稷之间。水陆可进之才。亦须挈来。
南阳二府之间。必有洛下文武奇才。顾瞻神京。空殒新亭之泪者。匡定之裔。亦岂无为国效忠。欲光前业者乎。切望豫思灭贼之术。广募俊士。俟时齐奋。期使贼踪绝于汉南。而师行水陆之际。愿有以相之。
安山郡中。多有旧交。逖闻顷日海上之祸。极于惨酷。恨不能操戈往逐也。经乱之后。保存者几家子弟。父兄之雠。不可与暂处同国。尽取苏来之木。制梃挞背。永惩猾夏之罪。政是此日之当务。河李之门。不无武才。愿有以自奋。
仁川太守制戎之武。有同雷奔电击。远迩有闻。咸叹东土有人。虏将亦必破胆矣。境中尚武之士。固已有声于江右。而三水紫燕。亦必有避贼韬养之才。愿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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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谕。誓以同灭此贼。而舟通关海之路。亦必有篙工之惯知者。并须劝勉率励。廓开海陆二路。幸甚。
富平东南二面。地近京洛。贼薮交乱之形。宜必有觇知之人矣。切冀金子明,李诚甫诸丈普劝周唐诸人。思察往来声息。三江韨里之人。如有悔祸悼乱。愿斩贼首以补前过者。并须加意周旋。许其赎罪。西濒之人。则预整船格军。期使吾师利涉江都。
金浦江西诸里。常望三山。 銮舆远幸。怅念何恃。丘垄遥隔。戎马交缠。亲表诸族。孰能好保。弟度通古。独不思我祖之服劳于前朝者乎。天登杰浦之人。常与三江人往来。或有城中卖鱼者。宜得丑虏事情矣。左袒宜当之意。愿思周晓。乘睡击碎之术。须使早图。而先来豫通至可。
通津阳陵故里。是我祖乡。朱,闵二族世有家令。吾尝作宰。虽欠教养。仡仡武夫。多有为 王前驱者。今闻旧倅勤 王门生。故吏宜必有鸣弓自奋之人矣。愿须束妆西行。期与同仇。而海上之人。则整顿楼橹。遥指海路可也。
江华江都避乱。为有蒙古之师。今值倭奴之横。岂意视此乐国乎。(此句疑有误字)翼励前朝。世有闻人。排难解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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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岂独乏乎。奉告许克,谦钟,应瑞诸人。为我先导于金水▒及帐下诸君。锦江之头。已思附骥。蓂荚再新。尚未整师。惟老兄独苦。靡日夜不思。南中幸安。必有义徒船粟来救矣。北路可向之几。愿有以远示。
乔桐寅津波安之日。盖尝昔游。房邙赳赳之资。邈费心思。当兹危急之秋。不无神策旧将思欲卫 王家者。奉告诸君。其各奋兴于此日。
延安昔游关西。固服刘门之有将。中闻折号。又叹刘郎之继作。开卷之际。常思有益。临乱之日。岂曰无补。愿与安仲之徒。执干戈以卫 社稷。其地不靖之习。固宜治世之有禁。若使一郡豪杰。不即矜奋于此时。将来玉石之焚。无以自卞。更望激励俊才。立功此日。使顽民知耻。
白川银川一郡。是我先乡。都台栗原。址业有稽。车罗大蹂躏前朝。赖鼻祖以退兵。红巾贼俶扰关西。有将军之死节。鸭脚之亭。曾见谢家之宝树。龙门之席。喜有鲁邦之君子。傥议执盾以却齐师。不独子龙能恢汉业。愿于金,安诸族。旁求俊彦之才。大明君臣之义。庸革乱民之俗。
平山平州之西。地接凤山。云何俗薄。多附丑贼。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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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友。在泮同好。今尚白首。宜知向背。顷投逆郑。犹愧旧染污俗。今为禽兽。何忍自弃人道。愿加广晓。毋久执迷。况以壮节攸封。岂无象贤之裔。宜乎君子之豹变。以致小人之革面。惟崔与沈。必谅我意。要制梃以挞贼。
海州首阳之阿。世有闻人。文宪九徒。尽节丽朝。石潭八规。明道朝鲜。如何哲人之易萎。以致吾 王之寡助。东亭之溃。怯于小贼。西海乘桴。曷容大众。昔于溪堂。多见文武奇才。今临齐寇。岂无执干冉有。惟子张舜卿兮何在。挈吾同志。共歼奸贼。默翁计虑。吾所深服。愿资车马。送赴军前。
信川九月之山。峻极于天。延津一江。发源深长。宜有地灵。扶此国危。如何此日为贼所困。返戈逐之。宜无不克。遍告有识。盍反初服。
安岳昔渡延津。得见宗丈于郡南。其父尚气。其子好文。分携一纪。祸患难闻。岂意南寇之猝至。而致远近之惊忧。第于讨逆有谋。其地之人。已蒙锡爵而典郡。今若灭贼献奇。 大邦有命。应见封君而录勋。是乃上下之颙望。凡百豪杰。听之勿疑。
殷栗长连。噫尔海西之遗民。孰非祖宗之赤子。涵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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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泽。固非一日。宿怨含怒。夫岂人道。奉天一诏。已见哀痛之旨。成德之军。敢有倔强之意。我攻西原之贼。惯见残暴所为。自有戎蛮猾夏以来。未有甚于此贼之不道。尔若久被胁从。恐又靡有孑遗。逆顺之间。祸福迥殊。去就之分。尔须早辨。如能悉取贼将而断弃沟渎。便觉黄海一路澄然无事。吾言不妄。尔其审听。三和,江西。咸从,永柔。西京下邑。箕子名都。八条有教。九畴应叙。享国千年。曷有逆民。祸出不虞。虽未免一朝胁从。恶名无穷。讵宜万年贻耻。归妙清者算无噍类。附倭奴而岂有生理。罗判官之击逐哈丹。因败为功。金将军之蹴破赵匡。出其不意。矧此贼兵骄可破。惟我辈辞直为壮。苟执言之有人。岂威敌之无术。栽松草木。当作百里晋兵。大同江波。要洗数月腥尘。神谋鬼谋。固知百姓之与能。无使久染乎太师之墟。
肃川,肃宁为州。曰我祖攸莅之地。二百年于兹。必有俊民之贤孙。目见卉裳。曾是不意。远劳 天兵。信若有期。然乡导之在我。须好谋以制彼。张皮壅川以灌丹师。乃仁宪之老术。崔郎有子云募义徒。要作雄图。安州。萨水流长。襟带关西。隋兵百万。来耀何年。乙支有谋。觇彼师饥。疾走回击。不失神机。盖炀师之自亡。
隐峰全书卷三十七 第 475L 页
宁七佛之直渡。噫当今亦有文德。曰彼师讵能宿饱。湖岭之贼。多以饥毙。兵法乘劳。又许乘其未食。尚慎制之。
博川,嘉山,博州有险。我有先祖。再挫红寇。嘉兴有人。曰韩希愈。屡破倭贼。况其地势。东接铁瓮。北连龟城。故自中古。人多尚武。俗好善战。二十年前。多见投笔封侯之才。百万军中。岂无摧坚陷阵之士。惟頀与䪫。从我最久。尚广晓哉。
定州,隋州殷富。獭川夷旷。 神祖挫敌。此焉树功。百载升平。民赖奠枕。我尝分教。允有英才。卢,金,卓,白。志尚不凡。学务通经。射则穿杨。歼此剧贼。曰尔能事。冉有之执干却齐。圣门所许。希文之伏弩制夏。宋史攸赞。吁谋辰告。时不再来。
郭山,宣川。凌汉有岭。古城垒然。木尾有岛。南寇曾扰。如何僻地。累患兵火。御之之具。惟在吾人。荀卿子有言曰。昊天不复。忧无疆也。千秋必反。古之常也。弟子勉学。天不忘也。朱子之举以诲人。实有所感。宣郭之间。曾见俊才。愿加信听。
铁山,铁州。临海。城郭完然。如何蒙兵阑入于兹。李牧文判。从容死节。顷想弦歌。我泪潸然。今属大平。胡然
隐峰全书卷三十七 第 476H 页
寇至。咏而挺特。慨死南州。其子弟善射。亦有家风耶。临战有勇。乃观尔节。复 君父之雠。正在此日而已。郡中豪杰。宜知激砺。
义州龙湾有城。地邻辽,沈。麟静旁峙。俗好善战。杨规屡战。坐却丹兵。庆孙七骑。能挫蒙师。何知今日 圣驾远驻。瞻望北辰。我泪双垂。朱,张独孤。如有俊才。捧日虞渊。惟尔之职。扈从元老。宜知简阅。古称青云。起于草庐。翊我 君父。曷烦 天兵。
与水军节度使书
宪白。顷于沃川巡到之日。因事出外。未及奉禀于节下。引领牙纛。但有悬情。即令(上令作今)季夏郁热。令莅若何。剧贼未平。军愁无量。未审讨平之计。出于何策。以愚思之。惟能激募忠义之士。血诚一战。使彼畏弓之贼。永有所惩。然后一国人民。庶有奠居之望。宪之懦怯。固已无状矣。远念 龙舆西狩。而孽虏凭陵。胸中感慨之意。常欲弃死先登。一斫虏将之头。近有湖西忠义之士。多欲鸣弓抵掌。砺剑制梃。进卫于 行在之所。此意甚盛。不可孤负也。而陆路多梗。不可直进。且其新集结义之徒。一无军器。难以制敌。黄溪以上至于常山。一一破碎。难得见粮。今须扶奖。借船与粮并军
隐峰全书卷三十七 第 476L 页
器。俾遂众愿。而傥此贼逾越延白。以向平壤。则率励舟师。为义兵助声援。庶几王城之守。截然难犯。而深入之寇。渐至麋碎。则令公平日许国之心。亦白于临难之日矣。湖南义兵。则为有各邑完备。军需整齐。可支一岁。而此中义民。徒有区区忠义之心。一无蚍蜉蚁子之助。勤 王事急。计无奈何。不得已仰冒于令听。伏冀恕察。六月十七日。宪。
答高山县监书
宪白。国运不幸。贼倭大乱。三江失守。 五庙丘墟。 乘舆远幸。生灵血肉。草野之中。可胜痛哭。都巡察使。乃宪同年。而兄弟名字。并载榜目。虽未能源源相见。而竭力藩翰之责。则盖尝叹慕之深。岂意今岁战没两江乎。永叹数月。慨无一人知有不同国之义者。咄咄久之。兹承专使贻书。大声疾读。就审尊侍不沫家声。痛念 国事之误。将欲奋义兴兵。讨此残贼。期使片舸之不还。盛哉盛哉。宪之无状。不閒军旅。当此多艰。岂敢自许以讨贼乎。深惟有道之邦。非禽兽所处。君父之雠。人得以讨之。兹于湖海。一叫左袒。而民之知义者。制梃响从。只为部伍未成。将以明明。击楫荆江。尊旟既建。盍脂兵车。窃闻金水原能入畿城。湖西
隐峰全书卷三十七 第 477H 页
水使。水陆进兵。畿中亦有义兵之作。适与 天兵。不谋圜集。扫此残贼。岂有积日之理乎。宋季诸贤。多以守土之臣。起兵入卫。畴昔 传旨之末。或许守令起义。厌之者多方沮挠。而愿之者自不容已。是岂外假。盖以秉彝所受。自奋于岁寒之节耳。适因出师。行忙只此。六月二十五日。宪拜。
与巡察使书(尹先觉。后改国馨。)
宪白。数日留此。不使有一队之应募。书生疏迂。固自知其不可杀贼矣。区区愤懑之意。只欲因民怨奋。同力致讨。则山川鬼神。宜助天怒。而咫尺哀痛之教。格而不奉。何哉。顷请防御之进屯怀,沃者。非宪一家私计。湖西民愿。无远近如一。府牧,参佐。亦谓进守之当。而令独何心。信听白面之言。以致贼锋之遍窥怀,沃。将使全湖之地。悉为贼据。是何閤下之为谋不臧。常养此贼。而为国家虑疏耶。閤下以为褊裨领兵。足当此贼。而洪判奉命已久。昨始发行。险隘必窥之地。使贼先据。是果用道主之令乎。吁。朝廷之令。不行于一道。道主之令。不行于褊裨。以致邦国危亡而邈然不念。若使此贼长驱平衍之路。则未知用何策制之乎。宪遍闻军中之言。万口一谈。咸欲杀贼。而徵兵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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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官粟。养了数千士卒。画江自卫。未闻送一裨将斩了一贼。悠悠若此。直待民生之尽为鱼肉。然后乃使交锋乎。既不急于讨贼。又无意乎勤 王。而信顽童挟韩之议。抑忠臣义士之气。未知令意之所在也。弱冠奉游。华发双飘。清泉一感。未易可忘。临乱虑患。不得不尽言。切惧鄙说之伤于过直而犯閤下之怒也。千人诺诺。终不如一士谔谔。伏惟弘度之终赐优纳焉。六月二十八日。宪拜。
  [附识]
 先生以五月二十一日。分檄于湖,岭。召募义旅。应者云集。而巡察使及列邑守令。以为不利于官军。多方沮挠。先生乃往见巡察于公州。力言君臣大义。巡察不得已勉从。数日之内。应募者近千人。安宗道之子世献。素悖戾无行。乱初多杀我国人。剪去头发。作倭形以要功。先生倡言其罪。世献怨之。乃说巡察曰。公拥一道兵马。而曾无尺寸功。赵宪则奋起于放逐之中。先公着鞭。赵若得志。则必治公逗遛之罪。窃为公危之。巡察然其言。乃文移列邑。囚系应募人父母妻子。又以青阳县监任纯。以卒百馀人助先生义旅。囚公州狱。将加军律。以此既集者还散。先生贻书巡察大责之。因往湖右。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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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不籍于官军者千六百人。乃以八月一日。直捣清州。进薄西门外。与僧将灵圭合势。终日力战。贼势穷蹙。我军将登城。忽有骤雨从西北来。天地晦冥。战士寒慄。先生乃叹曰。古人云成败在天。信然。乃鸣金小退。是夜。贼遁去。有一女自贼中来告曰。贼徒望见军容。莫不失色曰。此义兵。冒死直前。少无摧挫之气。不可与争锋。乃燎火树旗为疑兵。尽烧其尸。已空营宵遁矣。先生乃请防御使李沃以米粟数万石。分赈穷民。牛马数百头。分授各里。以备耕种之具。沃耻其无功。乃曰。已与巡察定议。不可留此为贼再据之资。悉焚其谷。而先生乃还。则军中只馀粝米数斛而已。计无奈何。遂许诸军各还其家。治御冬之衣。将以未寒前。决意勤 王。行到温阳。则巡察恐先生入 行朝。尽发其沮挠之状。乃使先生幕下士张德盖等说先生曰。吾始与公相驩也。今有细人之言。与公有隙。吾亦觉悟。今已悔恨。且西原之战。已知公为国之忠勇。今则矢与公死生以之。愿故人释此小嫌。期成大功。今闻锦山之贼。自高招讨战败之后。益复猖獗。将有侵轶两湖之势。若然则国家更无中舆之望。公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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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卒。亦必内顾而摇。岂能安心北行乎。不如同讨锦贼之后。并力勤 王。亦未晚也。将士交谒更谏。咸谓两将调和。乃能济事。今与巡察构隙。事将不利。且国家区域。尽为贼据。只有两湖尚完。莫如先灭此贼。然后治兵西上。乃计之得也。先生然其计。乃还公州。又与巡察议不合。盖巡察只欲沮先生之行。而实无意于同事也。将士之还家治任者。皆被巡察所囚。只有七百义士。愿从先生同死生者而已。先生初破贼。即抗疏于 行朝论事。世献又说巡察曰。今闻赵某疏中。大诋令公云。此疏若达。则必得重罪。巡察乃遣腹心吏韩从。托称检督舟师。禁士子登舟。以沮尼之。陪疏儒生全承业。诇知其情。乃示以疏本。实无关涉巡察语。从乃许登舟。而士子金止男等疏章。则以直斥其拥兵自卫。沮坏义旅之罪。故竟不得达。至是。又多方沮挠如此。军中莫不愤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