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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村稿附录一
象村稿附录一 第 x 页
象村稿附录一(下)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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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状[金尚宪]
公讳钦。字敬叔。姓申氏。申氏出于全罗道之谷城县。至太师壮节公崇谦。翊丽祖。合三韩为元勋。竟以身殉节。赐籍平山。其后遂为平山人。世袭圭组。入 本朝有讳晓。弱冠魁大科。为司谏院右正言。言事不合。退居幸州。自号西湖散人。足不迹都门。年八十一而终。伯寅斋公槩。相 世宗致太平。而笃论者固称公出寅斋上。寔公之五代祖也。高祖讳自继。典牲署主簿。 赠吏曹参判。曾祖讳世卿。有潜德。为己卯诸贤所推重。初授 王子师傅。官止社稷署令。 赠吏曹判书。祖讳瑛。议政府右参赞。 赠谥夷简公洎公。入相。加 赠左赞成。少振华问。历践省部。蔚有公辅之望。考讳承绪。文行俱优。蚤登上庠。由郎署出宰求礼。甚有惠政。邑人怀之。勒石颂德。卒官开城府都事。后以公贵。累 赠议政府领议政兼领经筵观象监事。妣恩津宋氏。议政府左参赞麒寿之女。有淑德懿范。门族称女中士大夫。夫人梦大星入怀。翌日生公。嘉靖丙寅正月庚申也。生有异表。广颡大耳。目如曙星。右颊有赤痣如弹丸状。幼时嬉戏不凡。动止端重。七岁大夫人卒于松都。公随丧行数百里。目不迕视。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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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泣而成人礼。行路咨嗟异之。未几。议政公继殁。毁慕如一。外王父参赞公提而鞠之。八岁。始授书。参赞命春字试诸孙作句语。公应口曰。天地万物。春为长者。参赞亟加叹赏。期以远到。自是文义日进。数卷之后。不烦师教。又强记绝人。十岁。读论语离骚数遍。即背诵。不差一字。参赞益惊异之。十三。遍观经史子集。能摛词属文。名始著闻。先达闻人奇其才。多有来访者。十四。悉取濂洛诸贤遗书。潜心玩索。旁及佛老诸家。无不领会。参赞家多贮书。公常入其中。闭户恣意观之。至忘寝食。象纬堪舆律历算数岐黄之流。亦皆通览。庚辰。委禽于清江李公济臣之门。清江号治易。公执业请益。讲数传。清江遽逊师席曰。已见大意。复奚益焉。癸未。公年十八。于时士论日岐。三司论栗谷李文成公。欲文致其罪。公外舅宋应溉为谏长。朝回出示公弹文曰。于尔意何如。公见其有悖语。心不善。徐对曰。李公实负当世重望。舅氏所云。无奈太甚。应溉默然。群从子弟正欢以公党栗谷。谤议大行。由是见嫉于群小。乙酉。中生员第八名进士第三名。丙戌。捷文科。执政嗛前事。充成均馆权知学谕。黜为咸镜北道庆源训导。又移广州。戊子。除司宰监参奉。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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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污。不形辞色。未久罢免。栖迹东湖。不与世事。读书穷理以自娱。己丑冬。选入史馆。病不应讲。庚寅。拜艺文馆检阅。序升至奉教。辛卯。例转司宪府监察。荐授兵曹佐郎。坐事罢。壬辰。倭寇薄都圻。朝廷急收才贤。公亦在叙中。柄臣乘时欲挤之死地。除良才察访。公即日辞朝莅任。邮递已空。巡边使申砬领大兵踵至。砬素威猛。所至人咸股栗。莫敢何。公入见。从容陈状。砬亦敬重公。终无所责。随砬赴鸟岭。砬败。 大驾西狩。京师大乱。公抱印将追至 行在。路阻。间关峡中。前府尹南彦经与避乱士大夫谋起义兵。借公具疏行在。请与同事。公辞之。由间道舟下江都。为西归计。郑相国澈以都体察使视师两湖。先驻江都。闻公至。喜。辟为从事。公意在赴朝。不捧檄。相国曰。岂以非朝命耶。遂 启闻。公始赴辟。初至湖西。相国才公。欲试之。悉以幕府机务委。公置诸吏习事者十辈。分授簿牒。齐声白之。且令军民至前。争陈不便状。案牍繁冗。庭诉纷嚣。公目览耳受。口询手判。纵横轇轕。莫不中窾。事皆立办。又使公草檄。宣布朝廷德意。闻者感动。官军与义兵郤。将有纷争之患。公为文晓之。亦皆瞿然改图。冬拜司宪府持平。入朝永柔 行宫。时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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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在京都。馀寇弥满入路。 天朝出师征之。诸将军分营驻劄。羽檄旁午。凡交关往复。皆以文字代译舌。李公好闵先掌其事。以忧去任。公至代之。咨奏揭启。一日累十函。酬应百出。敏捷如神。为设承文院校检以授之。又带知制教。癸巳五月。拜吏曹佐郎。冬。扈 驾还都。 帝遣行人司宪降 诏。远接使李公恒福引公为从事。甲午正月。升本曹正郎。宋儒真谋叛事觉。 上亲鞫。公为问事郎。按问详尽。应对精敏。 上数目属之。狱完。升叙司仆寺佥正。拜司宪府执义。朝廷迫于 天朝本兵之议。上奏羁縻之计。公劄论其非。郑相国澈见螫于时。既殁犹被齮龁。欲追夺官爵。惮郑公晔在玉堂。谋先系去。仍将尽逐一队士流。公知其机。摭实自劾去职。由是益与时方圆。授成均馆司成。充书状官赴 京。乙未复 命。拜掌乐院佥正,军器寺正成均馆司成。以巡按御史出咸镜道。悍将墨吏闻公至。有解印绶去者。监司洪汝谆桀骜不下人。见公屈己以待。公不惮艰险。躬历村闾。民所疾苦。条陈蠲免。北民至今思慕焉。丙申。拜议政府舍人。迁掌乐院正。从事都元帅权慄幕下。西叙护军。复拜司成。湖西贼李梦鹤举兵搆逆。连陷数郡。元帅闻变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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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已败。朝廷拿治渠魁。其馀党数千人。悉令元帅治之。帅意欲尽歼之。公曰。胁从罔治。王者之政。帅大悟。即遣公具闻于朝。 上允其请。仍 命公参按。戮其尤者七人。馀并次第疏决。于是湖民按堵。远近翕然称之。丁酉。为司赡礼宾两寺正。 天朝兵部尚书邢玠出视师。公随接伴使申点逆于辽界凤凰城。十一月还朝。荐补平山,杨州府牧使。二邑孔道刱残。群小必欲处公恶地摧辱之。大臣知士论不与。以掌辞命为名。辄启留之。戊戌。掌乐院正兼 世子侍讲院弼善。荐入弘文馆为校理应教兼带校书馆校理。杨经略镐以军饷不集。咨令近臣督之。 宣庙命公。公自直庐 陛辞。直驰往关西。暑雨出入海港。运粟十七万斛。冬。以撰文书驲召。俄病递为典籍。迁司饔院正。己亥。再入弘文馆为校理。改宗簿寺正,议政府舍人。陟弘文馆典翰。擢承政院同副承旨。进阶通政。例带之外。又兼承文院副提调。故事承旨不得兼带承文提调。而大臣特启仍带。自是屡拜承旨皆不解。冬。递授护军。拜刑曹参议。转兵曹。庚子。由护军复拜右副承旨。序转至右承旨。递授司直。夏。拜礼曹参议。迁司谏院大司谏。递授护军。秋。以兵曹参知。移吏曹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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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辛丑。拜弘文馆副提学。时有进周易古经者。 上命本馆缮写以进。公因上劄。略曰。夫易之为书。经四圣而大义阐。历三贤而微旨著。卦爻之刚柔。象数之变易。幽明之故。鬼神之情。三极之道。昭晢呈露。搜抉无隐。吉凶悔吝之道。如指诸掌。嫌疑者决。犹豫者定。而人始不迷矣。所谓显微无间。体用一源。其辞奥。其指远。其变化无穷。苟非有见于圣人之心。得夫义理之正者。鲜不流入于他岐。向非程朱传义。洁正精微之蕴。几乎熄矣。先儒有言曰。先天之学。以心为本。又曰。先天图。乃心学也。至于周氏之大极图则断之以中正仁义。戒之以修吉悖凶。而系辞之传曰。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治易而不先诸心。愈治而愈不治矣。噫。由善而发者。阳动而复也。由恶而发者。阴萌而姤也。一姤一复。而或至于坚水有厉。或至于配德乾刚。相去远矣。人亦孰不欲去彼就此。惟其天理难养而易失。人欲易流而难遏。于是而不知所以制之则蔽者益蔽。昧者益昧。穷阴剥尽。天地闭塞矣。易言寂然不动。即子思子所谓未发之中也。易言感而遂通。即子思子所谓发而中节也。一以贯之。初无二致。能使吾之心体寂然不动之中。天机不昧。感应之际。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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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常净。物交于前而不与俱往。鉴空水止。纤尘莫染。则神明在躬。阖辟由我。观象玩占。特其馀事耳。况天道以元而生万物。人主体元而万民。君人之道。乃一天也。天道健而无息。寒暑迭运而其序不紊。昏明递代而其行不错。一有所息。则生物之功废矣。今 殿下之所当取则于易。非乾之健乎。伏愿 殿下。勿泥于口读文义。勿拘于旁门小说。唯以中正仁义。为之定向。以究夫曲成万物之妙焉。当否之极则思所以倾否者何道。当睽之极则思所以萃合者何道。当损之时则思所以益下之谋。当剥之时则思所以得舆之术。以之一卦一爻。罔不究其时义。各当其用。则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可久可大之业。亦何难于驯致乎。呜呼。阳数一而阴数二。故从古以来。治日常少。乱日常多。此圣人之所忧。而于消长之节。未尝不致谨者也。其转移变通。会其有极。俾斯世跻之大有之盛。而免于未济之难者。此区区有望于 圣明者也。宣庙优答之。又 命玉堂裒集春秋左氏胡氏程氏三传成一编。公又进劄。申以春秋复雠之大义。略曰。春秋一书。乃圣人之用。而五经之断案也。尊王黜霸。正名定分。分别是非。明辨善恶。以二百年既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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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为千万世方来之谟训。其旨微矣。其义大矣。然而圣人于此。亦有所不得已也。向使周室不东。文武之化未丧。而宣尼之道得行于时。则春秋一部之书。即当年施措之具。宁止于教诏来世而已哉。圣人之心。于是而可见。圣人之政。于是而可徵。勿以圣言为高大而难行。勿以古道为迂远而难遵。存诸中者必本于天理之正而不杂以人欲之私。发于事者必究于王道之极而不泥于偏伯之数。大而经国制治。小而酬酢百为。隐而屋漏暗室。莫不秉执天德。则百王不易之大法。岂不可行于今日乎。况春秋所记。莫严于乱臣贼子。莫谨于华夷之辨。尤大于复雠之义。故胡氏之传未尝不惓惓于斯。为后世戒。惜夫言不见用。而南渡偷安。日就陵夷。卒致夷狄入主中夏。未必非此义不明。有以启之也。噫。精神一到。金石可透。君臣上下。一力齐心。苟以复雠之义。横在肚里。有以振励一世耳目。哙然改观。则 殿下之崇信是书。愈见其实效矣。 宣庙复优答之。 命以劄子弁诸两书卷首。特升嘉善大夫。以示嘉奖。壬寅二月。拜礼曹参判。递授护军。四月。兼都总府副总管。冬。授同知中枢府事。奉 教撰 天朝将官东征记实若干卷以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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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 王妃金氏册文。俱 赐厩马。癸卯正月。历礼兵两曹参判兼艺文馆提学。是年。三为副提学兼 世子右副宾客。 宣庙命书阁所庄东国诗文千馀卷。俾公删定。既卒业。请与诸词臣證完投进。复 赐厩马。冬。迁礼曹参判。甲辰夏。副提学进兼 世子左副宾客。递为上护军。授成均馆大司成兼同知春秋馆事。 宣庙方讲周易。公受命。与诸儒臣校正易经。秋。兵曹参判。冬。副提学。乙巳正月。拜承政院都承旨。十一月。擢拜汉城府判尹。加阶资宪大夫。丙午秋。艺文馆提学。 天朝翰林学士朱之蕃,给事中梁有年。赍颁元孙诞生诏 命。公迎慰义州。又 命撰皇华集序。夏。拜兵曹判书。自兵革之后。武士由科第规仕官者累千万人。军吏以功当授职者。簿不可胜按。西铨仕途。杂而多端。前后居位者。多以谤去。及公膺是任。群弁揣摩。谓公儒雅重望。至于武选。未必能。公视事数月。清坐谢客。不通关节。而自能周知物情。注措咸当。人无不服。天兵逋漏者当括还。群谋作乱。公计处方便。卒以无变。递授上护军。秋。拜礼曹判书。有金稽者上疏请追崇德兴大院君。事归宗伯。时倖相当国。不达 上意。妄欲因此求媚。使其亲党来餂公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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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色曰。濮园故事。有先儒定论。岂容异议。问者色沮去。议遂寝。丁未。递为上护军兼都总管。戊申正月。知中枢府事兼京畿观察使,兵马水军节度使,开城府留守。二月。 宣庙升遐。丧事多靠办畿内。公先具一册子。录副急诸物。授干吏以待之。无有不给。徵为艺文馆提学。撰 宣庙哀册文。加阶正宪大夫。拜汉城府判尹兼知义禁府事。以顿递使式道玄宫。因山讫。赐厩马。三司告长王子临海君珒不轨状。起大狱。捕治党与。锢临海于海岛。公一旬之内再为宪长。皆不拜。光海始不悦。己酉春。拜礼曹判书同知成均馆事。皇帝遣行人熊化赐吊祭。太监刘用颁册命。公又往义州。迎慰二使。还复拜礼曹判书。十二月。以知中枢府事。充 奏请 世子册封上使赴京。庚戌四月复命。复拜礼曹判书兼知春秋馆事。以封典得完。别赐臧获田顷。加阶崇政太夫。左相李公恒福以总裁使监修 宣庙实录。故事太提学称都厅主其事。总裁特举公。请与大提学同为都厅。公辞不获。谓总裁曰。先朝数十年史草。不幸失于兵燹。当时嘉言美政。百不一存。将无以勒成金匮之藏。宜先分别忠贤奸佞。所由致治乱者。复抽私藏谱牒碑志。撮其实迹。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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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摩。庶几可备阙疑矣。总裁韪之。事未就而公与李公俱罢。光海信用左道。将御新宫。命陈禳法。公以为人君临御。如日中天。岂可作不经事。此无以示后。力争乃止。辛亥夏。兼同知经筵。冬。知中枢府事。壬子夏。复兼都总管。癸丑四月。死囚朴应犀受嗾于李尔瞻等。从狱中上书。告国舅金悌男挟永昌大君谋逆。辞连荐绅。光海下金悌男狱赐死。并杀其二子一婿。锻鍊成狱。先是 宣庙临薨。遗教宰臣七人素所敬重者。公与焉。其教曰。不谷忝位。负罪臣民。若陨渊谷。今忽得重病。脩短有数。死生有命。昼夜之不能违。圣人之所不免。夫复何言。但大君幼稚。未及见长成。以此耿耿耳。我不幸后。人心难测。万有邪说。愿诸卿爱护扶持。敢以此托之。盖 圣衷知日后有此变也。大司谏李志完,正言柳活等承权奸风旨。论七臣不即辨明。削去仕版。若以 先王遗教为矫诬者然。又有郑浃者。亦为奸人阴訹。乱引名。公卿次第就理。公对狱。神气如常。辞顺理直。奸党虽深忌公。卒不能加害。释出。任便居住。归金浦先垄下。草屋数间。湫溢不堪居。而公处之怡然。扁曰何陋庵以见志。甲寅公胤子东阳尉为公筑舍于山麓。凿池种树。为游息之所。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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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北命窝。深居其中。超然自在。左右置图籍。探赜不倦。公先读邵子经世书。有一二未契处。至是忽然开悟。遂自著先天管窥。后得邵子全书参合之。果无差谬。丙辰。尔瞻等日夜煽动。以惧光海。欲行大事于 母后。先戮金悌男尸。陈诸市。使大司宪瑾,大司谏造,副提学潚等请加七臣之罪。分配远道。遣金吾郎押公赴春川。天寒雨雪。栈道欹滑。马不得行。公去屦徒步。艰难踰岭。僵仆路侧。足指尽露。见者为之流涕。至配。作茇舍数椽。名之曰旅庵。在谪五年。不履庭户。唯以坟典自娱。忘其为羁管也。辛酉。获宥。复归金浦。癸亥春。 上举义反正。湔涤昏朝锢籍。悉召旧臣。公入朝。即日拜吏曹判书。寻兼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知春秋馆成均馆事。鼎革之初。大小官僚。易置殆尽。公博采物议。铨注公明。 上亦倚以为重。每除目下。中外拭目改观。位著为之一新。七月。进拜右议政兼领 经筵监春秋馆事。大拜之日。有上变者。逮捕甚繁。 上趣起公。一日使者三辈至。公遂拜命。 上引见。首访狱事。公力陈新化之下。不可使人有抱冤者。宜先德后刑。言甚剀切。 上为之改容。狱无事实。 命悉放之。都下莫不称庆。欢声如雷。冬。因灾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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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言。公上劄陈时务。略曰。治道有大本大经。为政有大要。大本立然后盛德大业彰矣。大经修然后家型邦则建矣。大要得然后施措布置立矣。人受天地之中以生。心之本体。虚明纯一。初无有不善也。顾其感之者不一。而善恶分矣。先立乎大则小者不能胜矣。此臣之所谓大本也。臣愿必有事焉。勿忘勿助可乎。随事体验。而不为挠夺可乎。求之文字。而研几极深可乎。索之讲论。而择善固执可乎。仁爱为体。而至诚持之可乎。惩忿窒欲。而不迁不贰可乎。谨于屋漏。而制于未萌可乎。廓然大空。而物来顺应可乎。至危者天位也。至艰者天位也。命哲命吉凶。在初服矣。非至大。无以合人。非至正。无以式人。一举足而群下瞯焉。一出令而四方传焉。喜则有藉而市恩者矣。怒则有藉而驾势者矣。爱则有藉而济私者矣。恶则有藉而修怨者矣。义理不定则多听而易惑。植志不固则守善而或移。兹非立本之所当谨者欤。人君为国。当自家始。家之不齐。国于何有。成周之制。嫔御侍卫饮食衣服货贿之官。皆领于天官。亵御仆从。罔非正人。君立于上。恭己无为。而治化旁通矣。废朝家政先乱。谗谮由是而入。贿赂由是而入。生人杀人爵人之权。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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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此。初则姻戚为之。中则武弁为之。终则士夫中有名称者皆为之。至于丧国而后已。噫。当其时也。亦岂知其终之至于此耶。彼士夫亦岂皆颠冥饕餮者耶。特以发身之路在此。而举一世为之耳。涓涓之窦。极于滔天。毫釐不伐。竟用斧柯。前事之鉴也。 圣明临御。如日中天。寸云尺雾。非复可虞。而一念之差。圣狂攸分。慎而戒之。其不在此耶。若稽尧典。曰充明峻德。以亲九族。礼曰圣人南面而治天下。所先者五。一曰治亲。岂不以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自有先后之序耶。曩在废朝。奸臣执权。导以猜疑。宗戚之中。夷灭者多。人怀疑惧。内外离心。莫不以是而致之。幸际昌期。伦纪复明。人人得所。枯喘获苏。绥怀敦睦。亦一家法之所当务。此臣之所谓大经也。为治有渐。固难以片言单辞。驰骤而成之也。大乱之后。民情易以摇动。裁省之制。本以釐弊。而顽民则怨。大同之法。本以均役。而豪民则怨。荡涤非不广矣。犹不知足。抄兵所不可已。反以为苦。非法之不美。民习之难化也。然而苟曰民怨。则无论豪与顽。皆国家之忧也。都民之休戚。系于度支。外方之休戚。系于守宰。欲忘民怨。则察民之所好恶而已。轻为沿革则成宪坏矣。过为刻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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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愁叹兴矣。今若欲如光武之中兴。则当尽扫旧章。而新一代之制矣。若欲如西汉之昭宣。而继述祖宗之轨度。则去太去甚。而补其罅漏已矣。缓急得中。而祛其苛切已矣。凡有更张。必先审下情。以为注措之地。凡有变通。必谋始虑终。以为永久之图。则下令于流水之源而无有不顺矣。用人先行谊。励俗敦本实。崇礼让而息争竞。长廉耻而抑浮躁。宁质之胜于文。宁名之逊于实。则世道或可挽回。行之数年。而民志定。国体立。相时度宜。稽式 祖宗之典而庶几有为。此臣所谓大要也。至于治兵一事。今日之所最急者。不及时振励。则无以应仓卒。臣愿下帅臣及诸宿将知兵事者。早为之计焉。守宰之多。难于邑邑得人。黜幽陟明。专在监司。媕婀巽腝者。窒于办事。盛气锋锐者。足持风裁。人虽有才。不叩则不鸣。臣愿从臣郎署。苟其材也。察而擢之。委之以方面之重焉。官僚数易。吏执其权。百事丛脞。皆以此也。臣愿六曹郎僚。各司庶官。一依法典个满之制。无径荐焉。其有当官不治者。则所隶六部。常加纠摘。以报于政府。则六部庶司。有所统属矣。关西一路。欲建兵制。则总治纲领。纵在元戎。承奉节制。守令尤重。遥度不如目见。预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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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机。臣愿下谕都元帅及两西观察使。将其道守令贤否。一审覈之。条列上闻。使比邑皆畀实村而责其成效焉。元子年已一纪。国本之建。诚宜及时。导迪之方。亦不可不备。臣愿下礼官禀行封典。俾得早亲师傅宾僚。以为毓德之资焉。且献元春四箴。曰临朝曰燕居曰进学曰体乾。 上嘉纳之。宣酝赐豹皮。甲子春。副元帅李适,巡边使韩明琏举兵叛。 上将南狩。命公护卫 慈殿。分入江都。公请对力陈不可分朝之意。上然之。 两宫遂俱幸公州。未几适败。传首 行在。告 庙献馘。礼官议陈贺。公议曰。逆臣犯阙。 乘舆蒙尘。此足为羞。讵可贺耶。 上回銮。公受 命。留公山试士放榜。乃复命。 上欲策勋羁靮诸臣。公言其不可。 上乃止。 慈殿下人有犯法者。宪府拘诰。 上怒。命尽递台官。公上劄请优容。 上允之。诸勋臣相议以为仁城君珙。累出逆口。宜迸窜遐裔。杜绝祸萌。与廷僚伏阁力请。 上疑欲与轻。久不许。公谓僚相曰。庭议秉宪。非不可。容贷至亲。亦 上盛德事。右赞成李贵闻其言。暴恚骂公公座。上公劄言下官辱大臣。亏伤国体。即移病请退。 上召延原府院君李光庭。玉城府院君张晚问状。二人嗫嚅不实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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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怒。下教切责。谏官亦论之。于是 上并褫贵,光庭,晚等职。屡遣使慰留。公复上劄请宽三臣之谴。大司宪崔鸣吉论绫原辅不法事。 上怒。辞旨严峻。公上劄言礼遇台阁。振励士气。以为祈天永命之图。 上复答之。应教朴炡与玉堂二三同僚。效大司宪南以恭。 上疑炡等排斥异己 命补外。公上劄救之。适李贵于筵席因炡等事。深诋金瑬。 上大怒。命窜朴炡,罢万甲等。公复上劄曰。李贵之论金瑬。语多失中。臣以为两元勋角立。非国家之福。窃自仰屋。即见下教。将朴炡,罗万甲远窜。此岂非深轸分裂之端。欲杜其源乎。第念炡与万甲。其所为不中则已施谴罚矣。贵之今日之言。炡等未必预知。则其所犯正前日之事而已。以贵之故而遽绳以重律。则恐非刑政之当然。又因天灾。极陈言路不可不开。 上特霁威。炡等由是获免。乙丑。连珠府夫人卒。礼官议 上服制。定为不杖期。 上欲行三年丧。公与僚相守阙力争。竟用礼官议。又 上欲自主丧。公复率百官启曰。今启运宫之丧。以绫原君辅请为主丧者。以 圣明既为 宗庙之主。不可复为私亲丧主也。屡启乃 允。上议以大院君墓称园。公言园者。陵之异名。古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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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多园陵园寝之语。通天子诸侯言之。非陵之下墓之上。别着一园字。为隆降之节也。礼官请改孔圣号。并议从祀先儒升黜。公议略曰。 太祖高皇帝洪武十五年。作文庙。是时天下岳渎城隍前代忠臣烈士封号。固不釐正。而独文宣王庙号及从享封爵如旧。今不可轻议。事遂寝。 天朝都督毛文龙设镇于铁山之椵岛。虚冒兵额。剋饷自封。所为寝多不轨。天启六年。 天子诞生元子。遣翰林姜曰广,给事中王梦尹颁 诏本国。回关视毛营兵。平安监司尹暄随 诏使到铁山。毛营中。有姓儿者投密书于暄。言毛将将有不测之变。朝议汹汹。大臣以下会 阙下。以待变报。或请兴兵往讨。公独曰。毛将信狡狯难测。然必不敢无礼于 诏使也。俄而急递至。果如公所算。丙寅秋。别试取士。公以读卷官入殿中掌试。暨拆号。公之子翊全孙冕。对读官赵璞之子全素俱与焉。宪府疑考官有私。论请罢榜。并罢诸考官。公出江上待罪。上劄请就廷尉问。 上下御批慰谕之。公再劄具陈试院曲折。仍请乞骸骨。 上复下御批。遣史官传谕。俾即入来。适有 拜园之礼。 命公留都。公黾勉赴召。 上以赵璞倡收追呈试卷。下狱鞫问。公三上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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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且陈诸考官同议可否。而璞被讯。臣安敢晏然立朝乎。又请告。 上遣承旨传谕御批曰。卿立朝四十年。无一点些疵。卿之名声。予亦闻之久矣。不图今者。无妄之言。出于虑外。非但卿之不幸。抑亦国家之不幸。设或不公。许筠之奸状。曩时相臣未及觉悟。而况卿之不言可否者乎。昔日相臣不以此引退。则今日之前规。亦有所据矣。升黜高下。卿不与焉。卿体予至意。须勿固辞。从速出仕。以副舆望。公复以三不敢为辞。 上再遣承旨降御批。略曰。允副卿意则人谓予疑卿。卿若终始求退则人谓卿于予有憾。予之自前倚仗。卿之终始愿忠。不几于尽归虚地耶。卿之去就。系国安危。亟体予意。速出行公。会有一谏官论罢榜当否。公请去愈力。 上复遣史官谕答曰。顷者殿试。卿不预焉。而近日国事。日渐艰虞。故予意以为考官虽被罢囚。相臣其时不为担当。则为国事勉出。于义何妨。鼎席俱空。大臣不安其心。劝勉出仕。于予待大臣之道。亦似无害。故屡遣近臣。谕予至意。昨有意外之论。谓予待之不以实斥卿。将焉用彼相。沮抑予心。狼狈卿身。实未晓其意也。今卿既被人言。极其抑扬。必不安于出仕。予亦不自甘于终尚文具。今姑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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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卿请。以安卿意。解相授判中枢府事。公久欲释负。至是益无意于世。将致事归田。为终焉之计。丁卯正月。上劄陈情 不允。虽累十章。期必得请乃已。十七日。西报告急。奴贼数万骑袭义州。连陷数郡。旬日之间。蹂躏西关。起公拜左议政 世子傅。 命奉 世子南下。以二十四日启行。到水原。封劄请以湖南兵讨贼。至全州闻贼约和后。放兵四掠。又劄请诘贼破约。俱报闻。公在分朝。推诚保护。随事进规。弼翼弘多。设抚军司。与体察使李公元翼协心筹度。调兵运饷。助给 大朝。条上军民弊瘼而蠲除之。三月。陪 世子入江都。复 命宣酝。赐皋比厩马。谏官有上疏指斥大臣者。公与僚相陈劄乞退。 上慰谕不许。四月。大驾还京都。元辅辞递。公以左揆当轴。时馀寇尚屯义州。耕种清川之西。外为和好。出没卤掠。无撤回意。公建言贼在我境。将士逗遛。请策励副元帅以下。严兵蹑后。郑忠,信领,南北军进驻安定。且发间使。责以负约。贼遂捲还。贼退之后。遗民多饿死。公又建请移粟赈救。分给谷种耕牛。使之安业。设营将于八路。分辖军务。以专操练。增修安,黄二州城械。积粟缮兵。为必守计。七月。进领议政 世子师。兼带如例。上劄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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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上优答趣起之。冬。 世子行亲迎礼。公领都监之事。请省约繁费。卜从之。又言兵火之后。器械荡失。宜及时整顿。请自公卿大夫。出布以助军费。士庶闻风。多愿纳者。令大将申景禛,李曙用造军器。斥其馀。分赈西民之饥者。又令在官者各出絮袍。分赐西民之无衣者。民多赖活。戊辰春。柳孝立等谋叛。将作乱。许䙗知其谋。使侄选等怀赫号书。急通于右相金瑬,参判洪瑞凤。右相适在 阙下。书少稽传。瑞凤亦有待未及发。公递闻之。坐备局。促瑞凤发其书。而令李曙,申景禛等伏军于城外。捕获贼徒之载兵器者。继而许选等诣政院具告。分捕贼党甚多。前后伏诛五十馀人。其被引者有丝毫不实。辄傅生议。 上皆从之。方逆徒之未捕也。其阴谋诡计。靡所不至。内结宫人宦竖掖庭涓史。外连被罪若失志不轨之类。剋日举事。祸机垂发。公奋勇决策。亟清大孽。日夜按狱。或连旬不出。诸囚所供。丝芬云委。而能照颠烛末。核折枉直。期使无一人枉罹者。参按诸公。咸服公之才诚不可及。而公亦益瘁矣。狱毕。 上命录功上变人并及推官。公与僚相力辞不居。祗受鞍马之 赐。先是丁卯夏。有星孛于太阴。其占曰太仆主马之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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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太史奏填星入台星。上相厄。公以上相。提调太仆。久管马政。人甚忧之。六月十一日。肩胛发疽。时大旱。上劄引咎。 上亲祷郊坛。公病不能从。又上劄乞解职。 御批优答。遣御医赍药视病。分 赐御馔。掖庭人。问疾者相踵。 王世子亦屡遣宫官候问。是月二十九日戊午。遂不起。寿六十三。 上下教曰。领议政以 先朝旧臣。竭诚辅国。邦运不幸。失此良弼。予甚痛悼。丧葬之需。其令该司准输。俾无不足之患。盖兵后。诸宗宰赙赠皆用杀礼。故有是命。又遣中使及礼官吊祭。 内赐别赙。 特遣都承旨吊其孤。 慈殿亦遣中使吊孤赐赙。 王世子间讣。即日率宫僚。举哀于外堂。又亲到丧家。行吊如礼。内外各致赙物。加常数。实旷世异 恩也。以是年九月十三日庚午。葬于广州治东▣里乙向之原。太常据状易名文贞。按谥法。勤学好问曰文。清白守节曰贞。 上可之。夫人全义李氏。高丽太师棹之后。节度使 赠领议政济臣之女。与公同年生。在室已有令闻。十五。归于公。稚年当家。家事自理。馈奠蒸尝。悉力营办。公尝遘疾久不瘳。夫人鬻簪珥备珍羞。迎医尝药。手自分剂。不解带束髻者凡一年。所性廉介。非义不取。公屡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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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铨。间或有从婢使欲货款者。夫人谓曰。吾少而事严君无此事。长而奉君子如严君焉。何可以利故。重垢吾家范。逮联姻宫掖。益惧盛满。不为交通私谒附丽计。不艳人富贵。闻人家废著居货。纳郡县贡献牟利者。治金钱连结奥援者。耻之不翅若浼。唯日勤女红以自资。李相国恒福在比邻。谓夫人兄李公寿俊曰。吾里中宰相夫人多矣。其廉洁者。唯申家夫人云。公有姊孀而贫。夫人与之同爨三十年无间言。侄女数人。飘泊无归。夫人又致之家衣食之。自奉极俭约。绮纨锦绣。不近于身。子女有制进者。即箧之曰。华服我自不便。癸丑之变。夫人囚首墨面。寝苫于庭。不食欲自决者数。戊午大论起。不从者以死劫之。东阳问去就。夫人曰。吾虽忧畏。岂可令汝为不义耶。其通大义如此。公尝自言吾之得成拙约。无大玷污者。夫人内相之力云。癸亥正月初二日。疾卒于金浦庄舍。寿五十八。举二男五女。男长翊圣。尚 宣祖大王第三女贞淑翁主。授东阳尉。次翊全。娶县监赵昌远女。女长适朴濠县监。次适赵启远文科佐郎。次适朴漪文科学谕。次适姜文星侍直。次适李旭参奉。东阳生五男四女。男曰冕。生员壮元。次昪次炅次最次向。女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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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命夏。馀幼。翊全生一男幼。县监生二男二女。男世模,世楷。女长适李寿仁。次适林一儒。佐郎生三男三女。男晋锡,龟锡,禧锡。女幼。学谕生一男幼。侍直生三女幼。参奉生二男幼。内外曾孙男女通共若干人。夫人初葬通津县新村癸坐之原。以今年十二月十七日。移祔于公之墓左。公蚤孤。长于外氏。无资受之益。而能得师于圣贤书中。舞象之岁。学已通方。业专为己。耻于近名。平居俨然。自治克庄。一于主敬。以孝悌忠信为立身之本。见于性命之源。超诣自得。不拘拘于俗儒之习。而矩度雅正。先儒讲理之书。无不研几极深。近代学者之说。亦皆奄贯涣释。尤慕程伯子,邵尧夫。常曰。伯子有圣人之资。尧夫有圣人之才。既归田间。益刊落世事。玩心高明。庶几有与化为徒之趣。而未尝以语人也。晨起冠带谒家庙。退焚香危坐。终日穆如。粗俗之辞。不出于口。惰慢之容。不形于色。祭祀必宿戒。省涤供设。咸亲执。友兄弟睦宗党。根于天性。而隆杀有节。门无私谒。内外斩斩。家故贫。往往假贷不给。而无一亩之斥。一指之息。至晚节。官居鼎鼐。锡与屡丰。而自公之身器用服玩。下逮僮仆舆马之饰。见公为布衣时者。不知其有异焉。居第寝庑倾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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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请修之。公曰。国事未定。何以家为。处一室。床榻萧然。属纩之日。衣衾无副。瓶罂告罄。祭奠赖人而具。夙患清羸。闲靖自喜。不与人造请。不蹈众趋之地。唯上所使。罔避夷险。闻 命辄行。洎 宣庙季年。眷遇日隆。久在经幄。每当进讲。毫分缕析。精义造约。 宣庙为之倾听。累长银台。纪纲百司。献纳惟允。有古纳言之风。进位六卿。务持大体。职事修举。逮遇 圣明。际会益隆。险阻艰难。确然秉节。集众思而不挠浮议。广忠益而能择其要。箴规忠谅。尽纳约之道。吁谟密勿。咸归美于上。爱惜人材。舍短取长。诱掖后进。多所成就。恒谓前汉之兴隆。在于风流笃厚。耻言人过也。遇郎署小官有不能者。必掩覆之。后辈之放弛不矜重者。戒饬使知庄敬之义。论治道。不喜纷更曰。法 祖宗。亦足治耳。见 朝廷过举。弥日不宁。得一善策。必建请而行之。盛气谈论者。不与之校。而临事终不假借。凡有朝请。必先百僚。至没身不懈。自丁卯夏。 国家多事。备局会坐无虚日。蚤往晏罢。虽甚惫亦强起曰。国势岌岌。当尽尽瘁之义。今年夏。虏使入境。其所要数款。皆关大得失。公已患疽。力疾赴衙。及疾革。犹深念不置。备局郎以 上教收议。公口呼数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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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书之。困之而止。气将绝。声在喉间。问虏使还否。且曰。旱灾如此。民何以生。天之降灾。吾等之罪也。吾死而天雨则无恨矣。公鉴识明悟。预言国家机宜。人物始终。后无不验者。朋游一定交。至白首无贰。见有趋利逐势。经营俗务者。不再通款。平生语默有节。起居有常。人不敢傲戏于前。有望而却走者。然不设防畛。胸次洞达。遇会心人。欣然倾倒。间以雅谑。辞气之间。蔼然若春温。自丙寅被诬之后。不乐在朝。虽以寇难。不免更出。而具一疏。常置佩囊中。孝立狱完。出疏示子弟曰。此时可以乞恩否。俄报左相吴公已请急矣。又有边务之不可废者。遂卷置案上。愀然竟夕。未逾月而卒。呜呼痛哉。君子谓以公之负抱。遭时多故。施不尽才。寿不称德。尤可痛惜也已。或曰。公当反正之初。首被起擢。再位鼎司。时议喜作事。而公专事镇静。时议尚刻核。而公专尚宽容。时议好讦直。而公专务忠厚。且一时柄用者。非再造元勋。即 先朝宣望。而清名直节之士。咸在朝列。气势颉顽。论议横生。公雍容其间。善为调剂。贤者有所恃而增其气。不尚者有所惮而敛其迹。公之相业。视诸际会承平。坐镇雅俗者。其功不翅仆之。人以为知言。公少号敬堂。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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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拙。或称南皋。易之以玄轩。别业在金浦之象头山下。一号象村居士。晚号玄翁。归田称放翁。在谪扁旅庵。闻白沙李相国之逝。悼之为文。命曰玄翁自叙。玄翁者。何许人也。以文名于世而翁不以文为事。以官显于朝而翁不以官为心。以罪窜于外而翁不以罪为挠。无所嗜好。无所经营。视贫犹富。处丰如约。与人交。人不得以亲疏。接乎物。物不得以拘绊。少志于学。旁通九流。粗涉其源。未竟其归。晚好羲易。有会于天地万物之数。而亦通其崖略而已。书无所不观。书籍之外。翛然终日。俗物不敢干也。交游尽一时胜流。知翁者多。或知其文。或知其行事。有白沙翁者。与翁比邻。能知翁趣造。翁亦知白沙。白沙以直言得罪。贬卒于北荒。翁有绝弦之叹。无意于人世也云。公为文章。本于六经。幼嗜昌黎。既壮悉取古文读之。晚乃自辟堂奥。秪取左马庄骚礼记古乐府选诗李杜诗诸家。置座右。而颇爱明诸大家文体也。书法遒美。然未尝为人操笔。人得其札翰多藏去。以为箧珍。癸亥之后。不屑于文墨。公退静坐而已。所著诗文。有象村稿前集十册,后集二册,续集四册,别集六册,馀集三册,内集一册,漫集六册,先天窥管一册,求正录一册,和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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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三册。呜呼。公立朝四十年。备经显晦。其功德事业。焯乎在人耳目。非所好者可得而私焉。谨依家状。序次如右。资宪大夫议政府右参赞兼同知成均馆事金尚宪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