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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村稿卷之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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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村稿卷之五十七
 求正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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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正录
由善而发者。阳动而复也。由恶而发者。阴萌而姤也。一姤一复。而或至于坚冰有厉。或至于配德乾刚。相去远矣。人亦孰不欲去彼就此。而天理难养而易失。人欲易流而难遏。遂致善者少。不善者多。非性然也。学之不明也。学之不明。而蔽者益蔽。昧者益昧。泥于度数节目。沦于功利声名。拘于训诂意见。安于堕窳放肆。扰扰攘攘。迷而不返。不特道术为天下裂而已。将何以知其善而存之。知其恶而去之。夫所谓学。亦非他求。心而已矣。心者。无形体可象。无方所可寻。净净浑浑。昭乎湛乎。苟全其天则物交而不与俱往。事来而不与俱迁。是子思子所谓未发之中。发而中节。易系所谓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者也。涵养之久。自当融会千古。圣贤单传密印。即此求之。可谓知本。
善者。为阳明为公平为正大为方直。恶者。为阴暗为私邪为曲容为巧佞。阳明公平正大方直则事事快活。阴暗私邪曲容巧佞则事事馁乏。
物理未易遍穷。吾心可以自了了。心即是穷理。
人之所可见者貌。不可见者心。所可知者始。不可知者终。所可测者外。不可测者内。中心正内行修。而能有其终。则君子之道。斯过半矣。
宋之诸子言仁者多。程伯子仁说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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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之言。一于理而已。至孟子则引物设譬。多方以教之。岂孟子之时。习俗渐下而然耶。
儒者之言理。至周子而晰焉。言数。至康节而炳焉。孔孟之所不言而言之。非得已而不已。经秦火而塞矣。入晋唐而晦矣。时言而言者也。紫阳之后。大纲小节。毫分缕析。诸学者不暇于遵守。而论说反多。不必言而言也。君子病之。奚病焉。病其行之不顾言也。
可传者言也。可记者文也。不可传者精神也。不可记者心术也。故言与文。可以伪为。精神心术。不可以伪饰。
即事即物。皆理气也。不必多为之说。广为之譬。多而广也。故愈说而愈不晓。愈析而愈不真。
颜子三月不违仁。其不违者。是人欲净尽。天理流行。灵灵昭昭。不杂一物。人固有此心。人固有此理。唯汩于外诱之私。不能与圣人同尔。
外物未接。本体呈露。学者觉焉。凡夫懵焉。
人心至灵。无物不有。不汩其天则万化皆备。舍而求外。特买椟还珠尔。
蓍。灵草也。龟。灵物也。草也物也而验往知来者。以其灵也。况以人之最灵。而不得与于斯乎。苟知其灵而去眛去蔽。则安往而不契。
了荣辱则无走作。了死生则无忧患。处己处物。安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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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绰绰哉。彼终身役役。陷于老洫。仰面贪看。回头错应者。特以不能了也。
于父母则知孝。于兄弟则知友。于夫妇则知别。于朋友则知信。于君臣则知义。盖理之当然。初非高远。而乃今之人。有以父母为异于一身者。有以兄弟为间于妻子者。有以夫妇为近于仇怨者。有以朋友为同于市井者。有以君臣为类于路人者。以父母为异于一身。则其弊至于生不能事。死不能祀焉。以兄弟为间于妻子。则其害至于斁败彝伦。煮豆燃箕焉。以夫妇为近于仇怨。则其归至于灭绝常道脱辐反目焉。以朋友为同于市井。则其流至于落阱下石。相戕相贼焉。以君臣为类于路人。则其终至于卖国售奸。无所不至焉。人纪如此则乱亡随之。非上之人躬行而化之。则民曷由反本而归正乎。
养之深则发必中理。积之厚则用必有裕。
儒者曰未发之中。老者曰气之母。禅者曰本来面目。皆言心也。而儒者之养也。其功至于位天地育万物。老者之养也。其成止于驻世保精。禅者之养也。其极归于脱离生死。盖由于公私之分尔。
自孔子有吾与点也之说。而后之为禅学者咸宗之。盖其言快爽通明。有摆落世累之意。故高明简易者。乐为之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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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无名公传。将天地万物为一傀儡。看过此其异于两程欤。
身病可医。心病难医。身过易去。心过难去。
人之善恶界分。只是一念间。一念不差。可以扩充。充之不已。圣人可学。
前古之君子处身易。后世之君子处身难。求备之过也。前古之小人见之甚易。后世之小人察之甚难。文饰之极也。
理无消息。气有盈虚。
几者动之微。圣人先几。贤人知几。众人失几。
理明则不惑。义精则不挠。
物我消则心地宽平。利欲祛则心地清凉。思虑息则心地宁静。欲为学。必先斯三者。
出处在我不在人。昔胡安国仕止久速。由道据义。行其志之所安。其出也非由劝勉。其去也不可挽留。尝谓朱震曰。世间唯讲学论政。当切切询究。若夫去就语默之几。如人饮食。其饥饱寒温。必自斟酌。不决于人。亦非人所能决也。之言也足以为后学型范。
器狭者。好自伐。
三代以上。未闻有为学工程。而多贤圣。盖由之也所谓身为度也。躬行实践之道熄。而讲劘讨论之风兴焉。世道之升降。人品之高下。因是可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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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如处。说不如做。后世拘儒之通患。此陈同甫所以起事功之论。而轻视儒者也。若真儒则内圣外王。明体适用。何不通之有。
素位而行。则不陨穫于患难。
易言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知崇是尊德性事。礼卑是道问学事。
治世尚德。乱世尚才。尚德则君子进用。尚才则小人窃权。
治世之士尚敦默。乱世之士好议论。尚敦默则风俗厚。尚议论则民志分。
初进之志于名者。必非吉士。
君子之纯者。必有过人之德。小人之尤者。必有过人之才。才之不可不慎也如此。
圣人不得已而言。贤者当言而言。后世之儒名者。不须言而言。不得已而言。故言足以开物成务而为后世法。当言而言。故言足以动人而为当世用。不须言而言。故屋上架屋。无裨实用而支离易厌。
孔子曰。用则行。舍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所谓行者行其道于身也。藏者。藏其道于身也。用舍无与于己。行藏安于所遇。兹岂群弟子之所能。唯回也能之。此颜子之具体于圣人也。然而以行藏二者论之。亦有难易之别。舍而能藏。虽在贤者犹或优为。至于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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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行。非夫足以经纶赞化者。未可以语于斯也。故出者难为功。处者易为名。后之儒者。学不优而轻自出。有若可以当天下事。事未必成而只自辱焉。此君子所慎也。
圣贤之言。随事各有当然之则。千言万语。皆足以为法。如语父子则事亲者法焉。语君臣则事君者法焉。若庄列则将天地万物作虚荡一个事。三十篇文字皆同。读逍遥游。可了全篇。
太极通书。类系辞。渔樵问对。类庄子。
濂溪之文高深。两程之文简正。晦庵之文浩大。
康节之文广远。横渠之文庄重。南轩之文明畅。东莱之文致密。象山之文峻洁。
子张病乎务外。而乃其终以得正为幸。噫。其得于夫子而能诚之欤。死生。人事之至变。而处之不失其常。亦可谓高矣。
聪明圣智而守之以愚。功被天下而守之以谦。此理最好。
无物则不累于物。无我则不累于己。不累于物。不累于己。则理明而道立。天下无难事矣。
好荣而恶辱。故荣辱足以累之。求得而患失。故得失足以撄之。荣辱得失。惟义是视而已无与焉。则临难而无陨穫之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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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代之学。虞则上庠下庠。夏则东序西序。商则右学左学。周则东胶虞庠。又有成均辟灉瞽宗之名。上庠东序右学东胶。大学也。养国老。下庠西序左学虞庠。小学也。养庶老。
龟山云物有圭角多刺人眼目。亦易玷缺。君子当浑然天成。愚以之言也。为未可以为后生训也。夫浑然天成。圣人之成德。颜曾其犹病诸。岂可人人而有之。贵乎君子者。以其光明正大。直方不挠也。苟畏人指斥。而事事求其无圭角。则免于乡原希矣。龟山家风。本自如此。晚年出处不能免后学之疑。善学柳下惠者。其鲁男子乎。
无思无为。致一之道也。
日月居于东南。天之阳也。火石处于西北。地之阳也。阴阳属天。刚柔属地。规矩属人。皆莫之为而为也。
礼者。制形者也。以制心为本。
曲礼。是居处恭与人忠之节目。
生曰父曰母。死曰考曰妣。考成也。妣媲也。
宿草不哭。期年之义也。视朋友犹兄弟也。
殷以大夫以上为爵。周以士以上为爵。
古者。有诔则有谥。
殷娶同姓。至周不娶。
疾而死有复。死于兵刑不复也。邾娄矢复。君子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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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丧礼。小敛衣十九称。大敛三十称。衣之多少而有大小敛之名也。
子游麻衰牡绖于惠子之丧。而文子复虎之位。岂非勇于改过者也。
绖者。实也。明孝子有忠实之心也。
哭死而哀。非为生者也。而陈庄子死。畏而哭之。则是非出于性情也。礼之记之。记衰世之变也。非曰得礼之宜也。
未仕者不敢税人。周礼也。终身不仕者。其终废税人之礼欤。行之有不通处。
义起于情之所及。而不起于情之所不及。礼生于义之所加。而不生于义之所不加。故因情以为义。而义所以行情。因义以为礼。而礼所以行义。
哭踊之节。杀其情也。虑贤者之过于毁也。衰绖之物。兴其哀也。虑不肖之不及于礼也。
汉之立国。三代以后最为近古。儒者亦多弘博。如汉无儒者则后世无以稽古。宋贤亦本汉儒所传而删润之。汉儒之功多矣哉。后之人。不知汉儒之功大。而唯务诋訾。异矣。
天子之官。古者有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三公取阳数也。九卿倍而三也。二十七大夫。又倍卿而三也。阳数穷于九九。九九八十一。若黄钟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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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八十一云。
三代之民。任老者之事。食壮者之食。如之何不得所也。
养老有四。养三老五更一也。子孙死于国事。养其父祖二也。养致仕之老三也。养庶人之老四也。
先儒以礼运大同小康之说。为非儒者语。余窃以为不然。天地之生久矣。前乎尧者为六万年。后乎尧者又将六万年。书契所纪。仅三千年间事尔。大同之世。邈乎不可考。虽尧舜之世。比邃古则风气已开矣。康衢微服。犹有治乱之虑。四罪咸服。未免黜陟之勤。况三代耶。汤武虽曰应天顺人。殷周以还。事变之端。无所不有。奚可比之大同之日耶。礼运所载。真夫子之言也。后人喜言汤武。不知汤武是天地世运之浇薄之始也。吁可慨已。纣之头悬于太白则抑何甚欤。
郊者。天子外祭之重者也。禘者。天子内祭之重者也。鲁而禘。孔子犹非之。况外藩而可以郊乎。
经礼。如冠婚丧祭朝觐会同之类。曲礼。如进退升降俯仰揖逊之类。
礼云大夫不主士之丧。此周之贵贵之弊也。有亲属之为士者。死而无主。则其亲属之大夫。敢曰我为大夫。不主其丧乎。此礼之乖于情者也。
礼曰。圣人南面而治天下。所且先者五。民不与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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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治亲。二曰报功。三曰举贤。四曰使能。五曰存爱。五者一得。于天下民。无不足无不赡者。五者一物纰谬。民莫得其死。圣人南面而治天下。必自人道始矣。噫。尧典叙尧之治道曰。克明俊德。以亲九族。孔子称尧舜之德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孝且悌。人伦立矣。人伦立则民得其所。何事于民哉。如唐之太宗。虽号致治。而行则禽犊。武照之乱。韦氏之乱。太真之乱。皆由于太宗之贻厥无道。后之人君。知所戒哉。
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也。知乐则其庶几于天地之道乎。
君子三揖而进。一辞而退。难进易退之节也。
四代之学。周兹建之。虞庠祀尧舜。夏学祀禹。殷学祀汤。东胶祀文王。且取当时左右四圣者配之。此即今日国子之权舆也。
古之见师。以菜为挚。故始入学者。以释菜为礼。
唐虞以上。官之所治者。天事也。有龙师水师火师云师鸟师之名。国语左传与其槩。凤鸟氏历正也。玄鸟氏司分也。(分。春秋二分也。)伯鸟氏司至也。(二至也)青鸟氏司启也。(立春立秋也)丹鸟氏司闭也。(立秋立冬也)祝鸠氏司徒也。雎鸠氏司马也。鸤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寇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雉为工正。九扈。为农正。自颛帝以来。不能纪远。命以民事。而有五行之官。曰句芒曰祝融曰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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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曰玄冥曰后土。降及尧舜。始有任事之官。三代则纷然矣。天人之际判。而治乱之形错矣。
杜氏通典。载历代官数。虽未必尽实。要必有考据。可得其大略矣。唐六十。虞六十。夏商俱百二十。周六万三千六百七十五。前汉十三万二百八十五。后汉七千五百六十七。晋六千八百三十六。南朝宋六千一百七十二。齐二千一百三。后魏七千七百六十四。北齐二千三百二十二。后周二千九百八十九。隋一万二千九百七十六。唐一万八千八百五。文献通考。载宋一万三千馀员云。天地之生久矣。人物之息繁矣。宜乎后季之官随世而冗也。以亿兆之民。千万之官。所奉者一人。尊矣贵矣。而彼不务德政。戴冕披藻。唯椓黥人民是娱者。抑何心哉。
连山首艮。归藏首坤。周易首乾。而易独传。连山,归藏。不唯不传。其卦位排置。爻象作用。亦无称说者。岂命意立说。大戾于周易耶。周刘炫作伪连山易归藏易。隋时始出。仅三篇。而亦不辨其真伪。皆废不行。
易更三圣。谓伏羲文王孔子。世历三古。谓伏羲为上古。文王为中古。孔子为下古。孔子传之商瞿。商瞿传馯臂子弓。子弓传矫子庸疵。庸疵传周子家坚。家坚传之孙虞。(或云光子承羽)孙虞传田子庄何。(仲尼弟子传所载。与汉书次序颇异。)田何传王同子仲。王同传杨何。自田何以上。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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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自何以下。流分为四。而施,孟,梁,京之学立矣。施施雠也。孟孟喜也。梁梁丘贺也。京京房也。支条既繁。派别亦殊。汉之易十三家。唐七十六家。宋一百四十家。皆周易也。今之所盛行。只程朱传义。邵易虽行。人无得以会之者。易之为道。洁净精微。以邵氏之天挺。犹且七年而后有得。至于伊川既草其传。其殁也始传于世。门人之高弟如上蔡,龟山。亦不得与闻于生时。学易之难。于是乎可验矣。论易者。必理其心。心与理一。然后方可以学易。不然而徒以一知半解。推测于文义之间。而曰我为易也。不亦迂乎。
易。寓言也。泥于象数则不足以尽其体之广大。拘于爻系则不足以穷其用之微妙。惟其不失时义。知进退之几者。然后可以言易矣。
同人于野。为一卦之最吉。盖无我也。
吉凶悔吝。俱生乎动静。而眚者寡矣。
朱子启蒙。因欧阳公大衍说而发端。欧阳公亦见夫道之一端者也。
乾之具四德。犹天之有四时。人之有四端。他卦则否焉。
阳爻曰九。九阳数也。阴爻曰六。六阴数也。九六。天地之生数也。一三五为九。二四为六。
以乾之健也阳也具四德也。而初戒勿用。三戒惕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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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戒或跃。上则有悔。吉而无咎者。二五而已。君子之得其时难矣。
龙德正中。而其要只在于庸言庸行。噫。非屋漏之为通衢。宵寐之为白日者。孰能与于斯。
六十四卦。九五之爻亦多矣。而未有如乾之盛者。以时也。以此而知汤武之九五。不及于尧舜之九五。
阳而穷。犹有悔。宜乎坤之上六有玄黄之灾也。自古大权大奸。其终无不诛灭者。岂特有悔而已哉。于阳则只戒以悔。于阴则乃以血系之。垂谕至矣。
坎为云。震为雷。未成雨也为屯。反对为蒙。坎居下则雨矣。故蒙取水为象。
山下出泉。水之初生也。其义蒙也。
介二阴之间而不失其位。居纯乾之上而有亨贞之义。宜其为酒食之吉也。
有孚则何咎。而乃至于窒惕者。处讼之时也。
讼非吉卦。而上九之外皆无凶咎者。以不终也。终则当凶。其开示迁改之义乎。
一阳居下而得位处险之中。五阴从之。有师之象。反对为比。则有君之道。居五故也。然则何以不为相而为将耶。相在内而无所统。将在外而有所领。五阴之从。即领于阳而为将之象。
小畜以一阴而止五阳也。阴也故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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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处于上。泽处于下。位也。
大哉大有。盛哉泰乎。火在天上。文乎明乎。离有日之象。地天交则何不吉之有。然而无平不陂。城复于隍。著戒于三六。则居安虑危深矣。
天下无不可为之时。故当否之五而戒以苞桑。上九则直言倾否。其乱极思治之时乎。无往而不复。
同人明在下。故其德不及大有。
苟谦矣。德莫盛焉。谦之六爻。无不吉。
雷出地则有声。作乐取夫声也。而豫则有咎。曰盱曰鸣曰冥。戒之也。
雷不在天不在地而在泽。将入地之象也。故取以晦息。
山静物。风动物。静而受动。有事之象也。
临之六三。居兑之上。兑说而有利口之象。戒以甘临也。
盥而不荐。即未发前气象也。
噬嗑象颐。噬而后合也。
贲。交相文也。
剥之上九。反而为复。其理妙。
无妄之灾。圣贤之厄也。
山岂能畜天。而天在山中则所畜者大也。畜君何尤。近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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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俱阳而四阴居中。阳覆阴阴承阳。有养之义。斯为颐。
大过。君子之所慎。阳过也。
居坎而有六四之大臣。则坎足以济。
离。日也。明贵居上。故上九有正邦之吉。
咸。男女之义也。下经主人道。男女。人道之始也。
雷风变化而不失其常。谓之恒。
二阴进而已有遁之义。乾之三爻之遁者。一好一嘉一肥。夫遁何咎。故其义吉也。
雷在天上。有大壮之义。非礼不履。壮于行也。
火在天上则大有矣。天下之象。火在地上则明止于地。一身之象。两卦以之。
明夷。圣人嗟夏台羑里。千古之所愤惋也。岂非用晦而明耶。
明乎离。顺乎巽。家人之德乎。
遇主于巷。圣人之致曲也。
坎险艮止。险而又止。非德难济。故蹇六爻。皆有德以济之。
泽深则山益高。损之义也。
雷风变化则为恒。风雷相资则为益。立不易方。有大麓不迷之义。迁善改过。有变化气质之义。
火雷雷火。皆以折狱取象。取其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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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在山上。非其所也。旅之义乎。旅之时乎。上九以焚巢言者。取山上之火也。九在上也。
顺而又顺。申命之义。风有行象。传命之义。
泽上泽下之相丽。二友之象也。
取象莫切于涣。风行水上。安有不涣之物乎。涣汗。涣之盛也。
涣之后有节。圣人之微意也。
中虚者。无物也。无物故诚。诚。孚也。
小过。君子之所惧阴过也。
否次泰。未济次既济。治乱之相乘也。圣人于此。有戒心乎。
兑。君子之时也。
姤。小人之初也。
泽上于地。水之聚也。物之聚者。莫大于水。故为萃。
风在地下。风非就下。必升升之象乎。
水当在泽之上。而反居泽下。无水之象也。泽无水为困。枯泽也。困孰大焉。致命遂志。处困之道。处不以道。不胜其困矣。
木上有水。绠之象也。井有养民之义。
革。天地之变也。非圣人之所说。
木上之火。烹饪之义。鼎有鼎之象。上卦有盖之形。下卦有足形。
象村稿卷之五十七 第 391H 页
震。动之极也。艮。静之极也。动而恐惧修省。静而思不出位。教戒至矣。
山上有木。高以渐也。又风也。山上之风。莫高焉。升高必以渐。
归妹。何以征凶。女不可自专。
揲蓍之法。有数之用。有数之本。有数之体。大衍之数五十。数之用也。五十。天地之成数也。始于一而备于五。小衍之为十。大衍之为五十。参天两地为五。十者两其五也。五十者。十其五也。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数之本也。五十有五。天地之积数也。天数二十有五者。一三五七九之积也。地数三十者。二四六八十之积也。自一至九。天数五也。自二至十。地数五也。以地六合天一。五位各有合也。乾坤二卦之策。万有一千五百。数之终也。揲之而得四者九。是为老阳之数三十有六。从而六之。不曰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乎。揲之而得四者六。是为老阴之数一十有四。从而六之。不曰坤之策百四十有四乎。二篇之策。阳爻百九十有二。阴爻百九十有二。不曰万有一千五百二十乎。
三爻。象三才。初为地。二为人。三为天。以重卦言则一二为地。三四为人。五六为天。一倍之法也。
倚数者。依于数也。
六十四卦方圆图。即八卦之序也。但生子而成方圆
象村稿卷之五十七 第 391L 页
图尔。
道之道尽之于天者。太极也。天之道尽之于地者。阴阳也。
蔡氏皇极内篇。九数也。揲蓍以三爻用九。
邵易。邵氏自推而得之者也。无所仿。盖作者也。非元定则亦无能理会者。
今人见邵易天地终始之数。无不望洋。而细观之则不过以十二三十乘之。至于辰之辰而穷也。读易而不知此。则真所谓无星之枰(一作秤)。不若读近思录一遍。
易之既画。存乎人。未画。存乎天。
将兴之世。必有兴王之臣。将亡之世。必有亡国之臣。国之兴亡。可以君子小人休旺卜之。为人辟而使君子衰小人炽者。自伐也。
宋之庆历。号称多贤。而范,欧之辈不能数年安于朝。反不如元祐九年之盛。高后之贤哲。真可谓尧舜也哉。
上世。是非好恶俱亡。中世。有是非而无好恶。季世。有好恶而无是非。
王者之徒明于义理。伯者之徒明于利害。明于义理故服天下。明于利害故胜天下。尧也舜也。无所事于服而天下化。
汉文唐诗晋书宋学。亦一天地之气数。
象村稿卷之五十七 第 392H 页
汉文初载。丞相白立太子。文帝辞以纵不能博求天下贤圣有德之人而禅天下焉。预建太子。是重吾不德也。至欲让于诸王。此岂后世所得闻也。汉文其卓矣哉。彼父子相疑。兄弟相猜者。独何心欤。
汉高,汉文。光武,明章。皆非唐宋诸辟之所可及。若文帝之资而得周召辅之。则何渠不逮成康。象山之以武帝强文帝者。舛矣。
上古君臣之际。一何简易也。都俞吁咈而已。尧舜相传馀百年。而见诸政。令只两典。后世君臣。礼遇甚盛。而情意愈隔。政令渐烦。而治效日降。史籍汗牛。而可观者少。噫。生不逢尧舜。后世之忠贤。足可悲也。
禹之后。历启而已有太康。未数世。羿浞起。汤之后仅三世而太甲放桐。武王之后传两叶而昭王不返。信乎皇降而帝。帝降而王。而放弑作则诈力不得不起。吁。
周自昭王以后。被弑者四人。幽王,悼王,哀王,思王也。出奔者四人。厉王,惠王,襄王,敬王也。被射者一人。桓王也。距武王灭殷才二百五十七年。而平王东矣。虽曰八百。无宁岁矣。
春秋二百馀年之事迹。只君臣父子夫妇之变。无一善可纪。天地之一厄会也。
孔子言武王之功曰。一戎衣有天下。犹不失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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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名。何其只言显名为也。言尧则曰荡荡。言舜则曰巍巍。言文王则曰尽善矣。不失显名云者。圣人之微意也。东坡之论。有见乎此矣。
东汉人才。一变可以至道。
东汉人物洒落。至今犹有生气。
伦纪出于天而不可易。冕弁由于人而不必恒。周之贵贵。得无小逊于商之长长亲亲乎。
武之备戒之久。病不得其众也。天应人顺。郎何不得之病。武于是乎未尽善矣。至于恐不逮事。则何不期之有。吾未达也。
武胜殷而灭国者五十。则殷之诸侯。未尽服也。逋播之民。至成王未定。则殷之遗黎未尽服也。于何其不服也。武之德降耶。世之变然耶。
夏之不求备。不大望。犹有帝之遗仁。求备则远于仁。强民则背于仁。王之道下矣哉。
郑庄不杀段。其以此保国欤。然而胡氏以忽突之乱。归于克段之报。
郑庄纳颖叔之言。不失母子之伦矣。立叔段之后。知有兄弟之伦矣。免于禽兽矣。差贤于终不知反者也夫。
晋之内乱。士蔿始之。献公既烝齐姜。又剪同气。乌能无奚齐之变。以重耳之贤而犹有怀嬴之宠。家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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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禹贡田下而赋上者。人功修也。田上而赋下者。人功少也。
周建司马法。六尺为步。步百为亩。亩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封。封十为畿。畿方千里。故丘有戎马一匹。牛三头。甸有戎马四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一同百里。提封万井。戎马四百匹。车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谓百乘之家。一封三百六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戎马四千匹。车千乘。此诸侯之大者。谓之千乘之国。天子之畿内千里。提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乘。戎卒七十万人。故曰万乘之主。
井田受之于公。故人不得卖鬻。至秦开阡陌。民遂私其田。互相买卖。战而得甲首者又益田宅。甲首五则隶役五家。兼并之患自此始。而无限制矣。
汉志。云秦废井田。开阡陌。说者皆以开为开置之开者。非也。乃病其遂沟洫浍之四周。田有遗利。而决裂破坏。使皆尽为田土。收其税也。
用钱。自太昊始。高阳氏谓之金。有熊氏高辛氏谓之货。陶唐氏谓之泉。商人齐人谓之布。莒人谓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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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遂大夫禁戒。司民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理其男女。登下其死生。及三年。大比万民之数。诏司寇。司寇献其数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所谓司民协孤终。司商协民姓。司徒协旅。司寇协奸。牧协职。工协革。场协人。廪协出者也。古之王者。民政之致密若是。故仓卒调用。有成算矣。后之人君。唯浚其膏血。其死生耗息。邈不相及。其何以为国。
秦人什伍之法。无大戾于周制。而原其本意。有若天壤。周之制。欲其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为仁厚辑睦之俗也。秦之法。欲其相伺候摘发。为刻核暴虐之政也。逊绵桀颠。于是乎判矣。
王制之俊选。齐桓之内政。其于崇德绌恶。可谓备矣。不如是。何以为王。何以为霸。
汉孝昭初立。诏有司与贤良方正。议盐铁均输榷酤得失。卒从贤良之议。汉治犹有质也。后之发策取士。曷尝闻有采施者。
为人君者。事无大小。付之于法。人无贤不肖。付之公议。中焉拱已而立。足以无为而理。
东京太学诸生。危言激论。激浊扬清者。迨三万馀人。而皆罹文罔。鸿都无耻之流。乃反得志。灵帝之心。顾以此为培养之节。可谓有目而不见白黑。国安得不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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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诸名士。如黄宪,荀淑,郭泰,徐稚之流。资禀极高。黄宪则尤淳古不杂。使知圣学之门户。则必不在宋室诸子之后。
濂洛未出之前。士夫之有高才美质者。纯用老学。而其事功有大可称者。如汉之萧。曹。留侯。晋之王,谢。宋之李沆诸人是也。
明道定性书。简易明白。扩前贤所未发。后来论学者。未见有及之者。以此知明道迥拔于诸子也。
象山之书其辞平。阳明之书其辞肆。象山之资高。故血气小。阳明之资豪。故血气多。
杨慈湖简。虽曰陆门。其自得过人远甚。
朱子既殁。门人之卓卓者多矣。如黄勉斋,李果斋,蔡九峰。终身践履。以道自任。厥后西山真氏亦继以起。私淑于朱子之门。而然视程朱则不无一间之差而已。道之难就如是哉。
金履祥,许谦,许衡,吴澄。皆是儒先。而鲁斋,草庐之仕于元。未免自任过大之失。
刘静修人品极高迈。不仕元一节。度越诸人。
皇明启运。巨儒辈出。而薛文清一遵朱氏。卫道之功韪矣。
中朝近世学术。虽名祖述濂洛。而考其言论。太半杂于仙佛。岂阳明,白沙之流弊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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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沙之学。深潜缜密。得于静者为多。故立言亦有可观。
谢安石其知老学者欤。为而不见其迹。
东汉人品。忼慨尚节义。虽曰可观。而终不如西汉之质厚近古。
老深而细。庄大而疏。老用意精。庄用意博。老优。
窃天地至妙之用。以为自私之具者。老子也。
元祐之初。明道先生以宗正寺丞被召道卒。恨不见明道期月三年之布置纲目也。明道遽卒。而温公,吕公相继沦殁。岂非天哉。读宋史至此。不觉长吁。
东方人。气禀褊浅。少有所长。即自足。故德业文章成就者少。间有之。皆不大。康节以生中国为乐者。不亦信哉。
孟子对齐王好色好货之问。乃易所谓纳约自牖也。魏徵对昭陵之问。亦此类也。
戴德以礼闻。而汉书何武传。其载行事不类儒者。何耶。
东坡豪杰之士也。介甫当朝而不肯附者。固素履也。至于涑水入相。亦不雷同。此非和而不同者耶。只以得罪程门。晦庵攻之不遗馀力。而世之儒者遂摈之如不及。可谓过矣。每咏其周公与管蔡恨不茅三间之句。未尝不瞠乎其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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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奇章亦一时名人也。顾其类多小人尔。故君子慎所与。
牛奇章还维州。悉怛谋事胡氏。温公之论互有异同。而朱子断之曰。事正而心邪。虽使奇章复生。必当无辞矣。
欧之文正。苏之文奇。欧之文经。苏之文权。两公之文足见其所造。
子产,叔向,晏婴。春秋之杰然者。子产优于二子。
子皮取人为善。不可及已。
吴季札。老氏之徒也。
蘧伯玉不闻君出入。于臣道何居。
大臣如李固,杜乔。社稷之卫也。
西京人禀气醇厚。如董江都。置之孔门。不后于七十子。若降而生于赵宋。必当与诸子并驾。
贾长沙之治安策。如检束诸宗室数节。固近于法律。若辅导太子等语甚古。承秦焚坑之后。乃能谈悉古制。循循王度。其资之英迈可想。亦江都之匹也。
唐人专尚文词。退之光范上书。潮州谢表陋矣。
苏东坡经解。朱子多取之。如书康王之诰释冕一节。朱子所未及扬搉者。足为后世法也。胡氏亦于春秋传。以释冕为非释服即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