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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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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关西录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50H 页
[到渭原状启]
万历三十八年春。以司宪府持平。因事避嫌。递付军职。带 实录厅郎厅。特命御史治装。夏五月十八日。承命牌诣阙。祗受封书。出按平安道。六月二十五日。至渭原。状启云云。臣受命下来后。以 天使支待形止访问事。驰过各站。行至义州。转入江边。欲察各镇城池机械军器操练诸事。而沿江一路。与内地有异。深林豺虎之窟。只有一条线路。缘崖以行。无他可通之路。各官镇堡之外。绝无村家可以止宿访问之处。且与胡地隔江相对。寻常戒严之地。故前者有此奉 命之行。必发先文。备军威迎送(为白乎等以)。臣亦依前规。换作公行。势不得出入村落。暗问得失(为白齐)。加以大雨连注。江川涨溢。官路没于波涛。细径断于坑谷。必待雨晴水落。人物得通。然后踰山越壑。乃敢前进。一朔已过。仅到渭原。淹滞一隅。久稽复命。极为惶恐待罪(为白齐)。臣访闻之事。姑待还朝书启计料(为白在果)。唯楸仇非权管郑时雄。性本贪暴。虐使土兵。滥用刑杖。军卒离心。近境之日。已有所闻(为白有如乎)。适碧团居忠顺卫金彦国者。与时雄有怨。诉其汎滥之事十馀条(为白有去乙)。臣以雠怨之人。例多搆成。不为听信。及到碧团。则楸仇非权管郑时雄。自率入番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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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四五人。军器逢点次(以)。方到所属碧团镇(为白有去乙)。臣欲验金彦国所诉真伪。本堡土兵三四人。招致诘问(为白乎亦中)。土兵等以其主将所犯之事。难于直说(为白乎矣)。怨愤之状。形于辞色。且逐条提问。不敢尽讳。大概与彦国所言。不甚相远(为白乎旀)。又问于碧团镇兵房。则其言亦同(为白乎矣)。其显然有迹者。体府从事官。试才土兵。给赏落幅纸。不给土兵。夺取作衣。侵徵入防之军。多受木匹。放送土兵。采参买马。用杖之际。专用不剪大木。或刈人头发。以快其忿。无形残堡。夺田聚牛。私作屯田。取怨无穷。其他汎滥之事。又不止此。诘问未几。情状尽露(为白有去乙)。时雄复怒其土兵之不讳所犯。及臣发行之后。哄喝多端。土兵等。虑其得罪。因此逃散。馀存者。皆有朝夕必散之势。时雄悖戾贪纵之状。据此可知。而不自惩艾。致忿于残卒。则其害非细(叱分不喻)。且其瓜满在于七月云。待臣回还入启然后处置。则递期已过。去来自如。不足以惩其罪。而一堡尽空。不得已臣一边移文兵使。定送假将。使之镇定(为白在果)。上项郑时雄罪状(乙良)。朝廷(以)斯速处置。以安军心(为白乎)事云云。
论洪奉先状(同日)
臣闻永柔县令洪奉先。托以 天使支待。厚敛民间。多数入己。又以银两厚赂 天使家丁及我 国译官等。以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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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誉。远接使至欲褒启。闻言而止。大概天使之行。赠及下人。虽不得免。而不待其求。预先行赂。以启其无厌之欲。使之到处生事。以要其利。行赂者得誉。而不赂者受责。此风一长。后弊无穷(叱分不喻)。我国舌官之辈。所当严饬。使不得作弊。而结以厚赂。尤为不当(为白去乙)。前年如是。今年又如是。弊及于民。而反蒙小用银两之褒赏。一道之内。公论腾藉(为白齐)。臣入其境。又闻县令到任累年。渐不如初。徵阙太重。今行 天使支待之物。叠徵民间。怨言盈路。驰入本县。搜觅文书。点阅军器之际。县令又以木壹疋。令及唱赂臣所带驲卒。情甚可恶(为白沙馀良)。臣自本县驰向甑山之际。适值官差持白纸一卷行过。捉问则直招徵阙之纸。而搜其文书。则各官闻御史在道。一应文书。没其形迹。故不得搜出(为白齐)。臣所带驲卒段。已为刑问取招。所赠木疋段。军器补用次(以)。甑山县留上(为白在果)。洪奉先罪状(乙良)。朝廷(以)处置云云。
复命时书启(八月二十二日)
臣祗承严命。暗行平安道各邑村落。访问守令边将贪廉能否。城池军器操练等事。及民间弊瘼。 天使支待形止。则臣才入其境。闻 天使已为越江。或驰到各站。点阅诸具。或出入村里。问其能否。大概监司崔瓘。预先措置。策应诸具。皆已整顿。而各站各邑。别无怠慢生事。泛滥侵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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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其中滥捧民间。私相赠赂者。已先驰启矣。安州牧使金德諴。有清慎之行而兼尽奉公之诚。两年 天使之行。人莫不苍黄失措。而德諴能以路傍凋残之邑。不动声色。不烦民力。而应之有裕。合境之民。交口称颂。治为西路第一。嘉山郡守李翼宾。到任以后。百废俱兴。 天使接应之事。不扰民间。而供帐诸具。焕然一新。分其所备。赖及并定官。干办之才。人所难及。玉江万户李复华。抚恤军卒。修治器械。前万户所措军器。久而朽钝者。一皆新之。臣又入昌城之境。境内老少男女。士子军吏等。满道呼诉。皆言前府使康孝业居官清俭。弊瘼悉祛。加以尽心国事。一年未周。完就内外两城。合境民情。咸俟褒命之下。而毕竟以始勤终怠之罪。加于贤守。一境军民。皆怀冤痛云云。臣欲审民情之虚伪。功役之多少。巡视内外城址。其高壮完实。与朔城无异。其所未备者。门楼雉堞而已。且其地形倾反。填土运石。完筑地台。然后筑起高墉。所就之役。如是浩大。而能成于一年之内。似非怠慢者所可为也。已罢之官。不须烦启。而民情如是。不可阻遏。敢将所闻。并为上达。成川府使李顺庆。年纪衰迈。性且迂缓。政委下吏。民受其弊。臣不意驰入。点阅军器。太半破落。而不为修补。火药带湿。三放铳筒。皆不起火。江西县令南赟。委政下吏。赋役不均。徵敛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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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民不堪苦。宁边判官金兴国。号令颠倒。徵敛苛急。积失民心。怨讟朋兴。境内民丁。计口收布。或定米斗。虽佣丐之人。亦为督徵。臣宿于村舍。适见佣人。不能备布。侵及主家。呼泣逐出之状。仇宁万户崔嵂。虐使土兵。逃散相继。臣行之日。多有呈诉者。嵂酷施刑杖。以泄其忿。将卒离心。已有难容之势。清水万户安畯。目不知书。尸居其职。城池军器。专不修治。小坡儿权管金光宝。为人猥琐。不合边将。剥割残卒。多作私屯。臣过行之日。驰见松林烟台。则荒废草没。不见人踪。其无意于看守。可知矣。至于城池形势。民生弊瘼。敢采见闻。录成别册以启。
沿江列堡
臣谨按沿江小堡。虽棋布星罗。皆是无军废城。萧然空谷之中。寂无人踪。过客皆有怖畏之心。而仅寻残垒于林莽之间。则所谓权管万户者。只率土兵数三人。出门迎送。有何所恃而为镇堡模样耶。所食之粮。月给六斗。虽欲修治器械。其可得乎。只吮入防军卒之脂膏。以为自奉之资。而岁备军器弓一张箭一部。要以塞责。而犹且不给。何暇念及练卒守御之计乎。 国家全盛之时。沿江置镇或大或小。使城可以容众。军可以守城。故当初设镇之处。不过江边七邑。而小堡之设。创于后日。臣身历江路。相视设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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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不择地利。不计紧歇。非有意于捍御寇敌。而只为农民防护之所。如今之所谓守护厅也。其后居民渐多。因以筑城为堡。而守以权管。即古之所谓守护将也。是以有田则有民。有民则有堡。近堡居民。是谓土兵。虽是兵以卫农之意。而既失形势。兵且凋残。若有窃发之虞。则皆为机上之肉。是以民饵贼也。况沿江要害之处。有贼所必入我所必守之地。而犹不能守。与其军少备多。徒拥虚城。胡不撤此无用之小堡。以实当守之城乎。近自辽阳设三奠堡之后。隔江一带。为我捍蔽。昌城以西。可免目前抢掠之患。今日之紧要。不在于义州之界。而在于昌朔以上。所谓兵无定形。守无定计。随时而应之耳。臣之愚意。弥串以南。为备海贼。不须合并也。麟山以北。至于清水。宜合主镇。逮去小堡之将。则军卒无并侵之患。而主镇有预养之兵矣。今者虑其军少。不能实城。故冬月则以小堡叠入大镇。而自开春至于秋成。皆令主将领之。虽有叠入之名。而无叠入之实。主将之侵暴犹前也。徭役之重叠犹前也。与其苦被侵使于无事之日。而仓卒叠入于临乱之时。曷若去其无用之镇将。而预属主将之为愈也。今有一斗之粟。而一鼠齧之。犹以为患。况十鼠并齧之乎。今以江边列堡。并录于左而县注其下。其紧要处有圈。不紧处无圈以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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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山镇
 西临鸭绿江。北对镇江城。东连义州府二十里。城阔一千五百馀堞。形势平夷。非用三千馀兵。不可以守。土兵一百五十名。而逃故者三十名。入防军只有四名。冬则添入十五名。但土兵皆籍本州。故凡有 天使及赴 京使臣之行。则自本州随其田结。责出夫马支应之物。又移关本镇。勒定军马。使佥使督送于本州。军卒不堪。相继而逃。今既叠入义州。而佥使犹拥虚器。故军疲于两镇之号令。而无益于防守。宜革去佥使。合于本州。
  义州府
 
地接辽阳。为迎送使价之初程。策应诸具。倍于他邑。公私之力。既竭于奔走供顿之际。何暇念及防守之事乎。且城池阔大。周回四千馀堞。而惟西门迤北数百堞。临江绝险。其馀或稍有形势。而不甚险固。或平坦城低。而难以守御。必有数万之军。可以实城。州内土兵六百三十馀名。三手军三百二十馀名。出身武士一百二十馀名。合有一千馀名。以千馀名之军。布列于四千馀堞之城。设或贼至。岂能一朝支吾乎。唯有一策。朝廷若抚养边郡。蠲其贡赋。复其徭役。使专心防戍。而不为他役所侵。则民乐为兵。不至逃避。而又行号牌之法。使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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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徙而避役。则本州民丁。今有五千馀名。若尽抄丁壮。预为操鍊。而修缮城池。稍狭其制。则以本州之力。亦可以守城矣。不然而临时括出。则兽惊鸟散。号令不行。虽或驱迫入城。皆非节制之兵。亦将安用哉。
  乾川堡(宜革权管)
 在义州东二十五里。城南小峰压临。非紧要必守之地。今叠入青城。土兵三十名。入防军五名。
  水口镇(宜革万户)
 在乾川东十里。残垒没于荆榛。周回二百馀堞。东南有山压临。四面平夷。人可踰入。非可守之地。今叠入清城。土兵三十五名。隔江有唐人村落。
  玉江镇(宜革万户)
 在水口东北三十五里。前滩有白玉磐陀江中。故名以玉江。城基临江稍险。而周回六十馀堞。太狭难容。隔江村阎相望。乃唐人居也。本堡今叠入清城。土兵十馀名。入防军五名。
  方山镇(宜革佥使)
 在玉江东北十二里。北距辽东宽奠堡数十里。前为佥使镇。今降万户。物力稍强于乾川,玉江等堡。城周回四百六十堞。土兵三十七名。入防军五名。平时则数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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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防。而今以昌朔筑城之故。减入云。他镇堡亦同。本城四面低陷。丘陵相连。虽有五六千名。不可守城。今叠入清城。
  清城镇(宜添军五百名)
 旧为万户。今升佥使镇。以乾川,水口,玉江,方山,青水五堡。并属本镇。有变则五堡之兵。叠入以守。无事则散在各堡。军器仅可为用。军粮则已收五堡粮饷二百馀石。筑仓以储之。城池形势。三面险阻。江水环绕。正东一脊。连山平夷。而骑不得并行。若设燉台于山脊两三处。则贼不敢近矣。内夷外险。最得形便。且遮遏昌朔以西江路及向龟城,龙川之小径。设此重镇。最为得计。佥使权璟。亦尽心措置。修整器械。人称得人。但城周回四百六十堞。虽除险阻之半。而犹有二百三十堞。必有千名之军。可以守城。而本镇土兵。只有四十馀名。内地入防之军。亦不过四十名。所属五堡之军。亦一百五十馀名。缓急之际。临时聚合。其势必散。形势虽好。其如无军何哉。今当以五堡之军。合入本镇。添入内地军五百名。寻常待变。修筑城池。则五堡入作民丁。亦可得数百名之军矣。
  清水镇(宜革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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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城东北十五里。城在山麓平原。非可守之地。周回一百五十堞。土兵二十名。亦叠入清城。
  仇宁镇(宜添军五百名。勿为叠入。)
 在清水东北二十五里。断岸临江。因岸为城。周回二百四十馀堞。形势东北险阻。西南平夷。与大山相连。然东西十馀里。皆缘江石崖。人迹难通。若有军兵千名。则可以守御。且朔州出入之路。一由昌城。一由此镇。朔州为北塞之咽喉。而此镇又为朔州之门户。合置一镇。与昌城,清城。相为掎角。而亦可遮遏向西之贼。今将叠入朔州。恐非得计也。且有朔州军粮二百馀石。大豆二百馀石。土兵四十馀名。若添入内地军五百名。令兵使指挥。修饬城池军器。姑坚此镇。徐观事势。似或得宜。
  朔州府(宜添军五百名)
 乃昌城,仇宁两项出入之路。北塞之要冲。城在平原。四无险阻。但昌仇两处。山高路阻。仅通人马。深林长谷。川流回复。可设伏兵之处。府使李景立。莅任数年。百废俱兴。一从兵使指挥。筑起高墙。粉堞峥嵘。崭然有难犯之势。军粮战守诸具。颇皆整备。其所训鍊别武士二十人。儿童队十二人。各自备马。官亦助价。皆着红锦战袍铁甲铁盔。或马上立驰。或挥铁鞭。或舞双剑。射御之技。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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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精妙。府使皆复其徭役。亲自抚养。已成父子之兵。但人争慕效。愿入者众。虑其复户过多。有伤农民。故今则不令添入。臣入其府。周视城郭。阅其兵库。试其武才。则其施措营办。有若神鬼助成者然。信乎人存则政无不举矣。所虑者。我国数易将帅。以怠其志。或升迁太骤。以骄其心。或论议多端。动被掣肘。则筑城之人去。而毁城之人至矣。且朔州元非雄富之邑。民惟百户。军惟五十。入防之军。亦仅四十馀名。而城周三千馀尺。必有五千军卒。可捍大敌。将既得人。而敌若少至。则虽以数千名。亦或可守。今以时存数百残卒。决不可成形。此则朝廷不可不为之处置也。今府使既有牧御之才。且有转幻手段。虽不试于战陈之间。观其设施。必有奇才者也。朝廷若不迁动递易。期以数十年。委以屏翰之责。又特纾边民之苦。使皆不厌为军。而严行号牌之法。则邑中丁壮。亦可括出五百馀名。添以内地军数百名。完聚训鍊。则不出五六年。屹然为朔方之保障矣。臣之愚意。监司,兵使。亦既得人。则不须限以岁月。虽委寄十年。亦不为久。监兵使既得其人。而委任之专。则谙练边情。亦知人材能否。虽使自举边将守令。拟荐朝廷。亦无不可。今西北之忧。非朝则夕。而垣篱残破。列镇空虚。军无隔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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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将无练习之卒。而以数往数递。为苟免之计。因循此习。则朝廷虽规画百端。未得其善策。臣愿自今以后。监兵使及边将之声绩已著者。慎勿递易。有功则加阶厚赏以劝之。使老死其官。永为屏藩可也。班超在西域数十年。每愿生入玉门关而不可得。远戍绝塞。忧主怀家之念。虽切于情而卒不敢归者。王事有重于此也。朔州筑城监官出身崔龙水。能奉府使之志。终始勤检。入山斫木。缘崖运石。野宿露飧。不入其家。监董之时。不侵军卒。分役均平。始事之初。年方强壮。而一年之内。须眉尽白。其为勤苦焦劳。人莫不称叹。朔城之能完于期月之间。而军民少怨者。虽是府使之善。而亦由监官之得人。监兵使已为状启。而至今未蒙一资之赏。人心颇以为缺然。况渠系非卑贱。又是出身。淳实勤干。可任以事。若以此人。褒升万户。置之于仇宁等地。则熟于边事。可见成绩。而他镇之人。闻风视效。尽心国事。关西列郡。皆有崔龙水矣。且所谓别武士儿童队。皆是成材精健之兵。缓急必有可用。而边远之地。战具不备。所骑之马。皆倾赀破产。厚买别养。以较其艺。弓箭枪剑。试才之际。虽用军器所藏。而寻常私习之时。亦须自备。村巷穷民。办得甚艰。而只缘一时新锐之气。务胜于人。不计其他。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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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上之人。不激而养之。则数年之后。锐气渐惰。战马军装。亦皆衰钝。而身无所成。生理日缩。反被诸将之侵扰。则悔咎随之。怨言横生。人不以为劝而以为戒。不亦有妨于养兵之道乎。古人云王欲致士。先从隗始。今欲激砺勇士。则愿先自朔州始。而频遣信臣。遍阅诸镇。战士之中。技艺超伦者。特加褒赏。或给道内布盐。或赐湖南箭竹。或给牧场马匹。以资其用。则人争淬砺。庶无怠惰之气矣。兵法曰。未战养其气。又曰勿令锐气惰。此之谓也。
  甲岩堡(宜革权管)
 
在朔州北二十里昌城南二十里两峡之间。城高不及一丈。土兵只有四名。决不可守。今叠入昌城。
  昌城府(宜添军五百名)
 南距朔州四十里。西北距鸭江三四里。土城周回四千一百八十尺。石城四千八十馀尺。城内人家九十。泉井十五。土兵五十名。军粮大小米二千馀石。此地正与老胡窟穴相连。而中原镇堡。亦止于此。贼所必入之地。朝廷不可视之以等闲。必得文武兼备之人。委以数千精兵。常加训练。积峙粮饷。戒严以守。然后庶无仓卒崩溃之患。而本城形势。虽非绝险。因高筑基。俯临城外。易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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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守。但西门旧基甚好。而今以城大军少。蹙而小之。改筑之处。不如旧基之险峻。城外又有丘陵相对。矢石可通。然新筑之城。亦甚壮固。与朔城无异。而形势则胜于朔州。有兵有粮。又得其人。则可以守御矣。方今得兵之策。无踰于蠲贡赋专防戍而行号牌之法。此惠若施。此法若行。则昌城亦可得五六百名云。
  云头里堡(宜革权管)
 在昌城北十五里。距大路稍远。城周回六十堞。非可守之地。土兵五名。今叠入昌城。
  庙洞堡(宜革权管)
 
在昌城东十五里。城在山麓平原。过半颓毁。周回三百七十尺。土兵五名。非可守之地。今亦叠入昌城。隔江唐人盛居。有小堡。胡人亦居四十里之地。自此以上。唐人不居。
  牛仇里堡(宜添军数十名。以通云山之路。而勿为叠入。)
 在昌城东四十里昌洲东南四十里山峡中。叠入昌洲。城残兵少。无可守之形。而自昌洲向云山路出于此。不可不设堡添军数十名。以通内外出入之路。
  于丁堡(宜革权管)
 在昌城东北二十里。山麓平田。江水流下城底。城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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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馀堞。土兵六名。出身禁军二名。非可守之地。
  田子洞堡(宜革权管)
 在昌洲东南十五里。城在平地溪边。周回六十馀尺。土兵七名。属于昌洲。
  昌洲镇(宜添军五百名而择险移镇)
 在昌城东四十里。因山麓为城。东北连山不险。西南临小川。隔溪有横冈压城。矢石则不及。而鸟铳则可及。隔江胡山俯视城内。此是对胡要害之处。宜置大镇。故冬则兵使留镇。解冰后还营。土兵六十名。入防军二百名。夏则减其五十。本镇军粮百石。兵营军粮八九百石。城周回六百馀堞。高十三尺。城堞虽高。而筑以砖甓。间以湿土。久而朽坏。遇雨辄崩。不出四五年。已为废城。随毁随补。停役无时。而百孔千疮。垒垒若瘢疧。入防之军不多。土兵常操版筑之役。修缮之苦。甚于新筑。今年春初。改筑七十五把。而本月。遇大雨崩坏。东西南北合二百馀把。门楼亦多颓落之处。当初甓城始筑之时。粉堞如云。人莫不称美。大小使臣过行者。亦皆视之以金汤。才经数载。连续颓圮。臣驰到本镇。土兵武士等。呼诉悯苦之状。以为今年既被水灾。人命将尽。而城子尽颓。不可役以鬼神。必用人力。则军民将无可堪之势。虽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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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而明年如是。又明年如是。则城无可完之日。而民力已竭矣。臣巡视城上。则本镇北连胡地。只隔一带江水。且系昌朔出入之初头。极是要害。而城池形势。元非险阻。加以东西二十馀处。颓毁无形。有同废弃之城。佥使郑希玄。虽亲率土兵。随毁辄补。而馀存者。皆有次第浓坼之势。极为寒心。今年。虽或修筑得毕。而逐年如是。则虚竭民力。城不得完。渠等之言。不为无理。大概臣入中原时。问砖城之制。则城面广数丈之间。专用砖甓。不杂以土。而以灰缝之。故湿气不侵。坚燥永久。然而审视岁久之城。则间多颓落。不似石筑之城也。中原则运石极难。而物力有裕。故用此为城。我国则所多者石。而难措者灰。燔造砖甓。又不得其妙法。既以不熟之甓。杂以泥土。只筑外面。而涂以白灰。其内则皆填以土。一拳之甓。累至数丈。是无异于累卵为山。其何能坚固乎。若遇霖潦。则土甓之间。浓溃崩塌。势所然也。若效中原之制。其广专用砖甓。缝以石灰。则其功。又不如运石之为便。土民等。皆言自今年为始。例入元军之外。别用筑城军二三百名。题名入送。则近处层崖岩石。用钉剖出。积聚崖下。待其冰冻之时。三冬曳置。开春始役。自地台至腰中。皆用石筑。以坚其基址。然后自腰中至雉堞。专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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甓筑之。则其势坚完。庶无崩坏之患。如或未得毕役于一时。则今年筑一面。明年筑一面。不出数年。可以得完云。此言甚是合宜。但本城形势。最为不便。若欲守城。则必用精兵三千。仅可成形。而城残军少。甚可虞也。以臣之见。兵使以一道主将。进驻昌洲。迫于贼路初程。如或被围。则城之完全。既不可必。而江边列镇。节制无人。殊非得计。云山之青山仓。形势险阻。且控昌城,昌洲,碧潼,王(一作理)(即今楚山。下同),渭原六七巨镇之中。自六七镇。通于内地云山,宁边之路者。皆出青山仓之下。而最近于两昌。以此为兵使行营。则非但居中控制号令便易。而江边有急。声势相援。且有重门复锁之势。贼不敢透入内地之路。愿令朝廷更加商量。十分得宜。使无后悔如何。
  大吉号里堡(宜革权管)
 在昌洲东北十五里。城周回六十馀堞。土兵五六名。非可守之地。冬则叠入昌城。
  小吉号里堡(宜革权管)
 在大吉号东北十五里。数尺残垒。燕巢山腹。非可守之地。城周回五十馀堞。土兵十馀名。冬则叠入碧团镇。
  碧团镇(宜添军三百名)
 在昌洲东四十五里。距江数里。南有大川流绕城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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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于江。城周回三千五百三十馀尺。土兵出身并七十馀名。兵营军粮百馀石。入防军百馀名。夏则十馀名。此地亦系要冲之地。而城在山底平夷之地。四无险阻。城又低下。人可超入。东西大山压城。矢石可通。贼若登临。则城中之人。不敢出气势。将自乱矣。本镇之人。每愿筑城。而兵使柳珩。知其必不可守。勿令修筑。盖亦重其虚费功力于无用之地也。臣观本城后百步许。有山城形势。亲到审视。则果为绝胜。东南北三面绝险。惟西一面。不至甚险。而亦有乘高临下之形。四无对峰。水泉涌出。详问本镇之人。则自古人人皆言此城之好。兵使亦欲移筑。而朝廷难于移设故止之云。本城周回一千把。而山城则一千一百把。大小适宜。虽加本城百把之多。而夷险悬殊。防守亦歇。事半而功倍矣。臣意此镇既不可废。则宜用内地军三百馀名。移筑山城。一年之内。虽不可毕役。随力所及。暂设形势。渐次修筑。亦愈于本镇之决不可守也。况新旧之城。相距甚迩。本城后面。即新城之前面也。官舍人家。姑存旧处。待其城完。徐徐移入。亦似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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楸仇非堡(宜革权管)
 在碧团北二十里。城周回四十馀堞。土兵十七名。非可守之地。冬则叠入碧团镇。
  麻田堡(宜革权管)
 在碧团东二十里。城在峡中。周回五十馀堞。土兵九名。非可守之地。冬则叠入碧团镇。
  碧潼郡(宜添军二百名)
 在碧团东六十里。大川自南绕出城西。小川自东绕出城南。二川相合。北入于江。因山为城。形势最险。周回五百堞。自东峰至西北角四百堞。外面削立。人不可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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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峰至北隅百堞。稍夷而地形颇高。易于防守。惟北山临城相对。乃受敌之地。相去二百步。放炮则可及。而矢石则不及。江边城池形势。唯此为最。民户百有三十夫。军粮一千七百馀石。杂谷四千石。缓急之际。可支六七百人数月之粮。唯泉井十三处。而久旱则不足云。郡守元守身。颇得军民之心。军器亦多修整。但城虽高险。必有精兵六七百名。可以防守。而本郡土兵一百六十馀名。入坊之军十五六名。纵有天险。岂可徒恃地利而必守乎。入防之军。虽添二百名。犹为不足。惟有境内男丁。若无遗括出。则可得三四百。但闻括兵之令。则相继逃避。此号牌之法。不可不行也。本郡武士善驰射能使马上铁棍者十一人。儿童队马上立用剑者六人。年皆十三四。今方始习。虽不如朔州之闲熟。而其中寺奴梦立,官奴斗星两人。技艺最妙。与朔人无异。儿童等。言同习马上之艺。而朔州之人。则皆给免贱帖。又赏战马。我等不得蒙赏。极为冤悯云。臣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徙木之信。亦不可废。碧潼儿童技艺最精者。亦依朔例论赏。以示奖励之意。使自矜奋如何。
  大坡儿堡(宜革权管)
 在碧潼东十五里。大岭中阻。城在山底。周回一百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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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堞。土兵出身并二十名。非可守之地。冬则叠入碧潼郡。
  小坡儿堡(宜革权管)
 在大坡北三十里。两大岭中阻。城在山底。残破无形。不可以守。叠入碧潼郡。土兵出身并二十馀名。
  广坪堡(宜添军三百名)
 在小坡北十五里。城在山底。周回七十八堞。出身土兵二十馀名。叠入阿耳镇。广坪在坡猪江下流。胡人出入之路。亦系要害之地。而本堡形势不便。不可为守。东北数里许。有广野荒田平衍之地。可至数百日耕。此所谓广坪而堡亦因是为号。其中突然有小阜。可以筑城为守。若移设本堡于此。而合小坡土兵。则可至五十馀名。且近地流来者。多有愿耕之民。而贼路要冲。无城可依。故趑趄不决。今若闻移设之奇。则一朝入作之民。不啻百馀名。若复户数年。因作土兵。亦可以此为小堡矣。本堡之人。叠入阿耳。而徭役于碧潼。两处皆踰数三峻岭。人病马毙。相继流散。臣自小坡欲向广坪。而道路断绝。马不得进。本堡土兵等。来陈利害如右。臣即登高望见。则田野之广。果如所言。臣意以为筑城之役。难则难矣。然当此胡虏要冲之地。得此可耕可守之处。似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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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民之愿入者。如彼其多。则他日皆为防戍之军。朝廷之所以欲募而未得者也。今虽不可一时完了。宜令兵使相视形便。先设木栅。合两堡之民。升以万户。广募农人。使之耕作。减其数年徭役。或设屯田于荒野。添入内地军数百名。夏以治田。冬以筑城。不出数年。可得完聚矣。
  阿耳镇(宜添军二百名)
 在广坪东四十五里。踰两大岭。涉通巾江。江水深险。出自云山之境。北流至城下环绕三面。入于鸭江。城址四面绝险。人不可攀。江边设镇之处。此为次险。城在两峰之间。地形甚高而城内平夷。周回三百三十馀堞。而唯西门四十馀堞不险。若因旧城基址而增减之。则险不可踰。可守之处。不过十馀堞。而舍其城西绝壁。缩而横筑于山腰。失其形势。故防戍倍多。后人筑城之意。殊不可晓。今若改修旧城基址。则绝壁周匝。天作高城。所筑者。不过雉堞而已。若添内地军二百馀名。则不出数月。可以完毕。此是紧要之地。似不可已。且本镇土兵等。言城在王(一作理)山之境。而耕于碧潼之地。两处分役。不堪其苦。若非碧潼地。则寸土无可耕处。庚子年间。监司徐渻。采民情状 启。移入土兵所耕之田于王(一作理)山。使之一处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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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而汎然论 启。只移城底些少之田。不移村田数三处。因属碧郡。分役如前。臣亲见其所谓数三村田。皆在城上一望之地。远不过二三里。去碧郡别无所损。而在本镇最为便近。从民愿并属王(一作理)山。使本镇土兵。有所耕食。而无分侵之弊。似为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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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士洞堡(宜革权管)
 在阿耳南二十里深僻之地。形势不险。土兵十馀名。冬则叠入阿耳镇。
  
(一作理)山郡(宜移镇古德里。添军五百名。)
 在阿耳东北七十馀里。路险难通。城在峡中。周回三百堞。民结三百户。军粮二千馀石。土瘠民贫。久为废邑。城内居民。只有二十七家。自 朝廷蠲减贡物之后。流亡稍集。前郡守尹应瑞久莅其邑。为政平易。下令村谷入城之民。期以十年复户。而另加护恤。然后远村之民。争入城中。今至百有馀家。丁壮至于二百名。自此始为完邑。然城池毁破。官舍倾颓。居民困于修筑之役。今年霾雨。太半颓落。修筑几毕。而臣入郡之夜。数处城堞。无故自颓。本郡居民呈状内。本郡介在波猪,鸭江之会。最为紧急之地。而城子龃龉无形。当初既失形势。又不坚筑。如拳小石。介介累成。非徒靴尖可破。小遭风雨。辄自颓落。每月修改。民力已殚。而馀存者。皆有次第崩坏之渐。三门楼阁。三处炮楼。客舍仓库。乡校官厅等处。尽为倾颓。东西支撑。不可不速为修缮。而以一邑残民。势难始役。本道内地军及黄海军士。今冬内优数入送。一以修筑城堞。一以改造官舍。将此闷急事情。具由入启。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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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云云。臣亲见本郡城子官舍崩坏倾颓之状。如右所陈。修缮之役。势不可已。但本城形势。最为不便。南北两峰。压倒城边。若可手抚而足蹴焉。贼若登高。则城中不战自乱。决非防守之地。以此兵使亦不改筑。必欲移镇他处。而时未得可合之地云。臣巡视其近处山川形势。且访土兵。则城南数里许。有里旧城。外面险阻。中央平夷。最合设镇。因其旧址而量以尺数。则周回六千二百九十尺。而五千六百六十尺。则虽不筑城。而贼不敢近。只筑女墙而已。东北边六百三十尺。宜筑城堞。而亦为内平外险。易于制敌。以此计之。则筑城之役。亦不至甚多。且城中。有深渊涌出。广如小池。不测其底。称曰龙渊。大旱不渴。又有涌泉数三处。城之险而有水者。无踰于此。舍此天作之险。而筑城于低陷之地。人之所见。不可知也。臣意以为王(一作理)山系是最紧之地。而本城已有崩弃之势。门楼官舍。亦将改造。则虚用人力。复循前规。非计之得。兵使之姑为迁延。勿令筑城。亦以此也。宜令兵使。亲审德里古城。果符臣见。则添以内地军五百名。始自今冬。为先移设本镇。似为得宜。况去郡甚迩。事多便易。吏民田土。亦因旧业。所徙者家舍而已。且郡守朴崙。颇得民心。又有勤干之称。限以数年。委以监董。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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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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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会堡(宜移镇兄弟岩添军五百名)
 在阿耳北五十里王 (王从里右)山西二十里。臣以山羊会。虽是小堡。极系紧要。城池形势。不可不亲自审视。自阿耳将往见之而沿江。石迁没于江水。人迹不通。乃乘马商小艇。溯江以往。而江涨湍急。两岸峭壁。削立二十馀里。无可着足处。既难施楫。又不可曳。不得已舍艇。登山径趋王(一作理)山。自王(一作理)山西驰二十馀里。乃得至堡。此地山川道路之险。虽龙门剑阁。无以过矣。又自本堡西出十馀里。观所谓波猪江者。大如大定菁川。而北折南注。合于鸭江。正如堡口相对。而可见者十馀里。老营在江水上游。距此仅五日程云。江北三四十里之间。亦有胡人傍江而居。自此以往。部落连络云。臣以为山川之险。既如此。受敌之势。又如彼。所谓贼所必入我所必守之处。宜置大镇。以扼要冲。而小堡残垒。寄在山底。四无险阻。北山临城。人可超入。土兵二十名。今将叠入王(一作理)山。而王(一作理)山城池形势。亦与本堡无异。徒贻转徙之弊。决无保守之理。甚可虑也。西望洞口十里许。有兄弟岩者。岩峦周遭。似有天作之状。问诸土兵。则古称可合设镇。而水源不足云。臣亲往巡视。则四面俱险。自作城形。与碧潼,阿耳。形势相等。东西谷口。亦有水源。筑而潴之。则亦无不足之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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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之以小水为欠者。或未之详也。若据此为城。设置佥使镇。如满浦之制。添以内地军数百名。以筑以守。则直临波猪。正当虏人门户。彼之往来动静。瞭然在目。无异于关其门而扼其吭矣。且滨江十馀里。沃土弥望。而皆在城底。若募民入耕。则人皆乐附。而数年之后。可得土兵数百名矣。体府屯田。设于本堡江滨。给农牛十三首农军五六名。使权管金德仁掌之。权管亲率农人。长在守护厅。一以看望。一以耕作。盖屯田处。正在波猪江口。平日虏人。寻常掠去人畜。故傍江良田甚广。而禁而不耕。今若设镇兄弟岩。则千顷良田。环在城外。虽不守护看望。而保无掠去之虞矣。今体府屯田。亦设于陈荒之处。几至数月耕。土地沃饶。禾谷甚盛。若无风霜之灾。则秋来可收数百石之粟云。但秋冬之交。虏情可惧。敛穫藏置。不可少缓。而农军数少。土兵力绵。势不可堪。且令收入王(一作理)山。则自屯田处至王(一作理)山三十五里。转输之弊。亦甚不赀。朝廷若以控制要害为念。设镇于兄弟岩。则宜令兵使相视地形。姑以内地军三百名。坚设木栅。以藏屯粟。以为设镇基址。而别择勤干诚实之将。委以佥使之任。待其人民稍集。屯谷有裕。然后渐筑石城。亦无不可。今之议者。必以为筑城之处既多。而复设新镇。力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64H 页
不暇给。臣以为他处筑城可缓。而此不可不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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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乙轩洞堡(宜革权管)
 在王(一作理)山东北二十里。叠入王(一作理)山。城在谷中。周回六十馀堞。土兵七名。江北十里。有炉也洞贼路。西距十里。有长洞贼路。北距二十里。有也屯洞部落。为三贼路要冲之地。而置此堡。然形势不好。兵且孤弱。难以守城。若设大镇于王(一作理)山德里。则亦可控制此路矣。
  直洞堡(宜革权管)
 在加乙轩北二十五里。逾一大岭。城在江岸。周回九十四堞。土兵十七名。冬则叠入渭原。
  南坡堡(宜革权管)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64L 页
在直洞东北二十里。逾一大岭。城在江边。周回四十馀堞。土兵十名。冬则叠入渭原。
  渭原郡(宜添军三百名)
 在南坡东二十五里。去王(一作理)山七十五里。因山麓为城。周回二百馀堞。西南有川容舠。绕出城下。北入于江。东有大峰相连而直临城中。必设燉台于峰上。或以城子围入主峰。然后形势颇全。今若添以入防军三百名。使郡守因其本城而增减修筑。则可得缮完于数月之内矣。本城则虽有精兵一千。难以防守。若改筑后峰。则以精兵六七百。亦可以守。本郡出身禁军土兵九十五名。军粮五千五百馀石。大豆八千五百石。两营军粮五百馀石。郡守李继先。勤于莅职。修整军器。别备弓子三十张。长片箭七十七部。火药一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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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65H 页
吾老梁堡(宜革万户)
 在渭原东三十里。逾一岭。去鸭江稍远。秃鲁江水发源雪寒岭。经江界城外。流下本城之北。入于鸭江。城在山底。周回百堞。四面不险。南峰压城。非可守之地。叠入渭原镇。土兵十五名。
  高山里镇(宜添军三百名)
 在吾老梁东三十里。去渭原六十里。西临鸭江。东南平夷。北有坑堑。因以为城。周回二百二十馀堞。北距仇良浦洞贼路廿五里。距此四息程。有贼初部落。亦系紧要之地。而城子残破。佥使高敬民。率入防军二十馀名。改筑至半。而军少未完。本城形势。夷险相半。当用精兵五百馀名。仅可守城。土兵出身禁军炮射并百馀名。军粮合本镇及兵营贸谷。仅百有馀石。今宜添以内地军三百名。入防本镇。而积置军粮千馀石。以备缓急之用。然后庶无仓卒之患矣。
  伐澄浦堡(宜革权管)
 在高山里东四十五里。去江稍远。城在峡里。周回二百馀堞。非紧要可守之地。冬则叠入高山里。
  满浦镇(宜添军五百名。升设郡府。)
 在高山里北五十里。两镇之间鸟道沿江数十馀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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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列镇之傍岸为城者止此。自此以上。皆设镇于内地。以江边古郡慈城,虞芮,闾延,茂昌等地。弃而不守故也。地据上流。形势雄壮。西边临江绝险。北有坑堑十馀丈。因险为城。周回六百四十馀把。但东南连山平夷。且以沙石筑城。高不过一丈。状若猪羔畜养之墙。雨水则无日不颓。修筑之举。无岁无之。自受降亭以东。连陆五十馀把。前佥使元士立。改筑自南门至东门三百五十把。今佥使金应瑞。自去秋改筑。高限四丈。堞限一丈。最为坚固。但以入防之军不多。故役未就毕。未筑之处。尚有一百四十馀把。近城东边。两峰斗起。直压城中。贼若登高俯瞰。则城中动静虚实。无不知之。矢石可通于城内。此处若不预备。使贼先据。则城虽百丈。坐败可占。佥使金应瑞之意。此两峰因其天作之险。退筑外城。以入城内。增添土兵之居。设作大镇。则形势十全。虽百万之敌。不敢仰视。而每以时屈役重为难。臣之所见。虽不退筑外城。择其近害之峰两三处。别设燉台。四面排置石车。以为我用。则只用数十军卒。各守一台。而势如子母之阵。掎角相援。他日必为全胜之地矣。两策便宜。更令兵使与监司相议。审势而处之。量入筑城之军。使佥使董役。使之成就。则国家镇边之策。此为第一先务也。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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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必有精兵千馀名军粮万馀石。庶得万全。而城内土兵。只有百馀名。入坊之军。亦不过百名。而军粮仅三百石。脱有不虞之变。势未及策应于一日之内。而朝廷狃于目前之无事。不为实城预备之计。诚可寒心。
 本浦为江边首镇。胡人接待之所。虽在平日完全之时。不可不十分致意。厚其根本。峙其糗粮。完城缮甲。盛张威武。募集人丁。密居城内。使敌人所见。日新严密。况此北虏狺然窥伺之时乎。本镇属于江界。而不置郡邑。故无民无粮。竟至无形。如欲厚其根本。足其兵食。则莫如置郡于本镇。且江界为邑。地广人稀。远村之民。跨峻岭涉大川。或至五六日程。民甚苦之。而本邑物力。亦不以地广而加富。已为残邑。臣观江边列邑五六处。地不过百里。而犹且有城有兵。只恨其军少。而不患其地窄。今江界之地。西自高山里。北至梨洞。南至狄踰岭。五百馀里十三镇堡。列在一境。只患无人。而不患无地。宜自高山里以东。上土以西七镇。属于满浦为府。自梨岘以南。至于狄踰岭七堡。属于江界府。则两邑均适。地非不足。而在满浦防紧之处。尤为关重。臣巡过之时。高山上土等七堡之民。在在呈状。以为置邑于满浦。则去五害有五益。满浦胡人供馈之物。皆办于江界。多有所碍。今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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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邑。则此当自办而不烦于本府。此有益而无害者一也。远处村民。逾山涉水。凡有贡赋徭役。裹粮入府。动经旬日。今以附近。分属两邑。则民皆便之。此有益而无害者二也。凡有使臣边将巡行之时。各站迎逢军威带卒。西则交递于吾老梁津头。南则交递于狄踰岭上。两间相距十馀日程。调发迎候。或过数十日。道路阻险。桥梁不通。修治之役。殆无休暇。方农之月。因此失业。故设镇之愿。非但满浦之民。本邑之人。亦同此愿。此有益无害者三也。况所难于设邑者。以其官属奴婢迁徙之患。官舍仓狱营筑之弊也。今虽设邑于满浦。官舍仓狱。无不俱备。乡吏奴婢。各存其处。而本府亦减分力满浦之弊。此有益无害者四也。七堡之民。凡于贡赋冰丁之纳。刈草山行之役。跃涉险路。裹粮累日。故必防纳于本府之人。增倍其价。至于军器所用铜铁,正铁,鹿皮,獐皮,胶丝弓角之物。皆纳于本府。而弊多及民。今若设邑。则本府无防纳之弊。本镇有器械之备。此有益无害者五也。大概随处呈状愿设两邑者。皆是江界之人而其言同。然则一境民情。可见于此。而满浦设邑。利害较然。设或本府官吏。厌其割地。少有不便之说。不可以此为拘。自前七堡之民。每岁正朝。以设邑满浦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67H 页
为祝。屡陈利害于过行使臣。而迄未遂愿。此岂尽出于私情之所发乎。抑有一弊。府使,佥使。同品衙门。职任皆佥节制。使不相统摄。自古及今。相争高下。府使以属土之镇。而欲节制本镇。佥使以己亦节制之官。不遵府使之令。遂成嫌隙。移怒土兵。鞭扑狼藉。杂役倍徵。因此流亡者。亦多有之。平时如此。若有缓急。岂能维持而相救哉。今当依北道会宁之制。主镇佥使。以嘉善官为之。则本府不得压倒。永无相争之患。而一以弹压列堡。一以威肃藩胡。然后威权不分。而号令出一矣。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6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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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者浦堡(宜革权管)
 在满浦东南二十里。城在山麓。周回七十馀堞。土兵十三名。非可守之地。冬则叠入满浦。
  外叱怪堡(宜革权管)
 在乾者浦东二十里。北去贼路二十里。城在平地。周回三百三十馀堞。土兵十三名。非可守之地。冬则叠入满浦。权管吴稷。到任未久。声称已著。逃卒多还。力劝农业。修治军器。且其武才文笔俱能。可委以事。
  登公仇非堡(宜革权管)
 在外叱怪东十五里。常时贼路体探之处。城在山麓平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68H 页
夷之地。不可为守。城周回一百四十馀堞。土兵十四名。冬则叠入上土。
  上土镇(宜添军五百名。勿令叠入。)
 在登公仇非北十五里。去满浦七十里。东逾梨岭。去梨洞堡四十里。北逾麻田岭贼路二十里。自镇至大贼路西海坪江边五息程。至次贼路照牙坪八十里。最为贼路之冲。江滩自满浦以上。皆浅滩可涉。城在平地。而一面因坑堑据险。一面平夷。必坚筑致力。然后可守。城周回一百四十馀堞。土兵三十馀名。逃亡三十馀名。军粮只有四十馀石。有变则当叠入满浦。而以臣愚计。上土为镇。最近贼路。不可不设镇。而本镇城池。虽未得形势。一面据险。若因此坚筑。增置军粮千馀石。添防军五百名。则亦可维持一面。佥使韩惟吉。新到任未久。而勤干清慎。军民爱戴。若因而守之。勿使叠入。而更加修筑。则与撤其藩篱而启贼之路者。太相辽绝矣。
  梨洞堡(宜革权管)
 在上土南四十里。梨岘险岭中阻。仅通人马。本堡东北。俱有贼路。自西海坪直向江界之路。最为受敌之地。城在平地小川之边。周回二百馀堞。而水边二面稍险。山边二面平夷。南门六七十尺。尤为低陷。前者有权管河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68L 页
台佐者。舍其旧址。退筑于泥泞之地。对面咫尺有小阜。大违地势。今宜从旧址改筑。可以防守此堡也。然后有上土。前有楸坡。不必置镇。今叠入江界之城。土兵十六名。
  楸坡镇(宜添军二百名)
 在梨洞南二十里。东北俱有大贼路。城在平地川边。周回一百六十馀堞。西北川边。峻险难犯。东南平衍。必坚筑城池。可以御贼。土兵二十三名。此镇亦在贼路要冲。为江界之门户。虽不可捍御大贼。若有数百名之军。则犹可控扼零贼。宜完城聚民。添入防军二百名。以为上土。江界两镇之声援可也。
  从浦堡(宜革权管)
 在梨洞南十五里黄青东十五里楸坡西八里。城在平地。周回六十馀堞。西门外百步许。有山临城。决不可守。且介在数堡之间。宜合楸坡。土兵二十三名。
  黄青堡(宜革权管)
 北有黄青岭最险。城在山底。周回七十馀堞。城无可守之势。且非紧要之地。宜合江界。
  马马海堡(宜革权管)
 在楸坡南二十五里江界北十五里。北有贼路。城在平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69H 页
地。周回百馀堞。土兵十六名。城无可守之势。且最近江界。不宜置堡。
  古洽堡(宜移镇别河。添军二百名。)
 在江界南七十五里乱山之中。四无外援。人迹不到。北至马马海。西至大路。皆六十馀里。盖以薛罕岭往来之路而置此堡也。然距岭十馀息。声息不通。且僻在幽谷。居民鲜少。不得耕种。土兵日渐凋弊。已为弃地。本堡下流七十馀里。名曰别河。乃狄踰岭大路也。去江界八十里。去狄踰岭百有馀里。贼之来薄江界。穿过熙川之路者。必由是路。最为紧要之处。且常时大小公行。往来熙川,江界者。亦由此路。又有良田数百人可耕之地。而形势险阻。可合设镇。宜移古洽。设于此处。而升为万户镇。募民耕种。限三年复役。则熙川一路。可无断绝之虞矣。若以筑城为难。则姑设木栅。待时筑城。亦无不可。权管安信道。持身廉谨。莅职勤干。前在北道。累著声绩。且其武艺最出诸将之右。若以此人。专委移镇之事。而升为万户。则不出数年。必有成效矣。
  江界府(宜添军三百名)
 在满浦东南百有三十里。川峡深险。人马难通。北距楸坡三十馀里。城在山麓二川交流之会。西北临江斗绝。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69L 页
东南平衍。且有对山相去百步馀。周回六百馀垛。今方改筑东南。而功役未毕。盖江边列镇。止于上土。而此府独当水上贼路之冲。东连薛罕岭。以达三水,别害之地。南通狄踰岭。以达熙川,宁边之路。且自闾延,茂昌不守之后。胡人之越江来居者。日渐繁盛。自西海坪,照牙坪。冲突楸坡。则此地必先受敌。然山川重叠。四面深僻。架崖为栈。绝涧为磴。非军马可通之地。若据险阻之势而多置设伏之兵。则贼必不敢横行肆志。久而自退矣。本府土兵百有馀名。皆善驰射。境内民丁。亦至九百馀名。若自朝廷另加存抚。蠲其赋役。而添以内地军数百名。恒定防守。则期以数年。庶可完聚。而熙川一路。可以无虞矣。(沿江列镇止此)
  内地控守之处
 江边之路。穿向内地者有六。而大路有三。径路有三。自义州向龙川,宣川。以达于安州。自昌城向朔州,龟城。以达于宁边。自江界向熙川。以达于宁边。此三大路也。自昌,城昌洲。由缓项过青山城下。达于云山。自碧潼,碧团。由九阶过青山城下。达于云山。自王(一作理)山,渭原。由朱沙岭过古延州。达于云山。此三径路也。今自义州至安州。各站连络。声息不断。又于朔州,龟城等地。设镇筑城。而唯熙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0H 页
川,云山。在三径路之冲。而独无筑城防守之处。青山城。既为两昌两碧渭理三路之会。而形势绝险。旧有设镇之处。若因而守之。则不烦防御。而贼不敢犯。且其城下。良田甚广。居民亦多。宜割此地。属于云山。而移郡于城内。添军数百名。冬则使兵使移驻于此。一为江边之应援。一为内地之锁钥。控守一处而阻遏三路。屹然有内外辅车之势矣。
 熙川为郡。介在山峡深僻之地。去江界四百里。川岭险阨。树林阴翳。中间绝无人踪。站驿之在郡地者三。在江界者五。而亦皆残破无形。摆拨不传。若值夏雨冬雪。则消息不通。大小公行。往来之际。修治石栈。补葺桥梁。督责人马。颠仆坑谷。残户贫民。不胜其苦。土居者渐至流散。流入者绝不来住。今臣之行。目睹残破之状。甚于他邑。郡内萧条数十家之外。断无人居耕垦之处。阖境田结。只有六十户。人吏十四名。奴婢二十名。本郡当此岭路之冲。凋弊如此。殆至于江边内外。脉络断绝。此非细忧也。臣之妄意。本郡与云山。限苏复间。蠲减贡赋。择送良吏。除其挈眷。而且自两郡至江边。宜设堡台。九十里置一小堡。四十里置一燉台。如中原之制。小堡则置一守堡官。留卒五六十名。燉台则留卒二三十名。以两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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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各出百馀名。除江边赴防。分守堡台。则两郡之军。乐于自戍其境。无流散之心。摆拨传关。无碍滞之患。使行往来。有依泊之地。江边脉络。通于内地。而兵使操其柄而布号令。亦甚便易。其于控守。不为无益。布置便宜。谨图列于后。
 
(自江边通内地。置关岭小堡。烟台军则当用六百馀名。分作八番。则把守军通一年四千八百名。置屯田募军则甚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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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1H 页
宁边城池形势。四面俱险。号为铁瓮城。虽然周回太阔。至三万二百馀把。必有五万之军。可以守城。道内除逃亡绝户。见存元军。只有九千一百五十八名。三手军五千九百。出身禁军别武士并二千三百。合一万七千三百馀名。尽一道之兵。专守此城。犹且不足。江边列镇。又以何军守御乎。此所谓城大军少者。决不可守也。兵使柳珩。亦以此为虑。欲筑内城于主峰之后北台之前。而以边上筑城之役方急。亦虑朝议互有矛盾。故姑停其计云。臣巡视北台形势。果为绝胜。而臣所见。欲据北台及药山南山三大峰。各筑一城。鼎足成阵。则俱得其险。而贼不敢冲突城内矣。柳珩则欲合三大峰为一城形势颇有未稳处。此则宜从长计议而为之。臣亦不敢坚执己见也。外面俱系本城。修缮而已。只筑内面。则筑城之功。亦不甚多。若然则周回一千六百馀把。可以六千军守之。而所属镇官民丁。亦不下五六千。间以元军分为二番。则亦有相休之军矣。以今日之势言之。犹患其太阔。而不然则失其地利。此外更无良策。大概宁边。非但阃帅劄营之地。东据香山,长白之阻。西有重江大海之堑。与安州相为声势。而烟火相望。贼之由西者。必过安州。由东北者。必过宁边。然后透入腹心。臣之愚意。兵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1L 页
使则以宁边为本营。而以青山城为行营。监司则以平壤为本营。而以安州为行营。诚能控守两城。则所守者约而所制者广。不可以内地而等闲看过也。但本道之军。困于江之役。分筑内地之城。力有所不给。今宜以本道之军。专入江边。先修紧急之处。而以黄海之军。筑宁边,安州,龟城三处。则西关内外要害之地。止此而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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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2H 页
凌汉山城。正在郭山,宣川之境龟城径路之会。当路突起。形势险峻。四面俱是绝壁。间有线路。仅通步行。喘息攀援以上。城中水泉不渴。若筑堤储水。则可为众军之饮。若能筑此山城。与安定之城。相为连络。使四郡之民。为入守之地。则一为西路之捍门。一为海滨之保障矣。但此地虽紧。比江边稍缓。一时并举。力或不足。则设使筑城。当在江边完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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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州北接香山。西邻大海。距宁边六十里。有辅车之势。最为内地之要害。臣窃观关西御敌之势。江边为上。宁边,安州为次。过此则贼势散出。门扃已破。虽欲御之。不可得矣。本州城池。颇得形势。若实以兵粮而得其城主。则可为必守之地。本城周回七百八十馀垛。须用军三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2L 页
千馀名。可以守城。本州元军,定别甲骑步。并四百五十馀名。而往戍江边。此外元户之保一千五百馀名。三手军二百馀名。脱有缓急。则虽或勒令守城。太半不足。然境内民丁及所属永柔肃川三邑人民。骈阗入城。则不患无人。而惟患其田野之民。临急召聚。军多而不精也。今若使民无迁徙逃避之弊。而预属本城。寻常操鍊。使人各为兵。习于战斗。则以数邑之力。足以守城矣。又令监司以平壤为本营。安州为行营。冬月防急之时。进驻策应。又得牧民御众之才。委以累年。使得展尽其志。则可以积粮训兵。完城聚民。民莫不从而事无不举矣。但本城形势虽好。而又有不可不改者。正东连山一脊。彼高此低。妨于守御。城外数十步许。山脊有横冈。比本城颇高。而横冈之外。则山脊斗绝。若筑小城于横冈之上。因其形势而横筑之。复以子城连于本城。则我之所据。尽得其险。可以二百名。守此小城。而贼不敢近矣。最可患者。本州所藏军器太略。而本州凋弊之馀。困于 天使支待。顿无多备之势。朝廷宜速下送弓箭诸具。且送匠人。急先措置。似为宜当。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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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地筑城之弊
 修内而攘外者。不易之理也。以国家言之。则平安一道。皆为外地。而以一道言之。江边列镇为外。而宣定以北为内。若欲外攘。必先固江边列镇。然后次第可举也。今江边列镇。残破无形。城池不固。军卒零落。而唯听内地守令之言。筑城于诸处。是不知缓急先后之序也。臣遍踏江边之地。大小镇堡。山川夷险。无不足到而心会。地利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3L 页
之险阨。莫如江边。风气之强劲。亦莫如江边。若因此可为之势。缮完城郭。募聚军兵。蠲除贡赋。而使得专意防守。则数年之内。藩垣可固而贼不敢犯。不然而徒拥虚城。不思完聚之策。唯虑边城失守。则可御于内地。今年筑城。明年筑城。不待寇至而力已疲矣。如定州,安州,平壤,黄州,瑞兴,平山等地。筑城已多。方今筑城之议。嚣然未已。义州,麟山,龙川,铁山,宣川,郭山,嘉山,龟城,宁边,博川,慈山等处。皆将有城役之举。设使此等郡邑。城郭壮固。贼若猝发。一路由上土,满浦,江界之地。而踰狄岭以入乎熙川。一路由王(一作理)주-D021山,渭原,山羊会,阿耳等地。而踰云山之境。一路由碧团,昌城,昌洲之地。踰朔州,龟城之境。则平原广野。无处不往。势如奔鲸之触罗。必不敌矣。臣今行。访得民情。城虽不可不筑。而当事之人。要得勤干之名。董役太急。军心可离叛。若闻筑城之言。则无不疾首蹙頞。今宜申谕边将。量其功役。限以岁月。使民有馀力而渐至完了。不可徒以速成为务也。
  军案减缩之弊
 赴防之军。其往还留防资粮之外。例有到防之木,差备之木,马罚木,防牌木,分接木,军装点考木。又纳米斗胶丝牛筋笔墨等物。镇将之贪者。侵徵倍此。一番立役费。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4H 页
大牛二三只满载而往。空橐而还。甚者卖尽行装。家业既已荡然。再番则不能支矣。贫者既逃。富者渐贫。日消月削。尽作流亡之案。又徵于一族。又徵于一族之一族。族邻之弊渐蔓。而民无得脱者。宜其兵额日蹙而良民日困也。 朝廷亦虑此弊。丙申年间。十年绝户。则荡涤军案。故近年军卒稍苏。然一番荡涤之后。逃故相仍。其时之未满十年者。今又数十年矣。一族之弊。又复如前。虑其军额之缩而侵及一族。何异于悯其苗之不长而揠其根者哉。欲苗之长也。莫如施其雨露而治其狼莠。欲兵之足也。莫如厚其生理而禁其侵渔。 国家立法之初。军皆有保率三名。故三保各奉一军。而官不给料。其制甚便。今则保率不充。而不给军卒之粮。则是可谓厚其生理乎。不给边将之禄。而衣食于入防之卒。则又何以禁其侵渔乎。臣见各镇边将月受料米六斗。奴料粟米六斗于远官。转受之际。贻弊不赀。而又多欠缩。此不及京中炮手之粮。其何以慰将士之心哉。人莫不有口体奉养之欲。莫不有房帷巾栉之情。莫不有往来知旧之人。莫不有奴马蓄养之物。若以一切之法。禁将士之情欲。而尽使清如于陵则可矣。如其不然。岂无犯法者乎。犹且责令各堡边将。岁备军器。而褒贬加焉。彼镇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4L 页
堡之将。前程尚远。志在发身。百计希赏。且惧获谴。不得不侵剥土兵。渔夺防卒。以为塞责之地。其身得勤干之名。而军卒受剜剔之苦。其贤者止于国事。贪者又不止此。故军卒之于镇帅不至甚者。则称誉不已。亦可哀也。其间镇将。纵有忍饥受苦。不侵军卒者。千百一二。而亦不过得廉谨二字而已。济得甚事。况如此则无以事权贵。无以办器械。庸拙之驳。不日而至矣。孔子曰。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若君子之事君。则固无待于重禄。而所谓劝之者。亦指凡士而言也。今以将士之类。而尽责其君子之行。不给其禄而使御其众。此教之以侵渔也。既教以侵渔。又不给军卒之粮。使自为食而远戍绝塞。夫耕而饥。妻织而寒。破家荡产。行号送哭。其干戈劳苦之外。又供将士之欲。守令之虐使。胥吏之侵徵。又从而加之。恒心安得不变。怨讟安得不兴。其穷且逃也势也。如是而又侵其一族。使之连臂而逃。又岁括乳下婴儿。以充其阙额。是驱军民而散之也。一为流徙之民。则号令不加。若或加焉。则又顾而之他。为生之乐。专在于流徙。为生之苦。专在于为军。军额之减缩。固无足怪。今按道内列邑号为入作者。皆流徙之民也。一邑之内。土民至少。而入作者什七八。若令此辈尽为军卒。则不患其无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5H 页
军矣。今宜先行号牌之法。不使逃移。然后令各官守令。刷整军案。流亡者削其本籍以入作。充其保率。如或不充。则官给其粮。使之赴防。而既属军案。则蠲免身役。使无并侵之患。则军卒庶有生殖之道矣。在边之将。又令户曹。各以品秩给禄于所在之官。然后若捧军卒差备到防之木者。论以重律。而边将可禁侵渔矣。
  三手军两役之弊
 炮射之军。既无奉足。又无粮料。赴防之时。官给料布二匹。二匹之布。徵于入作。若无入作。则或给一匹。或全不给。卖尽田宅。自备以行。而不得诉其土主。其怨一也。且以元军奉足。充于三手者。则元户首既徵其布。而渠则又以炮射军。赴于江边。立防五十日。一身而二役。其怨二也。若无元户首。则既代户首之役。赴防二朔。又以炮射之役。再赴防所。其怨三也。或以人吏为炮手者。或以公私贱为炮手者。其中人吏公私贱。则苦被朝夕驱使。又疲于新旧之迎送使行之待候。而又为炮手之役。远戍塞上。是一身而百役丛焉。其怨四也。今御敌守城之策。专仗炮手。而新编军伍。既无奉足。养之如是其薄。则缓急亦将何赖焉。宜敕各官。其以元军奉足。属于三手者。则去其奉足之案而论以正军之例。或给保率二名。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5L 页
或给往来留防之粮。凡有公私身役之人。而属于三手者。一切除其本役。使之专意习艺。若私贱则代给以公贱。或本主有役。则除其本王之役。使边方之军。乐于为兵。则最有利于守御之道矣。至于江边炮手。则又有甚焉。无冬无夏。长在镇所。既应防戍之事。奔走主镇之令。不得耕种。生理既穷。而不给奉足。又徵其本役之贡。臣行之日。处处呈诉。(此下缺)
  军卒轮防之弊
 国家内地之军。添入镇堡元定防之规。七道同然。独平安一道。轮回分防。盖以江边与内地远近不同。今年近地赴防者。明年远地。今年远地入防者。明年近地。使远近相休。劳苦均一。而今则不然。远近不分。而镇堡分防多少。专在于兵营次知军官赠物厚薄。每番都目临次。各官图防歇便近之辈。或䌷或布。或牛或马。收聚于其类。与之于监官色吏。期必图之。以此之故。边防无定防之式。镇堡土兵。不得食。分接烟家。渐次贫寒。因此逃散者。比比有之。本道入防之军。若如七道之例。元定镇堡。则防戍之军。下番之日。其军装行李。寄置所主之家。则城中军装恒留。而他日临战之用。亦有赖焉。又无军卒重负远戍之苦矣。如以远近不均为难。则以中道为限。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6H 页
二朔立番。而远官则减日立番。近官则增日立番。计日增减。定为恒式。则亦无不均之弊也。
  权设朔膳之弊
 本道旧无朔膳 进上。癸甲年间。以下三道荡败。专废贡献之故。权设朔膳于本道。限下三道苏复间封 进矣。丁未间。复立下三道朔膳。而本道之权设仍旧。所谓朔膳者。乃逐朔封 进之物。系干 上供。故无邑不定。以道理言之。则平壤之距江边。远于京城。逐朔来纳营门之际。冬则雪深难通。夏则山水涨溢。例不及限。其为艰苦。百倍他道。 祖宗朝只定三名日物膳及三次膏雉冻鱼及黍稷粟米生梨等物于本道。而不定朔膳者。意有在也。丁未改磨鍊时。不罢权设而增益其数。民之怪讶怨咨。固其所也。盖本道重困于使价支供之物。公私荡然。将不可收拾。虽量减常贡之数。以纾残民之苦。未为不可。今若因一时权设之举。坏 祖宗之规模。而敛怨于边民。则似非圣上约己裕民之旨矣。且道内绝无山雉。已过五六年。连数郡而得见一雉。则人指以为瑞。进上之雉。经营旬朔。尚未得办。今虽不可以无雉之故。不尽心于上供之物。而一道无雉。可怪之甚也。且道内所定生乾雉。其数甚多。若不量减。则恐难支持也。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6L 页
人蔘之弊
 本地产蔘处虽多。而 进献见样之蔘绝罕。必入深山穷谷。偶然采得。近年蔘商棼入山郡江边之地。处处作主。要结村氓。贸以重价。故可用之蔘。尽入于蔘商之手。非但京城,开城府之人尽作蔘商。道内男女老少弃其农作。尽以采蔘为业。衣食之原。皆出于此。夏秋之交。千百为群。入山结幕。非但道内人为然。越江唐人及胡人。当此秋初。处处结党。入山采蔘。如遇我国之人。尽为夺去。或被杀害。故村民之采蔘者。必成群而后行。如或遇之。则以走匿为幸。孰肯告于官府哉。江边镇将亦恐生事。知而不禁。对人则曰。必无是事。臣行到碧潼。望见唐船七只沿我江岸。溯流而上。使哨官问其来故。皆采蔘者也。且言御史入郡。欲拿你往镇江究问。唐人初欲怒诘。昨日适见臣沿江岸备军威以行。故知其真也。二十馀人即刻撑船流下。臣适尔所见如是。则其往来无常。而边将不能禁。可知也。臣又访于土兵。则胡人采于上土以上无人之地。故我国之人偶然相值者。或一年一次。唐人则或与土民潜约而来者。数十为群。处处隐匿。无足怪者云。大概人蔘为我国之巨弊。识者以为尤物。原其弊端。当初以土产纳贡。而绝禁蔘商。故蔘价不踊。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7H 页
而物可足用。近来 国纲解弛。通事等公然贩贸于 中朝。而京城商贾之人。争相鬻卖于中江之市。故蔘商遍于国中。寸蔘贵于寸金。平时则 进献蔘一斤。其价三匹之布。而犹以为重。今至于百疋之布。是虽中原酷尚人蔘之致。而蔘商之不能禁者。由于防纳之弊。各司下人及京人之缔结权豪者。自为防纳。故各官虽得可用之蔘。输送于京。各司官员不能亲捧。必使下人看品。奸吏必欲售其防纳之利。折而弃之曰。此不用之物也。若其自为防纳者。则必曰品好。官员虽或亲见。不能详知。亦恐生事。姑听下吏之言。故各官不以营得品好土产为忧。而只以多办人情。求得防纳者为务。甚者虽或求得防纳之人。而不即受价。必要重利。趁不备纳。及其到头。先纳其物。而以月利追徵于各邑之民。一斤之直。至于百疋。而徵以月利。则至于二百疋。民安得不困哉。此非草价自贵也。轻重之权在于各司下吏也。不然则各邑守令。重则拿囚。轻则见罢。至于坐不安席而罢去者比比有之。朝廷不能禁此奸吏。而弛蔘商之禁。而收布民结。贸用于商贾。商贾之肆然采蔘。势固然也。商贾既多。则蔘价不得不重。蔘价既重。则采之者不得不多矣。本土采蔘之民。要结蔘商。预受其重价。及时采得。则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7L 页
可用之蔘。尽卖与商贾。而纳官之蔘。皆是草蔘。不合进献。此利权归于防纳之徒。而虽有土产。国不能自有也。加以破蔘之价。踊于中朝。而争鬻于通事之辈。细微之根。无不掘取。草根有限。而采之无穷。渐至稀贵。势将绝种。进献之物。亦恐有难继之患矣。臣入 中朝时。窃闻其言。人蔘不取其大。而取其色净而坚刚者。然则进献蔘见样。亦可稍降。不至生事而已。蔘样既降。而令民采纳。以为可继之道。然后严立通事及蔘商买卖之法。论以死律。如 祖宗朝故事。则民不受苦。而蔘价渐轻也。不但人蔘为然。举而推之。无物不然。近来国不加赋而百姓憔悴。民趋末利而田结日缩者。是孰使之然哉。生民膏血。不入于国家。而尽归于胥吏之囊橐。权门假奴。市井大贾。皆为防纳剥割之辈。而各有所恃。官员不敢制。法府不能治。盘根已固。积习已成。虽以人主之威。亦不敢加于此辈也。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也。臣虽陈弊。竟归虚地。亦将如之何哉。
  边城募军之策
 古语曰。徵兵满万。不如召募一千。臣在南方。窃见凡民皆厌从军。募之虽勤。而避之愈深。名虽为军。而不解操弓。以其有为民之乐而不习驰射也。及按本道江边。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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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土兵。生长边地。习于干戈。人无世业。生理甚苦。以从军防戍为己任。其流亡逃避者。皆失所迁徙之人。朝廷若措置得宜。则募兵不难。此臣以为南方有可为之形。而无可为之势。西方无可为之形。而有可为之势。臣遍阅沿边列镇。皆是空城。无军可守。而城池或多失其形便。贼若突出。则无以应之。此所谓无可为之形也。然江边七邑户口男丁。大郡八九百。小郡五六百。此皆迁徙入作之民。若不先立纪律而驱迫入城。则相率而走矣。今朝廷特于江边七邑。另加存恤。其为城丁者。蠲其贡赋。复其徭役。使民争趋入城。而复严行户牌之法。无牌无役者。论以乱民之律。使各道各邑。无往而无役。则等是有役之民。孰肯舍其所居。而乐为迁徙哉。既不迁徙。则在境之民。皆是土兵。以一邑之民。足以守一邑之城。此在朝廷措置得宜而已。且臣暂试江边土兵之才。熟于驰射。勇于逐杀。上下峻阪。其疾如飞。南方军士十人。不能当西方军一人。西方内地军十人。不能当江边土兵一人。且其不厌为兵。与南方绝异。如或资以战马军装。养其勇锐之气。则皆为缓急可用之才。有如此爪牙之士。而驭之失道。若是其无形。诚可叹也。且诸镇堡土兵。既为本镇之军。唯听主将之令。而又食本州之土。当应
讱斋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478L 页
本官之役。既役田结。又役家户。又从而括其子孙。迨其未丱之时。而或定官属。或充他保。其失所流散而日渐削弱。无足怪矣。江边所恃者土兵。而削弱之甚。至于此极。是自折其爪牙也。今宜另加申饬于边郡守令。既为军士。则田结常赋之外。凡诸户役。一切勿侵。军士子孙。永为军士。勿定他役。其已属他役者。亦令主镇之官刷而还之。不奉令者。罪其守令。则边地之军。专意防守。无他侵扰之患。生子生孙。可以渐至繁殖。而军额不减矣。
  军马迎送之弊
 关西一道。奔走供顿于使价之来往。公私力竭。手足无措。防守之事。念不暇及。力不能至。势固然也。至于辽东军马之弊。臣前于赴京之还。极陈以启。而尚未变通。今不敢更为烦渎也。盖所谓辽东军马者。初为护行使臣而设也。非为载持通事等贸易车辆也。今赴京之行。日渐加请带率之人。无益于国事。而秖贻厨传迎送之弊。请依臣前启。减去书状官及带行员役。而盘缠之费。给以银两。则辽东军马之弊。不待减而自省矣。
复命时别册书启
臣闻为国之道。在于清出治之源。而明用舍之方。使朝廷清明而公道大行。然后内而纪纲规模。莫不恢张。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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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兵农庶务。次第脩举。如人之心气和平而血脉流通。如木之根本深厚而枝条畅茂。故欲修外者先治内。自古岂有朝廷不治而边务得理者乎。今臣所陈。皆是虚套。画饼谈河。终有何补。然人臣分职。各有所司。本原大纲。虽今日之急务。而此实庙堂之责。臣何敢出位而进言哉。臣奉命西关。职掌廉访。至于军民弊瘼城池组练。皆在封旨之中。臣感激兢惶。敢以目击耳闻。条列陈启之外。且窃伏念。九重深轸西北之忧。方思绸缪之策。所以命臣者。非但使之周驰列邑。游览山川而已。必欲采听刍荛之言。则臣敢不体圣主之长虑而思罄一得之愚。以备裁择哉。夫朝廷之得失。系于宰相。边事之利钝。在于将帅。臣亦知城池形势为军政之末务也。虽然。不择形势。不修城池。而能捍大敌者。未之有也。昔范仲淹城于大顺。而西夏不敢犯边。汪立信请筑襄城。而宋人悔其不用。故曰地有所必守。险有所必据。我国与豺虎连枕而卧。狺噬之患。必在早晚。控制之策。其可缓乎。今臣历试大镇小堡。穷探江路山径。形势之夷险。道里之迂直。粗得其梗概。江边列镇之不可少缓者十五城。而六城则稍完。清城也朔州也昌城也碧潼也江界也高山里也。其间虽有未备之处。苟能着实修缮。则可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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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之内。而临敌守御之军。合用三万精练之兵矣。其馀五城。则城栅虽存。制度未备。义州也昌州也阿耳也渭原也满浦也。用一千五百名。则亦可毕修于一年之内。而临敌之军。合用三万五千精兵矣。其馀四城。则失其形势。而设阵于天灶之地。正犯军忌。不可不移筑于形胜之地。碧团也王(一作理)山也山羊会也古哈之别河也。移镇筑城之军。合用三千。而战守之兵。当用二万名矣。此十五城之外。又当着力者有四镇焉。仇宁也广坪也上土也楸坡也。或仍旧增筑。或移设寨栅。召募屯田。用军二千。且守且耕。则亦当完聚于数年之内矣。昔日 国家之虞。重在六镇。而西路次之。今日之势。六镇虽急。而西路最重。所谓兵无定形。随时而应之耳。何也,奴酋窟穴。正据婆猪上流。而与昌,朔相值。他日脱有窥我之志。则必驱山戎诸胡。先犯六镇三甲。横突咸关而断我北路。然其朵颐正在西边。而不在于北界。故北来之兵。至此而止。此冲东击西之术也。西边出入之处有三路焉。其一路。绕出梨坡,西海坪等地。而凭凌乎江界,满浦之境。以分我力。而其志则不专在此。故出于满浦以上者。其兵必虚而张。其一路。选其锐锋。直由三奠以上。突出乎昌,朔之境。以取大路。而胡山重叠。道阻且险。未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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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故出于昌,朔者。其兵必少而锐。其一路。自其巢穴因婆猪顺流之势。载甲与粮。直到山羊会,王(一作理)山等地。以合于昌州之路。或向义州。或向朔州,龟城。窥我腹心。故出于山羊会者。其兵必多而实。三路之兵。分抄江边。则其兵散而易御。合于内地。则其势炽而难防。故御倭当于海上。御虏当于江边。过此则实难为计矣。今若不专力于江边。而欲御于内地。是夷垣启钥。引寇门庭。而手搏之也。今江边列镇。俱无可恃。而尚有形胜之可据。我若稍知控守之要。而早为之所。措置得宜。则岂堕于虏人之计哉。自渭原至昌州三百馀里。岩峦高峻。道路阻隘。一夫荷戟。万骑莫前。碧潼,阿耳之镇。正当要路。而易于控制。惟碧团,山羊会,王(一作理)山三镇。失其形便。而设险之处。皆在不远之地。今若移筑而量地添兵。棋布五镇。因其地利而坚壁固守。间以奇兵出入设伏。断其首尾。则三路之贼。未易相合。而势必中断矣。中断则彼难于深入。我得以坚守。宁边,安州以上。贼不敢窥。幸孰大焉。是故。善战者。张其虚声而分人之力。善守者。得其要害而散敌之势。彼以虚声张之。我以虚势应之。则力分而中虚。必无幸矣。故满浦以上。贼所必先。而其势缓。王(一作理)山以下。贼所必后。而其势急。诚能择送良将。分据五镇。委以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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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之责。则不出五六年。形势壮固。沿江列镇。屹然有金汤之足恃矣。虽然。江边之形势。倘或可恃。而内地之要冲。不可少忽。宁边,安州,龟城,青山城,凌汉城是也。如得智勇之士。委以数万之兵。蓄力养锐。积以岁月。则庶乎其可守也。五城虽或坚守。而又必列堡障而连络。通内外之气脉。然后声援相及。而缓急相济。所谓四堡五关八燉台是也。用军数千。纵横错置。酌量紧歇。增损军兵。则内外之声息可通。而列镇之号令无滞。正如乘车整辔而六马可调也。诚用愚计。以次修举。则关西一路。犹可补缀于迨天未雨之前也。然西边镇守之兵。既用十万。而一岁军粮。合支五十万石。将士人马。又在此外。合支数万馀石。若戒严待变。持久十年。则当十倍于其数矣。赴京往来之费。皇华策应之需。又在于此外矣。京城禁卫之军。两南御倭之兵。北关防戍之卒。又在于此外矣。不知国家其何以维持而为善后之图耶。呜呼。整其本。则万事理。朝廷者。四方之本也。今欲巩固西门。必先定庙略。宜择字牧之任。以抚百姓。又选御众之才。以养士卒。而又必布仁爱之政。宽茧丝之入。以固邦本。省不急之费。节有限之财。以裕国计。杜权倖之门。绝干请之路。以开公道。炽烹阿之炭。悬徙木之赏。以示大信。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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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知厉廉耻而尽忠实。乐赴义而劝事功。然后城池可守也。形势可有也。粮饷可给也。未知殿下其亦惕然念及而奋然有为耶。嗟乎。老胡鍊武积甲数十年矣。上规大邦。旁睨邻国。其敛兵而不动者。要非仁也。乃是蓄谋而伺衅也。今则兵力已强。气势已成。近则五六年。迟则八九年。其势必动。动则必受数十年干戈之祸矣。此正君臣上下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汲汲修攘之秋也。犹以豺狼之不噬为亲于己。徒饰文具。如偶人之形。一邑一镇。顿无可恃之势。此臣之所以慷慨流涕。不避傍人之笑骂。而烦渎之至此也。夫事未发而先言。则人必以为妄。今臣诚不免妄言之罪。然孰与事已发而无及者乎。殿下若不以妖言罪臣。则宜速遣谙事之臣。经理西边。使与监司,兵使协心相议。先量本道之力。而助以黄海之军。先其所急。后其所缓。完城聚民。峙粮练兵。毋令太速而伤民。毋令太迟而失机。毋听浮夸之言。以挠成弄 (弄从竹下)。毋迁任事之人。以败前功。朝夕以自谋。岁月以自修。三年而望其稍完。六年而责其有成。九年而定其胜弄 (弄从竹下)。则虚可使实。弱可使强也。彼以七年谋我。而我以六年为守御之计。彼以十年谋我。而我以九年为自固之计。古人所谓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者。不外乎此。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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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定而力行之耳。不然而因循恬嬉。不复自振。幸其无事。蹉过岁月。至于虏骑渡江。乃复为谋。则臣恐桓侯之疾。已不可为。而扁鹊望之而却走也。(又有呈禀体府书。在原集。)
附足被掳走回人闻见
 被掳走回人钟城营镇抚金玉精子廷立。其妻舍里巨。同府居保人金亿寿子金金伊。其妻者里巨。儿时被掳。不知何郡居生。不解言语。廷立所言内。去壬辰年年二十时。居于本府富溪村。不意胡人自庆源来袭。步军自方山突至。骑军自长丰洞驰来掳掠之时。先妻及兄子应周一时被执。里人被掳者不记。至长丰车岩。我国伏兵要击。杀胡十二名。故长丰洞之人。不为被掳。厥后三四日。胡人大举再来。焚掠而去。入阿吾地忽乙可赤部落。留八九日。转辗被卖。入于厚芮。与金金伊及二女相逢时。自言癸未年被掳云。遂与同处。居厚芮十八年。去年冬月。老乙加赤以厚芮之人不为入贡。万军猝至。一口击四十馀部落。俺等四人亦被同时掳去。留老胡城内三日。内外城中。人居周密。内城则老胡族属奴婢等居生。中城则如我 国之朝官任事者居之。外城则凡民居之。俺等其后送于农所汝仁水边顺麻地。所谓汝仁水。疑此婆猪江也。农所之处。则人家五户。农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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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牛七头。牧马之处。则牧人七名。马则散牧于山野。牝马百馀匹。如是者九屯。牝马则不骑不载。只取孳长而已。马甚肥骏。而白色者居半。雄马则二三岁。捉出骟势。别养于本镇近处。逐日调习。分给军中。今年二月。老酋闻中原来击之奇。各部治兵。散遣诸处。将帅之数。五十员。而一人各领军一千。老酋之子甚多。而总军者二人。其弟少加乙赤亦领别军。父子兄弟各统其军。凡军卒则分为上中下。骑兵着长甲负箭四十介为一队。步兵着短甲负箭三十介为一队。又着掩心负箭二十介为一队。各持长枪短剑。剑长一尺半许。行军之时。无金鼓有吹螺。有各色小旗。老酋则旗以黄锦。诸将则旗以红锦。训鍊之时。军卒善射则给赏。或以布帛。或以牛马。农者不知军兵之事。军者不知农作之业。日常鍊习。而将帅监之。老酋则十日一见。甲冑弓矢枪剑等物。常常改造。四月。老酋定将领兵。往击汝许。此时。俺等逃出登山。十五日。始到渭原。想得自作农之处。至江边四五日程也。此外之事。不知如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