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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阴先生文稿卷之六
汉阴先生文稿卷之六 第 x 页
汉阴先生文稿卷之六
 疏劄
  
汉阴先生文稿卷之六 第 356H 页
辞职劄
伏以臣老父衰境。久罹疾恙。心绪闷挠。曾乞解职归救。仰荷 圣明深悯其切迫之状。已下往省之命。臣不胜感泣。适以 国有大礼。骏奔在列。稽首悲庆。未遑顾私。继闻老父于羸惫之馀。坠跌重伤。右边臂胁牵痛为患。此素是受病不遂之处。而又添瘀血辗转深痼。用药累贴。尚未快愈。医云。必须及时针灸。可以见效。时候渐热。而臣未得易归。遑遑煎闷。即朝。家僮来报。老父又感风寒热。寝食俱失。每得消息。方寸益乱。将拟延医赍药。奔往治疗。前头 缛礼稠叠之时。臣叨忝首相。狼狈罔措。且念本职。异于庶官。屑屑出入。大妨事体。伏愿 圣慈。俯察原今呼吁事理。 许递臣本职。使救父病以少伸乌鸟罔极之情。臣无任惶惧蹙迫之至。取进止。
辞职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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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父臣某。病出积伤。未易复常。闷迫情事。已尽于前后劄辞矣。自还 朝之后。每念老父病在山谷。而无将护之人。疚怀耿耿。夜不帖寝。昼不甘食。身在心往。忽忽度遣。昨日伏承 命召。即拟趋诣。旋闻臣父痰壅胸鬲。作痛颇紧。臣闻此惊遑。赍药走送。卒不得就诸大臣之后。勘定大议。臣实惶悚。不知所处。窃念人之所以接物能酬应者。以其保此方寸地耳。方寸既不安定。则何以为权度而裁处众务乎。假令臣父同在一室。病既频剧如此。则臣之方寸已难专于供职矣。顷者。伏蒙 圣教。俟日气和暖。奉来京舍。以施针药。轸念 深渥。感泣无地。第事势有极难者。臣父累月抱癠。元气顿铄。废蛰燠室。不得开户。稍缓调摄。辄患疼痛。父既难于迁动。臣亦碍于频省。两处瞻恋。日添忧恼。到此地头。方寸为如何哉。况乎亲年衰迈。返景不待。纵其得至遐寿。而在世无几岁矣。今也疢疾日加。人事难必。每念古人事君日长。事亲日短之语。三复陨涕。臣之情势。极为狼狈。苟窃重任。不早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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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妨公害私。愈往而愈甚。此亦 王政之所宜悯处者。今当 圣明丧毕访落之秋。群下引颈颙望。庶几有畴咨奋庸之机。而臣适有患厄。志愿未遂。反致旷官。则公议訾点。庶僚解体。一日二日。但积罪戾。欲其晏然居是任。岂可得乎。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谅察原今祈吁事理。亟 递臣职。改卜贤德。以答臣工望治之群愿。以遂乌鸟欲孝之微悃。无任惶恐恳迫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伏蒙 恩命。来见病父。 圣渥所逮。危病少歇。穷谷之中。相对感泣。望 天颂祝。不知所达。第臣父一家。病患连剧。老人伤感之疾。积数月而发。今虽得汗解表。元气极弱。稍袭寒气。连夜疼痛。少进饮食。辄痞塞不下。衰年患症多端。药物无效。乌鸟至情。不忍暂离。煎忧闷迫。曷有其极。伏念相臣之任。异于庶官。臣徇私出入。已为未妥。公议固多非刺。今者父病沈痼。未易差复。事势狼狈。日甚一日。尚且仍据本职。蹜伏度遣。自古以来。安有如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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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官久居外处。而犹忝名于百僚之首者耶。况以前头有元会大礼。中外之官。殚诚骏奔。臣为首相。又阙进参 贺班。臣于此际。尤负大戾。竦慄罔措。伏乞 圣慈。念重地机务之难旷。 谅微臣方寸之渐乱。亟 递臣本职。俾得安心救病。则庶几老父获延馀龄。而臣亦免于窃位之罪矣。 天地洪造。糜粉何报。臣无任闷迫之至。取 进止。
陈倭情仍辞职劄
伏以臣伏闻宪府。以备边司许令与倭开市。忘深雠弛大禁。而启他日无穷之患。请有司堂上推考。色郎厅罢职。大义凛然。令人起叹。第其间利害有未能释然者。此贼之为万世必报之雠。三尺童子所共知也。既不能斥绝。而与之羁縻。则开市终可闭乎。法官既不许此。则果哉。末之难矣。往在辛丑年。 天兵才撤。南徼荡然。马岛倭子橘智正持书出来。中外人心。骚动靡定。及见礼曹修答书契。有即为许和之意。臣适膺体察之 命而在边上。昼夜商度。疆事不许。则目前无悍御零贼之势。欲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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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非但雠怨通天。才许之后。种种难处。不得已羁縻迁退。以冀十馀年无事而为自强之计矣。但虽欲为此计。我 国气力毫无依据。操纵者必须籍重 天朝。阳开阴阖。以绝其哄胁之端。然后处事之权。我可议矣。遂改撰书契。并包礼曹答书。陈 达其状。谬蒙 先王奖谕施行。其后驰禀万军门。得其谕帖。遣入马岛。觇探贼情。乘机善导。以过数年。不幸而金光来肆悖说。 朝廷轻遣惟政渡海。又不幸而马岛诳称械送犯 陵贼。 朝廷轻遣通信使。失此二策。臣语及此事。每切嗟咄。暨乎奸贼玄苏持假书来我。而我乃依旧例许和。譬诸着棋局已了矣。今者。义智景直遣人。更要上京 进香。又乞开市。信使既返。约条既成。则此皆所应行者。但许之上京。则其弊有不可胜言。若不许上京。而又闭开市。则只有斥绝而已。大贼之动不动。虽不系马岛之和否。而迭扰边上。则马岛亦裕为矣。并断二件事。而斥绝马岛。我 国其能乎。以二件参商轻重。则上京极难。而开市无甚害。宜杜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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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弊。而姑中其欲。彼贼既意满于开市。则上京可以防矣。倭馆市物。初无禁制。自弸中再来。别幅商物。滥觞无纪。上京往返。 国家难支。仍设法示禁。谋杜其弊。只许米布入馆互市。其他货物。无不有禁。利源难塞。甚于防川。禁令愈密。潜商愈众。此盖由开市禁断诸物。故潜商弊起。潜商弊起。故透漏机事之患。又因此而作矣。昔在 先朝。平义智始来。 先王深轸虞虑。痛绝潜商。累 教申饬。及到东平馆。别令兵曹,捕盗厅。巡逻设禁。法非不严矣。而昏夜并赂巡逻守直军士。而抵死交易。至有誊示朝报之说。此无他。商贾虽知 国法至严。被诛者无几。获利者甚溥。其冒禁固宜。倭奴亦知分费之为不赀。而廿为此者。只以所赍商物。必因此而后可换易也。其在 国都。难禁如是。则釜山馆之事。益可哂矣。申明禁令。只为东莱奸滥军官吏胥辈作弊操弄之地。倭奴窃笑其法禁细密。号令不行。臣每痛之。今之倭物。倍多于平时。而所要在于段参,虎豹皮。不在于米布。米布乃穷民所资。而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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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不得救饥寒者也。诿以旧禁。而严禁参皮。唯许以米布交易。则开市未易毕。留连边上。倍费粮料。徒激愤恨。争桑起衅。酒薄致围。又可徵矣。前日倭船满载累万物件。不换米布。尽散发还。此非潜商。何由卖尽乎。然则开市禁物。只滋弊套。果何益哉。若弛此禁。使彼此交易之物。尽入开市。而峻潜商之法。则我民不劳抵冒法禁而公同得利。倭奴亦免分费商物而各售所欲。何苦强为潜商而争陷于重罪乎。潜商既绝。则密通事情之弊。从可杜矣。本司回 启中。许其开市。而重断潜商不饶云者。但为此利害耳。虽然。无点名劄簿之举。则往来名数。难以讥察。其欲收税者。亦非为权利也。但要详其讥察之数也。臣久为宣慰使。熟谙此间事状。会本司来议回 启。悉 达素怀矣。不意堂上郎厅俱被论劾。本司非六曹庶司之比。议若有失。则台谏但纠正而已。请罪堂上郎厅。自臣而始。臣虽无耻。何敢更抗颜于筹画之列乎。但臣区区之意。今日待倭。恐舍此而无善处之策。臣职可罢。此议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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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惟 圣明裁择焉。臣父病频作。每抱忧闷。心思荒落。尤不能察任。伏愿 圣慈。亟 递臣职。以全公私。臣无任惶恐祈恳之至。取 进止。
请勿别遣陈 奏使谢 恩之行。兼 奏辨明劄。
伏以臣积伤病发。委顿床席。伏蒙 圣慈遣医来诊。 赐以珍药。狗马之疾。赖而减歇。感激涕泣。不知所达。第病根深痼。馀热极盛。沈绵引日。眩仆不起。乃以政府为养病之坊。尚稽趋 谢。煎闷罔措。往者臣在备局会坐。得见 中朝通报部科题 奏。未悉 本国事情。措语亦过贬薄。故因 传教之下。请遣使 奏辨矣。更为思量。去秋 本国已为此事陈 奏。而该部覆题。未知作何准下。 谢恩, 贺至两行先来。亦无别报。如止于杨宗业,张键之 奏辞而已。则宗业之谬说。前 奏已尽。张键之斥 本国。乃是措语间事。拈出对辨。似无实状。可据别使陈 奏。恐涉太烦。无已则冬至使回还后。当有 降 敕谢 恩使。臣业已差出。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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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发。奉 奏辨明。恐或妥当。臣又有一虑。阁老李廷机虽被参在家。见今阁老供职者。只有叶向高一人。故凡公事。必往议于廷机。廷机性狷狭。昔年处东事也。向 本国人少款接之态。向高亦非温慈宽恕者。待我颇简忽。曾见此人刊行其文集三十馀卷。其论朝鲜一篇。言 中庙朝反正事。极其悖谬。至斥以纂夺。臣赴 京时。窃欲呈文痛辨。大事未完。难于提起。含惋而反。今引 中庙朝请册封章敬事例而为 奏。倘不幸而有意外之辱。扪舌何及。且闻六部暑堂多阙。礼部只有一侍郎翁正春。而其人也亦执经性窄。曩在翰院。议及征倭。全不右 本国。逮今莅本部。又多简蔑。当此 中朝浮言蓄疑之时。频繁遣使。继请 盛典。若被此三人相唱魔障。以平日简蔑之心。肆为拒斥。则使臣虽欲周旋。亦无路矣。事贵万全。谋之必周。先令陈 奏使。择带解事译官。微试部阁之意而回还。然后备无不具。策无遗虑。乃始发行。似无后悔。伏乞 细加 睿谅。如以臣言为可议。 俯询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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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甚。臣知虑所及。不敢不自尽。拟于公会。与诸僚商略以 禀。病未即瘳。时日渐晚。敢 达下情。以备采择。臣不胜跧伏惶恐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既被公论重劾。势难举头。扶病草劄。沥血陈 达。气乏神昏。语无伦次。伏奉 圣批。惊竦流汗。陨越罔措。旋蒙 召命。累降促令参鞫。获戾之身。进退俱罪。席藁煎闷。祗俟 严谴。臣之情闷。已具前劄。不敢更有尘渎。第鞫狱大事。累日停废。臣罪益重。不知死所。臣之无状。福过涯分。重招灾孽。被斥万端。指劾之辞。狼藉于前后之疏劄。传播中外。众口哗说如此。而仍复抗颜于具瞻之地。天下宁有是哉。举国之人。咸知臣决难更就 朝列。而殿下犹欲曲收焉。臣之狼狈至此日甚。不亦悯乎。况今狱事垂毕。而李春兰之狱。则台谏已有断案。不必待负罪之臣。而乃可了也。数日以来。贱疾弥深。身不帖席。目不交睫。有同狂易。以彼以此。断不可虚带职名。弥积罪衅。更乞 圣明哀怜区处。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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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镌罢。臣无任惶闷悲恳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之情恳。已悉于曾进十五劄中。伏想 天鉴。亦必 洞烛危悃。第臣闷迫之状。又有甚于前日。获灾既重。父病渐深。风痰沈痼。喘息如缕。遑遑朝夕。忧惧填臆。向来血诚乞养者。唯欲一日少伸乌鸟之私。今则疾病如此。欲养亦难为矣。情势日迫。岂遑于从政。而相职虽似慢丞。亦安可任其退外而仍带虚号耶。顷者。恭遇 国家 大庆。抗颜就列。而家童来报病者。已数次矣。幽忧盛礼。惝恍度日。 贺祝甫毕。旋即辞归。厮舆市井。亦多以臣之进退为嗤议者矣。臣以必递之踪迹。又重以不可去之病患。蹙伏穷谷。半岁将暮。仰惟 天地父母 推恩体下。 曲遂万物。一有向隅。其不为悯念矣乎。往在 先朝。臣舅故相柳腆赴 京病还。先王以其时领,左两相俱阙。即递其职。改卜他人。诚以国不可一日无三公也。今台席俱旷。而臣还朝无期。以私则难苟冒。以公则宜速处。伏愿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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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酌谅事势。 查照旧例。亟 递臣职。以全 国体。臣情塞语尽。无任瞻仰祈祝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十章陈 乞。罄竭情悃。 圣批每下。益增惶惧。抱闷屏蹙。又过旬日。问其所被斥。则害正欺君而时议之所共背也。问其所自处。则叨百揆之首而旷职浃三月。舆台之贱。亦言其难苟据矣。以至中外之人。皆曰自古以来。名忝相臣。下乖于时。上无补于 君。久带虚号。未有此比。臣虽顽钝无廉耻。每闻此等指点。面恧心死。岂其能晏然乎。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人臣之道。事皆合于义。然后始可言尽忠矣。安有辱官谢事而可拟论于此义者乎。义既不得不退。则抑勒强留。非礼也。贪恋苟容。非忠也。臣之不幸遭此厄会。但诵杜甫未忍诀尧舜之语。三复流涕而已。臣本驽缓。于世无左右。于人言无芥滞。则众所知矣。岂以前后儒疏。为进退之断案哉。独念所忝之地。人所具瞻。与庶官不同。手絷口噤。苟充其座。是弁髦土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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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国之置相。岂端使然。而臣亦负平日所学。宁不为可悲乎。訾谤日深。踪迹益难。纵欲抗颜承 命。竭力自效。只为笑侮之资。其谁敢信听。不早决去。终必为藉躏之归。及其羞 朝廷而辱 君父之甚。噬脐而何及乎。重以福过之灾。近来沓至。人非丛集。鬼责侵迫。自六月以来。老父所居。病气炽发。一家之人。相继卧痛。迄未殄息。臣亦于本月十一日。重患霍乱。气塞滨绝。不省有开筵之 命。累日眩痛靡定。逮承留都之 教。黾勉扶曳。僵卧直所。冷湿风痰。积发为患。胁痛膝寒。累药未瘳。每念老父衰羸多病。孤卧床席。救护无人。臣亦疾作过旬。诸證添作。父子相望。魂魄九逝。积忧焦铄。时岁渐暮。臣之情事。路人所矜。仰惟 天地覆焘之仁。何不 体谅。而独啬于一物之遂其性耶。臣实痛迫。不知所言。抑臣之所以招谤而辱名器者。无非所自取也。传云。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臣贪 恩苟宠。无一猷为。遗弃老父。至半年之久。其罪大矣。不待他人斥以窃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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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之鄙夫。而臣之负愧深矣。谤斥之四至。亦由臣之素乏学力。行义不见信于人耳。其于人之攻之也。又何嫌焉。况臣早出仕途。三入相府。暴进易败。知足不辱。乃古人之明诫。臣之愚戆冥行。其取疾颠。理所固然。无可怨尤。如得数年闲暇。得自尽于菽水之养。又以馀力。阅圣贤遗书。从事于检身省心之地。少立根本。然后还事 圣明。则庶几行之有据。不至如今日之卤莽矣。仰惟 殿下春秋鼎盛。臣之犬马之齿。亦不至衰脱。使之退归终养。寻温旧学。而责从政于他日。夫岂晚哉。伏乞 圣明。曲察情理。先 递臣职。亟 卜他相。以全公私。不胜至幸。臣无任切迫屏营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之闷迫情事。殚罄累牍。日祝 天鉴矜闷区处。伏蒙 圣批。 勉谕逾迫。既辱重器。苟据惭恧。何颜承 命。尤切闷蹙。旷职持久。罪戾日积。耿耿晨夜。郁抑成疾。方寸渐乱。万事昏惑。强带虚衔。只贻伤损。毫分无补。愿忠虽至。心与势乖。泣涕奈
汉阴先生文稿卷之六 第 363H 页
何。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天道尚然。矧伊人事踰溢而能无患乎。臣以弱材小器。谬当重任。三忝相府。窃廪崇秩。今至十四年之久。福过之灾。随岁益甚。在公官谤丛集。在私父病频作。尚且冥行尸素度日。人非鬼责。何可得逭。自六月以来。老父所居。疠气炽发。一家之人相继为患。昨闻消息。病忧尤剧。老父孑然衰羸。孤卧床席。傍无护摄。心魂飞越。不能自定。唯以职名在身。冒出有耻。恤恤衔闷。遑遑罔极。 天从人欲。昔闻斯训。 圣德遍覆。终必 谅察。疾痛屡呼。但恃父母庶 烛危悃。以遂至愿。报效 圣明。来日甚长。竭力移忠。宁少效死之会。臣不胜悲恳切迫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伏蒙 圣教累下穷谷。竦慄殒越。罔知所措。臣之难冒本职之状。沥血十四章。呼吁尽矣。 天鉴尚不 赐矜许。闷蹙之情。更何诉哉。伏念 法殿移御。乃二百年基业重恢之庆。 储宫大婚。是亿万载 宗社无疆之休。凡在远近士庶。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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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忻抃 贺。以躬睹 盛事为幸。况臣忝名旧臣。而从相职之后。感喜祝庆。寸肠激越。其欲奔走蹈舞。以毕至愿。岂在于人后哉。窃谓抗颜趋诣。获参大礼。则犬马之诚。庶足少伸。而徐控情悃。亦不害于冒耻矣。方拟刻日作行。不幸获罪于天。臣父自本月初十日。又得重病。头疼如割。寒战靡定。连数昼夜。不得片时交睫。又不下一匙食。艰用和解止痛之剂。热势虽似少退。而旧患泄痢间作。脾胃顿败。元气渐夺。僵卧床席。有加无减。臣自前屡 恳以难违于亲侧者。唯虑猝有此等患耳。灾厄稠叠。煎忧狼狈。瞻望 宸极。偪塞涕泣。抑臣苟带重衔。瘝旷半岁。不递不仕。以度时月。古来尸位宰列。莫有如臣之比。抱闷遑遑。如有所失。昼则仰屋。夜起绕壁。虽在一家之人。犹不知臣之苦情至此之极焉。则外间之例论者。孰为之深悉而谅此势乎。臣又忝 嘉礼都监都提调之号。出外两月。犹不见处置。蹙伏之中。尤极惶灼。目今首相已出。 册礼又迫。此则当照旧速处。毋致欠旷。伏愿 圣慈。怜
汉阴先生文稿卷之六 第 364H 页
察微臣情势。重念 国家事体。臣之本职及 嘉礼都监都提调。亟 命递差。以全公私。臣心魂飞越。无任惶惧闷迫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之情势。供职无路。顷拜第十六封劄。旬日不得 命。意谓蝼蚁危悃。 天鉴尽烛。兼且相职久旷。必蒙 裁处烦吁之诛。庶自此得免矣。伏捧圣批严峻。犹旧臣之前后苦辞。都似未经 睿察。悸慄涕泣。不知死所。抑臣不幸重遭讥斥。大辱名器。踪迹狼狈。曩以留都承 命一出。人多骇指。后因大庆。簉诣 贺班。嗤议又起。贪恋虽极。羞耻亦重。纵欲抗颜奔走。而丧身益灾。终累 清朝。颠覆而退。何报效之云哉。人臣徇 国。进退虽异。为忠之道。固非一端。臣虽无状。岂是惜躯命而负恩者哉。臣父自日寒之后。风痰尤重。衰年病患。逐日添发。饮食全废。气力如缕。僵卧床席。起居须人。人子至情。难于暂离。虽在方就列之时。而犹当颠倒奔救。岂其来在傍侧。见所忧之日深。而能忍于遗亲
汉阴先生文稿卷之六 第 364L 页
乎。臣自六月至今。瘝旷待 命。过半岁矣。尚带虚衔。诚非始虑所及。伏闻 国无三公为日亦久。凡百稽滞。岂可一二数乎。如臣之忧闷切至。终不得不递者。祗合早 赐镌免。改卜贤德。以济公务。不谅情状。寘之渊谷。徒积罪戾。庸何益于公私乎。臣受 恩深重。铭镂心骨。誓死图报。素所蓄积。倘非万分不得已者。沥血尘 渎。何至于此极哉。伏愿圣慈。更 加怜察。亟 递臣职。以全事体。瞻望 宸极。精魂飞越。臣无任战灼竦闷恳祝危迫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之情势。竭尽陈 达。日祝 天鉴俯 赐裁处。伏奉第十八劄 批教。词音极严极峻。魂惊魄褫。心骨俱折。悸慄震悼。历日靡定。直欲阙地千丈。深蛰自讼。剖肝洒血。以泄痛苦。负罪惶惑。昼夜迷错。兼又灾患稠叠。父病添剧。痰上为厥。近来益数。入则尝药救急。方寸荒乱。出则仰天搥胸。精爽崩迫。遑遑恤恤。过了旬日。职名在身。岁律将变。窃
汉阴先生文稿卷之六 第 365H 页
念 国无一相。今入三月。臣之所遭厄忧。又是同僚所无。若徒事竦蹙。默焉苟度。是 君父之前。犹有隐情。诚实未孚。事体愈伤。其为罪尤重矣。闷叹趑趄。敢复仰首哀鸣。唯 圣明体怜焉。臣虽无状。忠孝之性。根于秉彝。一念炳然。况早出仕途。滥受国恩。顶踵毫发。无非 殊渥所被。常恐不得死所。无以拜 先王于地下。当此送往事居之际。忍辞宠眷。便诀尧舜。自非病风而蹈水火者。不宜无他端而至是也。不幸臣之愚戆。不能俯仰顺时。以致左右之间群咻丛集。或斥以害正欺 君。或诋以贪爵鄙夫。或肆诟于稠人广坐之中。或见一公事而訾议无所不至。仰惟 朝廷。乃 祖宗之朝廷也。卿相之职。乃 祖宗设置之位也。臣以幺么之身。羞辱名器。贻累 圣朝。固已大矣。假令不计廉耻。仍欲冒据。动一手足。发一言议。适足以增谤囮而益罪案耳。覆餗疾颠。何裨益之有哉。不退则 朝廷之辱滋甚。退则庶乎公私两全。控免之章。诚出于千万不得已者。瞻恋 宸极。泣涕涟如而已。
汉阴先生文稿卷之六 第 365L 页
臣之乞退。初但如是。而到今此又非暇论矣。臣父临年衰削。疢疾日发。入冬以来。长在呻痛。风痰为祟。痞塞不通。专却食饮。艰难调下。见其惫败之状。日深月异。寝席之外。不能运动。顷者乃至因讹传之音。而亲戚颠倒来问。人子之情。当此境界。尚能及于外事乎。穷谷非带职久留之所。残邮困将 命递传之弊。切拟就伏京辇。以毕恳私。父病如上所陈。晷刻不可离矣。寸步不可动矣。事势极难。狼狈罔措。伏愿 圣明。思相职之久旷。悯下情之益戚。亟先 许递。改卜贤德。以济 国事。以遂微愿。臣无任惶恐切迫涕泣祈恳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忧惶闷蹙。不知死所。岁律鼎新。春阳渐长。昆虫草木。俱被德泽。臣独饮泣。尚坠渊谷。自念狼狈之迹。灾厄又极。入而尝药。方寸荒乱。出捧 圣谕。毛发俱竦。欲雪涕哀鸣。则 严教累降。悸慄罔措。欲含默苟度。则带职淹久。罪戾益甚。抚躬心折。开口言咽。恤恤遑遑。时月又换。臣之情事。 天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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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临。不更号于 父母。而终何诉哉。臣父自上年以来。三患重病。气力如缕。过腊入春。长在呻痛。委顿床席。犹未启户。亲戚来问。见其羸削萎薾之状。无不惊嗟悲慰而去。其异盛年之人婴疾待差之比。逐岁转衰。积日愈痼。懔懔怀惧。朝不保夕。昔年臣母年才免夭。偶婴一疾。恋臣而不得相诀。遂含怨于地下。臣每思此痛。肝肠崩割。天地偪窄。父病弥留。今复如此。此际此情。谁更深谅。臣父气力全乏。势难移动。斯须异候。不忍离去。事势如此。抱闷蛰伏。累蒙 圣教 辱及穷巷。一承 严命。废食连日。村野之人。亦悯其难处。臣受 国厚恩。叨冒匪据。死而图报。常恐后人。今反为村里之人之所悯。岂得晷刻自安于心乎。臣虽无状。事 君之义。窃尝有闻。偃然退处。饰辞 渎扰。以自陷于诛戮。则臣亦决不为矣。臣心迫塞。未能暴白。宁欲阙地深入。而祈祝宗之遄死而已。今者鼎席久旷。庶务多滞。曩臣曾达臣之外舅故相臣柳腆一劄即递者。 先王唯虑三公久阙而处之周全。 国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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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下情亦安。其时传教。有曰。后再有处置。此时不得不递。其不可为法乎。臣之控章已至廿馀度矣。祝 天待 命又过七个月矣。殒越无地。渐发狂疾。伏愿 圣明。深念国事。 曲谅下情。亟 递臣职。改卜他相。一以及此闲暇。修举庶政。一以保全父子。相依毕命。于公幸甚。于私幸甚。臣无任惶恐战灼涕泣祈恳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忧惶闷蹙。未知死所。岁律鼎新。万物尽欢。臣独不幸殒越渊谷。抚躬心折。开口言咽。自念控章之 上。已至廿馀度矣。旷职待 命。又过七个月矣。 圣批每降。毛发俱竦。父病有加。方寸益乱。下情若此。 天听尚阻。雪涕申鸣。私自怜矣。臣之愚騃。重累名器。一被深斥。诚难再辱。其周章乞辞之状。 圣鉴已俯谅矣。人非丛集。鬼责稠叠。老父临年。风痰为患。自上年以来。三耐重病。气力如缕。过腊而后。入春累日。委顿床席。犹未启户。一旬之间。呻痛八九。亲戚来问。见其羸削萎薾。无不惊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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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慰而去。此非平人婴疾待差之比。年换而衰转甚。日久而病愈痼。懔懔怀惧。朝夕艰度。而苟带职名。频荷 勉谕。村童邮卒。亦悯其难处。臣非木石。宁得安于心乎。臣情闷逼。抑未暇一二数矣。抑 国家事体。不可以在下之灾厄而任伤坏也。目今相职俱旷。天道一变。不但军国事务积日多滞。其于中外观听。亦有嗟损。曩臣言臣之外舅故相臣柳腆一劄即递者。 先王唯虑三公之久阙而处之周全。公务不堕。下情亦安。其不可为法乎。臣之狼狈。非止如古人之身病而已。心事迫阨。渐发狂疾。仍据于不可行之职。阅岁经时。徒长罪戾。竟何为哉。辞已竭矣。情极戚矣。终昼达夜。仰 天攒祝。伏愿 圣明。深念 国事。 曲谅下情。亟 递臣职。改卜他相。一以修举庶政。一以保全微命。臣无任惶惧战灼涕泣祈恳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顷患贱疾。幸赖 圣恩。 赐以珍剂。治疗少歇。伏遇 国家无前之狱。层见叠出。痛惋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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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曳参鞫。乃蒙 圣谕丁宁轸念。至 命调理而行。臣尤不胜惶感。黾勉趋仕。以颠仆为限。不幸内伤转深。食饮日减。自本月十五日。复患头痛恶心等證。至晡后转甚。咫尺之地。不得承 命入 侍。舆归私第。达夜吐泄。沈迷困顿。僵委枕席。反胃极重。水饮亦吐。眩如酲毒。不省人事。加以上焦诸热。积蓄为重。偏头紧痛。喉舌焦乾。顷刻之间。不能堪耐。念今 国事方急。相职俱阙。臣于此际。公私狼狈。不知所处。伏乞 圣明。特量事势。罢斥臣职。俾得安心调病。以延微喘。 亟卜新相。使察职务。不胜至愿。病深呼吁。言无伦次。臣无任惶恐闷迫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贱疾紧发。当此 国家遑遑之时。不得趋仕者已五日。伏蒙 圣恩。赐以良剂。衔感涕泣。昼夜耿耿。意谓疾势少差。旋即扶曳诣 阙。陈 达下情。随参于鞫逆之列矣。不图病根深痼。今则痰核凝结于肩背间者。渐为滋大。欲投药消解。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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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增蓄。欲施针治疗。而下手不易。狼狈闷迫。罔知所处。目今 国有大变。百事皆不暇言。而相职俱旷。前头种种考绩。亦无以成形。臣之负罪煎虑。何以尽达乎。伏乞 圣明。特谅情势。罢斥臣职。且卜他相。俾察公务。不胜至幸。臣无任惶惧恳蹙之至。取 进止。
待 命劄
伏以臣病伏私室。得闻姓名出于贼招。怪愕罔测。发竖身战。舆疾待 命于 阙门外。伏蒙 圣恩与天同大。不即拿讯。累遣史官。敦谕出仕。大槩人臣既被引于逆贼之招。则唯当审覈本情。然后乃可齿诸平人。今贼招所援之人。俱不免拿逮。而臣忝在大臣之故。过蒙 圣明荡涤 湔拂之恩。非惟不问。 奖谕踰分。此非获戾之臣所敢承当。臣于惊悸竦慄之馀。反荷 殊渥。感泣哽塞。仰天挥涕而已。第 国有刑章。公义至严。臣若冒承 恩命。抗颜而出。则左右之官。谓臣如何。系囚之人。谓臣如何。舆台指点。谓臣如何。远近传闻。谓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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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夕 久御外殿。宣召至三。臣之狼狈闷迫之状。欲备达于 榻前。而不顾事体。敢为趋诣。则鞫贼之辞。臣名狼藉。常时台谏。被一体之推考。则犹不敢晏然照断人罪。况以大臣推问举名之贼。而安心在坐。夫岂有是理哉。此特论其妨碍之一端耳。其他种种不便。何以尽悉。臣心魂飞越。扶病待 命。危悃逼臆。语无伦次。伏乞 圣明。更加酌量。亟罢臣职。下之司败。详覈处置。不胜幸甚。臣无任惶灼震慄闷切危迫之至。取 进止。
待 命劄
伏以臣身遭奇祸。名浼贼口。寝惊梦愕。精魂靡定。伏蒙 圣恩过为湔拂。待 命两日。温旨频降。咫尺 御殿。 敦谕入侍。狼狈闷迫。不知所出。拟将事势之所不敢者。尽 达于 榻前。而又蒙 天语谆切。勉以安心参鞫。 圣渥愈隆。自处益难。惊动感惧。不知涕泗之交集也。第今贼招援引之人。多被拿来。臣同出其招。抗颜自如。心岂得安乎。鞫贼之辞。独削臣名。提问馀人。同一贼招。仍削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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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晏然为推官之首。指挥按覈。心岂得安乎。 圣教每下。臣心震荡。臣之事势。正如堕千仞不测之坑堑。而牵挽强趋于益险不可蹈之地。每出入 阙门。步履欹危。视听惶惑。惝恍失常。心既不安。其发于外者。自然如此。难以强作。向来所患疾病。因而添剧。呻痛艰楚之状。见者无不怜闷。此皆报蔑宠极。福过灾生。横厄丛萃。尚谁咎哉。仰惟 圣度如天。 轸念旧物。当此罪籍。必欲 曲全。昆虫草木之微。亦知感被乾坤之泽。臣虽至顽。宁不动念。顾以 国法至严。公议可惧。再度承 命。迫于不得已。而众听已为哗然。咸加指点。出则甚违法宪。入则坐孤 圣教。以此以彼。举足无所。臣之进退极可闷矣。 严召累及。病势又革。伏地煎闷。不知死所。唯愿 圣慈。特量情势。亟罢臣职。以全事体。臣无任惶恐闷迫涕泣祈恳之至。取 进止。
待 命劄
伏以国有刑章。苟出贼招。一左一右。法毁弊生。臣忝在推官之首。而反为弄坏三尺之人。则他日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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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谓之何哉。臣不幸。姓名既污于凶贼之口。有罪无罪。自当明覈审处。况贼招现出之人。或被拿囚。或名列推案。而独臣晏然抗颜。按问同出一招之辈。狱体岂如是乎。 圣渥隆厚。前后 敦谕深切曲尽。臣非木石。亦粗识事 君之义。若非大段事体所系。则当此 国变罔极之时。宁不勉承 恩命而敢为引避之计乎。伏承 圣批一向敦勉。此实臣情塞辞咄。未能尽暴肝膈。而 天日之明。犹有所未烛也。处身无所。郁抑何诉。昔在 光庙朝。李施爱欲离间股肱之臣。声言韩明浍,申叔舟为内应。一时风云鱼水之会。非贼谗所行。而 光庙犹下之狱。 明庙朝己酉之变。李浚庆以兵曹判书。亦出贼招。当时孰不知其为诬妄。而浚庆辞递本职。诚以大狱之下。论议至严。其所自处。不得不如此矣。由前言之。入参推鞫。势所难为。由后言之。终辞职名。明有旧规。反覆思度。臣之不可冒出也决矣。耿耿达夜。目不交睫。心疾尤重。诸證添剧。仰 天挥涕。不知死所。伏乞 圣慈。亟 赐斥罢。以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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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臣无任惶惧战灼之至。取 进止。
待 命劄
伏以臣闷迫狼狈之状。已尽于三章。而 圣批又下。辞旨极严。至 责以不恤国家之忧。且 勉以赴难之义。奉读未半。肝胆坠地。震慄惝恍。不知死所。臣之姓名。既污于贼招。而同出于此招者。方被拿问。臣若不顾狱体。晏然冒出。则彼被囚之辈谓臣如何。当其推覈也。彼必怪讶。臣亦羞恧。古今安有名挂贼口而坐鞫其同出一招之人者乎。今臣之不可参鞫。中外之所共知。而 圣明每以强避不当避之事为 教。公议可畏。 圣教愈峻。臣遭此不幸。将何所处身耶。自遭祸厄。心魂惊丧。重堕维谷。煎闷罔措。废寝却食。今已数日。旧患痰疾。益加紧重。昼则忍痛伏枕。夜则倚壁达朝。 命召连络。不得趋诣。罪戾尤极。只俟 诛谴。伏愿 圣慈。怜臣危迫。亟 赐斥罢。以全事体。臣无任惶惧涕泣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汉阴先生文稿卷之六 第 370L 页
伏以臣自前月以来。连患疾病。仅仅供仕。气證眩證。渐益重发。精神顿丧。筋骸俱解。起动之间。呼吸短促。喘懑呻痛。良久靡定。每出入 殿上。声彻 御榻。或退而眩仆。未即强起。此则众目所怜睹也。日久患深。身惫病集。浮热上袭。顽痰中结。昼则百味皆失。唯思冷物。夜则寸刻不寝。倚壁达朝。今又猝得暴下之秽疾。半日之内。度数极频。当此 国事方急之时。不得趋仕。至蒙 严召累降。终不克奔诣。惶灼闷蹙。不知所处。伏愿 圣明。闷臣危疾非朝夕可疗。并 查先今祈免事理。亟 递臣本职。以全微喘。改卜他相。以济 国事。不胜至幸。臣无任悚慄切迫之至。取 进止。
辞职劄
伏以臣贱疾重婴。诸證互侵。狼狈日深。罪戾弥积。伏蒙 圣慈轸念旧物。不 赐严谴。乃反 遣医问疾。 降以珍剂。前后 圣渥。曲全微喘。感泣铭镂。唯有陨结而已。抑臣福过灾生。种种有徵。踰溢之害。到今益甚。靡论其他。只以狗马所患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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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之虚败。有似神鬼为戏。日异而月变。气證泄痢。俱是气脉逆行。肠胃失常之致。而乃兼发于一时呼吸喘息。起居运动。俱不能自由。呻痛数日。萎薾顿剧。伏闻日间。 圣候未宁。今复 亲临鞫狱。再下召命。臣瞻望 宸极。心魂飞越。临当冠带出门。又值秽疾难制。不克扶曳诣 阙以 达下情。惶战闷蹙。措躬无地。伏愿 圣明。怜察臣之情事日益危迫。亟 赐罢斥。以全馀命。遄卜新相。以济 国事。臣无任竦慄待 命之至。取 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