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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于集卷之三 第 x 页
于于集卷之三
序
序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46H 页
上尊号启辞序(甲辰)
万历三十二年。群臣上尊号。我 殿下谦冲退逊。拒之固甚。群臣伏閤吁恳月馀日。 殿下迫于群情。勉从焉。时都承旨朴承宗,左承旨李效元,右承旨柳梦寅,左副承旨尹寿民,右副承旨姜签,同副承旨洪湜会承政院。承宗谓诸僚曰。吾侪戴 圣明忝近密。千古罕闻之庆。于身亲见之。圣德在汗青者。后世则固传诵之。生一时见盛事。不可不阐扬休懿。恒接之耳目。今有群臣启辞及 殿下批旨。俱在院藏。可辑为一帙。以便其览。广其传。咸曰。可。于是令楷写者写诸册。帙既成。属梦寅序其右。梦寅让不获。为之言曰。在昔十九年。日本贼酋平秀吉通书于我国曰。我父母诞我。梦日入怀。天子之象也。我将一超大明国。愿假道贵国。不然者。且以兵戈从事。是时。我国升平二百载。人徒知礼让忠孝。垂白之耇。不目兵革。日本处绝岛。蓄射天之计。阴养战士数十年。人莫之知。一朝。先事语难以劫我。非虚喝也。其势应之则免。忤之则祸。虽尺奚亦明揣矣。我 殿下执大义不怵祸。乃聚群臣于庭曰。惟我国世世率贡。职秉忠义。今力抗此贼。虽不胜抵丧亡。义不自绝君臣之义。
万历三十二年。群臣上尊号。我 殿下谦冲退逊。拒之固甚。群臣伏閤吁恳月馀日。 殿下迫于群情。勉从焉。时都承旨朴承宗,左承旨李效元,右承旨柳梦寅,左副承旨尹寿民,右副承旨姜签,同副承旨洪湜会承政院。承宗谓诸僚曰。吾侪戴 圣明忝近密。千古罕闻之庆。于身亲见之。圣德在汗青者。后世则固传诵之。生一时见盛事。不可不阐扬休懿。恒接之耳目。今有群臣启辞及 殿下批旨。俱在院藏。可辑为一帙。以便其览。广其传。咸曰。可。于是令楷写者写诸册。帙既成。属梦寅序其右。梦寅让不获。为之言曰。在昔十九年。日本贼酋平秀吉通书于我国曰。我父母诞我。梦日入怀。天子之象也。我将一超大明国。愿假道贵国。不然者。且以兵戈从事。是时。我国升平二百载。人徒知礼让忠孝。垂白之耇。不目兵革。日本处绝岛。蓄射天之计。阴养战士数十年。人莫之知。一朝。先事语难以劫我。非虚喝也。其势应之则免。忤之则祸。虽尺奚亦明揣矣。我 殿下执大义不怵祸。乃聚群臣于庭曰。惟我国世世率贡。职秉忠义。今力抗此贼。虽不胜抵丧亡。义不自绝君臣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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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获罪伦纪。乃严其辞峻斥之。越明年壬辰。日本果悉众数十万。舳舻连海压我境。其锐锋隳突出遽。卒不可敌。不旬日。贼近京师。 殿下又量我国力绵。不可守不可战。乃下教曰。吾宁归死吾君之侧。遂去而之平壤之义州。盖颠沛苍黄。不忘君父者。义也。当此时也。贼据汉京。八路阻兵。朝鲜一脉。独义州黑子地。而轩天揭地之忠。能感 圣天子之心。故 圣天子亟命提督将军李如松出师征之。越明年春。鏖平壤贼。一举收三京。是年冬。 大驾还京师。然而贼众尚聚釜山。犹卧虎在庭。起伏不可常。 殿下以悬磬国储。能应八年军需。接天将天兵。无贵贱举得欢心。故争赴难趋敌。投汤火。不旋踵。逮丁酉年。贼再动。去京不百里。势迫遽犹夫壬辰。沈惟敬诱萧应宫以和事逼。 殿下犹死守。却其议。虽在祸切床肤。终守正弥坚。不以死生小挠。故卒之经理杨镐,经理万世德都统东征事。督诸将进攻。麻贵,刘綎,董一元,陈璘等分四路。济十万师。发十三道军食。陆海齐至。使鲸鲵遁藏。黎庶按堵。孰使之然哉。窃念我国。 天朝一属国也。海外僻处。不比关内诸侯。能致 圣天子恩万古无前者。何也。 殿下平昔事大。尽血诚已有年纪。 圣天子明见万里。深知 殿下忠义绝古今。虽巧舌如丁应泰。亦不得售其计。其拯济之极天下财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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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吝也。向使秀吉见我国自伐而伐之。则 圣天子必不哀之。 圣天子虽或哀之。天下人心。何可一也。乃今 殿下斥绝秀吉者以忠义。故秀吉毒我邦。以 殿下守忠义。既以忠义被祸。宜以忠义见助。 圣天子怜 殿下忠义。诸天将感 殿下忠义。天下之兵服 殿下忠义。人心所在。天道应之。天下顺之。 祖宗之灵祐之。所以有今日也。大抵天能天地能地人能人国能国。以有君臣大义也。 殿下不以千乘易一大义。自甘颠隮。不负所事。其一隅播越。荣也。非辱也。而况 殿下聪明神武。迥出百王。将将之才。能料敌千里。故每画一奇运一略。则群臣曰可。诸将曰可。咸拱手仰成而已。于帷幄于战阵。画算皆出 圣裁。暗与韬钤中。恢复之功。圭撮皆 圣力也。然则 殿下之德之功。巍巍荡荡。有不可指名。然而古人曰。天地至大而天地名。则今日之进号。不几于名天地乎。古者人文不备。呼其君。有曰汝曰尔曰而。不以为不敬。至中古始称陛下。虽谦恭之主。不得辞焉。古者号其君为王。至中古始称皇帝。虽明哲之辟。不得辞焉。古者未有年号。至后世表号以纪年。历代贤君谊辟。俱因之不去焉。矧乎人君之有大功德卓绝古今。臣子揭美号以焕耀之。敬之至也。是故。曰尧曰舜。一字义尽。而放勋重华。犹有加称。加称何有于尧舜。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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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加之。臣之道也。书曰。帝德广运。乃圣乃神。乃武乃文。非益谀舜也。舜之德即然也。诗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非周公私文王也。文王之德即然也。呜呼。历观前古。进大号于时君者。或因祥瑞。或因功业。或因一时政治。以褒扬其美。俱不足齿牙。至于君臣大义。撗绝宇宙。以矜式万代者。其孰髣髴于我 殿下乎。然则 殿下之德之功。忠 君上。光 祖宗。德生民。复疆土。再造东方。赫赫照天下。群臣上嘉号。显当时。示后世。臣子敬君之恳则然。其在 圣明。何加焉。何与焉。今此书出。慕之者争传写之。有力者锓梓而寿之。不独大布一时。其将传永久不朽。则天下后世为人臣效忠者劝。天下后世乱臣贼子惧也夫。
送户部尚书李圣徵(廷龟)奏请 天朝诗序
窃观吾东方处天地间。如太仓一稊米。未有死生起灭于稊米中者。得一名一宦稍加于人。辄于于自大。天下之人。孰从而知之。是以东方人。有奇言异辞。自书而自传之。虽其古可比于鼎钟盘彝。而不克与中国之肤言末学齿。率泯泯归于虚牝。其亦哀矣哉。今我尚书公。生东方。学于东方。虽官崇名茂。一国奉而尊之乎。天下之人。其孰知之。适不幸遭时多艰。中国之士。靡远迩辐辏于玆。公于是时也。大其言扬其闻。天下之人则目泰山而耳惊霆。公之名既
送户部尚书李圣徵(廷龟)奏请 天朝诗序
窃观吾东方处天地间。如太仓一稊米。未有死生起灭于稊米中者。得一名一宦稍加于人。辄于于自大。天下之人。孰从而知之。是以东方人。有奇言异辞。自书而自传之。虽其古可比于鼎钟盘彝。而不克与中国之肤言末学齿。率泯泯归于虚牝。其亦哀矣哉。今我尚书公。生东方。学于东方。虽官崇名茂。一国奉而尊之乎。天下之人。其孰知之。适不幸遭时多艰。中国之士。靡远迩辐辏于玆。公于是时也。大其言扬其闻。天下之人则目泰山而耳惊霆。公之名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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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于夷夏。孰不饫观而熟闻之。玆者 国有庆。诞举缛仪。而冕服之礼尚缺。朝廷拣大臣。付奏请之命。则公为之首。夫一介使为任非钜。而起庙堂赤舄。暴露万里者何。我国之使。襁属中国之路。岁三四辈。其间岂尽无巍文弘藻不愧于古者。而中国之人。莫之重。独于公也。奇之异之。慕之若卷中之人有素。朝廷之重使事。舍我公奚求哉。吾知公之之中国也。中国之人曾经我将士者曰。某地有碑。子之文也。某军有檄。子之文也。辽广按抚曰。某年之呈。子之文也。六部诸官曰。某事某事之咨。子之文也。通政司各衙门曰。某题本某表笺。皆子之文也。至于天下儒士多蓄诗文者曰。某诗某句。传咏中国者。非子之所制耶。轺车所略。环堵观公曰。东方太学士李公来。壶浆以御之者。蹄轴交于路矣。公试谛察之。今之中国之文。亦有可比于鼎钟盘彝之古耶。中国之士。如欲观东方之国风。公报之以何辞。然则公之往也。不可以无赠。其诗曰。
浮云一决太阳昭。雨露均沾荷 圣朝。庙号鼎新亏礼服。使华齐发戒征轺。乌蛮终岁凋双鬓。䌽锦乘春下九霄。文字误身全类我。半生三渡玉河桥。
送崔汝以(天健)赴留守于开城序
开城缺留守。朝廷用崔子以补。可以贺也。开城界于西。天
浮云一决太阳昭。雨露均沾荷 圣朝。庙号鼎新亏礼服。使华齐发戒征轺。乌蛮终岁凋双鬓。䌽锦乘春下九霄。文字误身全类我。半生三渡玉河桥。
送崔汝以(天健)赴留守于开城序
开城缺留守。朝廷用崔子以补。可以贺也。开城界于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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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天兵及我行官所路。崔子劳。不可以贺也。崔子虽劳。崔子年尚少。开城地力裕。治不难。实可贺也。虽然。崔子在朝廷。冠弁乌府。提维纲。为铨局贰长。擢斥臧慝。亚度支。使国计赡。今外而一府。不可贺明矣。而我国三京。开城一也。昔周公营洛。成王畀召公曰。命公后。即今留守也。我 圣上洛视开城。召公视崔子。崔子之不可贺而谁贺。吁。崔子在内。内实外歉。在外外喜内怨。得者荣。失者悴。迎者欢。送者戚。崔子之开城。不可贺而亦可贺。可贺而亦不可贺也。君子曰。崔子。孝子也。有老亲在堂。今奉于开城。将以雄都尽其孝。虽都三公总百揆。将不可一日换崔子之孝。果不可以不贺也。
柳书状别章帖序
国事非家事。君恩不可私。一国所罕有。一路得之。天下所共慕。一家专之。则荣孰甚焉。岁己酉。熊诏使来锡吊祭。吾表兄洪遵氏充承旨到定州。起居诏使。吾姊子洪枢密瑞凤授延慰使至义州。享辽东都司。刘诏使来锡册名。吾侄校理潚以从事随傧相。皆一时望选。世多荣之。今潚之弟湙复膺千秋书状之命朝京师。余又差圣节兼谢恩使。隔旬日继踵以行。朝廷重事大。关西之敬使价甚方伯。其荣亦已极矣。而是时吾兄氏适专月城。候两诏使于葱秀馆。
柳书状别章帖序
国事非家事。君恩不可私。一国所罕有。一路得之。天下所共慕。一家专之。则荣孰甚焉。岁己酉。熊诏使来锡吊祭。吾表兄洪遵氏充承旨到定州。起居诏使。吾姊子洪枢密瑞凤授延慰使至义州。享辽东都司。刘诏使来锡册名。吾侄校理潚以从事随傧相。皆一时望选。世多荣之。今潚之弟湙复膺千秋书状之命朝京师。余又差圣节兼谢恩使。隔旬日继踵以行。朝廷重事大。关西之敬使价甚方伯。其荣亦已极矣。而是时吾兄氏适专月城。候两诏使于葱秀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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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子潚,湙荣之焉。吾姊氏以甑山大夫人。受百里之养。子瑞凤荣之焉。是则我国之荣。得之一路而私之一家者也。又况吾与汝复越我境。而相继入上国。上国之人知之者。必皆荣之。今又 圣节表文。乃吾手自制。而谢恩笺文。乃吾月城兄之甥柳司谏庆宗所制。是岂徒天下之人知之者所荣。虽使 圣天子知之。其不以为荣也乎哉。吁。国岂无人矣。向非吾一家人。其何以贲国事乎。然而一去一来。无非天也。虽辱犹尽责。况有以荣之乎。湙乎勉之哉。湙到义州。诸别章帖既成。请余题其首。
送南原府使高(用厚)诗序
吾闻虎之儿能食牛。骥之子能超母。羊之乳也跪其足。知敬也。乌之啄也反其哺。知养也。鹭不日浴而如雪。鸦不日黔而如漆。其族然也。冰生水寒于水。青出蓝青于蓝。毋忝所生也。是故。良弓之子为箕。良冶之子为裘。其父析薪。其子负荷。其父肯堂。其子肯搆。反乎是者。逆天理也。今龙城太守。霁峰先生之胤也。先生死于忠。太守报以孝。报之之道。立扬为先。早占魁科。骞腾华省。推荣厥亲。宜莫尚玆。而今也辞文馆而绾墨绶。去书堂而带铜符。其故何哉。昔壬辰之乱。先生举义旅。将死于敌。太守时年不满十。攀号把鞚。临歧永诀。先生把一橐书。手带其腰曰。吾及尔兄。当死
送南原府使高(用厚)诗序
吾闻虎之儿能食牛。骥之子能超母。羊之乳也跪其足。知敬也。乌之啄也反其哺。知养也。鹭不日浴而如雪。鸦不日黔而如漆。其族然也。冰生水寒于水。青出蓝青于蓝。毋忝所生也。是故。良弓之子为箕。良冶之子为裘。其父析薪。其子负荷。其父肯堂。其子肯搆。反乎是者。逆天理也。今龙城太守。霁峰先生之胤也。先生死于忠。太守报以孝。报之之道。立扬为先。早占魁科。骞腾华省。推荣厥亲。宜莫尚玆。而今也辞文馆而绾墨绶。去书堂而带铜符。其故何哉。昔壬辰之乱。先生举义旅。将死于敌。太守时年不满十。攀号把鞚。临歧永诀。先生把一橐书。手带其腰曰。吾及尔兄。当死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49L 页
于国。童子何知。归养乃母。暨尔长成。刊我遗稿。俾传于世。吾死不朽矣。尔其勉之。太守佩服遗教。言犹在耳。顷当龙城之缺。正余在铨之日。足数及门。求之以悃。诚以刊梓举赢。非私家可克故也。太守之私情虽恳。朝廷之倚毗方隆。主铨者先公后私。固其所也。第念余亦尝从事斯文。妄意寿其传。裒聚平生乱藁。大如斗者五十卷。若使后世复有扬子云。余之死目乃暝矣。今有明月之珠。夜光之璧。其大盈握。其光照乘。锄以掷之。粪壤同归。则之二宝者。不亦辱乎。剪纸为钱。束刍为狗。巾以覆之。箧以藏之。荐之神祠。薰以香火。则之二物者。不亦荣乎。今夫鞋工为鞋。技之贱也。青皮为缘。紫丝为组。花其口粉其底。取直于韨。犹希十倍。文者何物。出自性情。周情孔思。传语经旨。横绝百代。覆冒天下。为此技者。岂靳浪抛于虚牝。故其为文章也。钩肝擢肾。煎焦肠肺。早夜辛勤。积轴而累牍。一朝溘然长辞。属之于其子孙。为子孙者。如使绣之梓。印之方册。传之通邑大都。流入中国。布之于天下万世。则虽曰死。其惟寿乎。苟昧于此。悭其小费。任其磨灭。终归之鼠壤。则虽缩荆山之茅以降神。炊江南之稻以侑食。挹郁鬯之酒以灌地。煮肥牛之腱以羹其铏。切银鳞之鱼以脍其豆。八佾之舞。六英之乐以享之。魂如有知。其肯顾之。今观太守。真先生之子也。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50H 页
父树不顾之节。子立不匮之行。既已世济其美。复使秉铨者择其轻重而听其去就。以成其不朽之传。贤哉太守。比之虎。鸣震百兽。岂但食牛。比之马。日再千里。岂但超母。跪足之敬由乎天。反哺之诚出于中。不愧其族。不忝所生。不废箕裘。不替负荷与堂搆。而能顺天理之正。太守之孝。其有孚于先生之忠矣乎。若令刊梓功讫。志愿已毕。而复使太守局局于百里。是主铨者之罪也。太守勉之哉。太守之行也。适忧采薪。追叙其本末。仍和其韵。
赠南善初(复始)序
余自京师来。散居湖右百济墟东。时京师人南君善初由茂朱宰来。亦散居百济墟东。自在京师颇相识。适今客于玆。居同散亦同。日相往来。异日把酒慰余言曰。昔公之游世间也。跨龙元陟乌府。历薇垣侍春坊。升玉堂以显扬清时。入则纡朱绾青。趋奔玉陛下。迩 至尊之清光。出则御坚良翼徒隶。呼唱所略。列署候风而奔走。荣莫尚焉。然而荣之所在。劳亦随之。宫钟鸣而起。郭门闭而息。促促逾十年。其亦病矣。今来而客玆土。蓬门茅宇。滨于寂寞。农夫渔父。以之为伍。虽无以寓心事娱视听。然犹踏壁而卧。散发而坐以竟日。亦逸矣夫。余曰。吁。否否。子徒知劳世间逸物外。而弗知物外之劳之甚。有浮于世间之劳也。何者。向余
赠南善初(复始)序
余自京师来。散居湖右百济墟东。时京师人南君善初由茂朱宰来。亦散居百济墟东。自在京师颇相识。适今客于玆。居同散亦同。日相往来。异日把酒慰余言曰。昔公之游世间也。跨龙元陟乌府。历薇垣侍春坊。升玉堂以显扬清时。入则纡朱绾青。趋奔玉陛下。迩 至尊之清光。出则御坚良翼徒隶。呼唱所略。列署候风而奔走。荣莫尚焉。然而荣之所在。劳亦随之。宫钟鸣而起。郭门闭而息。促促逾十年。其亦病矣。今来而客玆土。蓬门茅宇。滨于寂寞。农夫渔父。以之为伍。虽无以寓心事娱视听。然犹踏壁而卧。散发而坐以竟日。亦逸矣夫。余曰。吁。否否。子徒知劳世间逸物外。而弗知物外之劳之甚。有浮于世间之劳也。何者。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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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师。公私事日接于身心者。何尝千百计哉。但世人欲其劳者众。余不得久其有也。今其散也。事物之接于身心者。视前日百千之。而余独专焉。盖閒而不闲。静而不静。无事而有事。无为而有为。彼山之青。江之碧。云之舒卷。月之盈亏。纷然万象。尽态呈巧而目劳焉。鸿吟鹤唳。水触石风入松。牧竖之笛。樵童之讴。前唱后喁而耳劳焉。于水把渔竿。于山扶藜杖。撷野芳揽汀芷。舍酒𧣴则拈诗笔而手劳焉。蹑芒鞋蜡屐。寻梅访竹。陟降巑岏坎坷而足劳焉。清泠者萧爽者光明者。幽者静者。扶舆磅礴者。交纳于中。其隙则入黄卷中。追孔孟邀颜曾。沿回历代。若目其人耳其语。了了焉不遗其毫发而心神劳焉。往者与世事接。奔忙迫遽。日月甚促。一梦未圆。忽觉半生已过。自散来。每更一日之长如两日焉。若使余活八十年。是活一百六十年也。使夫物外之物。日眩于目。聒于耳。胼于手。茧于足。骚于心神。以终吾一百六十年。则其于前日纡朱绾青。坚良徒隶。促促于十年者。果孰逸孰劳乎。呜呼。人于世间。客也。其假荣一世。窃窃以自多。曾不若余客乎玆。假他乡物色以自娱。彼百济四百年之业。只成一场遗墟。况吾生过半。吾茅舍只数间。其能把玩于几时乎。吾子亦京师人。散而客。亦能几时其在玆也。日相往来。以分我今日之劳。何如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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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宁边判官南(斗瞻)诗序
昔有唐子者。短陈骈子于齐。欲杀之。陈骈子与其属归薛。孟尝君以车迎之。厚遇之。问之曰。夫子亦有思于齐否。对曰。臣思夫唐子者。孟尝君曰。唐子非短子者耶。曰。是也。曰。子何为思之。曰。臣之处于齐。粝粱之饭。藜藿之羹。冬日病冻。夏日伤暑。自唐子之短臣也。以身归君。食刍豢饭黍粢。服轻暖乘牢良。臣故思之。今南子捷大科。未登朝。繇湖南小邑。转而适关西跕。跕佐元戎幕。是当时之待南子。犹齐之以粝粱藜藿病冻伤暑。待骈子者也。然而南子黾勉赴关西犹乐地。不戚戚于容。何也。得无有见德如唐子者耶。何以知其然耶。仆亦于斯折臂而成医者。始仆登甲科之翼年。见挤朝议。出佐关东幕。自此果有人以车迎之。经柏府入薇垣。盛之玉堂。陟之于金玉之班。是无他。由唐子短之也。仆故思之不能忘。今若复遇唐子。其于台几矣。今吾又安知他日不复有如孟尝君者以车迎南子。使之纵步于柏府薇垣玉堂达于台。厌刍豢轻暖牢良而德今日之短己者而思之如唐子也欤。然则将孰思之。其不在今日之使子为宁边者乎。子姑好去。思而德之可也。思而欲报之。是非君子之肠。其不愧于骈子乎。
吾颠未冠交先子。早达谁▦竟促忙。庄老盆歌惠子吊。嗣
昔有唐子者。短陈骈子于齐。欲杀之。陈骈子与其属归薛。孟尝君以车迎之。厚遇之。问之曰。夫子亦有思于齐否。对曰。臣思夫唐子者。孟尝君曰。唐子非短子者耶。曰。是也。曰。子何为思之。曰。臣之处于齐。粝粱之饭。藜藿之羹。冬日病冻。夏日伤暑。自唐子之短臣也。以身归君。食刍豢饭黍粢。服轻暖乘牢良。臣故思之。今南子捷大科。未登朝。繇湖南小邑。转而适关西跕。跕佐元戎幕。是当时之待南子。犹齐之以粝粱藜藿病冻伤暑。待骈子者也。然而南子黾勉赴关西犹乐地。不戚戚于容。何也。得无有见德如唐子者耶。何以知其然耶。仆亦于斯折臂而成医者。始仆登甲科之翼年。见挤朝议。出佐关东幕。自此果有人以车迎之。经柏府入薇垣。盛之玉堂。陟之于金玉之班。是无他。由唐子短之也。仆故思之不能忘。今若复遇唐子。其于台几矣。今吾又安知他日不复有如孟尝君者以车迎南子。使之纵步于柏府薇垣玉堂达于台。厌刍豢轻暖牢良而德今日之短己者而思之如唐子也欤。然则将孰思之。其不在今日之使子为宁边者乎。子姑好去。思而德之可也。思而欲报之。是非君子之肠。其不愧于骈子乎。
吾颠未冠交先子。早达谁▦竟促忙。庄老盆歌惠子吊。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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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途哭阿咸伤。梦惊被发哀邻火。掖挟长翰醉衔觞。龙蠖元来人不管。好将茵鼎慰萱堂。
奉别谢恩奏请使李月沙(廷龟)四赴燕山诗序
天下之事。奚是奚非。奚顺奚逆。奚同奚异。奚正奚邪。奚起奚废。奚张奚歙。奚死奚生。又其所以使之者奚。是其是则非之殊乎是也不须别。顺其顺则逆之背乎顺也不须覈。正者自正。无与乎邪则邪正不须分。同者自同。无与乎异则同异不须问。起者废者张者歙者生者死者。自起自废。自张自歙。自生自死。则似无与于我。而亦莫非所自为也。皆不须贰而论之也。惟其可为也而为之。不可为也而不为之。治在我者而已。吾于天下事。何哉。吾不知圣徵相国。奚为然而退。奚为然而进。又奚为然而使中国。又所谓辨诬者何事耶。向年使中国。车辖才脱。不数载而又独贤焉何哉。余欲有以言之。而俄而忘其言。遂为之诗。
幼年文字少陈思。笑杀时贤好作师。从此世间多侧目。可能朝著暂扬眉。山林豹隐修伦纪。觚墨鲰生窃觊窥。白首回车知太晚。至今云路转嵚崎。
荣华磨灭有谁知。黄卷遗声子若台。金石辞镌君不让。马扬藩邃我何窥。功加慥慥千篇累。事在寥寥万世迟。人世勋名今略尽。一时濡滞两何悲。
奉别谢恩奏请使李月沙(廷龟)四赴燕山诗序
天下之事。奚是奚非。奚顺奚逆。奚同奚异。奚正奚邪。奚起奚废。奚张奚歙。奚死奚生。又其所以使之者奚。是其是则非之殊乎是也不须别。顺其顺则逆之背乎顺也不须覈。正者自正。无与乎邪则邪正不须分。同者自同。无与乎异则同异不须问。起者废者张者歙者生者死者。自起自废。自张自歙。自生自死。则似无与于我。而亦莫非所自为也。皆不须贰而论之也。惟其可为也而为之。不可为也而不为之。治在我者而已。吾于天下事。何哉。吾不知圣徵相国。奚为然而退。奚为然而进。又奚为然而使中国。又所谓辨诬者何事耶。向年使中国。车辖才脱。不数载而又独贤焉何哉。余欲有以言之。而俄而忘其言。遂为之诗。
幼年文字少陈思。笑杀时贤好作师。从此世间多侧目。可能朝著暂扬眉。山林豹隐修伦纪。觚墨鲰生窃觊窥。白首回车知太晚。至今云路转嵚崎。
荣华磨灭有谁知。黄卷遗声子若台。金石辞镌君不让。马扬藩邃我何窥。功加慥慥千篇累。事在寥寥万世迟。人世勋名今略尽。一时濡滞两何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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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党无偏吾道公。仲尼南北又西东。君亲之外义虽重。正直为心神可通。藜苋撑肠幼壮老。诗书卫座始衷终。轺轩金带俱踰分。头白江湖一钓翁。
忆曾书幄选儒臣。文墨微才踵后尘。几度东朝趍殿陛。半年西塞逐蹄轮。苍颜俱作清时散。玄鬒难回妙岁春。谁识两翁霜后节。相看不愧古之人。
前年三渡玉河桥。此日何堪倦使轺。衰后可知筋力少。病中方觉道途遥。亲宾攀袂泪沾轼。老妇出门魂欲消。良苦辨诬偏恼子。文章谁劝动天朝。
别冬至副使睦汤卿(大钦)诗序
夫行者必有饯。饯之以酒。不酒则以诗文。斯皆腆赆以道意敦交情也。睦君将朝燕。苟当时重其行者。或以酒或以诗文。盖中国盛文章。我国效之。思较高下。睦君不鄙余求别辞。意有在也。今玆饯者以酒。请喻以酒。余观世好酒者始饮甘。中饮旨。及其病也。饮极烈而不知苦。近世中国之文。怀麓嗜麦。甘空同嗜三亥。至弇州。嗜再烧苦剂。犹𠹍𠹍不安于胸。故文章病极而后工。余生平工文章。幼尚易。壮尚简。老尚艰深。抵今病于文极矣。曷足塞盛望乎。然而向者中国人。少我东。不侈我诸作。洎余观上国光。多留题客舍。厥后闻纱笼悬板自余始。余亦不自知余之文章。再烧
忆曾书幄选儒臣。文墨微才踵后尘。几度东朝趍殿陛。半年西塞逐蹄轮。苍颜俱作清时散。玄鬒难回妙岁春。谁识两翁霜后节。相看不愧古之人。
前年三渡玉河桥。此日何堪倦使轺。衰后可知筋力少。病中方觉道途遥。亲宾攀袂泪沾轼。老妇出门魂欲消。良苦辨诬偏恼子。文章谁劝动天朝。
别冬至副使睦汤卿(大钦)诗序
夫行者必有饯。饯之以酒。不酒则以诗文。斯皆腆赆以道意敦交情也。睦君将朝燕。苟当时重其行者。或以酒或以诗文。盖中国盛文章。我国效之。思较高下。睦君不鄙余求别辞。意有在也。今玆饯者以酒。请喻以酒。余观世好酒者始饮甘。中饮旨。及其病也。饮极烈而不知苦。近世中国之文。怀麓嗜麦。甘空同嗜三亥。至弇州。嗜再烧苦剂。犹𠹍𠹍不安于胸。故文章病极而后工。余生平工文章。幼尚易。壮尚简。老尚艰深。抵今病于文极矣。曷足塞盛望乎。然而向者中国人。少我东。不侈我诸作。洎余观上国光。多留题客舍。厥后闻纱笼悬板自余始。余亦不自知余之文章。再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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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三亥乎。麦甘乎。又未知中国亦有嗜歠醨哺糟者乎。若然则睦君之索。余之赠。俱不愧中国矣。余素不能酒。于其饯也。不以酒而以诗文。
三千燕路往来三。一万八千吾备堪。胡发尽从车上变。酸寒偏向客中谙。幽乌蛮馆莫言苦。出㗳达门知味甘。焉得青驼白卫去。纵观山水入江南。
送凤山郡守李绥之(绥禄)歌序
二十年前。余与绥之俱家南山下。始相善。日与会谑于成君则优之碧斋。当时则优方壮。余年未三十。绥之弱冠。面如玉。颐无髯。余与则优爱之甚。目之曰李少年。绥之性醇懿。能文章。博识强记。士望归焉。洎绥之先擢第。余与则优继登仕路。王事于奔走。落落如箕斗。未几壬辰之乱作。中朝士大夫散四方。不一日宁。绥之守瑞山,郭山等数邑。则优海西,湖西为宰。余亦奉使于平,咸,全,庆,忠,江,畿甸之间。马迹周于七道。思绥之不可见。归见绥之会谑之地。亦已墟矣。及今见绥之。如玉之面带黎黄。无髯之颐欲苍苍。当时之少年者已成老大。而方壮者已尘于松下。甚矣。人事之奄忽也。呜呼。追思二十年已往之事。曾不满一梦。未知将来之梦。能复如已往之梦乎否耶。其不可恃也。夫人以不可恃之人生。乃区区然自以为私曰。得乎丧乎。昼昼而
三千燕路往来三。一万八千吾备堪。胡发尽从车上变。酸寒偏向客中谙。幽乌蛮馆莫言苦。出㗳达门知味甘。焉得青驼白卫去。纵观山水入江南。
送凤山郡守李绥之(绥禄)歌序
二十年前。余与绥之俱家南山下。始相善。日与会谑于成君则优之碧斋。当时则优方壮。余年未三十。绥之弱冠。面如玉。颐无髯。余与则优爱之甚。目之曰李少年。绥之性醇懿。能文章。博识强记。士望归焉。洎绥之先擢第。余与则优继登仕路。王事于奔走。落落如箕斗。未几壬辰之乱作。中朝士大夫散四方。不一日宁。绥之守瑞山,郭山等数邑。则优海西,湖西为宰。余亦奉使于平,咸,全,庆,忠,江,畿甸之间。马迹周于七道。思绥之不可见。归见绥之会谑之地。亦已墟矣。及今见绥之。如玉之面带黎黄。无髯之颐欲苍苍。当时之少年者已成老大。而方壮者已尘于松下。甚矣。人事之奄忽也。呜呼。追思二十年已往之事。曾不满一梦。未知将来之梦。能复如已往之梦乎否耶。其不可恃也。夫人以不可恃之人生。乃区区然自以为私曰。得乎丧乎。昼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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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之。夜夜而忧之。不亦少乎。今以绥之之才。每屈于一郡。人皆谓可唁。而余则不以唁而歌以送之。
何彼高矣南山台。故人之庄埋其中。昔我与子游此庄。主人奋髯谈锋雄。中年牢落如晨星。湖海战角多悲风。归来旧游万松兀。人入槐安梦不通。谁知少年今老大。漫肤便腹面颊礼。文章顿觉增高价。彩蜃瑞霞浮青虹。朝廷有道徵贤豪。胡斥杞楠收蒿蓬。花砖之步不多时。百里凤山途欲穷。吾闻君子所处安。云梦芥胸何恢洪。从吾逝止得流坎。至道何必论西东。君看碧斋谈笑处。至今土山高穹窿。得马失马昧昧中。大人旁观儿戏同。愿君刬却俗流论。要与老子归鸿濛。壬辰乱。倭积土筑台。碧齐(一作斋)埋其中。今所谓倭场。
送李侯(惟弘)之永川序
李侯惟弘雅望重当时。朝论倚之。一朝去吏部郎。出永川为守。以三十一年八月十八日行。入政院辞。辞已告余别。余把手而谓之曰。余闻古之人。仕于中朝。出补外。当时人称以谪以贬。不但其人大戚若不可生。亲爱者攀衣遮道。涕洟而别。问其职曰刺史也。曰太守也。曰令曰尉也。其俸禄之富。威仪之盛。纷华贵尊之状。奚以比于我国之卿相。然犹戚若是。何哉。中国地大极天下。远邑去京师或万里。风土之气能死人。适斯地也。其以谪以贬称固也。我国地
何彼高矣南山台。故人之庄埋其中。昔我与子游此庄。主人奋髯谈锋雄。中年牢落如晨星。湖海战角多悲风。归来旧游万松兀。人入槐安梦不通。谁知少年今老大。漫肤便腹面颊礼。文章顿觉增高价。彩蜃瑞霞浮青虹。朝廷有道徵贤豪。胡斥杞楠收蒿蓬。花砖之步不多时。百里凤山途欲穷。吾闻君子所处安。云梦芥胸何恢洪。从吾逝止得流坎。至道何必论西东。君看碧斋谈笑处。至今土山高穹窿。得马失马昧昧中。大人旁观儿戏同。愿君刬却俗流论。要与老子归鸿濛。壬辰乱。倭积土筑台。碧齐(一作斋)埋其中。今所谓倭场。
送李侯(惟弘)之永川序
李侯惟弘雅望重当时。朝论倚之。一朝去吏部郎。出永川为守。以三十一年八月十八日行。入政院辞。辞已告余别。余把手而谓之曰。余闻古之人。仕于中朝。出补外。当时人称以谪以贬。不但其人大戚若不可生。亲爱者攀衣遮道。涕洟而别。问其职曰刺史也。曰太守也。曰令曰尉也。其俸禄之富。威仪之盛。纷华贵尊之状。奚以比于我国之卿相。然犹戚若是。何哉。中国地大极天下。远邑去京师或万里。风土之气能死人。适斯地也。其以谪以贬称固也。我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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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不能数千里。独边北若干邑外。馀无非可居者。而京师官冷。人不堪。今尤甚。虽贵之以卿相。曾不若一小宰。岂非可怜者哉。是故。扬清历显。以台省为家者。亦求补一郡一县。见一善地缺其宰。求者丛吏部门。非当时望流。不得窥左足。苟如愿。不但其人与亲爱者喜。侪友皆羡慕之。今李侯有老亲。年喜惧。永川去京师不能千里。官虽下刺史。比令尉则尊。李侯喜。家人宗族喜。侪友如余者羡慕之。何可既也。虽然。余有憾焉。当李侯之为吏部。几善地缺其宰。而长使余茹苦京师。毕竟自图其便。吾不知李侯之求诸吏部。必以我之求诸李侯者求之。而吏部之应李侯也。不以李侯之应诸我者应李侯。独何耶。李侯虽欲独享之。我且踵李侯后而替之。李侯固行矣。
送光州牧使李养源(庆涵)绝句序
万历三十二年春。李君赴光州。告余行。余执手谓曰。古之人乎有行。斯有赆。薛君馈孟子以金。余将赆以金乎。金无有也。子产赠季札以纻。余将赆以纻乎。纻无有也。然则其惟鞭乎。昔者绕朝赠行以鞭。鞭所以驱马。非惜别意也。余则欲夺之不得。矧赠之。然则其惟柳枝乎。古人于送行。折柳枝以赠。枝类丝而弱。不可以绾人。矧折以赠。尤不得以系挽之乎。不若是其将酌杯水以侑之乎。古人送太守。有
送光州牧使李养源(庆涵)绝句序
万历三十二年春。李君赴光州。告余行。余执手谓曰。古之人乎有行。斯有赆。薛君馈孟子以金。余将赆以金乎。金无有也。子产赠季札以纻。余将赆以纻乎。纻无有也。然则其惟鞭乎。昔者绕朝赠行以鞭。鞭所以驱马。非惜别意也。余则欲夺之不得。矧赠之。然则其惟柳枝乎。古人于送行。折柳枝以赠。枝类丝而弱。不可以绾人。矧折以赠。尤不得以系挽之乎。不若是其将酌杯水以侑之乎。古人送太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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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杯水者。水味淡。不宜以飨尊客。宜以一壶春酒。追送于汉江之滨也。但李君如吸百川。非壶酒可待。而余又负病不出户。敢望汉滨之饯乎。李君。数十年旧也。光州。千里地也。牧使。三年客也。乌得无赆。赆之宜莫如诗。而诗不类诗。奈情何。诗写情。贵情不贵诗。诗固有大小乎。余故赆之以小诗。
光山朱墨积如陵。昨梦银台渺九层。犹胜将军尽日睡。世间劳逸能无能。
送成川假仙洪兄(遵)之任序
神仙不恒有于天下。虽有之。人不得见。以其见者言之。虽曰有亦宜。恶乎见。见乎成川太守也。成川太守为谁。吾表兄洪公也。吾随洪公已半百年。未见平日服饵修鍊呴嘘呼吸熊经鸟伸之为者。何一朝为仙之遽耶。太守非羽化之天官。而称太守为仙者。地使之然也。则地何如而能使吾兄仙耶。巫山为三山。而沸流江为银汉。而降仙楼为玉京十二楼之一也。则为之主者。虽谓之仙固宜。况乎仙也人不见其状。太守也人皆见其享。若吾兄者。其可谓之真仙也。呜呼。千万年者仙也。三年者太守也。前之太守。昨日仙而今日俗也。今之太守。昨日俗而今日仙也。出其地而俗。入其地而仙。若吾兄者。虽谓之假仙可也。
光山朱墨积如陵。昨梦银台渺九层。犹胜将军尽日睡。世间劳逸能无能。
送成川假仙洪兄(遵)之任序
神仙不恒有于天下。虽有之。人不得见。以其见者言之。虽曰有亦宜。恶乎见。见乎成川太守也。成川太守为谁。吾表兄洪公也。吾随洪公已半百年。未见平日服饵修鍊呴嘘呼吸熊经鸟伸之为者。何一朝为仙之遽耶。太守非羽化之天官。而称太守为仙者。地使之然也。则地何如而能使吾兄仙耶。巫山为三山。而沸流江为银汉。而降仙楼为玉京十二楼之一也。则为之主者。虽谓之仙固宜。况乎仙也人不见其状。太守也人皆见其享。若吾兄者。其可谓之真仙也。呜呼。千万年者仙也。三年者太守也。前之太守。昨日仙而今日俗也。今之太守。昨日俗而今日仙也。出其地而俗。入其地而仙。若吾兄者。虽谓之假仙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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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直送赵遂初(存性)贺冬至于燕京序
昔余与遂初令公。分巷东巷西而住。虽差肩而兄事乎。其许与交际则最旧。自夫公颐未着须。至与带齐。又至苍苍然颁白矣。知公莫余熟。而又知人所莫知。即二十馀年矣。往者 先王御行在。余待罪持平。则公拜正言矣。前此余就榻前。痛言宫闼。复刺斥交乱者。窜之遐荒非一二。而至是与公偕入侍。公遂抗危言。历陈宫掖诸弊洎他触讳。不顾忌十馀条。刺刺申申。移晷不暂已。左右皆目动为公惧。默计他日被严谴如我者其必赵某乎。然 先王优奖谠谔。终先朝四十年。未尝罪一言者。用是俱逭窜殛。厥后铨曹注余宪谏诸官。前后二十一上。而始下一点。或者 圣明以狂妄蓄之。而寻又窜逐者实当途吓余。余终未一展步武。而公亦坎坷下僚。位秩反落余后。世之人咸怪公以之人之名落拓如许。而实未究其由也。余独听然而笑。默识其所以。余于身。已折臂者熟也。自是余见公。益蹶然起敬。以当时危言入余耳深也。吁。名宦升沉。皆人所自作。抑又有使之然者天也。即今余方遵海退闲。无复人世念。而禄秩之荣。反加于前。公又迟暮衰白。始陛授优秩。转而膺朝天上价之命。是何天之荣辱人。与人事相背驰又若斯。余尝累忝奉表。惯燕路犹夫户庭。顾此万里之行。非衰谢
昔余与遂初令公。分巷东巷西而住。虽差肩而兄事乎。其许与交际则最旧。自夫公颐未着须。至与带齐。又至苍苍然颁白矣。知公莫余熟。而又知人所莫知。即二十馀年矣。往者 先王御行在。余待罪持平。则公拜正言矣。前此余就榻前。痛言宫闼。复刺斥交乱者。窜之遐荒非一二。而至是与公偕入侍。公遂抗危言。历陈宫掖诸弊洎他触讳。不顾忌十馀条。刺刺申申。移晷不暂已。左右皆目动为公惧。默计他日被严谴如我者其必赵某乎。然 先王优奖谠谔。终先朝四十年。未尝罪一言者。用是俱逭窜殛。厥后铨曹注余宪谏诸官。前后二十一上。而始下一点。或者 圣明以狂妄蓄之。而寻又窜逐者实当途吓余。余终未一展步武。而公亦坎坷下僚。位秩反落余后。世之人咸怪公以之人之名落拓如许。而实未究其由也。余独听然而笑。默识其所以。余于身。已折臂者熟也。自是余见公。益蹶然起敬。以当时危言入余耳深也。吁。名宦升沉。皆人所自作。抑又有使之然者天也。即今余方遵海退闲。无复人世念。而禄秩之荣。反加于前。公又迟暮衰白。始陛授优秩。转而膺朝天上价之命。是何天之荣辱人。与人事相背驰又若斯。余尝累忝奉表。惯燕路犹夫户庭。顾此万里之行。非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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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公者所堪。若使留公禁闼。朝夕进谠言。奋万死不顾。触朝家大讳而直斥之如前为也。则于国家岂小补哉。惜乎。吾非言事者。欲吐而复吞。
送襄阳使君权云卿(缙)序
天下之事。贵参名责实。名副实谓之端。名实不相符谓之窾。苟参名实有所据。端与窾立可辨。襄阳在中国东南。去我东不知其几千里。恶取乎名我岭东府哉。我国事事仿中国。其如名州曰杨曰清。府称江陵称淮阳。江以锦以汉以洛者不鲜。未知其斯名端耶窾耶。向也中国人。见峤南山阴流峙。谓与渠乡似。知其立名。乃亲睇者为。安知今之襄阳。侔中国襄阳不有据也。吾尝过玆府。见西岳巀嶭。知其为岘岫。蹑海壖鸣沙。知其为大堤。泛永郎湖如葡萄酦醅。知其为汉水。而独未知位使君者。不块羊公乎否也。今公之高风雅量。卓绝一世。非复晋代人物。则其莅斯府也。足以轻裘缓带。奠一邦于啸遨之中。他日去而轩骞台阁也。府之民。其不堕泪于一片石乎。然则非独府之山川佳名为不窾。责实之端。相符于千载。而襄阳得号。不为无据也审矣。遂续铜鞮曲。以道其行云。歌曰。
葩敷五峰开莲房兮。玲珑金刹耀扶桑兮。千鲸齐踔万龙腾兮。高浪蹙海乾坤崩兮。梨花亭畔花似雪兮。素月如盘
送襄阳使君权云卿(缙)序
天下之事。贵参名责实。名副实谓之端。名实不相符谓之窾。苟参名实有所据。端与窾立可辨。襄阳在中国东南。去我东不知其几千里。恶取乎名我岭东府哉。我国事事仿中国。其如名州曰杨曰清。府称江陵称淮阳。江以锦以汉以洛者不鲜。未知其斯名端耶窾耶。向也中国人。见峤南山阴流峙。谓与渠乡似。知其立名。乃亲睇者为。安知今之襄阳。侔中国襄阳不有据也。吾尝过玆府。见西岳巀嶭。知其为岘岫。蹑海壖鸣沙。知其为大堤。泛永郎湖如葡萄酦醅。知其为汉水。而独未知位使君者。不块羊公乎否也。今公之高风雅量。卓绝一世。非复晋代人物。则其莅斯府也。足以轻裘缓带。奠一邦于啸遨之中。他日去而轩骞台阁也。府之民。其不堕泪于一片石乎。然则非独府之山川佳名为不窾。责实之端。相符于千载。而襄阳得号。不为无据也审矣。遂续铜鞮曲。以道其行云。歌曰。
葩敷五峰开莲房兮。玲珑金刹耀扶桑兮。千鲸齐踔万龙腾兮。高浪蹙海乾坤崩兮。梨花亭畔花似雪兮。素月如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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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没冯夷窟兮。兰舟桂棹邀永郎与之遨兮。天吼之山大风簸。万木披拂而刁调兮。轻裘公子酌鹦鹉杯兮。金屏笑坐一声落梅兮。落日岘山忘归来兮。
送具子和令公尹义州府序
万历乙巳秋。义缺尹。 上命具公补。仍加阶。义巨府。地边上国。朝选重其人。 上又特其恩。公荣矣。余昔也屡道义。知义事熟。我国恪事大。使朝京岁恒三辈。又岁别有使。自祖宗朝然。资万里。专办诸义。将迎滞濡馆候宾筵赆贽之需备无不单计。所费狗日二百许头。牛日数十蹄角。鸡去体只刲脾溢方圆。日三供座客。他小大物率称是。盖雄富半关之西我三百六十。玆其甲也。辛卯冬。 帝大赉东土。上发使表谢。时余辱质正官以往。飞车跨冰。游义之九龙渊。朱翠缘江。火城竟壄。太平仪观。皆仿象中国。夜驮醉归馆。执火者前导而歌曰。使臣兮乐旃。邑户逋兮二千。余醉里记之。怛然若中钩鱼。竣事回。未渡鸭绿。遇东报甚恶。及义为行在。余亦在扈从后。百官白衣麻鞋。月受斗升官廪。疏粝以朝夕。主官食齑盐。百口糠覈不足。昔日坻陵之积。尽以充兵马食。吁。物之盛衰有是哉。夫人情不恒。难约而易肆。苟一肆。日流奢侈。从细至钜。能复思旧时艰楚。乃今地出渐裕。将日复于故。若渝靡踵前。是忘在莒也。主斯土
送具子和令公尹义州府序
万历乙巳秋。义缺尹。 上命具公补。仍加阶。义巨府。地边上国。朝选重其人。 上又特其恩。公荣矣。余昔也屡道义。知义事熟。我国恪事大。使朝京岁恒三辈。又岁别有使。自祖宗朝然。资万里。专办诸义。将迎滞濡馆候宾筵赆贽之需备无不单计。所费狗日二百许头。牛日数十蹄角。鸡去体只刲脾溢方圆。日三供座客。他小大物率称是。盖雄富半关之西我三百六十。玆其甲也。辛卯冬。 帝大赉东土。上发使表谢。时余辱质正官以往。飞车跨冰。游义之九龙渊。朱翠缘江。火城竟壄。太平仪观。皆仿象中国。夜驮醉归馆。执火者前导而歌曰。使臣兮乐旃。邑户逋兮二千。余醉里记之。怛然若中钩鱼。竣事回。未渡鸭绿。遇东报甚恶。及义为行在。余亦在扈从后。百官白衣麻鞋。月受斗升官廪。疏粝以朝夕。主官食齑盐。百口糠覈不足。昔日坻陵之积。尽以充兵马食。吁。物之盛衰有是哉。夫人情不恒。难约而易肆。苟一肆。日流奢侈。从细至钜。能复思旧时艰楚。乃今地出渐裕。将日复于故。若渝靡踵前。是忘在莒也。主斯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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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宜省约自守。革平时浪费。如古人拔薤抱孩酌水之为。则补牢修厩。或无后患。今公荣甚。撗黄金莅巨府。岂不思所以报。愿镌斯言揭官门。以为二千石箴戒。
送江原方伯申(湜)序(效国语押韵)
夫惬乎性者悦乎心。期乎旧者必乎今。诎乎剧者信乎适。稔乎恋者畅乎觌。余之系心关东雅矣。不可无言乎方伯之行。昔余佐关幕。耽海山佳象。恣意穷幽竟辽东。国人莫余尚矣。厥后役志进取。逐逐埃壒中。腹藁归来之章。岁稔有奇矣。玆者幸不遇于时。庶自引深藏。以谐我宿想。念高,杆之间。并东溟枕枫岳。饶粳稻富海错。无党评绝剽贼。迩华观邻名刹。此皆栖迟者可怡悦。从此谢人间营为。长往而不顾。则老妻足以结渔网。丑妾足以供野饷。长男足以撷山药。稚子足以吓田雀。溪足以舂黍。酒足以赛社。家有书一千数百卷。足以遮眼而娱老。曾见世尊百川洞之上。九龙庐焉。明镜岩灵源寺之间。玄鹤居焉。于是乎蓝舆藤杖。自放乎萧瑟泓净之境。则惬深而悦。期久而必。剧解于适。恋抒于觌。不亦乐乎。今用拙公出伯关东。适会余东征之秋。将地主我也。则是我家公之土。税公之田。渔公之海。苏公之山。讽咏调戏于昕夕者。皆公之云烟。乃余所蕲。蕲公之政平民和。使山川增色。云物生华而已。公行疾则先
送江原方伯申(湜)序(效国语押韵)
夫惬乎性者悦乎心。期乎旧者必乎今。诎乎剧者信乎适。稔乎恋者畅乎觌。余之系心关东雅矣。不可无言乎方伯之行。昔余佐关幕。耽海山佳象。恣意穷幽竟辽东。国人莫余尚矣。厥后役志进取。逐逐埃壒中。腹藁归来之章。岁稔有奇矣。玆者幸不遇于时。庶自引深藏。以谐我宿想。念高,杆之间。并东溟枕枫岳。饶粳稻富海错。无党评绝剽贼。迩华观邻名刹。此皆栖迟者可怡悦。从此谢人间营为。长往而不顾。则老妻足以结渔网。丑妾足以供野饷。长男足以撷山药。稚子足以吓田雀。溪足以舂黍。酒足以赛社。家有书一千数百卷。足以遮眼而娱老。曾见世尊百川洞之上。九龙庐焉。明镜岩灵源寺之间。玄鹤居焉。于是乎蓝舆藤杖。自放乎萧瑟泓净之境。则惬深而悦。期久而必。剧解于适。恋抒于觌。不亦乐乎。今用拙公出伯关东。适会余东征之秋。将地主我也。则是我家公之土。税公之田。渔公之海。苏公之山。讽咏调戏于昕夕者。皆公之云烟。乃余所蕲。蕲公之政平民和。使山川增色。云物生华而已。公行疾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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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徐则后我。不徐不疾。不相值。则或者我在山中。而云深不知处乎。
送表兄洪师古(遵)赴顺天任所序
吾兄先皇考军资监正府君。即吾先皇考赠吏曹参判府君外舅庆基殿参奉闵公之第四女婿也。闵公有一男三女。于兄弟序。兄先皇妣第四娣之伯姊。即吾先皇妣贞夫人也。则吾与兄。姓不同之从兄弟也。先皇妣四昆季笃友于。皆出天性。异室处王城里。每遇岁时令节生辰昏姻祀享。各挈男女会一所。儿男女年相侔者六七人。馀五六人已长。吾与兄俱在幼者列。筱骖葱管以相戏。閧聒于堂庑。伯叔妣持白挺而驱之。当是时。四家皆无故。不知人间有死生欢戚离合事。信乎希希夷夷而乐也。自后荏苒三四十年间。死丧荐仍。乱离继之。充堂衍宇之会。索然为一梦。而回眄王城之四宅。亦莽苍空墟而已。抚遗迹怀往事。虽欲抑而不哭。得乎。犹幸外王父默祐于天。先皇考各迪以彝教。吾两人既俱登显仕。服银玉以荣之。而日月不与。奈两人已不逮养何。今兄出宰顺天。顺天岸海大府。佳丽冠湖左。俗号为小江南。吾知兄之有斯行。重茵列鼎之感。不下于仲由也明矣。呜呼。曩也参奉府君一身也。而分而为四家昆季。四家昆季同胞也。而又分而为从兄弟十数人
送表兄洪师古(遵)赴顺天任所序
吾兄先皇考军资监正府君。即吾先皇考赠吏曹参判府君外舅庆基殿参奉闵公之第四女婿也。闵公有一男三女。于兄弟序。兄先皇妣第四娣之伯姊。即吾先皇妣贞夫人也。则吾与兄。姓不同之从兄弟也。先皇妣四昆季笃友于。皆出天性。异室处王城里。每遇岁时令节生辰昏姻祀享。各挈男女会一所。儿男女年相侔者六七人。馀五六人已长。吾与兄俱在幼者列。筱骖葱管以相戏。閧聒于堂庑。伯叔妣持白挺而驱之。当是时。四家皆无故。不知人间有死生欢戚离合事。信乎希希夷夷而乐也。自后荏苒三四十年间。死丧荐仍。乱离继之。充堂衍宇之会。索然为一梦。而回眄王城之四宅。亦莽苍空墟而已。抚遗迹怀往事。虽欲抑而不哭。得乎。犹幸外王父默祐于天。先皇考各迪以彝教。吾两人既俱登显仕。服银玉以荣之。而日月不与。奈两人已不逮养何。今兄出宰顺天。顺天岸海大府。佳丽冠湖左。俗号为小江南。吾知兄之有斯行。重茵列鼎之感。不下于仲由也明矣。呜呼。曩也参奉府君一身也。而分而为四家昆季。四家昆季同胞也。而又分而为从兄弟十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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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身。夫人各自私其身。而不知其始盖出于一也。今试谛视其容声面目手足。亦犹有恰相类者存焉。吾两人宜念分形之不远。毋忘两家先皇妣之笃友于。达观者苟执此而反之天下。其无物我夫。兄曰。子之言是。乃书为序。续以诗以为行赆。
送柳老泉(涧)朝天诗序
有心哉。天欲予之。必敚之。欲扶之。必倾之。古之贤士困心衡虑而得者皆此也。近观北虏梗辽。我国拣使才。必以曾左授者。方谴专者前后项领于辽之路。然其竣事而还。增秩纪勋之恩。专归此辈。而国家之荷 天子荣褒。又有倍于前之日。侪友见老病帖床私室者扶曳即路。咸惧委王命于草野。及夫旋旆东归。岂但强健康宁。非复昔日容。径过原隰。不一遘风尘之警焉。今我老泉公投荒岭海三四载。无怍于中。今又年临七十。卒卒适万里路。穿豺虎之落。玩而不戚。其知天乎。吾知有心之天。终使公为本国揭虔昭忠。熄边虞而壮藩卫。转独贤之劳。为奕世不刊之勋名也审矣。如余者。白首读书。所著诗文俱累千篇。愿因公之行。广质于中朝大夫士。公其肯否。毋其曩之倾敚我与公。卒有以扶予我与公。我与公困心衡虑者。永贻不朽于天下万世乎。彼譊譊者。特一时焉耳。
送柳老泉(涧)朝天诗序
有心哉。天欲予之。必敚之。欲扶之。必倾之。古之贤士困心衡虑而得者皆此也。近观北虏梗辽。我国拣使才。必以曾左授者。方谴专者前后项领于辽之路。然其竣事而还。增秩纪勋之恩。专归此辈。而国家之荷 天子荣褒。又有倍于前之日。侪友见老病帖床私室者扶曳即路。咸惧委王命于草野。及夫旋旆东归。岂但强健康宁。非复昔日容。径过原隰。不一遘风尘之警焉。今我老泉公投荒岭海三四载。无怍于中。今又年临七十。卒卒适万里路。穿豺虎之落。玩而不戚。其知天乎。吾知有心之天。终使公为本国揭虔昭忠。熄边虞而壮藩卫。转独贤之劳。为奕世不刊之勋名也审矣。如余者。白首读书。所著诗文俱累千篇。愿因公之行。广质于中朝大夫士。公其肯否。毋其曩之倾敚我与公。卒有以扶予我与公。我与公困心衡虑者。永贻不朽于天下万世乎。彼譊譊者。特一时焉耳。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57L 页
人生绝贵士流清。此日迍邅一世荣。七十谁言能万里。风尘作别独多情。传闻睿圣今 天子。新化陶甄我大明。漱水堪怜漂穴蚁。东归须赴白鸥盟。
赠李圣徵(廷龟)令公赴京序
圣徵乎。圣人以朋友齿五伦。其义顾不重乎。莫大者死生。犹或为朋友许身。矧其馀乎。余未知今之世重斯义乎。是何朋友之多歧乎。自朝家士论相携。朋友之道。能皆可保终始乎。交之道一也。缘何而为二乎。二犹不幸。缘何而为四为五乎。其为一其为四五者。自比而遂私。能无负于一人乎。入于一者。各自为一。与四五敌。为一人者。其不孤乎。一之势盛则一之势衰。守于一而为进退。自以为节义。其节义可移于一人乎。黄者自黄。青者自青。其青黄果其性乎。问于甲则是甲而非乙。问于乙则是乙而非甲。其俱是乎。其俱非乎。其甲乙不能相是乎。余独也。视今之士。其有若余独乎。以独而行于世。交之道岂泥于一乎。一之不泥。于四于五。皆吾友也。则吾之伦。不亦博乎。其寒凝冰而吾不慄。其热焦土而吾不灼。无可无不可。惟吾心之从。而吾心之所归。惟一人而已。则其去就岂不绰有裕乎。圣徵。少时友也。游泮而始亲。登朝而弥笃。升宰列而愈益密。或者其志与余同乎。人心日薄。世道万变。风波一起于平地。虽
赠李圣徵(廷龟)令公赴京序
圣徵乎。圣人以朋友齿五伦。其义顾不重乎。莫大者死生。犹或为朋友许身。矧其馀乎。余未知今之世重斯义乎。是何朋友之多歧乎。自朝家士论相携。朋友之道。能皆可保终始乎。交之道一也。缘何而为二乎。二犹不幸。缘何而为四为五乎。其为一其为四五者。自比而遂私。能无负于一人乎。入于一者。各自为一。与四五敌。为一人者。其不孤乎。一之势盛则一之势衰。守于一而为进退。自以为节义。其节义可移于一人乎。黄者自黄。青者自青。其青黄果其性乎。问于甲则是甲而非乙。问于乙则是乙而非甲。其俱是乎。其俱非乎。其甲乙不能相是乎。余独也。视今之士。其有若余独乎。以独而行于世。交之道岂泥于一乎。一之不泥。于四于五。皆吾友也。则吾之伦。不亦博乎。其寒凝冰而吾不慄。其热焦土而吾不灼。无可无不可。惟吾心之从。而吾心之所归。惟一人而已。则其去就岂不绰有裕乎。圣徵。少时友也。游泮而始亲。登朝而弥笃。升宰列而愈益密。或者其志与余同乎。人心日薄。世道万变。风波一起于平地。虽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58H 页
兄弟莫保始终。而与圣徵相爱。白首如初。相爱者何爱。其不私于一而不负于一人乎。虽然。有一焉。肝肺同藏而性不同。耳目同面而官不同。吾之炙秦之炙同味。羽之白雪之白同色。强其异者而同之则不同。顺其同者而同之则自同。如同其同也。可不以死生许之乎。可不与父子兄弟而伦之乎。或不然。自私其一而后一人。吾将任其独而从其博乎。圣徵将赴京。余无赆。请以此为赆可乎。
送崔简易之杆城郡诗序
古之能工文章。以炫耀天下万世者。无畏夫一世人不知之。是以。刻金石书竹帛。学者传读之至百不晓。至千始粗解。至万方融通贯释。而当世人一见之。便非笑之不暇。何者。耳目口鼻手足犹夫人。其视之率与渠齿。谁肯传读其书至百千万乎。然则简易翁不为世人知。年至七十。作郡岭表固也。将焉悲。虽然。天下事无不对。自古文章冠一世者世一出。而亦无不对焉。有司马迁而司马相如对。有杜甫而李白对。有韩愈而柳宗元对。有欧阳脩而苏轼对。余观今之世有简易翁。未知复有何许人能对之。抑未知彼对此乎。此对彼乎。或者其穷而与翁同乎。惟其人知其人。幸的指之。无我欺也。翁将行。邀余言序而诗。
千里衣焦面目黧。归来积谤与山齐。无因蓬岛随鸾翼。谩
送崔简易之杆城郡诗序
古之能工文章。以炫耀天下万世者。无畏夫一世人不知之。是以。刻金石书竹帛。学者传读之至百不晓。至千始粗解。至万方融通贯释。而当世人一见之。便非笑之不暇。何者。耳目口鼻手足犹夫人。其视之率与渠齿。谁肯传读其书至百千万乎。然则简易翁不为世人知。年至七十。作郡岭表固也。将焉悲。虽然。天下事无不对。自古文章冠一世者世一出。而亦无不对焉。有司马迁而司马相如对。有杜甫而李白对。有韩愈而柳宗元对。有欧阳脩而苏轼对。余观今之世有简易翁。未知复有何许人能对之。抑未知彼对此乎。此对彼乎。或者其穷而与翁同乎。惟其人知其人。幸的指之。无我欺也。翁将行。邀余言序而诗。
千里衣焦面目黧。归来积谤与山齐。无因蓬岛随鸾翼。谩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58L 页
向河桥踠马蹄。皆骨晴空磨玉簇。扶桑晓旭听金鸡。知翁寸管掀溟渤。太史虚劳上会稽。
送洪牧李润卿(睟光)序
诗有鬼名魔。其性喜忧悴贫窭困穷疾𧏮羁旅。不乐纷华富贵志满意得之人。在山与夔谋。在原与峷谋。在郊与野仲谋。见水与河伯海若冯夷谋。入泽与委蛇方良谋。谋于田之耕父。谋于木石之罔象。谋于日月之郁仪结邻。谋于天之神地之祗。其见物触事。常推类而谋之。钩人肝擢人肠。蒐狝人精灵。以求工语言章句。而务胜众轧敌。以中其狙喜。又其心多忌贰。必使其人斥膏取瘠。辞亨彻即陬卑。有好事至。巧能障碍戕毁之乃已。吾友洪州公爱诗酷。昼诵夜吟。手写古诗百许篇。遇事必起藁。积千馀轴。其诗平雅锻鍊。殆与盛唐谐声。其于诗可谓深矣。然而早登籍就显列。为清时望流。过二十年未尝蹶一蹄。未知诗之魔偏祟乎古之人。而独祐于洪州公耶。或者洪州公之诗。未臻其妙。而魔未逞忌贰之力耶。近观洪州公舍吏部去玉堂。薄薇垣乌台不居。繇岭北指湖西。比三四载宰州府。而后乃今诗之课殆将屋其筹矣。是必洪州公向也诗之功未到。而今已到也。故魔之衒怪障事。乃能售其谋。吁其可畏哉。尝闻世之解事者。颇识却魔之方。何者。太上。束其书。墨
送洪牧李润卿(睟光)序
诗有鬼名魔。其性喜忧悴贫窭困穷疾𧏮羁旅。不乐纷华富贵志满意得之人。在山与夔谋。在原与峷谋。在郊与野仲谋。见水与河伯海若冯夷谋。入泽与委蛇方良谋。谋于田之耕父。谋于木石之罔象。谋于日月之郁仪结邻。谋于天之神地之祗。其见物触事。常推类而谋之。钩人肝擢人肠。蒐狝人精灵。以求工语言章句。而务胜众轧敌。以中其狙喜。又其心多忌贰。必使其人斥膏取瘠。辞亨彻即陬卑。有好事至。巧能障碍戕毁之乃已。吾友洪州公爱诗酷。昼诵夜吟。手写古诗百许篇。遇事必起藁。积千馀轴。其诗平雅锻鍊。殆与盛唐谐声。其于诗可谓深矣。然而早登籍就显列。为清时望流。过二十年未尝蹶一蹄。未知诗之魔偏祟乎古之人。而独祐于洪州公耶。或者洪州公之诗。未臻其妙。而魔未逞忌贰之力耶。近观洪州公舍吏部去玉堂。薄薇垣乌台不居。繇岭北指湖西。比三四载宰州府。而后乃今诗之课殆将屋其筹矣。是必洪州公向也诗之功未到。而今已到也。故魔之衒怪障事。乃能售其谋。吁其可畏哉。尝闻世之解事者。颇识却魔之方。何者。太上。束其书。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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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藁。噤其辞。肚里不形外。混混如恒人。其次。闻座中谭及古书。辄先起。视人读前人诸作。辄欠伸坐睡。家有册子置几上。弛然枕而卧。优游偃仰以度年。其次。惯诵东方文。日讲国朝三尺。粗通关节符移文字。又令折简牌字于亲友臧获无滞碍。以取周用于公私。其次。办酒食。勤造请。御坚良。日谑浪于高门悬簿。见同者以气吹嘘之。其异己也无淑慝摈之如蛮狄。允若玆。与世同其节。适泛应而无不合。咸也酸也坚也缦也缓也釬也。一听众人之为而无拂戾。其取勋名荣利也犹掇之也。夫孰能捍我哉。余方遘是魔。婴于膏肓牢甚。毒是久矣而卒不能已。今见洪州公不惩我。谋于魔日益笃。故连岁有是行。余欲公却之。陈其方以贻之。吁不自却。欲人之却之。其不践言也夫。
送朴说之(东说)赴京序
余观东国人。头圆趾方。目撗鼻竖。兑口坤腹。艮手震足。又具五性七情以为生。则与中国人无不同。而惟其壤偏海徼。言语不相晓。故中国人摈而外之。不之齿。然而惟天所命。无有华裔。而天下之民。莫非王臣。王者一视同胞。何尝有内外服之别哉。矧我东方。于中国最近。其所限者。惟鸭绿一带水。义州去帝京不能二千里。自箕子受瑞东封。俾左衽冠带之。迄数千年文物事为。一与中国侔。则之地也
送朴说之(东说)赴京序
余观东国人。头圆趾方。目撗鼻竖。兑口坤腹。艮手震足。又具五性七情以为生。则与中国人无不同。而惟其壤偏海徼。言语不相晓。故中国人摈而外之。不之齿。然而惟天所命。无有华裔。而天下之民。莫非王臣。王者一视同胞。何尝有内外服之别哉。矧我东方。于中国最近。其所限者。惟鸭绿一带水。义州去帝京不能二千里。自箕子受瑞东封。俾左衽冠带之。迄数千年文物事为。一与中国侔。则之地也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59L 页
之俗也。亦一中国也。尚未有破疆埸而同内服。王制之狭。亦云甚矣。大明御极。 太祖之神圣。视四海犹一家。犹置阻讶。待我以纳氏之雄。盖未知 圣意之所在也。尝闻新罗高丽事唐宋胡元。子弟有入学者。文士有应科登朝者。目今 圣天子在上。我国礼乐之盛。正为东国之成周。而中国之待我士子。反不如新罗高丽时。余窃愧焉。及万历二十年。余始奉表如京。入玉河馆。馆吏便投钥其门。非有礼部文字。不许出。拘挛局迫如牢犴然。或者以暹罗靺鞨畜我也。余甚痛之。其后数年。复奉表如京。见玉河馆重墙极峻。击柝以警。夜益严。是虽缘奉使者糺下不威。以勤华人。然中国待礼让之邦。固不宜若是也。仍自抚膺而喟曰。天之赋我生。夫岂偶尔。其志其才。既无愧古之人。独何负于今之天下耶。生此偏隅。混混尘埃半世。不见知己则固也。今来豪杰之冀北。亦不遇其人。不得使燕韨悲歌。入知音之耳。若吾生亦已矣。诚使大国待下邦不有内外。任其载贽。无碍于彼此。则若余者。不烦象胥。语言无不通。如以青骡角巾。彷徉天下。繇冀兖出青徐。历豫梁掠荆杨。出入乎邹鲁洙泗濂洛。复游乎燕赵之间。以与夫诗书礼乐之儒。忠信道德之士。瑰伟俶傥博雅之流。披心腹。倒肝胆。结义气。使天下之人。皆知东国有人也。则虽死吾不恨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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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拘幽跼促。类圈中畜物。出则儿童侮慢之。居则吏胥挠屈之。虽头趾目鼻口腹手足五性七情如中国人。而其实与暹罗,靺鞨无异也。岂但我羞于身而辱于国。抑恐王者一视同胞之仁不博也。余尝心语口而不闻于人。今子奉使而行也。将有建白于天朝。于其别。申申以致意。书而为序。
局局吾生信可怜。霜毛日月瓮中天。从教穷子失华屋。几见殇魂惭大年。鹤野纡衡天地阔。燕都瞻仰搢绅仙。茫茫三十三天界。输了吾君大腹便。
送斗峰李养吾骊城君(志完)赴京序
余闻马有卵。丁子有尾。龟背之毳长三尺。信乎。无之而计之亿兆。为不裕。有之而算之一两。为有剩。天下之事。大率类之。有国于此。国论无三日而二百之历同中国。人心蔑三尺而五伦之教同中国。用货谢泉刀而衣食不死同中国。守国去治兵而边鄙不削同中国。是以鬼神之术。理盘古之世也。然则彼劬我怡。彼駴我恬。彼坚我缦。彼剧我闲。是虽丧犹乎获。虽解愈乎结也乎。虽然。熙熙乎侈食糜衣。嗷嗷乎朝乞暮丐。而曰彼亦民也。此亦民也。天地之大。金汤四固。滨海一隅。藩篱四撤。而曰彼亦国也。此亦国也。则有角有蹄。羔不必仰乎牛。有牙有爪。狸不必希乎虎。有鳞
局局吾生信可怜。霜毛日月瓮中天。从教穷子失华屋。几见殇魂惭大年。鹤野纡衡天地阔。燕都瞻仰搢绅仙。茫茫三十三天界。输了吾君大腹便。
送斗峰李养吾骊城君(志完)赴京序
余闻马有卵。丁子有尾。龟背之毳长三尺。信乎。无之而计之亿兆。为不裕。有之而算之一两。为有剩。天下之事。大率类之。有国于此。国论无三日而二百之历同中国。人心蔑三尺而五伦之教同中国。用货谢泉刀而衣食不死同中国。守国去治兵而边鄙不削同中国。是以鬼神之术。理盘古之世也。然则彼劬我怡。彼駴我恬。彼坚我缦。彼剧我闲。是虽丧犹乎获。虽解愈乎结也乎。虽然。熙熙乎侈食糜衣。嗷嗷乎朝乞暮丐。而曰彼亦民也。此亦民也。天地之大。金汤四固。滨海一隅。藩篱四撤。而曰彼亦国也。此亦国也。则有角有蹄。羔不必仰乎牛。有牙有爪。狸不必希乎虎。有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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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鳍。䲡不必学乎龙。有羽有觜。鴳不必慕乎鹏。今者车轨交结。腹背相连。奉表之臣岁四五辈。满朝簪绅。太半观周之馀士。而裕民足国仿中国。无一士建白而一变之。哀哉。彼渊濩深宫之一人。玉趾不下于扣砌。而其谓为国。止于斯已欤耶。其谓中国。亦如斯止欤耶。吁。我国庙堂之谟。马之卵耶。丁子之尾耶。龟背之三尺毳耶。去乎斗峰公。学为国于中国之大人来。
送东莱府使赵遂初(存性)诗序
天下之浊而黄而凝者。尽于我国。而我国之蹄踵所暨者。又尽于东莱。东莱之外。即旷然苍然无涯畔。天下万壑所归之墟。其间点点乎蜒烟蜃云之中者。多东夷诸国。而独日本当东莱之左角最迩。天之气自东南而西北。则日本之气。犹射者之指于侯。而东莱为之侯。天之气自西北而东南。则我国之气蓦于海。而日本之寇。犹帆船之当石尤。逆之则反受沦溺。近者我气之得其盛久矣。东莱之人。享鱼蟹风景之娱。而太守专其享焉。于是汉川公子鬓昆山之玉。带楚猩之红。衣天孙碧霞之锦。冠于菟白雪之须。旗捎云而鼓殷雷。与宾校僚属。日高会于海云台没云台之上。夫何虞焉。当其临沧溟脍长鲸。倘使洛中旧交。饱若鱼之腊乎。
送东莱府使赵遂初(存性)诗序
天下之浊而黄而凝者。尽于我国。而我国之蹄踵所暨者。又尽于东莱。东莱之外。即旷然苍然无涯畔。天下万壑所归之墟。其间点点乎蜒烟蜃云之中者。多东夷诸国。而独日本当东莱之左角最迩。天之气自东南而西北。则日本之气。犹射者之指于侯。而东莱为之侯。天之气自西北而东南。则我国之气蓦于海。而日本之寇。犹帆船之当石尤。逆之则反受沦溺。近者我气之得其盛久矣。东莱之人。享鱼蟹风景之娱。而太守专其享焉。于是汉川公子鬓昆山之玉。带楚猩之红。衣天孙碧霞之锦。冠于菟白雪之须。旗捎云而鼓殷雷。与宾校僚属。日高会于海云台没云台之上。夫何虞焉。当其临沧溟脍长鲸。倘使洛中旧交。饱若鱼之腊乎。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61H 页
鲸瀑东溟十二年。马洲萧瑟隐重烟。城头画角催红旭。台上华筵近碧天。秋日宾盘饶岛橘。夜风渔笛识夷船。书生正坐谈兵略。醉抚龙泉看跕鸢。
送冬至使尹佥知(存中)敬立序
我东之通中国。古也。在今皆可徵。始汉置乐浪等四郡。我东始学华语。故今称汉语也可徵。至唐。新罗奉职贡王人。不间内外。故今称唐人也可徵。后及南宋都临安。高丽从海路朝京。今称江南也可徵。至于义州民唤华人为狄。又称鸭绿中江为狄江。其通辽元也可徵。去年余见华儒吕英命。道尝见中原有蓄古器古服者。今尔国器服皆唐制。古朴可观。其用唐朝文物也可徵。吁。我东于中原地相迩。故习相近。矧今服圣化。每事效盛制乎。宜今之文物可徵。方古往有加也。虽然。人徒知中原之贵。而不知所贵者有在也。昔者人有观中原来。东人问异事。有曰皇帝着玉靴。有曰栗壳大盈抱。有曰儿童犹解汉语。窗壁亦糊唐纸。听者咸异之。盖玉虽贵。不可以造靴。栗虽大。不至于盈抱。汉语唐纸。虽贵于此。而不贵于彼。若是乎人之贵耳而贱目也。今吾与子生于东方。故东方人易之。中国人下之。然而姑待数千年然后其有徵也夫。
送圣节使书状金(大德)序
送冬至使尹佥知(存中)敬立序
我东之通中国。古也。在今皆可徵。始汉置乐浪等四郡。我东始学华语。故今称汉语也可徵。至唐。新罗奉职贡王人。不间内外。故今称唐人也可徵。后及南宋都临安。高丽从海路朝京。今称江南也可徵。至于义州民唤华人为狄。又称鸭绿中江为狄江。其通辽元也可徵。去年余见华儒吕英命。道尝见中原有蓄古器古服者。今尔国器服皆唐制。古朴可观。其用唐朝文物也可徵。吁。我东于中原地相迩。故习相近。矧今服圣化。每事效盛制乎。宜今之文物可徵。方古往有加也。虽然。人徒知中原之贵。而不知所贵者有在也。昔者人有观中原来。东人问异事。有曰皇帝着玉靴。有曰栗壳大盈抱。有曰儿童犹解汉语。窗壁亦糊唐纸。听者咸异之。盖玉虽贵。不可以造靴。栗虽大。不至于盈抱。汉语唐纸。虽贵于此。而不贵于彼。若是乎人之贵耳而贱目也。今吾与子生于东方。故东方人易之。中国人下之。然而姑待数千年然后其有徵也夫。
送圣节使书状金(大德)序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61L 页
余惟中国地遍天下。幅员万馀里。南北之气候相悬。冀之马不产于荆。蜀之鹃不啼于燕。固也。我国地偏且小。南北数千里。而六镇之寒过于辽。两南之暖侔于越。盖其远迩虽殊。而高下之势均也。今夫兰。于草莫贵。而必生于暖地。我国南土之暖。至于繁花冬荣。橘不成枳。而独未闻某地生兰何也。非无兰。识兰者无之也。余去年圣节朝于燕。有韩序班。闽人也。赠余兰一盆。盖自闽中舡而来者。余爱甚。包之纸与毡。置轿底。归安于燠室。夸嫭坐上客。或曰。凡草叶入水皆浮。惟兰也沉。以此辨其真假。又曰。往者李青莲后白如燕。重价赇崇兰。舆来王都。有名医咶其叶曰。此麦门冬也。李大怒。欲示其根而大辱之。掘一根。果有丸结焉。其后隔数岁复之燕。倍前直售之。状殊于昔。归而历春。终不花。拔其根。犹夫前。今余所有。叶则沉水。根则无丸。余尤爱之如百朋。日俟其花。以其途中伤冻。洎春而枯。余惜之欲涕。今金君继余如燕。君。君子人也。观其行己殊。有契于兰。凡人之性。惟其类爱。将以今之行卜之。吁。草木之生。各随气候。气候所同而土之产均焉。今此之兰。非如荆之马燕之鹃。即吾南之土着而不之知。无他。东人之眼。肉也。瞪而视之。谓之曰萧艾。得一麦门冬。赪人肩于数千里外。宜夫真兰之死以自晦也。愿君心诚求之。移一本于我土焉。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62H 页
安知我土荆棘之中。不有闻远之馨。不假而真者乎。遂为之歌。歌曰。
兰之猗猗。生于南陲。岂惟大邦。我东有之。有僧南来。云昔海濆。农人刈草。溢谷清芬。彼岂知兰。枯楚同焚。𨓏寻其根。榛棘靡靡。归来揽涕。怜尔君子。之子之西。正见秋花。微君有志。视之如麻。持以示人。求我山阿。
平安评事郑(斗源)西征送别诗序
余平生处静。不事参寻请谢。又不肯逐逐当途人。以论议相唯诺。用是余之门阒无人。自余忝吏曹。填门排户而至者。靡日夜少息。以病辞之。满子姓邻并家矣。旁有少妾讥之曰。自妾奉主家。未尝见主家有戚友尊宾至。何今之闹也。吏曹之故耶。自是见有内刺者。戚则曰吏曹之戚也。友则曰吏曹之友也。尊宾则曰吏曹之尊宾也。三载于今。苦被儿女之讥。顷者告病退休。殆数十日。向日之填门排户者。声沉影绝。余之门阒无人犹夫前。忽有客临门请见。屣履迎之。则郑君告西行。仍索赆行篇矣。吁。郑君乃余世友也。昔先友暨余同年生。为人英发简敏。词翰世寡俦。始以书抵余曰。幸相住迩。须相访数。自此投分密。相往返无昕夕。居无何。不幸早世。而独朽物以衰白抵今矣。今君。博雅士也。多闻多识。能不坠家声。而又用文武全才。出佐元戎
兰之猗猗。生于南陲。岂惟大邦。我东有之。有僧南来。云昔海濆。农人刈草。溢谷清芬。彼岂知兰。枯楚同焚。𨓏寻其根。榛棘靡靡。归来揽涕。怜尔君子。之子之西。正见秋花。微君有志。视之如麻。持以示人。求我山阿。
平安评事郑(斗源)西征送别诗序
余平生处静。不事参寻请谢。又不肯逐逐当途人。以论议相唯诺。用是余之门阒无人。自余忝吏曹。填门排户而至者。靡日夜少息。以病辞之。满子姓邻并家矣。旁有少妾讥之曰。自妾奉主家。未尝见主家有戚友尊宾至。何今之闹也。吏曹之故耶。自是见有内刺者。戚则曰吏曹之戚也。友则曰吏曹之友也。尊宾则曰吏曹之尊宾也。三载于今。苦被儿女之讥。顷者告病退休。殆数十日。向日之填门排户者。声沉影绝。余之门阒无人犹夫前。忽有客临门请见。屣履迎之。则郑君告西行。仍索赆行篇矣。吁。郑君乃余世友也。昔先友暨余同年生。为人英发简敏。词翰世寡俦。始以书抵余曰。幸相住迩。须相访数。自此投分密。相往返无昕夕。居无何。不幸早世。而独朽物以衰白抵今矣。今君。博雅士也。多闻多识。能不坠家声。而又用文武全才。出佐元戎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62L 页
幕。吁。君非吏曹之友。不以官爵要余于闹。乃以篇章索余于静。而后乃今。余庶免儿女之讥也。虽然。不能无慨然于中。余与君耆幼差殊。虽不能相访之数。襟期之许。实在于文墨之表。以不肖久忝吏曹。不一汲于台省之上。而关塞元戎之幕。岂所以待世友者哉。窃恐世上男子辈知之。重贻余无穷之讥也。送行者只为诗。余念先友。挥涕而益以序。
人才治道不相关。实外虚中似玉环。貌辩未交公子话。玄宗岂识太师颜。高江浪转旌旗迅。细柳春浓壮士闲。回睇东华缨索绝。白头儿戏紫青斑。
送冬至使俞景休(大桢)序
本国建国。后大明开祚二十五年。而首诸服壤奠旅享。仪于帝之庭如礼。时有价臣近明承敦旨以奖之。见中外国史的甚。然职方志外国土宜爽有亡实。以我国元亡产金银。而曰有。至梓大明一统志。布之天下万国。仍定岁贡有恒数。后乃建白。蠲亡代有式到今。用是本国价岁三四辈出疆。发行台搜索。且也裨价借衔。昭台宪。拨奸细。干纪者罪之。向时尹府院月汀公官书状兼宪以行。偕舌人郭之元还。舍山海关不肯度曰。闻郭用二千银。货北京文锦车连数十轸。今不火。吾不出。郭便舍车贳骡。骗称吴楚之商。
人才治道不相关。实外虚中似玉环。貌辩未交公子话。玄宗岂识太师颜。高江浪转旌旗迅。细柳春浓壮士闲。回睇东华缨索绝。白头儿戏紫青斑。
送冬至使俞景休(大桢)序
本国建国。后大明开祚二十五年。而首诸服壤奠旅享。仪于帝之庭如礼。时有价臣近明承敦旨以奖之。见中外国史的甚。然职方志外国土宜爽有亡实。以我国元亡产金银。而曰有。至梓大明一统志。布之天下万国。仍定岁贡有恒数。后乃建白。蠲亡代有式到今。用是本国价岁三四辈出疆。发行台搜索。且也裨价借衔。昭台宪。拨奸细。干纪者罪之。向时尹府院月汀公官书状兼宪以行。偕舌人郭之元还。舍山海关不肯度曰。闻郭用二千银。货北京文锦车连数十轸。今不火。吾不出。郭便舍车贳骡。骗称吴楚之商。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63H 页
白日点诸关尹以出。尹煎如灼如。卒无如奸何。尔时彼此俱有纪。严其三尺。人畏法如虎。犹乃尔。况于今乎。比舌人牛马视价臣。衔橛驱骤天朝中。价臣仰其舌唯唯耳。余窃痛之。余辱价命凡三。二甚一。三甚二。时与事一变。均之彼此。业不可及也。往者华之人人我。我亦能自人胥待。以之礼之敬之。数千里无往不夷轨。即目其渡江。江以榷之。入辽车。马以钳之。礼广宁诸衙。货胥徒有差。讥关门。槩有常费。至北京。状通政司。咨礼,兵等庶局。率应需为掌吏故常十平昔。彼细人藉公而遂私。阻拦文符劄报间者。动可数十百人。用小纸排土物极夥。逐数点名。附耳蹑足。眴额而言。探怀搜褚而索。张袂而受。谓靡此不济尔。愿即不慊。反唇怒髯。坏其事乃已。吁可惧哉。不但已。榜诸馆舍壁。目我夷人。钤之如刺麻,暹罗。遇必诟訾虏奴。非曩昔比。怪而潜讯之。或曰。曩我国有役。天兵既有无深浅我。见窭乏陵之。礼法忌之。而鄙夷我制作纪律不己邦若。咸帽且押蓄之。中洎东征。小人十往亡二三回。孤寡人讟詈我不胜纪。君子则弹劾回籍。敷秩还。相项背。必曰。使朝鲜宦不达。矧重以诛殛蒙辜者哉。是故。亲之亲友之友。布朝野。盛气咎我。辄目之。且自有国。气数同彼此。独朝评我携而彼谐乎。其可虞可一二推。宜识者却顾长虑。方昔日倍之。公。本国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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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寔余弱龄硕交。得心事久矣。属朝家毗倚公重。畀一面大事不一。其平昔吁谟。于玆焉讲之详。其必熟念哉。其揭邦宪以束下徒。毋干国约禁。毋俾华人不人我。明瞭我橐不物。使江不能榷。车马不能钳。胥徒拱手退。无若见卖郭舌人。舌人如方公命。公即斮。竿其头注诸市。用惊动中国。然后向之訾咎侮慢者。旋敛衽兢庄我。如不给。继公往者亦如之。勖哉公。
寝疴岩洞属萧晨。闻说西坰节瑞陈。媚日金蜩屯翠幕。嘶风玉勒蓦红尘。秋园豆熟綦行屦。春甸花阑税返轮。却怕石尤方别釂。叨将棘句簉嘉珍。
铁网灯笼度九坊。五更三点趁簪裳。朝天馆外千车殷。敬德街头百果香。雅曲低昂随鞠𦜕。缋章崇庳判潜翔。衷珠游海知谁贵。铲却东方十乘光。
送申佐郎(光立)赴京序
余尝观东方效中国。如东施之于西施。其中以小知自好者。率不过中国之糠覈耳。然而瑰伟倜傥奇倔之士。千百世有一二焉。东方人熟视之不察也。谓与渠侪。而惟中国人大异之。当时称焉。后世传焉。何者。中国尚才。而东方不尚才。中国知人。而东方不知人。薄命哉。人才之生东方者。究其理。无足怪。其九窍四肢百骸。与平人同。视其外得其
寝疴岩洞属萧晨。闻说西坰节瑞陈。媚日金蜩屯翠幕。嘶风玉勒蓦红尘。秋园豆熟綦行屦。春甸花阑税返轮。却怕石尤方别釂。叨将棘句簉嘉珍。
铁网灯笼度九坊。五更三点趁簪裳。朝天馆外千车殷。敬德街头百果香。雅曲低昂随鞠𦜕。缋章崇庳判潜翔。衷珠游海知谁贵。铲却东方十乘光。
送申佐郎(光立)赴京序
余尝观东方效中国。如东施之于西施。其中以小知自好者。率不过中国之糠覈耳。然而瑰伟倜傥奇倔之士。千百世有一二焉。东方人熟视之不察也。谓与渠侪。而惟中国人大异之。当时称焉。后世传焉。何者。中国尚才。而东方不尚才。中国知人。而东方不知人。薄命哉。人才之生东方者。究其理。无足怪。其九窍四肢百骸。与平人同。视其外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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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岂人人而能之。今之中国。必有其人。其知东方复有如古之人。而泯泯混混。与流辈侪乎。中国虽有其人乎。地之远数千里。无影响可凭。则与东方草木同其臭味。其终莫见知而死乎。抑因人拔之。或传言语文字。以布诸今之天下乎。虽然。人之才有大小浅深。古之生中国者。有宏才邃学。不见知于当时。俟后世而乃或知之。苟其才之深且大。今之中国。亦难期其必知。其将有待于后世乎。申佐郎。聪明士也。其知东方有斯人乎。将在其身。或在其所相知。今之之中国也。中国之人必有问。其将奚以答之。余与子俱东方之薄命者也。泯泯于海外。顾无以闻天下后世。于其别。重有感于斯文。
送宣生(时麟)南归序
有学问之士。有节义之士。有文章之士。有科举之士。三代多学问之士。东汉多节义之士。汉,唐多文章之士。唐,宋以下。士多由科举而进。而学问之士不乏焉。汴宋无节义。南宋只一文山。盖由科举之习乱之也。我国四士俱不阙。所大恨者科举数。不专于学问。而文章日卑。节义蔑蔑甚。士多病之。即者科举之道已废。士将益专三术。岂非盛世之一大幸也。宣生自海南来。海之裔荒远。罕佳士。生独毅然拔出。既专于学问文章。犹不脱略于科举。千里跋涉。观上
送宣生(时麟)南归序
有学问之士。有节义之士。有文章之士。有科举之士。三代多学问之士。东汉多节义之士。汉,唐多文章之士。唐,宋以下。士多由科举而进。而学问之士不乏焉。汴宋无节义。南宋只一文山。盖由科举之习乱之也。我国四士俱不阙。所大恨者科举数。不专于学问。而文章日卑。节义蔑蔑甚。士多病之。即者科举之道已废。士将益专三术。岂非盛世之一大幸也。宣生自海南来。海之裔荒远。罕佳士。生独毅然拔出。既专于学问文章。犹不脱略于科举。千里跋涉。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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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光。将欲由科举以展布其所学。既无所成。而又不屑于进取。则慨然挥袂而南。余问其由。生折箸而数之曰。士之求进取。非但为禄食以私其身。盖施设我所学。今者欲由科举乎。不由文字之工拙。论议之枉直。干谒于有司。以自衒其能。吾不能也。设令得中。欲为台谏乎。所论非所志。枉己以从人。吾不能也。欲为论思乎。同列无可诺。唯论难无所晓解。苟合时议以取容。吾不能也。欲为守令乎。顺上司命令。以应无艺之求。以毒我无告之民。守令不可为也。欲为监司乎。顺朝廷撗科。急程督列邑。暴殄生灵。监司安可为也。欲下而为偏裨。以助军旅乎。则不可坐视中国之颠隮。不奋横草之义也。欲上而为元帅乎。则不可独领不战之兵。甘心于弘立,景瑞之为也。于此于彼。都不可得。则求所以进取。适足以贻害于身。莫若卷怀我所学。复返我乡闾。稻而饭。黍而酒。网而猎。钩而钓。樵而爨。采而苏。以待其时耳矣。为文章。文章可传于后世。为学问。学问不外于身。承孔,孟嫡传。与曾,思颉颃。下视宋儒。从事馀力。而两汉之子长,相如。可与并驱而齐骛。区区韩,柳诸儿。不足备牛马之走。亦不难也。而当今士风之戎戎泯泯。正坐于节义之扫地。则宜先砥砺澡淬。壁立千仞。倬乎其不混于流波。使桐江一丝。将重于九鼎。首阳薇蕨。不沫于千秋。不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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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余闻而伟之曰。子之言。先获我心矣。欲有以言之。更无居子言之外。若复覼缕而详之。不几于罪言乎。久客余所。而疏粝不足以周急。今将远迈。又无以供刍豆之馀费。徒增赧赧。辞而为别。
送冬至使李(昌庭)序
昔者中国畜我东国以海夷。而独因服箕子遗畴。稍解礼让。待之以外夷之首而已。此不足叹也。何者。昔我东三分。有新罗有百济有高句丽。其时广宁属獯鬻。变而为契丹。辽金辽东属高句丽。亦自中国变而为契丹。辽金与中国路绝。独新罗由海路朝贡于唐,宋。罗人之适中国也。必涉苍海白海赤海黑海。使十往不四五达。上副使各异船。各具表咨。如首使洪师范渰死。而书状官郑梦周独达者是也。是故。三年一朝聘。式遵古制。而自别于海外之国。固也。于斯时也。国俗虽化于箕畴。鸿荒朴略。犹有未变夷者存焉。或有狼贪自雄。不服中国之教。考诸三国遗史。可知也。宜夫中国之夷之也。目今 圣天子御天下。混一区宇。而神都定鼎。又迫在于燕京。我朝鲜亦因罗,丽统三之基。自东莱抵龙湾。皆入我版籍。自此昔日荆棘犬羊之地。为我使筐篚之路。而中国密迩我邦。大语犹可闻。加以吾君事大之诚。历累朝而弥笃。夫是之故。中国敕论我国。或称内
送冬至使李(昌庭)序
昔者中国畜我东国以海夷。而独因服箕子遗畴。稍解礼让。待之以外夷之首而已。此不足叹也。何者。昔我东三分。有新罗有百济有高句丽。其时广宁属獯鬻。变而为契丹。辽金辽东属高句丽。亦自中国变而为契丹。辽金与中国路绝。独新罗由海路朝贡于唐,宋。罗人之适中国也。必涉苍海白海赤海黑海。使十往不四五达。上副使各异船。各具表咨。如首使洪师范渰死。而书状官郑梦周独达者是也。是故。三年一朝聘。式遵古制。而自别于海外之国。固也。于斯时也。国俗虽化于箕畴。鸿荒朴略。犹有未变夷者存焉。或有狼贪自雄。不服中国之教。考诸三国遗史。可知也。宜夫中国之夷之也。目今 圣天子御天下。混一区宇。而神都定鼎。又迫在于燕京。我朝鲜亦因罗,丽统三之基。自东莱抵龙湾。皆入我版籍。自此昔日荆棘犬羊之地。为我使筐篚之路。而中国密迩我邦。大语犹可闻。加以吾君事大之诚。历累朝而弥笃。夫是之故。中国敕论我国。或称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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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或称藩邦。不视以遐外。礼乐文物制度云为。彼此如孪子之相似。而独未变者。言语耳。岂独如箕子小变夷风而止哉。余尝三忝观国。猥厕朝贺之班。窃有慨然于中者。中国立贤无方。洞辟四门。霜露所降。日月所照。无不衣被 圣泽。虽旃裘左衽文身剃发之俗。苟怀好音而归化。率冠带于朝。大则朱丹其毂。映貂珥于台省。小则绚耀其文。振声华于科甲。独我邦英俊士。虽才怀经济。可以担当天下之将相。而不敢窥左足以涉朝端者。何耶。向者天朝士夫因东征。多到我邦。听其言。中国士论。多我国文章。以为若使应举中朝。其人才之多。过于湖广,江西。余闻而喜之。尝见中朝应举文。湖广,江西虽多伟作。若使东方佳篇并列于其间。吾侪强彼乎。彼强吾侪乎。昔在前朝。李穑占嵬科于元朝。崔致远作官。流声于唐朝。此路之茅塞。于今数百年。是岂独 天朝士路之隘。我国人士之一大愧也。向在数十年前。我朝中有论。欲请中朝遣子弟入学。事未定。会国有难。至今我使之奏事 天朝。车轨相结。而未遑于建白。余窃痛焉。今者吾友李君充副价。贺南至于燕京。使事各有命。虽不可越俎。男儿之作此行。不可屡得。而近者奉使一人而兼数请。中朝无不可其奏。虚往实归者皆是。李君有志气能干事。于国事尽诚悃。何不谋之有司。咨之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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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奏之 圣天子。使东方复前朝盛举乎。今首使我朝名彦。虽抵老落拓。而使之办天下事。犹有裕。书状。南中英士。能文章。富意气。皆余所尝熟。俱不遇时。怀瑾瑜而未衒。为士辈之慨惜。如使得遂此事。使我邦怀器抱道者。售才大邦。展武于天下。使榑桑之影。西达于金台。太液之波。东渐于青邱。其裨补本国。资藉大邦。为如何哉。李君善治民。所历三邑。皆有治行为第一。昔黄霸由颖(一作颍)川入为丞相。有汉故事。今君入 天朝为阁老。有何不可。余亦薄有所得。以老洫遐陬。无闻天下为愧。彼老聃以天下为隘。骑青牛而出关。况今天下一家。吾君之所父母在彼。入关求达于上国。有何妨哉。吾虽老。亦有志于斯焉。李君岂无意乎。
送别咸镜监司张好古(晚)诗序
惟我咸镜北地。与兀郎哈壤界绣错。兀郎哈者。即古蒙古女真之遗种也。其俗相聚为部落。落之中有强有弱。而听命于强者为之长。长之中有强有弱。而听命于强之大者。合群长而为之酋。于是乎猗角相雄。睢盱相雠。传箭关弓而起。豆满江以北。无日不风尘。又其地苦寒。不宜谷。多攻劫人。不安其生。相率而投我界。我国自 祖宗朝来。谓来者宜不拒。许居于砦塞之外。自会宁抵庆兴五镇之间。环耳辫发之氓。倚长城而家殆万户。近者胡运渐炽。桀黠继
送别咸镜监司张好古(晚)诗序
惟我咸镜北地。与兀郎哈壤界绣错。兀郎哈者。即古蒙古女真之遗种也。其俗相聚为部落。落之中有强有弱。而听命于强者为之长。长之中有强有弱。而听命于强之大者。合群长而为之酋。于是乎猗角相雄。睢盱相雠。传箭关弓而起。豆满江以北。无日不风尘。又其地苦寒。不宜谷。多攻劫人。不安其生。相率而投我界。我国自 祖宗朝来。谓来者宜不拒。许居于砦塞之外。自会宁抵庆兴五镇之间。环耳辫发之氓。倚长城而家殆万户。近者胡运渐炽。桀黠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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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尼汤介,栗甫里作孽于癸未之后。忽温阿耳之属。又乘我壬辰之变。狺然于一带水之畔。扰攘我边堡。虔刘我藩鄙。使百年归附之胡。一朝系缧老弱而北。长城之外。殆无有遗落。揆其势。如舐糠及米。岂止于蕃胡而已乎。宜朝廷北顾之忧轸也。况近来奴儿阿赤。中国之所惮者也。其落连延于建州卫之北。横行于戎漠万里之间。东吞西并。所向无当。我西北之民。狼顾于斯久矣。虽然。咸镜一境。有南北两道。皆阻隘易守。繇铁岭过摩天,摩云。左据山右并海。直北二千里稍平衍。犹可以人民城郭。籍水陆以业。惟北道皆高岳大巘。全山而无野。惠山长岭。与白头山为邻。居民射猎以衣食。绵千里一无用之墟。其始斥界开邑。为南关内地设保障也。不有此则咸兴以南。其不为虏巢。几矣。窃观两道之民。自升平数百年。恬憘于戎事。至兵后流徙失叶(一作业)。百不能一二于平时。故八道之号称精兵。无不发栉而囊探之。资衣赢粮。赴戍数千里。加以玄冰黑风。远人不能其水土。朝廷以赏给为香饵。法令为㘅勒。始科举以抄之。卒驱逼以遣之。其违者枭首以惩之。至抄百阙一。罚及于守宰。其科条严且备矣。然而胡虏之地。周两道数十邑。其取路甚多歧焉。路于庆源,庆兴则坦夷无障。旷然一平坰。路于钟城,会宁则迤西抵老贼营不数日程。路于长白
于于集卷之三 第 367H 页
山之麓则自胡中抵明川城。又抵茂山镜城城底。其间率多无烽无堡无人之境。又于别害而路。则距咸兴数百里。达虏庭为一康庄。又由永兴北村了德里而路。则去胡地不甚远。往往樵人得异屦于林薄。时有毳衣者乞浆于村夫。大抵每岁七八月之交。山林叶黄。采蔘之胡笼山包野而至。必两人抬一小艇。既渡江。藏艇林薮。虽穷谷幽林。无不蹂躏成蹊。我人望见之。先自窜迹。不敢问谁何。盖沿边列镇城中草屋。皆不过数十。诹其实。太半虚无人。欲以搆假屋。疑彼目也。设有数贼提杖薄城。其能守堞者。悉老病儿女。不满数十。岂不寒心哉。吁。老贼兼并群胡。兵力已强。财粮已裕。威慑于远近已久。立马吴山。犹且不惮。况乎兵馀挫蔑之我国乎。设不幸一朝乘便南牧。则以我之兵之财之纪律。用何术以抵敌乎。向者倭寇之变。赖天朝得复疆土。夫不能自强。向人求哀。可一而不可再。况彼倭自南而北。犹假西兵以却之。今此之寇。其来必自西北。援兵之路梗矣。虽欲致天兵之救。其能飞渡海耶。又况天朝之于獭虏。门庭之寇也。其能舍门庭之虏。而救域外属国耶。其势必不能也。昔我 太宗朝金宗瑞观察斯道。斥胡地开六镇。当时谤语盈箧。吏民愁苦。甚至诅咒蛊毒谋去之。宗瑞不动色。封事连章十馀年。然后成之。我国至今赖之。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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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当事者喜因循。边务日坏。郑相国彦信能弥缝补缀之。兵政颇有条理。盖因宗瑞故事。沿袭得其当。北人至今称之。玆者将士解体。征催日剧。富民豪吏。窜名于三营簿籍中。以逋防守。三营容而受之。增以权门势户。凭关节毒痡居民。鸡犬亦为之骚然。故民间生男。夜闻呱呱。朝而寂然。诘之则已瘗之地矣。盖其俗苦男丁之役。自灭慈爱之天。征役之苦。一至此哉。是故。方今固圉制敌之策。太上安民。其次足食。而足食有一道。以北地为此道。所谓以齐王也。北方产银。非独端川。所在名山大川。无往而不银矿。苟令许民私采。以开衣食之源。而又令轻繇薄征以来之。则货之所居。四方走焉。民资于食。兵资于民。而边境之饶。不待力而致之矣。噫。北方急矣。 主上不安席。群臣以为忧。苟非其人。其孰膺是责乎。万历三十五年。朝廷用张君巡察是道。君自在凤山。治声最一道。不数载。升数阶。遂以节按湖西湖南。入朝为承政院知申事,户部左侍郎。及是命。朝野相与贺曰。使是职如不得。不循一己之私。恤民隐而谙边事。不侵藩胡。不迷节制。务裕财峙粮。以为鍊卒御侮之策者。其不为临乱偾事也难矣。宰相以君备是选。亦可谓知人能得贤矣。梦寅为御史于西北两界。周行于豆满,白头之间。于边事备尝其本末。不能不为北方长虑却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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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首序而尾诗。以勖其行云。
昔在丁酉岁。 王命绣我衣。巡边抚远人。半岁驱騑騑。一条并海路。日午恒昏霏。咸关排北门。摩岭历嵚嵜。前登七宝山。云骨何㠑巍。行戛云头城。辫发迎麾旂。钲鼓出长城。隔江胡马肥。归途挂弓亭。七月天霜飞。山川正峭深。金气夜依依。悬购试壮士。戎落宣风威。绵幕小窠蛛。骄儿奔怒豨。边城早闭关。猎骑缘江围。睚眦起虿芥。毒矢向我机。近来古月明。天狼灿垂辉。潼关一夜陷。荒墟秋露晞。都尉发忿兵。绝域生还稀。白骨堆战垒。边草春不菲。汉兵歌出塞。千里长号饥。刁斗忆寒衣。闺女感伊蝛。老贼复虎吞。龙荒趍指挥。将军边上老。食瓜犹未归。朝廷简贤士。韬钤藏布韦。桓桓张相公。风彩何颀颀。莱公设北镇。方子宁依俙。文正破西胆。与子或庶几。治绩甲西南。异渥纡金绯。忧虞辍要枢。推毂远王畿。恬嬉世云久。边政日已非。糠覈尚不厌。北氓生事微。边将日高会。歌管围罗帏。先声憺绝徼。猛士如征翚。风霆镇阖境。号令谁敢违。行看左贤王。系颈来丹闱。长安奏凯日。紫绶映黄扉。竖儒食枯砚。见噬公孙腓。君归倘思我。访我磻溪矶。
送洸侄游洪州序
余观古之贤豪士。能做大业成大名者。未有不困顿憔悴
昔在丁酉岁。 王命绣我衣。巡边抚远人。半岁驱騑騑。一条并海路。日午恒昏霏。咸关排北门。摩岭历嵚嵜。前登七宝山。云骨何㠑巍。行戛云头城。辫发迎麾旂。钲鼓出长城。隔江胡马肥。归途挂弓亭。七月天霜飞。山川正峭深。金气夜依依。悬购试壮士。戎落宣风威。绵幕小窠蛛。骄儿奔怒豨。边城早闭关。猎骑缘江围。睚眦起虿芥。毒矢向我机。近来古月明。天狼灿垂辉。潼关一夜陷。荒墟秋露晞。都尉发忿兵。绝域生还稀。白骨堆战垒。边草春不菲。汉兵歌出塞。千里长号饥。刁斗忆寒衣。闺女感伊蝛。老贼复虎吞。龙荒趍指挥。将军边上老。食瓜犹未归。朝廷简贤士。韬钤藏布韦。桓桓张相公。风彩何颀颀。莱公设北镇。方子宁依俙。文正破西胆。与子或庶几。治绩甲西南。异渥纡金绯。忧虞辍要枢。推毂远王畿。恬嬉世云久。边政日已非。糠覈尚不厌。北氓生事微。边将日高会。歌管围罗帏。先声憺绝徼。猛士如征翚。风霆镇阖境。号令谁敢违。行看左贤王。系颈来丹闱。长安奏凯日。紫绶映黄扉。竖儒食枯砚。见噬公孙腓。君归倘思我。访我磻溪矶。
送洸侄游洪州序
余观古之贤豪士。能做大业成大名者。未有不困顿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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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始也。吕望王者师。而鼓刀于朝歌。宁戚霸者贤辅。而扣角于齐东门。百里奚显其君于天下。而七十饲牛于市。是故。书曰。天閟毖。我成功所。张子曰。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也。为其非劳苦空乏拂乱。不足而动心忍性。而益其不能也。洸。吾柳氏主器人也。敦和醇懿。忠信恢坦。盛为流辈所称。又通论语,孟子,朱子纲目,韩昌黎文,少微通鉴。为文操笔立书。沛然若水之建瓴。人皆曰柳氏有子。自丱角。求举进士。虽未能遽收摘髭之功。而高捷嵬科。升名礼部者非一二。父母之喜。一家之望归焉。其立身扬名。光先人旧业。可翘足而待也。然往在癸未秋。对策大庭。深为有司所叹服。贯于三十三之额。而卒不幸见黜焉。今年春。又举国子试。运翰如飞。词意俱融。日之方中。纳卷而回。朋侪拱手咸听其指使。一场聚首而称曰。今日之举。柳某当为冠。及其金莲之榜揭于丹闱。则以雍齿尚侯。而以李广不封。莫非命也。岂可以人力为哉。今将布衣幅巾。南辕洪阳。欲以穷坟典习文辞。三月往而八月归。其意虽确。而其行则可谓困矣。余闻其行。俯而吊。仰而贺。作文而勉之曰。洸。汝家窭甚。食疏粝衣短褐。生不识膏粱之滋味。罗縠之轻暖。三十馀三年。不为少。而以如此之文辞。不为有司者所采。以如此之德器。不为当涂者所荐。龌龊趢趗者。拥徙隶驰坚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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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喝于内庭外衢。而汝独僮如拳马如羊。怀才不市。局束而南。其困顿憔悴极矣。是可吊也。然而今之行也。弃繻题柱之心。宜益激昂于前。而读书千回。缀辞百篇。去也垂橐。归也稛载。则其文章学业之益。所谓非昔日吴下阿蒙者也。以是而驰骛于术艺之场。以䘐其强大之敌则彼将戢锐挫坚而自退藏。畴敢厉一锋以逆吾雁行者哉。是可贺也。虽然。男子生世。将以尧舜君民为志。不可争一科一名于聋瞽之世。以得不得。为幸不幸也。汝之才不及吕望,宁戚,百里奚。其困穷不如鼓刀扣角饲牛。岂可以一失缺缺于中也。当今明良庆会。千载一时。苟有志气者。宁不欲修名增业。为社稷为寅恭哉。汝其无意于斯耶。余之望汝。非独为一家也。大有望于吾国家社稷也。行矣勉乎哉。
送湖西李观察使称念湖中亲旧序
三十二年春。湖西方伯缺。朝廷命李公往代之。湖西。是余曩所住也。一道大小政务及民间利病知之悉。莫余如。当一一晓左右。以为行赆。但公之除是职也。词臣撰 王言。则有教书在。入政院辞也。承旨代 王言。则有传教在。其告诸大臣行也。诸大臣所吁规模画在。其他可否。皆自计甚熟。然则公之行也。以何言赆之。言之公者。不待余云云。其私者。固不可言也。虽然。余获私于公馀数十年。言虽涉
送湖西李观察使称念湖中亲旧序
三十二年春。湖西方伯缺。朝廷命李公往代之。湖西。是余曩所住也。一道大小政务及民间利病知之悉。莫余如。当一一晓左右。以为行赆。但公之除是职也。词臣撰 王言。则有教书在。入政院辞也。承旨代 王言。则有传教在。其告诸大臣行也。诸大臣所吁规模画在。其他可否。皆自计甚熟。然则公之行也。以何言赆之。言之公者。不待余云云。其私者。固不可言也。虽然。余获私于公馀数十年。言虽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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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公必容采而不之尤。试言之可乎。曩余之居湖西。所与相熟相亲者不鲜。有赵洽者。有南浚者。洽性明达。以多才干善办事。名载吏部荐。其在家奉老父。无子弟之过。鞠抚亡兄子如己子。一乡善之。浚中武举十馀年。尝补部将不仕。为人纯明隽特。善武艺。可做大官。有名而无命。人多惜之。有赵景义者。有南秀衡者。聪明力学。日孜孜不懈。颇有成就。恐其伥伥无硕师。使长才中替也。之数子皆相与余居相迩。朝夕恒相对情款甚。公之巡到恩津。饮食之护恤之。招接而厚遇之。为余称道之。以逮其父兄子侄可也。有金兴瑞者。谷城守也。年七十犹善于诗。操笔立就。锻鍊无瑕颣。有郭希泰者。郎中说之长子也。年少才俊。其诗继家声。能成百韵律不窘。有李公海者。儒士也。精巧绝世。目所接物。无不仿像而雕成之。极其工。又能文。虽秦,汉古书。一读辄冰释。有李希颜者洪僖者崔男秀者洪世赞者金德麟者闵惕者洪汀者赵淹者金珏者杨大振者。皆闻人也。尝与余居相迩。数往返。情款甚。公巡到连山。饮食之抚恤之。引接而好遇之。为余称道之可也。有郑洪佑者金益刚者徐龙虎者郑山雷者在扶馀。或文或武。皆业其业者也。有李以载者尹彬者崔湜者在公州。罗云翼者朴而立者在韩山。皆英才。其文章不凡。其进而未已者也。公之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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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地。为余施惠。如前所陈。其居大兴者。有余少时友崔尚立。其居清州者。有余表姊夫金继生。其居林川者。有余表兄东莱府使洪遵女为进士赵璞妻。皆以京城之蝉联茂族。挈挈避乱于玆。甚可怜。公之视之。不比于向所陈者。大赉而优惠之。余生长京城。闻乡村人士遇京城士夫存问。则虽一死鸡一壶酒一纸空文。无不喜且幸。每窃笑之。及余居乡曲数载。有京师旧识因行官寄问。则非但观其姓名。慰恋恋别离之怀。州邑称之。邻里荣之。其为乡曲光华。可胜道哉。愿公勿以此言为私。是亦仁政之一段也。如一道大小务及民间利病。可访此辈而得之。是则籍其私而行其公也。岂云无所补哉。
送宋德甫(驲)赴清州牧诗序
送行以酒。古今之情均也。友朋相聚。如篪如埙。分张两地。一弦一矢。临歧攀袂。举杯叙别。此人事之至。非假外奖为者也。余则异是。每于亲友送行。必以诗词替酒。是岂慕道之情浅于人。雕虫之披优于世哉。盖念今人以酒相接。献酬纷如。较量户之宽窄。斗杯心之浅深。嗔点露之溢斝。禁馀沥之堕地。苟违是道。两情无欢。若余性虽好酒。不能二钟。眩眼疾首。乱想胡辞。吐茵骂座。僵仆以睡。尝于宾筵。试交饯觥。半歠而馀留盏底。三劝则卒泻席上。仍把满酌。跪
送宋德甫(驲)赴清州牧诗序
送行以酒。古今之情均也。友朋相聚。如篪如埙。分张两地。一弦一矢。临歧攀袂。举杯叙别。此人事之至。非假外奖为者也。余则异是。每于亲友送行。必以诗词替酒。是岂慕道之情浅于人。雕虫之披优于世哉。盖念今人以酒相接。献酬纷如。较量户之宽窄。斗杯心之浅深。嗔点露之溢斝。禁馀沥之堕地。苟违是道。两情无欢。若余性虽好酒。不能二钟。眩眼疾首。乱想胡辞。吐茵骂座。僵仆以睡。尝于宾筵。试交饯觥。半歠而馀留盏底。三劝则卒泻席上。仍把满酌。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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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于客。或冷笑而视天。或藏怒而沮色。虽鲸饮之弘量。亦雀龁而报余。吁。岂使虚文应俗。索然于去留之际哉。是以。游子告别。居人劳行。季伦之罚筹委山。余不肯把爵。二疏之供张如云。余未曾结轨。只以一张楮素。数行文字。寒谈冷语。寓声于钟鼓之场。剩句残章。寄诚于山河之表。拂世戾俗。将何以为情也哉。虽然。酒藏之胸。宿昔而醒。诗贮于箧。道涂是随。醉里千言。一醒难记。篇中片辞。千里代面。况我童稚之亲。复劳悃款之求。余词虽陋。必不覆瓿。敢不掇拾芜言。以替饯行之觞乎哉。
送尹静春(晖)海州诗序
余性倨野拙讷。不喜下人要容色。又不学华外扮貌。欺当世窃厚名。先相国多之。时桅蜡者机阱相望。相国诃诟之。使计不得售。微相国。吾其枯鱼哉。呜呼。相国没已数载矣。余与君同银台。听其声视其貌。察其动止。相国其不亡乎。贤伯如中原。贤季如三陟。悉要余语。今君出海州。又索余诗若文。今之处中朝名文章者比肩立。其求之余。伯仲季同之。吁其知余哉。感其赐而悼其亡。又叹诸君相继而外也。有以密赠之。
送尹静春(晖)海州诗序
余性倨野拙讷。不喜下人要容色。又不学华外扮貌。欺当世窃厚名。先相国多之。时桅蜡者机阱相望。相国诃诟之。使计不得售。微相国。吾其枯鱼哉。呜呼。相国没已数载矣。余与君同银台。听其声视其貌。察其动止。相国其不亡乎。贤伯如中原。贤季如三陟。悉要余语。今君出海州。又索余诗若文。今之处中朝名文章者比肩立。其求之余。伯仲季同之。吁其知余哉。感其赐而悼其亡。又叹诸君相继而外也。有以密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