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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先生别集卷之一
白沙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x 页
白沙先生别集卷之一
 启辞
  
[庚子春以都体察使将南下时启]
启曰。臣得病经年。久未差复。受此体察之命。又不能趁即发行。迟回之顷。春讯已迫。今始谢 恩。事事已缓。不胜惶恐。敢启。
答曰。卿今出仕。深用嘉悦。国事危急。愿卿更加尽心。且勿为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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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春以都体察使将南下时启。再启]
启曰。臣近当发行。而南方役重民饥。间或相聚为盗。而全罗尤甚云。海上若无紧急声息。则臣行欲先往全罗。稍待麦熟。往驻庆尚道。所带军官堂上武臣及实职朝官。并为带去。炮杀手并十馀人。亦量数带行。哨官一人。臣军官称号。并为带去。南方最急者。火药与弓箭。焰焇(一作硝)则物力荡竭。虽难卒办。至于弓箭之造。不至甚难。而所难者弓角。前日自 天朝贸来黑角。臣忝在兵曹时。分留义州。渐次输来军器寺者。其数极多。量留本寺。以为日次造弓之需。其馀优数赍去。分授列邑。刻期造弓。下三道战士。最患无马。三道诸牧场马。虽已竭乏。或百馀匹。或数百馀匹。随其多少。量数捉出。各阵战士。试艺赏给。且缓急万一。有不时行赏募人之事。则驰 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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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不及期。堂上以下空名告身及免乡免贱许通帖。每品各四五张赍去。以待不时及期之用。臣行所到。手下从事官,军官,牙兵及一行人马。虽从略带行。南边各官。一㨾板荡。供馈不赀。各道监司务剧。亦不能专意料理。臣之阵中粮饷措置事。专责于各道都事。同议监司。使之不费于所驻官力。别为处置。以除所驻处扰害之弊。何如。
[请副体察使柳永庆停行诸将朴名贤安卫金应瑞调用启]
启曰。南方形势。姑勿论贼之去来。民业漂浮。举为无根无着之徒。自前年岁末。啸聚之报。在在相闻。至于今春。则其势必将滋蔓。人多虞危。臣之所驻。宜召集猛士。多置手下。以之镇服。而物力已到十分地头。难以措手。若独坐荒墟。只与使唤若干人。或遇缓急。则号令策应。且不得趁即为之。思之至此。极无计策。故事。大将以文臣为之。则副将例以武将为之者。盖欲使副使领兵在前。大将在后节制之意也。前日。备边司以臣为体察使。又以柳永庆为副使者。盖虑臣之贱疾。春犹不差。则欲送永庆。及期策应之意也。今臣当发行。副将似当并往矣。南方形势。如上所陈。以何物力。开设两府。做平时模㨾乎。臣之愚意。副将徐观事势。定其行止为当。但念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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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既因事势。不能多带员役。脱有警急。亦将无以为计。而前水使朴名贤家。在忠清道。前水使安卫家。在全罗道。前兵使金应瑞妻家。在庆尚道。此皆一时名将。而时无将兵之任。皆以臣别将称号。使之收集道内腹心之士。约束整齐。以待臣不时调用。何如。
答曰并依启
[舟师事宜启]
备忘记曰。我方致力于舟舰。集师于釜巨。至如陆地之据险。他路之要冲。皆不暇及此。盖有见乎壬辰戊戌水战之捷也。窃以为过矣。何则。兵无常势。变出意外。若引前事而为例。据誊录而应之。天下无难事矣。故古人兵书之读。犹且不屑。况其前例之足问乎。我国之人。素昧于酬应之地。寻常临事。必问其例。兵机万变。胜败无形。试与卿言之。凶贼之入寇釜山。直捣北上。舟师横海而不惮。湖南议后而不顾。果何前例乎。我国形势。沿海千馀里。此真所谓散地。而三面受敌之国也。贼之凶狡特甚。其用兵机谋。非我国所能及其十一也。贼若谍知我师之屯聚于釜山。自五岛。(五岛。在对马岛之西南许。平日鲍作干之被掳而逃还也。因而上京。累为亲问其地之形势风俗。予颇知之。盖与对马岛不远之处。而与我湖南。不过两三日程。贼倭之渊薮耳。)因风挂帆。一瞬千里。直捣湖南。绕出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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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分其兵。扼其岭海之路。以絷我师。据险筑垒于海南,珍岛等处。如前日之为。则是我师为贼所缀。不得用其武。而自湖南西。以至海西,关西一带沿海。无处不到。或陆路或水路。惟意所欲。谁得而御之。不惟我之腹背先溃。设有 天朝水兵来救。既无我兵与之协力。则虽欲救之。亦不可得矣。况湖南。岛屿如棋布。处处皆足以藏兵邀伏。其势恐尤难于釜山也。徒聚舟师于釜,巨。不置重兵于海南右道近处。不守陆地之阨险。恐非计也。此意。卿似不可不知。下备边司。言于都元帅。
启曰。臣积伤成疾。疾久而痼。伏枕经年。筋骸骨节。疲惫委顿而不举者。今已九月。顷日谢 恩之后。再承 召命。扶曳诣阙。久废之馀。猝用气力。劳极热加。废食呻痛。备边司郎官。来传 圣教。臣病伏之中。奉读未终。益见 圣虑所及。出于廷臣千万筹猷所不到处。是足为边臣铭佩之至训矣。臣于庚寅年间。忝为备边司郎官。其时贼酋秀吉。要我信使。缚送我国叛民沙火同及五岛贼倭之屡寇我边者信三甫罗,紧时要罗,望古时罗等三倭。仍复刷还我民被掳男妇一百三十馀口。其中有金大玑,孔太元等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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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伶俐解文字。自言掳在五岛。能言其岛头酋所为。土地肥瘠。人民多少。风俗形势甚详。至今犹能记忆。又于乙未丙申两年之间。以杨册使接伴使。往来海上。每见诸将及边民。引问海上形势。五岛在马岛之右。地小土瘠。户不满千。民无恒业。贩卖为生。出没寇抄。比诸倭尤甚。平时零贼窃发于我边者。太半是此岛之倭。其入寇之路。自五岛得东南风。至三岛经宿。过仙山岛。直柢古今岛,加里浦等处。自对马岛。得东北风。至莲花,欲智两岛之间经宿。直柢南海弥助项,防踏等处。此其贼倭。入寇全罗之熟路。而其间水路悬远。虽得便风。俱不能朝发而夕至。必须经宿于洋中岛屿之间而风无连日之候。故贼舡停泊于洋中。翌日风若不顺。又须更候顺风。而所谓莲花,欲智。政与庆尚右水营烟台。通望无碍。贼舡去来。了了指数。形势如此。故五岛之贼过三岛,仙山而犯古今岛者。常出于不虞。马岛之贼过莲花,欲智而犯南海等处者。常为我觉。唯是自马岛柢釜山。得正东风。则一帆便到。而釜山之倚以为大势者。只有右水营。水营与马岛。向背异势。故风之顺逆。亦随以别。贼乘顺风而向釜山。则在水营。反为逆风。又况没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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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两台之下。浪巨湍悍。行舡不便。猝遇警急。难以相救。形势如此。故今之为贼计者。零星散漫。意在寇掠。出没窃发者。则湖南为可虞。如以大军。安从坦道。意在攻陷者。则岭南正为受敌之门户。此臣之所尝得闻于耳。而未尝的见于目者。又不知其果然否也。以此言之。宜以舟师大将。设于釜山。分馀兵。扼见乃之口。据古今之面。方为长算。而水手舟舰。岭南比湖南。尤为单弱。故今方移岭南左道水军。专当釜山之面。右道舟师。自于信地结阵。以截两南要路。以为釜山声援。而舡数军额。不成形㨾。不足以当大势凶锋。今之议者。以为釜山既是贼来顺路。而湖南形势。如上所陈。贼之大兵。必不经宿于洋中。出没于岛屿。舍釜山之顺路。乘危而至湖南也。不如尽撤湖南舟师。专聚釜山。决一死战为可。此亦果不无所见。而 圣教所谓直捣湖南。绕出我师之后。尤不可不虑也。此外又有万万难便者。盖壬辰变后。湖南沿海之民。一隶舟师。非死不还。加以远离本土。设阵于闲山岭南之地。至今湖南之民。视舟师为鬼窟。军情如此。故往在丙申丁酉年间。 朝廷督令统制使。进阵于见乃梁之外。屡度促之。而舟师不敢离闲山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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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非惟安骨,加德以下海路形势难以设阵。抑且湖南军情。进一步则加一苦。加一苦则溃散立至。故因军情相地宜。踯躅而不敢进者。政以此也。今全罗巡察使韩孝纯。与统制使以下诸将官商议。欲置一阵于鲸岛。一阵于古今。备边司以为统制使远在鲸岛。则釜巨之贼。非但不得为声势。虽欲驰援。必失期会。似当进驻庆尚右道近处。孝纯因此。前数日贻书于臣。以为贼之所向。岂可预料。尽移战舡于岭南。非计之得也云云。此正是 上教所谓置重兵湖南右道之意。而此外又以为进阵于岭南。则民心难定。人力难支。粮饷难继。今日之势。不得不以分守湖岭为计也。第以两南物力。万分单弱。虽合二道之力。专守一面。犹不成阵。分屯列营。形孤势远。首尾不相顾。古所谓七百里连营。难以拒敌者。正谓此也。而至于陆路之师。尤无头绪。盖缘近日嘘出已尽之气。专力于舟师。而未遑于陆兵。故陆兵之势如此。臣当远离。适承 上教。粗陈一二。至于施措之宜。布置之便。皆难悬定。当赴军前。再与水陆诸将。对面详议。如有别议。条列驰 启。恭候 圣裁。
[因吴都司言请依例入防西边启](庚子九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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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曰观此吴都司所言。则正如我国近日所尝忧虑者相符。防备之事。所当急急措置。而但此贼于我国。有将乱之忧。而姑无入寇之迹。惟当申饬边上。严兵相待而已。团聚武士。教鍊炮手。缮完机械。差送武倅之事。已谕于本道。且令黄军限罢防。添防于水下。又令黄海道。团聚武士。以待警急。此外所当为者。反覆参商。则贼之巢穴。正与平安水下列郡相对。而且近脱有奔迸之意。则水下诸郡。当为受敌之地。而昌城,碧潼。地形险固。差有可守之势。本道炮手。年年分防于边上。零星散处。力分势裂。令就其中。别择精勇千馀名。主将亲自带率教鍊。留防于此等重地。则俨然为一大镇。声势似为便益。且变前本道内地武弁守令及边将。若至冬间。例以助防将。分防于防紧之处。虽无领兵之事。而手下牙兵精勇者甚多。其与他军之老孱者。功相万矣。经变以后。一路往来。 天将支供。奔走不暇。此法遂废。今 天将几尽撤回。若过今月。本道各官。姑无大段奔走之事。急依前例。今冬为始。助防将应差守令边将。一一入防宜当。此意令兵曹着实举行。下谕于本道监司兵使处何如。
传曰。允。其贼东方真主之说。极为凶惨。无乃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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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东渡鸭绿之计。故为此说。以惑其众耶。此贼切勿轻视须过虑可矣。过虑而预为措备。或致无事。于国何害。万一不幸。其可悔乎。合冰前。若不就缚。 天将西撤。金贼东来。事将何如。予观西方一路。坦坦大路。无一险阨可恃处。如城子之形。防备之疏。前已缕缕言之。今不须更举矣。德时若与老酋。左提右挈。俟河冰合。鼓行而东。民溃于内。敌乘于后。事将何测。非但此也。西虏亦为可虑。今宜以如李庆浚,韩明琏辈。为防御使助防将。预为部署。以待辽东举措。庶不致临事苍黄。且道内守令不合之人遆差。以武将极择回 启。
[因吴都司言请依例入防西边启。再启]
启曰。伏见备忘记。 传教之辞。极为允当。臣等亦非敢轻视此贼。但此贼虽聚徒众。屯据山谷。而时无发动入寇之势。我国若欲先自聚兵。预为防守。则有先事耗粮之患。若临时调唤。则有违机不及之虞。故姑以本道守令。入防于要害处。又择形势之地。设为重镇。教鍊炮手。作为声势。待其合冰。且观贼之动静。欲以团聚武士及他道徵军。无遗分防。以为策应之计。今承 上教。预为定将。整齐部伍。果为宜当。但防御使。事体与他将不同。今当天兵撤回道内事多之时。
白沙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334L 页
先为下送。必无屯兵设阵之处。今以李庆浚防御使差下。在此待变。合冰临时。即为发送。先择堂上一人。称为助防将。急速下送。属于巡察使营下。屯驻平壤。闻变驰援。似为宜当。道内守令可遆与否。自此悬度为难。即为下谕本道监司。使之查察驰 启后。处置宜当。敢 启。
传曰。允。贼巢距昌城仅一二日程云。此肘腋至急之贼也。若待动发。必无及矣。幸以所恃者。滔滔鸭水长江天堑。贼不能飞渡耳。玄冰一合。长驱直捣。顾何所惮。西方之民。困于迎送转输。民力竭矣。自变作以来。国家之所以资依而为恢复之根柢者。皆此方之民力也。其民有功于国家大矣。今玆 天兵尽撤。民之喘息始定。慰抚之政。不可不施。或蠲除小役。或举行某事。斟酌议处。定州牧使。姑以李庆浚除授。使之操鍊拣选。阴为之备。如或有事。即转为防御使。此一款。更议施行。凡干防备诸事。专责监兵使。若致偾事。必治不饶。预为申饬施行。昌城府使崔濂。似当遆。议 启。
[因吴都司言请依例入防西边启。三启]
启曰。此贼于我。幸而终不为害。则全然无事。不幸而害于我。则终为存亡之祸。故在我之道。不可以事在上国而不为措置也。第以本道。政当
白沙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335H 页
天兵往来门户。供顿奔命。民力已竭。今天兵将撤。凡可以慰民休力之举。不可不及时持行。本道弊政之可祛者。令监司商度驰启。即为施行。定州政在内地。去江边甚远。其势不至如江边紧急。若以牧使。兼防御使。则号令施为。当不论春冬而行于列邑。本道事体。非如南方。地狭民小。物力单薄。将多令繁。人力有所难支。况今风灾。西路尤甚。旱田所收。皆为大无之岁。庆浚则依前 上教。以防御使差下。预为整束。使(一作待)天兵尽撤。划即发遣。进镇于碧潼之间。与兵使为猗(一作掎)角之势。先令监司割某某邑。属于兵使。某某邑。属于防御使。别为事目。如南方防倭之规。差遣助防将于监司营下。亲鍊监营之兵。与监营中军官。以为临急助战之备。若待明春罢防之时。并罢此备。冬又如之。似合事宜。守令当遆者。不独昌城。至于他邑。臣等方欲处置。而本道之事。本道监司。当有料理。而崔濂虽云文官。颇有弓马之才。兼有弹压之望。彼处事势。若不可遆。而先为遆差。恐违机宜。前以 启请。问于监司。姑待监司状 启。然后处之为当。敢启。 允。
[陈时务画一启](庚子九月 日)
白沙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335L 页
启曰。大贼屯边。天兵压境。我国物力。焦煎于两阵之间。举国臣民。立脚不定。喘息未休。虽有所思量。而未遑于施设。虽有所施设。而力专于奔走。未暇于他务营为。百事皆苟焉而已。今大贼已退。天兵将撤。国内空虚。籓篱四撤。正如独坐空山。无人卫护。一闻吟啸。便即惊心。民志未定。本根未立。今日急务。惟当与民休息。静以遵养。稍待疮痍苏起。呻吟息肩。公私盖藏。小有所赖。然后守国制敌之具。乃可以次第议之矣。如进言者。不量时势。不审力量。日以作一事兴一役。为塞责之程课。务于新奇。多树色目。纷然作兴。根本先伤。则正犹大病才愈。妄投汤剂。以效一时之泻下。而元气随以薾然。驯至于大命益促而不可收拾矣。以此言之。凡所作兴。固不可轻易言之。第以抢攘八年。事多涣散。不得不及时区处。有所整顿者。及虽有小弊。事关大经。不得不及时施设者。及随时别设。终为民弊。不得不及时革除。以慰民心者。则不可诿之于未遑而不为之讲究也。近自天兵将撤。臣等各以一得之愚。私相讲究。姑撮其要。条录于后。以禀 睿裁。自 上参量可否。如可施行者。特下 圣旨。以凭臣等遵奉施行。如不可施者。亦赐可否。以
白沙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336H 页
凭臣等覆议施行。若俟天将尽回。举动稀阔。时于燕闲。引接臣等。各以愚见。反覆陈 禀。亲承面教。不胜幸甚。惶恐并 禀。
一。自癸巳以后。 天朝一次发兵。一次战胜。我国节次陈谢。至于寇退之后。专差韩应寅等。别谢 皇恩。其于感戴之意。再三殷渥。无有未尽矣。今经理以下数三大衙门及寇退后。善后久戍之军。已尽撤回。似当别遣陈谢。
一。大军久屯。军前供给。八道俱竭。民命可哀。丁酉以前。各色逋欠。该曹参商抄出。入 启荡涤。今天兵已撤。方域之内。虽有大段及时之务。久役之民。不忍长使劳苦。姑限数年。与民休息之意。并为枚举。别为教书。布告中外。慰谕人民。似为宜当。
一。经变以后。都城空虚。通衢大街。来来去去者。天兵太半。一朝尽撤。人心危惧。此非细虑。乱后馀民。虽系京籍。流离四散者尚多有之。今欲使之复业。非可以人人晓谕。惟是大家巨族。为士民之倡。因乱避地。且无官守。散在外方者甚多。此皆平日受恩于国家。思所以报效者。今宜下书外方。使之来寻旧业。卫护 王京。为士民之倡。则京居士大夫之散处者。必多闻而感激。节
白沙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336L 页
次来归。其间人才之沉滞者。所当趁即收用。而多在罢散之中。亦令该曹磨鍊 启禀。别为叙用。广开用人之路。似为宜当。
一。士夫之散处外方者。一闻 圣教。必不待驱迫而自当还京者(者衍字)。庶民之中。富商大贾。为之头首。而因乱散处。随时占利。以图富足而不图(一作思)旧居者。亦多有之。我 国之规。如遇缓急。凡所责办。专靠市民。市民于公家。所关如此。而市肆空虚。亦非细虑。此皆无知下人。非可以教谕而自来。今宜行移外方。京商之散处其地者。一一摘发。使还旧业。守令如有慢不举行者。令平市署籍名寻问。先治守令。且奸民之乱市而不系市籍者。亦令平市署。束定市役。则庶市民役均而市肆完实。
一。故事。八道各官。各有场市。以便贸迁。惟京畿不得滥开场市者。意非偶然。盖京城。为人民之都会。而且是不耕不耘之地。必待四方之委输。货物流通而有所相籍。京畿近京。故畿甸之民。各以土产。来京贸换。则庶京中畿甸。相依为赖也。近年以来。各以一时之见。续续开市。犹不至多。而经变以后。京畿设场。其数愈繁。而物货流通之路。益滞而不达。甚非事宜。令京畿监司除
白沙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337H 页
开城府外。一禁京畿场市。似为宜当。
一。宿卫之士。一向孤单。都监三手之兵。仅能成形。而我国之所重者。专恃武士。故兵曹别聚外方之闲散武士。名曰武勇。分为七番。其规甚善。此辈赍粮往来。道途甚远。其苦万状。所当拔其尤者。量宜除职。以为兴起之路。而一番元数。不满数百。姑限京畿完实间。令该曹合其番数。其当番不来者。一一重治。使宿卫之数。比前倍多。而且令户曹。俟 天兵尽撤。计其馀储。量给番料。其参下人员。则令本厅造册计仕。岁末移本院。通用当番之仕。以开迁转之路。似为宜当。
一。军士上番。自有定规。不可紊乱。而顷因大军在京。大小衙门。督责帮子。则兵曹计无奈何。诸色(一作邑)各军。并皆合番。一年之内。四度上番。一番役价。多至六七匹。卖衣卖牛而不足。则终至于尽卖其田而流移。前后相望。此法不革。则其弊将至于国无正军而事不可为矣。今之在京大衙门。只有提督。提督不日西下。则诸处所定帮子。亦随而减。急令兵曹。速罢合番之规。一依旧番。似为宜当。
一。中外各衙门印信。经变以后。从其散失。一不脩造。或用木印。印迹易剜。体制亦简。殊非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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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信防奸之意也。稍待 天兵尽回。京中粗安。亦令该官鸠集材料。及时铸造。宜当。
一。百官章服。所以为文章而辨贵贱也。其于国家声容。所关甚重。一有紊乱。所亏非鲜。故自祖宗朝。著为定制。各有等级。其意有在。顷日。该曹启复冠带。非无禀定节目。且有自 上丁宁别教。初非窒碍难行之事。而随意制造。务相华美。不复知有上下等级法制 传教之意。此事犹然。他尚何说。人心士风。至此而寒心。 国法。惟堂上以上。乃得衣丝。堂下则各服土产。盖不欲使满朝多官。皆取辨于上国稀贵之物。以耗一国之力。而其辨别尊卑。崇俭抑奢之意。亦在于其中。所当刻期痛革。而第今物力单薄。若使一切急革。则求以抑奢而反益伤财。宜令礼官。预定期限。自明年 国丧小祥后变服时。凡堂下官。绝不如前衣丝。各服土产䌷苧绵布等衣。以复旧制。
一。八道贡案。自平时已有不均之议。而事系重大。未易釐正。经变以后。该曹参商创定。以为一时之规。而旋因多事。未及结末。多寡不等。有无相错。若不及今修正以为变通。则八道正供。将自此紊乱。而生民之苦。亦系于是。宜令户曹专
白沙先生别集卷之一 第 338H 页
掌句管。将新旧贡案及甲午年详定之数。与备边司堂上中若干员 启下。同参议于大臣。及时纂定。似为宜当。
一。田制一乱。贡赋不均。而国家税入。因而减缩。该曹急于目前。常税之外。别立色目。民有加赋之苦。国无徵租之实。为国家者。必先论用财。然后治兵缮器。凿池筑城。乃可以次第举行矣。今国无一时之畜。其何以为国而有所施为乎。必须先正经界。使财用有储。然后乃可议兵事矣。古人问兵数赋以对者。良以此也。既富既庶。虽不敢望。而使 国稍有朝夕之供。然后百事可做。今民不定居。满野荒芜。量田之事。虽不可轻举。宜令该曹量为事目。责令监司。亲董守令各官。从其时起之数。各自打量。每年随起随量。移报监司。使之转 启。灾伤敬差官发遣时。该曹抽栍一邑。无遗打量。如有违错。重罚其官。逐年如是。则经界渐次归正。而税入自然有裕矣。
一。我国定制。各官皆有常平之谷。以赈贫民。且有衙料。以供其官。经变以后。所有谷物。荡然无存。凶年饥岁。民无所取食。为官守者。亦不能不食而治事。随时轻重无端。出赋于民。以为衙供。列邑滔滔。民不为恃。甚者取之无节。兀(一作元)无定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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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百分筹度。处置无由。亦不可不为区处。以贻后日无穷之患。宜令该曹别为事目。就于稍稔之年。令各官计其田结。定限收租。渐次积贮。以为元谷。稍存耗谷。稍稍添补。别择邑内陈地。作为屯田。以为衙供。州府郡县。差次高下。定其田限。毋得滥耕侵及良民。然后徵米之事。一切禁革。如或事觉。计其谷数。照以赃律。似为宜当。
一。其人之弊。前后言者非一。终无善策。不得归正。今难更议矣。其大段痛弊。则每一名虽有八匹之规。各其防纳者。亲往督徵。故徵之无节。弊渐滋蔓。至于辛卯年。别定受 教。令其道监司。亲自督纳。每季朔。别定差使员。领纳于工曹。工曹照数。分下该司。计名散给。故弊渐小减。变后仍循旧弊。将至滥觞。今宜申饬各司及各道。一依辛卯年受 教施行。则虽不能大段更张。而其于救弊。亦不无小补。
一。京江舟师之设。初因事急。略设官司。以为一时句管之地。而日久弊生。终至于抑勒居民束伍使唤。使三江之民。怨苦日甚。战用大舰。留泊京江。舟大江狭。虽有缓急。决无御敌之路。徒有其名。实无其用。而民怨如此。今宜革罢舟师。营其板屋大舡则送于京畿水营。以为待变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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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上物件及兴贩诸舡。令户曹区处。似为宜当。
一。官家屯田。或将官领兵屯守。就于其地。且耕且守。或守令择地抛荒。随便耕种。以补官谷。故利博而费省矣。杨经理在京时。责令我国及时屯田。以供军储。我国因一时之督责。分定于外方。以为塞责之计。因此本司别有屯田厅。军兴之际。不无所利。而亦不无小民之弊。今已罢兵。并罢屯田。似为宜当。
传曰。允。章服等制。自有法典。而近来奢僣不忌。至于下人亦然。予常以为骇。此事则自有禁典。而责在宪府。时习之如此者。宪府不职之致也。朝官则论(一作驳)。庶人则推讯乎。守令衙供等事。自有法典。但当治其法外泛滥滑手之人而已。若许别为屯田。恐有大弊。舟师之设。不无其意。如有弊端。去其弊而已。若至革罢。则未知如何。更议回 启。
[处置舟师及州县衙禄启]
启曰。舟师之设。臣等亦知其微意。而只以目前民怨启 达矣。今承 下教。姑为仍存。令大将略就其弊端而减去之为当。守令衙禄。法典内。自有其田而已。自平时废而不举。朝夕之供。只靠常平耗谷。今无元谷。出处无由。欲收法典之田。则已自平时废而不举者。今于经变之后。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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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旧规。事有难行者。仍置不为区处。则诿以荡败。取民无节。生民之困。多有于此。不得已为此启辞。恐有法外泛滥。如 上教云云之弊。州府郡县屯田之数。令该曹差次量定。监司随事检饬。俾无滥觞之弊而已。此是一时救弊之策。非可以行之永久。若待元谷有裕而耗数可以供一衙之用。则自当随时变通。渐得旧规。敢 启。
传曰。允。今次守令屯田。若在法应行之事。则可为。若法外之事。则不可施行。
[论天朝逃兵启]
启曰。逃兵之弊。识者忧之已久。盖虑 天将尽撤。有难防之患也。今 天将满城。而撤去者。只是大衙门矣。三门之外。已鸣角戒严。日后之患。其兆已现。若不及今处置。为患非细。 天将虽令我国一一捕缚。第其所患者。既捕之后。逃兵诡言。因事夜行。误为所捕。则 天将旋即解放。终得无事。因言鲜人捕我时并夺我所佩银子云尔。则 天将追徵其银子。捕盗军官等。谁肯尽力捕之。近闻南方已有散涣作耗之弊。此亦大段可虑。若天将尽撤。则应留者。只有东关王庙监造官韩赟及叶靖国两人。而两人标下之人。俱不满十馀人。及今陶通判在京时。可具此由。使通判善为区处。分明开录此两官标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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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且授粮票。使我 国得以认票为验而散料。不得使无赖之徒。续续投托于两官之标下。渐成繁滋。则无票之人。我国自当一一捕捉解送。以此措辞。移咨通判。似当。敢 启。
传曰。允。
[论叶靖国启](庚子十月十一日)
前日 备忘记。以为叶靖国妙达堪舆之术。欲问都城 宫阙之制及他事矣。其后接待都监。以海平府院君尹根寿意。 启曰。若作咨文。请留靖国。鍊我 国之兵云云。则似可得留云云。故因移咨经理。得靖国中道而回。当初请留本意。专为欲问都城宫阙之制。托以鍊兵措辞。登于咨文。已没本意。而只有鍊兵之语。靖国既来之后。一意教鍊。无复他意。而 天朝逃兵落后及本(本衍字)棍徒无赖之人。纷然向意。闻风愿托者。不一其类。万一若以此而靖国多聚逃兵。成一衙门。则非唯弊端可虑。亦非 天将应留之兵。我国虽请留兵。岂欲请留此等军兵也。初欲相地。一转而为鍊兵之事。若又不幸。再转而为聚集天朝逃兵。则辗转之间。我 国本意。都已没尽。而无故做出别件事端。不可不谨之于始。以为后日之虑。此事始终曲折。海平府院君尹根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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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不详知。使于接待之际。当以当初请留本意。随事陈谕。使靖国亦得晓然知我 国本意。主客通知情意而相待。则其馀随事处置之道。似无后日难处之患。此意言于接待都监。急速举行何如。
[论叶靖国启。再启]
启曰。 传曰启辞诚然矣。但既以鍊兵咨请。不可欺人。靖国颇知八阵之法云。抄出训鍊都监军人。传习何妨。若不教鍊。只为看山而送。则恐为未稳。更议施行。 传教矣。都监军抄出鍊习事。时方举行。此则当为之事。且闻靖国颇知阵法。趁此机会。传习固当矣。至于大作巨阵。如靖国所言。则势所难行。而又有逃兵坌集之患。必有难处之虞。司(一作臣)意所在。政以逃兵为虑也。敢 启。
[山陵审定启(七)]
启曰。臣等昨日往交河。直到李文通所点猪岘山尺量。则除右正穴外左旁。今番当用之。穴中心补土。高三尺五寸。石阑干前面补土。高十尺。三阶砌补。高十六尺。总之前面补土处。纵长可八十尺。补处甚高。客土过多。强作双穴。似为未安。且文通之法。不循科臼。不用凡例。其所称道者。皆非常人凡眼所能测知。而我 国自来遵用之法。亦有定式。今以我 国之规观之。则穴道不正。只是坡陀偏侧。山支滚下之地而已。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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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穹窿结起之状。案对朝从。虽似明丽。而与山脉所向。不为正对。内龙虎低陷。左右皆虚。唯朴尚义以为此是蟠龙之形。似无所欠云。而术官等所见。则终始以低陷为欠。今以我 国之法。顺山脉而定穴。则似当为子坐午向之穴。文通定为亥坐巳向。以从朝案。若如文通之言。则坟形与主陇横不正。而龙尾后专虚无蔽。我 国之人。直以眼前所见论之。 国用之山。未有坟形与主陇横不正之地。未论其他。只此一事。未敢遽以为可用矣。臣等既承覆审之 命。所见不敢不达。
答曰。予意是非间。欲用此处。外议则欲用何处乎。再 启曰。臣等自外议之。若有十分合当之处。则当终始 启达。而终未得合当之处。下情一向闷郁。而至于猪岘。则我 国人所见。唯朴尚义外。皆以为决难用之。今只凭唐人之说而遽请仍用。似为未安。不敢不达耳。今以 传教之意。反覆商确。则朴尚义以为可用。宋崙之意。县后山可用。金德元,金汝坚等。欲用新坪。术官之意。别录以 启。成泳,郑逑。则自为 启达。
答曰。新坪有凶。不可用。予意已谕之。此外更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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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曰。我 国因山审定之法。与士大夫墓山之规自别。非唯形势向背之为。必须先看穴道礼广。可安仪物。明堂宽敞。可设斋宫。龙虎分明。拱揖如法。然后乃可谓合于 国用也。今此猪岘。龙虎低陷。龙尾后专虚无蔽。则形势向背。已不如常规。而兼有穴道偏颇不正。后与左右皆虚。受风之欠。正穴中心之前。全地只馀十二尺。石阑干排设处。亦当补土。而其馀仪物排设之地。当为补土者。多至八十尺。当冬补土。地力未全。隧道前面。专用客土。当春土融。脱有退陷之患。其于 国事。悔无所及。若使文通素以相士称于中国者。臣等虽未知其术之精粗。而犹且以名为重。信之不疑矣。所谓文通者。未知何人。其术之精粗。无人实见。比如云鸟。一往无迹。后若有悔。取质无所。只以一时之言。遽定 国母之葬。窃观众情。终有所未安。而今当定用。众情如此。不敢不 达。
启曰。伏承更来以处之 命。臣等今更来会。反覆商议。则臣等以文通所点之穴。烦渎累 启者。盖以与 先朝因山形势不同也。大槩交河邑内形势。大江回抱。山势尽头。山支奇秀之地甚多。故前日以 国用一等置簿者。其意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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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今次覆审时。适得一陇。朴尚义以为形势似备。案乾(一作朝)甚好云。臣等齐往观之。则山之形势。拟以 国用之规。则比猪岘差胜。穴道颇正。而穴原广狭。则与猪岘同。双穴点用。虽皆非便。以常用形势论之。果为差胜。臣等之意。若用此穴。则庶或为可。不然则礼壤李好闵墓山。虽有李文通花先发而早凋之贬。似不至大段凶咎。而文通又以为礼壤之地亦好云。我 国人所见。亦无大段凶咎。此两处。犹可择用。敢此 禀裁。
答曰。朴尚义何以知之。他人书 启。有则并入之。此乃县后山一局内乎。回 启。
启曰。今此新得之穴。在县后山白虎之支。堂局则稍异。大槩不相甚远。
答曰。今见诸术官之论。交河仓后山。皆以为不吉。且闻正穴逼于白虎。偏颇狭隘。非但不合于国用。见李文通之所书。其处长房败绝。王者所居。岂如此冷落乎云云。此处同是一局之内。如此之地。决不可用。大槩新坪。则非但朴子羽,朴尚义言其凶。叶靖国乃是审定皇陵之人。似是术高者。而以新坪为死鳗釖脊之状。右长穴。仅有子孙云。则孙以后可失矣。李文通则以右长穴为凶。虽请看。不顾而去。加次里则正穴平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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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咸镜道往来大路之边。岂可葬君父于路傍。其欲防塞道路者。不思之甚也。千万岁至于戌会。朝鲜国防之乎。此两处。决不可用。交河如此。他无可合处。其馀近都看审之处。譬如人之斗筲之器。何足取哉。今所馀者。只有李好闵墓山。而闻其处不能作双坟。至有花发早凋。葬后国家财乏民贫之说云。则此处亦非吉地。又闻其傍有两穴。而闵家之山。则乃长生水破。我 国之所忌。凤城君之山。则文通以为凶。他日此两处。皆难用之。今虽用其处。只可做一穴。其事势如此。予亦不知所处。夫五月而葬。礼也。过期不葬。谓之何哉。然姑用李好闵墓山。速举诸事如何。议 启。
启曰。伏承 下教。李好闵墓山财乏民贫之说。果非吉地。而至于花发早凋之论为未安。只做一穴。亦无长远之计。 圣心不知所处。而不得已为此姑用之 教。臣等聚首惶闷。亦不知所以为处。相与反覆可否。思所以处置之道而有一说焉。交河猪岘。臣等所论者。只将我 国凡眼所能及到。第未通术业精粗如何也。今叶靖国既已入来。是亦地理之术著名者。令靖国往审猪岘。其所论议。若与文通相符。则决知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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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所论。果为取信。而我 国凡眼所未及到也。幸而如此。则臣等定为国用。亦有可据。而各其中情有所恃之为幸也。请靖国明日往审处之。批答封下。
启曰。叶靖国看审于猪岘事。既承 命下。靖国之于尹根寿。可谓相熟。不可不以尹根寿往见请看。但一品大臣。自下直送未安。请即 命招言送。且该官一员并送。
答曰。依启。
[论叶靖国启]
以政院叶靖国接待 启辞回 启曰。顷日。本司已有此虑。略陈后虞。而欲令随事接待。备陈当初请留本意主客通知情意云者。政为此事也。我 国请留之意。元为欲问都城宫阙之制。而请留咨文。则因渠所言。专以鍊兵措辞。今之事势。我 国欲鍊兵而请留。故经理为鍊兵而送之。渠既以鍊兵来。故锐意操鍊。客之自处。固当如是。而唯是主家不以主意所在。详言于客。客主不能通知情意而相待。故彼此情意乖违。一转而为鍊兵之事矣。今见政院启辞。果如本司 启辞之意。再转而为私聚迍(一作逃)兵。而无故做出别件事端。若不谨之于始。后日之忧。恐不止于今日也。且闻都监官之言。靖国所知者。非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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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之事。乃是中军(军中)所用占候杂术及八阵之法。其他操鍊武艺等事。非其所知。请得 天朝逃兵中稍解者一人。使之教鍊。则其人亦不能精解云云。若如此说。其所鍊兵。亦甚龃龉。而龃龉之外。又欲自聚 天朝之兵。此则尤非我 国之本意也。今当直以我 国当初本意。随事直陈。而仍言教鍊我 国之人。则诚为感幸矣。至于 天朝落后之兵。则未有 圣旨。私自留此。大非外国事体体。况 天朝时未许留兵。明有 圣旨。我国何敢私留一兵。后若有言。无以自解于天下。而谴责不测。此不可不为之早处。且将经理提督陶通判等捕捉逃兵解送等文书。一一示之曰。诸衙门分付。若是丁宁云。则其于禁抑之事。似不在我而有所凭据。敢 启。
[两南水营移置便否启]
备边司郎厅。以领相意 启曰。上年冬间。岭南边臣。欲移左右水营。其时臣适以都体察使。不日南下。故备边司令臣亲往审察而处之。臣未入岭南。承 召还朝。其事遂寝矣。前在湖南。有意于此。询诸边帅之老于南边者。论议不一。其言当移者曰。左水营前洋。诸岛广阔。且多浅屿。不得庄(一作藏)舡。脱有缓急。主将与舡格相远。难以图猝。右水营。迫左(一作在)巨济一隅。与马岛盈盈一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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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望。孤军弱卒。块处一边。贼若乘虚来袭。坐而就缚。名曰水营。声闻甚重。而一朝不利。远近震骇。一也。本地土品硗确。民生极难。平时则水军入防。受价代立。以为资生。乱后此事遂废。绝无鲍作等。辏集之路。不如移设于海平场。以为留营之所。风和则水使整舡。入防于旧水营。以(一作如)行营之规。其言不当移者曰。左水营则停舡不便。不得不移矣。右水营。正当巨济外面。水营一移。是撤巨济之外藩也。巨济之危。则边上之势。虚矣。不如仍旧长防。二说俱有理。折衷为难。臣欲亲审议 启而不果行。仍移之间。 国之利害所存。不可不详审。亦不可不为之区处。今都体察使李元翼。方在其处。详具此由。下 谕于元翼。使之相度形便。参以边情。趁及明春。处之为当。敢 启。
传曰。依允。
[因朴东亮疏待罪启]
启曰。因山未定。外议日出。总护之臣。亦不知所以为计。都监庶事。虽自擅决。而至于定山。则一与臣等。终始相议。臣等实亦与任其事。伏见朴东亮疏辞。有云国母之丧。斯可谓无所不用其至。而心得而安乎。读未终篇。魂不附体。人臣于此。万有忽焉而安于其心。则虽万被诛戮。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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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赎。今承 命来诣。不胜惶恐待罪。
答曰。勿待罪。
山陵审定启(二)
启曰。外议如此。则何必用此山。日期亦远。独墙。子坐午向。则今年当用云。其山用之如何事 传教矣。自夏徂冬。历遍诸山。皆弃不用。而近来所馀者。只是猪岘与独墙。而独墙则为文通所贬。兼有今年大岁之忌。不得已而定用猪岘。今承 上教如此。当定以独墙为用矣。但今日术官与该官。俱未齐会。夜且已深。不得催来。大岁之说。必须商礭归一。然后乃可定用。我 国丧葬行用之规。则本不忌大岁云。而今番李文通云。当忌大岁。今若以一二术官之言。容易断定。意外人言。亦不可不虑。明日更会。详尽商礭。定夺施行。
答曰。依启。
启曰。独墙山大忌之说。初出于李文通。而我 国术官中。唯日官南应年。举选择要略之语书呈。其馀术官等。皆以为只忌于修造家宅而已。至于新卜坟山。例不拘忌云。宋崙,金汝坚等。又举选择要略之语。以破应年之说。以此观之。我国行用之规。则似不当忌。各人小纸及选择要略。并付标以 启矣。且此山若过冬至。则变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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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年剋。必须冬至前急急毕役。乃可为用云。而冬至拒今只隔二十四日。该官相议。皆以为二十日内。恐未得毕役。才破大岁之说。而又有变运之忌。不得用此山。则百尔商量。节节拘忌。更无可为。不胜忧闷。顷日。该官等新卜杨州尹殷辅墓山。观其术官所录形势。则吉多欠少。壬坐丙向。别无今年拘忌。朴尚义亦为称赞。于 国用似为无妨。敢 启。
答曰。年剋大岁。俱不计。独墙山定役事。速为之。
[因赵庭芝疏乞斥退启]
启曰。 国有大事。人心疑惑。意外群言叠现。间出一人陈疏。辄改一山。过时愆期。以至于此。伏见赵庭芝疏。至以护党背君不忠之罪斥之。疏中所陈。臣等不必与之一一辨释。而大槩缘臣等懵于风水。不能裁定。屡被人斥。不胜惶恐陨越之至。斥退臣等改卜时望。快定 圣断。以镇人心。不胜幸甚。
答曰。勿辞。
[山陵审定启(二)]
再 启曰。因山未定。计不得已畿内私家墓山。令术官各以闻见书 启看审。而尹斗寿家墓山。则初不在术官书 启。故不为看审。今见赵庭芝疏。以为此山。人皆曰可用。今更看审。以定取舍。以镇人言。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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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曰。以渠等言。岂可轻易动扰。今何必看审乎。
启曰。臣等伏见该官等书 启图形及术官等山论。则琅城君墓山。不足再议矣。该官等及术官等所见。皆以健元陵第五岗酉坐卯向之原。为第一。又以第二岗为次。此外陵内可用之原。又非一二云。我国因山。昌敬禧孝恭顺等诸陵。皆有一山内用之规。近依古例。取用于 健元陵内。则允合情礼。所当为先看审矣。其馀 光陵。亦有两处可用之原。而比之于 健元陵内新得之原。则似为不及。如赵士秀家墓山。形势格局。又下于 光陵新占之原。又有众冢。一原多至十七云。穿破山脉。似无合举。西道尹斗寿家墓山。则该官与术官等。以为元非大局。又非力量长远之地。此等三处。似不必覆审。今当先审 健元陵陵内新卜之原。万一有欠。则更审于此等三处。似为得宜。臣等之意如此。敢 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