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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山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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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山集卷之五(延城车天辂复元著)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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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香宴图序
国有庆。臣力诵圣德。归美上。使映当世。光烛千古。必探中心通㗲㗲。㖧㖧而著之。忞忞而传之。美形容。极揄扬。雅颂之作。所从来久远。后之作者。式是而派别。作者述者诗者赋者歌者谣者。莫非雅颂之流。而致语又其靡也。咏歌之。舞蹈之。长言之。盖亦有所不能已者。一以赞美。一以颂祷。然其归等耳。我国僻在鲽海左。受箕子仁贤馀化。声明文物。惟古之视。百为无一不举。至若 君上一游一豫。必有歌颂。妓倡颂之。耆老颂之。大学生颂之。锦绣而障子。琢玉而轴之。文学者为辞章。笔精者心画之。以献之至尊。礼也。古也。若夫 主上通丧制毕。乃有祔庙之礼。 主上必亲涖之。于其礼成而复法宫也。亦有献谣故事。先事数月。大学生会于頖宫。推择其望实者。为之监临而部署之。号之曰三房。房各都厅者一人。色掌者二人。别色掌者如干人。奉函者四人。奉轴者一人。始事。就一广厦。无论廨与第名之所。所事者咸集。未辨色往。见星而散。百用之需。官庀之。市肆供之。或借资于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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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家。汇众力。底大事。其发徵期会之间。又当借威于官长。故申告于知馆事若大司成。豫行敕历司。号令之不如者。乌府察之。秋官紏之。其轻重之罚。惟大学生之听。盖重其所作为也。先于 乘舆所当过通衢道周閒旷敞绝地。结构华阁一间。剞劂斲砻。备极奢丽。金碧丹青。粉饰眩熀。缘以文锦。致之彩缋。华筵席文纯数重。氍毹毾㲪毡罽叠之。环以锦障金屏。垂以宝帐流苏。瓯花盆草木石假。列之左右后。龙肪麝脐。布写博山。芙蓉之馥郁。清远之发越。纵横乱插者数百枚。安彩案于其中。绛锦袱之。置水沈檀床。鲛珠缀芝函谣轴盛之。即事之日。太学生咸需于其次。列立道左。鞠躬以俟。 銮舆戾止。四人者奉函。一人者手轴以进。诣于辇前。 主上为之凝銮。命侍臣受之。然后乃过。此礼之行久矣。比伎倡耆老之为。不翅百之。乃今者。 宣宗大王之祔于太庙也。亦将有是事。 主上谦退。只许太学生献轴。馀皆命辍。太学生亦 圣意是体。其日只设帟幕。帷帐焫香。进轴而止。然监临者不可无其人。有曰别色掌者八。有司者六。奉函者四。奉轴者一。若夫掌议者二。犹旧也。乃相与谋曰。毕日献轴后分馀香。送似可为具者。其家盛供乐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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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所谓监临者毕至。尽欢乃已。又用其赢。绘轴而分拈。其分香宴之名以此。今纵不能古。若以卷替轴。列序其姓字。又图其迹。以记日月。同时共事者有以藉在。玆事庶不至落莫。后之人以此而得昔与今有所损益者。既亦后之一故实也。若使博雅好古者耳之。亦必有张之者。皆曰然。既事。请余为序。余非其人辞之。其中有尹㼁甫者。与余雅且善。逐臭之不已。于是乎书。
赠陶通判诗序
车书共道。乾坤不隔于三光。胡越一家。玉帛遥通于万国。衣冠变介鳞之俗。声教暨霜露所均。大畏小怀。莫非王土。陆詟水慄。共惟帝臣。一视同仁。识中国之有圣。百年积德。仰大明之无私。粤若鳀岑之小邦。最纡凤诏于内服。观周季子。接冠盖于燕台。聘晋刘公。叠輶轩于鲽域。况发存亡兴灭之帝命。益勤奉诏仗节之王人。陶老爷浙水炳灵。吴山秀气。遥遥华胄。八州都督之清文。荦荦高标。五柳先生之雅量。国器重龙门之百斛。卿材竦牛梓之千寻。文章推德之绪馀。意气负燕之奇节。胸中韬略。孙吴闇合之机。皮里春秋。许郭通明之智。骧帝门之十二。霜蹄暂蹶于蚁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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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庄海之三千。风翮终搏于羊角。独步自能超古。一鸣足以惊人。方司马授钺之秋。即扪虱谈兵之日。南昌之鱼书未改。北平之虎竹还分。鸣剑惬投笔之雄心。据鞍酬叱驭之壮志。婉婉幕中之画。敚妙鬼神。堂堂枕上之师。折冲尊俎。贞固优为斡事。沈深式用揣情。领军需转漕之权。足兵食储峙之利。考琅琊负海之役。甄汶水载粟之劳。四人通粮。实管主度之蓄积。千里馈饷。宁忧后㸑之樵苏。万灶生烟。亡卒食半菽之叹。三军宿饱。绝量沙唱筹之声。廥积生辉。天仓动色。莫患军兴之乏。争称委轮之勤。士息意庚癸之呼。民忘劳戊己之戍。风云助气。草木为兵。剪灭鲸鲵。驱荡豺虎。班声雷动。春风壮而江海波。圣迹滂流。旭日升而氛埃息。三韩再造。微禹其鱼。万物一新。中山复国。繄赖群公之戮力。皆归九重之睿谋。矧我公勤劳弊邦。运奇筹左右元帅。耻执城下之牛耳。始焉献策于武林。誓扫海上之鲸波。终也收功于督府。暴露数载。鬓毛已变于镜中。驰驱四方。髀肉尽销于马上。抚人卒垂冬日之爱。施号令肃秋霜之威。雅歌投壶。察(一作祭)征虏之简易。轻裘缓带。羊叔子之雍容。冰檗自如。晋客之珠簟若浼。毫毛不近。汉臣之金橐无论。犹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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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望之葡萄。肯屑马伏波之薏苡。东土方瞻北斗。南辕胡遽西归。紫气浮关。曾歌来暮。青油首路。又切去思。但看行李之萧然。莫驻前茅之超忽。鹤天几许。迹云泥之相悬。鲽海一边。风马牛之不及。河梁怆子卿之携手。黄鹄难双。别赋诵文通之销魂。骊驹空唱。望龙门之既远。附骥尾而何时。仁者赠人言。敢居老聃之列。赋不出郑志。愿饯宣子于郊。
送李提督诗序(别简五人艺文馆。令制之。七律百首,七排百韵。皆一昼夜所作。)
小邦不天。运会百六。岛夷为长蛇封豕。荐食我。凭凌我。堀剪我。窟穴我。于是猰㺄凿齿磨牙而奭之。鲸鲵鲛鳄吮血而吹之。蛎虿蠚之。蚊虻噆之。腥膻塞。天地闭。氛祲孽。日月隔。肉原血川。宇宙陆沈。小邦剪焉倾覆。我 寡君辟凶毒于西。越在草莽。 圣天子悯我寡君之不禄。重哀无告之锋镝。乃命大司马。以九伐之威。出师救之。提督公实膺是命。于是。奉推毂。受齐斧。凿凶门而出熊罴之士。百金之卒。数以万者十。飙倏奋迅。鱼鳞杂袭。建瓴而下。玄甲辉日。虹旗绛天。毂击而雷野。锋接而彗云。堂堂也。井井也。赫赫也。濯濯也。星罗海运。天动地岌。以律长驱。鱼颉鸟䀪。祃于蓟门。饮马鸭水。旌旃幢旆。横亘数百里。批亢捣虚。直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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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而围之。贼怒螳螂之臂。以当车辙。迫而蹜之。不能军。时白虹贯日。望气者以为利在攻城。三军班声如雷。遂肉薄之。贼大溃。坌入窟室中。直夜弃曳而遁。公按据馆榖数日。不遏。为归师也。不迫。为穷寇也。贼已禠魄于风声鹤唳之外也。乃踵而蹑之。遂脑松京髓碧蹄。踣而挤之。落其角距。蜂骇鸟散。蹙之汉城。不敢复出。计穷请命。公遣褊裨。驱而出之鸟岭之表。三京之复。指顾定矣。此虽 圣天子威灵震叠。摧枯拉朽。一血刃而大定。繄我公是赖。庙社灰烬。公实嘘之。山川腥秽。公实涤之。孑遗白骨。公实肉之。万世之功。二天左海德也。方贼覆三都。枝蔓于四裔。其志盖欲玩少邦于掌股之间。逞无厌于射天也。平壤之栖少后。室中豺狼。未易除也。亡国有国亡期。问鼎之心。不窥三川则不已也。是则公之伟烈。不在驱出鸟岭之表。乃在三京之复。不在三京之复。乃在平壤之一捷。一战之捷。三韩得以复由。乡微公。吾其左衽乎。其鱼肉乎。夫仗 天威讨凶贼。大义也。壮军容扫勍敌。大武也。诛暴兴灭。以务烈所。大功也。不亦伟与。且夫公。以奕世将门。仍父子并纡侯伯金章。为 天子干城腹心。黄帝之风后力牧也。周之方叔召虎也。汉之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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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也。讨灵夏大戮鲸鲵。饮至席未暖。又提东征之甲。出入军国。勤亦至矣。事亦殷矣。岂特挫一虏捷一战为立慬也哉。小邦之人得至今日者。 圣天子仁也。我公赐也。 天子一视并生也。我公奉若弘济也。我 寡君得此。天幸为多。周馀含血。莫不被泽者。亦天也。天其或者将悔祸于小邦乎。将终授手于大人。使之刮滔天。灭迹扫尘也乎哉。若然。公之威烈冒东土。不止此。将复扬帆东海。挂弓扶桑。斩关白以衅鼓。立铜柱于富士。六十六州列为郡县。此其筌蹄也。小邦之人。望于公者以此。公亦岂能不欲大其终也哉。 天子有诏。公今班师矣。奏凯也。振旅也。麒麟图画。亦必舐笔和墨以俟之矣。所惜者。猘狗尚此海壖狺噬之心未尝艾也。所以蓄蹜而不敢跳踉。慑于 天威也。大兵卷而归。小邦何所恃而声势。狂孽何所詟而不屈强也。譬如震风凌雨而撤厦屋之屏幪。渡江河而失维棹于中流也。始喜得公而活。今怕失公而陨。昔者谓何。今者谓何。虽然。公之大勋劳。海涵而地负。波及小邦者。皆其馀也。大树虽去。甘棠勿伐。燕山之石。不可不刊于今日。蜀地之像。不可不留于后也。古者春秋之世。列国大夫相聘也。赋诗以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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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矧公以皇家上将。受命而来。再造鲽域。大义明矣。大武扬矣。大功立矣。于其奉 诏而班师也。其可喑无一言乎。在朝荐绅之士。苟能诗者。咸有以赠行。某人推其意而序之。
五山集卷之五(延城车天辂复元著)
 记
  
西岩别业记
友人李生袖一图来。视余曰。余别业在广州治之东四十里。盖新卜也。乱山环拥。有若屏障。高低却略。别作一区。有村仅八九家。余就其中。营莬裘焉。王氏之季。有柳进士者避世于此。不知所终。后人追思而仰之曰。柳处士化而为岩耶。何一去而莫余追也。因名之成岩。俗传之讹曰成牙旨。余遂定今名曰西岩。以其处其地之西。亦因是也。东西南北皆山。山之顶皆可亭也。四山之外。可见者亦皆山也。其西则黔丹。有峰壁立千仞曰留鹤。迤逦而南。有军月,罗山,佳斗。岭最高而屹然者曰凤翼山。其南则见山。从山而东。岌嶪者曰无甲山。其东则月云峰。俗名望月。昔有韩白二尚书退休于是。夕夕拜月。故得是名。其下即退村也。其北则旷野。野中有巨川。是川出自利川大海山。过黔丹见山。又从而过月云。流为双岩下为斗未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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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之左右。沟塍几万顷。黔丹之下。有川流入双岩。有上后樊川之号。其下有濯缨溪。赵公云仡再隐之所近此。又其下则退忧亭。俞相国泓有意卜居而未耳。凡此山川胜迹。莫不献状效技于西岩。而其远近高下。皆在衽席之上。杖屦之间。姑就其大者。其细可略也。愿以是图。试为我记之。且为我名其亭。余展其图而点检之。皆如李生所口道者。遂名其所居堂曰乐志。取仲长统论也。其南亭曰积翠。其东亭曰压清。积言形而压言势也。其北亭曰望远。其西亭曰挹灏。望言色而挹言气也。余既以是名之。又以说复之曰。古之岩居川观者。亦各有志。或逃名或避地。是盖不得已也。或长往不返。无意于世者。或假容江皋。托隐蜘蛛者。今子之卜筑。夫岂有是。不过为不厌江山而求田问(一作间)舍之计耳。有田焉可以耕。有山焉可以采。有水焉可以钓。子之取足者。亦可谓盗天无殃者也。然深山穷谷之中。魑魅与邻。虎豺未必远迹。而盗憎亦可戒也。子其慎之。因以记其说。
文庙重修记
上之即位之二十六年。有岛夷倾国入寇。都城失守。庙社宫阙丘墟。泮宫亦为灰烬。越明年。仗天子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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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倭出境。乘舆反正于汉京。权安庙社主于私第。又就泮宫旧厨。为五圣十哲妥灵之所。于时兵燹馀。饥馑荐臻。饿殍枕藉道路。桀虏复屯海上。天兵之馆谷。殆且十万。转漕馈饷之外。日不暇给。在泮之士。有志于复古者。飏言于诸粉布曰。国家建学宫。尊崇先圣先师。养育多士。列圣遵守旧章。至我 殿下。益致敬谨。诣学展圣。史不绝书。壬辰。遭罹厄会。泮宫火于卉服。以 主上崇儒右文盛心。乱后视学。亦屡矣。岂不欲创而新之。时诎举赢。势未可也。而况庙社未复于旧。文庙不宜在先。若待国裕于力。次第举之。恐无时日。我国三百六十馀州。学校馀存者无几。章甫土著。无地无之。莫非二百年作成遗泽也。若以重新庙宇。为文而谕之。各其所居邑。定大小有司以领之。随其所自出米布。委输于京师。如此则足以底绩。孰不响赴而影从。议以克合。不谋同辞。数年之后。八方灌输。不翅千万。于是建白于朝。设都厅。只以大祭酒主之。又以西壁官掌之。又以监役官督之。又以上舍数人参其出入之数。又请遣所掌之官。取材于海濒江上。令其官司斫而筏之。凡百工匠。僦其佣而直之。即就其大成殿旧址。仍其土石而斩新。华搆轮奂。不阅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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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告讫功。黝垩丹漆。举以法故。庙貌孔硕。克俨且焕。又建东西庑斋疱之房。百尔具备。春秋舍采。朔望荐香。礼益虔也。既成而落之。有一士于于而进于大祭酒曰。文庙之修。虽曰多士。繄赖此 主上本旨。于此益见 圣朝尊崇学校之盛意。昔者鲁僖公作頖宫。诗人歌之。夫子乃列于颂。为其重儒道也。今我 主上敬明其德。不下鲁公。则采芹观旂。有不足咏。顺长道屈群丑。盖将自此始矣。鲰生愿为国家道之。祭酒曰。子言是矣。某也退而为之记。
蜃楼记(月课)
海中有神曰龙王。常居贝阙。七宝为地。金银为台殿。明珠车磲夜光致之。一曰水晶。二曰琉璃。三曰玉华。四曰广寒。五曰蕊珠。一日。王御紫翠殿。不怡者良久曰。余以四海为家。水府为庭。此非不足予所。但欲架长空为一搆。时时登临。以快心目。其亦可乎。畴若予共工。咸曰蜃。王乃命蜃曰。往钦哉。汝即乃工。蜃拜稽首。让于鲸,鲲,鲛,鮹。王曰。惟汝谐。毋辞。蜃乃拜命而出。不谋于人。不谋于家。乃自为功曰。闻西极之国有化人焉。移城邑。反山川。乃作中天之宫。搆以金银。络以珠玉。出云雨之上而不知下之据。至令穆天子游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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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思其国。今我。水族之神者。我王。海国之最尊圣。余既受命为宫。其楼台不可用土木为。不可以金银珠玉为之观美。吾当以神力化之。于是。仰天而嘘之。气从口中出。结为楼台。其高隐天。廷袤六七里。金碧之色。珠翠之饰。日月相与蔽亏。千门万户。即建章宫也。五城十二楼。即白玉京也。其东曰苍龙阙。三神山银阙在下。其西曰白虎阙。昆崙丘瑶台在即。天下之珍宝玩好。襞积如山。玉女三千。环侍左右。优昙为花。月桂为植。凤凰禽其庭。麒麟兽其苑。鳞介之虫各三百六十族。充牣其池。楼凡九层。最上层曰上清虚凉楼。既成。蜃复命曰。臣竭心力。已结搆矣。大王试一临之。龙王遂登而乐之曰。此京台之乐也。后世必有以楼台亡国者。速命毁之。一阵风起。倏尔而灭。但见碧落云收。沧波万里而已。是日。若士跨龟壳而过之。见而异之曰。此所谓蜃楼者耶。史记天官书。海旁蜃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苏长公有登州观海市诗。亦是物也。尝闻海上之人。海市秋冬不见。常见于春夏。见则天雨。俗或谓之岛游。此亦物怪之神者也。嗟夫。世之土木壮丽为尚者。桀之倾宫。纣之目巧。楚庄王章华。吴夫差姑苏。秦之阿房。汉之未央。石虎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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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之堂。陈之结绮,望仙。隋之仁寿,九成。其宏杰奢丽。瑰奇富厚。比诸蜃楼。不翅百倍。一朝国亡。化为灰烬。眼前豪华。有若风烛。其视蜃楼之变灭。有能较其有无短长于其间者哉。人徒知海市之为梦幻。而不知人世百年之为一大梦。不亦悲哉。余于是有所感矣。遂作蜃楼记。以为好为宫室者之戒。
东湖别业记
吾友文君可化新卜别业于东湖之上。以其十景求余诗。且请为之记曰。吾。北海人也。贯于咸兴。咸。大州。地广民殷。旧居不足张。乃就宽閒。为易高也。有湖汇邑之东。广轮可六十里。汪汪湛绿。濎滢彻底。有若吴之太湖者曰东湖。以其广远。故又曰广湖。湖中有巨石突兀。上可坐数十人。能出云气作雷雨。祷虔则应。世称龙岩。湖之外。即大海。海中有山斗起鼎峙曰三岛。又有双峰壁立千仞。矻若砥柱相对曰兄弟岩。有山自鼻白山西来。云奔绣错。尾尽于湖为断麓。就其上为小搆。即吾居也。乱岳在后。万松碧立。东临太湖。湖外平沙。迤入于海。其间芦荻之洲。海棠之汀。余所屡及。岛雁沤鸟。自来亲人。居之南。凿破隙地为小塘。被以芙蕖。缘庭除种之。玉润碧鲜。列植金友于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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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树之椅桐于台之侧。皆余之手自树植也。渔船商舡。撇捩风涛。皆在衽席之下。曦女浴日。望舒御月。亦不出几案之内。钓于湖网于海。皆取足左右。山于采野于耕穫。亦足以卒岁。古人所谓盗天无殃者非耶。若夫云霞之变态。鲸鲵之出没。此其极瑰玮之观。而四时物象。各效其技。无非吾居之胜赏。子其为我记之。余应之曰。有是哉。子之居之美且壮也。夫山水。仁智乐也。造物者之设是。未必为仁智融结。必仁智者乐此。则庸讵知造物者果不为仁智者设之耶。地之胜。必待人而益奇。故有仁智者居之。则山若增而高。水若辟而广。而况湖之阔海之大。有不待于人者耶。子之卜筑。其亦有见于是也。昔之人。有乐其幽绝者。有乐其閒旷者。幽绝者。卓如也。閒旷者。廓如也。卓如者于仁者宜。廓如者于智者宜。虽动静不同其体。而所乐则未尝不同。今子之居近湖海。无乃乐其閒旷而廓如者也。所见在外。所养在内。吾之所养者大。则其所见者亦从而大。所见者大则天地万物。举囿于吾方寸中矣。不山而高。不水而大。固无待于外。若不务内而务外。则不几于庄周所谓外内鞭者耶。且夫山水之乐。非遗世去名者不能。而况湖海之介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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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远乎。吾恐子之不得鉴湖一曲之贺季真为也。文君曰。唯唯否否。愿以子之言为志。余于是。遂书其说而与之。
五山集卷之五(延城车天辂复元著)
 跋
  
安南国使臣唱和诗集跋
春秋之世。列国大夫交相聘也。赋诗以观志。而或聘于天子庭。得相际也。其定言足志。亦皆有可观。左氏既载之。今考其传。皆历历矣。芝峰先生之再聘天朝也。有与安南国使臣酬唱者若干篇。问答者若干言。汇为一卷。名曰安南国使臣唱和集。视不佞属以跋。不佞尝辞以不敢。乃今又见示曰。东皋崔大雅既文其尾。子可无一语系之乎。不佞又辞不获命。遂取而卒业。不惟先生诗文。足以刮异国之人之目。安南人之作。亦足以起予。更唱迭和。金舂而玉应。于此足见两国使臣之交际。辞令文章。不相上下。而有以合夫赋诗而观志也。又其言语。虽以译传。而其所以传忞忞者。为有推而通之也。且其山川风土习尚。据此足反其隅。则先生此集。可以补王会之阙。而备子云执椠而书之也。先生蚤以文雅鸣于世。其尘垢秕糠。将以陶铸沈谢。今其膺简抡之命。执玉帛于金台。乃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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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人摛藻。又出于使事之馀。则其不负诵诗专对之学。又可见矣。我 朝二百年。文墨之士朝聘上国者。冠盖相望。未尝闻有与异国人相接。又未尝闻有与酬唱者。独先生得与安南国人有所白战。有所激昂。乃使异国之人。得知我国文献之盛。而奉使之臣。不下于古之人也。则先生此行。不但不辱君命。又使我国重于九鼎大吕也。且夫安南之臣。年已踰七十矣。其筋力耳目。未尝小衰。其所为诗律。颇有得于作者。是亦外国之华也。岂其使之也。以才而不以年乎。烛之武使晋也。由余之使秦也。皆已七十之年。安南之国。其亦学郑人戎人者非耶。繄我先生。年甚富文甚高。材德又甚优。虽使上国之人当之。不多让。况于日南老也。何有。夫子所谓士者。吾固知世无能出先生右者也。噫。我国去 皇都五千里。安南去 皇都又万三千里。不翅风马牛之不相及也。而两国使臣相遇于 帝京。又相处于一馆。又相与之款款。又相与文字从事。此若有数存于其间。而亦非偶然者也。意者天将以先生姓名。系于朱雀影铜柱标耶。不佞目击此编。其亦幸矣。又以狗尾续貂后。又非幸也欤。
题芝峰诗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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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鼻祖于五子之歌。七言权舆于茅仙之谣。昔人乃以枚叔柏梁当之。左矣。齐梁间。略有律体。至于李唐大备。律止于唐。为千古诗人赤帜三到之说。尽矣。然有始盛中晚之别。后之学者。莫不刿鉥搯擢。祖述之。宪章之。然入中晚之堂者鲜矣。况入始盛之室乎。自唐以下。无诗久矣。生中国而摸拟者。寥寥尚千载。而况于海外之国乎。而况于末肤之孤寡者乎。然而豪杰之士。不待文王者。则亦不可厚诬。盖天地之气。得其秀者为人。而作文者。又其人之秀也。诗又精于言辞而发其秀者也。天地之生才。无古今殊。而才之卓卓者。不系世之污隆。若然。虽后之学者。未必不及古之人。历观载籍。庸有可言者。吾鲽域。有文宪来。作者不知几何。而在罗国有若崔孤云。在丽氏有若李相国最其大家。其后若牧若陶若圃。亦可谓杰然者也。我朝尤重文学之士。然梅月佔毕外。容斋湖阴亦以诗名。太噪于一世。近者有芝峰李先生。最有得于诗。先生之诗。学盛唐而为也。匠心独妙。造语极精。深得古诗人铝锤。有若自成一家者然。先生之于诗。不可谓不自臻其阃奥矣。不佞辱从先生游有十年之雅。妄以不佞之知先生。望于知不佞也。而相知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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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盖亦有峨洋之指焉。先生所作为诗。无虑千首。不佞曾已目寓卒业矣。今见洪阳以后诗如干篇一帙。尤极研妙。益信不佞之知先生不妄。先生为人。当领袖后进。诗特其馀事。世之知先生者。以先生位不满德惜之。然先生齿未及杖。于家官历践清贯。固不与诗穷者次比。当此时。主盟词坛。居东壁而秉文衡。微公而谁。顾先生之诗。世之知之者恐不如不佞之深也。故聊书其卷尾。以为知己者之信。
五山集卷之五(延城车天辂复元著)
 书牍
  
祖总兵揭帖(奉 教撰)
幕府大老爷无恙。云山各天。闻问不相接。系仰良不可任。日。小邦不天。蛇豕售其毒。亡无日矣。微 圣天子覆露之。何以复由。微众君子仗威戮力。何以保合馀烬。如归忘亡。虽 王灵远及。保全振救。繄群贤是赖。于明公受赐尤大。不谷何敢忘诸心也。惠徼福于左右。曲为道地。佩服德音。思人及树。方事之殷也。亲举玉趾。远迹急难。明公首也。九伐之威也。櫜鞬鞭弭。奉以周旋。明公与也。明公之于不谷。起死人而肉白骨也。诸侯灭亡不救。齐桓耻之。所贵天下士。为人排患释难。鲁连以之。兼斯二者。绰有古人风烈。不亦(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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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不酬。无德不报。不谷则未也。非敢忽诸。盖亦有所不暇给也。受兵四载。中乾外耸。不能以情为礼。而力莫之周也。不知明公。无乃有意督过之乎。咫尺之书。尚阙焉戏下。不谷之所愧负此也。猥恃德宇之宽裕也。不敏之诛。天其或者无宁有以容之也。乃今者。仄闻幕府提螭虎。开玉帐。临边弊邦。境界幸密迩。逖听风声。益勤瞻想。一介行李。可无一言之辱。敬用竿牍。为是私布不腆之物。以渎从者。倘蒙不却。何幸如之。寒威奰屃。伏惟若序保啬。不宣。
答平壤鍊兵千把总刘(光远)(料)揭帖。(奉 教撰)
一札好音。次于面也。不任倾倒。二公受明命。辱临下邑。操练人卒。是主张之。玩之掌服。指挥勤矣。教成六千。可使即戎。遂激不振之气。一变至勇。孙武之练。不是过也。深荷检柙率迪之得其道也。是由二公素閒司马法。兵家流五十。箧笥乎腹中。故取诸左右。若庖丁之解牛也。若痀偻之承蜩也。其治气也治心也治力也治变也。井井有法。进退之形。击刺之节。无非教也。西卒之得此。盖亦有天幸然。天其或者慁二公而幸不谷之社稷也。 圣天子覆帱。左海特偏。故二公膺诏而来。然而训士方便。繄二公是赖。西卒坐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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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谁之功也。二陪臣何力之有焉。不谷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若楚子也。士卒尚未知方。以此益知二公之老于兵法而教之且速化也。但愧无以塞雅意也。今承手牍。将有奉撤行色。引领西望。企傃曷已。西卒安放。戎事又将谁宗。于余心实不堪戚戚然。且屠把总足下。曾与吴游击据鞍。又从陈中军剑及于此。勤劳我家。荣问且畅。激昂佩服。尤有所款款也。寄声告辞。恨未执袂。于二公怀无异也。陪臣李应獬三人。当加奖赏。仰副视恳。春寒犹峭。伏惟行李珍重。不宣。
代金尚书答唐官吕(永明)
贤劳行色。从海徼剑及都下。万里跋涉。清注如何。未遑奉候。先辱手输。意气勤恳。甚盛甚盛。披复再三。不觉矍然。继以慨也。足下远迹小邦。于出入三载。四于役矣。距转角触中。为靡盬也。为急难也。攻苦食淡。其勤至矣。排患释难。岂非天下士。古所云也。足下之功。不后诸人。而不得声梁楚间者。惜无曹丘生扬之也。宜足下辞之不得已也。某之获侍有雅。且得之往来者不浅鲜。岂待周称见及而有所关说也。来书若有望意气于先容者然。惭惭负负。足下心迹。诚如所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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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扬足下之美。将必有人。幸勿以不见知为芥。磊磊者决不沈没。则盛名岂客(一作容)湮灭。某亦吃吃称之不容口。欲将以延誉也。然而轩轾未可藏逆也。若有树立卓然。谁敢惜齿牙馀论。盖世有啖名客。皆利齿也。然名者。实之宾也。之立之宿。君子有所不屑焉。然而或有不可不尚者。故夫子之言曰。君子疾没世以名不称焉。今足下云云以此。古人云。言者身之文也。不言。谁知其志。于足下益信。且足下有是功。必有是名。夫何患泯泯也。小邦受兵五年。安受其烬。事不暇给。不翅也。可以行者则次第举矣。原足下毋戚之。毋为闵闵焉。伏惟盛亮。
五山集卷之五(延城车天辂复元著)
 杂著
  
诗能穷人辩
昔欧阳永叔论梅圣俞之诗曰。世谓诗少达而多穷。盖非诗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夫圣俞以能诗大鸣于世。而位不先人。故永叔以此为之辞而解之。是乃有激而云尔。夫诗者。随其才之高下。发于性情。非可以智力求。非可以勉强得。或有阨穷而能之者。或有显达而能之者。又有穷者达者而不能者。盖受之天者才分。成于人者学力。学力或可强。才分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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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古人有以挽弓。譬其力量。然自古诗人。例多寒饿。此所以有诗能穷人之说也。或以无主知穷。或以明主弃穷。或以感寓穷。或以玄都穷。或以月蚀穷。孟郊之穷。又其甚者也。夫以李,杜之才。不容于世。岂非诗为之祟也。是以。后之惜诗人者。乃以永叔一言。为千古赤帜。盖文章者。不朽之盛事。诗亦其一也。不惟陶冶性灵。模写物象而已。巧刮造化。妙敚鬼神。则为造物者深忌之。故必穷饿其身。思愁其心肠。使之屈而在下。不得与阘茸者比。此岂造物者啬于能诗者而然也非耶。盖尝论之。工拙。才也。穷达。命也。才者在我。而工拙之分。天也。命者在天。而穷达之数。夫岂人力也哉。若然。工者自工。拙者自拙。穷者自穷。达者自达。我之工也。天不能敚。人能使之拙乎。我之达也。天不能易。人能使之穷乎。然世之以诗名者。率多穷困。不得有为于当时。而斗筲雕虫之人。无不扬扬当路。若扣其中则空空如也。岂天穷能诗者。而达斗筲者也。宜乎永叔之有是说也。然后山之说。乃曰。吾见诗之达人。未见诗之能穷人也。盖破永叔之说而有此达论也。然二说皆有所激而云尔。夫岂无径庭也哉。吾意才之工拙。各随其分。命之穷达。各任其数。是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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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知命。无入而不自得者。不然。其说赘矣。
伯夷死名说
有为实而死者。有为名而死者。死于实者上也。死于名者下也。是故。有名实之分。古之人不好名。而名不得不立。后之人或过实。而名亦以难副。故有实者必有名。有名者未必有实。名实之际。可不察其心迹乎。昔者。庄周有愤世之言。至曰伯夷死名于首阳之下。盗蹠死利于东陵之上。是直以伯夷为好名之士也。夫岂尚论之当哉。夫伯夷。圣人之徒也。让国而逃。不为名也。谏伐而饿。亦不为名也。其清风峻节。奋乎百世之上。千载之下。闻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是以。吾夫子美之曰。伯夷不念旧恶。怨是用希。又曰。求仁得仁。又何怨乎。孟子亦曰。伯夷。圣之清者也。又曰。伯夷不立恶人之朝。不与恶人言。盖伯夷轻孤竹之封。犹弃弊屣。谏牧野之兵。视以不义。其心烈烈。其迹卓卓。夫岂有一毫为名之念哉。夫好名者。乃中人以下之事。然当其死于可死之日。亦岂求名而买价乎。以义节自喜者。犹不以得名于后世为意。曾谓伯夷之圣。而乃有是心乎。名者。实之宾也。许由犹不以此自居。而况采薇之大老乎。夫其让国也。为重父命也。谏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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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为重君臣大义也。及其不食周粟也。盖叹神农虞夏之不可得以见之。而必欲死于殷也。其心揭揭。若日月行天。即其迹而观之。万古犹一日。是岂为名而死者乎。或者曰。孔子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易大传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夫名之不可已也如是。伯夷虽不为好名。岂必欲灭灭无闻于后世也。是大不然。夫殉名宿名立名之说。乃出于后之人。是岂为中人以上而发。夫人之欲为不善而不敢者。盖恶其恶名之彰也。故阳为求其名者。世或有之。夫如是。恶得不以殉名宿名立名视之。若夫圣人者。其心事其行义。质诸天地鬼神。为天下万世法。则何尝以名迹为。之人也之德也。又其特立独行。立宇宙而不顾也。岂复知有后世之指名者哉。彼庄周者。非不知伯夷者也。其言洸洋自恣以适己。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故其所谓寓言卮言者。率多过激之辞。至于骈拇之篇。则尤多径庭之说。盖欲搥提仁义。绝灭礼法。必归于自然而后已。故始语以臧与谷牧羊失羊之事。又以伯夷盗蹠为话柄。乃曰。二人者。所死不同。其于残生伤性。均也。奚必伯夷之是而盗蹠之非乎。是乃矫世愤激之言。岂信情乎。夫庄周。学老子者也。老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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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隐无名为贵。其言曰。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庄周之意有见乎此。故其言用剽剥儒墨皆类此。其于天下篇。乃曰。庄周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不傥。不以觭见之也。彼亦自知其言之无当也。若然。其曰伯夷死名云者。夫岂就伯夷之实而语之哉。若然。谓庄周不知伯夷者。堕其烟雾中。河汉而不极者也。余故曰伯夷死名之言。乃庄周愤激之发也。
读漆园经。感螳蝉鹊弹之说。遂作螳螂赞。
螳螂搏蝉。执翳而先。见得忘形。饮欲于专。必于不必。自谓万全。贪而不顾。快全当前。讵料异鹊。狙窥树颠。从而利之。乘机拟焉。一啄而抎。何劳老拳。物固相累。非天之天。咄嗟螳螂。胡不慎旃。锐身粪壤。化虫非仙。何饕于彼。必欲垂涎。拒辙之臂。转丸之权。不量其力。已致夔怜。胡然狃胜。有若扑缘。蜩甲可爱。鹊夭可延。竟失清唳。性命徒捐。小黠大痴。尔心难迁。螳乎螳乎。其及宜然。
五山集卷之五(延城车天辂复元著)
 疏章
  
代咸镜道儒生请留监司张晚。俾城咸兴外城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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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国家方以西北鄙为忧。而北狄之患。有甚于西虏。北方又有南北道。而南道之忧。有急于北道。何也。盖北贼之去咸兴远。而南贼之抵咸兴近也。北贼自六镇。必度磨天磨云咸关三大岭而后始达咸兴。其间道途不下千里。南贼自三水甲山。直至咸兴。不过数百里。无高山而拦之。无大江而限之。然则南贼之患。不有大于北虏乎。若然。咸兴实南北咽喉。防虞之重。宜无踰此。其形制之势。岂非古之所谓上游者乎。是故。自 祖宗朝以此为方伯之营镇。然而咸之州。后山而左水。前右于大野。城不甚高。池不甚浚。壬辰岛夷之隳突。所以不能守之者以此。数年前。监司臣李时发病其城大而难守。乃画其半。筑土为中城。是乃古人子城之遗法也。然外城未暇增也。今方伯臣张晚又取三重之制。乃增外城。仍其石而高之。不劳一民。不费斗粟。只用宿卫之军。视其远迩。宽其力役。从北迤西。已作坚厚。自南而北。力不赡而功未就。方伯减其驱使。略其从者。虽日役官人。日运一石。未易底绩者无他。役钜而力绵也。北方之民力已竭。难以驱而毒之。若于江原从近之道。乞得数千僧手。不消数月。可以讫功。此城若完。即为金汤。控扼孔道。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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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策。暂劳永逸。宁非多算。前此城池无可恃。故民亦无固志。壬辰已然之迹。可以监矣。今则监司臣张晚。乃用束伍之法。紏一州之民。使之什伍相管。有若管仲之为。各有统率。平居则教鍊而步骤之设。有急难则卷而入城。同为死守之计。号为军者三千。自是咸之民。始知城池之可守。而亲上死长之义。亦将有以慕之。夫其所恃以为固者。倚此三里七里之城郭也。方今大计。欲防寇敌。必增咸城。欲增咸城。必仗张晚。盖张晚廉平勤敏。甚得民心。民之爱信。有如父母。瓜满之后。 圣上虽从民愿而暂借。自以当遆仍留。又将半岁。老母在京。方寸乱矣。惟以解龟宁亲为念。朝夕若归。咸城又将复于隍。此一道之民所以重其人而惜其去也。伏望 圣上。更借张君数年。又给他道僧军若干。以毕其役。则非但为一道关防之固。实国家边鄙之长城也。然而张晚常以不得侍奉老母系心。不能专力国事。 殿下若命张晚辇归其母。得遂其养。则于公于私。两得其便。岂非大赐。伏愿 圣明垂察。经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北民所欲在此。 殿下何爱于从。此臣等之所以披肝叫阖而有此冒渎也。伏望 圣明留神焉。臣等不胜恳迫切祝屏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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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谨昧死以 闻。
请五贤从祀疏
伏以臣等闻崇儒重道。王化所先。象贤褒德。祀典攸存。故师表生而可尚。徽烈殁而弥著。古昔帝王。莫不道迪斯义。盖所以长庠序。尊经术。厚风俗也。恭惟我圣明恺悌作人之美。不让三代。文献足徵于后。有若五儒臣者相踵而出。继绝学。赞微言。倡明道学。蔚为一代宗师。学者至今仰之如泰山北斗。虽穷荒五尺。皆知东方有如五臣者。华人亦必有闻其姓名者矣以此五臣从祀圣庙。为之疏请于冕旒之下者。亦有年矣。顷者在頖诸章甫。更将此意。沥血叫阍。则 圣批有若少之之意于李彦迪一人。故缝掖之徒。又抗章而辨之。玉堂诸臣。得以上劄而暴白之。温谕丁宁。极优容之。圣心已释然矣。今者岭南多士。裹足千里。献疏魏阙。亦为此也。 殿下既虚受之。仍加奖饰。乃知 大圣人捭阖转移。出于寻常万万也。独于从祀一事。依违久之。至以他日议处为教云。臣等始闻而疑。中而惑。终而不能无爽然自失。岂 殿下重祀礼而不欲轻举耶。抑圣意以五臣者。不足与于享之耶。若以为不欲轻举。则此固慎重之义。犹有辞焉。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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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不足与于享之。则 殿下之圣明。洞烛其贤。此必不然。明矣。然臣寮请祀奏牍。不为不多。 殿下宿留迟难。不为不久。今虽举此盛典。不可谓不重而轻之也。而况五臣者。不可不在古礼之祀之之法乎。夫五臣所树立。舄奕照人耳目。诸臣疏列已尽。臣等不复赘说。若夫从祀一节。区区之心。不容己已。臣等倥侗颛蒙。无所知识。且生也后。不与五臣者亲炙。虽不敢窥涯涘于渊源所自。读其遗书。已知其可师。闻之故老。想见其为人。参诸国言。又验其公论。如五臣者。诚所谓经师人表。盛德百世祀。不在斯人乎。臣等将一国公议。思欲一达 九重。雅矣。承闻 玉候方在调摄。姑待异日。乃今者。又闻诸生陈疏。盛纡宠奖。瞻聆所暨。孰不激昂。如臣等巽愞。亦自增气。是用不揆卑贱。来扣天门。仰渎圣聪。伏愿疏殿下涣彦迪于无过之地。合与金宏弼郑汝昌赵光祖李滉等四臣。命列于庙食。则斯文有所依归。后学有所矜式。此非特臣等之幸也。实后学万世之幸也。臣等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五山集卷之五(延城车天辂复元著)
 碑铭
  
崇仁殿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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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三十九年秋。平安道居进士臣郑旻等上疏曰。惟东方海外一域。未尝知有中国风教。幸天惠我箕子。率五千殷民诗书礼乐阴阳卜筮而从。译教八条。变夷化俗。君臣父子五伦之叙。繄父师是赖。仁贤之化。所从来矣。高丽显宗始立庙以祀。我 恭定大王命新之。 庄宪大王又命文而碑之。是皆崇奉其盛德也。盖箕子之教。久在孔子之先。故孔子有欲居九夷之意。岂非其效耶。微箕子。吾东方其被发左衽矣。后虽有孔子之道。其化无由入矣。吾东民知尊孔子。而不知尊箕子。可乎。若然。崇奉箕子。必若孔子之备礼。然后为无阙也。臣等尝窃考史家。箕子之世传四十一。而至准为燕人卫满所逐。为国于韩。上下馀千载。文不足徵。然以鲜于氏为箕子后者。载于韵府群玉于字部。书于纲目鲜于辅注。杂出于氏族大全后汉魏略翰墨全书。胡元时有鲜于枢者。遗赵孟頫震琴。其谢诗曰。箕子之后多髯翁。才猷迈俗惊愚蒙。则鲜于氏之为箕子后章章明矣。马韩末有孱孙三人。曰友亲。其后为韩氏。曰友平。其后为奇氏。曰友谅。入于龙冈乌石山家焉。其子孙以籍。鲜于氏之在中国者。既为箕子后。则在东方者独非其苗裔耶。箕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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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若蒙其子姓。则后世亦必有承其氏者。某地未尝闻有曰子姓者。以国氏者只有本道之鲜于。则所谓鲜于氏者。庸讵非箕子后而谁也。高丽王氏统三为功。子孙世官而享之。箕子则但与檀君,赫居,东明,温祚。并受其始祖之祀。至今主祀无其人。岂非有国者缺典乎。臣等之所痛恨者此也。往者本道人。有以此事上请。事寝不行。乃今者有鲜于寔者。去泰川来居箕子殿侧已十年矣。夫以箕子之苗孙。乃同编户。反不如王氏之子孙。臣等窃悯惜之。伏愿如衍圣公崇义监故事。事下礼曹。判书臣申钦等 启复曰。吾东文明之教。秋毫皆箕子赐也。崇奉之典。固不可阙。更议酌行。大臣议之。遂下牒于平安道观察使臣崔瓘状列曰。今玆鲜于氏。为箕子之后之说。不惟一道士民所共称。古子史班班可见。而况鲜于氏者又在箕城。本道遗民。请立其祀主。其言不可废也。事下礼曹。判书臣申钦等又上复曰。本道士民。皆以鲜于氏为箕子后。其祀典则国家已庙而礼之。惟立后仿王监独未耳。然 祖宗朝所未遑。而刱设一朝。玆事体大。请令大臣议之。 命下。相臣李元翼等以为乡微箕子。我东其夷矣。至高丽中叶。乃始建庙。则我朝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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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阙典多矣。今若依违。犹夫昔也。且旻等之疏。藩臣之状。有据有徵。合依崇义殿为宜。教曰可。申钦等又启曰。箕子殿一如崇义殿故事。殿号则大提学上之。其子孙之爵亦王监是视。令吏曹事之。于是。命揭殿曰崇仁。官鲜于寔为监。世授之。铭曰。
粤殷太师。明夷自靖。天智之焚。锡范周圣。义罔臣仆。卷怀而东。八条轨民。仁贤之风。革夷而夏。繄天其赐。历世四十。国以千祀。惟厥盛德。百世祀之。洎庙于唐。宗元有碑。矧我鲽域。周封之旧。箕壤遗民。肇基是守。金火遆迁。陵寝犹昔。天其祐之。不沫圣迹。父师之化。万古一日。于赫昭代。肸蚃罔缺。不坛而屋。有光丽氏。克载于碑。礼物兼备。亹亹我 王。益隆祀典。揭以崇仁。乃颜其殿。官其苗裔。守祧是修。式是三恪。与国咸休。祼荐孔时。明德惟馨。爰斲乐石。垂后于铭。稽古崇德。不显其光。仁祠圣泽。浿水洋洋。
五山集卷之五(延城车天辂复元著)
 墓志铭
  
极浦守墓志铭
太宗大王之长子。有曰让宁大君讳褆。谥刚靖。于公为曾祖。顺成君讳𧪚。谥僖安。于公为祖。巘阳副正讳嗣祖。于公为考。巘阳娶晋山望族判官姜遇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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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实成化辛酉也。年十五。例授职为极浦守。至隆庆己巳八月十一日。以疾终于第。享年六十九。葬得是年十月某日。窆于果川青溪山广明洞先茔之侧艮坐巳向之原。从遗意也。公讳希男。字孝叔。真率乐易。平居未尝疾言遽色。悗乎舒退。不为崖岸崭绝之行。亦不与人轩轾。好读书。止用以资为诗。秀句颇传于人。于丝竹天得。最善伽倻琴。每客至。辄命酒以欢。意在倾倒。不问家之有无。雅不喜华靡。居处服用。有若寒士。人或劝之试艺。可一蹴而取高爵。公笑曰。禄非不足我所。敢求其馀。终不屑就。不力为学问。天识自洞。一时名卿。多从之游。如钟城令莲老罗雅士湜闵相国箕。深加敬重。过从到老不衰。心爱山水。将皆有屐迹。遇当胜绝。啸咏自如。垂竿玩鯈。便有濠濮间趣。澹若无与于尘世者。尤笃于友爱。事长姊如事母。巘阳公株连从兄伊山守。坐谪安东。畜荣川籍婢。仍有一子。公痛先人血属弃在贱隶。思欲湔韨之。状于礼部。至身自恳于尚书之家。涕泣俱下。辞意动人。尚书为之悯然。遂得请于朝。使属玉籍。闻者多之。公娶吏曹参判南世准女。生二男二女。长曰式。都事。女适宣传官崔安世。次适士人金凭。其季曰轴。以文科显。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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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盟府。封完山。爵崇品。式娶郡守尹彦直女。生一男一女。男娶某女。女适县监边应井。安世生一子礭。金凭无子。轴娶首阳右姓幼学崔希庆之女。生一女适参奉柳竫。无子。以再从兄郡守李信老之子应明为后。公以完山之贵。追赠从一品为君。赐纯忠积德秉义补祚功臣之号。配南氏进封郡夫人。巘阳及顺成。宠赠亦皆有次第如法。铭曰。
有寂其容。载弸于中。行馀而学。以赢厥躬。克树其德。食报宜丰。宠赠以子。峻秩元功。禄而永年。又荣于终。为善者劝。厥庆以鸿。刻诗牲系。用垂无穷。
五山集卷之五(延城车天辂复元著)
 祭文
  
祭徐佥正(应麒)
公之先子。道学生知。优入圣域。隐德不市。考槃养素。名高东国。昔我先君。抠衣函丈。酌海有得。每语小子。先生绪馀。击蒙薰德。及余成长。言犹在耳。往事沾臆。获见于公。虽曰已暮。许以相识。通家世分。托契忘年。载谈载色。粤在去岁。喜公升秩。考工属职。常荷不鄙。左顾僻陋。或至日昃。中阔数旬。音尘暂阙。余亦负即。如何奄忽。不病而逝。俄定纩息。噫公之生。齿耋康宁。未衰筋力。老仕为贫。桂玉甚艰。二年旅食。寒暖违时。
五山集卷之五 第 440H 页
不安于所。而至斯极。呜呼哀哉。哲人之后。籍仕入官。屡纡铜墨。晚跻四品。为长于僚。亦能自式。踰七望八。乃考终命。天不为啬。有驹千里。发迹弧矢。食德家克。公之在世。寿福孔遒。瞑目曷䀌。余是邑子。礼失赙襚。难言匍匐。聊设薄具。用荐深衷。一哀颜赩。不亡者存。彷佛来格。庶亮恸恻。呜呼哀哉。
祭李尚书(塈)
惟灵。圭璋令闻。冰檗清标。戒心玉雪。朱绳立朝。历扬清贯。阔步鹏程。豸冠骢马。栗栗直声。三司之长。风节抗棱。高门如水。志若怀冰。持衡践斗。听履天官。领袖后进。善类弹冠。廉洁不私。国耳忘身。宿德雅望。求之古人。毕公正心。伯始中庸。清浊无失。孰不仰宗。鼎轴之卜。几入金瓯。未成霖雨。二竖为忧。三医空谒。木稼终契。夭非龚胜。天年下世。秩峻八座。人爵亦荣。达尊者三。莫之与京。双珠耀彩。保家之主。此可以瞑。归神太素。始终一节。微尘弗玷。有皭其名。馀事清俭。位不满德。天耶人耶。失得有命。谁恨谁誇。呜呼哀哉。某等俱忝下僚。名厕太常。公事登龙。辱望清光。国丧蓍龟。岂哭吾私。不亡者存。庶歆于斯。呜呼哀哉。
祭鹅城府院君文(代耆堂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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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灵。英发其姿。厚重其质。鸾凤奇文。山岳秀骨。一日千里。作驹汗血。临池画墨。毁齿之七。江夏黄童。其誉蔼蔚。弱冠射策。鲲海波阔。蚤登銮坡。口衔鸡舌。翔于蓬山。鶱于禁密。笠毂天官。郎署坌拂。薇垣柏府。风霜绕笔。凤池青云。艺苑白日。掌王之制。搯擢刿鉥。喉舌之任。亚卿之秩。出入俱宜。终始密勿。长于豸冠。危言造膝。四践尚书。吏部谁埒。贰卿弘化。文衡是斡。前后秉铨。世称甄拔。策勋麟阁。有阀有阅。进诸鼎轴。协梦良弼。得君如彼。敢言功烈。禄位愈高。操履愈屈。婉乎舒退。言若不出。文章致身。曷云经术。太平宰相。声名罔缺。百六之会。国命阻绝。去邠之行。出于仓卒。策免首相。公始受玦。天旋地转。凤驾金阙。 圣主涤瑕。旧臣斯适。御魅几载。一朝簪笏。俄入相府。百僚之率。又以事免。养安暂逸。不遗勋耆。朝请就列。齿杖之赐。逾七望八。五十馀年。名犹一切。寿与爵尊。匪穷也达。老于词翰。厥气不竭。智而耄及。乃有斯疾。荏苒沈绵。二竖难刮。安石之梦。及酉云殁。木稼告祅。天胡遽夺。典刑何有。老成已失。九重震痛。在朝嗟咄。呜呼哀哉。克家有子。功名以热。传世有孙。蜚英也勃。况有玉润。再和鼎实。一家翔贵。在古孰轧。此可以瞑。万事电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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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前。史不可轶。某等以齿以官。厕公之末。耆老之会。自今萧瑟。追思契分。音容彷佛。不昧者存。鉴此脩说。呜呼哀哉。
祭完山府院君李(轴)(代耆堂作)
惟灵。天潢玉派。仙李金枝。魁梧其质。厚重其资。不自藻饰。悃愊无华。禹门点额。射策决科。选于槐院。鶱于郎署。户礼刑工。锦帐以处。屡分汉竹。不为吏迹。脂膏莫染。自持冰檗。戊子之岁。一麾安岳。惟时贼臣。潜怀莽卓。聚蚊湖南。乃连海西。迹儒心蹠。孰测端倪。公察几先。摘伏如神。坐碎凶谋。赖得罪人。 上嘉其功。策勋盟府。亚卿水衡。遂长秋部。右参黄阁。亦润朝端。三尹京兆。再冠冬官。判于敦宁。跻于府院。秩视鼎轴。崇班宪宪。养安于家。优哉游哉。颐神乐志。于斝于罍。末暮谢事。户庭不出。宿痾未除。药服食节。士安清羸。公干沈绵。不离床第。乃穷岁年。始患二竖。终谒三医。鹏集木稼。天不憖遗。 主上惊怛。为之辍朝。少长咸吊。邻舂不谣。呜呼哀哉。惟公天授。刚肠嫉恶。惟公弦直。不阿棘棘。惟公甚文。诗不于声。惟公树立。忠不于名。官高禄重。人爵为贵。踰七望八。天寿云至。过房而督。后事堪托。官庀于襄。哀荣亦足。此可以瞑。不亡者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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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处顺。何有九原。耆老之会。公是高年。吾侪不分。与之后先。寝门之哭。流涕何从。聊就焄蒿。薄具是供。呜呼哀哉。
祭判敦宁府事李(辂)(代耆堂作)
太宗之子。有曰让宁。节同季札。名炳汗青。毓庆于后。钟美家庭。乃有耳孙。公其六叶。卓荦风声。聿承绪业。种学绩文。能自树立。点额烧眉。飞步禹门。珥笔螭阶。衔香禁垣。鶱于粉署。笠毂蜚翻。出入台阁。十有四年。皂囊白简。风霜凛然。密侍喉舌。出纳罔愆。参政夏官。按节海西。去思北原。复入金闺。秋官地部。右侍是职。湖西棠阴。京兆柳色。厥有声绪。几徇于国。甸于伏钺。列郡觌德。水衡亚卿。锦衣并按。执玉金台。慰圣香案。受命花山。扈卫翟辇。刑部冬官。卿月更高。宠秩之加。前后是褒。判于敦府。锡命奖劳。高居耆英。十载于今。五福帱躬。举世所钦。位跻一品。齿逼八耋。康宁考终。于古畴匹。某等俱以齿爵。与列一籍。敬修薄具。庶几歆假。
祭判敦宁府事李(辂)
惟公。天潢别派。仙李馀枝。刘向传经。得游夏之学。匡衡射策。决晁董之科。始点额于龙门。终扬名于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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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螭头而珥笔。侍豹尾而衔香。锦帐荣笠毂之郎。题舆佐䄡帷之幕。薇垣柏府。声名凛然于清霜。骑省银台。步武清高于丹地。仗西海之玉节。分北原之铜符。再入喉舌之司存。两经地秋之右侍。湖壖坐召伯之甘棠。京兆走张敞之垂柳。专周畿之方伯。绣钺是持。列汉衡之亚卿。锦衣兼按。捧香函于北极。扈翟茀于西州。刑部冬官。上星辰而听履。敦宁枢府。纡簪绂而飞绥。又踰齿杖之年。高践耆英之会。宿德元老。正色归于毕公。峻秩崇班。万事问于伯始。典刑之一。云何终谒三医。达尊者三。毕竟不遗一老。位不满德。天纵靳于三台。福必传家。笏应留于十世。安排处顺。生荣死哀。某等俱以下僚。获瞻大雅。今将安仰。不亡者存。冀假英灵。祗陈菲薄。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