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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泉集卷四 第 x 页
苔泉集卷四(骊兴闵仁伯 著)
朝天录[下]
朝天录[下]
苔泉集卷四 第 6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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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以 世子册封奏请副使。偕正使李尚书廷龟(字圣徵。号月沙。),书状官李相礼埈(字叔平。号苍石。)发行。
二十日。到松都。留守许潜,经历金继焘迎接。往游满月台。踰天磨岭。赏圣居,朴渊。留三日而发。
二十七日。到黄州。方伯郑赐湖。前一日来待。兵使赵儆,牧使朴东说,其弟信川郡守朴东望相会。方伯设宴于广远楼。新赴顺川倅金时献亦来与。一日与金子澄(时献字),朴说之(东说字)作龙头会。各赋诗痛饮。留三日而发。
万历三十二年甲辰四月
一日。到平壤。方伯金信元迎接。都事尹让,庶尹李轸宾,判官权得庆,大同察访赵希辅来会。方伯设宴于浮碧楼。乘舟张妓乐。沿浿江而游。点马承文著作赵希逸来会。与赵怡叔(希逸字)饮于阅云亭。方伯 一行。设慰宴于大同馆。留五日而发。
十一日。到定州。主牧金尚容侑酒。翌日会一行设宴。留二日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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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宴于统军亭。
万历三十二年甲辰五月
六日。渡江。
七日。到镇江城中火。小坎宿。
八日。细布川边中火。西孤山宿。
九日。伯颜洞中火。瓮北宿。
十日。古烟台梨亭下中火。分水岭宿。
十一日。瓮洞中火。蔡家桥宿。
十二日。狼子山中火。冷泉宿。
十三日。入辽东怀远馆。行见官礼。都司一大人刘应迪。二大人张民表。三大人张六缙也。
二十一日。与苍石寻华表仙迹。见白塔而回。
二十二日。始毕诸衙门求索。催车马向千山。千山。乃辽东迤南六十里之地。翌日入千山。洞壑峰峦。殊可意。入祖越寺。正门悬人区别境牌。上头有楼。扁以千峰拱翠。又上一级有玉皇殿。又上一级有观音阁。东边有太极石北岳。刻独镇群岳四大字。又小书含泽宣气。即巡按胜士选所写。又上一级有佛岩。又上一级有罗汉洞。洞即一大峰峦。其中空洞北达如门。左右列罗汉。又有龚,吴,华,薜四诏使题名刻。北岩搀天。
苔泉集卷四 第 6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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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到东昌堡。陈奏使郑㷤书状尹守谦。回自皇都。迎饮共宿。
二十七日。到三叉河。辽西协守副总兵刘孔胤罢还。路出于此。军容姬妾之盛。殆不减于我 国国容。
万历三十二年甲辰六月
一日。到广宁。往巡抚衙门。拜都御史赵楫。往总兵衙门。拜宁远伯李成梁。呈礼单。则皆辞不受。赵爷招见我等。问来由。跪陈册封紧急。一并俱奏之事。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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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到山海关。连日大雨不得发。日日饮话赋诗。
二十日。乍晴。同月沙苍石。往见望海亭而还。自二十一日。大雨如注。道不得通。坐此已半月不得前进。
三十日。乍晴。一行始发。处处水深。或雇抬以过。中道月沙驾骡颠蹶。轿子屡倒。其难行可知。
万历三十二年甲辰七月
四日。到永平东城外南馆驿宿。即我 国使行所常寓也。顷于大雨连旬。滦漆漯漕合流入南门。城内外庐舍皆漂没。人物致死者。不知其数。今已二十馀日。尚有腐臭。哭声不绝。自有永平以来无此变云。与苍石往万柳庄。亭榭多为今雨所圮。为水所漂屋者。群僦而来居。往夷齐庙。前所见采薇亭。已倒而无迹矣。
十五日。始到蓟州城刘家宿。路上水深几丈。前日人皆乘船入外城云。主人庭植花卉。月色正好。与月沙,苍石坐花下。沽烧酒饮话。
十六日。同苍石入城。寻独乐寺。寺有丈六金身。高出二层阁。楼上有卧佛一躯。右手支颐。高枕而卧。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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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始入玉河馆。时 圣节使安克孝,书状闵德男。先到留馆矣。
万历三十二年甲辰八月
一日。遣上译李云祥。往鸿胪寺。呈报单及奏。往礼部。则尚书及右侍郎缺员。惟左郎李廷机坐堂。即呈文。且诉其闷迫之由则曰。此事不便。非我所独为。遂退。又呈文于阁老。一阁老沈一贯。副阁老沈鲤。三阁老朱赓也。我等跪陈册封稽迟通国闷郁之情。沈阁老蚊门曰。当初有何这边妨碍之事。如今可以处置。朱阁老曰。尔等几遭来。答以十三年内五度来请。朱阁老有讶其迟延之色。蚊门顾谓朱曰。人心既附。该国事情如此。事可为矣。沈阁老龙庭曰。事体至重。蚊门又问曰。临海有子乎。答以无。细观呈文毕。指点人心动摇处曰。此语未稳。若已属于光海。则何危疑之有。似有半从临海。半从光海之意。不为妥帖云。我等曰。兄临海承祧。以此危惧矣。诸阁老曰。往礼部讲之可也。又往主客寺。呈文于员外陈镞。极言通国闷迫之情。则答云我则知之。未知李侍郎何以处置。乃出就仪制司。又呈文于郎中蔡献臣。蔡云李侍郎定如何。俺则知之。以蔡从前知其颠末。更加详焉。且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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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泉集卷四 第 6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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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三十二年甲辰九月
七日。得见礼部奏本则首云礼部署部事左侍郎李廷机。一本为朝鲜储议。断不可从。恳乞 圣明。持立长之常经。以安夷藩。以杜后患事。本年本月初七日。内府抄出朝鲜国王姓讳。一本为储嗣已定。册命久稽。恳乞 圣明极加恩典。以镇人心事等因。奉 圣旨。礼部知道。钦此该科参看得云云。抄出酌之等因到部。臣看得长幼之序。礼莫大焉。储嗣之立。礼莫重焉。舍长立幼。于礼不顺。若令之自中国。是非礼令也。若徇之自臣部。是以非礼徇也。况历查数年以来。并无许者。臣安敢当臣之身。为乱常拂经之事。生厉阶为戒首乎。查得万历二十一年请封云云。是初请不许也。二十三年请封云云。是再请不许也。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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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泉集卷四 第 6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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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办酒食。会一行同坐。悬双羊角灯。极饮。月沙制长律示一行。我与苍石。共赋诗以和。
十八日。受上马宴于会同馆。宴罢而归。路边有石假山。激水上流。作偶人。开闭耳目。手击棒子。甚奇巧。闻北馆贡象来。出见则共六头。牵来者数人。有小儿年仅十三四。手持小棘枝。末端着钩。钩耳以指挥。使之跪则跪。骑则行。甚驯扰。其伴送则云南人。其象。木邦国所进。其人类苗。亦似倭。一女亦驯象者也。同来而象以鼻代手。用以取食搔痒。足如犬而五爪。身濯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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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日。覆本下礼部。 圣旨曰。该国屡请建储。朝廷久不与决者。正以立长。古今常经。不可轻议故也。尔部里所执甚正便行。与国王再加绎思。另为享国长久之计。勿贻后悔。
万历三十二年甲辰闰九月
四日。辞 朝发行。二十五日。来到山海关。逢冬至使尹昉,书状李命俊于关外。留作一夜话。
万历三十二年甲辰十月
八日。乃月沙览揆之辰。而以其伯父忌不饮。
九日。宿小凌河王家。挑灯追作月沙晬会。赋诗饮话。
二十九日。来到辽东。入怀远馆。迎逢团练使李淑,译官韩润辅。讼兰子岛立碑。久留于此矣。
万历三十二年甲辰十二月
四日。入义州。
苔泉集卷四(骊兴闵仁伯 著)
邦礼同异
[光海主承袭天朝准许]
戊申二月十日。 宣祖大王升遐。当告讣于 天朝。请承袭。时光海主。尚未受世子 命。礼不可自奏。廷
苔泉集卷四 第 6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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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祖大王下玄宫礼曹仪注]
戊申六月十一日。 宣祖大王发靷。同月十二日下玄宫。礼曹修仪注。行于中外。只于发靷日。守令率品官校生。设 殿牌哭临而已。无下玄宫时行礼节次。余时守安边府。令于品官校生曰。今日发靷时。则礼曹仪注如此。依此行礼矣。明日下玄宫时。不可安坐衙中。欲如今日发靷时出临。尔等欲留而同临则留。
苔泉集卷四 第 6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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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衰服之员不得参于魂殿之祭]
古礼。无衰服之员。不得参于 魂殿之祭。故两司之员。例当 祭日。启其不得陪祭之由。戊申。 宣祖大王下玄宫时。执义据礼当封墓。而执义李庆全。以无衰服辞。至于收议三公。以白衣冠从事。其亦异乎平时之例矣。
[宣祖大王升遐百官失礼]
宣祖大王升遐。初百官为位举哀。即散处各直房。余告于诸宰曰。丁卯 明庙升遐时。随先父兄入大庭见之。则百官皆列于各位。若饮食便溺时。暂出即复位。今则各处直房。似非古例也。鳌城曰。然。即令诸宰臣。列位合坐。
[太祖御真还奉祀事颠倒]
全州庆基殿。即 太祖大王御真所御之地也。壬辰倭变。移安于宁边之后。 真殿为兵火所烬。光海朝甲寅。重建而将移奉焉。遣中使及承旨,礼官扈来。光海命礼官具迎送仪以奏。礼官请设帐殿于慕华馆。率百官行 祭以送。(时九月九日也。)余以不奉迎于仁政殿。而行礼于道次。殊为未安。上疏言之。(疏本见第一卷。)礼曹请收议大臣。大臣皆以为宜奉迎于仁政殿。独判府事
苔泉集卷四 第 6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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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殿]
永宁殿。初为 穆,翼,度,桓四王设也。厥后 文宗。亦祧于此。又祔宗庙。既祔之后。物论以为 德宗在东宫卒逝。追封王爵。而尚享于 太庙。恭靖以太伯之德。承 太祖之命。临御一年。禅于 太宗。宜与列圣同享。而 庙祀阙焉。岂非欠典之大者乎。及我 宣祖大王升祔也。四昭四穆已备。乃祧 德宗 睿宗于永宁。不知千秋万岁。世代渐远。则将何以处之也。
[上尊号上寿宴]
宣庙庚寅。以 宗系伸雪之庆。上尊号上寿宴。宗亲入东。百官入西。进爵官受 点进爵。以纯金铣之头进一爵。自 上即以青玉蟪䗂杯为回杯礼。用女乐。余以兼司仆将。为假总管。以宝剑差备。侍在 御榻龙床边。熟见之。光海朝辛亥。亦上尊号上寿宴。进爵官进二爵。无回杯礼。无女乐。前后之礼。未知孰得而
苔泉集卷四 第 6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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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继子后得子于再娶]
凡人无子。既定养继后之后。娶再室生子者。或罢继后。或勿分继后与己生。以长幼次序为承重。 宣庙朝特命以所生子。虽幼而为承重。继后子。虽长而为众子。人皆以为继后与己生有间。 圣人之立法至当云。而独金参判时献以为父子之伦。天性也。不容毫发于其间。如以继后子己生子为有间。而以己生子为承重。则以己分继后己生矣。如此而何可以为父子也。切以为未安。此说近是。恨不得有道而正之也。
[成均馆儒生次序]
癸酉秋。馆中若干人。议谓太学非朝廷官禄之地。不可拘先后进。当以年齿为次。时未快行。尹滉,闵成,黄敏中以为自 国初皆以新旧为序。不可轻改。至 启于经席。削黜三儒。竟为序齿。旧榜老儒。不言是非。一时皆退。奇高峰大升独曰。生进虽非登科之比。朝廷既以词章。每于大比之年。等其高下而取之。何用齿为。其子孝曾。亦为上庠生。令不罢齿坐前。勿赴泮宫云。壬辰变后。只为榜中齿坐。今则还旧规。然新旧间相接及凡太学规制风俗。大异于平日。无复学宫之风。士子根本之地。既如此。其可望出身立朝者有
苔泉集卷四 第 7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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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节制入试儒生不庭拜于试官]
每年四节制。议政府率六曹馆阁堂上。会坐于明伦堂。儒生制述入格。人日,七夕则即 启论赏。三三,九九则通三年计画优等三人。直赴文科覆试。例也。癸酉七夕。领相卢苏斋守慎入试士。吾同年禹伏龙在诸生列。当群儒庭拜之际。独庭立不拜。苏斋招问不拜之由。禹对曰。章甫之生。非君父。无庭拜之礼。往在 中庙朝。金诠为相。屈诸生拜。至今因袭谬礼。不可为训。故不拜。苏斋是其言。即许从。今以后。只作揖。出试赋题曰。复礼意。盖指此也。后定为揖礼。至今行之。
苔泉集卷四(骊兴闵仁伯 著)
家史
[祖先积德]
吾家世守清白。专尚忠厚。俱享高寿。余犹逮事曾王父及王父。曾王父及王父。享年皆八十六岁。外王父懒庵卢公。亦享八十三岁。一家之内。得见三王父寿考。可谓盛事。先府君兄弟十人姊妹二人。而八人早逝。四兄弟成立。伯父仲父季父俱无后。吾兄弟七人。俱幸成立。岂非衰门之庆。而祖先积德。盖将发于吾家也。可不思所以保全而敬守之哉。(此上缺姑录馀存)
[先大夫听断讼事]
乙亥。先大夫在忠州任所。州之北村居民。与里中小儿。同过一泽。小儿见其泽中光彩异常。乃指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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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大夫启不许再任一邑之弊]
先大夫愤 国法之不许再任一邑。凡为吏而不识事体者。当其递还之日。率多苟且之政。其民亦知其不复再𦲷。少有嫌怨。不为厚往。委弃于中道者。比比皆然。甚非官民间体貌也。若许再任。则为吏者不敢行苟且之政。为民者亦不敢薄送矣。尝以此意。具轮对草。俟时以 启。革此弊习。而竟不果焉。
[宣祖将行西狩先大夫泣谏以效死勿去]
壬辰四月。 宣庙将西狩。先大夫以司仆副正。伏 驾前泣谏曰。东方疆土。 先王受之天子。付之 殿下。 殿下今若离城。则是以 祖宗疆土。举以畀贼也。况 宗庙社稷在此。 殿下其可弃此乎。圣人有言。迁国而图存者。权也。守正而俟死者。义也。 殿下其以一时图存之权。欲违万世守正之义。奈天下笑何。臣愚请以效死勿去四字。为今日断案。益励士气。以图兴复。寔 国家之计也。 上顾左右曰。何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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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家来历]
余外家。世传孝友。文章德义之美。甲于岭南。玄祖卢公讳叔仝。当 世祖朝。人才之盛。极于我东。而为提学。高祖讳昐。为艺文校理。曾祖讳友良。弱冠擢进士。当乔桐主荒乱之日。禁人三年丧。犯者罪至死。而犹居庐啜粥。不食蔬果。竟不胜丧。年二十五而卒。祖讳禋。自髫龀时。已有神童之号。及长。以诗史鸣世。其舅容斋李公荇。为傧使。迎唐皋,史道两诏使。(正德辛巳。容斋公以文衡膺选。) 启请公为制述官。人皆奇异之。外祖曾著东国史评四册。又有所著诗文。多散逸不传。只有懒庵遗稿七册。壬辰兵燹。宗孙卢宗不能守。湮没无传。可胜惜哉。
[王父之再从弟文景公箕七岁才智]
右相文景公讳箕。余王父之再从弟也。年甫七岁。学千字文于其先大夫阳川公讳(世琉)。至晋楚字教曰。晋国晋楚国楚。公问曰。晋国楚国。是何语也。答曰。晋。国名也。楚亦国名也。公曰。此文字在先乎。晋国楚国在先乎。答曰。此文字在先矣。公曰。然则无晋楚国之时。此字以何义称之乎。其先大夫不能答。其才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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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景公]
文景公号观物斋。器宇沈重。性质温醇。自少力学。有志于圣贤事业。大为一时硕儒徐花潭,李退溪所推许。晚登科第。历扬清要。一未尝渝迹权门。及李梁浊乱朝廷。大为所忤。祸将不测。而不少易志焉。及 明庙末年。 顺怀世子既卒。鹤禁久虚。举国同忧之。公言于首相李浚庆曰。东宫久虚。前星不耀。方今可忧者。孰大于此乎。公方在元辅。何不建请。以为 国本之地乎。李公曰。吾岂不知。而自 上厌闻此等陈奏。故不敢尔。公曰。如此大事。非诸臣所敢主。乃大臣责也。李相大悟。约于 上前建白。其时 上违豫日久。一日开 筵。李相首发其论。 天颜甚不豫。声色俱厉。公乃进曰。浚庆之言。诚 国家大计。自古圣贤之君。春秋鼎盛。而能豫择宗亲之近而贤者。以系一国之望。稽诸古书可见也。李相于袖里出一卷书。乃真西山读书记定国本篇也。 上问此何书。浚庆曰。大学衍义也。观此可以知建储之不可缓也。此书即闵某所授于臣者也。 上命内臣取来。披阅既毕。乃 教曰。此事诚如所言。当何以处之。又 教曰。此书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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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荐余于鹅溪]
余自少。不好交游。但早有虚名。人虽期以决科若摘颔髭然。然而素以性懒之故。晚登甲科。岁在甲申也。其时当路者李鹅溪山海。方位冢宰。秉进退人物权。郑松江澈。乃鹅溪之少时友。而志不同者也。与余曾无一面之雅。而欲荐于鹅溪。松江之所尝识者语松江曰。相公知闵某乎。松江曰。不见其面。饱闻其名。其才则见于科举文字。知之矣。其人曰。相公虽与鹅相有羁丱之分。今则趋向大异。虽荐之。必不用。非但无益于相公。反有害于闵某也。松江曰。我非有私。我言甚公。鹅溪宁有不听也。一日相遇于 阙中。松谓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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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辈以余为郑某成某之党]
余素性愚拙轻偏。幼学于家庭。而未能大进矣。年十六。始学于鼎山朴先生。得闻儒者操履之方。二十三。又登默庵(牛溪一号)成先生之门。受小学。然后始能革其前习。以苟趋时好。为大关防。故先生亦以此许之。及释褐之后。此志益坚。恐负先生之教。故敛退畏怯。不以干进二字。置诸心头矣。逮夫己丑逆狱。松江郑公。时为委官。而与余同参勋籍。一见知其为君子人。而但其性公清慷慨。少与人合。故人多恶之。至于窜逐之境。正人之难容于世。类如此矣。余之魁元也。松江之荐。余不过一时之公议。而时辈皆以余为松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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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泉集卷四(骊兴闵仁伯 著)
摭言
[宣祖不许五贤从祀文庙]
宣祖大王睿智天纵。万几之烦。一览便了。 圣学深远。留心儒术。所见高明。尝不满于一时大儒。及其晚年。尤明习国家事。朝廷大僚及馆学儒生。八方多士。累请寒暄,一蠹,静庵,退溪,晦斋五贤从祀文庙。竟不允许。盖非不知五先生道德学行而靳之。 圣意实欲于百年之后。以待士论大定。而为之尊尚。使后来学者。洽然爱慕而兴起之也。光海主即位之三年。因三司馆学之请。即 命与享。尤可见 宣庙慎重之意矣。
[鸡把宰相]
宣祖大王久在静摄中。 玉体瘦惫。不觉睡魔之侵。一日诸驸马问安。 命入内。 下教曰。予不胜昏困。汝辈须谈所闻人间可笑事以唤醒。达城尉徐景霌对曰。臣等衣锦呵拥。行出大道。时道上之人。争指示之曰。鸡把宰相。 上为之破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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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祖大王有一姊。友爱深至。一膳之甘。必割而分之。其婿。乃广城君安滉也。少时发解。 上制七言律一首以贺之曰。忽见芳名载桂林。津津喜气(一本作意)一何深。可成严父趋庭训。足慰慈亲断织心。染翰凤池应不远。垂名竹帛在斯今。遥知翠盖云翻处。雨露恩华月下阴。
[高丽金澍使京而不还开国朝鲜]
高丽宰臣金澍。奉国命贺节于 大明高皇帝。回到辽东。闻我 太祖已开运。即修家书及衣服。付家僮以寄夫人曰。忠臣不事二君。吾当还向中朝。须以我回去日为忌日。乃西入谒 帝于左顺门。 帝曰。汝何为者。对曰。高丽陪臣金澍也。 帝曰。汝何为复来。对曰。权臣李(我 太祖讳)篡国。请动天下兵以讨之。 帝曰。帝王禅代。犹岁时气节之先后。非区区一节之士所可挽回。澍曰。然则臣不可还归东国。请居于此。 帝曰。任尔居住。因 问曰。汝在高丽作何官。对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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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六臣墓]
景泰丙子。六臣等谋复 上王。事觉被诛。当日亲知。畏其缘坐。无人收葬。一日夜半。有人收成三问,朴彭年,俞应孚,柳诚源等诸人尸。瘗于铜雀江南岸。立石以标之曰。某氏某氏之墓。至今犹在。想必忠义之士。不忍忠骸之暴露。而收瘗之。又恐后世无人知者。刻石以识之。其天理之不可泯者可见。而其人之心事。亦可悲矣。深恨厥后无义士。至今一百二十年。不复为封植而表扬之。宁不为之痛惜哉。
[申叔舟夫人尹氏持绳以待主翁同死六臣之讣]
申高灵叔舟夫人。即茂松府院君尹子云之姊也。景泰丙子六月六日。六臣事觉。尹夫人闻之。以数尺绳往坐小楼。及暮叔舟还家。遍索夫人于中闺不见。往于小楼。则夫人持绳而坐。叔舟问其故。夫人曰。主翁与六臣同在集贤。情逾骨肉。义同死生。我闻六臣事发。谓以主翁必与之同死。我义不辱为官婢。闻讣即
苔泉集卷四 第 7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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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气节]
南冥曹公植。气节之士也。常不屑于致泽。惟务独善。而嫉恶之性。出于天赋。尝闻河宗谔妻有帷箔之愆。率门徒往其家。多汲井水。令洗涤其室而还。与李龟岩桢相失。极其丑诋。退溪先生与龟岩相善。因此而亦不快之。 明庙朝被徵。授司纸。谢 恩后疏请还山。其一句有 慈殿塞渊。不过深宫之一寡妇。 殿下幼冲。反是 先王之一蛊嗣之语。 慈殿。指文定王后也。 明庙怒其不逊。而以山野之人。优容之。留京时。满朝簪绅。争来拜谒。如见瑞凤灵芝。砺城尉宋寅。(中庙驸马)虽在戚畹。而素好文墨。留心儒雅。累往见之。一日书以邀之。南冥答曰。白面都尉。敢请黄发先生。砺城就谢之。政与严光答侯霸之语相类。既卒。 赠大司宪以褒之。寒冈郑公逑。亦曾及门。有诗曰。退陶正脉终天慕。山海高风特地钦。郑仁弘(南冥门人)作辨以攻之。及五贤之从祀文庙也。上疏指其师为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之圣人。南冥平日。自许以严子陵。不知圣人行事。如南冥所为乎。恐不免污至阿好之讥矣。
[退溪作朱子书节要]
退溪李先生抄朱子书。作节要二十卷。黄锦溪俊良(退溪门人)为之印行于世。成东洲悌元见之曰。好则好矣。第清原尉家馔饭。岂衿川座主之所能咸淡乎。盖清原(中庙驸马韩景禄)豪富甲一时。馔品之盛。无出其右。座主则各邑之治厨传者。而列邑之中衿川最残薄。东洲之意以为晦庵书。如清原家馔饭。退溪之节要。如衿川县座主。不可以退溪之才。有所取舍于晦庵之书也云尔。东洲之论岂非过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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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东邈在海左。委与他裔不异。及箕子受封。设八条之教。东人化之。彝伦礼乐。侔拟中华。其有功于我邦。寔天下之孔夫子也。墓在平壤七星门外。建祠于城中。以箕子后裔鲜于氏为参奉。又以他一人为之奉其香火。差出于监司。人皆以功大报轻为慊。今 上朝朝臣建议。取鲜于氏一人为监。如高丽后裔崇义殿监之例。似得崇重之宜矣。
[崔庆昌题厚陵斋室壁上之诗]
崔孤竹庆昌。字嘉运。词翰俱工。专尚盛唐。以典祀官。题 厚陵斋室壁上曰。山河终使属姬昌。路断西陵草树荒。犹有老僧依古寺。焚香朝暮礼 先王。 厚陵。乃 恭靖大王陵也。 恭靖以 太祖元子。即位一年。禅于 太宗。其志乃泰伯,虞仲之志。而事之难
苔泉集卷四 第 7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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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存性之书禧陵下马碑]
尹斯文存性。亦以典祀官。书 禧陵下马碑曰。 两陵禧孝一山中。环侍龙髯廿载穷。人事易随朝暮变。地灵难保后先同。郊原破土香犹冷。汉水层冰路不通。当日小民馀肉骨。月明何处拜 重瞳。 禧陵。章敬王后陵也。乙巳。 中宗大王祔焉。 文定王后欲迁 大王陵。而廷议不协。久不能决。终问于左议政安玹。玹以为可。即迁于 宣陵火巢内。尹诗盖指此事也。玹时称贤相。以一言之罪。至比于唐之李绩。人臣之晚节。岂不难哉。
[南师古善于风水天文卜筮相术]
南师古者。 明庙朝人也。家关东。善风水天文卜筮相术。俱得不传之诀。百不一失。 明庙末年。游于京洛。与权判书克礼相厚。尝言曰。不久 朝廷当分党。又不久当有倭变。若起辰年则犹可救。起于巳年则不可救云。又尝谓人曰。社稷洞有王气。当有太平之主出于其坊。与金润身过东郊。指 泰陵近地曰。明年东封泰山。润身怪而问之。师古曰。明年当自知之。朝廷自乙亥年间。始分党。倭寇起于辰年。 宣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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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麟厚之神异]
河西金公麟厚。生有异质。号为神童。有大节。及登第。知有乙巳之祸。求外补。除玉果县监。遂不仕。终于田野间。公没数年。公之邻人名世亿者病死。一日复苏。语其子曰。气绝之时。有若为人所押。诣一大衙门。吏卒骈填。我趋而前。见堂上坐一宰相。询其来由。呼而言曰。今年非尔限也。尔误来耳。我即尔之邻人金某也。书一纸以授曰。世亿其名字大年。排云遥叫紫微仙。七旬七后重相见。归去人间莫浪传。世亿者不解文字。而能传之。世亿果以七十七而死。其亦异哉。
[金驲孙赴燕闻程愈]
金濯缨驲孙。以下价赴燕。闻程主事愈能文。往访之。问曰。俺欲为文章之学。当读何书。愈乃付一帙书曰。读此可以为文章矣。开视则乃所自注小学也。即今世所传集说也。以此观之。则 中朝人之攻文。亦知其根本矣。
[郑沼妻尹氏知人先见]
进士郑沼妻尹氏。尝与其兄弟分父母财产。其中有犀带一腰。尹氏取之。其兄弟曰。既无子女。取此将何为。尹氏答曰。吾家翁有弟。应着此带。欲留以予之。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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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与一儒生同舟]
松江见愠于异己。将谪岭南。赁舟于豆毛浦。有年少一儒生亦同舟。虽不知为松江。而知其为异凡。甚敬之。且问曰。左右无乃牛溪先生乎。曰。否。又问曰。闵龙冈乎。曰。否。儒生潜思半日。乃曰。今始觉之。松江先生也。生曾于某家丧次见之云。松江笑而口占一绝曰。我非成闵即狂生。半百人间酒得名。欲向新知说平素。青山送骂白鸥惊。竟不问其姓名。亦不说此诗云。
[李恒福将陷于井其外曾祖救之]
白沙李相公恒福。生才阅七八月。其乳媪抱入其家。放于祠庙之庭。枕阶石而睡。庭中适有深井。相公匍匐将入井。忽有伟然老宰。自庙中出来。以所拄杖。击乳媪大腿三度。叱令视之曰。儿子将陷井中。乳媪惊痛。急起视之。则相公已倒井边将陷矣。急往救之。获以保全。后当夏日。奉祠中影帧。曝晒于祠前。挂在前槛。乳媪适过之。见而惊曰。此画像乃击我大腿人也。影帧即李二相思匀之真。而鳌城之外曾祖考也。余亲闻于鳌城矣。
[白光勋工词翰]
白参奉光勋。字彰卿。居于海南。与其兄光弘。词翰俱工。虽未书名黄纸。诏使之来。例以制述官。迎送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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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玮安玹兄弟笃友悌]
安判书玮,政丞玹兄弟。友悌之笃。冠于搢绅。人皆以为不可及。政丞敬事判书如严父。其叔母尝有病。判书兄弟晓往视疾。夜深乃还。如是者几数旬。一日判书早往。政丞晚至。拜判书。判书不顾视不接语。政丞惶恐俯伏。汗流被体。不敢仰视。及晡。内使诊疾。政丞始入视。黄昏。判书始归。政丞乃脱靴而言曰。今日吾甚困矣。其时医人安德受。亲见而言之如此。
[崔滉笃孝]
崔赞成滉。文宪公冲之后也。在家笃孝。嘉靖丙子登科。立朝以风节自持。人皆严惮。不敢干以私。其夫人许氏。亦刚毅静正。闺门之内。肃如朝廷。及遭私亲之丧。告于赞成曰。男子丁忧。三年居于倚庐。不入中门。女子纵不得如男子之居庐。不可男女同处。君子若畜妾于客室。则吾当敬奉之。遂终三年不同居。其子有源。亦登科能继先志。人皆服其诚孝风裁之笃。有自来矣。及登朝班。遇知于 主上。以刚正自许。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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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祯受刑而不变]
尹祯。译官也。丁主事应泰之东征。跟接伴使白惟咸。往来全,庆地。应泰得海东诸国记。见日本年号下双书 天朝年号。以为我 国奉日本正朔。而阳尊 天朝。上书谗毁之。 天朝至于专差给事中杨应文将勘之。已到义州。 天朝亦有言其不当勘者。而我国亦陈奏分疏之辨。奏文。乃月沙李文衡廷龟之所撰也。以大书日本年号。比春秋鲁元年。以双书 天朝年号。比于夹注周平王几年。 天朝亦许其所陈之辞。而不为勘。其时廷议以为海东诸国记。乃白惟咸所予于丁应泰者也。三省推鞫尹祯。祯曰。小的以差备通事。既不知此书所从来。惟咸安得知之。 朝廷之意。盖欲取祯之招。诬指惟咸。加以极刑也。祯受刑二次。终始不变。竟殒于杖下。噫。今世之号朋辈者。平居无事。则自以为陈雷胶漆。而少遇利害。不落井下石者几希。观此祯死。岂不愧乎。吾以为祯。则官虽贱迹虽微。而真士君子也。
[李之蕃避尹元衡往居丹阳龟潭]
李通礼之蕃。筮仕为司评。其子山海。七岁能书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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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汝岉登壮果有假梦之验]
金上舍汝岉。字士秀。在泮能文。人皆期以朝夕为壮元。一日朝同舍生作假梦。而言于众曰。夜梦金士秀骑赤龙。乘云上天。其鞯左以金字书曰。白玉鞭黄金勒。足下青云。右则曰。少年骑向何处。九重天门。士秀喜而自负。未几。果登谒圣魁元。假梦亦有验矣。
[李凤祯讽谏光海]
李凤祯。 宣庙朝信任内臣也。光海壬子。地师李懿信。密赞迁都之议。欲卜于交河县基。光海令二品以上收议。皆以为不可。一日光海问凤祯曰。予欲迁都。廷议不从。其可为乎。对曰。可。光海曰。然则廷议何以为不可。对曰。人主欲为则何事不可为。只恐成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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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喜寿之救解]
一松沈相国喜寿。光海时累参推鞫逆狱。忧悯之色。尝见于容颜。及申景禧告仁城儿子之变。苏鸣国告绫昌之狱。启于榻前曰。若此不已。则 先王骨肉。必至于尽而乃已。前参奉李显庆。乃宗室义城君之子也。发无君之言于承旨金闿家。台谏论之取服。典刑义城。以缘坐当绞。又 启曰。义城君孝子也。 先王朝蒙受赏典。至受堂上职。今以不孝子显庆之累。将死。似极冤枉。光海特减其死。岛配。人皆为相公亟称之。
苔泉集卷四 第 7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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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应河字景羲。▣▣人身长八尺馀。膂力过人。射艺绝伦。年十八。暴虎杀之。人号为将军。万历己未。为宣川郡守。先是。金奴儿哈赤。故建州枝部也。己丑。斩河部贡夷马。升为龙虎将军。奴既窃名号。势愈强。戊午。陷辽东界抚顺清河等堡。时杨镐经理辽东。有联络朝鲜之 命。奴酋送书云。我于南朝。有怨欲报。贵国若助南朝。当以一枝兵先击云。越明年。 帝遣都督刘綎。发川蜀辽蓟兵。以征建奴。徵兵 本朝。本朝发二万兵。以姜弘立为元帅。金景瑞副之。以金应河领左营兵。隶景瑞标下。从刘都督协击。到深河地。时阉竖用事。军兴不继。诸军轻进失利。刘都督自经死。弘立受密旨观势投降四字。即投胡。金应河力战而死。犹手剑倚柳树而立。胡相谓曰。柳下一将。最雄勇善射。朝鲜若更有此辈数人。不可敌也。一贼从后投槊。遂仆地。而犹握剑柄不舍。怒气勃勃。贼不敢遽前。 本朝赠领议政。建庙于湾上。竖碑纪绩。 皇帝诏赠辽东伯。差官致祭于庙。知制 诰项再羽。撰辽东伯诏。嗟乎。有臣如此。可谓有光于吾东矣。
[李泼欺其父兄]
朝廷自沈,金分东西之后。后进竞相党比。转成深痼。日以益甚。东则李泼为之魁。承旨李仲虎。泼之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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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福让本生家之分财]
苏上舍颖福。出继于其叔父。及其本生父母之俱终后。当与其兄弟将分财。乃让不取曰。吾既出继叔父。已得父亲兄弟一分之财。吾何可更取吾兄弟所分之财乎。竟让不受。噫。今世之嗜利无义者。争一口奴婢一亩田地。视同气如仇雠。何其远哉。
[裴兴立分财于弟而有智有孝]
裴参判兴立。居于岭南之金山。由山西发身。目不知书。性颇倜傥。家业极饶。少无兄弟。其王父奇爱之。尽将家财臧获。没所有写券予之。及其王父既终之后。其弟生焉。其父尝谓兴立曰。汝弟无一口奴婢一亩田土。其将不免于穷饿乎。兴立曰。安有兄享富厚。而弟独贫困者乎。大人无庸过虑。及父之亡也。大殓将毕。兴立取其王父所予文券。置于棺内。号擗而告曰。平日大人常以弟贫为念。王父所予之券。不可轻毁。今日永诀。方欲善处。伏愿九原。明告子意于王父。俾审兄弟均分之意。噫。今世之人。于财利上。争竞锥刀。视同气如仇雠者。滔滔皆是。而兴立无文学之力。鉴古之智。而能行古人之所难行。其天质之美。孝友之
苔泉集卷四 第 8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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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节义]
善山有士族家行醮礼。花烛之夕。婿入洞房。河鱼腹疾作。婿乃儒者也。其新妇有兄弟。亦业文者也。婿思其病势之紧重。令侍婢勿入新妇。及夜将半。疾转危苦。招其妇之兄弟而语之曰。吾病似不得生。可移出于奴婢之家。妇家从之。百药医治。终不见效。鸡鸣之后。奄然命尽。新妇在闺门之内。短叹长吁。百尔思量。乃曰。吾不及今处置。则必有再嫁之辱。即被发奔哭。妇人之节。寔为可尚。而其处事之伟。虽从容取义之君子。有不可及者。吁可敬哉。
[官婢粉黛守节缢死]
粉黛。高灵县官婢也。为本县训导李淳所眄。李淳。岭东人也。黛年虽少。而性贞静。不似官娼。淳瓜满还归。黛守身不嫁。淳又为韩山训导。闻其守节。乃言于郡守李公诚中。郡守闻而奇之。送人马迎来。黛敬守妾妇之道。韩人咸称之。时高灵倅见递。新倅鱼泳潭到任。以为立役官隶。不可久出。囚其母而促还之。其喃奔告焉。黛曰。乌可以女之故。使母见囚乎。即告归从役。泳潭之子。见其不俗。招而欲狎之。黛以白头翁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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