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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x 页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辞]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87H 页
仙山逢故人辞。赠敏上人。
邈仙山之峻极兮。俯千层之惊浪。耸白玉之玲珑兮。高不知其几千丈。般纷纷竞秀而争流兮。殆不可以名状。夫何若人之耿介兮。振一锡而长往。飘翩翩其不可羁兮。表独立兮山之上。斸三秀之灵根兮。听寒泉之清响。保神明之清澄。恣心目之寥朗。聊逍遥以相羊。孰能婴我以世网。吁嗟乎时俗之迫阨。有谁超然而高尚。仰流风之磊落。宁不为之泚颡。余幼好此奇览。厌红尘之劳攘。将往观乎四荒。及余饰之方壮。朝玉京兮发轫。夕金地兮解鞅。悄空山兮无人。何余心之惝恍。岂知夫故人之不弃。植青藜而相访。惊离索之如许。喜朱颜之无恙。道平生之厚意。繄握手而忻怅。昔余之法夫前脩。窃有志乎存养。牵于俗而芜秽。哀此心之奔放。忽反顾而惕若。思用力而自强。过支遁之云居。破万卷于蕙帐。有一人兮如玉。允矣法中之龙象。谅一见而如旧。欣雅志之倜傥。德不孤而有邻。曰余体胖而心广。方春服之初成。属惠风之和畅。闻逍遥之奇胜。欲轻举而幽赏。携三四之童丱。拂芒鞋及竹枝。步余马于山皋。路脩远而莽苍。汝执鞭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87L 页
而后先。惧余行之跌踢。弭余节乎深洞。瑶草纤纤兮初长。冒垂堂而迅征。访风景于义相。扪碧萝兮执手。俯清流兮抵掌。聆绮语之亹亹。顿神襟之疏爽。指百岁而为期。谓此乐之长享。怅好事之多违。聚散匆匆于一饷。心絓结而不解。常耿耿乎梦想。幸他乡之簪盍。溢喜气于春酿。挥玉麈于一夜。对茶烟之轻飏。嗟交谊之益笃。岂中道而沮丧。愿言无绝兮终古。庶不愧于俯仰。感汝意而莫报。有华笺兮中心贶。结微情而陈词。聊以示夫朋党。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哀册]
  
大行王大妃哀册文
 
维万历三年岁次乙亥正月辛丑朔初二日壬寅。 大行王大妃薨于昌庆宫之通明殿。越某月某日。迁于 康陵。礼也。
彫攒启扉。黼翣引路。醴斝才彻于琼筵。騩马已驾于蜃辂。 哀子主上殿下痛切攀号。悲深摧慕。瞻羽卫兮无及。吁穹壤兮罔极。顾兰台而降 命。镌玉字而颂德。其词曰。
天监我东。代出硕媛。壸政继饬。协配乾元。青凫遥绪。庆隆三叶。实司阴教。用就王业。于昭文母。嗣其徽音。于归代邸。思媚太任。禀质贞静。秉心柔顺。睿闻夙播。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88H 页
(一作懿德夙著)休声随振。逮践中闱。祗奉 两宫。猗欤嫔则。蔼然和风。纮綖服劳。葛藟推惠。鸡鸣会盈。动存训戒。仰惟 先王。早抚丕基。忧勤庶事。内治是资。开我熙运。莫非其效。(其一作大)届玆晚年。前星掩曜。克赞大虑。豫简 宗英。永言付托。得贤以明。 礼陟伊始。(一作之初)众情忧虞。涣举 密命。式巩瑶图。 国祚有承。神器不摇。旋垂帘帷。暂管机要。发政施仁。洗冤起僵。深形冲挹。亟释权纲。 母仪既尊。谦德弥彰。拥佑圣子。拳拳仁爱。勉进治道。必称尧舜。巍巍长乐。俪美懿殿。吾 君孝思。问寝视膳。三朝无违。四方咸仰。降福孔穰。庶其(一作几)多享。何期一疾。遽至帝乡。曾沙讫祥。灵婺沦光。呜呼哀哉。 寿宫寥廓。武帐凄凉。杯圈馀泽。翟茀寒香。会飞龙于鼎湖。委珩佩而徘徊。玉栏之花已折。金根之车莫回。呜呼哀哉。 宸游终閟。 德音长往。周宇缠悲。倚庐茹怆。伤时序之易迁。倏寝园之入望。仙仗兮将发。社饭兮难再。怀神御兮不忘。睹容衣兮如在。呜呼哀哉。鲋隅卜阡。龟兆食墨。松门郁葱。柏城幽阒。离清禁兮日以远。即玄隧兮夜何长。愁云暗锁于象设。泪雨全湿于龙章。三精改度而惨惨。万姓失慈而皇皇。呜呼哀哉。阴阳迭运。脩短靡常。胡仁不寿。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88L 页
视天茫茫。赖彤史之尚存。缵遐烈而传芳。齐厚坤以并久。弥亿载兮无彊。呜呼哀哉。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祭文]
  
祭柳眉岩先生文
呜呼。天丧斯文。哲人其萎。荐玆降割。一老不遗。十年殄瘁。繐綍相望。先生独存。岿若灵光。先生继往。余将安仰。坠绪茫茫。微言辍响。嗟我东国。逖在海陬。治教既舛。风气日偷。有钟其美。仅数一二。猗欤先生。受材特异。弱龄端序。英华秀发。雊书讲道。夙夜矻矻。长则愈骞。能自得师。涵泓演迤。用曷厥施。中岁多难。遭时不祥。东西南北。险阻备尝。孰谓鼎镬。如履坦途。颠而不踒。唯道是俱。穷荒绝漠。蔬食屡空。稽经订史。至乐在中。乃旨于味。乃豢乃刍。迨其力久。累寸积铢。爬抉盘错。披罗微密。精粗巨细。贯之以一。恭惟渊源。本乎朱子。称扬盛德。媲尊阙里。世或惊疑。曾不少沮。黄刘推圣。异世同符。洋洋语类。数百其帙。旁观缩气。况望究悉。独奉遗编。沈潜讨论。千周万遍。若诵己言。演为训辞。章分句析。大阐奥义。简易明白。四库之藏。诸家之录。童习白纷。汗牛更仆。寓目无全。恢恢游刃。惟心之得。斯耳之顺。极深研几。卓哉先生。根茂实遂。形钜声宏。谦虚仁恕。易直子谅。乐善如渴。接物恐伤。融融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89H 页
熹熹。一室春风。启佑承学。发其帲幪。随资诱掖。优游渐渍。抠衣成行。饮和哜胾。亨于处困。知我其天。吾道之否。二十一年。剥复循环。际会有期。同声相应。属此明时。匹马造朝。卫士手额。 王曰儒宗。久矣远谪。 劳系扄。擢在左右。宠灵所格。振古未有。荐历清华。终归迩英。雍容朝夕。色温气平。时然后言。温厚明辨。惓惓致君。汲汲陈善。天颜敷腴。式是酬酢。精神翕合。堂阶不隔。方纡殊渥。暂婴微痾。抗疏返服。聊以婆娑。轩车出门。 玺书踵辙。往来三岁。非为屑屑。退思弥切。汪 恩益隆。兴怀眷恋。屡轸 宸衷。委降 御札。陟班卿位。劝勉登途。丁宁致意。谆谆十行。听者陨泪。矧伊先生。胡不一起。盛夏拜 命。凉秋曰归。未暖坐席。遽设侇衣。命之短长。孰主张是。仁而不寿。理不可恃。森乎仪形。恍尔笑语。稽疑无人。考德何所。平生著书。白首奏 御。命纂释疏。功未就绪。残藁脱落。冰其补亡。言念及此。痛割肺肠。某早侍门墙。猥亲光霁。鞭策驽钝。割开蒙蔽。诲语切至。博学审问。顾惟谫薄。孤负严训。簪缨缠缚。重以睽离。犹凭札翰。少慰渴饥。日者入洛。小子直省。趋拜 阙庭。款承箴警。窃覵容范。貌悴身浮。归告家君。备陈私忧。何意数日。倏奉凶讣。漳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89L 页
滨卧病。最后奔赴。教育恩深。涓埃报蔑。死有馀辜。情文两缺。迢迢南乡。返于真宅。云旗将飐。柳车已饰。攀辕莫及。筑室未能。号吁跼蹐。此恨难胜。生刍渍绵。侑清以血。长跪陈词。终天永诀。呜呼痛哉。
祭柳眉岩先生文
呜呼痛哉。孤生不幸。泰山其颓。攀援柳车。五内摧裂。三年乃去。莫伸筑室之怀。万古长辞。空注倾河之泪。英灵在上。庶或鉴之。呜呼痛哉。
祭伴吟先生文
斩衰人阳川许某。遣内弟金复。䁘以清酌时羞之奠。敬祭于伴吟先生之灵。呜呼痛哉。今岁之春。我先人寝疾于岭外。顾语子弟曰。如天之福。道途无事。获返京师。则辟草堂。对伴吟抚稚子。日以忘忧。余病其有瘳乎。当时先人之疾无可望矣。而一念尚悬于先生。呜呼痛哉。言未几日。万事已矣。间关水陆。扶榇归山。闻诸宾丈则先生又病矣。岂意先人之体魄才掩。而先生之吊庐已萃乎。天乎冤哉。尚何言哉。呜呼痛哉。地下相寻之语。岂其真耶。抑或中耶。生而相亲如骨肉。死而相随如形影。先生之于我先人。其所谓死生之交也欤。呜呼痛哉。大隧融融。其乐应不异于人间。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0H 页
顾余寄形为人。不得执杖屦而先后也。呜呼痛哉。方持孔圣之戒。未伸曾子之吊。言之不文。又不足道达情素。薄荐生刍。长呼欲绝。灵英未远。倘识此意。呜呼痛哉。
祭李直长安道文
范畴才畀而遽啬考亭之寿。中庸未辑而又夺阙里之孙。谓祸福不僭。何为报施者舛。谓苍茫暂寓。犹有造物者存。哭君之泪尚彻泉。哀君之词不尽言。已矣哉。炙鸡渍绵。虽永负蒿里之饯。屋梁明月。或相见平生之魂。
祭姜夫人文
夫人有男。令子有母。宜于一家。曷不胡考。某未斟寿酒。先奠生刍。神乎如在。倘赐鉴纡。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碑志]
  
安山人墓碑铭
谨斋后庆昌乐山水。以山水终。其友阳川许某铭曰。
生非生。死非死。吁嗟乎彦盛。生死而已。
喜胤墓志
苗而不秀者喜胤也。喜胤父曰诚立。余之妹婿也。祖曰瞻。余之友也。涕出而为之铭曰。皎皎其容。晢晢其目。万古之哀。寄此一哭。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记]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0L 页
降仙楼记
万历某岁某时。余与霁峰高君,东冈金君。充远接使幕下。至义州。石峰韩子亦随之。平安一道州府县官。咸执其事而来集焉。会成川崔使君立之。与吾侪有契。语次盛称降仙楼之胜。余自少固已闻其奇而心之矣。及闻立之言。尤发兴不能禁。约以竣事归。必迂道过之。暨十二月癸巳。发肃川。与使相分路。越二日乙未。吾侪四人。次第来会。登所谓降仙楼者。冰河铺练。雪岭排簪。窅然有遐举之想。坐既定。褰帷四顾。北望纥骨。古城萦回于莽苍之外。此是东明王所建都者乎。沸流江走其下。巫山十二峰直其前。岩峦妍妙。烟霭缥缈。朝云暮雨之态。日千万变。恍若绰约仙娥。骖鸾驾鹤。往来于其间。此是楼所以命名者乎。余叹曰。有是哉。江山之美也。曾余目之所创见也。余之足迹所届。北至白山。南抵驾洛。西穷帝都。东走枫岳。山水之探历。楼观之登临。亦云富矣。而独于玆楼。不觉手之舞足之蹈。则楼之胜可知已。是时当小寒大寒之交。而狞飙戢威。爱日烘帘。又天公之厚饷吾侪者。四美并矣。二难具矣。酒半。使君有言曰。此盛事也。不可以不识。余惟人之离合。天也。或相违于寸步。或相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1H 页
会于他乡。一离一合。何莫非天之所为也。始霁峰屏居南方。立之倦于宦游。余与东冈,石峰同在城中。而世故扰扰。亦不克朝夕继见。且义州之距王京。以里计千二百有馀。吾侪四人往还约五千里。岂意以数十年睽违之人。行五千里冰雪之途。联床接袂。吐露肝肺。不啻若同气候者。复以严程馀暇。览观江山之美。乐而忘归。是则前日之离。今日之合。谓非天也而可乎。离而合。合而离。固未尝容人力焉。今日之合。可谓极矣。庸讵知后日之离不有甚于前日也耶。明发首路。有怀黯然。援笔为使君识。
昼寒亭记
夜以寒。昼以暖。亭以昼寒名。何反耶。观其有山戍削。有水萦回。散灵籁于林标。挹爽气于霄汉。然则昼之寒。其名宜也。噫。靡是亭。浩然之气安从生。若余者。冰氏子也。宜乎寒。不宜乎暖。故名亭而记亭。
国岛记
天下万国。而瑰伟钜丽绝特之观。莫盛于海东。东海中可居者又不翅万万。而国岛为之冠。余愿游者久。顾未得其便焉。万历乙酉秋。自夷山赐环归。抵鹤城逆旅。遇亚使李公,德源金侯。坐间有谈及岛之胜者。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1L 页
吾侪不觉膝之前于席。适会阴雨作祟。仰观天色。叹息而已。既又奋然曰。一韩退之犹能开衡山之云。况吾三人行乎。遂决计。请杨使君饬行李。越翌日朝。出自东门。未至半涂许。遥见龟伏于鲸波莽苍之外者。余异之。顾而问彼何为者。或对曰岛也。吾侪駷马赴之。至则舟楫具矣。登舟奏棹。好风徐引。浩浩乎若驭元气。搏九万扶摇而上也。是时有雨徵。近则海畔诸山。烟云吐吞。远则残照穿漏。岛面微明。而细雨间作。縠纹接天。态度万千。吾侪乐之甚。促棹夫前进。食顷。已弭节乎岛之西隅矣。狎而视之。使人睢盱错愕。魄动神悸。丧失其所守。其言瑰伟钜丽绝特之观云者。又不足以尽之。请尝试言之。岛之为岛。攒束众峰。合一而成。唯上微戴土。故可见者四隅耳。其根下盘水府。达于地轴。盖不知其几千万丈。其形四面整方。剪削巧妙。拔起竦耸。或攒空直上。如八柱状。或纵横累累然。类世间城郭之为。钩连栉比。若张屏风。其色有如玉雪者。有如琉璃者。有如水墨图者。有如初发芙蓉者。奇奇怪怪。恍惚冥迷。借使隶首布算。仪秦发辩。亦安能尽其数而形诸言哉。吾侪相顾曰。噫乎。造化之妙也。谓非物物刻而彫之者其然。于是鼓笛交轰。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2H 页
和以遏云之唱。有水鸟决起于丛薄之际。青者白者黑者斑者。脩颈者缩颈者。长胫者短胫者。盘回蔽天。天为之黑。缓棹沿洄。至于所谓石窟者。窟直震方。双扉呀然而可容刀。乃舍方舟。延缘而入。烛其宇。柱石中断如钜解。下之隐映于清波之底者。其齿焉。校之班班可数。两旁钟乳倒垂。有若金珠颓积。龙虎腾挐。吾侪命鼓笛者促调急节。俄有声䃔隆訇磕。暗相应和。莫知其所由来。其无乃南郎,永郎,述郎,安详三千之徒。载云旗并玉轪。九歌韶舞于云天缥缈之上。以侑吾侪欢耶。凛乎其不可久留也。棹夫曰。周览毕矣。日欲暮矣。可以归矣。吾侪诺其言。复循西隅。步步回望。黄昏。解维还鹤城县。穆满清都之游。老父匀天之梦。不是过也。棹夫罗拜曰。自吾居海上今几世矣。海多大风。秋高尤甚。使华之游于斯。或宿留旬日。而未尝一造其域者相寻也。孰有如今日之利涉。是殆天所相耶。敢贺。抑余因此有所感矣。愚也自生祸梯。檴阱塞涂。幽谷虽离。脩门犹阻。其可谓穷之甚矣。而斯游之不阻如此。此岂非造物哀龙钟者类耶。夫有胜地矣而涉其地。一难也。既涉矣而有友与之偕。二难也。既偕矣而又无造物者相为戏。三难也。玆行也。一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2L 页
举而三难并焉。亦异乎哉。安山人属余笔之。作国岛记异。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跋]
  
题养松帖后
可以言言。可以意意。而不可以形形者。其惟天机乎。不可形而形。而能穷变化之神。能尽秒忽之象者。其惟绘事乎。绘事之难。得其皮不得其骨。得其骨不得其心。而寥寥千载。养松为中兴养松之迹。遍宇内充栋宇。而波澜老成。此卷为最妙。观其天时四。人事六。所谓竹树也。毛羽也。烟云之变态。山水之异状。犹可得以数计焉。至于精神意象飞动发越。超出乎粉墨畦径之外者。使人睢盱惚恍。莫测其端。拟于伦。其犹神耶。试最之。苍松高擢。环以杂花。步玩清漪。希声在匣者其一也。白云幽壑。吐吞岩岫。矫首穹林。飞泉聒耳者其二也。悬崖竦峭。乱瀑交流。片石危阑。窅然观化者其三也。烟杨匝地。水草萦洲。浦船未发。凝睇云天者其四也。霜华绣树。雁序篆空。寒江篷底。睡入无何者其五也。波生横彴。雪满群峰。拾樵归晚。双肩山耸者其六也。余既卒业而叹曰。有是哉。斯艺之妙。一至于此极。宜乎金生之爱玩之宝蓄之也。虽然。余窃恐尾箕之分。宝气腾上。望之者将百舍重趼而趋之。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3H 页
或神物有灵。蝉蜕污浊。亦不可知。则金生虽欲藏之十袭。得乎。噫。其可惜也已。万历乙酉后九月。荷谷道人。书于斗文山斋。
题杜律卷后。奉呈妹氏兰雪轩。
杜律一册。邵文端公宝所钞。比虞注尤简明可读。万历甲戌。余奉 命贺节。旅泊通川。遇陕西举人王君之符。接话尽日。临分。赠余是书。余宝藏巾箱有年。今辍奉玉。汝一览。其无负余勤厚之意。俾少陵希声复发于班氏之手可矣。万历壬午春。荷谷子识。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说]
  
可升字说
李氏子。曦其名。升为字。荷谷道人谂曰。沈沈万国。众象皆黑。皎皎一天。大明高悬。斯其为休徵。而字子以可升乎。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书]
  
答东皋文丈书
相望不获披展。积有恋思。玆因惺斋丈。祗奉手帖缕缕。敬阅再三。第深感叹。知启行在迩。尤剧忡怅。仙舟必由汉水。贱迹拘縻。阻拜征尘。引领而已。伏愿倍珍茵鼎。为道自爱。用副瞻仰。就中六字诲语。谨以作终身之佩。伏惟尊鉴。不具。谨拜上谢状。丙戌三月晦日。侍生某。
与银溪察访静可书
一别三年。信息悠悠。瞻慕清标。何日可忘。仆荷念赐。杜门念咎。粗安义分。无足为故人道者。上年。因便敬任尊札。今月。方伯来致称念。感认高义。无以为谢。就中运气不佳。故旧星散。逢原已作泉下人。念之骨痛。因烦别破阵金寿源者。洛下相厚之人。今来塞外。朝夕过从。以至经冬。情厚可想。驿路如有斗顿之事。伏乞破例发光何如。非恃分。何敢发此言。伏惟尊照。谨拜状。乙酉四月十一日。某。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3L 页
与沈进士书
伏问尊体若何。弟昨自北来。姑留莲谷尔。明早切欲就拜。稳联姜被。且赴乡丈廿日之约。而劣乘方困。幸牵送贵骑何如。为此兼候起居。伏惟尊照。不宣。弟某顿。
与沈进士书
清和戒候。伏惟神相起居佳胜。区区悬傃之至。弟仲春望间。来寓东郊。侍旁粗遣。但门中不幸。直长叔母。急病捐世。恸悼不堪尔。前承示喻。问弟所欲览观书册。此乃指前汉书而言也。平生酷嗜史汉。顷者购得迁史。而班书则尚未之获。日夜耿耿。想兄承藉书香。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4H 页
必有此帙。如蒙辍赠则百朋之锡。何足以喻其万一。用是祈恳。伏望曰俞可否何如。灼艾之献。何劳俯谢。弟又觅得数种异书。销愁送老。计无出此者。倘有兼金之投。必进缟带之报矣。如如何何。明年。准拟更奉眉宇。伏惟尊鉴。不宣。谨拜上状。戊子四月十一日。某顿。
赠西山帖
山林日长。伏惟禅悦清暇。神相法体佳胜。尘凡路隔。徒有向往。每念吾师结契先子。去年鹤洞之游。又与之相先后。先子顾孤数称道不置。当时恨不得奉杖屦其间也。属罪人负衅神明。天夺其所恃以为生者。攀呼陨绝。尚未能剿其顽喘。以至于今蠢然眠食。凡百无足道者。前秋因寒山子。闻师移挂瓶锡于蓬莱近境。又为之驰溯高风。心往形留。屡欲托一纸书。少致寒暄。而无置书邮。尚尔未果。恒自慊慊焉。惟师入定摄念今几年矣。道高一世。眼空四海。如孤者。役志泡幻。醉梦没溺。未有出头之日。想以师之高明。必在厌弃。而犹愿一顺下风。蕲发醢鸡之覆也。有志者事成。尚当终有以遂此一大因缘也。孤外家即江陵。薄有田业。誓于免丧后往卜灭景之所。与师相从于水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4L 页
声山色之中。正其时也。世路渐巇。人心可畏。见几色举。允属今日。孤虽贪恋臭腐。从今以往。慨然无复有意于人间事也。因漫布此。馀万衷曲。书不尽意。伫待虎溪之上。一笑相看。彼此领略耳。天时向暑。节宣万重。不次。谨奉疏。辛巳三月二十日。孤子某。
赠西山帖
安师至。伏承八月手书。备悉比来动履。若亲承音旨于清川白石之间。慰沃不可言喻。况蒙垂示先契之厚。孤露馀生。尤增摧咽也。蓬莱真境。曩者固尝一投足矣。俯仰十年。追思陈迹。发于梦寐。闻师住锡。益增遐想。顾惟蝼蚁微迹。何关国家之轻重。如未有疾病事故以间之。则拂袖之行。有何难哉。味师过奖之言。时一笑也。所希保啬法体。净扫山门以俟孤何如。末由面披。有怀怅然。伏惟心照。谨奉疏。辛巳十月二十八日。孤子某。疏上。
答寒山子书
某白。寒斋龟缩。忽有扣门声。使人视之。则乃吾寒山子侍者也。开缄宛见颜面。如奉玄谈于水声山色中。风埃心事。顿觉开豁。多荷厚赐。前者因衍师披手札。缕缕俯问。极感眷存至意。而适缘官事冗着。未能修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5H 页
报。厥后又冥然忘之。可笑此生堕在醉梦中。遂令故人珍重之意归于虚地也。咄咄。今闻将起山外之行。井蛙瞻羡之怀。曷容言传。某亦欲于明岁。乞襄阳左符。倘于此时得挹高论于明沙海棠之间。则可以吐尽隔江相望不得一见之离思矣。末由承教。徒驰怅恋。只祝岁暮珍毖万重。以慰饥渴。不宣。谨拜复。空门契阳川人。
 油六升送呈。幸以为方丈一宵明灯入定之资。幸幸。
答惺斋书
令子误闻远来。深愧垂橐。第以空谷寂寥。得挹光霁。观其明敏颖脱。事事通晓。殊慰穷愁。此则尊丈之赐也。来书于令子则多退托。于鄙人则过褒美。君子一言以为智。岂谓是耶。不敢当不敢当。且因此有感。运气不佳。法门衰败。而逢原继往。是天道其无知矣。每一念至。辄为废寝食之节。此在尊丈与月川诸公扶持之力。未委留念与否。如某罪戾者。已不敢与议于此等事。但后生可畏。倘得如令子数十公者。奖掖成就则一线气脉。犹可不至于断绝矣。如何如何。月川先生。居闲玩养。想必担当此责也。
呈惺斋书
令子同处一月。观其通敏多读古人书。诚比来处子之秀也。顾谫劣何足以有所切磨。垂橐而还。深愧厚意。至于示喻沈静意思。某亦方将十分自勖。而未之有得者。何足以致九里之润耶。过岁倘或相访。虽未能有所启发。然而慰此愁寂。实平生万幸也。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5L 页
呈惺斋书
令子再误远来。殊负厚眷。如之何如之何。基本之地。从前日扫荡。词章之末。经变故废忘。未知何以润及九里。仰称盛意也耶。但独学无朋。丽泽之益不少。谨当交相勉励。期之无已尔。
呈惺斋书
令子近读楚辞。至九章第二篇。顷试制赋数首。宛是楚调。而句法精致。不意其能速化至此也。行文亦渐进于古法。殊贺。尊丈预大门闾何如。僻居海上。寥落之甚。靡诸君。几无以自拔于颓塌中。私幸尤深。胤子之勤。出于辈流。固不待愚提督也。勿虑。
呈惺斋书
令子告归。极用作恶。笔势翩翩。当于古人求之。此乃过庭所教。讵是聋瞽之力耶。今承俯谢。愧悚实多。所
荷谷先生杂著补遗 第 396H 页
读书。今秋。只可温习韩文,楚辞。冬间。命读小学,近思录等。以立基本何如。盖文字上则已无馀蕴。鄙意欲进之于圣门事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