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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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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劄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5H 页
因旱灾封事
伏以人事乖于下。则天变应乎上。此实天人相与之常理也。然日食地震。山崩海渴。慧孛虹贯之属。莫非灾沴之可惧者。而事应悬远。吉凶茫昧。凡于旁引曲指之际。不能无偶然而验。偶然而不验者。此即汉儒之厥以失于传会。而适以启时君世主之忽焉而莫之戒者也。至于旱乾之灾。则愚智之所共知。物理之所必至。春而不耕。秋而何获。一岁不蕃。三岁何畬。旱灾之作。古亦有之。而莫如今年之极惨且酷。两麦大无。百谷不播。四月亦已垂尽。芒种只隔六日。民以食为天。食以农为本。本既如此。尚何望哉。哀彼村氓。虽欲为田家所谓乾付种者。而畴坼之龟。土坚于石。以十夫之力。赴一人之役。因升合之播。费斗斛之粮。而犹不能终亩焉。束手而坐。抱膝而泣。于以立苗之待。不亦疏乎。加以井泉焦涸。在在皆然。人家厥饮。杂以泥滓。大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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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渴死最迩。何辜今之人。乃至此极也。仰惟我 圣上遇灾而惧。侧身修省。亟命有司。遍行祈禳之典。靡神不举。圭璧既卒。而杲杲出日。为虐滋甚。虽或霢霂。亦不崇朝。天之与人。有若背驰。而莫我听者然。是诚何故而然也。审理冤枉之教。不啻丁宁。录启罪人之举。出于破格。至欲力疾亲祭。以冀肸蚃之报。此实近世之所未有。虽殷后桑野之责。宋帝琼林之祷。何以加此。可见大圣人所作为远出分常万万也。然愚臣过计。反覆思量。则今日之烦冤幽郁。感伤和气者。亶在于推鞠诸囚。而不在于他也。何以言之。国运不幸。逆变屡起。前有滔天之大狱。侈多效频之虚套。苟非希功望赏之发。则必是报复嫌怨之归。或有以身犯重罪。恐不得脱。逐出死中求生之计。或有以偶然被逮。进言有路。敢图侥倖万乛之利。诬诉成风。卞闻有反坐之律。诪张为事。争逞其陷人之术。谚书模糊。终为尽物之网罗。住役互换。亦是广占之机升。身在大夫之列。面无羞恶之色。以致中外士庶多被捃摭。累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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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骈首圜土。有情无情。皆未暴白。胆聆所及。气像愁惨。人各自危。莫保朝夕。此岂明时之所宜有乎。以 圣上仁慈恻怛之至。非不念此事之不祥。而顷绿静摄之久。丕蔽不以时。且以末世人心。渐至薄恶。逆狱事体。极严且重。故欲为舒究而审处之。乃是 圣上益懋明慎之至意也。第念此狱原无形象可寻端绪。恐不必每人而议之。然后乃得其冤状。伏愿 圣明澄省推案。洞烛事情。特思罪疑惟轻。宁失不经之义。亟加疏涤。夬决无留。而即依法例。以正诬告反坐之典。则好生之德。洽于上下。人心欢悦。国势灵长。岂不为三韩亿万年无彊之休也。至如郑蕴陈疏。言不知裁。极有狂妄之说。罪固万死。究厥事理。岂有一毫他情。就吏数月。尚未置对。恐或庾死狱中。以伤天地生成之泽。况我 祖宗朝二百馀年。未尝有以言事而陨身者。伏愿 圣慈怜察焉。汉明帝时。楚狱多滥。侍御史寒朗。心伤其冤。试以刘建等物色。独问王平,安忠。乃知其诈。遂上言建等无奸。专为忠,平所诬。至被天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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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下。而犹尽言不已。终得开悟帝心。车驾幸洛阳狱。录囚徒。理出千馀人。时天旱即下雨。至今称之。宋神宗朝。同知枢密院事吕公著上疏曰。近日数起诏狱。有司酷于锻鍊。比至临决。多从末减。昔于公。一刺史耳。犹以阴德有报。况于万乘之尊。固宜受福无疆。施于万世。愿陛下必有忍以济事功。推内恕以及人物。于以崇起忠厚。保合太和。则易所谓自天祐之。吉无不利。诗所谓干禄百福。子孙千亿者。盖将以类而应。帝曰。卿所奏。深得人臣尽规之义云。臣之无状。虽不及古人万一。而厚蒙两朝恩遇。职忝大臣之后。则反有过焉。久为推官。有详狱事颠末。又不在寒朗之下。拟于 榻前。导达其一二。而多官入侍。各陈所怀。必未克从容覼缕。敢具一劄。仰备清燕之览。臣年迫桑榆。疾病侵寻。区区终始愿忠之诚。恐不得报效而死。绕壁遑遑。有此哀鸣。窃不胜战灼僭越之至。
答曰。劄辞具悉。卿等议处可也。
乞致仕(庚申三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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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贱疾沈痼之状。概已渎陈于向日之吁号矣。而今因虫蚁切迫之私恳。须至再有厥控于 天日之下。罪合万殒。罪合万殒。所患风湿脚挛之證。根深本固。到老益剧。麻木痿痹。牵引酸痛。顷刻之间。不自堪忍。偶一行动。十步九蹶。平夷町疃之地。尚有此苦。况于倾侧之处。登降之难乎。自在少壮之时。已有左边偏枯之渐。屡经丧祸。积伤弥瘠。一股支细。几于只筋。半生痟渴。引冷无节。渴灦交战。互为胜负。针药不效。盖以此也。近年来。腰痛又大作。不能屈伸俯仰。躯壳虽存。有同土木偶人。寻常接应之际。亦觉窘急罔措。此外种种琐屑污秽之疾。安敢缧缧尽溷于 至尊之听乎。自蒙恩命如天。旷废肃谢常仪。已及数月之迟。揆诸臣子分义。不胜惊惕忧惶。食息靡宁。且念亲耕籍丑。实是一代稀有之盛举。欲趁未死之前。仰观缛礼之绪馀。乃敢扶曳跛躄。诣阙拜 命讫。仍随 圣驾而东。自结阵作门之所。抵坛壝外百官之班。道里甚远。臣未免左拥右掖。艰难运身。有同所谓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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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肉者。已失生人模样。可悲可惧之甚。比及陪祭序立之久。火热上炽。恍惚若坐甑遭炊者然。流汗成浆。沾衣痼地。有骇观瞻。甚至痰喘窒喉。不敢出声嘘气。形神聩乱。目视昏花。两脚颤掉。不能自植。腰脊如折。长为鞠躬之状。终乃偏任一足。自就颠仆。不得不公然离次膝行匍匐而出。盖于斯时。敬将度数。才过年矣。祭不如仪。邦有常刑。不独此也。方 圣舆登台秉耒之时。即贱臣委顿颓蹋于露草荒土中。不省人事之顷也。亏缺礼貌。莫此为甚。及暮倒载鞍马间。回来私室。转侧须人。精魂都丧。食饮俱废。既不能趋诣贺班。又不获进参劳宴。至蒙行酒落点。而亦以病改差。其逋怀荒怠之罪。至此而尤无所逃矣。满朝诸臣。虽知臣之犬马多齿。耄无能为。而若非今日一败涂地于万人所见之处。则夫孰能详察在人之病患至此极也。凡人诸病之中。下部蹇废。为不能行动之最紧最著者也。安有不能行动而能为从仕之理也。人命危浅。朝不虑夕。钟鸣漏尽。夜行不止。岂非可哀可闷之甚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8H 页
者也。谨按礼记王制内则等篇。有七十不俟朝。七十致政。七十致事之文。此实古昔盛时。士大夫通行之法例也。汉朝宰相致任。自韦贤始。其后历代诸臣致仕者。终纲目凡二十馀人。其间虽有邪正之不同。出处之不齐者。而其戒盛安衰。乐生敦本之意。未尝不在于立朝事君之馀。岂非前史之美谈也。赵宋诸臣之致任者。踵相接至。有以四十五十之年而先期勇退者。无非所以砺廉耻而知止足也。间有年至而不去。则辄起蹲池禁台之诮。不亦严且切乎。惟我 祖宗朝。士重风教。人尚礼让。引年乞骸而去者。不为不多。而今不暇弹举。姑以近代耳目所睹记者言之。则前有宋纯。后有郑宗荣。乱离来。又有沈守庆,郑琢,洪可臣诸人。或以大臣。或以重臣。相继引退。上以成君父体恤老臣之盛德。下以遂自已颐养晚节之至愿。岂不可谓两得其宜哉。如臣陋劣谫薄之人。固不敢伴拟前辈之贤智。而年纪之期颐。疾恙之膏肓。或似焉。或过焉。虽值国事多艰。与同存亡之日。而自知甚明。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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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捐埃报效之馀地。瞻望宸极。不忍永诀。伏藁呜咽。泪下如泉。若有一分精力可堪供职。则天地鬼神。临之在上。质之在傍。安敢为丝毫修饰过实之语。仰彻尧舜之聪。自速欺罔之誴也。伏愿 圣慈亟许准法致仕。保全终始。则自今至死之日。皆我 殿下深仁厚泽之所究也。感激耸戴之极。昼夜常献冈陵河海之祝。乌可已哉。臣无任战灼屏营之至。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当令议处。仍传曰。令谈曹议处。
  兵曹回启
 启曰。大臣年过七十。则毌论时任原任。致仕乞退者。前后非一。伏见领中枢府事沈。以两朝相臣。于今年过七十。病势亦至沈痼。陈力难再。则上章乞骸。实出于血诚。特垂体下之仁。以施优老之典。允惬于 圣朝之美举。而大臣进退。所系甚重。该曹不敢援例容议。议大臣施行何如。
 
 答曰。依启。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89H 页
收议
 左相朴弘耇议。历数大臣之致仕与否。前后非一。而其去留 恩命。皆出于 上。非自下所敢容议者。伏惟 上裁。
 右相赵挺议。七十而致仕。乃是礼经之所载。而我朝近例。亦多有之。沈乞骸之疏。出于诚悃。特允所请。实合优老之盛典。而 恩命所系。非在下者所敢容议。伏惟 上裁。
辞禄(庚申八月初五日)
伏以国家禄俸之设。乃所以劝臣僚之供职奉公也。古今人臣。安有不仕而受廪。无事而坐食者也。臣被谴四年。起废于 圣恩之下。生死肉骨。感激涕泣。岂不欲复玷朝班。期尽犬马微劳于溘露之前。而颓龄暮齿。奄到七十有三。筋力已竭。疾病已痼。更无勉强驱第之望。不获已唯法例上章乞骸。亦云戚矣。该曹覆题。入启已久。大臣献议。留中不下。已过三个月之外。日夜待 命。颙若不暇。全废公务朝议。自同村夫野老。间遇庙堂馀论。询及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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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之际。亦必以病未收议为启。实状较然。人所共知。安敢为一毫修饰退托之计也。曾于六月间。谬蒙 圣恩。荐降给禄之 命。至于官马轼运。两到篷荜。臣至愚极陋。亦有人心。凌兢踧踖。无地自容。而事出意外。终不免冒昧拜受。此则夏科之追颁者也。岂料今者又自广兴仓输送七月禄俸。有若应受而不自受者然。事理乖当。观瞻骇异。一之已甚。其可再欤。此虽有司循例启禀之致。而恐非盛世忠信重禄之本意也。反覆思惟。实难承当。臣之罪戾。至此而益重。臣之忧惧。至此而益深。窃念臣碌碌立身。仰食太仓者。将及五纪。愧乏涓埃裨补两朝。况在昏耄谢事之日。亦何敢晏然自甘于素餐哉。即今宿卫禁闼之士。捍御边鄙之徒。枵服啼饥。未知其几人。农夫红女。勤苦终年。或多损瘠道路。而军无见粮。国计太屈。未能遍加赈救。其势然也。臣是何人。徒以忝在崇秩之故。仍耗前日厚禄于朝夕致仕之身。视若职思其居。夙夜匪懈之良乎。自此诸臣之年老多病。废务自在者。未心不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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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生心于分外廪禄。则臣实启之。罪益甚焉。伏愿 圣慈特寝禄臣之 命。亟许臣致仕。使得须臾保存于桑榆晚节。以安愚分。以砺衰俗。公私幸甚。公私幸甚。贱悃所迫。言语无伦。不胜震惕陨越之至。
答曰。省劄具悉。此时大臣。何如是一向辞退乎。宜念国事。勿为更辞。
论万历皇帝丧举哀成服
 礼曹启曰。今此皇帝丧。闻讣举哀及文书到日成服事。不但该曹一一问于三公。反覆议定。而左右相亦有献议矣。今闻原任大臣沈。以使臣状启出来。则更待何文书。而不为成服。归咎该曹云。当初三公之意。皆为近例必待哀诏出来后成服。则使臣状启。不可谓文书。而所谓文书。即指哀诏也云云。故本曹之启。相臣之议皆同。而蒙 允矣。沈则似据五礼仪旧例而言。未详其意之所在也。如此莫重大礼。不可不慎。请更议于时任大臣及原任。俾无后言。何如。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90L 页
传曰。允。
伏以臣实老朽眊聩之甚。有何一得之见识计虑也。本月初十日。伏闻 圣天子升遐。此固四海所均恸。而在我国。尤极悲切惊痛。臣方以乞骸待命。全废行公。而不得不扶曳跛躄。趋诣阙庭。随参举哀讫。吏婿辈传说。今日只行此礼。第四日不为成服。当待哀诏出来后成服。而自明日复常服。但去华美之饰云。以臣愚鲁之意。颇用怪讶。所谓哀诏之颁。只行于内服十三省。而不系于我国。故自我 祖宗朝。凡有 天朝丧变。辽东都司一纸传通于义州。义州罔昼夜驰启而已。何尝有差官之直到我京者也。特以壬辰乱后。 天朝之人。与我国亲好倍前。辽广间闲杂之徒。如遇大段公干。则必图补差官而来。以为营利之计。此弊实难防塞。不但为朝廷之所不知。而礼部亦不省差官之来此与否。其所持哀诏誊黄。只是都司私送文书耳。试观顷日厥到皇后哀诏。亦可验矣。其在藩邦体面。虽不得随便接慰于龙湾馆。旅即还送。而推之事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91H 页
理。实前所未有之事。不关不重之行也。我国使臣之修聘于 天朝者。亦莫如近年之项背相望。 天朝大小消息。辄行驰启。况 天崩之谓何。使臣之身服衰麻。逐日趋走于哭临劝进之班者。明白条列。登时陈启。无一毫可疑。则更何所等待于日后。而久废其应行莫大之礼也。大抵举哀成服。虽似两事。而必须一时并行。不可判而二之者也。必待哀诏之来而成服。则无宁姑阙其举哀一节。而待他日成服。并行两事。庶或为愈乎。此亦必无之理也。徒以 天朝之人。与我国亲好倍前之故。反致丧礼之太缓。岂非不幸之最甚者也。五礼仪 皇帝丧条。闻讣即日举哀。第四日成服。又三日而除服。其所谓闻讣。盖指赴京使臣状启。或自义州驰启者耶。曾无一字哀诏之语。但于我国外方官员处。有文书到日。正厅行礼一款。我国文书之到外方。仅有若干日子之差早差晚。而以道里远近之不同。故其举哀成服等事。自有先后之异。其势然也。我国因使臣状启。先闻皇上之丧。即行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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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成服。有何害于情文也。设使哀诏之来。极为关重。而其行迟速。茫无期限。何可待也。若辽东论议以为前头将有登极诏使之行。别样催送哀诏差官。则大善矣。如或不然。则我国成服。何时而可行乎。一依五礼仪。行丧七日而除。限七日内停大小祀。巷韨断音乐。去刑戮。禁屠宰婚嫁等节。而后日差官之来。变服举哀。数日乃止。而告之以实曰。我国因使臣启。知 皇上哀讣。成服行丧。除服已久。而今奉哀诏。又行举哀之仪云。则差官亦必以为情礼之当然矣。如此则与当初 上教之意。大略相近矣。举哀后成服前。纯用吉仪。无异平日。有乖上世如丧考妣之痛。宜其不安于今日之人情。此该曹厥以缕缕陈达。欲为稍隆之权制者然也。今以未成服之故。而仍为行斋。断乐于中朝二十七日之后。则虽曰礼宜从厚。而揆诸五礼仪本意。似为过中。此皆由于举哀成服。判而二之之致也。去华美之饰者。亦涉难行。堂上官。犹可去锦绣纱段。而堂下官则本不许着锦绣纱段。且无𫌑子。(即胸背也)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92H 页
将何所去也。红紫相等。服红者独不可服紫耶。举哀累月之后。方为成服。乃是一丧而再行丧礼也。举哀成服。服除之后。为哀诏权添举哀一节。不可谓之一丧而再行丧礼也明矣。曾于丁卯壬申等年嘉靖隆庆两皇帝之丧。皆闻讣举哀。仍行成服。即遗陈慰进香使及贺登极使。各起使臣撞遇登极诏使于辽蓟路上。往迹昭然。臣于其时。年踰弱冠。而出身于壬申冬。目睹其丧礼之从急而不从缓也。五礼仪一书。虽非圣贤所撰述。而一时博洽之士。禀讲 睿裁。采摭前古礼经。靡有所遗。如历代杜氏通典文献通考等书。多所取来。而开元礼最为专据。或不无间间苟简从俗处。而 列圣所已施用。后嗣所当遵行。岂可以一朝而忽视之也。臣前以献议谬妄。被谴累年。而犹不惩改。偶与知旧闲话。提起无益之设于国家大礼已停当之后。未免传播人听。惹生事端。以致该曹启请更议。至以归咎本曹为言。闻来错愕。措躬无地。臣之昏耄率尔之罪。至此而又无所逃矣。而区区所怀。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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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终始闷默于 天日之下。伏愿 圣明亟赐罢斥。以示妖言之罚。不但许令仕而已也。臣无任战慄陨越之至。
答曰。省劄具悉。 祖宗制礼。固不可变改。而当初予亦眩于横议。不能断定。坚守典礼。以致今日之难处。是予之过也。嗟嗟 圣天子再造鸿恩。举国君臣。何以报之。应行之礼。亦久不行。尤用恸闷。卿言甚当。深用嘉叹。惜乎不早陈于闻讣第四日之前也。卿勿为辞退之计。安心在朝。毋庸更辞。
备忘记。今此丧礼。当初不能一从 祖宗典礼。以致节节难处矣。前头哀诏差官出来。杳然无期。而未成服前。断音乐。禁婚姻屠杀。则自闻讣以后。至差官出来前。皆是行斋之日也。然则我国丧礼。远过于中朝二十七日之期矣。如放榜迎敕两宫举动。皆难施行于行斋之日。无宁以二十七日为限。停音乐。禁婚姻屠杀。而过二十七日后。行迎敕放榜等礼。如何。抑念我国仿行二十七日之制。亦非 祖宗制礼本意。未知何以处之。令礼官以沈相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93H 页
劄辞。参酌议启。
乞致仕(庚申十月)
状以臣老耄昏谬。自触罪网。废处荒野。荏苒四载。伏遇 圣上天地父母。特命赐环。复其官秩。臣虽无伏。亦有人心。感激洪造。涕随言零。破脑刳肝。岂足为谢。第念臣蒲柳早衰。㒬羸多疾。曾在庚子间。犬马之齿。才过五十馀岁。而重得风湿脚挛之病。卧痛踰年。针药无效。乍剧乍歇。不能专意供职。凡有除拜。呈告居多。此则瘝旷之罪。已著于先朝者然也。比及当宁初年。再忝大臣之后。每于入侍之际。蹒跚勃窣。可怪可笑之状。难㭺于咫尺 天威之下。至于癸丑甲寅年间殿庭鞠狱之日。缘臣不能行步。特 命内侍二人。扶掖升梯者累日。 圣德益厚。臣福益损。诸宰诸臣之在身后者。良久立不能前。以待臣之就坐。事体尤极未安。故臣于 榻前。再三冒启。请于诸宰诸官先以就坐。然后追升仅以蒙允。实亦前例所无。而有骇观瞻者也。此则 天鉴所洞烛。而岁月之久。恐 圣聪未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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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于贱臣之事也。况今臣年已七十有三。形神气息。日就消耄。宿患湿證。比前更痼。暂有所动。辄必颠仆。加以腰痛转剧。不能屈伸俯仰。躯壳虽存。有类土木偶人。仍致痰喘烦促。夜以继日。怔忡胘晕不能自定。虽欲驱策驽钝。勉彊聋瞽。以趋文臣一步之地。而亦不可得。言之至此。实所自怜。臣固学术卤莽。才猷板荡。绝无寸长之人。而既叨乔木世臣。又受两朝大恩。官经议政。地在勋旧。当此国家艰虞之甚。岂不思所以陈力就到。死生以之。图报其万一。而不幸贱疾已至于此。未免为朝夕就木之人。不能者止。势所当然。缩伏私室。为日已久。罪戾益深。踪迹益远。永诀 尧舜。岂臣梦寐厥欲为者哉。臣之情事闷蹙。至此而极矣。伏愿 圣慈曲加矜悯。特许解臣职名。赐臣骸骨。使得生陨首而死结草。则朝纲幸甚。愚分幸甚。
乞致仕(庚申十月)
伏以臣谨将引年致仕一事。仰渎 圣聪。已过八个月。而前后疏劄之上。亦尝缕缕矣。该曹覆启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94H 页
以旧例当然。大臣献议以 上裁施行。则结局之期。非朝即夕。乞骸之愿。十成八九。而奈之何俞音尚未快下。事机似若少变。三度食禄。一年在朝。死生将迫。行止靡定。岂非以臣之志虑疏谬。诚意浅薄。未能上动 天听。下循邦典而然也。每一念至。惊惶闷迫。不知所以自处也。臣之老病缠绵。望断陈力效劳。不但自知甚明。人亦孰不推恕。而顷缘天朝大变。 二圣继陟。其在我国。实是如丧老妣之痛也。臣虽昏耄之甚。不得不扶曳趋走于壆哀成服之列。人不如人。礼多失仪。拜与跪伏。无复形象。而仍致宿患脚挛麻木之痛。腰压伛偻之病。乘衅肆毒。比前转痼。痰塞气急。绝而复苏。四体战掉。骇汗如泻。退在私室。不能屈伸运动。有同土木偶人。坐卧不得自由。食料全废。饮浆度日者甚久。虽值 圣上累受针炙。不暇静摄。勉行丧礼之时。而臣方委顿。无计随班者非一再。至于昨日。 乘舆出郊。奉迎 皇敕。可谓大庆。而亦不得同诸臣备扈卫。臣之逋慢失职之罪。至此而极矣。臣所寓舍。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94L 页
适在 圣驾往来经由之路傍。欣闻钟鼓管钥之音。不觉颠倒衣冠。倩人扶起。匍匐下庭。移时伏地而止。此岂足以少申色勃足躩之敬也。臣虽至愚极陋。驽劣无用。而既忝勋旧之末。又辱大臣之后。躯命生成。秋毫皆 天恩也。若有一分精力。可堪从仕。则当此国家艰虞多事之会。安敢为捧身自便之计于一脉尚存之前乎。㒬羸跛躄。不能行动之外。又有陋秽难状之贱疾。稍遇严寒。则尤不堪出户。虽欲勉强驱策。亦有所不克。而明年犬马之齿。将及七十四岁。气力如线。几何其不溘然而就木也。伏惟 圣慈。天地父母。特垂矜怜。亟降准法致仕之 命。许令退去。一以砺廉耻。一以全终始。生年死日。陨首结草。千万厚幸。千万厚幸。
乞致仕
伏以臣老羸癃疾。固无可为。顷者。乍趋朝班。伤败转甚。土木形骸。运动惟艰。百尔思量。绝无供职之望。不获已更进乞退之哀章。仰彻体下之 圣聪。区区贱悃。已尽披露矣。而未蒙怜察允俞之音。反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95H 页
承孰勉调理之 教。臣诚闷迫忧慄。尤不知所以为计也。常时所谓调理云者。盖以一时失摄。偶然猝发之病。可用医药而治疗者也。臣本受气甚薄。不逮于人。蒲柳早衰。萧艾易枯。今方七十有三岁。岁且尽而身益老。后月甚于此月。来年倍于今年。精神气力。日就萎薾。腰脊伛偻而不能伸。脚膝挛拳而不能步。至于牙齿缺而有妨饮食。目视昏而无意阅览。此皆理势当然。无足怪者也。自入冬寒以来。缩坐私室。有同势虫。瞻望枫宸。如隔弱水。每值车驾出郊行礼之日。虽欲忝备 扈卫之列。仰睹清穆之光。亦不可得。仅能扶曳下庭。俯伏叩首。遥行迎送之仪而已。此岂人臣咫尺 天威。致敬尽礼之道乎。逋慢违众之罪。实所难逭。窃念臣愲学蔑识。至愚极陋。遭际 两朝恩遇。再玷台席。前后六七年之久。持禄苟容。曾无丝发涓埃之报效。自知甚明。常切愧负。抵死耿耿。必不瞑泉下之目。而今因老病眊聩之甚。乃敢为永诀 尧舜之计。臣之情事。岂不悲且戚哉。大抵引年谢事。实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295L 页
关于国家优耆老砺廉耻之盛典。礼经所昭载。历代所通行。非自今日臣身而创閛者也。伏愿 圣慈亟许致仕退闲。俾得保全终始。朝仪幸甚。愚分幸甚。
答曰。省劄。已悉卿恳。克遵前旨。宜安心勿为更辞。
辞免领中枢(壬戌正月十四日)
伏以人无有愚智之殊。而筋力视听之太衰。则不可强以任使焉。马无有驽骏之异。而步骤骑载之全废。则不可勉其驱策焉。此固人马之不得不同。而理势之所当然者也。臣在数年之前。老败亦甚。已为不堪任使之人。而况于今岁七十有五齿矣。气魄精神。大减于去年。眊聩销铄。倍加于前秋。食不知味。卧不能寐。夙患渴病。引饮无节。半生湿證。跛躄益痼。短发鬖髿于巾帽。瘦骨磊砢于衣裳。特一土木偶人。沤沫馀魂之朝夕入地者也。虽欲作势起身。自力随班。亦不可得。臣诚不佞。安敢为一字过实之语。以欺谩 日月之明哉。即今边虞之孔棘。国事之多艰。僻村穷巷妇人小子。犹知其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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岌遑遑。有若自己之迫于焚溺而日望拯救者然。则其在乔木世臣。曾玷台席。沐洛 两朝恩泽者。其为忧煎闷恼。宜如何其切急。而乃敢一刻恬然。姑欲为退安私室之计哉。每于逐日宣召之下。惊惶踧踖。无地自容。不觉扶杖出门。借驺肩舆。而或因气乏脚痿。不得不停行还缩者。亦多有之。以致四五度之有 命牌。仅能一趋备局。只消半日在公。倚壁呻痛而归。其恍惚茫昧。无丝毫裨补谋猷。则有不可言者矣。近又添得胸腹寒疾。委顿床褥。医药无效。全然失赴 召命者已数日。人臣之罪戾。至此而极。揆诸分义。万殒难赎。伏承下备忘之教。极严且峻。至据 先王遗训而申戒之。凡为臣子而犯此罪。读此 教者。孰不目动心怵。即就死地也。伏愿 圣明特下司败。严加科断。亟赐谴斥。不但致仕许退而已。邦宪幸甚。贱分幸甚。
答曰。省劄具悉。近日国事罔极。子于病中。忧煎度日。而职兼备局者。高卧不动。玆不得不一言矣。如卿老病大臣。何必逐日强来乎。宜勿辞。安心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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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行。
乞致仕(壬戌四月十五日)
伏以臣蒲柳脆质。犬马暮齿。精神之昏耗。气力之衰迈。日甚一日。固无足怪。兼且结核于右胁间。流汪上下者。已过一年。自今春来。坚硬痒痛。且有赤晕。乃是湿痰凝聚之祟。不获已上烦 天听。受暇针灸者。盖以此也。治疗旬月之间。未得其效。偶因脱著失宜。重触风寒。夙患消渴。引饮无节。内伤外感。痰火极炽。战掉抑塞。几于气绝不救者两昼夜。幸赖药物。仅得少间。而真元极败。胃热不止。饮食顿减。肌肉消尽。薾薾然成一鬼貌。短夜耿耿。卧而不寐。长日昏昏。坐则必眠。虚汗如汪。不能敛束。此皆死亡将至之徵。而自七八日前。泄泻秽疾。又从以大作。困顿颠仆。委身床席。一语而三引气。安有人命如此而能久于世者乎。前后按年乞骸之请。已过六七度。而尚未 蒙圣恩一俞。实由于诚悃不笃。语言无味而然也。尚谁咎哉。当此艰虞无比危急罔极之日。尸为臣子而受国厚恩者。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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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殳边圉。献策帷幄。而若有一分筋力。可堪趋走职务。则既退者犹可以复进。处野者犹可以入城。臣是何人。方在辈毂之下。而乃敢无故求去。以为任便投闲之图哉。此实情理之所不然。分义之所不敢也。不幸贱疾如此其难医。贱身如此其无用。百尔思量。已绝陈力就列之望。矫首 天庭。不觉呜咽。伏愿 圣慈远稽古制。近遵邦典。特许臣致仕而归。一以 推仁惠于旧物。一以砺廉耻于末世。不胜幸甚。不胜幸甚。臣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亦不可无一言而死矣。呜呼。 宫阙之役。凡几年于玆。而其伤民费财。容有极乎。臣虽耄妄之甚。岂不知垂完之功。亏篑有戒。断手之效。指日可待。而第念国家之物力已竭矣。生灵之膏血已焦矣。加以军兴岁久。屡经大无。公私赤立。扫地一空。连年疠疫。饿殍相枕。催科责办。色目无穷。鞭扑所及。鸡犬不宁。扶携老幼。荡析离散。田畴芜没。树木䂨尽。村村痛哭。户户冤号。虽使郑侠为图。必不胜其模写流民矣。况监军方到。百事骚屑。都下遑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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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朝夕。而营建董督。有增无减。输材运石。益震呼耶之声。毁墙撤屋。更添殷屎之苦。气象愁惨。瞻聆惊骇。此岂今日之所宜有乎。见任三公。皆老成忠荩之名相也。聚首备局。每以此事为闷。未尝顷刻忘于心。而恐言发而无益。适以触 雷霆之严威。隐默次且。以至于今。臣常谓三相之不爱 圣上也。以 圣上之宽恕慈仁。虽未必一启即 允。而必不至于深罪言者。设使得罪之深。亦何忍不言而负 圣上也。臣之蒙 恩赐环。已过三年。而今始临死开喙。亦可谓不爱 圣上矣。将何暇于责人哉。顾惟此举。取义大壮。龟筮协从。似可因其就绪。永观厥成。而尤宜限年姑停。以待边患之乍歇。年谷之屡登。答天心而纾民力。然后相时复作。有何不可也。 天兵相继出来。一向责粮于我。则银货虽山积。亦何能唱筹量沙。以备炊㸑之资乎。脱巾之变。难保其必无。而燃眉之患。将何以得免也。若能移都监累万之宿储。救庚癸数月之疾呼。亦岂非急先之务。时措之便乎。各道宣谕使调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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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有若入海求珠。必无所得。于头会箕敛。医疮剜肉之馀。前头军饷拮据之策。岂不戛戛乎其难哉。大抵奴贼凭凌。本不系于我国失御之致。而我民之陷于涂炭。罔有纪极。千里西戍。十路萧然。行赍居送。死别生离。辛苦悲哀之状。有不忍言。而适与土木巨役。相为终始。止息无期。臣虽未能遍观前史。而自古民生厄运之会。安有如此时之太甚者乎。言之至此。不禁声泪俱发。窃伏思惟。人子之于父母。实是天性至亲。血肉至爱也。其鞠养乳哺。乃其常事。故苟非孝顺出众之人。或多恬然玩狃。而莫之感动者有矣。至于君上。本以义合。极尊且严。不啻若天渊之迥隔。故若遇一时之隐恤抚存。或出于规例之外。或发于辞命之际。则虽蚩蚩者氓。亦莫不鼓舞踊跃。欢欣感泣。不知死所。固其情势然也。伏愿 圣明留念于此。下咫尺之 宸翰。宣哀痛之 圣旨。责己求言。屈威问瘼。御供之有裕可减者。量加裁减。官徭之无名可革者。决定痛革。使有以受万里之明见。沾一分之实惠。则有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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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一样耸戴攒祝。如得再生。忘已往之愁叹。思将来之报效。捷于影响。不期然而然矣。天命人心默佑固结之机在于此。 宗社国家灵长久远之本在于此。臣不胜忧恼激切之至。敢效葵藿之诚。辄冒鈇钺之诛。言无伦次。千万陨越。
答曰。省劄具悉。致仕事。已谕安心调理以行。他馀事。当体念焉。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议
  
[其一]
凡有天朝吊庆大事。我国使臣赴 京。闻见详细状启。则不待 天朝之传谕我国。而先行慰贺之仪者。前例甚多。不独赵挺一行为然。臣亦身亲履之。往在丁酉夏。以陈奏使行到辽阳。得见通报。有曰。四月十七夜。乾清坤宁宫一时灾。省直各衙门及诸王府。皆遣使进慰云。臣据此具由状启。并进所有通报。则礼曹不待胆黄之来。即为请遣陈慰使。其表文头辞。以在辽东状启事意为言。臣回到山海关外。撞遇陈慰使李睟光急急前进。乃知缘臣状启而发遣也。今此 圣母加上尊号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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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年已有之。出于李尚信等状启中。则闵梦龙所得胆黄。必是端的之报也。辽东差人胆送。虽未出来。自此先行贺仪。固为宜当。第念今年既经 天使浩大之行。我国赴京之使。前后稠沓。非但各项方物。无不匮竭。两西各官各驿及中原一路。骚屑无比。亦甚可虑。另差进贺使臣。势所难行。顺付一事。不得不尔。但冬至使太远。诚非庆速之意。 圣节使太迫。似未及问旋。此该曹之所以请议于臣等也。臣之愚意。焰焇许贸之事及因兵部覆题。撤去探倭将官。 降敕敦谕。同出于劝砺自强应用战具之至意也。 敕虽诏使之顺赍者。而 圣旨之降。亦已久矣。在我何必贰视之哉。合此两事。无行谢恩。而文书方物。移封于 圣母加号之贺。而顺付于 圣节之行。则只以一件谢 恩文书。换得一件进贺文书而已。力省事便。恐无不及之患。伏惟 上裁。
[其二]
朝家大小论议。岂无皂白之异同者。而至于五贤臣从祀文庙之举。夫孰有异议之人也。臣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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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嗣服之初。因草野陈疏。联名献议以不可不速行之意。而臣于上年春。并陈此事于劄辞中矣。今者。中外韦布之士及耳目论思之官。沥血封章。不谋同辞。此岂人力之所可致者哉。 殿下亦岂不知五贤臣道德学问之懿。不容无崇报矜式之典。而似若有迟难之意者。非但慎重其莫大之事。亦未必不以五人一时并举为近于繁夥欤。是则大不然。天之生大贤也。疏数无常。从祀文庙之举。亦随而多寡焉。但观其贤之当祀与否。不问人数之多寡。唐三百年。只有一韩愈从祀。不为寡。宋三百年。濂洛诸贤。荐行从祀。亦不为多。吾东方邈在海外。历三国至丽季。从祀者不过若干人。而 国朝二百年。得此五贤臣之辈出。岂非以 圣神化隆。光岳气全。致有文明之盛而然也。宣宗大王崇儒重道之诚。远出寻常万万。特命儒臣。撰出儒先录。而常赐观省。大加叹赏。则四贤臣之见遇于异世者。可谓至幸矣。其时士林颙若。咸谓从祀之举。不朝则夕。而淹延到此。岂不可惜。而亦必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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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今日也。至于李滉。则遭际 先朝。最见尊信。无所不用其极。即今见存之人。亦多目睹睟盎光辉。或有亲被薰染。仰之若泰山北斗景星庆云者。容有极哉。后生末学。虽未能测知其践履之何许。造诣之何许。而观于律身行道之绪馀。著书立言之大要。亦可验其粹然一出于正。实非汉唐诸儒各有一才一艺者之所可比并也。有此五贤臣道德之美。学问之功。而不得与于从祀之列。则未知何人方可得以从祀也。历 先朝以及当宁。而犹不行其应行之典。则又未知等待何日而得见盛事乎。经乱以来。士学迷方。道脉坠地。其尊尚先哲。扶植斯文。作新一代风教。耸动万人瞻聆之急。百倍平昔。伏愿 圣明亟命举行。士气幸甚。国典幸甚。伏惟 上裁。
[其三]
今者国家大小事。次第复旧。至有不必复而已复者。种种丰亨之众。无异于太平之日。而独 庙祀莫重之礼。犹未遑尽复。不无歉于臣子之心。宜有此疏陈之说也。窃观玉藻曰。天子听朔于南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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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诸侯听朔于太庙。谷梁子言天子告朔于诸侯。受于襧庙。礼也。祭法。天子月祭。只行于五庙。诸侯月祭。只行于三庙。先儒之说。亦多不同。以此观之。则古之诸侯告朔之礼。不定其所。而月祭不能遍及于 祖宗。盖可想矣。惟其如是。故历代帝王之礼。除三年宅恤时外。绝无平居日祭月祭之礼。国语虽有日祭之文。而此亦只行祖庙者也。我国之礼。务在从厚。黩于祭祀。故 原庙之祭。至于日行四祭。推及于宗庙陵寝。皆设朔望之祭。而文宣王。万国所同尊之神。亦添朔望祭于春秋两丁之外。抑何意也。望者。月之半也。比诸朔日为尤轻。而一样行之。岂非公羊子所谓亟则黩。黩则不敬者也。然此皆时王之制。昭载五礼仪。流传百四十年之久。后生末学。固不敢率尔言之。但不幸兵祸以来。田野抛荒。人民死亡。一年税入。仅支一年之用。而即令经费日广。罔有纪极。该曹别卜定。前后相望。民不堪命。脱有水旱师旅之患。则将何以为计也。臣之愚意。百官加禄之举。亦云太早矣。王制曰。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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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数之仂。注疏之家。训仂虽累。而不过总计一年经用之数。而用其十分之一。以行常祭之礼者也。今若内自宫禁。外至朝廷。痛自刻责。务加俭约。一切减削其冗食之类。浮滥之费。而一面增设祭祀。以复平时之旧规。则犹可为也。不然。而徒知奉先之重。遽行复旧之举。则虽使良有司百方拮据。终必有难继之虞。及至难继。然后又为停罢。则其于事体何。神道何哉。臣固知 宗庙朔望祭。簠簋笾豆之实。极为略少。而一年通计。则亦甚浩大。秋毫皆出于民力。定式加赋之际。必多怨咨之兴。岂非可虑之甚哉。 宗庙朔望。既复旧制。则陵寝之制。亦必仿而行之。安保无 原庙复立之议乎。若此不已。则文庙月祭。亦必复设。此岂今日物力之所可堪哉。大夫士常对其家庙于所居庭户之间。每遇时月之变迁。只用酒果薄物。随所有尊酬。此则朱文公家礼所称正至朔望参者也。而望日则不出主不设酒。非所谓祭之也。视国家传香祝。具粢盛。遣重臣行礼者。不亦远乎。然今或不令曰。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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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祭朔望。本非五礼仪所许。而国家今不得行。在臣下不可不废云。则虽孝子慈孙。安敢冒禁强行乎。大抵古今帝王之尽孝于祖先者。初不在朔望之祭与不祭。虽因丧乱之极。只行四享及俗节之祭。而犹可以致如在之诚。受盻蚃之报矣。求之情理。有何少损于两雾霜露之感乎。孔子曰。凶年。祀以下牲。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今日之国储荡竭。奚止于凶年。而增设祀典。必至于害民。区区过虑。实有所不能已者。敢以瞽说为献。伏惟 上裁。
[其四]
我方受侮于忽贼。势甚穷蹙。乃至告急于抚镇衙门。敢请宣谕奴酋。着令禁约忽贼。冀有万一之助。而咨报辽广而止。则天朝或未及闻知。即今我国之于 天朝。事同一家。无有隐情。有急必告。事理当然。此奏闻 天朝之议所由作也。近者。奴酋欲掩其与忽贼缔结之迹。至欲与我恊击忽贼。可谓凶诈之甚矣。其设心如此。则不无先为自明于 天朝衙门之理。此促遣陈 奏使之议所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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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北虏之侵犯中原边境。二百年于玆。攻陷城堡。系累人民。掠夺头畜者。在在皆然。而各其地方总兵巡抚等官。临机策应。量力弥缝而已。不曾一一闻奏朝廷。朝廷视之以手足之疥癣而不之恤。亦不责边将以匿不以闻。至于朝贡挞予之来也。虽今日作耗者。明日而至。但当温颜款待。厚往薄来。而不与之较。乃其常事。近年以来。威灵寝不如前。边将之辈。载金帛以填豺狼之溪壑者。罔有纪极云。今者。我国虽以北道切迫之祸。奔告 天朝。而 天朝岂能洞察我国燃眉之急。而大加惊怪也哉。其必与视倭奴之变有异。而许令宣谕奴酋。亦难保其必成矣。李总兵既不听并咨军门。则其不喜奏闻之举必矣。而至于拦阻使臣之行。则未可知也。大抵此事。只在导达事情。初无大关于边上成败之数。而亦未见其有害于义。依前日已定之议。陈奏无妨。但姑观事势。以定发遣迟速。似为便当。伏惟 上裁。
[其五]
天生至宝。自无不用之理。况以土瘠民贫。本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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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之国。闭银不采。岂非可惜之心。第以拘碍之有素。不敢轻易下手。其势然也。乃于兵祸艰难之后。始讲采银之策。而独令公管。不曾与民同利。故人不乐从。虽借 天朝圹长而来。其于开采之际。不肯听其所为。以致用力多而收功少。宜其有有埙无益之说也。自 天朝银子广布之后。公私买卖。无所禁忌。赴京之行。公然赍去。百倍平时。上下之所共洞知也。 天朝大少人员来此者。亦无不稛载而还。不啻若昆山之收玉。盖以日本银铁并行其间之致。而彼岂知各道银穴之尽为悭秘若是之甚也。故老相传。八道之内。无地不生银。岂但端州一境之最有名称也。近来国家财力。殚竭已甚。不容无别样举措。而所谓拘碍之形。亦似有间于 祖宗朝所虑者。设有可虑之端。则亦非胶固闭藏之所可免也。为今计。莫如许民广采。使自为利。而所在官司。不问其所得多寡。则人各自致其力。百姓足。君谁与不足也。积以岁月之久。处处兴产然后方可议征税之举矣。臣尝受学于从母夫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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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议政卢守慎。惯闻其言。常曰。利源一开。必有末流之滥觞。不但有拘碍之忧云。故臣于昔年论及此事。每谓之不便。以目前事势观之。则设使守慎生存。亦必以为可行矣。当贞观殷富之日。劝采宣饶之银。宜乎权万纪之见绝于唐太宗也。今日之事。则大异于是。恐不可已。至于用钱一事。臣亦不能的知便否。概以事理推之。则钱非可衣可食之物。故古昔为通货。保无销耗之患。况于土地硗瘠。谷帛俱贵之国乎。制无用之财。通有用之货。其利可谓博矣。但铜钱非本土所产。设局铸成。必有本质不敷之患。加以法纪坠地之甚。行用既久。难防盗铸之奸弊。尝见 天朝钱货。只行于关内。而不行于关外。以此言之。则京城虽可行。而外方恐难遍行。或者以为土俗异宜。人不习知。一朝虽有公家之令。必不至通用于市廛。有若楮货之废阁云。是则似不然也。我国本不知用银贸迁。而自乱后。与唐人狎处。深知用银之利。至今交易无阻。何独于钱货。终不熟习乎。即今正值谷贵之日。试令并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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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所采银子。相为表里而行使。则其于厚生利用之道。亦不为无益矣。臣于循例 献议之外。别有所陈达焉。重修宫阙。竭尽生民之膏血。虽于大恤三年之内。亦未尝停役。以至于讫功。而荏苒时月。已迫岁暮。乃以祔庙后移御为教。其重丧礼慎俭德之意。至矣尽矣。但闻诸道路之传。自庚戌至壬子。数年之间。皆有方数拘忌。不宜迁徙云。此说之真不真。固非外间之所得详也。设使明年自上排却术家之说。独断移御之举。而其在千乘之主居。处莫大之节。固不可知其不吉而强行之。况国家既设术官。询问吉凶。岂能终不用其说也。若然则岩岩殿阁。累年空旷。赤白之漫漶。瓦墁之毁画。在所必至。而其势亦未免再烦功役。致因汔休之民力矣。虽郡县衙舍至微至细之所。若因事故。数年不入。则终必为废弃之屋。故为守令者慎之。曾谓帝王宫禁。营缮断手。而久不临履。致有废弃之虞乎。以今日军兵之鲜少。分守两阙。力所不赡。窃闻妆饰涂禙之始。已有裂破盗取之变。人心世道。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04H 页
至于此极。尚忍言哉。伏念先王经始此役。未及告成。遽尔宾天。在今陟降之灵。未必不冀于 殿下之爰居爰处。乃寝乃兴。以成堂构继述之美。而凡在臣民至情。幸缓须臾之死。思睹光复之制者。亦当如何哉。以常道言之。则四殿一时移御。礼所当然。而事有权经。时有先后。恐不必太拘也。 慈殿方以大君疫疾为忧。不即举动。则 殿下躬率两殿。先御新阙。祭告端由于 庙社及永慕殿。而稍待明春 慈殿安宁。然后从容奉移。有何损于宫庭之孝也。若以此犹为未安。则 圣上独与 东宫及内班掖庭之人。权御一二朔。以待两殿之齐会。亦无所妨。前月中。伏承宣问此事于臣等。其时臣实未知数年内连有拘忌之说。故议启之际。泛以日月迁退为虑。至于今日。事极狼狈。前功尽弃。后瘼难救。为国家生民至紧至急之忧。远甚于银钱用不用之利害。臣虽以贱疾辞退。而不敢不追献愚诚。惶恐万死。伏惟上裁。
[其六]
往在甲午春间。臣方受命。为经略顾侍郎接伴使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04L 页
之任。留义州。目睹我西土之民。遭罹饥馑。势将尽填沟壑。公私赤立。救活无策。事迫燃眉。朝不保夕。闷蹙之甚。乃敢通议于其时平安监司李元翼。至于累次状启蒙允。以致咨请经略及辽东都司。得成关市之设。未阅月。便见明效。其贸迁倍筛之利。有若天佑神助者然。盖我民所持以为货者。不过破水铁故绵絮无用不关等物。而每开市日夕。交易而退。满船渡江者。无虑小米百数十馀石。不几于垂橐而往。稛载而归乎。臣与府官辈聚观此事。不胜喜跃。数月之问。我民转饥为饱。致力耕种。仍得全活者。何可胜数也。自是以后。岁月渐久。彼我相欺。滥伪日甚。有害而无利。法立弊生。理势然也。当初自我而请设。终乃自我而请罢。皆不可已也。今者。上邦因军兴窘急。有此复设之请者。亦出于不得已也。其在我国。虽甚可虞。而岂有坚拒不从之理也。有益于我则请之。无利于我则违之。有非唇齿相资。辅车相依之道。而况值今日不无致疑之会者乎。论以事体。则姑以如前咨禀大衙门。后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05H 页
乃可举行之意。回答而送。以为一番推托之地。未为下可。而亦恐终不得不勉强准从也。在我虽欲严明约束。详细讥察。而毕竟难保无奸骗之交作。衅孽之横生矣。当此边园孔棘之日。又未免有此举。岂非不幸之甚。可虑之大者也。臣老病昏耄。有何些少筹画。仅以身亲经验艰难请设之已事为献。不胜惶恐之至。伏惟 上裁。
[其七]
窃见兵曹建白之意。实由于忧兵政之疏虞。闷军额之减缩。有此不得已之计。可谓知所先务矣。大明律良贱婚娶之禁。极为严密。至有离异改正之规。此实天下之所共遵行者也。而我国则壤地褊狭。人民鲜少。婚娶之禁。不亦难乎。刑典公贱条。有曰。凡贱人所系。从母役。其注曰。唯贱人娶良女。所生从父役。横说竖说。终是驱而为贱之地。贱人日滋。良丁日缩。盖以此也。岂不寒心。谚曰。士大夫所设之法。不得不如此云。可耻之甚也。忆在 先朝癸酉年军籍时。因此一事。广询博访。发言盈庭。终莫能釐革而遂止。李珥当国事。心常慨叹。语不容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305L 页
口。臣于其时已登仕。熟闻其说。今犹在耳。高丽五百年良贱从母役从父役曲折。虽未详知。而我朝二百馀年流来已久之法典。岂容以大文小注而有所区别也。京外公私贱寺奴婢官奴婢所包者甚广。猝难攻破而改纪。设使改纪之后。亦必不能永久持循。徒为骚扰之归。有何益哉。末世人情。安常习故。虽如号牌良法。有益于国家。无损于朝臣者。亦必停罢乃已。况此积习旧俗。大有所牵掣难变者乎。大抵今日事势。渐就艰虞。宜于用静。而不宜于用作。伏惟 上裁。
[其八]
愚臣前日之议。颇有所持难于此事者。初不由于流俗之陋见。而亦非谓甲寅以前比在改纪之中而然也。只以 祖宗朝数百年流来之旧典。猝难变革故也。大明律良贱婚姻之禁。实出于正国俗经远之虑。而离异改正之规。极为严截。天下后世之所共通行者也。苟能遵行此法。一切不许良贱相婚。则环一国之人。良自良。贱自贱。地界迥别。名分悬绝。有从良从贱区区之辨而军额之完。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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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然而然者矣。如是持循习熟之后。则虽复有别样国法。许令良贱相婚。亦必不屈意从之。岂非美俗之可观者哉。但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理势然也。我国之法。耐久奉行者甚鲜。未及习熟之前。人心狃玩。触禁者滋多。罪之则不可胜罪。不罪则无以号令。到此地头。事甚难处。大抵男女之有室有家。人道之大伦也。除踰垣墙钻穴隙。非道相从丑秽不论者外。虽其父母为子女婚嫁之意。亦或因家计之相适。居住之相近。而和议成亲者。比比有之。加以私贱役歇。良人役苦。仍致良女之嫁贱夫者。亦多矣。若一朝严加制缚。使不得自由。则人情有所不堪。行诈蒙蔽之患。诉讼争辨之端。由此而起。终未免为骚屑怨咨之归。而亦必有施设施罢之举。岂不近于儿戏哉。刑典用律条。用大明律云。而独于公贱条大文及小注。只有从母役从父役之说。绝无良贱婚姻之禁之语者。亦以此耶。实未可晓也。伏见该曹覆启之辞。比诸建言。尤极明白设悉。绰有可据。况我国以三面受敌之地。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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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御侮之兵。今日事势。已到罔济之地。变通此等之事。宜无所不用其极。若蒙自上奋发有为之志。断然行之。自今作古。则在下之人。孰敢不奔走赞扬而有所釐正也。伏惟 上裁。
[其九]
在前文科增广别试。则依子午卯酉式年。三十三人元额例试取。而或因有他事而兼取焉。则亦有添其额数之时。如庚寅近例是也。至如历代文科别试。则因一时制述科次入格多寡。而试取出榜。曷尝有预定额数之例也。所谓入格云者。乃指科次三下以上试卷也。姑以近代之事言之。明宗朝嘉靖丁未戊申祭丑等年文科别试殿试。或取次中以上。或取次上以上。并许及第出身。此乃一时特命也。厥后则以次等登第者。绝无一人矣。者。祔庙别试分三所。并取初试六百人。而又以重试别试兼取之。则优其殿试额数。以示殊异之典。固无不可。而但拈出流来胆录。依某年例而取。则非但古例之所未有。而亦不无惹起后日之弊。所谓庚辰年试取二十七人者。亦岂当初考文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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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此数而取之也。不过其终偶得此数而奏榜也。其不可取法明矣。大抵述作手段。自有高下工拙之别。而至于场屋号标。则夫岂有一定之等。称为入格者哉。为考官者。但当至公无私。一切痛扫末世滥伪之习。明鉴精择。而宽其等第。则毕竟入彀之数。自不至于狭窄矣。但取之太多。则必有庸杂之倖参者。其势然也。先朝儒臣金继辉。博雅人也。尝论科举之事曰。文科别试。其数颇多。故不成文理者居多焉。若频设庭试。取其魁而许直赴殿试。则能文之士。当彬彬布列。虽不为大举别试。亦好云。此则专为必得文才而言之也。其言虽似有理。而亦一偏之论也。国家选士之规。不可无范围。故设为文词科目而罗致之矣。自古忠义之臣。贤能之士。岂皆能文章而为济世之具哉。若于试取之际。不使有一毫私意参错于其间。别设令无文而有福之徒。间或侥倖得参于汗漫榜目中。亦何伤于治道也。伏惟 上裁。
[其十]
广宁。今既失守。则不但我国之助兵极难。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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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亦无掎角攻辽之势。当初东路进兵之计。至此已为虚套。此后如有大发兵马分送荡灭之举则已矣。不然则监军公之意。亦必不强索我兵。以为着实讨贼之用。设使索之。亦不过为泛然试探之闲言语也。我虽以兵力极单弱。沿路把守。亦甚宭乏之状。措辞为答。一如前日咨揭之说。亦未为不可。第念汉人皆谓我与贼通好。虽有识者。犹未免有疑讶之端。讥察之迹。而假獭之怀二心作两面者。未必不以丽兵终不发之说。透漏于天将之耳。则今者监军一闻我不得助兵之言。必以我为果无同雠共敌之志。而辄示憾恨之色。仍成阻隔之患。诚非细故也。况皇朝宣赐银帛。前后稠沓。皆以犒赏为名。责望劝砺之意。实未尝不在其中。而我若终始退托。则不几于落莫之甚乎。二百馀年至诚事大。藩服分义及壬辰兵祸。无前拯济之鸿恩异宠。则固不可容言。亦不暇图报。而目前酬应之际。亦极埋没凉漙。不成说话。此岂小邦待大邦之道理也。且既能助兵于深河之役。何独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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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惩其败衄而莫之应乎。以臣昏耄病妄之见。不得不勉强听从。以悉出敝赋惟所命令之意。以观其处分之如何耳。但此事极重且大。实未知当发何处之兵。当用几千之数。限赴何地境。许食何粮饷。然后乃得其宜也。此在帷幄诸臣十分熟讲。反覆关禀施行。俾无一毫后悔而已。伏惟 上裁。
[其十一]
参商前后文案。揆而各人供辞。则大略相同。朴而立当初悖妄之说。昭不可掩。而至如其中谶记不测之言。构虚捏无。终难归宿。故既吐还吞。有若初不发口者然。其情不难知也。所谓逆贼者。古今天下之极恶大憝也。有口不忍言。有耳不忍闻。人情之常理也。安有人不先作于我。而我先以此成状。乃为陷人之计者哉。不论他事。只此日款。不近人情。尤见其诈饰之呈露也。观此再供之辞。极为惨惔。不有馀力。其所捃摭无君之条。锻鍊备至。特无谶记一言耳。对卞官庭。乃至于此。则私会乘愤之发。亦何所不至耶。许多同会之人。俱是远近门族。而犹不能庇。则众说之公当。益可想矣。而皆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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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嫌之人。不足取信。已为穷遁之甚。况最后追闻狱中之说者。岂皆有嫌之人也。大抵此狱实由黜乡之怨。而酿成厉阶。不自觉转辗至此也。而▦虽是老耄失性之人。而事涉乱言。不容不究。如此重事。有非平问所能得情。乱后帐籍。虚伪居多。或以貌卞。或以證定。亦有行用之例。不拘年岁。严鞫取招。详细申禀。然后另详处之。以为宜当。伏惟上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