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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松先生文集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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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松先生文集卷之六
 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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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馆壁狱事
议政府右议政臣沈。伏以污辱 圣庙。古今之大变也。谤讪朝廷。国家之大罪也。以国家之大罪。开古今之大变。人心之薄恶。世道之凶悖。至此而无以加矣。当初此狱之始起也。人人皆言推究匿名书。未必得正犯。横罹者众。非 圣世所宜有。臣之愚意。则断然不如是。何者。世所谓匿名书者。或粘贴标榜于公私墙壁之上。或投落文字于坰郊巷陌之间。一人犹足以为之。寸刻亦足以行之。踪迹之难寻。其势固然。此令甲所以不许传说者也。今此之变则不然。列录胡乱说话。无所不至。遍满上下之壁。连亘四间之广。非宿构唱稿。则不能书。非燃烛去烬。则不能书。非预具墨汁。容入继进。则不能书。此实成群造谋。彻夜作役者也。虽甚能才快手。决非一二人瞬息间所能办也。况首尾三笔之说。自初腾播。岂可并指为中间敷衍之发也。东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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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边。尽是馆奴之居。馆奴以屠宰为业。晨夜不寝。乃其常也。凡在庑壁之事。瞭然洞视。无所遮障。加以科场之近。京外儒士。坌集泮林。接屋连檐。无非结榻之所。虽当夜暗之中。岂无一人明目起坐。觑破魑魅魍魉之所为者乎。摘发原犯。指日可待。罪止其身。不许株连。则虚疑亿中之弊。有所止息。逞憾肆恶之习。有所惩戢。岂非镇服末世不得已之政乎。及闻有移局禁府之 教。意谓事干之类。虽不即输情于平问。必不能终讳于严刑。伫见斯得之举。亟行罔赦之典。而指天坚忍。有若守节不服者然。臣实怪焉。臣实怪焉。一何人人之能料于前。而臣不能料于后也。臣以空疏陋劣。叨受三省委官之命。反覆穷诘。服念要囚。六七日之久。而尚未见有的然之端绪。馆奴若干人。朝夕且毙。更无可问之处。今所当讯者。只馀儒生四人。愿以加屎之招。前后变辞。荒乱不的。环福最后所供。亦似掇拾加屎之绪馀。其情难测。然加屎终始之招。皆以黑衣一人出自东庑。入于松业家为言。则儒生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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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无情。虽未可知。而㨿以为案。亦何能自白乎。大抵此狱结局。茫如捕风。以臣愦愦。实未知何以处之也。高敬吾愚安轻躁。言语无伦。初既把握莫龙。后又抵触李时桢。皆不得见嬴。此所以赌取四次之重刑也。然原其本心。实无可死之罪。新进文官。有此鸿罹之祸。岂非 圣朝之所可矜也。臣本无状。不能取信于士大夫间。顷日禁府堂上呈辞中。有宽猛严解不得自由之语。盖谓臣擅便宽解也。朝廷大会。万目森列。臣是何人。此狱何狱。而乃敢为任情出入之计也。天日下烛。固不足深辨。但委官任重。有非受人指点者所可仍冒。欲望 圣慈曲谅危悰。特许改差。以授公正重望之人。不胜幸甚。朴弘老以避事遭谴。亦涉非情。况在大臣之后。岂有避事之理。伏愿 殿下垂察焉。
 答曰。省劄具悉。 圣庙之贼。在所当讨。书之匿名。非惟不当问。亦不必问。此必不得志之奸凶所共谋。决非一二酸儒之所自为。其设心盖欲为倾陷之计。苟非小儿。其谁肯因此而动其毫。此实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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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也。知其状者。正在于一臣。四奴固讳而不服。岂其本心哉。得非以其言一脱于口。群奸即逮。罪将叵测。故恇惑畏䝱。宁抵死而不敢吐。此其情耳。不难知也。亦恐推诘之不严也。卿但谕以事理。开示生路。反覆详诘。振之以严讯。期于斯得。未必不输其情也。敬吾等所谓虎兕出于柙。死不足惜。此则当以其死为限。勿辞。
辞左议政
议政府左议政臣沈。伏以蝼蚁贱疾。仰彻 圣听。特命内医之视。珍剂之 赐。申之以不久之批。感激惶恐。无地自容。福过之灾。因此必增。窃念臣所患脚挛之𤺌。虽非朝夕死亡之比。而病根深痼。调治术穷。年齿已暮。气力顿衰。未有下部不仁而能行步之理。又未有不能行步而能从政之人。臣之情事。极为闷迫。虽欲不退。而不得不见退于 圣明之世。本拟今日再上辞单。伏睹备忘记。朝廷之上。义不容恩之 教。此实亿万年 宗社无疆之休也。欢忻叹服之馀。继之以感泪沾襟。钦仰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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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所作为。远出常情万万。凡在四方瞻聆。孰不鼓舞耸动。为国死忠。岛夷山戎之衅。亦不足虑也。因此一事。益见 慈爱之天。保全之仁。无所不用其至。亦无所不用其极。使诸宫家观此 旨意。若不以为慈爱之诚。保全之道。而有一毫不悛之习。则殊非臣子起敬起孝。仰体君父之心者也。近年国家膏肓之弊。专在于此。天命人心去就离合之机。间不容发。而人人皆谓之上所厌闻。事无可为。坐而傍观。徒切扼腕。以 圣上日月之明。必不至于深罪言者。而务存三缄之戒。惟恐一鸣之斥。虽主耳目之责者。亦不能发口。尚何言哉。尚何言哉。倘微天启 圣衷。涣发德音。则未知国事将何所税驾也。臣三年相府。五诣 榻前。而实未尝明白开陈。以为持禄保身之计。亦不免吾君不能之罪矣。伏愿 乾断亟加镌罢。以示将焉用彼之义。公私幸甚。
答曰。大臣去就非轻。调理行之。临海事。自当警戒。不必陈劄。宜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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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右议政
新授议政府右议政臣沈。伏以臣至愚极陋。最在诸臣之下。遭遇 大行大王盛宠洪造。叨忝辅弼之地。人微责重。福过灾生。仍致冷湿脚挛之病。行步艰难。针药无效。不获已冒昧控辞。得蒙递免之 命。优游散秩。将及三载。 圣恩如天。无阶仰答。而犬马之齿。今已周甲。所患贱疾。日以益痼。左边偏枯。其细如指。麻木酸涩。昼夜苦痛。跨马下为。必须人扶。登降拜俯。不成形样。偏任一脚。易致失足。蹒跚勃卒之状。人孰不见知而矜怜也。三韩不禄。遽值 弓剑之遗。攀号擗踊。百僚所同。而臣实跛躄之甚。左扶右曳。十步九蹶。哭临之班。陪祭之列。亦不得如意出入。尚何言哉。乃于 继照之初。蒙被误恩。远出寻常万万。梦寐意虑之外。复授以鼎司重任。感激涕泣。生死殒结。况当创钜痛深悲哀罔极之日。人非木石。安敢不尽筋力微劳于职分之下。以为报 先王而忠 圣上之地乎。第念臣一介阘茸。蒲柳已衰。其于学识才猷力量三者。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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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近似。上累新政知人之鉴。下缺一时士类之望。固非细事。而姑不暇言。最所切急者。宿病入骨。将至蹇废。虽欲勉强驱第。亦所不能。瞻望 宸极。不胜陨越。此系下部之𤺌。虽未必危迫性命。朝夕溘露。然未有下部受伤之至此而能行动者。亦未有不能行动而能供职者也。区区情势。极为闷蹙。不得不仰首哀鸣于 宅忧茕茕之中。罪合万死。无地自容。伏惟 圣上。天地父母。俯察垂恤。特许递改新授职名。公私幸甚。
答曰。既得卿。是相臣得人。不仁者将自此远矣。且天下溺。犹可授之以手。况脚病何与于辅弼之职耶。宜调理行之。勿以予为眇末。更加勉辅。
请全恩
议政府右议政臣沈。伏以东韩不天。奄遭 弓剑之痛。恶逆不测之狱。又出于天伦至亲之间。不幸之甚。古今所罕。伏想 殿下栾栾宅恤之中。益切伤痛之怀也。臣于临海凶谋未著之前。已知有跋扈之渐。私忧过虑。屡形诸疏劄中。被其所狠怒。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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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至。至于上年冬 先王违预之日。都下汹汹。祸且剥床。臣实痛闷切骨。未尝食息之顷忘于心。春间此狱之起。人或有疑信之相半。臣独断然无疑。意谓满庭赭衣之徒。输情吐实。犹恐或后。而及其究问之际。亲信奴仆暨狎昵宗室武弁。一向牢讳。自毙杖下者甚多。数三厮役端绪乍见之后。亦无寻绎取服之路。闾巷悠悠之谈。颇用怪讶。虽有识之人。犹虑其结局之难。此亦常情之所必至也。尝闻刑威之下。金铁亦融。痛楚之甚。或有诬服者。而以如此明白之狱。认罪者绝少。其故何哉。抑或以经乱之馀。人多习恶。能于坚悍忍耐而然耶。昔年壁书之狱。臣为委官。验得人心之已如此也。今玆狱情。十分昭著。设使河大谦噤口而死。犹无一毫之可疑。况大谦。以心腹最密之人。前后承服之辞。不一而足。凶谋奸计。露尽无馀。正其刑章。万目咸睹。凡在远近。莫不痛快。岂非千万不幸中之千万大幸也。如其终不得其情。则末世偏隅。义理不明。或不无一种浮嚣之议。未必不以为虚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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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冤枉之归。闻于四方。传于后世。岂不为 圣代无穷之羞浼哉。狱成非所幸。而不得不以为幸。其亦戚矣。第念臣自初至今。首尾四个月。监鞫最多。累累殒命之中。未知孰为玉孰为石。无辜横罹。恐难以一二数。审覈失实之责。臣必当之。言念及此。不觉瞿然伤悯。然此则自古大狱之所不免也。尚何言哉。尚何言哉。全恩之说。已尽于李元翼李德馨郑逑诸臣忠爱之章。似不必再赘于其间。且想 圣上仁慈恻怛之衷。已有所默定焉者。而事至于此。臣之痛迫危惧之怀。尤不能自禁。呜呼。人臣事君。当以大舜待象之道。望之于吾君。岂敢以汉文以下之事为法也。臣虽至愚极陋。一寸丹悃。不在袁盎下。今日所虑。又岂至于雾露之间而已哉。诗人所称无相犹矣者。非此之云。而亦愿 圣明念玆在玆。勿为事关 宗社之说所挠夺。屹然为三代以后处变尽善之 圣主。不胜幸甚。战灼陨越。言不知裁。
答曰。省劄。良用感惕。予甚不幸。遭此罔极之变。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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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忧闷。不知所处。赖卿等明慎详覈。竟使群疑洞释。予情之震惊。庸有极哉。而 祖宗在天之灵。亦必降监于左右也。嗟嗟大舜。古之圣人。其处变之道。予何敢比拟于其间哉。至于尺布斗粟之谣。是予之所甚惜者。愿诸卿克体予意。参酌善处。俾寘昧有辞于后世。幸甚。
请全恩后辞免
伏以臣櫗线无长。蚊山难负。年踰耳顺。病痼脚挛。浼辱名器。人多指点。匍匐班行。众笑且怜。皆不可得以掩之矣。第以其时。 禹弓才遗。胜庐始居。谬恩据及于无状之身。微劳当效于罔极之日。黾勉拜 命。迫不得已。而犹以恐不克趋走于 因山之前。重得罪于 嗣服之初为启。则自知甚明。预为之虑。及至今日。贱疾益甚。不能行步。瘝旷居多。震惕罔措。加以顷者。敢将区区忠爱之微诚。仰劝 圣上全恩之盛德。天地鬼神。昭布森列。岂有一毫他意于其间。而揆诸 宗社国家讨贼之大义。治逆之常典。不亦径廷之甚乎。凡于论议之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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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微细事宜。则或弃旧图新。或去短取长。固不可以前后有异为嫌。而至于重大处置。则岂容朝矛夕盾。扰样不定。有若出于二人之口也。近者。正论方张。义当胜恩。而曾未有大官建言。为百僚倡。岂非如臣固陋亦厕具瞻之地而然也。李元翼李恒福之说。略及于起狱之初。而臣则费辞显阵于河大谦承服正刑之后。其谬守愚见甚矣。以病则既如此。以罪则又如彼。岂可一日冒居。致妨公共之国言哉。伏愿天地父母。亟赐镌罢。改卜贤德。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答曰。执法严整。台谏之责也。导君宽仁。大臣之道也。卿等按狱明慎。罪人斯得。则全恩之义。实出于爱君之诚。于卿等何嫌。至如守经之论。虽或似重。亦不过明大义而立王法。彼此无非公耳国耳。说破已尽。毋庸执此以为固辞之张本也。子病极矣。国事危矣。防秋节迫。边虞倍前。而卿等以元老大臣。一向辞退。罔念阴雨之戒。脱有一夕之警。夫知卿等置 宗社于何地耶。病里深忧。实切于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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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卿等。虽弃寘昧。念 宗社为先王。力疾勉出。共济艰难。
辞右议政兼带提调
伏以臣于议政三人之中。才猷望实。万不近似。犬马之齿。与李元翼差少一年。蹇脚难行之病。臣独有之。今日谤议之行。均有所伤。而臣最甚焉。议政三人。一时呈告。前所未有。而臣之情事。尤有所不容已也。每蒙 圣谕丁宁。一样优容。不许递免。臣恐 圣明或未能洞烛于此。故乃敢冒昧渎扰于 静摄之中。臣罪至此而又万死矣。臣之安陈伸 恩之说。乃在于河大谦承服正刑之后。兼且推鞫厅启请告 庙社教中外者。亦臣所起草。而只举河金两贼之事。不为并请逆魁之罪。物议因此两事。辄指臣为护逆。颇有专攻之意。臣虽顽蠢之甚。能不瞿然震惕而思所以自处之道乎。臣之陋意。以为起狱之初。固有数三臣僚贷死之论。而河大谦以腹心之亲。已尽输情。歼厥渠魁。在所当举。劝 圣上全盛德之心。油然而发。不暇念虞舜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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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为一已为宗社之有异。敢进寂寥短劄。以效区区爱君之愚忠。非谓 圣上仁慈恻隐之发。必待臣言而有所助也。环一国大小人心。夫岂有救护临庶人之恶者。而设有丝发救护之私。则其中先自不足。必不敢干冒天威。开喙以饶他之请。其理甚明。不须辨也。及其推鞫厅启辞之际。三司按律之论。朝暮且发。自当有处置凶魁之路。臣不得不只将已正刑两贼。请先行告教等事。其势然也。日月照临。岂有一毫他意于其间哉。当庶人逆节未著之前。众慝已积。举世同雠。孰不欲磔肉争啖。而特压于 先朝慈爱之笃。莫敢下手。臣于是时。犹不畏滔天之虐焰。人所共知。况于今日狱成大熟。身为腐鼠之后。乃反受护逆之恶名。不亦冤痛之极乎。人臣无将。将而必诛。诛讨逆贼。莫严于春秋。此实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也。历观前代有司执法之论。不谋同辞。固出于天理人心之正。而如遇王室至亲之变。则或不无伸恩之说。袁盎之于刘长。过为大言。固是去古未远之致。来济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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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敢发得终天年之语。尤为人所难言。如此之类。不为不多。而未闻其终陷护逆之罪。论议弛张。古今异宜。未可以一概视也。玆者言责论思之外。自宗戚公卿。下至郎署,庶官,禁旅,三医。莫不奋袂抗章。满庭号吁。以必正王法为请。而臣等数人。方在百僚之右。未尝倡率多官。以申沐浴之讨。岂非可怪之甚哉。盖以当初立论。稍异于人。中难遽变其说。最后则诋訾纷兴。不少容恕。虽欲弃短从长。通为公共之举。而迹涉图免罪责。匿情苟同者然。亦非大臣体面所宜行也。噫。满庭臣僚。未必无臣等数人全恩之意。臣等数人。亦固有满庭臣僚执法之心。而特以劈头不同。驯致揭号悬殊。臣等之尚逭刑章。亦云阙典。自古及今。安有大臣负如此之大罪。受如此之峻谤。而能保其位察其任者乎。国事艰虞。日以益甚。危机败𤺌。已到十分地头。此时虽使韩富吕马之贤。居辅弼之地。犹惧其不能共济。况如臣庸庸碌碌。无学识无哭局。有大段痕咎者。岂容一日仍冒匪据也。即辰 两殿起居。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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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未宁。伏闻𤺌候大略。委为非轻。 慈殿滋补之方。从权一事外。更无他策。设厅侍药。恐不可已。臣忝长内院。退伏私室。视臣职务。有同他人之事。瘝旷之诛。亦所难逃。忧惶闷蹙。度日如年。伏惟 圣上。天地父母。察臣言非矫饰。怜臣情甚切迫。将臣本职及兼带内医院司仆寺提调。特赐镌罢。以授其人。公私幸甚。
答曰。大臣与台谏。职任不同。执法全恩之议。何伤于并行乎。况卿明慎按狱。罪人斯得。结以贷死之论。固不背于恩义。岂可以此而为嫌也。加以 慈殿王候欠宁。予病又至沈痼。卿于此时。何忍为固辞退休之计乎。虽有疾病。自可勿药有喜。寘昧虽不足与有为。殊遇胡不思于 先王。安心善摄。斯速出仕。
三公联名劄
议政府领议政臣李元翼左议政臣李恒福右议政臣沈。伏以本月二十四日。有下政完之传教。教之以大臣不附。越视国事。至有臣子所不忍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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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臣等在呈告中。偶然传闻。伏地殒越。求死不得。信宿以来。馀悸未定。玆敢冒昧哀鸣于 静摄之听。尤不胜战灼之至。臣等俱以阘茸。叨受重任于 继照之初。常惧无涓埃裨补 新政。以负报 先王忠 殿下之职分。日夜懔懔不已。顷缘有临庶人逆狱之变。愤惋痛愕之馀。敢效野人芹曝之诚。妄进汉臣雾露之说。以致不容于守经之正论。诟诋纷兴。不少假借。加以救使臣误国书。许差官见庶人各项罪案。屡腾于前后劄本。辞说狼籍。而其中掠上美归私恩。护逆无君等事。人臣之极罪。天下之大恶也。设使此言出于闾巷凡人之口。大臣事体。与庶官迥别。不敢自以为吾无是罪。而晏然行公。况负一世重名之人。有此直截之论。专为立万世大防而设。初非有一毫憎怨于臣等而发也。而臣等既被此论。心骨已寒。何敢抗颜于人。莅职如旧乎。虽蒙 圣上荐降温谕。优容慰解。而公议不释。朝夕且发于皂囊白简云者。传诸道路。臣等虽坚悍大胆。亦安得以相臣自任。而不为循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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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避乎。大扺当初谬妄之见。稍异于人。终乃乖张。不与于多官公共之举。若谓臣等独无诛讨逆贼之志。则果为冤枉之甚。而以今日之事言之。则满庭百僚之中。未尝有沐浴之请者。臣等数人而止耳。形迹如此。而尚可为百僚之首乎。国事艰危。日甚一日。臣等固无才识力量可任扶颠之责。而亦愿协同心膂。殚竭驽钝。以图万一之效。虽有风寒疾病。不敢遽为辞退自便之计。若使一时谤议。只为薄物细故而已。则固当冒笑骂忘羞耻而行。姑且赴公家之急。而至如臣等所负。实万死难赎。百世不刊之大衅大孽也。岂容一日仍摅具瞻之地。重贻名器之辱哉。反覆思量。不得已并呈辞单。逐日乞退。此亦前士所未有之例。凡在胆聆。莫不始焉惊怪。而终焉矜恕。则臣等之情。其亦戚矣。岂料天地父母不但不为之曲垂怜察。亟许递免。而反致 圣虑之过疑。加以情外之 严谴。使臣等区区贱悃。不得曝白于日月之照临。无非平昔事国无状之积。有以致之矣。席藁私室。罪不明著。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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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败之刑。以为为人臣不忠者之戒。
答曰。元首股肱。相须成体。痾痒疾痛。无不交济。虽在平日。进退不可轻易。矧今不德新忝大位。恐或坠 先王付畀之重。日夜忧惧。若陨渊谷。顾惟卿等俱负一时生民之望。自幸得人之盛。可无愧于古之良弼。倚毗仰成。不啻若大旱之霖雨。岂料一朝弃予。相继引入。控辞乞退。疏劄沓至。予于疾病之中。罔知因何事而得罪于卿等若此之遽也。反躬自省。祗切惶愧。噫。此诚何时。而卿等徒执一截之见。不恤国家之急乎。封典未降。人心波荡。南北有虞。祸机垂发。而朝无大臣。罔攸经理。不幸一夕。脱有警急。卿等其敢曰在家不知乎。至于全恩之议。允付予不忍之意。于卿等宁有一毫可避之嫌哉。而一向固辞。置国事于度外。予怀之忧闷。曷有其极。玆于顷日。略及予意于近密之臣矣。愿卿等安心亟出。上报 先王平昔之殊遇。下慰寘昧危迫之病怀。
论黜谏臣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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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本月初四日。臣在私弟。对人而坐。闻有谏院启辞。劾赵挺以十八年既往之失。臣即谓此人。当初因此事得谤议。洗涤已久。仍践清华非一遭。今何必再提。以启骚扰之端也。其在 圣上公听并容之量。得无有致疑耶。闻者亦以为然。俄承 圣批颇峻。果符于臣之所料。翌日伏闻 答吏判郑昌衍之教。尤极严切。有加于前。又翌日。伏睹备忘之下。 天语谆谆。蔼然乎纳污藏疾之盛美。而继以责黜言事之谏臣。并及荐用之铨郎。臣实瞿然惊惕曰。此岂 圣明新服之所宜有也。扼腕伤叹。至于夜不能寐。岂有一毫他意而然哉。诚以台谏者。人主之耳目。而一国公论之所寄也。自古及今。年少新进之辈。亦岂能尽有老练经远之虑。其论事之际。虽或有过激之失。吁直之嫌。人主亦宜优容奖励。惟恐其刚锐之消磨。自趋于疲软之归耳。至如其言之有拂事理者。则不许采纳而已。岂可遽加斥逐。视同仗马之一鸣也。一二小官之进退。虽若不关于 圣治。而举措所系。极为重大。岂非
一松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274L 页
未安之甚者也。 先朝四十年。或不无言事之臣落职补外之举。而其机关事体。实与今日不相侔。亦无作阙差除之事。不意 继照之初。有此无前之政。瞻聆所及。道路惊骇。实非国家之福也。臣以庸陋无状。厚蒙两朝谬恩。职忝鼎司。年踰六十。愿及未死之前。报效涓埃之念。未尝息食忘。士论之携贰。同异之党伐。臣实痛疾之甚。亦知 圣意之务在镇静。以为他日保合之计。而雷霆之威。若是其偏重。转移之道。若是其无渐。则弹冠相庆之徒。不为不多。而同寅恊恭之美。终莫能致。求以保合。适以溃裂。虽有危急存亡之机。迫在眼前。而谁肯发无益之口。取非常之祸哉。因此一事。得以窥 殿下之浅深。而图售构陷一世之谋者。必将于于焉而进。则学曾浮薄生事之罪。至此而尤无所逃矣。臣蒲柳已衰。癃残跛躄。绝无陈力之望。加以妄陈全恩之说。至蒙謢逆之名。罗列开具于中外章奏者。已踰一年。虽于学曾辈藐然后生。本无相识之路。而今此爱君忧国区区献忠之说。亦未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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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被偏党之诮。白日照临。臣无偏党之心。而居大臣之后。安敢与人相较。自以为公正无私之论哉。今者外侮孔棘。内虞方作。未效扶颠之策。徒积焉用之讥。愦愦在位。忧挠日甚。伏愿 圣慈特命镌罢臣本职及兼带。以安愚分。以重名器。不胜幸甚。答曰。劄意诚是。大臣之道。固当为如此之论。然时君矫弊杜渐之举。亦不可无者。但卿等因此一事。至于辞职。则恐或过重也。宜安心务为镇静之议。以补寘昧。劄辞更加体念。
己酉封事
伏以惟天无亲。克敬惟亲。民罔常怀。怀于有仁。今者不幸。天怒于上而灾异沓至。民困于下而怨咨朋兴。仰观天象。俯察人事。危亡之兆。朝暮斯急。岂但有西北之警。足以祸人之国哉。当此之时。虽使古之洪猷硕德。居辅弼之地。惟惧其匡济无术。而况如臣阘茸无状者。岂可使之共天位治天职。以责其扶颠持危之重任乎。蚊山挺厦。不能支堪。此必然之理也。仰惟我 殿下浚哲文明。草冠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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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恭孝敬。得之天性。正位元良。垂二十年。践阼伊始。涣发德音。导贤爱民。出于至诚。中外颙若。伫见至治之成。而周岁以来。政化不孚于象魏。孚信未及于豚鱼。纪纲日就陵夷。风俗日趋污下。四维坠地。独滓横流。三尺束阁。奸究恣行。国势奄奄。已至于无可奈何之域。虽其所由来者久矣。而岂无今日之所以致者哉。窃见 圣上宅恤遭变。因忧成疾。长在静摄之中。不通上下之情。咫尺殿陛。如隔弱水。忠贤无腹心之寄。谄佞有窥窬之渐。宫府或歉于一视。巫祝或任其得志。僭赏来开倖之讥。数赦招长恶之忧。迹涉旧恩而得官职者。固人情矣。语触时讳而遭贬黜者。非国福也。判付上言。直下从愿之教。称道诸臣。颇用过实之辞。皆有乖于大哉一哉之王言王心。而其为新政之累何如也。然 圣虑渊衷。试以自省于内。凡此数事。虽或出于一时之偶然。而实无大段繁着之失。则群下之遽疑 圣心。可谓过矣。自古君臣上下之不相知心者。最是天下之大患也。第念慢游傲虐。不矜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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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非大舜武王所行所为者。而或戒之以无若丹朱。或警之以功亏一篑。人臣责望于君。不害其深切恳迫。舜与武王。岂以此为不相知心哉。君心。万化之源。出治之本也。君心正则朝廷正。而百官万民。莫敢不一于二。此虽若陈谈陋说。而实千古之名言也。伏愿 圣上先正一心。以为表率之地。使百官万民咸仰 圣心。常如白日中天。烈烈昭昭。无一毫螮蝀于其间。则疑阻之端。何由而生乎。虽如臣跛躄者。亦能抃跃之不暇矣。德虽进而益尽其崇德之实。业虽修而益致其广业之方。昧爽丕显。对越上帝。乾乾夕惕。不遑宁处。幽独得肆之地。燕闲易狃之处。一念虑之微。一举措之细。亦心辨其公私理欲之发。其所以遏绝而扩充之者。不啻若缚虎之勇。生物之仁。而凡于听纳之际。虚心受善。舍己从人。有言逆于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志。必求诸非道。无偏无党。会极归极。常存戒惧于不睹不闻之先。遂致昭格于无声无臭之际。此所以天地感应而休祥毕至。王泽及物而万品皆苏。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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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透彻。融液周遍。自有所不能已者焉。灾异之至。怨咨之兴。有不足虑也。由是而言之。则今日之急务。莫切于勤学问。纳谏诤。慎用舍。明好恶。严宫禁。戒戚属。以为端本清源之地。而正士习以壮元气。修军政以御外侮。恤鳏寘以推如伤若保之惠。崇节俭以成损上益下之美者。不可一日而少忽。顷刻而暂忘者也。虽然。勤学问一事。为维特防范。作圣功程第一段也。勤与不勤。而治乱兴亡之所判。其所谓勤者。初非寻章摘句。习训诰。求音释。有若科名举子之云耳。必也熏陶涵养。变化气质。融会贯通。开发聪明。沈潜反覆。玩索体认。居敬穷理。反躬践实。博文约礼。不畔于道。察伦明物。极其所止。以致知行两至。本末兼举。修齐治平之效。将自此而毕著矣。伏惟 圣学固已高明于在东宫之日。大小臣僚。孰不赞叹耸服。而今于茕棘之久。药饵之馀。善念极其呈露。闲想已尽退听。如鉴未尘。如水未波。正宜益加缉熙之功。深造明诚之域。为太平万世之基。此群臣所以切愿于讲筵之速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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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卫道脉兴文治。表章经术。尊尚儒先。乃是重彝教淑人心之一大机会。而如近来韦布所请五贤从祀之举。亦不容不许者也。奉养 慈殿。虽极其诚孝。而犹虑一事之或未尽。一言之或未行。愉色婉容。先意承顺。不徒备其物。而必务养其志。使宫庭之内。常有和悦之气。慈孝蔼然。两极其至。则虽宦妾幽阴之类。亦皆感化之恐后。谁敢一毫生心于谗间。陷身于罪戾乎。此帝王家法之所以为四方之则者也。教导世子。虽极其端严。而犹虑左右前后。或非正人。出入起居。或非正道。必择敦良方正有学术道德之士。以任辅导。不但以涉书史览古今为常课。而其所以养其德性。保其身体者。无所不用其极。如文王世子保传篇等嘉谟至训。日陈于前。使之化与心成。习与智长。则他日所就。何可量也。天下之事重且大者。莫过于养国本。而养之之要。又必在于预与早也。伏愿 圣明之垂察焉。窃念臣七代祖臣沈以下。世受 列圣厚恩。冠冕倾朝。至于迷劣臣身。猥蒙 宠渥弥隆。不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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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马之微忱。常怀糜粉之至愿。故曾在 先朝。乃敢以国存与存。国亡与亡之说。仰陈于前。疑以为自誓之事者。今已六年。不意前月。伏奉备忘下教。适用此八个字以勉之。庄诵数四。不觉感泪自零。虽极驽钝。安敢为持禄保身之计。而不进瞽言于城门将闭之日。以负从前报 先王而忠 圣上之职分也。顾以矇学蔑识聩聩之甚。徒知爱君如父之义。不思纳约自牗之道。荒芜烦复。有愧刍荛之献。狂率僣妄。宜致雷霆之威。惶汗战慄。不知所出。
答曰。省劄。其见法言。良用感惕。予当体念焉。顾予寘昧值国事危急之日。所倚毗者。惟卿等尽心匡救。经济时艰而已。愿卿勿谓予难可与有为。而终始勉辅。
论黜谏官之非
右议政启曰。臣所患脚挛贱疾。愈久愈痼。不得已仰烦 恩暇。施针经络。调治失宜。以致针穴引风。酸痛倍剧。卧不能起。值有 命召卜相之举。亦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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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趋走诣阙。以至今日。罪合万死。伏闻拜陵日迫。乃敢忍通扶曳而来矣。臣等窃详李元翼病势甚重。非时月可调而出。故不得不劝 圣上勉从所愿。而自是之后。大小人情。莫不缺然。思得贤辅髣髴于元翼者而为之代。则相臣之于国家。若是其重且大。而如臣陋劣空疏。老羸跛躄之人。将焉用哉。近来天灾物怪。不可胜纪。昨日大阳之中。又有火光之变。极为惊惨。未知国家将有何事。而天之亦警若是其稠沓也。此皆如臣无状。久忝匪据之致也。忧惶震惕。不知所出。伏愿 圣慈。特命递免。一时并卜。公私幸甚。公私幸甚。曾于呈告中。得见朝报。有一谏官以言获罪而去。此岂 圣明新化所可累累有之者哉。臣与年少时辈。邈然不相关涉。有若他国之士。实不知其人之有何怀抱。作何意见。而官以谏名。其所言皆爱君忧国之嘉谟至论也。其间果有一二措语未莹。全然妄发处。而亦不过新进主疏。辞不达意而然也。有何嫁祸之可虑者也。无则加勉。进修之要道。其言之▦实。恐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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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于天地之量也。第一款所谓伦纪义理云者。只是拈出臣等全恩之论者。而此实两年喧传之常谈。亦何足怪哉。宋之刘安世范祖禹。夫岂妄言之人。而轻发误听之言于十三岁天子。自今日观之。则可谓骇愕之甚。而当时无异议。后世无贬辞。至以为先事之戒。有益于防微云。人臣之有直言。岂非国家之大福也。宋仁宋尝讲论语。至史鱼遽伯玉之事。谓经筵官曰。伯玉信君子矣。然不若史鱼之直。据孔子之说。则史鱼虽不及伯玉之君子。而仁宗如是言之者。盖取其如矢之直也。人君尚直。实是太平之基本。其致庆历之盛治。不亦宜乎。平居无犯颜敢谏之士。则临乱无伏节死义之臣者。千古之名言也。今日之事。已至于不可为之地。虽使 圣上开诚心布公道。虚受谠谔之言。恢广忠益之路。惟惧其不济。况可示訑訑之色于千里之外。而能保其谗谄面谀之不日至乎。疾病衰秏之甚。不胜区区责难之微诚。敢进狂瞽之说。伏愿圣上之垂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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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曰。闻卿出仕。倾慰良深。况见阵戒之法言。尤用感惕。灾异之沓臻。无非不辟忝位之致。卿宜勿辞。更加匡直之道。以辅寘昧。
论内殿谥号
伏以我国之制。内殿谥号二字之外。加上徽号。无过四字。勿论身前身后。由 大王致。由嗣王致。卒同归于二字之谥。四字之徽号而止耳。内丧在先。如 神懿王后。只有承仁顺圣之号。 昭宪王后。只有宣仁齐圣之号。 章顺王后。只有徽仁昭德之号。 恭惠王后。只有徽懿慎淑之号。 章敬王后。只有宣昭懿淑之号。而生前原有徽号与否。远不可考矣。近世内丧在后。如 文定王后在世之日。已有圣烈仁明四字之号。故乙丑年升遐后。不复加上一字。 仁圣王后。尝有恭懿二字之号。故丁丑年升遐后。加上孝顺二字。 仁顺王后。尝有懿圣二字之号。故乙亥年升遐后。加上宣烈二字。此则昭在人耳目者也。惟功德表著。屡上尊号于当年者。则不拘此例。 光庙前后圣号。最盛于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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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故 贞熹王后徽称。亦与之相同。而至于惠懿神宪之号。实在于 长秋奉养。累朝含饴之日。虽未知礼陟之后。又有增加与否。而内殿徽号之繁复。恐不足为后世则也。内殿生时之号。仍用于身后。乃是流来通例。而独 敬陵孝惠王后在世日久。尝有仁粹之号。故仁粹 王后之宝。至今藏在 宗庙五室。而至于祔庙时。只称徽淑明懿四字。而去仁粹二字。此亦必有所以然之故。而今不可晓也。大抵历代大皇太后皇太后之上尊号。多出于事存致悦之义。而辨别其殿号也。先无徽号之可别。则新设而尊奉之。未为不可。若原有所称之号。虽不加上。实无所歉。试以今日之事言之。 慈殿既有昭圣二字之号于 先朝。则揭此为称。亦何损于 宫庭之孝哉。然率尔加上。已经两年。似不必追讲。至如 懿仁王后。则见有章圣徽烈四字之号。而今又加上。尤无所据。今当加上二字。通前后为六字耶。抑加上四字。合为八字耶。若谓 宣宗大王有光前功烈。至得二十四字之尊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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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徽称。亦当与 贞熹而同规云。则诚亦然矣。若只以显亲之道。无间存没为言。则臣之愚见。实有所大不然也。我 先王盛德大业。本无初晚之分。而壶范阴化。皆非有以身自致之。则先后 王后之典礼。不宜有异同。未知他日又将加上几字于贞懿之上耶。然则加上纷纷之论议。何时而止也。虽有罔极之情。不匮之孝。而亦必裁之礼义。然后庶无末梢难处之患矣。即今所乏者。忠信礼义也。弥文末节。不患其不足。该曹之擅行启请之举者。有何十分的见而然也。噫。 先代诸王后妊姒之德。必不能形容得尽于四字之内。孝子慈孙欲为追崇显剔之诚。亦何所纪极。而皆有定式。不增不减者。其意必有在也。既考实录。不得明文之可据。则经乱之馀。他无文献之足徵。固可虑也。然更令他大臣商议可否。就于 宗庙各室誊录及遗宝。细查各年导号增损之由。以为事必师古之地。且令儒臣博考故事。熟讲施行。亦未为晚。夫以应加号而不加。固为奉先之欠也。不应加号而加之。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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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未安之最甚者也。臣于近者。伤寒极重。仍患中气虚弱之𤺌。目不交睫。食不下咽者。殆五六日。伏枕呻痛。怔忡惊悸。浮热上炽。冷汗如注。不能起身出门。医言衰老之人。当有中风之渐。调治旬日庶或生活云。而不敢容易呈告。方以瘝旷为忧。伏承 命召之严。亦昧于行不俟驾之义。罪实万死。不胜惶恐战灼之至。身既不得诣。口又不敢言。则无以达下情。敢以此为献。
答曰。省劄。具悉卿意。用嘉。该旧典。但予见则与卿有异。自予嗣服之后。追崇 徽号。独不上于懿仁。岂非欠礼。字数多少。恐不必为拘也。此举断不可已。卿宜善摄亟出。勘正施行。
辞职兼陈时弊劝讲商书
伏以犬马微臣。猥贱之疾。仰溷 天听。非止一再。极知陨越无所逃罪。但以情势闷蹙。不得不仰首哀鸣。以毕其说焉。往在庚子春。始患湿𤺌。𤺌甚危重。委身床席。昼夜苦痛。左脚偏枯。有同只筋。卧而不起。屈而不伸者四个月。其时方受万经理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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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之 命。旷废衙门职务。事多生梗。副使姜绅亲审病患实状。具由启达。以致 先王洞烛。曲加矜怜。许递接伴使及本职礼曹判书。兼又 宠之。以医药救护。俾得保有今日。秋毫皆先朝之大恩也。十馀年来。扶曳跛躄。叹难行走之状。人所共知。而亦不至如庚子之太甚。逮乎今年。气血凋耗。旧病转剧。左膝下外廉。本色浮气。大如生梨。坚硬痛楚。不自堪忍。服药而药无功。施针而针不效。转侧须人。寸步难致。此则 宣命承旨所尝目睹而去者也。前于辞单。略及此意。意谓圣鉴已尽俯察。即许递改。而不惟不允所请。又为之 下教于筵中。着令左议政李恒福。通谕出仕。岂不以适与首揆并辞。不得不并谕而出也。如臣陋劣。本不称具瞻重地。而病伏私室。已踰数月。恭闻讲筵之开。不胜欣悦感叹之至。而亦不能仰瞻咫尺 威颜。每令领事一员。独为入 侍。揆诸事体。岂容如此。不但前头大礼稠叠。且将有 圣躬受针之举。身忝内局提调。安敢一刻退在。以速臣子不尝药之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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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念及于此。忧惶战悸。罔知所措。伏愿 圣慈追念 先朝许递接伴使之至意。将臣本职及兼带各衙门提调。并 赐递免。以安愚分。以全公务。不胜章甚。抑又有聋瞽之见。不得不吐露于 四聪之听。伏惟 圣上宅恤茕茕。俯就终孝。日月如川。即吉伊迩。凡在下情。悲喜兼至。第念夷虏朵颐。公私悬磬。天灾之沓臻。民怨之稔积。莫此时为甚。凡于忧勤节损之念。恐惧修省之方。或有所一毫未尽。则治效之无成。国势之不振。理固然也。而危亡之祸。伏于冥冥之中。谁得而救之哉。秦陇之呼耶。犹夫前日。郑卫之啁啾。复于非时。此岂不可已而不已者耶。言官之论在于少。则犹或可入。而在于大。则未见有听纳之时。恐非臣等十九年来所望于 圣明者也。今于经席。进讲尚书。帝王政教之模范。都在此书。而于纳谏一事。尤致意焉。稽于众。舍己从人。予违汝弼。汝无面从。舜之所以为舜也。好问则裕。从谏弗咈。汤之所以为汤也。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太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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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克终允德也。若药不瞑昡。厥疾不瘳。后从谏则圣。商宗之所以克迈乃训也。以此数者。为今日恢张言路。开广聪明之基本。则于为治乎。何有哉。至于疾敬德所无逸。无非祈天永命。享国久长之要道。则古之人君。以无逸一篇。揭为图说。朝夕箴警者。良有以也。伏愿 圣明切勿一读再读而止。常于燕闲之时。体认慕效。以为传家之龟鉴。实吾东方亿万年无疆之福也。臣受 两朝河海之隆渥。无丝毫图报万一。白首馀生。常切愧负。今又蹇废穷巷。阻趋经席之末。恨无以赞襄一辞。敢用萤爝之微。少助日月之明。狂僭万死。
因命官时事辞职
臣犬马之齿。今已六十四岁。霜雪须发。土木形骸。种种贱疾。难以枚数。而其中湿𤺌渴𤺌。最为患苦。反覆相因。愈往愈痼。行步艰难。左颠右踬。酸痛麻木。不自堪忍。引冷无节。入春增剧。一日所饮。常不下数瓶之水。以致食减心烦。气乏眼昏。肌肉日益消。精神日益耗。不容一日仍冒重任。而适缘领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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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议政或呈告或出外。臣独在公。义难言病。黾勉趋走。度日如年。又值 上候失宁。忧惶闷虑。不离问安议药之列。职分所当然。而今者受针已讫。局务稍简。臣不得不揆分退去。顷于试院中。得一试券。对读之际。见其笔势浩汗。似是大手之文。而冗杂无伦。不合场屋程式。且多狂瞽触讳之语。诸试官皆曰。此实累日宿构万言上疏耳。岂是雨庭才晷绳墨文字也。理合黜去云云。臣之老妄之意。以为科场立落。本无定规。若文之最优者。则虽或不着本题。而亦多试取之例。且此首尾文体。有似一手一时之作。岂可先疑其宿构而黜之也。大抵糊名较艺。初不观德行。只观能文与否而取舍焉。至荒至拙之文。犹得与选。而如此富赡之作。岂易得乎。自古人君亲策多土。本求直言极谏之对。以为恢张言路之地。今此草野狂妄之说。何损于 圣明之世也。诸试官犹以为不然。而以臣官高故。不敢强辨。及其出榜之际。臣置其券于榜未。而告诸坐中曰。此文虽得中。而其言之尤甚僭慢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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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抹去也。有答之者曰。终篇都是此等语。何暇择而抹之也云。盖以臣之不黜。为不满于其心而然也。众议如此。而臣乃取之。今日之罪。臣独当之。臣虽至愚极陋。天日照临。岂有一毫他意于其间也。臣于六百试券。绝不知某券为某人之文。某字为某人之标。且与任叔英姓名者。素昧平生。全不知面目之何如。居住之何在。则其无丝发汲引之私。鬼神所洞烛也。但渠既肆其狂妄。无意进取。而臣独进之。臣之狂妄。有甚于渠之狂妄。臣世受 国恩。久忝匪据。无涓埃裨补 圣朝。反有奉职无状之举。致勤 圣教。臣罪万死。终无所赎。伏愿 圣慈为先镌罢臣职名。仍下司败。以正刑章。
答曰。卿无可去之义。而引入太勇。若将浼焉。予莫知厥故。中心耿耿。予虽有所失。卿宜匡救左右。弼违而归正可矣。何忍便弃而莫之恤乎。倘或有疾病。安心调理以出。用副予望。
论削籍空馆一事仍辞免
伏以臣有渴湿两病。或至十九年之久。或至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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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之久。自 先朝至于 当代。前后具由号诉。乞解剧务者。不知其几度。此固 圣鉴所洞烛也。而即今犬马之齿。已及六十四岁。真元益耗。宿患益痼。有非已往数年之比。乃敢沥血控辞。冀释重负。诚出于迫不得已也。岂料屏伏五旬。呈告十度。犹未蒙递免之 命。忧惶踧踖。罔知所措。伏奉昨日 圣批。尤不胜感激陨越之至。国事艰虞。固非大臣辞退之秋。而亦非庸陋不学癃疾无为者之冒昧蹲噤。坐妨贤路之地也。不幸斯文欲丧。义理先晦。士风澜倒。佞习云兴。危机败𤺌。式日斯生。不待南倭北虑之猖獗。而已成土崩鱼烂之兆。帷幄大臣之方年无病。竭忠建言者。皆不得安其位。且将捧身退去之不暇。而况臣之尤甚无状。病与罪积者乎。呜呼。朝著之分朋角立。实是祸人国家之膏肓鸩毒也。臣尝寤寐伤痛。不但流挮而已也。四十年来。大小论议。寻常举措。靡不由北而携贰。无怪乎 圣上之均忧混疑。而不能自信于好恶之正也。然近日士林所以伸辨先正之被诋者。实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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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彝好德之本心。而初非有一毫党同伐异之私。参错于其间。天地鬼神。临之在上。质之在傍。昭布森列。甚可畏也。白首孤臣。死亡无日。受恩如天。报蔑涢埃。又安敢丝发诬罔于 四聪之听。自陷小人不测之刑哉。顷日备忘答大臣有曰。乘时抵掌。血战不已。凡在瞻聆。孰不心胆坠地。扼腕于下。而亦无一人暴白其万万不然之状。致令台阁大臣怀郁扼闷而已。国事之日非。从可想矣。臣在私室。窃恨削籍虚套之为过激。空馆后举之为轻率。此皆新学少儒不思之致。而其情亦可恕也。古语云。百书不如一面。若于此际。得遇引接臣僚之使。则情意之壅隔。亦何至于此极乎。臣待罪内局之久。熟谙圣候虚弱。服药居多。而春秋鼎盛。践阼四年。视事未满十日。则实非当初之所料也。今者和煦已去。盛暑将至。臣庶之颙望于开筵者。亦云戚矣。臣念切解务。力难供职。但当以贱疾深重为辞。不遑他及。而伏承国事艰虞之教。乃敢以今日艰虞之最大者。妄陈区区芹曝之贱悃。伏愿 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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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留神澄省。有所辨别。而将臣本职及兼带提调。并命镌罢。以全公私。不胜幸甚。
答曰。累见辞章。具悉卿恳。但予言已尽。卿何多辨。国事艰危。不上于疾病之忧。此非大臣引嫌辞退之日。卿宜斯速出仕。益坚循国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