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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查先生文集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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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查先生文集卷之八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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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行录[安时进]
先生风仪宽伟。容貌秀美。目光烱朗。言语富赡。举止閒雅。常有准则。虽在匆卒惊扰之间。未尝失度。
○天性敦厚宽谨。未尝疾言遽色。虽深自谦抑。随众谈说。而所至之处。人皆敬畏。寂无喧哗。
○尝语学者曰。子之事亲。尽吾心而已矣。文王之视膳。子路之负米。是皆子职之当然者也。若夫鱼之跃冰。笋之冬生。则尽心之所感而致者也。何必冀其异乎。事亲之道。其方无穷。故事亲若曾子则可谓至矣。而孟子犹曰可也。
○兄弟三人。同居无心亭旧址。周以一墙。出入同门。内异室而外同堂。昼则连榻。夜必共衾。怡怡愉愉。未尝相离。乱后始移浮查亭。
○伯仲两兄。皆先先生殁。而仲氏则无嗣。先生奉其祀。每遇两兄祀日。则斋戒诚洁。一如先忌。祭毕而悲哀终日。时或念及。则辄流涕不自胜焉。
○尝曰。士之居家。最先着力者。唯公赋祭需耳。若夫自食则不难矣。故穑毕之后。即除赋税之数。祭祀之需。先人毕赋。而调用不犯祭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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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之内。不见怒骂捶挞。不怒不威而人自敬畏。有过则温言教谕。必使自改。雍容肃穆。和气满室。下至童仆。亦无恚骂之色。喧诘之声。
○每遇先忌。虽隆冬盛暑。必沐浴梳剪。前期七日。洒扫堂宇庭阶。及当祀日。亲自涤器视馔。祭需则不必强以礼腆为贵。而惟以精洁为务。将事之际。悲哀极至。虽已哭止而泪流难禁。三日后复寝。年逾八十而不少衰。
○近世丧祭婚姻之礼。因南冥曹先生参定遵行。几至复古。又自兵乱后。其礼遂废。先生慨然倡率。遂复南冥所定之礼。尝曰。婚姻排床。犹或可。至于丧葬祥祭。亦皆排床。或至宾客索酒团栾。无谓之失。莫过于此。而终未革。甚可叹也。
○尝大肆其力于文章。或山刹或学舍。闭户而涉猎者。前后几四十馀年。故于书无所不读。博究经传。旁通百家。为文。未尝刘意。如写宿搆。不尚奇高浮华。唯以理胜为主。
○少时。尝往双溪寺。涉猎通宋左柳等书。未尝出门。唯食后往寺门外盘石。以葛笔书石。数刻而入。如是者二夏三冬。是故。笔法劲遒豪健。字划如铁索。一时以笔各于世者。皆以为不及。
○尝曰。士之抱负不轻。宇宙间许多大小精粗之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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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至于筹数,兵阵,医药,天文,地理。亦可尽究。然学力不立而遽欲留心于此等。则志荒而业不专矣。必当立脚实地。然后馀力看究。有才而无德则此邵子所谓徒长奸雄者也。不识义理而专心浮词者。其弊亦然。
○尝曰。学而慕富贵利达。恶恶衣恶食者。志不立而终无所就。
○又曰。学者手不知洒扫之节。而口谈天人之理。外为庄恭。而内实放惰。欺内欺外。以盗人爵者。是乃盗天也。后必有菑焉。
○又曰。礼之于人大矣。人之所以异于夷狄禽兽者。以礼为之节也。古之圣贤。斟酌节文。垂诸经仪。其详可得而知也。若夫事变之来。其来无穷。变礼之中。又有变礼。仿古参今。酌情断义。则是亦礼而已矣。
○先生之于学。未尝自言其所得。于性理上。真若不知。及遇知己可言者。则讲究亹亹。出入于天人义利公私之分。而随处洞然。学者于是。始知先生之于理学。该博明透。
○中年。以讲究未精。往双溪寺。以经书及心经,近思录等书。次第诵读。于理有所未莹处。则辄发愤忘食。沉思默会。兀然端坐。专心研穷者三载而归。故于性理之学。无奥不赜。而常自韬匿。若无所知。亦未尝语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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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居常冠带。晨谒家庙。退处书室。危坐对案。披阅古书。俨若对宾。独居则拱手敛膝。不施惰容。客至则或平坐。若无绳检。
○尝曰。为学之工。最宜夜思。朝昼所得。夜而仰思。则心专思一。易以开悟。昔我曾王父校理公。夜不用灯者此也。
○又谓学者曰。学无多着睡。多睡则渐至于怠惰矣。思索工夫。于夜尤专。且学者博求经传。旁通百家。然后敛烦就简。反躬造约。自成一家之学。此孟子所谓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者也。
○尝谓学者曰。古者学校选举之法。始于乡党而达于国都。教之以德行道艺而贤能出焉。盖其所以居之者无异处。所以官之者无异术。所以取之者无异路。是以。士有定志。而无外慕。蚤夜孜孜。唯惧德业之不修。而不患爵禄之未至。夫子所谓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孟子所谓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盖谓此也。其所以教之者。足以为治心养气而进于道德。此古之所以能成人材而厚风俗。济世务而兴治平也。其后世。虽不及古之道。而犹有选士法士之法。近世则专以科目取人。故明经者。徒务口诵以应讲。而不能体验践其实。制述则专事浮华。以便科程。而不知经国远猷。此人材之不及于古。而轻薄浮靡之徒。日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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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者也。轻薄浮靡之徒日进。则或有修道赞治之君子。而焉能安其身于其间哉。古道难复而时弊日甚。将至于一榜之士。手不得对一策。而口未诵一经矣。甚可痛也。
○每谓学者曰。荡心伐性。无如酒色。酒之欲。犹可制。色之欲。其害尤甚。学者须慎色如避寇。然后方可有为。此而不戒。馀无足观矣。
○见人有善则辄忘年倒廪。许以知己。闻人有过则必痛疾而深斥之。然亦必亲见其人。而后责之。未尝对他人传说。
○尝作洞约。依吕氏乡约条。次仿退溪洞约规。酌宜今古。复用增损。施诸一洞而春秋讲信。奖罚明肃。又立人才作成之规。作养蒙,志学等斋。循序授教。因材奖进。而必使先习经传。以明性理。得知内外轻重之分。然后兼令从事科业。一里之人。咸被薰陶。各得成就。自乡而至于远方之士。多有闻风而就学焉。
○尝与学者语及郑桐溪曰。壬寅之疏。与辉远同之。其后赴吾鸡黍会。游于松江。又与之同事举业。吾知其人矣。甲寅一疏。令人感叹。他日扶纲植伦者。必此人也。
○郑棱。仁弘之孙也。与李伟卿会临江亭。称以般游。累要先生之诸子。请与同游。且道渠祖与先生同门之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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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诸子曰。渠祖威权甚盛。为士者不可与权门子交游。且一见棱之为人。貌若庄恭。心实凶狠。不可从游。诸子皆不往。及后闻之则棱伟卿之凶疏。定谋于此游云。
○平生。以杜工部稷契之比自期。而终未得展布。晚年尝叹曰。人生斯世。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也。幼而学尧舜之道。壮而行尧舜之道。致君泽民。垂教后世。此为士者愿而是亦有命焉。不可得也。每观古人明良之遇。感慨至矣。
○尝曰。南冥龟岩道契甚好。末年以意外事。交义颇不终焉。其间是非。固非后学辈所可论断。而亦不无往来人传说之误。余以年少。往来于两先生门。常惴惴其间。恐有交搆之诮。不幸两先生不得释悟更好。而相继捐世。尤极痛叹。两先生若终始相好则龟岩末岁。家食多年。往来资益。焉有其既。而后学所闻。亦必不浅矣。惜哉。
○郑进士达谦。尝与时进语及先生。达谦辄危坐而言曰。君以先生外孙。亦尝受学则先生之造诣实行。盖已知之矣。吾亦出入门下。承诲者久。奉和诗句者亦多。先生平居。和容温语。教导勤勤。而不越乎孝悌忠信四字上而已。或问性理之说则辄曰。学者须尽在我之道。则何难乎识性命天人之理乎。不能下学而遽欲上求。则志骛高远。并与所学而尽归空虚矣。且余焉能知性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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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颖达。进士大濩之子也。进士与先生。同学于龟岩先生之门。颖达尝谓时进曰。颖达尝闻诸先君矣。曰。成浮查性行学问。有人所不知者。未尝誇衒见知。故昔余同在龟岩之门。先生嘉其讲义精明。而未尝自足。每称之曰。成君将为隐德君子也。及其丁忧。连丧六载。而前后守墓。苦节逾礼。故孝友之称。闻于一时云云。
○先生诗什及先贤往来之书。郑公是南尽为裒集。作一册子矣。郑公殁后。其家失火。尽入灰烬。故先生之言行。无一存者。
 唯我外曾祖浮查先生孝行文章。自有不可掩者。彪炳乎当时。至于今称之不已。若其造诣之深。践履之笃。则后人无得而闻焉。慎独之工笃矣。而随俗于接人。致知之诚至矣。而不显于临事。当时晋乡之闻人善士辈出者。虽曰南冥曹先生遗教。而一自乱后。则先生盖为之振作。独惜乎及门诸贤。皆先下世。而一无所述。祭文挽词。亦不收录。遂使先生不欲见知之心。以至永世不知。此乃先生平生之志则虽无损益于先生。而为后孙者。不幸当如何也。时进自儿时。受学于先生。先生不以齑臼视之。夜则衾抱于怀。昼则不离于坐。教爱之不倦。岁在壬申季春。先生寝疾。时进与先生之孙治永氏。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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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汤之末。病间。先生凭于枕。时进等坐于隅。伏而白曰。昔者窃闻之。曰。圣贤之学。不可他求。日用行事间。到底顺理。便即是道。又曰。为学之要。贵于穷理。而穷理又贵自得。斯言尽之矣。而第念目之所存。思必从之。幸得数行书。以为常目之具。愿也敢请。先生曰。汝以我为有知乎。人莫不饮食也。知味者鲜矣。隔靴爬痒者。世皆滔滔。能诵古人之言语。以为观听则我亦庶几矣。如其诵其文而行其实则未也。然汝以童稚之年。有意于斯。吾之就木亦不远。则何可无一言以告之哉。即于枕上口呼。而使时进进于前书之。不劳思索而尽。凡十八篇。名之以枕上断编。而系以识。时进于是。拜受而藏之。其年冬十一月。先生易箦。时进学无通方。蒙无知识。而遽失所依。何痛如之。自是之后。不复就师。只以所学于先生者。就而读之。而乃者怀中简戒。因为箧里休纸。先生所谓诵古人言语。以为观听者。亦邈乎其不可望。则追思今日。痛恨何极。呜呼。今君以先生之后孙。又学于吾而吾今老矣。时进虽未及见先生盛时。而槩闻晋之人。无不被其薰炙陶甄。世人但见先生久事举业。而不知先生之意有在也。则先生之道。几乎泯灭矣。独恨其不早有志于斯。而不能广求逸稿。博询有识。以图不朽也。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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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然。谨写先生之所赐时进者遗编。又记前日言行见闻者略干以归之。稚年见闻。追思茫茫。固不能记其万一。若其言外之旨。则既非浅见瞢识所可形容。又恐见招于阿好之讥。而反违先生不愠之意。故不敢耳。崇祯纪元后丁卯重阳之月日。先生之外曾孙进士安时进。谨识以归于先生之玄孙处会甫。
  于戏。昔我本生高王考旸谷公。以先生外孙婿。来居先生之同里。而伯曾祖进士公受学于先生。先生之寝疾也。呼写十八编以遗之。其曰枕上断编是也。其后进士公。又撰先生言行录。以付断编之末。嘉言善行。皆可为后世师范。而其中不许郑,李同舟事。尤可见不拔之操。先见之明也。呜呼休哉。或者以先生之有才无命。归咎于报施之天。然年高大耋。天爵自縻。道尊百世。多士啜享。亦足为为善者之劝。抑又何憾焉。先生殁后。玄孙处会氏蒐集遗文。藏于巾衍。其胤大绩氏克遵先志。整其编简。又为之撰次年谱。使一寓目而尽得先生事实。可谓善继述矣。但事力不逮。未及登梓。其从子东益,族孙师濂等。大惧愈久而愈泯也。鸠材锓板。谋所以寿其传者。真孝子慈孙之用心也。以景渐忝在外裔之末。不远数百里而来。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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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雠之役。因使识其后。景渐非其人。不敢当不敢当。然追唯先谊。义有所不敢辞者。略记数语。敬书卷端。以寓高山景行之思云。先生易箦后百五十四年乙巳仲春上浣。外六代孙前佐郎广州安景渐。谨书。
行状[安鼎福]
公姓成。讳汝信。字公实。昌宁人。远祖讳松国。仕高丽。官门下侍中。历七世贵显。至讳胫。入我 朝。官县监。县监生讳自谅。官左司谏。司谏生讳祐。官长兴库副使。始居晋州。于公为高祖。曾祖讳安重。官承文院校理。祖讳日休。号无心翁。 赠户曹参判。考讳斗年。性孝友。荐除庆基殿参奉。不就。 赠汉城右尹。娶草溪卞氏忠顺卫元宗之女。有子三人。伯汝忠。录原从勋。两代追恩。以此也。仲汝孝。壬辰乱。奉五圣位版。入晋阳城。城陷。抱版而死之。公其季也。以嘉靖丙午正月初一日子时。生于晋州代如面之龟洞村。生而岐嶷。眼彩映人。无心公喜曰。他日大吾门者必此儿也。稍长。静重若成人。八岁。就申槽溪沾受学。申公即文忠公叔舟之曾孙。于公为姨母夫。隐居讲学。故公从师焉。年至十三四。尽读经传。程文各体。无不能焉。申公每称之曰。前头成就。非吾所及。庚申。药圃郑公琢为本州教授。往受尚书。郑公大加称赏。劝令就师讲学。癸亥春。执贽往谒龟岩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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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祯。李公许以国器。授以近思录。勉为己之学。秋。方伯巡课。试云鹤赋居魁。有陶彭泽归去浔阳。无心出岫。李谪仙西望洞庭。水尽不见之句。方伯击节叹曰。不世出之文章。翌年春。中乡解两试。由是名誉振一道。戊辰。监司郑林塘惟吉。与州牧崔松亭应龙。选近邑儒生十人。会接子断俗寺。公其首也。先是。僧休静撰三家龟鉴。以儒家置之末。且造佛像。名曰四天王。形甚怪伟。公忿然曰。此髡之侮吾道甚矣。取接中之印其书者裂之。命僧徒毁佛像。焚其板。南冥先生闻之曰。未世人物。虽或少时激昂。渐就软熟。后生辈百事务为调适。何以进就。夫子之取狂简者此也。翌日。公拜谒于先生。迎入语甚款。俄而守愚堂崔公永庆来。先生指公而语毁佛事。崔公敛衽而起敬。公因留。质尚书疑义。先生称之曰。已造笃实地头。及归。右尹公寝疾。公殚诚救疗。焦遑忧虑。食不能下咽。衣不暇解带。逮至属纩。攀号擗踊。绝而复苏。昼夜哭不绝声。奠酌之器。躬自监涤。不委厨奴。及葬。守墓居庐。与伯仲定约。仲氏归家春母摄祀。公及伯氏守墓。省母及朔望节荐外。不出庐门。不脱衰绖。朝夕唯歠麰屑粥。丧祭之节。一依朱文公家礼。参以龟岩居庐时节。文而行之。辛未春。服阕。七月。又丁内艰。哀毁逾礼。一如前丧。葬后居庐。公谓伯氏曰。亲之体魄。托在空山。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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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弃去。若不返魂而守墓。则是重体魄而轻神魂。非礼也。伯氏主鬯。当奉主返魂主祀事。于是。公与仲氏居庐。壬辰夏。挈眷避乱于境内。癸巳。晋阳城陷。仲氏死焉。公寻遗骸葬之。甲午还家。丁酉倭再抢。避乱于金陵。己亥还乡。壬寅。与李宋荣希仁,李大约善守。为鸡黍约。每岁春秋两季之望。轮回相访。郑桐溪蕴亦来参焉。公为之序。即古人真率会之意也。公平生交游。皆一代名胜。交际之间。恩义兼至。见其有非理遭难者。若已遇之。必挺身救援。常痛守愚之冤。与桐溪诸公。叫阍得伸。公素许金义将德龄忠勇。尝杀逃卒被囚。公代金作书。讼冤于体察使李公元翼。又劝晋阳儒生。呈文以伸之。及其出贼招被拿也。公与文进士弘运。赍疏讼冤不得。公终身恨之。后来桐溪言事。祸将不测。公叹曰。当今任纲常之责者此人也。其可坐视乎。与吴思湖长,李雪壑大期,李参奉瑴。抗章伸救。未澈而归。其勇于为义如此。己酉。俱中生进试。先是。右尹公临殁语公曰。余以独身养亲。早年废举。失于显扬之道。汝须努力。不以吾死而有懈。公泣而受命。讲学之暇。勤于举业。至老不休。前后发解二十四。至是始小成焉。癸丑。魁东堂试赴京。见世道昏乱。遂不入试而归。自是。长往之计决矣。自经龙蛇之乱。士不知学。公以兴起斯文为己任。丙辰春。就所居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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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仿吕氏乡约,退溪洞约。略加损益而行之。又仿古小学,大学之规。立养蒙,志学二斋。使乡里后生。随其长幼。分处肄业。河公溍,赵公㻩,韩公梦逸等若而人。信从而协赞之。不出十年。文风丕振。至登科甲。始也讥诮喧腾。而终焉远近趍风云。南冥先生。尝酌古参今。定为婚丧之礼。乱后礼废。复用浮屠法。公曰。先生于婚丧。不从俗设高排果床。一时士夫家。多有化之者。今又不然。因循旧习。婚礼排床。犹或从俗。至于丧葬祥禫。亦皆排床。或至宾客索酒团栾。甚无谓也。与同志复南宴旧礼。由是习俗少变。公克遵先志。虽从事举业。而自治之严。未尝须臾放忽。所居之地。筑浮查亭。自以为号。又立养直堂。有铭曰。堂之北千竿竹。其心空其节直。却炎暑排霜雪。君子以取为则。践吾形复吾性。善其养直而敬。常顾諟用自警。又于窗壁间。大书直方大三字。解曰。何谓直。心要直。何谓方。事要方。何谓大。量欲大。心不直则邪。事不方则曲。量不大则隘。邪也曲也隘也。君子不为。直之工在敬。方之工在义。大之工在诚。主一无适则敬为心之主矣。裁度得宜则义为事之主矣。真实无妄则大为身之主矣。心有主。事有主。身有主则无窘步曲径之患。故书之以自警。又为子孙。建四间屋于浮查亭东。名以知恩舍。取古人教子方知父母恩之语也。扁东室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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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顾斋。取言顾行。行顾言之义。西室曰四有斋。取昼有为。宵有得。瞬有养。息有存之义。中二间曰三于堂。即孝于亲。弟于长。信于朋友之义也。有诗曰。浮查亭北知恩舍。二顾斋西四有斋。日向三于勤着力。升堂入室可成阶。又作晚悟箴书壁上。作惺惺箴以遗子孙。又作东贤赞。以寓景慕之意。作从游录以著讲磨之乐。其笃于为学。勉焉孜孜。毙而后已者。公之谓也。公绝意进取。优游閒养二十年。晚以寿职。除通政资。以崇祯壬申十一月初一日。考终于浮查亭。享年八十七。前一日。有微感。谓子孙曰。南冥先生临终。戒内外安静。君子正终当如此。是日。早起澡沐谒家庙。召家中内外。一一见问讫。徐曰。各归尔所。令正席就寝。恬然而逝。尤可异哉。明年正月。葬于州北绀岩山午向原。从治命也。公风仪秀伟。器量深厚。无疾言遽色。虽值仓卒惊扰之际。未尝失度。所至人皆敬畏。寂无喧聒。少在龟岩讲席。龟岩称其讲讨精明。而公无自足之心。龟岩曰。成君。隐德君子也。天性至孝。自幼有孝儿之称。平居。曲意承顺。忠养备至。及丁二艰。庐墓六年。每遇先忌。前期七日。洒扫堂庭。当祀日。躬自涤器。点检馔需。务以精洁。将事之时。悲慕涕泣。哀动傍人。三日而复寝。年踰八十犹然。与伯仲友爱甚笃。昼则联床。夜则共衾。怡怡愉愉。和气霭然。两兄先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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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兄无子。公奉其祀。每值两兄忌日。斋戒诚洁。一如先忌。悲哀终日。涕不自禁。常语诸子曰。祭以诚敬为先。苟不诚敬。奚以交神。此七戒三斋之所以设也。至于祭物。不在丰约。苟非诚洁。虽礼焉享。此古人所以著称家之训也。日常晨起谒庙。退处书室。对案危坐。披阅古书。俨若对宾。独居则拱手敛膝。不施惰容。客至则或平坐。若无绳检。盖公务自韬晦。不以学者之名自居也。家庭之间。怒骂不及。摇挞不行。而人自畏服。有过则必谆谆教谕。使之自改。家中上下肃穆无违事。常戒家人曰。人家最先着力。唯在公赋与祭需也。若夫自食。不难也。赋税必先下户而输之。虽或乏绝。而不犯祭需。公早游南冥,龟岩之门。得闻敬义与孝悌忠信之训而曰。两先生。言异而实同。孝悌忠信。非敬义不行。敬义非孝悌忠信不立。是不越乎日用行事间尽吾心之所当然而已。遂终身服习。自修教人。皆以此为先。公既博究经传。旁通百家。而犹以为不足。三十后。又入双溪寺。复读经书及心经,近思录,性理等书。发愤忘食。专心研究。三岁而归。自是前日之疑晦者。涣然冰释。而未尝夸衒于人。及遇可与言者。讲讨亹亹。天人性命之义。义利公私之分。洞然剖析。听者忘倦。或问性理之说则曰。为学。当尽在我之道。积习之久。上达不难到也。不能下学而遽欲上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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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志骛高远。并与所学者失之矣。圣门教人。必以循序而渐进者此也。若其欺内欺外。以盗人爵。乃盗天也。后必有菑焉。又谓学者曰。学须博观。然后敛烦就简。反躬造约。此孟子所谓博学详说之。将以反说约者也。又曰。礼之于人大矣。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礼为之节也。又曰。子之事亲。尽吾心而已矣。文王之视膳。子路之负米。是皆子职之当然者也。若夫鱼之跃冰。笋之冬生。尽心所感而致者也。何必冀其异乎。事亲之道。其方无穷。故事亲若曾子则可谓至矣。孟子犹曰可也。又曰。学而慕富贵利达。恶恶衣恶食者。志不立而终无所就。又曰。荡心伐性。无如酒色。酒欲犹可制。色欲尤甚。学须慎色如避寇。然后方可有为。此而不戒。馀无足观。尝曰。士之抱负至大。宇宙间许多事。不可不知。至于筹数,兵阵,医药,天文,地理。亦皆尽究。然学力不立。遽欲留心于此。则志荒而业不专矣。有才无德。邵子谓徒长奸雄。不识义理而专心浮词。其弊亦然。公于接人之际。诚意灌注。圭角不露。而好善恶恶。出于天植。必辨其贤愚邪正而交之。郑棱者。仁弘之孙也。与李伟卿游临江亭。累要公之诸子同舟。公谓诸子曰。彼家威权甚盛。为士者不可与权门子弟游。且吾观棱之为人。貌若恭而心实凶狼。不可从游。诸子皆不敢往。后闻凶疏之谋。定于此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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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明于知人。又如此。时光海失政。仁弘当国。人之一蹑桃蹊者。皆跻膴仕。而公与仁弘。同师南冥。晋,陜俱是江右。而公之父子。声誉著于一时。终无一命之沾。则公之清操气节。于此益见矣。公少有经济之志。而未得展布。每观古人明良之遇。感慨继之。毛文龙之来镇椴岛。公已忧之。作诗叹之。虽处江湖。而忧国之心。眷眷不已。洁身高蹈。未尝有枉尺直寻之意。如公者。可谓得大易肥遁之义者也。尝曰。自乡举里选之法废。而后世专以科目取人。明经者徒务口诵。而不能体验践实。制述者专事浮华。而不知经国远猷。此人才之不及于古。而轻薄浮靡之徒。日进于朝。君德所以不成。朝廷所以不正。生民所不安。职此之由也。识者以为知本之论。尝作我有歌五章以示意。又有镊鬓词。其序曰。翁尝以稷契自比。而稷契做未得。晚年自称少仙。而真仙亦未成。镊鬓只招儿辈之笑。良可笑也。然圣人。七十从心所欲不踰矩。翁。庸人也。安敢以圣人自期。虽未能不踰矩。自放于佳山胜水。从所欲而游之。则庶几于从心矣。公雅有山水之趣。少时游京师。登三角山白云台。中年游忠原。登鸡足山。临老过东海。遍观诸邑。如东都。登凤凰台。访鲍石亭,月城,鸡临古迹。三游方丈山。登天王峰。癸亥秋。公年七十八。又游方丈。登上峰。作游山诗一百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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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句。效欧阳公庐山高,韩昌黎南山诗。句语清壮。传诵脍炙云。公外孙婿安公彰汉之子时进。受业于公。及壬申易箦之岁。请问为学之要。公口呼十八条。名曰枕上断编。自理气之原。心性之分。至于学问之工。明析条列。皆切于后学者。耄耋之年。精力至此。苟非平日真积之力。操存之实。能如是乎。公自少肆力于文章。才气出人。或山寺或学舍。闭户涉猎者四十馀年。又致力于左,柳,韩,欧等书。为文未尝留意。如写宿搆。不尚奇高。唯以理胜为主。笔法遒劲奇健。冠一世。盖少时在双溪寺。以葛笔习于盘石上。故画如铁索。当世能笔者。皆莫能及。晚年。以草隶书天字文藏于家。人皆宝玩。公之言行诗文。郑斯文是南。裒集成帙。不幸失火。举入灰烬。只有遗稿三卷。又撰晋阳志。配密阳朴氏。万户士信之女。兵曹判书 赠左议政翊之六代孙也。性严有法度。先公六年而殁。葬于本州松谷。生五男二女。长曰鑮。进士。娶洗马李屹女。生四男一女。浣永,澥永,洛永,济永。婿安梦禛。次曰镛。娶赵光玹女。生三男。洙永。虞候。泗永。通仕郎。汶永。万户。次曰鐄。娶柳霁女。生二男。淐永,灏永。务功郎。次曰錞。娶进士朴敏女。生二子。源永,治永。进士。次曰鎤。娶直长河琼女。生三子。沂永,沄永,满永。女长适李玧。生女。婿安彰汉。次适同知崔渫。今至六世七世。内外子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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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几多人。呜呼。公以茂才硕德。终老岩穴。殉身入地。遗迹泯没。今且百五十有馀年矣。天既生此人。而报施之理。竟无所徵。为善者何劝焉。公殁后七纪馀而士林追慕。举祭社之仪。享于临川祠。公之六代孙东望。袖家状,年谱及遗集。以其舍伯东益,族侄师濂之意。来请状文。余诚不文。何敢与论于先辈状德之文。而况在耄耋垂死之中。有何精力可以及此乎。东望氏恳乞不已。且曰。千里委来。意实有在。愿乞留意焉。鼎福旋窃思之。此不过记事而已。则文不文何论。遂取家藏及年谱本集。一从其辞。檃栝而增损之。不觉其言之长。盖公之言行多泯。故必欲其详。不得不然耳。时
 上之九年乙巳五月下浣。后学前任 世子翊卫司左翊赞汉山安鼎福。谨状。
墓碣铭(并序)[安鼎福]
南冥曹先生倡道于东南。豪杰之士多出其门。公其一也。公讳汝信。字公实。姓成氏。其先昌宁人。远祖松国,汉弼。仕高丽。位宰相。赫世赞绂。八世至长兴库副使祐。始居晋州。于公为高祖。校理讳安重。 赠户参讳日休。参奉 赠右尹讳斗年。其三世也。俱以文学孝行称。妣草溪卞氏。忠顺卫元宗女。以嘉靖丙午。生公于州之代如村。生而岐嶷。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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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秀整。参判公曰。此儿必大吾门。稍长力学。十四。通经书外传。程文各体。无不能。人称神童。受业于南冥,龟岩二先生之门。二先生皆器重之。得闻敬义孝悌忠信之说。终身佩服。自治教人。必以此为本。尝做业于断俗寺。有僧休静者撰三家龟鉴。以儒家置之末而刊行。又造佛像。称四天王。形甚怪伟。公忿其书之不伦。命僧徒焚其板。毁佛像。南冥先生闻之曰。后生辈务为调适。未见其进就。夫子之取狂简者此也。时公年二十三。是岁。丁外艰。哀毁过礼。庐墓三年。唯食麰屑粥。号哭不绝声。服才阕。又丁内艰。执制一如前丧。乡里感叹。右尹公临殁。语以不废举业。公克遵先志。至老不懈。前后发解二十四。己酉。始中生进两试。因见世道昏乱。遂决长往之计。所居有江山之胜。尝筑浮查亭。自号浮查野老。与同志为鸡黍约。轮访觞咏。或蜡屐登山。或扁舟泛江。以为乐焉。龙蛇乱后。风俗偷薄。士不知学。公慨然。就所居里琴山。仿吕氏乡约,退溪洞约而行之。立养蒙,志学二斋。聚乡子弟教之。又复南冥所定婚丧之礼。于是而文风丕振。礼教兴行。公绝意外慕。优游养閒四十馀年。以寿 朝廷授通政资。崇祯壬申十一月朔。卒。寿八十七。易箦前日。有微感。翌朝。梳洗谒庙如平日。退坐正寝。集子孙各有教。命正席就寝而逝。人皆异之。明年正月。葬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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绀岩山午向。从治命也。公风仪秀伟。宇量深弘。平生无疾言遽色。门庭之内。怒骂不行。而阃政自肃。笃于人伦。事父母殚其孝。事伯仲尽其敬。尤谨祭祀。七戒三斋。一遵礼则。涤器具馔。躬自为之。尝戒诸子曰。祭以诚洁为主。不在礼薄。苟不诚洁。神必不享。日必冠带。谒家庙。退书室。拱手危坐。终日看书。寂若无人。公之诗文。豪健有理致。笔法遒劲。尤邃于性理之义。而务自韬晦。未尝夸衒于人。其所交游。尽一时之名胜。而金兰之契。终始不渝。见其有非理遭患者。痛若在己。金义将德龄之被诬。崔守愚永庆之冤死。郑桐溪蕴之得罪。皆抗章伸理。或得或不得。而其勇于为义如此。接人之际。圭角不露。而严于贤邪之分。仁弘之孙棱及李伟卿。邀公诸子同游。公曰。士不可与权门子弟游。且观棱也。貌恭而心狠。非吉人也。诸子不敢往。后闻凶谋定于是日云。人服其明见。仁弘即公同门也。晋,陜地近而不为其所染污。则其清操气节。益可见也。素有经济之志。尝以稷契自比。观古人明良相遇。必掩卷感叹。虽处畎亩而伤时忧国之念。未尝已也。公之高才邃学。出可以有为。而中值废君乱政。及其日月重明而公又老矣。遂使幼学壮行之志。竟无所成。而殉身入地。岂不惜哉。公有遗集三卷。又撰晋阳志。后士林追慕。享子临川祠。配密阳朴氏。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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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信女。先公六年卒。葬州东松谷。生五男二女。长。进士。有子瀚永,澥永,洛永,济永。次镛。有子洙永,泗永,汶永。次鐄。有子淐永,灏永。次錞。有子源永,治永。进士。次鎤。有子沂永,沄永,满永。婿李玧,崔渫。同知公耳孙东益,师濂。驰书属鼎福请状。又请碣文。鼎福既撰其状。故不敢辞而谨序如右。铭曰。
于乎先生。 圣世逸民。早得贤师。耽乐道真。学本乎心。敬义夹进。行著于身。孝悌忠信。化行乡里。教洽青衿。长材伟器。迹屈山林。时耶命耶。民无禄耶。刻铭诏后。绀岳之麓。时上之九年乙巳六月朔。后学前任 世子翊卫司左翊赞汉山安鼎福。撰。
挽词[涧松赵任道]
翰墨当年第一人。才高道屈卧江滨。閒中事业三千卷。静里光阴九十春。竹户荆扉穷亦乐。笔精骚律老弥新。温醇厚德难重觌。回首佳城涕满巾。
挽词[钓隐韩梦参]
牙山烟锁暮江天。回首浮查思怆然。此老平生期亦大。中年落拓事堪怜。仲长园里疏篁秀。谢氏庭前宝树联。南极一星今已晦。沧洲何处访儒仙。
挽词[监察河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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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吾乡运衰。自壬辰来甚。木稼又今年。奈何长夜寝。
挽词[彊斋成好正]
嘉坊冠盖里。隐德有耆英。剑泽三篙涨。金山百丈晶。芝兰妆涧谷。风月足窗楹。九十龄非短。吾私哭伏生。
挽词[成好询]
南州忽失栋梁姿。沈痛真非为我私。先辈皆言罗隐恨。后人争诵卫公诗。德从乡党方能试。思入琴书计亦奇。回首剑湖风色暮。江花野鸟总知悲。
挽词[佐郎韩梦逸]
声誉初期耀紫微。命途何料与心违。刘生下第人皆惜。伏子高年世所稀。乐地每存名与教。清游频作咏而归。前秋承诲嗟难再。执绋今朝泪满衣。
挽词[县监河性]
渔钓江湖乐自专。百年知己白鸥贤。降年有永知仁得。垂裕无穷验德延。南极星昏呈异孽。浮查仙去锁云烟。自今风咏沧洲上。杖屦从谁更后先。
挽词[进士郑达谦]
二星扬彩玉京边。惊代文章九十年。多识前言仍畜德。独扶斯道亦希贤。魏瓢濩落终难用。鲁泮声名只达天。木稼呈灾何所仰。新阡不觉涕涟涟。
挽词[金卓立]
厚重和缓性本然。非时麟角奈关天。牧之感泣阿房赋。长统常吟乐志篇。山馆卷中同弟子。江楼心上察鱼鸢。灾呈木稼乡亡善。更为何人慕蚁膻。
挽词[李崶]
三德人间公自全。始知仁者有天年。林亭自得江湖乐。净几游心贤圣传。万祝堂前颔未尽。三鳣门下诲无愆。文章藉世争瞻慕。远迩徒伤大老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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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谦斋河弘度]
呜呼哀哉。月牙高兮神老健。菁川深兮气浑全。知钟毓之有自兮。不有命于上玄。文斯与以及人兮。各充腹于河之堧。余小子亦云乡井之末学兮。恭吊公之灵筵。公生世之及盛兮。天眷东而诞贤。功万牛于寸地兮。治久抛之心田。明日月于吾家兮。望兴丧于文宣。时泗滨之有人兮。实河间于伊川。业初受于其门兮。若绛出于茜然。值不能无变化兮。出自谷而善迁。岁戊辰之玄冬兮。才纯公游鄠之年。遂从试于棠阴兮。十人中之并肩。战雄词于萧寺兮。孰敢当其戈铤。愤浮屠之杰黠兮。奴吾道而主禅。爰成书而入梓兮。拟寿传其遗编。火其书而成灰兮。毁塑像之半千。盍就正夫有道兮。袭春风于山天。曰狂狷其有取兮。吾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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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蠲。唯其字可钜而活兮。用印夫儒书之诸篇。公于是心服其德言兮。等程门之惜钱。俄有来其自远兮。阙里之于子骞。拜二贤于高堂兮。安可仰其高坚。是百年之一日兮。奉明训而铭传。莫荣幸于是行兮。恐失坠而周旋。终身慕而悦服兮。每春秋于登笾。勤戴记之钞拾兮。又讲习之专专。谢青紫其拾芥兮。文辞涌其如泉。字慕鲁公之龙蛇兮。可踵媄石崖之磨镌。额一点而竟退兮。王几泣于荆巅。终甲子有四岁兮。手一握兮双蒂莲。岂无政而施家兮。得一善而拳拳。亲于孝兮友于。盍于焉而慎旃。事固自尽于尝大兮。謇谁知有光于天渊。文为圣学之一体兮。颇穷溯而洄沿。举吾有以教诲兮。亦足畅乎幽悁。况英材之得育兮。乐何须于管弦。纵不事于督约兮。能警惰而觉眠。学须要于近仁兮。非皎厉与便儇。自初受以及成兮。几多人之陶甄。乐忘形犹鱼鸟兮。脱名利之徒煎。酷好游于名山兮。收万壑之风烟。视锦囊之所得兮。人咸诵其佳联。携酒诗之仙释兮。丹崖桂树兮蹁跹。聊托迹而自娱兮。讵有志于求仙。爰得我之乐国兮。何必要求貂蝉。有五男总承文教兮。亦不烦于扑鞭。竟不羸以归成兮。岂赋授之奇偏。嗟小子获叨杖屦兮。念吾先以加怜。皆不遗于蒙颛兮。见必穷其欢妍。杂戏谑以调诲兮。知有闻之必先。伊聪明老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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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兮。尚铅椠之乾乾。年弥高而弥笃兮。虽琐屑其罗穿。恃一梦袭其休祥兮。谓过期而长延。云胡一夕而风烈兮。摧秀林之楠梗。收山河之精气兮。老星返于旧躔。分一境之东西兮。匪攸居之邈绵。抱沉痾以亲进兮。哭未及于寝前。逮灵輴之即远兮。泪不洒于新阡。缘厉疾之方遘兮。甘性命之几捐。欠一言于薤歌兮。负自此而有焉。灵忽临于梦想兮。感冥思之犹鲜。吁其晚于一奠兮。焉足续夫多愆。灵不昧其有存兮。下大荒而翩翩。呜呼哀哉。
奉安文[牧使李奎年]
拔萃之姿。瑞世之英。自在童年。屹如老成。早从先觉。爰入羿彀。学溯渊源。行笃孝友。烧板毁佛。关异卫道。教授生徒。开继为任。绝意荣进。终老山林。深得墨妙。兰亭遗法。晚好奇游。龙门高躅。吾党末蒙。尚钦馀馥。俎豆久缺。士林咸惜。远迩同声。祠宇既成。涓吉荐虔。暮春之丁。不昧者存。鉴此忱诚。
常享文[前人]
育才遵孟。燬佛同韩。卓尔所立。砥柱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