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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轩先生文集卷之三
芝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x 页
芝轩先生文集卷之三
 祭文
  
芝轩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0H 页
祭退溪先生文
天生大贤。间世不数。恭惟先生。实钟光岳。气质清明。道德高厚。明诚学透。博约功邃。谦而内光。闇而表著。吾东千古。卓乎寡俪。圣路再熙。功配前哲。胡畀全德。而夺之速。元气已污。世运亦否。嗟嗟吾道。已矣坠地。士诚趋拜。辛酉之春。不蒙斥外。教诲谆谆。仁义之说。性理之文。心虽无得。耳窃有闻。质本昏惰。不克自奋。时出时入。训诰是问。行不加修。业不益进。以至今日。贸贸宁论。空负厚恩。罪不可原。去岁夏季。暂侍山扃。耳目聪明。神气康宁。岂料数月。疾病遽婴。贱疾为祟。不即进候。逮至委顿。奔走亦后。入门敬仰。精爽无错。垂问丁宁。一如平昔。谓当痊复。冀获勿药。才经数晨。医穷技殚。视天梦梦。孰诘其端。呜呼哀哉。邦家殄瘁。士林畴依。仪刑永隔。痛哭何追。谨具菲薄。来奠几前。不亡者存。鉴此哀虔。
祭柏潭具先生文
仰惟先生。实禀间气。山颓梁坏。万事已矣。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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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居。即远有期。亲宾毕至。孰不摧悲。士诚久依教育。恩义深重。载瞻繐綍。益切号痛。三年筑室。仰愧前贤。奠杯伏哭。永诀终天。
芝轩先生文集卷之三
 杂著
  
师训劄录
辛酉。始进谒先生请业。先生曰。敬是入道之门。必以诚。然后不至于间断。因命名曰士诚。字曰子明。手书赠之。
 家亲为士诚受学。构童蒙斋于陶山。先生谓人曰。郑某为其子求学之志。可谓勤矣。因谓士诚曰。尔须刻厉。无负亲庭之意也。
 士诚与夹之,埙之,逢原。读书于清凉山寺。归路候谒先生。先生曰。启蒙书毕读否。读书不可汎汎看过。不见赵士敬乎。读书必如此。方有所得。
 先生坐必端严。手足不动。与诸生相对。如尊宾之在座。侍坐不敢仰视。及进前授学。和气薰然。诲谕谆谆。从头至尾。洞然无疑晦。
壬戌秋九月。先生在陶山。月夜。招士诚登天渊台。命诵武夷九曲诗。仍口号一绝以赠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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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仙梦自回。起呼幽伴上江台。清风有意迎怀袖。明月多情送酒杯。因传数杯。时九月十七日也。
 先生曰。某人坚确。某人英锐。对曰。此皆小子之所敬。而其坚确近于固滞。其英锐近于任气。先生笑而不答。
 先生曰。金士纯行高而学精。吾目中未见其比尔。与之从游。必取益也。
 先生与门人。语及金舜举,柳而见,李宏仲曰。金则质美而行笃。柳则才品甚高。李则为人勤实。而才分不足云尔。
 士诚问。治经为举子业。或无害于为学邪。先生曰。国家设科。岂欲士之不为学邪。内外轻重。自有分别。若于此判断得分明。则诵贯圣经。独非为学邪。
庚午十二月初四日。先生疾革。午后。欲见诸生。子弟请止。先生曰。死生之际。不可不见。遂加上衣。引语诸生曰。平时以谬见。与诸君终日讲论。是亦不易事也。
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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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曰。辨上下。定民志。上下之辨。名分之所以立。民志之所由定也。四民惟士农工商。而中国则立贤无方。不问其类之所自出。盖国俗然也。我国则区而别之者。其来已久。百里不同风。又何必强而同之邪。吾乡在乙未前。虽清门士族。结昏之际。或惟视田民之多寡。财产之贫富。不择族系之所自出。门户之高下。而相为联结者。比比有之。其弊风陋矣。前郡守李股痛愤此弊。一时刬剔。虽或过中。而亦岂无所见邪。乙未之后。今且近百年矣。乡中之议。纷然而起。莫适所从。然国土风俗。不可苟同。不可卒变。玆敢禀诸乡先生尊位前如乡父老。谨为定著条约如左云。
 一。庶孽。在中国则无禁。而我国则其分甚严。虽许通洗濯。必须四五世结昏清族。(乡参显阀)而后乃许参案。
 一。内外无咎。而身有衅累者。非大段(如乱伦败常之事)则许参而付标。(如离行损徒之类)
 一。乱伦败常犯罪人之子孙。非盖愆(操行卓尔之类)洗濯(科名清显之类)代远则不许。
 一。乡吏连派者。必四五世一一结昏清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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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许参。直派。(如三丁居馆之类)洗濯后亦须四五世结昏清族后乃许。
 一。元来两班。据今所见。比之乡吏。则大相辽绝。然名虽两班。而贫贱之中。或结昏于军士百姓之家。则或不无粗杂滓贱之弊。此等人亦必四五世结昏清族。而后乃许。若众所共知。不犯此类者。不在此限。然亦必博采众议。以收可否。
 一。他官人来娶及本府人娶他官者。非显阀众所共知者。勿许。(其中或以他官人。已行乡任为准。而他官乡参不无可议者。以此为准。亦似未安。)
壬辰日录
  [壬辰四月]
万历壬辰四月十三日壬寅辰初。闻倭船三百馀只。现形于绝影岛。即时下陆。庆州府尹尹仁涵。领军往蔚山。独留收军不至。
十四日癸卯。朝。闻十三日。贼陷釜山浦。镇将死焉。兵使住稣山云。
十五日甲辰。晓头。闻昨日午时。贼又陷东莱。府使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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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乙巳。监司以梁山,蔚山守。定送助防将。并战死。兵使退彦阳。贼锋甚锐。庆州府尹。罔知攸措。以 真殿影帧事报监司。而回答不来。同任洪汝栗曰。当埋置内殿洁地云。吾以陪向京城之意争之。则洪曰。无 朝廷之命。不可陪向京城。吾又争之曰。陪向京城。固无朝廷之命。埋置 影帧。果是 朝廷之命乎。既不能留待 朝廷指挥。则理置 圣容。臣子之所不忍为。若后有擅动之罪。则吾请自当。遂决移奉之计。参奉二人及守仆三十馀人。陪来宿安康。
十七日丙午。到永川。奉 安于馆舍。○夕。龙宫县监禹伏龙。率醴泉,龙宫军。过住川边。○夜。安东判官率军过。
十八日丁未。留。郡守金润国。还自兵营。○监司关内。贼将向竹岭。沿路各官。设伏要害处。村民则凿地藏财物。持米盐入山事知委。而金润国闭门囚卒。不通内外。劝以送人间谍。而不能用。○夕。安东府使郑熙绩。领军来川边。
十九日戊申。留。○辰时。参奉等道路奉行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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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禀事牒呈。付安东公事吏崔仇知送监司。道各官探候传通不来。可闷。
二十日己酉。安东府使劝令移向上道。而参奉等对以昨日朝。才报营门。姑待监司回报乃行云。○传通不来。朝。守仆八九人。以祭器祭服负来事。从间道往庆州。
二十一日庚戌。传通不来。南风大吹。气象荒唐。府使曰。此似杀气。速速避去云。而相与计议之际。河阳,庆山等官文状内。传通阻绝。探侯于清道。则密阳已陷。清道亦空云。○庆州府尹防御使牒呈内。二十日申时。彦阳陷城云。○安东公事吏崔仇知还来言。今日食时。监司为贼所逐。变服入伽倻山。昨日午。监司军官前虞侯来。焚大丘官厅,司仓云。○庆州往来守仆言。今日食时。登山遥望。庆州城内。烟焰涨天云。府使相议曰。贼已分左右道上来。左道已到庆州。右道已到大丘。则安东了路。恐有合攻之处。当向何处。商议久之。苍黄载马。欲入青松山谷间。而以日没云暗路险。改出大路。过新宁。达夜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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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日辛亥。到金谷驿。人马饥疲。暂驻而来。庆州城陷状启过。未及青路驿。逢助防将。只带军官下去。府使驻军路傍交付事。落后不来。仍为防将所执而留。参奉等只带仪仗军十馀名军官四五人上来。过青路。未及义城五里程外。府使送军官走马来报曰。助防将言。昨日尚州,咸昌军四百馀名。于仁同地。为倭贼所害。贼因向仁同。须速速驰去云云。仁同相距只二息。闻此言之后。仪仗军及军官等。皆欲离散。及到县前。则军人皆散。仓卒间。罔知所措。急奉 影帧。令军官一人荷担先走。所弃仪仗。无所处置。不得已烧之。痛泣痛泣。仍共向山谷。欲东入周王山。而军官等稍稍亡去。乃结裹油芚载马。则守仆等以秣马事。皆落后相失。只有奴子一名守仆三名。计无柰何。苍黄昏闷之际。逢义城县令。自兵营交付军人还来。劝使陪奉向某处。初欲隐周王山。又欲隐星山。又念贼人先锋驰来物色之际。形迹太露。不若从间道踰岭上京。故自义城过安东。而不入乡家。从荣川地山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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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或止山寺。或止峡中民舍。间关越岭。
二十三日壬子。止山寺。设卓奉 影帧。
二十四日癸丑。止峡中民舍。择净处 奉安。
二十五日甲寅。过永春。止于上县。
二十六日乙卯。午到堤川。闻 大驾西迁。道路且塞。末由前进。以此意禀报奉行节次于忠清监司。(监司即尹先觉也)
二十七日丙辰。留。午。主倅行奉审礼。
二十八日丁巳。留。巳时。主倅赴丹阳竹岭。○午。江原道防御使文梦轩,从事官朴庆新过此。劝使速往原州。欲往而还留者。盖待监司回报故也。○巡察使关来。二十五日。尚州陷城云。
二十九日戊午。夜二更。防御使欲向忠州。中路走回言。忠州。二十八日午时。已陷城。即即治装。达夜奔驰。朝。行到神林驿。闻江原监司入原州。以草笠单骑。驰入横城。原州牧使亦弃城走入山寺云。夕。到平昌县。谋 奉入山。
三十日己未。自朝大雨。平昌主倅给粮十斗。仍率军往赴京城。午。见旌善倅郑思伋。言 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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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痛哭。自 上入绳鞋千部,立马五十匹。将欲入铁原。奉闻 国事。宁欲溘然。而背负 圣容。亦不得自由。只自西望痛哭而已。路人又传言。贼将入原州横城云。夕。出宿郡前铁匠家。夜大雨。
  [壬辰五月]
五月初一日庚申。冒雨率官人亿卜。向东面鹿谷仓。山路险恶。宿郁云定虏卫金邦福家。
初二日辛酉。朝。蒙雨露发行。踰加岘。又踰漆岘。人马十步九颠。艰难越险渡江。炊食于篙工家。午。投杏林谷李温家。见荣川人郑千。相见甚欣。送人取粟于仓。
初三日壬戌。得公回自鹿谷言。悍贼称倭入宁越郡。郡人皆走匿。得一掌务。结缚杖打。问主倅妻属之所在。仍欲向旌善云。○夕。闻平昌官人。昨自京来言。 主上二十八日移御。 命次王子守城云。不觉痛哭。
初四日癸亥。朝闻荣川人自京驰过。送人问奇则乃金允谊也。自云。去月二十六日出城。寻小路间关南来。中路闻 主上避御云。问舍弟家事。亦不明言。大槩 国事至此。京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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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严之备。道路传闻。虽不可尽信。号痛罔极。○午后。军士金应善自横城回言。贼已涉杨根沙滩。至杨州忘吾里。向京城云。○庆人院人。皆欲离叛而去。虽反覆晓喻。不能止。是夜雨作。欲留则粮绝。欲往则道阻。极闷极闷。
初五日甲子。雨。午。郑千之子郑莫同,郑希俊。以赴京军。回自杨根黄顷言。平昌倅见荣川下番军士。自京来传申砬军败。言念时事。不觉痛哭。○原州,平昌,横城等官军皆散去。平昌倅亦还官。持印欲付郡人智奉事而遁去云。
初六日乙丑。晴。不得已谋欲向南。即与洪子敬。得引路者郑千。踰竹岭欲向古岘。逢权平昌衙奴自南来。言夜逢悍盗数十人。劫夺衣粮。脱冠仅免。故从间道南归。乃从谷中小路。经宁越社仓。踰大小沙岘。宿交陈里锄音山家。闻南中盗贼大起。昼夜功劫人。道路不通。欲寻老母亲属。而不可得。痛闷痛闷。
初七日丙寅。郑千还归。给木半疋粟七斗以送之。踰大岭都历岾。见琴而述,汝若兄弟。闻南中声息。而述馈酒食。止宿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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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日丁卯。朝。踰一山。始见老母及家属于奉化沙器店。惊喜欲倒。不觉悲泣。○午。权公亮给谷十馀石。朴静吉来见。洪子敬亦留。
初九日戊辰。大雨终日。冒雨入奉化。县监黄是忽遇。相持痛哭。给酱一瓮米豆各一石。且得还上谷租十石木麦五石白米一石。伋得负 御容之人。与之饮食。○午。始详闻 主上三十日四更一点。出新门至沙岘。骑马向平壤。 国事至此。直仰天于邑。柰何柰何。○是夜大雨。山谷崩毁。
初十日己巳。溪涧涨溢如海。人不通行。
十一日庚午。奴子得还上来。闻县人作乱。欲打乡所。○午。与子敬欲寻林同不遇。因雨止宿于李景淹家。
十二日辛未。李希程,希范来见。午。同子敬冒雨向宣城。止琴河阳避所。宿邻家。相议可往处所。
十三日壬申。子敬与琴河阳。同往溪上。○朝。呼柏洞精舍僧惠雄。议 奉安处所。仍给木三疋。午。向宣城。子敬随来同宿。京奇则纷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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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又闻倭贼结党。或百馀人。或数十人。横行义城,多仁,咸昌间。焚荡村舍。虏掠妇女财产。只持枪剑。而无他弓矢。若我国人持弓矢。则奔避乞和。○申之孝被伤云。○宣城倅独全一境。安堵如旧。仓库军器皆依旧。奇男子也。奇特奇特。(宣倅。即申梧峰。)
十四日癸酉。监司军官赵判官鹏自青松来。欲得马向尚州。仍往咸安家山。主倅不给。吾亦大言叱之。劝主倅往见安集使金玏于荣川。倡义合兵。讨义城,青松间零贼。且连兵龙宫。塞竹岭,鸟岭等路。俄闻宣城倅即与赵驰往安集使处。又闻庆判朴毅长来安东。驰往欲与同事。则朴公昨已还宁海。乃折简付渠奴子。走归宁海。且作书安汝止呼权诠辈。是夕。宿奴允卜家。家乡事惨。不忍见闻。讹言相传。贼倭来闾里。纷荡人家。气焰可怕。故人民奔窜。举皆褫魄。莫保朝夕云。○闻子敬奴持衣驮到溪上。吾衣驮则在吉安李生员家云。○庆人持祭器归。
十五日甲戌。闻安东邑内掷石人。群聚五百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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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欲为合力讨贼。而无主将。且前日府使郑熙绩弃城时。官家仓库米布及军器等物。开门令民任意取去。各县仓谷。一时空虚。器械板荡。今虽欲调发军兵。闾里皆空。军粮亦无取办。郑之罪。可胜诛哉。乡所等。曾无一人救止之。皆窜伏不出。痛愤柰何。午后。还向宣城。主倅时未回还。见琴河阳,金同福(雪月堂)。而欲往子敬所。偶见吴景泓。昏夕同来。宿景泓家。吴进士来见同宿。○我国人。东莱陷后。自兵营至忠州。皆不放一矢而散去云。人皆怯于锋镝。望风奔溃。不胜骇痛。
十六日乙亥。留卜二驮于景泓家。宣城知旧如河阳及吴丈。皆力劝还来关峥。送人探问裴山家。则其人来报空虚。令𬽾儿往奉城移妻子。自往关峥。则路险且高。尽日步行。十颠九倒。艰难得达。则权默家属。入已久矣。不得已回来。宿于河九渊家。朝到温溪。闻宏仲,彦康。初一日。出城逢贼倭。仅免而来云。
十七日丙子。颠沛出险。或亲负 圣容。背浮脚痛。一时交发。而苍黄窜避之际。亦不知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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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也。踰新罗岘。至奉化则县廨民舍。荡然空虚。鸡犬亦无。惊惨不忍见。其日宿于金谷庵。僧多难容。可闷。夕。省老母于沙店。见安汝止。往末村。柳裐,柳仁荣,金澈等。自安东来云。安集使今夕当入奉化。明向礼安欲合兵云。又言金士纯令公为招谕使云。若得此人。可以成事。是诚 国家之幸也。
十八日丁丑。午向礼安。乃奉安 圣容于退溪书堂。洪子敬之妻父新构斋舍。谓洪曰。常时则各参奉。虽相递番。当此乱离时日。固当合番。不可须臾离出。仍同留十馀日。○厥后。复闻尚州,龙宫留倭数十名。追奔至安东,礼安官门而返。急急更陪 奉安于清凉深洞。
十九日戊寅。闻安集使归安东调兵。掷石军等逃匿云。奴辈归。子安归本家云。终日大雨。山中更无所闻。
二十日己卯。晓。昌坪军士李顺希来言。今日奉化倅点考军兵云。又言初五日。发自京城。贼倭入京后。我国胁从者皆散。倭人自刈马草。又无见粮。外兵方逼。故贼闭门自守。殆将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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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云。○义城贼移向军威云。而此言未知信否。子安中路回言。路逢义城官人自平山来。言贼倭留京者。四援兵将以十六日合兵鏖之。李塈令公主议。多杀贼云。○李希程,权山起来过。玉奉来言安抚使向安东收兵云。
二十一日庚辰。安抚使来 奉安所。募置守护军三十名。盖虑其有不意之变也。○朝。闻李景淹之子入县。荣川关内。京贼多死。殆尽歼云。而未知信否。懑懑。○午。权士义兄过。大雨。
二十二日辛巳。乍晴。江陵人来传正言家率冒死得归之奇。其人言。杨州多平院之倭。江原监司及右相诸公。会铁原剿击殆尽云。快哉。夕。有人传言四方勤王之师。合围京城五匝。而胜否未知云。闷郁。
二十三日壬午。雨。朝。权默以奉倅令来。问江陵奇。且见吴进士与李书。言四方兵自十五日。接战八日。胜战尽诛之。馀贼分散。或向原州。或向忠清道。踰鸟岭。还东莱。令各道勒兵歼之云。果信则太平万岁。庆喜如何。终日大雨。
二十四日癸未。晴。有人传言龙宫,醴泉等处。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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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焚荡。人心汹汹。又入山云。
二十五日甲申。晴。入见主倅。江原道传通。自宁海来。言贼气向衰。而不言战胜事。又有人自江陵来。言京贼向衰。将必尽灭云。龙宫,醴泉之言。互有不同。亦不可尽信。
二十六日乙酉。与子安出向安东。中路冒大雨。艰涉兔谷溪。路见礼安书。
二十七日丙戌。入府见乡任人及假将安汝止,金道源,权(缺。)义城李根晦自横城来。言楼院捕贼之事。庆喜万万。
二十八日丁亥。雨。往访仁仲兄家。
二十九日戊子。发向奉化。路逢大雨。阻水宿兔谷权东俊奴子家。晚向小川。住春阳县内李还家。送奴呼取家属于平昌,金谷。仍向礼安。
  [壬辰六月]
六月初一日己丑。朝到 奉安所。语及贼势探知之事。
初二日庚寅。留。
初三日辛卯。留。闻二十一日。申硈兵败于临津。大众一时尽溃云。
初四日壬辰。往见权习读于觉华寺。闻义城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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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粹到荣川。送书状要见。
初五日癸巳。朝向昌坪。闻贼倭阑入龙宫,醴泉境。奉倅,礼倅,荣倅。勒兵往赴。民间汹汹。招聚上下民人。谕以无骚扰安堵之意。
初六日甲午。朝过溪上。瞻谒李先生墓。言念时事。不觉涕泪泫然。
初七日乙未。检敕沿路盗直所。
初八日丙申。入府见安集使。闻权诠遇贼退北。军士皆散。达远,子敬来会。李子吉来言。贼倭聚军。不满百馀人。且食尽饥瘁。遣兵可讨。遂与安集使谋发军事。
初九日丁酉。发来。宿温介之温金家。
初十日戊戌。朝。入春阳卞伊家。闻唐官来。 上迎见唐官于西阁云。而未详其梗槩闷郁。
十一日己亥。尹钦来言。权希说自愿募义。壮其志。折简于安集使。
十二日庚子。𬽾儿出安东。子安带莫同入小川。
十三日辛丑。见奉倅。闻官军不能擒贼。但望京路。贼阵大盛。弥满各邑。莫敢下手。皆散山谷云。不觉痛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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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壬寅。子安向昌坪。
十五日癸卯
十六日甲辰。官军溃于龙石岘。自相蹂躏而死者甚多。自后民人溃散。醴泉以东。村闾一空云。
十七日乙巳。夕。玉连,莫宗向温溪。载粮子事也。
十八日丙午朝子安,子顺,国宝来。子敬书亦来。
十九日丁未。安集使来乐而家。
二十日戊申。闻十四日 大驾发向义州。 王世子向江界云。臣子之痛。为如何哉。
二十一日己酉。与子敬俱往 奉安所。
二十二日庚戌。倭贼自甘泉入安东本府云。相对惊惶。罔知攸措。
二十三日辛亥。留。
二十四日壬子。更以探贼事出山。
二十五日癸丑。朝。见宣城倅。问贼奇。
二十六日甲寅。回向 奉安所。
二十七日乙卯。留。
二十八日丙辰。留。
二十九日丁巳。闻庆儿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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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七月]
七月初一日戊午。留。与子敬屏息呜咽。不觉寝食之全废也。
初二日己未。留。
初三日庚申。留。
初四日辛酉。往见宣城倅。得见 朝报。闻 大驾决向西路。盖从俞泓议也。
初五日壬戌。午。暂访琴河阳。
初六日癸亥。闻安集使(缺。)
初七日甲子。闻妻与佺儿一时病卧。家事亦可惊心。
初八日乙丑。路逢李玚侄。问诸病加减。
初九日丙寅。闻贼入清凉山。苍黄入去。与子敬陪奉 影帧。颠倒出避于云岘洁地。废食露宿。只自相对掩泣而已。
初十日丁卯。与子敬议亲负 影帧。从间道出山。而恐有中路不意之变。仍缩伏以过。而艰苦不可说也。
十一日戊辰。留。
十二日己巳。送守护军一名。乞粮于尺阜,飞津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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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日庚午。留。
十四日辛未。留。
十五日壬申。闻贼退之奇。还奉,影帧于前日奉安所。
十六日癸酉。留。
十七日甲戌。见国宝书。闻周村,马岩。俱入焚荡。人多被害云。惨痛不忍言。夕。雨作。(此下逸)
陪 晬容避乱事。禀报本道监司状。
伏以参奉。前年十二月初七日到任。夙夜恪谨。庆州府去海甚近。 真殿所在。脱有倭寇惊急之变。则虑外之策。不为预定。误事丁宁。寻常闷虑。府尹尹仁涵处平时报禀。则府尹言内。此事思之久矣。但边圉平靖之时。 真殿未然之事。笔之文状。以骇人听。极为未安云。监司入府之日。面议消详。则监司亦云。不可举 真殿事以骇 上闻。而朝廷亦无处置事。未知适宜之策。事急则似可临时处置云云。且府尹言内。 真殿迁动。事体极重。必待 朝廷处分。而万一不幸。仓卒围城。则 影帧决不可在此围城之中。府南面三十里有山城。古之避乱处也。事急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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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避何如。同官洪汝栗以为若不幸之甚。则捲入匮中。埋置 殿内洁地。如何。府尹曰。此言亦似有理云云。矣身曰。 圣容与乡校位版不同。臣子埋置。似不可忍为。虽不得已奉避山城。而屋宇窄陋。有同野处。当急奔避。则内地 奉安。似为明正。 奉安处所。必于州郡净洁之地。而观势变通。似为万全之策。然此等事体。必有 朝命。然后乃可处之云云。府尹亦以为然。与同官洪汝栗论说。昼夜思量矣。 国运不幸。四月十三日。倭寇现形。旋即下陆。十四日。陷釜山浦。镇将死焉。十五日。东莱又陷。府使死之。梁山,蔚山郡守。自营门定送助防将。并为战死。兵使退走彦阳。庆州亦去海不远。去甘浦四十里。去蔚山,梁山一日程。去东莱二日程。东莱既陷。贼党乘胜。又觇梁山城池形势。则蔚山,梁山。主将已死。罔有防捍。其间道路平坦。又无险阻。一昼夜之间。贼兵猝至。则人心汹惧。势难镇靖。府尹言内。监司连在咸安。十四日所报 真殿处置事。回答不来。不待使关。亦无 朝命。轻自擅便。迁动 影帧。极为重难。而贼锋甚锐。连陷巨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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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可虑。本府军兵四运内。一二三运。则判官及假将等率领往赴兵营。蔚山等处。只以四运老弱军留城。城阔兵稀。防备诸军。不成模样。援兵亦无至者。当今之势。甚于水火。若坐待命令之间。不幸被围。则非但震惊 圣灵。恐有不测之变。尤极闷虑。不待 朝命妄自迁动之罪。罪止一身。万死无惜。及时迁动。保安 圣容。似为万全说道矣。亦反覆思量曰。不幸如彼府尹所言。又如是迟留失机。百死难赎。事系至重。心志眩乱。罔知所处。具由禀报。
到堤川。禀报忠清监司状。
伏以岛夷陆梁。连陷巨镇。 集庆殿所。去海不远。而冲突之患。非朝则夕。百尔思量。万不获已背负 圣容。艰关踰岭。将向 京都矣。即伏闻 大驾移西。道途且阻。冒危趱程。欲赴 行在。则中道逢贼。恐有不测之患。行到堤川。权安 影帧于上县净处。而进退维谷。势极狼狈。玆将闷迫事情敢禀。伏乞裁量节次。指教便宜之道云云。
 
( 回题云。以此由当 启闻于 行在所。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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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急迫。势难回旋。莫如归向本道。 奉安于峡郡安净之地。以待平定后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