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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峰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x 页
重峰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日记
日记
重峰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70H 页
朝 天日记(中)
八月初一日壬寅。晴。(别蓟州主人。)莫违忠有子。年颇十馀。而顽戏不已。余谓违忠曰。尔有富家。如欲终保。何不勤教乃子。以望成立乎。答曰。吾兄弟止有一子。爱不能教。余曰。古人有言。爱而不教。谓之不慈。吾观俗人。少而不教。长无恒心。放僻邪侈。终陷于罪戾。以败其家。是谓能爱者乎。将出。违忠以书(特蒙赐教。谢感不已。)谢之。(自永济桥。入蓟城南门。)门城三重城中有旌孝田振门,三代尚书门。门极高壮。成谏院(曾以 天使来 本国者)宪门。在独乐寺以东。(出西门。)城之内外。人家甚密。市填杂货。人肩互磨。(历十里二十里等铺。憩于白涧店民庄。)庄外多有枣林。 林中有庄。庄中有亭。树荫甚密。而宽敞无比。果园禾场。所未曾见者也。始尝梨子。历公乐店,东岭铺,石碑店,炬屯铺。渡临洵河。历草桥店。宿于三河城东之驿。因驿人得闻张知县(缺)之专事爱民。不要横钱云。县多淫女。新到之日。招淫女之主谓之曰。此地岂可有这般不美的淫风乎。其以某日。各驱淫女出
八月初一日壬寅。晴。(别蓟州主人。)莫违忠有子。年颇十馀。而顽戏不已。余谓违忠曰。尔有富家。如欲终保。何不勤教乃子。以望成立乎。答曰。吾兄弟止有一子。爱不能教。余曰。古人有言。爱而不教。谓之不慈。吾观俗人。少而不教。长无恒心。放僻邪侈。终陷于罪戾。以败其家。是谓能爱者乎。将出。违忠以书(特蒙赐教。谢感不已。)谢之。(自永济桥。入蓟城南门。)门城三重城中有旌孝田振门,三代尚书门。门极高壮。成谏院(曾以 天使来 本国者)宪门。在独乐寺以东。(出西门。)城之内外。人家甚密。市填杂货。人肩互磨。(历十里二十里等铺。憩于白涧店民庄。)庄外多有枣林。 林中有庄。庄中有亭。树荫甚密。而宽敞无比。果园禾场。所未曾见者也。始尝梨子。历公乐店,东岭铺,石碑店,炬屯铺。渡临洵河。历草桥店。宿于三河城东之驿。因驿人得闻张知县(缺)之专事爱民。不要横钱云。县多淫女。新到之日。招淫女之主谓之曰。此地岂可有这般不美的淫风乎。其以某日。各驱淫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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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勿更接置。否则你有重罚。自是淫风遂绝。伊人之政善矣。但其境内。岂无旷夫哉。籍其名而分配之。使其各安生理。以生壮汉。以御强胡。宣淫不已者。加以大罪。则秽风自绝矣。恶此之有。而欲彼之往。何心哉。
初二日癸卯。晴。(闻县行乡约之礼。)馆夫云。每月朔望。县中长老。咸诣知县前跪揖。知县答揖后。共申乡约之令。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邻里。不为非义。约正等齐揖于檐下。知县(缺。历白浮图铺。)因渴饮茶于夏店张家。路思吕荣公传。颇有愧。(路遇浙江仁和县人叶本)本字子立。(与话。)他以看亲事。春到三河。行往北京。余等与之话。觉非常流。遂遇路傍柳阴。下坐而话。叶即令买西瓜以饷之。因记姓字于一纸。分割之际。余以刀端授他。而他执刀端。以柄授余。甚合礼意。还有愧心。美叔问王阳明何如人。而近有从祀之议云。是乎。叶曰。阳明。绍兴府馀姚县人也。天赋挺秀。学识深纯。阐明良知圣学。又有攘内安外之功。 穆宗嘉其绩。封其裔为新建伯。今年浙江巡按。论其学真足以得往古不传之秘。宜从祀孔庙。 圣旨谕礼部。尚未覆。此其大较
初二日癸卯。晴。(闻县行乡约之礼。)馆夫云。每月朔望。县中长老。咸诣知县前跪揖。知县答揖后。共申乡约之令。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邻里。不为非义。约正等齐揖于檐下。知县(缺。历白浮图铺。)因渴饮茶于夏店张家。路思吕荣公传。颇有愧。(路遇浙江仁和县人叶本)本字子立。(与话。)他以看亲事。春到三河。行往北京。余等与之话。觉非常流。遂遇路傍柳阴。下坐而话。叶即令买西瓜以饷之。因记姓字于一纸。分割之际。余以刀端授他。而他执刀端。以柄授余。甚合礼意。还有愧心。美叔问王阳明何如人。而近有从祀之议云。是乎。叶曰。阳明。绍兴府馀姚县人也。天赋挺秀。学识深纯。阐明良知圣学。又有攘内安外之功。 穆宗嘉其绩。封其裔为新建伯。今年浙江巡按。论其学真足以得往古不传之秘。宜从祀孔庙。 圣旨谕礼部。尚未覆。此其大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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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若欲备知。有阳明文录年谱。可买查之谨覆。美叔曰。某窃见其书。多有禅底意思。而又自信太过。虽至圣贤之言。亦或不取。乌在其为真儒乎。叶曰。承教谕阳明之学。为近于禅者。以其独言良知。而不及于良能故也。良知即体。良能即用。岂不以体立而用自行乎。若禅则外身心事物。而流于空寂矣。阳明亦建有许多事功。可见要识阳明。须于其似禅而非禅者求之。若中庸所谓诚则明矣。此言何谓也。唯其高出于人一步。就以禅拟之耳。至若谓不合吾意者。虽以孔子之言不信。此亦自信以理之意而极言之。非自外于孔子也。若孟子所谓圣人复起。必从吾言。则孟子之心。亦未始平矣。故以意逆志。不可以文害辞也。本亦浅陋。习于章句之末。圣学渊源。毫末之有得也。敬以管见陈覆。幸老先生折衷以教之。幸幸。本不敢不虚心受教也。约于通州再话。故止而不讲。卒不遇焉。余问其不带。曰土俗然也。(憩于雁郊铺。)人家树下。使先至。令人促行。以有回还达子也。适值其家主生日。里人群集。以一爵齐跪以饮主人后。主人自奠宾馔而退。客任自饮。(渡白河。)河中船舰。比蓟河尤多。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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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咸由是而达于金水河。岁留南京贡船三百艘于此。年终则递去。盖为都城近胡。脱有缓急。则将欲乘之以走也云。○白河之边。得遇宁波府人。与之同渡。而不及问名。(宿于通州城东潞河驿傍。)孟守约家也。守约家将倾覆。惧。卖妻妾于行人。得钱以起其家云。(昏陜西西安府长安人。乙卯举人王之符。字国瑞。寓于家内。出与话。)
初三日甲辰。雨。留于潞河。(以车多在后也。朝。王之符送致礼遗。)杜律二卷,皮金三张。具单纸以遗之。以扇帽笔墨为谢。余令白元凯。质正数语。王只解三物之名。书于末端曰。能解此名者。世不多有。必是方术之士也。若欲尽解无用之物。则在圣门为玩物丧志。于吾儒为博学小人以示戒。(午后。与美叔就见于其寓。)三揖之后。乎安坐倚。客西主东。饮茶毕。美叔问王阳明以何事有从祀文庙之议乎。曰。阳明是效象山之禅学而伪者也。当其在家教授生徒之时。其妻出外。口骂门徒曰。此是伪学。效他甚么。门徒即日散去。天下皆知其学之伪。而顷有南人为其弟子者多中进士。得擅 朝议。敢进邪说。请以从祀。公论即发。事未施行。又问近世名贤
初三日甲辰。雨。留于潞河。(以车多在后也。朝。王之符送致礼遗。)杜律二卷,皮金三张。具单纸以遗之。以扇帽笔墨为谢。余令白元凯。质正数语。王只解三物之名。书于末端曰。能解此名者。世不多有。必是方术之士也。若欲尽解无用之物。则在圣门为玩物丧志。于吾儒为博学小人以示戒。(午后。与美叔就见于其寓。)三揖之后。乎安坐倚。客西主东。饮茶毕。美叔问王阳明以何事有从祀文庙之议乎。曰。阳明是效象山之禅学而伪者也。当其在家教授生徒之时。其妻出外。口骂门徒曰。此是伪学。效他甚么。门徒即日散去。天下皆知其学之伪。而顷有南人为其弟子者多中进士。得擅 朝议。敢进邪说。请以从祀。公论即发。事未施行。又问近世名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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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孰有能传圣学者乎。曰罗一峰伦,吕真儒楠。得与从祀。吕是咸宁人。而博极群书。卒以成德。门徒至万云云。○问其年几何。曰。丁酉生也。曰。那年得选乎。曰。选于甲寅。而不得进士也。盖中原得选人皆出仕。而藏器不仕。不欲速成者也。余问曰。入于中土。久未见自 朝廷出来者。迄未闻 朝廷之奇。今 皇上勤御经筵。君子充满 朝班。而百姓宁谧。四夷俱服。而天下有太平之象乎。曰。 上年幼冲。勤于书字。又勤经筵矣。但不能亲政。张阁老居正。虽欲秉公处事。而冯太监保专制弄权。科道官或有封章。皆未能遂其志。此为可忧耳。百姓幸得粗安。四夷别无梗化者矣。曰。中原人好用文庄家礼乎。曰。参用文公文庄家礼矣。余仍以礼之疑处质之。约曰。吾往密云。寻访同年之后。当以仲秋望后还京。当再寻于玉河馆也。余等喜之曰。如此则岂偶然也。将出。求遮雨油纸。许二丈付。○问王云方今天下。退藏自修之士。有几个人乎。王曰。陜西咸宁县。有王用宾。曾为南京吏部尚书。呈病不赴。在家讲学。是亦间世行高人也。○又闻王国瑞云。陜西高宁县人韩朝江。以兵部侍郎致仕。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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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学。二(使移寓中堂。设数爵。)得 皇明通纪。归时期许一砚也。孟守约者。隐其客商之犯罪于官者。并见拿囚。余以为方主其家。不可不问。使人致问于其妻。
初四日乙巳。晴。(使三使人促行。书状止之。闻车将至乃行。)美叔甚言其弃 表先行之为不可。使甚怒。将欲速行而止。又欲购舟游河。会有车人来报云。恐为达子所夺。由水下而渡。夕可至于京。乃行。(入自通州南门。)门内外闾阎之盛无数也。(经通流闸。)有大河穿城而出。上设桥。下为闸。(出西门历大通桥。)桥下通舟。(憩于石假山主家。)家极宏侈。家后有石假山。山腹有门。引入深奥。为阴房者几至十馀。由中作阶。以上于山。山顶有阁。阁前列立怪石。山后又有大阁。园圃甚广。家中有狝猴。真小人之情状也。作家者是总兵官。而营构未几。其子即卖于内宦。宦者又卖于成国公后孙朱希忠。希忠父子亦即同死云。吁。为总兵而搆是家者。宁不要钱于任所。而剥民之膏血耶。宦者已矣。希忠父子。才买而即死。所谓妖奢之物。必与祸随者。真名言也。古之名相作第者。厅事之前。仅容旋马。而今乃金饰
初四日乙巳。晴。(使三使人促行。书状止之。闻车将至乃行。)美叔甚言其弃 表先行之为不可。使甚怒。将欲速行而止。又欲购舟游河。会有车人来报云。恐为达子所夺。由水下而渡。夕可至于京。乃行。(入自通州南门。)门内外闾阎之盛无数也。(经通流闸。)有大河穿城而出。上设桥。下为闸。(出西门历大通桥。)桥下通舟。(憩于石假山主家。)家极宏侈。家后有石假山。山腹有门。引入深奥。为阴房者几至十馀。由中作阶。以上于山。山顶有阁。阁前列立怪石。山后又有大阁。园圃甚广。家中有狝猴。真小人之情状也。作家者是总兵官。而营构未几。其子即卖于内宦。宦者又卖于成国公后孙朱希忠。希忠父子亦即同死云。吁。为总兵而搆是家者。宁不要钱于任所。而剥民之膏血耶。宦者已矣。希忠父子。才买而即死。所谓妖奢之物。必与祸随者。真名言也。古之名相作第者。厅事之前。仅容旋马。而今乃金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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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栋。朱焕其壁。而不知禁抑。何哉。(西行)自通州至都门。闾阎连络不绝。路边多佛寺仙宫。宦者亦有墓门。斲石为阶。用砖为阶。周垣几里。穷极侈壮。南有义冢。((按)一阶字。恐误。入朝阳门。)门内有宦者坐监之。(历东角头长安街,玉河东堤),门南西有翰林院。东有詹事府。河边以砖作阶。(玉河桥。入玉河馆。)下于东前所。使疑上房。将下于西中房。美叔与余不敢下于上房。将欲寓于押马之房。使乃移上西上房。美叔下于东中房。余宿于西中房。盖疑东上房曾有死的使臣。故惧而不入也。
初五日丙午。夜再朝阴。(朝。明 皇上传释奠祭香祝。)以鼓声之来。闻而知之也。(序班高云程至而怒去。)为无休息处。言于通事曰。以客夺主。使无着身处。谁谓礼义之 邦乎。使不得已移寓东上房。美叔移西上房。余移中东房。(饮秋露白于中廊。夜闻墙外军声。)军声连呼不绝。朝问之则曰。都城元留廿五万军。分二番。参将游击各三千。备御一千五百。掌印指挥五百。提调指挥三百名。一年内六月立番。夜则连坐于每街相望之地。或啸或呼。以察盗贼。故城中盗贼不能行云。(闻顺天府尹要钱之奇。)
初五日丙午。夜再朝阴。(朝。明 皇上传释奠祭香祝。)以鼓声之来。闻而知之也。(序班高云程至而怒去。)为无休息处。言于通事曰。以客夺主。使无着身处。谁谓礼义之 邦乎。使不得已移寓东上房。美叔移西上房。余移中东房。(饮秋露白于中廊。夜闻墙外军声。)军声连呼不绝。朝问之则曰。都城元留廿五万军。分二番。参将游击各三千。备御一千五百。掌印指挥五百。提调指挥三百名。一年内六月立番。夜则连坐于每街相望之地。或啸或呼。以察盗贼。故城中盗贼不能行云。(闻顺天府尹要钱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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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馆夫曰。这里府尹要钱乎。对曰。今之为官者。宁有不要钱者乎。
初六日丁未。晴。(馆夫持衾褥来。)衾则以绿文锦制之。褥一以红文锦。用碧锦为中以制。又有重褥。置绵毯,锦枕。 天朝之所以待我 国者至矣。僭不敢居。捲而置之。止铺毯也。(昏。会话中庭。)闻契长寿之为使也。辽东都司求觅土产。契无他可赠。解其苧衣以赠之。都司曰。吾未见如契使之廉也。
初七日戊申。晴。(欲呈报单未果。)以车未至也。(午后车两咸至。)车中之人。不食者累日。而笠子多为达子所夺。使遗以白纸壹卷。(昏。话于中廊。)论及四馆侵新来之事。美叔言李山甫,洪浑之为四馆也。始为轮直之约。以均曹司检阅偏直之若。洪浑至烧花案。而后入者犹遵其旧习。已与大中尽取其骇愕之事而去之。或云。这般好风。改之已尽。古来英雄豪杰。几人经过乎。犹有存羊之意。而今尽去之。近日风俗。大概如此云。
初八日己酉。阴。(呈报单于礼部。)序班张国臣与高云程俱来。令习见 朝之礼。(珍羞寺送稍廪。)白米一石八斗,酒九十瓶,叶茶五斤十两,盐酱各九斤,菜
初六日丁未。晴。(馆夫持衾褥来。)衾则以绿文锦制之。褥一以红文锦。用碧锦为中以制。又有重褥。置绵毯,锦枕。 天朝之所以待我 国者至矣。僭不敢居。捲而置之。止铺毯也。(昏。会话中庭。)闻契长寿之为使也。辽东都司求觅土产。契无他可赠。解其苧衣以赠之。都司曰。吾未见如契使之廉也。
初七日戊申。晴。(欲呈报单未果。)以车未至也。(午后车两咸至。)车中之人。不食者累日。而笠子多为达子所夺。使遗以白纸壹卷。(昏。话于中廊。)论及四馆侵新来之事。美叔言李山甫,洪浑之为四馆也。始为轮直之约。以均曹司检阅偏直之若。洪浑至烧花案。而后入者犹遵其旧习。已与大中尽取其骇愕之事而去之。或云。这般好风。改之已尽。古来英雄豪杰。几人经过乎。犹有存羊之意。而今尽去之。近日风俗。大概如此云。
初八日己酉。阴。(呈报单于礼部。)序班张国臣与高云程俱来。令习见 朝之礼。(珍羞寺送稍廪。)白米一石八斗,酒九十瓶,叶茶五斤十两,盐酱各九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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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斤,香油四斤八两,花椒九两。分与伴送馆夫等。(崔使弘僩之处此最善。)前此使行。例以下程之物。分散于馆夫伴送序班等。崔之来也。下人告以绝粮。请分下程米。冀均蒙 圣泽。崔曰。 皇朝矜视远人跋涉而来。多致稍廪。不可不散。每令分食之。可谓善处者也。(闻馆夫穷鬼之言。可笑。)押马,通事。其分有等。而馆夫以押马不持货物而来。已无所利。故必择弊衣冠以与之。金,郑辈即令改纳。答曰。穷鬼甚么云。宋大春辈例持货物而来。故称之曰。老爹(中原呼官员之称)冠带。必择新件以与之。其趋利如此。然其临发之日。货物渐朒。则有所叫呼。必以秽语嘲戏而走。其以利诱人者。不能久系人心如此。古今天下。岂止此馆夫而已哉。盖馆夫 者。朝廷别差二十六人。使为东人随从。而反夺朝廷赐米。不肯服役也。
初九日庚戌。晴。 (皇上视朝。晓到长安门。入承天端门等。)左夹门内。各有宦官为家以守之。悬灯以坐监。(五拜三叩头于午门外 御路。)初立于路下东边。钟鼓既振。乃立于路上行礼。午门左右。各有三大象列立也。仪卫甚严。一揖之后。从右掖门而入。则
初九日庚戌。晴。 (皇上视朝。晓到长安门。入承天端门等。)左夹门内。各有宦官为家以守之。悬灯以坐监。(五拜三叩头于午门外 御路。)初立于路下东边。钟鼓既振。乃立于路上行礼。午门左右。各有三大象列立也。仪卫甚严。一揖之后。从右掖门而入。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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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已坐于黄屋之中。千官列立于庭下。东西相向。序班列立于桥北北向。是日适有他郡国人多来奏事。通政司官员。进跪于阶下 御路曰。某州知府某。某国差来人某某等见。 皇上皆答曰。知道。郡国吏从人等。或戴纱帽束带。或止戴帽子者。咸叩头于 御路上而出。盖凡郡国差来使人并从人俱见之。例也。有鸣赞立于左右。唱跪,磕头,引去讫。(序班引至御路排行。)下人戴帽子。身着黑帖里以从。(跪定。礼侍郎与鸿胪官跪告曰。朝鲜差来陪臣朴某等见。)俱三磕头。 (皇帝曰。与饭吃。) 隆庆之视朝也。引领四顾。且发言甚微。使内官传呼而已。今 上年甫十二。而凝若老成。移时胆望。曾不少动。且为外人亲降 圣谕。玉质渊秀。金声清畅。一闻 冲音。感涕先零。太平万岁之愿。自此愈切。三磕头。引去即回出。(至阙左门内光禄寺。以酒饭饷于树下。)下至下人。皆设踞床。前设果肉甚盛。肉是生猪肉也。才毕三爵。馆夫等争攫果肉。槃楪狼藉也。(至礼部。见堂上),左侍郎汪镗(郎中。)仪制司郑汝璧郎中。主客司王庭诗郎中。俱再拜于月台上。堂上坐受。郎中与使答拜。与余等答揖。(见礼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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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事之仪。)堂上坐倚。郎中侍立。凡外官无尊卑皆跪。呈公事于月台。都吏受之。以授郎中。外官起揖而出。郎中受之。东向一揖。持进于堂上案左。堂上受则揖而退立。(见郎官相揖之仪。)郎官揖于堂上讫。退而相向立。分揖而出。祠祭精膳司郎官退于北。仪制主客司郎官退于南。郎中南向立于夹室之下。员外主事俱北向。郎中一揖。员外主事又就于郎中之右。观政进士俱东向立。又一揖。郎中进向门数步。员外进士又退立数步。又一揖。郎中入于夹室。员外进士各归其局。(见投文领文事。)告状者先呈于通政司。印分于各司。各司接以投文牌卞后。以领文牌分给。○大春纳表文于仪制司。郎中郑汝璧见包裹精致。器具精巧。取摩以手曰。尔国尚遵箕子遗教。备闲礼义。故能尽敬奉 天朝道理。诚可嘉尚。(是日。十三道进贺方物 表。都到礼部。)乐工各以其服。奏乐以前。荷匮者随之。陈于堂上。
初十日辛亥。晴。(呈方物于主客司。)通事看郎中。见其封裹坚致。且龙文甚华美。极有嘉色。惟豹皮有色绿处。盖济用官员。临时方措。薰皮不熟之故。而亦
初十日辛亥。晴。(呈方物于主客司。)通事看郎中。见其封裹坚致。且龙文甚华美。极有嘉色。惟豹皮有色绿处。盖济用官员。临时方措。薰皮不熟之故。而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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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云。(昏。话于廊东。闻静庵之就死从容。郑相之守正不惑。)赵静庵之终命也。府卒将欲就而缢之。静庵曰。 圣主终欲保全微臣之首领。汝何敢如此。益饮毒酒。其结缨易箦之志也。呜呼。若人而至于斯。而五脏消融。血出于七窍终日云。可胜痛哉。郑相光弼之商于临海也。金安老使人言曰。比观事势。惧公难免。不如自尽。郑曰。徐待 圣主之命。以表两观之诛。未为晚也。其守正如此。卒得免归。果知元城之死。不由章,蔡也。具寿聃之毕命也。颇有怖惧之色。不能如平日之从容。其子英浚。痛其饮毒酒以死。平生不饮烧酒云。可哀也已。
十一日壬子。晴。(以砒礵和烧酒。涂于斑疾。)以故使坐话。而不克往参。(应始来话。)言其少也。有志于科业。不事饮博之类。庶有作文之望。而为人所误。入于讲译。以至逢辱。余谓之曰。孟子有言。人之有德慧术智者。恒存乎疢疾。又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然后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横于虑。而后作。公若因此自奋。勉学不舍。终至成立。则安知此日之逢辱者。乃所以为他日转福之地
十一日壬子。晴。(以砒礵和烧酒。涂于斑疾。)以故使坐话。而不克往参。(应始来话。)言其少也。有志于科业。不事饮博之类。庶有作文之望。而为人所误。入于讲译。以至逢辱。余谓之曰。孟子有言。人之有德慧术智者。恒存乎疢疾。又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然后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横于虑。而后作。公若因此自奋。勉学不舍。终至成立。则安知此日之逢辱者。乃所以为他日转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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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哉。应始曰。公言正是。吾当自此思勉云。(闻中原致钱之风。)是日。钱提督主事拱辰以生日不来云。因闻这地之俗。每遇生日。则必以钱贯相贺。如有秀才得中初试者。一县之人。无不以钱缗来贺。乡人则官与以钱。以起门牌。或有至贫而卒富者。 皇城中一无门牌。只有街牌。盖以 天威至近。故不敢立门牌也。
十二日癸丑。晴。(见提督主事)钱拱辰也。(于主事厅。)如见郎中之仪。(主事不受礼物。)○(使设酌于中堂。)以遇生辰也。通事,押马之辈。亦令行酒。以其同苦也。始尝龙颜荔支。(见美叔韵。)塞外秋风起。疏榆落汉关。旅游悲 上国。寒日照西山。鬓染新霜白。衣锁旧彩斑。怜君不得意。衰草伴愁颜。余和曰。五月离金浦。穷秋走 帝关。凄风腓百卉。归路隔千山。梦噩魂频骇。愁深鬓欲斑。白云思莫极。何日慰亲颜。又蓟路秋为客。燕云昼闭关。风高墙外树。念切海东山。听雁愁天远。倚闾惧鬓斑。何当归有日。傩佩动欢颜。(见主事下人来侵伴送等。)为讨求人情也。(闻尚书高义之善待远人。)见堂之日。即手定下上赏辞日子。吏不敢侵。
十二日癸丑。晴。(见提督主事)钱拱辰也。(于主事厅。)如见郎中之仪。(主事不受礼物。)○(使设酌于中堂。)以遇生辰也。通事,押马之辈。亦令行酒。以其同苦也。始尝龙颜荔支。(见美叔韵。)塞外秋风起。疏榆落汉关。旅游悲 上国。寒日照西山。鬓染新霜白。衣锁旧彩斑。怜君不得意。衰草伴愁颜。余和曰。五月离金浦。穷秋走 帝关。凄风腓百卉。归路隔千山。梦噩魂频骇。愁深鬓欲斑。白云思莫极。何日慰亲颜。又蓟路秋为客。燕云昼闭关。风高墙外树。念切海东山。听雁愁天远。倚闾惧鬓斑。何当归有日。傩佩动欢颜。(见主事下人来侵伴送等。)为讨求人情也。(闻尚书高义之善待远人。)见堂之日。即手定下上赏辞日子。吏不敢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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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日甲寅。晴。(晓过阙门。到朝天宫)在城中西北隅。天神像以人形。(演礼) 圣节贺礼。(千官)文东武西。(俱着吉服。)梁冠。一品五梁。二品(缺。)笏亦有等。(威仪可观。)但监生在列。亦非静养之道。而道士僧徒与之并立。他能弃亲而急君哉。达子来贡者。亦与往习于西庭。(休于井阁。)井上有阁。而空其中。以承天雨。(过历代帝王庙)自上古以及于元世祖。当下而不下。(西成宫。)嘉靖之所在也。宫城外多有巨寺。有二处广张朱幡幡。上题云某僧奉 旨设斋。宁有天子圣旨。为僧设斋而下者哉。风俗之谎如此。
十四日乙卯。晴。(再演贺礼于朝天宫。)使以病未参。晓历长安市街。处处明灯。设食设椅。时有朝士具冠带。投钱入食者。是曰达子。西蕃俱至习礼。有一儒生引十馀岁小童以见。头戴儒冠于剃发之上。身着小蓝衫。可笑也。儒生数十。争来围立。欲与交话。以鼓振促班。而入于庭内行礼。西蕃僧((按)恐有落字)头而不裳也。
十五日丙辰。晴。(与郑应始午话。)应始言。每日除馔以送之。公何以吃饭乎。余曰。 朝廷令光禄寺计日计人。送粮与馔者。非为吾等之丰馔适口而已也。
十四日乙卯。晴。(再演贺礼于朝天宫。)使以病未参。晓历长安市街。处处明灯。设食设椅。时有朝士具冠带。投钱入食者。是曰达子。西蕃俱至习礼。有一儒生引十馀岁小童以见。头戴儒冠于剃发之上。身着小蓝衫。可笑也。儒生数十。争来围立。欲与交话。以鼓振促班。而入于庭内行礼。西蕃僧((按)恐有落字)头而不裳也。
十五日丙辰。晴。(与郑应始午话。)应始言。每日除馔以送之。公何以吃饭乎。余曰。 朝廷令光禄寺计日计人。送粮与馔者。非为吾等之丰馔适口而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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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欲均使远来之人。上下俱被 皇恩。而君等专不知味。吾独甘此满盘之奉。独不内愧于心乎。是故。吾欲赖君以免饕餮之恶。又曰。序班馆夫等讨人情不已。伴送等曾在辽东。既侵了许多通事。又于中路设食以要钱。又以轻价买毛帽而来。以分于通事们。使各出一两银。又以鸡酒投于各房。使出三两银。其意如何。余曰。吾闻之。通事云。不惟伴送之侵通事。而辽东都事之侵责于伴送者为尤甚。每于致辞之日。三大人俱以冠带圆领褡𧞤靴子㨾授之曰。你往北京。各求新好㨾以来云。故侵之曰。你不与我。我那得备此物乎。不得已如是。仍叹曰。彼贼亦见车两之多。故要讨人情。此地驲路。俱有行三坐五。(行去者惟点心而已。故许粮三升。宿者二时例许五升。二人并许鸡一首之规。)若讨此粮而食。而越江之日。除了许多人粮数。止以豫备百囊载来。则车两不多矣。彼安忍来侵乎。曰。使书状能食此粮乎。曰。使亦人口也。其味岂有不同者乎。若不得已。则止持使书状之粮馔。而以其驲路之粮。与伴送吃。军官,通事。则各食其皇朝所定之粮。则于我 国各官。既无转粮之弊。而于 中,朝驲路。亦无卖儿雇车之患矣。尝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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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之行。有一车家。难备车价。卖女以偿其直。后行通事。又催车于其家则曰。曾由高丽之过。卖儿雇车。今将甚么物以雇之哉。( 皇上下致下程。)羊七,鹅九,鸡九,米八石(石十斗),酒九十七瓶,炭五十五包子,柴二百斤,茶食二斗,菜油,茶叶,盐酱。○大春以礼当冠带拜受之意告之。使曰。孰开前无之例乎。曰。李参判后白也。使盛怒。俾议于书状。书状不敢违其意。使又骂曰。你何每举新礼以动我乎。竟卧而受之。即贱而散之。
十六日丁巳。晴。(设筵宴于会同馆。令礼部尚书万士和待。初坐东廊。提督送茶。俄有光禄少卿来视设馔。提督迎揖于堂檐下。序班等祗迎送于月台下。将出。郎中等相列立而揖送。至乘马处(大门内庭中)又三揖以让请入。郎中还至檐下。少卿乃乘马。又举鞭揖出。已而尚书至。余等以南为首。祗迎于庭中。郎中迎于阶上。尚书下轿于序班迎处。微揖于郎中揖处而入。又出于庭上。与余等西向一拜三磕头。又一揖。尚书就坐于堂中之椅。余等入楹内。再拜就坐。(使坐东。书质在西。军官从事坐阶上。奴辈坐下。)卓前已设肴馔。俎用生肉。器数甚多而侈。杂戏巧列于前。尚书前有
十六日丁巳。晴。(设筵宴于会同馆。令礼部尚书万士和待。初坐东廊。提督送茶。俄有光禄少卿来视设馔。提督迎揖于堂檐下。序班等祗迎送于月台下。将出。郎中等相列立而揖送。至乘马处(大门内庭中)又三揖以让请入。郎中还至檐下。少卿乃乘马。又举鞭揖出。已而尚书至。余等以南为首。祗迎于庭中。郎中迎于阶上。尚书下轿于序班迎处。微揖于郎中揖处而入。又出于庭上。与余等西向一拜三磕头。又一揖。尚书就坐于堂中之椅。余等入楹内。再拜就坐。(使坐东。书质在西。军官从事坐阶上。奴辈坐下。)卓前已设肴馔。俎用生肉。器数甚多而侈。杂戏巧列于前。尚书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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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禄官四人分立。酒至则奉置于前而揖。尚书引手微揖。献馔亦如之。鼓人进于尚书前。三鼓讫。尚书乃执爵。又三鼓。乃举箸。迭奏之戏。不是小儿迷藏之态。则都是夷汉交兵之状。全不是干羽之舞也。九爵毕献。光禄等官齐揖而出。下人各以其器收馔。还于家讫。尚书与余等又下庭中。向阙一拜三印头。又再拜于尚书而退。尚书之出。祗送如迎议。伹以北为上。郎中共至乘轿处。尚书让而乘。则郎中揖尚书微揖。
十七日戊午。晴。 (皇上朝坐皇极殿。受圣节贺礼。)早赴长安门。入通政门。坐于门内以待曙。有宦者数人。来欲交话。余答以不通话。又有儒生数四人来言曰。这是高丽人乎。余曰。怎么每道高丽。高丽是吾地前代之名。令则名唤朝鲜。这也是 皇朝所定国名。儒生曰。你 国士人。亦治一经乎。曰。治三经。曰。亦有六经乎。曰。有。诗书则人无不学。易春秋礼记周礼。则自心拣了一经读之。有一宦者怪余坚坐。绐之曰。你的纱帽怎无软脚乎。余未免为其所欺。以手抚之。彼乃大笑而去。性巧于欺人。而不自知其欺己也。窃意赵高之习。长此不已。以至于
十七日戊午。晴。 (皇上朝坐皇极殿。受圣节贺礼。)早赴长安门。入通政门。坐于门内以待曙。有宦者数人。来欲交话。余答以不通话。又有儒生数四人来言曰。这是高丽人乎。余曰。怎么每道高丽。高丽是吾地前代之名。令则名唤朝鲜。这也是 皇朝所定国名。儒生曰。你 国士人。亦治一经乎。曰。治三经。曰。亦有六经乎。曰。有。诗书则人无不学。易春秋礼记周礼。则自心拣了一经读之。有一宦者怪余坚坐。绐之曰。你的纱帽怎无软脚乎。余未免为其所欺。以手抚之。彼乃大笑而去。性巧于欺人。而不自知其欺己也。窃意赵高之习。长此不已。以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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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鹿为马。驭宦可不慎欤。质明。班序既定。鸡鸣。官报时于文昭阁。唱曰。呵呵呵呵日出卵。呵呵呵呵光四表。呵呵呵呵照万邦。 皇帝乃坐于皇极殿。深远不可望。鸣鞭三振。千官班肃四拜。齐跪。鸣赞唱贺 表于 殿上讫。又有一鸣赞胪传于阶上。千官皆跪四拜。又唱搢笏舞蹈跪。搢笏三呼讫。俯伏兴。又四拜而出。阁老以下至于六部翰林官。则皆以次而出。眼不他及。行步整疾。杂官之流。不知其次。衮同而出。出右掖门。见五辂之出。皆驾于象而极其牢壮。虽饰金玉。而无垂旒杂彩也。到光禄酒房。馈酒饭。有狂者彻馔得罪。是日参贺于西庭者。达子或剃头。留上发狗。西蕃剃头不裳。涅磨国人。僧形胡服也。
十八日己未。晴。(同礼部尚书。谢 恩于午门外。)五拜三磕头。为谢 皇上所致下程。所赐下马宴也。西蕃亦谢于西庭。(呈文于礼部。)将欲再拜于庭上。尚书止之。止拜揖而出。在于南廊。尚书与侍郎再三传看讫。叩洪纯彦谓之曰。此事已经题过。不必再题。若待会典完了。必遂你等之愿。纯彦叩头而出。是日右侍郎初至。郎官别不祗迎。
十八日己未。晴。(同礼部尚书。谢 恩于午门外。)五拜三磕头。为谢 皇上所致下程。所赐下马宴也。西蕃亦谢于西庭。(呈文于礼部。)将欲再拜于庭上。尚书止之。止拜揖而出。在于南廊。尚书与侍郎再三传看讫。叩洪纯彦谓之曰。此事已经题过。不必再题。若待会典完了。必遂你等之愿。纯彦叩头而出。是日右侍郎初至。郎官别不祗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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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庚申。晴。风。(纯彦致词于提督。)告曰。呈文事。会典之中。恐或忘记。故要再题。提督曰。前题已下者。若于一两年之间。会典完了。则虽不再题。定与参录矣。
二十日辛酉。晴。(往国子监)在 皇城东北隅。北门之内。国初尚仍元旧。正统年间。李贤奏改构于此。有帝虽制碑文在庭中。(拜圣。)四拜于庭中。升自东隅小阶。入东偏小门。仰睹位版。无椟而有台刻五层也。长可尺有二寸。广仅二寸强。大圣则朱漆。而书以金字。曰至圣先师孔子之位。颜子以下则朱漆而墨书。曰先贤其子之位。十哲冉雍为上。直书曰先贤冉雍之位。东西从祀。公羊谷梁以下则曰。先儒公羊高之位云云。蘧伯玉,公伯寮,刘向,马融,荀况,杜预,王弼,戴圣,王肃,吴澄等。皆不在列。盖并出于 嘉靖朝也。增入者。胡瑗,欧阳脩,陆九渊,薛瑄也。杨时。在于张栻之下。吕祖谦。列于真德秀之下。其次第具在别纸。位前各置一炉。每位各为小阁以安之。睹讫。下大门。看周宣王时石鼓十枚。列于门内。古字有铭。而或缺难看也。又有小石以注之。使俾印来。有儒生杨守中。顺天高纯县人。问王
二十日辛酉。晴。(往国子监)在 皇城东北隅。北门之内。国初尚仍元旧。正统年间。李贤奏改构于此。有帝虽制碑文在庭中。(拜圣。)四拜于庭中。升自东隅小阶。入东偏小门。仰睹位版。无椟而有台刻五层也。长可尺有二寸。广仅二寸强。大圣则朱漆。而书以金字。曰至圣先师孔子之位。颜子以下则朱漆而墨书。曰先贤其子之位。十哲冉雍为上。直书曰先贤冉雍之位。东西从祀。公羊谷梁以下则曰。先儒公羊高之位云云。蘧伯玉,公伯寮,刘向,马融,荀况,杜预,王弼,戴圣,王肃,吴澄等。皆不在列。盖并出于 嘉靖朝也。增入者。胡瑗,欧阳脩,陆九渊,薛瑄也。杨时。在于张栻之下。吕祖谦。列于真德秀之下。其次第具在别纸。位前各置一炉。每位各为小阁以安之。睹讫。下大门。看周宣王时石鼓十枚。列于门内。古字有铭。而或缺难看也。又有小石以注之。使俾印来。有儒生杨守中。顺天高纯县人。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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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事则曰。偏主良知。决是伪学。有一生问曰。你国有年号乎。余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小 邦如何有年号乎。又有一儒问曰。你 国有颜子中庸乎。曰。这地有之乎。若俾永年则定有其书矣。后学之幸。为如何哉。有一儒将换秉扇。旁有老儒。径夺而换之。乃强题吾名字者也。门外有长廊。廊中立各年进士刻名碑石。入彝伦堂大门。门上扁太学二字。门内有东西号。房间置床卓而无炕。儒亦不寓也。东(缺)西(缺。)问诸生曰。堂之四壁。怎么没有先贤训戒乎。曰。在后头。引入后门。门座后以大字书君父师三字。下书三才之道。四德之用。五常之(缺。)六经之文。至敬一亭则果有刻四勿箴心箴及 各朝御制(熹微难见) 嘉靖所制敬一箴之碑而已。惟置屏处。而不在师生观瞻之地。将何教学。以警心目乎。果知 中朝之人不尚斯学也。入观启圣庙。启圣公孔氏在北。先贤颜无繇,曾晰,孔鲤,孟孙氏。以次配列。东庑有程珦,蔡元定。西有朱松。俱书先儒也。又有明道堂。力不及往。大抵斋舍荒凉。间有颓落处。庭草芊绵。极可叹伤也。出坐彝伦东夹。与监生十馀人同坐。问祭酒初到。诸生用何礼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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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乎。曰。分立于庭中。行四拜礼。曰。朔望用何礼乎。曰。朔望则一跪两揖。曰。常时用何礼乎。曰。分立于月台上。一揖而退。曰。几日一坐乎。曰。日日来坐。司业于祭酒初到时。当前四拜。祭酒答拜(缺)止揖。助教以下。拜于檐外。祭酒答揖。问以礼之疑处。曰。非天子不议礼。谦避愈至。而与以笔墨。则群聚而角之。如恐不及。所谓日日劝讲。而所教者何事。中有二三老生羞悯其争夺。而不能禁止。彼既夺去之后。犹致谢揖也。归历大兴县门牌。(城中有二县) 御马监监中有马草如山者三。历司狱寺。由 皇城东墙下。还玉河馆。见女人所乘竹兜。二人担之。
二十一日壬戌。晴。(以米三袋与从人。)定千日食。余所除饭。留其口粮。将欲贸衣以御寒。主粮者告给徵于通事之物。盖通事典车来时。空车所失之物。而实非其耳目之所及也。惧其暧昧。曾欲买亲羊裘。而价或有馀。则要买己裘。虑其非义。乃今不徵于通事。而减与己裘之价。衣轻裘之心。爽乎息焉。(安从事有请。度非己力所为。不诺。)庭兰朝来曰。昨以加服只之意。恳于书状。云议而为之。望须共议之时。劝其加给一牌。以恤穷妻之望。余问前行书状。
二十一日壬戌。晴。(以米三袋与从人。)定千日食。余所除饭。留其口粮。将欲贸衣以御寒。主粮者告给徵于通事之物。盖通事典车来时。空车所失之物。而实非其耳目之所及也。惧其暧昧。曾欲买亲羊裘。而价或有馀。则要买己裘。虑其非义。乃今不徵于通事。而减与己裘之价。衣轻裘之心。爽乎息焉。(安从事有请。度非己力所为。不诺。)庭兰朝来曰。昨以加服只之意。恳于书状。云议而为之。望须共议之时。劝其加给一牌。以恤穷妻之望。余问前行书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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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为之。安曰。柳佐郎成龙,尹修撰卓然之来也。虑其陪行通事之苦于催车与马。例加其服数云。盖坐车者。不食于厨房。而陪行者俱食公厨。虽有催车之事。亦其职分之当为。而非有大功于坐车者也。人皆狃于近狎。而宽其 国禁。以一毫非义之事。说向他人。非余心所愿也。乃答曰。书状岂肯听我言而为不义乎。安乃去。呜呼。庭兰,纯彦。读书人。而犹如此。
二十二日癸亥。晴。(贸得羊裘。)以米六袋。轻煖想合于病亲。心犹恔意。又以砚一,纸卷油纸。贸得深衣布三段。(大春来言其独费己钱。)一路之中。为人所侵。而贷人以给者。几至于砚二十,台米二十袋而自出银扇。不知其数。(昏。闻杨牧之善者。)俞渊云。郑应奎之为牧也。和易而民爱。明察而吏戢。每于分给还上之时。抽石计数。徵其缩数于仓吏。仓吏例于积石之时。十分加慎。不敢踏摩。后则依数不减。民甚便之。而以牧场开垦之事见罢。杨民多有上京请留。而卒不得也。李宪国之为牧也。赋政公平。不计权贵。宰相多有恶之者云。是亦公论所发也。(闻北界军苦。) 国家以衲衣赐两界土兵之时。各镇
二十二日癸亥。晴。(贸得羊裘。)以米六袋。轻煖想合于病亲。心犹恔意。又以砚一,纸卷油纸。贸得深衣布三段。(大春来言其独费己钱。)一路之中。为人所侵。而贷人以给者。几至于砚二十,台米二十袋而自出银扇。不知其数。(昏。闻杨牧之善者。)俞渊云。郑应奎之为牧也。和易而民爱。明察而吏戢。每于分给还上之时。抽石计数。徵其缩数于仓吏。仓吏例于积石之时。十分加慎。不敢踏摩。后则依数不减。民甚便之。而以牧场开垦之事见罢。杨民多有上京请留。而卒不得也。李宪国之为牧也。赋政公平。不计权贵。宰相多有恶之者云。是亦公论所发也。(闻北界军苦。) 国家以衲衣赐两界土兵之时。各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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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帅。不自省视。一付之镇抚等。富者先赂镇抚。而诈着弊衣。现诉于将帅。则镇抚告而授之。贫者不得赂遗镇抚。则虽赤体者。不得沾恩。虽御史亲下。若不亲视。则弊同云。贫民多以木贼,菽壳,木麦稿,瞿麦壳。或烂烹之。或捣细之。和菽屑小许。而食以度日云。
二十三日甲子。晴。是日以布二匹。贸金生群玉。使坐中堂。出而话焉。(与美叔昏话。得闻退溪接引之事。)方先生之家居与在洛时。士人甚多求见者。不因门生而通刺。则不得见也。为名往拜者。虽远不留。而志学诚笃者。勤加奖诲。尹兴宗初寓远寺。日食粝饭萝葍半根。而冒寒往来。揭涉前溪。至失大学。先生授以大学。而令寓近斋。金子盎睟亦如是。故得学心经。李拭之子咸亨。恐其不容。豫将其父所寄书云。汝未蒙先生之所教则更勿见我。以是呈之。先生嘉而教之。柳根诸人。往而即返。六有堂金谨恭不食五日。一家之人。将至冻饿而死。不以告诸人。人亦不知源城都正往见之。即解毛裘以衣之。还于家。即以米五斗送之。由是免死。其固穷如此。六有每于草堂。以师礼见之。草堂许以少友。每
二十三日甲子。晴。是日以布二匹。贸金生群玉。使坐中堂。出而话焉。(与美叔昏话。得闻退溪接引之事。)方先生之家居与在洛时。士人甚多求见者。不因门生而通刺。则不得见也。为名往拜者。虽远不留。而志学诚笃者。勤加奖诲。尹兴宗初寓远寺。日食粝饭萝葍半根。而冒寒往来。揭涉前溪。至失大学。先生授以大学。而令寓近斋。金子盎睟亦如是。故得学心经。李拭之子咸亨。恐其不容。豫将其父所寄书云。汝未蒙先生之所教则更勿见我。以是呈之。先生嘉而教之。柳根诸人。往而即返。六有堂金谨恭不食五日。一家之人。将至冻饿而死。不以告诸人。人亦不知源城都正往见之。即解毛裘以衣之。还于家。即以米五斗送之。由是免死。其固穷如此。六有每于草堂。以师礼见之。草堂许以少友。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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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禄斗。以周其急。彼于草堂之家窘乏。则未尝不言也。
二十四日乙丑。晴。(应始朝访。)欲买四书云。价未备。与之笠帽。以金沔意。求隐马死之事于书状。不听。(昏。话中廊。)大春恳乞加卜。美叔不听。或有怒者。庭兰又引柳,尹事以动之。安氏之馀风扫地矣。时则有令俗傲长之语而起。(闻退陶谦德。)先生与人话。虽彼不是。未尝斥言其非。但曰。吾意以为这事恐或如此。试再思索之。(闻申氏之善。)申沃字弼叔。有孝行。且有志于学。退陶深见奖许云。其侄光弼闻人规戒。则籍以成书。虽其资弱。与善人同处。则可望其进者也。
二十五日丙寅。晴。(是日观天坛。)步出正阳(为望阙)门。门外有曲城。城有三门。南闭不开。惟通东西而已。门外杂货。几列于五里。入于坛门。膝达。(字季达)韩世能之乡友。而不屑科业。以游山做诗为事者也。尝从韩奉使。历观东方。故闻有我邦人则来见之。与其友同来欲话。而提督差吏随去。俾察其交话。故不得见之。见(缺)宫。宫三层。上覆玄瓦。而其端尖出于半空。中覆黄。下覆碧。宫中铺以青砖。恍若碧琉璃。
二十四日乙丑。晴。(应始朝访。)欲买四书云。价未备。与之笠帽。以金沔意。求隐马死之事于书状。不听。(昏。话中廊。)大春恳乞加卜。美叔不听。或有怒者。庭兰又引柳,尹事以动之。安氏之馀风扫地矣。时则有令俗傲长之语而起。(闻退陶谦德。)先生与人话。虽彼不是。未尝斥言其非。但曰。吾意以为这事恐或如此。试再思索之。(闻申氏之善。)申沃字弼叔。有孝行。且有志于学。退陶深见奖许云。其侄光弼闻人规戒。则籍以成书。虽其资弱。与善人同处。则可望其进者也。
二十五日丙寅。晴。(是日观天坛。)步出正阳(为望阙)门。门外有曲城。城有三门。南闭不开。惟通东西而已。门外杂货。几列于五里。入于坛门。膝达。(字季达)韩世能之乡友。而不屑科业。以游山做诗为事者也。尝从韩奉使。历观东方。故闻有我邦人则来见之。与其友同来欲话。而提督差吏随去。俾察其交话。故不得见之。见(缺)宫。宫三层。上覆玄瓦。而其端尖出于半空。中覆黄。下覆碧。宫中铺以青砖。恍若碧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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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滑不可行。金以饰柱。玉以为帘。下阶三等。上层则有阑干而青饰之。穷奢极丽。非上帝之所宜降临也。后有(缺)宫。藏天神处也。闻 嘉靖朝。夏言言其古者为圜丘以祭天而已。今为宫不可。乃改筑圜丘于宫南一里许。止无宫而已。皆铺青砖等事则一如宫制。丘前有二(缺)木。若值祭时。悬灯于其上。则阙内望天而拜之。若 皇上有事。未得亲祭。则亦以其时出拜云。虽无礼文。出于敬天之诚也。如 隆庆皇帝则虽或亲祭。才毕则令洞开宫门。择善走马。一驰入宫。扈从诸臣。一无能及者。陶陶遂遂之意。安在哉。饮酒于柏阴。(在丘南。栽树正行。五六里之地。无一木有不方列者。闾巷之木。亦有如此者。)初欲坐于交床。使以欲效唐体之语讥之。乃笑而地坐。陋不可居也。还途又遇膝季达。初不为礼。后乃作揖。
二十六日丁卯。晴。( 皇上视朝。命礼部尚书万士和。待陪臣筵宴于会同馆。)东俗所谓上马宴也。○他外国则止有下马一宴。而我 国使臣。则别设二宴以慰之。其见宠厚如此。是日。尚书自朝参直来。故早到会同。一行人才得入门。而立于祗迎位。拜礼爵数。一如初筵之仪。但舞工之戏。比前日尤有
二十六日丁卯。晴。( 皇上视朝。命礼部尚书万士和。待陪臣筵宴于会同馆。)东俗所谓上马宴也。○他外国则止有下马一宴。而我 国使臣。则别设二宴以慰之。其见宠厚如此。是日。尚书自朝参直来。故早到会同。一行人才得入门。而立于祗迎位。拜礼爵数。一如初筵之仪。但舞工之戏。比前日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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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粗者。上古待外宾之礼。想止于舞干。而今焉盛备之时。尚有不经之事。意者天下无道之后。为天子者无德以服远。设为傀儡眩幻之术。鎗刀交刺之状。以惑远人。而为远人者。亦有好而瞪视之者。故以 皇朝之圣制。亦因而不改。岂非阙典也哉。只知以此为娱。而途道远迩。跋涉河山。馆接如何。离思如何之意。则曾无一言之所及。吁可叹也。(暮。话大厅。闻退陶先生之教。)美叔以书问。立程则伤于严。否则入于悠泛。如何斯可。先生答曰。科程须严立。志意须宽着。严立非贪骛也。精察力行而谨守之云耳。宽着。非悠泛也。从容玩绎而无急促也。先生平日讲太极图说曰。无之极而为太极。反其晚年。李公浩养中以书请辨。先生乃悟其前说之错。以书与奇高峰曰。洛中有李上舍养中者。公曾见之乎。渠以书辨无极之义。某乃因是而悟其前见之误。深幸深幸。后生中有如此人。甚不易得也。
二十七日戊辰。晴。(闻台吏侵责赴京人之弊。)金彭寿恳于书状曰。归于本府。则府吏九十。各受靴精一,毛帽一。不得已买去。一只之中。仅容五十四十。别无包去处。请给加只。书状不许。因闻金贵荣之为
二十七日戊辰。晴。(闻台吏侵责赴京人之弊。)金彭寿恳于书状曰。归于本府。则府吏九十。各受靴精一,毛帽一。不得已买去。一只之中。仅容五十四十。别无包去处。请给加只。书状不许。因闻金贵荣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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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长也。问首吏曰。尔不能止如此作弊之事乎。吏曰。若有官命。则安敢不止。卒不能改。吁。相云乎哉。前来书状如金仁伯,柳而见者。深知其弊。欲归即革而未能也。不惟是也。贸药通事之进药材于政院也。必赂毡一毛精毛帽等物于监药人。然后谓可用药材云。官乃受之。(闻梁应台之贪程而死。)白元凯云。已为上通陪还之时。当宿于高岭。而贪程冒夜至于前屯。夙病陡作。悠然而逝。备御郝重光以其家所储之木。作棺以送之。郝可谓贤矣。梁之子弟云。使酷爱小室。而薄于正室。将别之际。有变乱之端。到嘉之日。夫人病死云。途中每常噫嘘以想其小室。(闻 朝廷用银之数。)用银三十六万两以养戍边军。用银五十万两以养宗室辈。 太祖子孙。多至十七万故然。
二十八日己巳。阴。(以酒慰序班等。)前日云程有尔爱其羊。我爱其礼之语。故设酒以慰之。己以私忌未参。(草定上提督文庙从祀质正之事。闻象毛贸易之弊。)余等每于趋 朝之日。目见陆象。都无毫毛。而 国家例于使臣之行。令通事贸象毛以来。象本无毛。故此地北门之内。有染羊鬣以卖者。而亦
二十八日己巳。阴。(以酒慰序班等。)前日云程有尔爱其羊。我爱其礼之语。故设酒以慰之。己以私忌未参。(草定上提督文庙从祀质正之事。闻象毛贸易之弊。)余等每于趋 朝之日。目见陆象。都无毫毛。而 国家例于使臣之行。令通事贸象毛以来。象本无毛。故此地北门之内。有染羊鬣以卖者。而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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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买去。故汉京之人。有染马尾。假作象毛者。初受四十疋而卖之。后日必受六十疋。然后乃出。通事至有败家资而贸纳者云。呜呼。象虽有毛。非是土产。而价重如是。则不必远求。况本无一毛者哉。(闻政院使之弊。)通事受药价之日。院吏设酒食以饮之。付市扇三十。以求羊裘。回还之日。若以平安药材事。未能速行。则告于院官。囚次知至于十人。通事奴岂有十哉。
二十九日庚午。晴。(早同礼部尚书谢 恩于午门外。为再赐筵宴也。(见朝士相揖仪。) 国风尚左。故相揖之际。必让左于人。先就其人之右。并立而揖。摇手则立于左者。又就其右而揖。(见让门之仪。)同行遇门。则必举手让其先入。然后乃入。若遇于道。则必举鞭以揖。而不鞠身。出就玉河。以谢拜时不满三十人之故。伴送叱之曰。你的 国王委送汝等者。只为专做买卖乎。出钱以糊其口。可耻也。(闻操练声。)每朝闻放炮声。盖操练士卒于德胜门(北)外射场。日日如是。无时或废。欲其不忘战也。我 国训鍊之小形名。月不一试。心不寒哉。(闻丘文庄深忌庄昶,陈献章。夏言与霍韬相誉事。)
二十九日庚午。晴。(早同礼部尚书谢 恩于午门外。为再赐筵宴也。(见朝士相揖仪。) 国风尚左。故相揖之际。必让左于人。先就其人之右。并立而揖。摇手则立于左者。又就其右而揖。(见让门之仪。)同行遇门。则必举手让其先入。然后乃入。若遇于道。则必举鞭以揖。而不鞠身。出就玉河。以谢拜时不满三十人之故。伴送叱之曰。你的 国王委送汝等者。只为专做买卖乎。出钱以糊其口。可耻也。(闻操练声。)每朝闻放炮声。盖操练士卒于德胜门(北)外射场。日日如是。无时或废。欲其不忘战也。我 国训鍊之小形名。月不一试。心不寒哉。(闻丘文庄深忌庄昶,陈献章。夏言与霍韬相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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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日辛未。晴。(验包。)兵部郎中与提督主事。例坐于堂中。验点一行行装。通事以下。列包于庭以待之。郎中至门不入。止取其数而观之。饮于提督厅而去。华人之信待我 国人如此。而我 国人多有欺负之处。呜呼。可胜痛哉。闻会同验包之际。他外国人之包。则无不悉解以见。而我 国下人之包。亦不开见云。(记文庙从祀可疑处。质于提督。)令白元凯呈之。提督受去。昏以告使。使曰。此事。 朝廷令尔并质乎。盖深恶之之辞也。(闻平壤监司之事。)
九月初一日壬申。晴。(主事。与主客司郎中饮于提督厅。(○闻具景时注外之奇。)景时与丁二卿连族。故具为谏官时。泄其将论之意于二卿之子胤禧。及为承旨。朴台长应男论泄语之事而劾罢之。后日又为承旨。朴曰。彼以同年之多故。乃至于是耶。明彦,子强。亦在其榜。故时人言其得人之盛。此外又有子中,子精,景文之辈。方居显秩。故朴云然。岂是疑奇,吴者哉。闻先锋旁搜之言有理。)退而曰。这地将帅。例遇伏兵而见败云。若令先锋为两翼。俾两道旁搜而行。遇伏即击。则彼不敢为术矣。俞军官渊曰。临敌兵而射长箭。则彼即以其箭回射。若去
九月初一日壬申。晴。(主事。与主客司郎中饮于提督厅。(○闻具景时注外之奇。)景时与丁二卿连族。故具为谏官时。泄其将论之意于二卿之子胤禧。及为承旨。朴台长应男论泄语之事而劾罢之。后日又为承旨。朴曰。彼以同年之多故。乃至于是耶。明彦,子强。亦在其榜。故时人言其得人之盛。此外又有子中,子精,景文之辈。方居显秩。故朴云然。岂是疑奇,吴者哉。闻先锋旁搜之言有理。)退而曰。这地将帅。例遇伏兵而见败云。若令先锋为两翼。俾两道旁搜而行。遇伏即击。则彼不敢为术矣。俞军官渊曰。临敌兵而射长箭。则彼即以其箭回射。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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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镞上所缠之箸而射之。则矢中即破。不能回射矣。二言虽似浅近。不为无理。
初二日癸酉。晴。(设酌于中廊。闻嘉靖追封之事。而退陶之论。甚合于情理。) 嘉靖朝。追封 兴王为皇帝之议作。持正论者。咸谓不可追封私亲。纷争三岁。而后追封之议乃胜。遂封为 兴献皇帝。其谓不可者。咸叩乾清门而哭。门破而不从。皆被死徙。我 国则止封大院君。而河原之后。至于四代。则将以忠义奉祀矣。 嘉靖则过矣。宋朝英宗,孝宗。俱封私亲为濮王,秀王。允合于礼。退陶有议曰。为人后者。虽不可顾私亲。而子享千乘之奉于永世。俾本生之亲。泛比宗室。才及四代。遽同凡人。最所未安者。河原长孙则永封为监。以终其代。最是当时议于大臣。而大臣不能深思情理。草草定议。而 上亦从之。退溪虽有斯议。未及上达而没。可胜惜哉。或曰。当此之时。若生此议。则决不可。岂理也哉。(闻仁伯定卜之事。)金仁伯之为书状也。到于平壤。一从 国法。以定一行卜只之数。尹使玉付子书曰。老夫不死。为人所制。无识如此。贸玉带以献于 明庙。多贸锦段以归。贪鄙无比。(闻云程求
初二日癸酉。晴。(设酌于中廊。闻嘉靖追封之事。而退陶之论。甚合于情理。) 嘉靖朝。追封 兴王为皇帝之议作。持正论者。咸谓不可追封私亲。纷争三岁。而后追封之议乃胜。遂封为 兴献皇帝。其谓不可者。咸叩乾清门而哭。门破而不从。皆被死徙。我 国则止封大院君。而河原之后。至于四代。则将以忠义奉祀矣。 嘉靖则过矣。宋朝英宗,孝宗。俱封私亲为濮王,秀王。允合于礼。退陶有议曰。为人后者。虽不可顾私亲。而子享千乘之奉于永世。俾本生之亲。泛比宗室。才及四代。遽同凡人。最所未安者。河原长孙则永封为监。以终其代。最是当时议于大臣。而大臣不能深思情理。草草定议。而 上亦从之。退溪虽有斯议。未及上达而没。可胜惜哉。或曰。当此之时。若生此议。则决不可。岂理也哉。(闻仁伯定卜之事。)金仁伯之为书状也。到于平壤。一从 国法。以定一行卜只之数。尹使玉付子书曰。老夫不死。为人所制。无识如此。贸玉带以献于 明庙。多贸锦段以归。贪鄙无比。(闻云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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贿之言。)云程谓通事曰。尔馈我赂。则 敕赐赏物。我当勉力择出好品云。其以无理之事侵索也如此。
初三日甲戌。晴。(皇上御奉天门视事。一行受赏。)晨赴阙左门。质明。入于左掖门。千官先入。东西庭相向而立。 皇上自皇极门北。揭黄屋北帘而登。鸣鞭三次。乃坐于黄椅。千官俱北向立。一拜三叩头而起。还入于东西相向之位。序班引一行人。立于千官之内。千官一时謦欬。声若迅雷。或有唾地者。甚似无礼。序班四人。举赏案置于 御路。礼部堂上随行。陪臣亦至 御路跪。侍郎手执小笏记跪。告日。朝鲜进贺陪臣某等颁赏。 皇帝曰。与他。乃伏三磕头而起。序班举赏案出。陪臣亦出。礼部主事坐于左阙之下颁赏。陪臣入。与相揖而出。诸从人以次受赏毕。又入而相揖。锦衣三领,锦二段,红缣二段,靴一黑,布一段。外郡官员以贺礼至者。皆来辞。俱吃酒饭于光禄。谢讫。入左掖门。受楮而出。待礼甚厚。 皇上以甘肃苑马寺少卿。因辞 朝亲奏时。语不分明。 命下锦衣卫以问。卫官二人走出右掖。手脱少卿之幞头具红袍以跪。竟以白
初三日甲戌。晴。(皇上御奉天门视事。一行受赏。)晨赴阙左门。质明。入于左掖门。千官先入。东西庭相向而立。 皇上自皇极门北。揭黄屋北帘而登。鸣鞭三次。乃坐于黄椅。千官俱北向立。一拜三叩头而起。还入于东西相向之位。序班引一行人。立于千官之内。千官一时謦欬。声若迅雷。或有唾地者。甚似无礼。序班四人。举赏案置于 御路。礼部堂上随行。陪臣亦至 御路跪。侍郎手执小笏记跪。告日。朝鲜进贺陪臣某等颁赏。 皇帝曰。与他。乃伏三磕头而起。序班举赏案出。陪臣亦出。礼部主事坐于左阙之下颁赏。陪臣入。与相揖而出。诸从人以次受赏毕。又入而相揖。锦衣三领,锦二段,红缣二段,靴一黑,布一段。外郡官员以贺礼至者。皆来辞。俱吃酒饭于光禄。谢讫。入左掖门。受楮而出。待礼甚厚。 皇上以甘肃苑马寺少卿。因辞 朝亲奏时。语不分明。 命下锦衣卫以问。卫官二人走出右掖。手脱少卿之幞头具红袍以跪。竟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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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拿囚。又有孟子后为五经博士者。(疑彦璞)失礼于辞 朝。已出。 上亦命拿问。卫人四走而旁觅。 国法之严。而 少主之刚果如此。(见宦者之服。)品高之冠。竹结为帽子。而以布裹之。后有檐。向上从两耳后起。其服皆是帖里。而其长及踝。卑品之冠。以布裹帽。(帽长只一把弱)自前而后。垂其馀端(长六寸弱)于后。其服或有前如帖里。后如直领。旁有襞积。各一牌绶。以红丝为之。朝官无不佩牙牌者。而书其本职名于其牌。牌绶。以青丝为之。而一绶最长。幞头软脚。则横插之。其端曲而向上。红袍黑袍之襞积。则一如道袍襞积也。(夕。论燕路多弊之事于檐下。)余谓在途之时。不必要食珍馔。只食 皇朝供给之粮。而少持东方路费之需。则可无此患矣。或曰。你则生长粝饭矣。我辈之口习不同。不可以草具之养而轻变其通行之规也。言轻而招辱。果安在哉。
初四日乙亥。晴。(谢 恩于午门外。闻 皇上视事讲学之规。)以三六九日 坐朝。千官俱会一拜讫。科道官或有所 奏之事。则出自怀中。面 奏于前。凡官 奏事亦如是。率是不已。则岂有壅蔽之祸哉。 经筵之讲。逐日不废。许国以此无暇云。噫。进
初四日乙亥。晴。(谢 恩于午门外。闻 皇上视事讲学之规。)以三六九日 坐朝。千官俱会一拜讫。科道官或有所 奏之事。则出自怀中。面 奏于前。凡官 奏事亦如是。率是不已。则岂有壅蔽之祸哉。 经筵之讲。逐日不废。许国以此无暇云。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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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已。则圣德之脩。岂不至于罔觉也哉。侍讲之际。讲官立讲。讲讫。各悉所见。绳愆紏谬。 武宗皇帝甚厌之。亦不能罢。其畏 祖宗之法如此哉。我朝讲筵之仪。 祖宗朝特赐便坐。其敬大臣体群臣之意。可谓至矣。而一自 贞熹王后垂帘之后。虽公卿大臣。莫不俯伏。不敢仰视。謇谔之风。日以消缩。交泰之道。难望于交孚。可胜惜哉。见武学生谢于西庭。儒巾黑衫也。(使遗杜诗。)八卷。(受纯彦所馈砂糖数块。)为亲屈也。(守宽受杖。)以其坐车时。多失其空车之物。而不即备纳也。其号泣之状。惨不忍见也。元凯以乾粮屡见免冠。出则谓余无罪。吁动引弊规以误使听者。乌得无罪。
初五日丙子。晴。(辞 朝。)五拜三磕头于午门外御路上。吃酒饭于光禄。(洪纯彦吃尽三杯曰。 皇恩难再也。)一拜磕头以谢之。序班亦拜。以其 钦差送陪臣于辽东也。高云程谓余曰。昨见受赏之时。贵 国下人行列不整。甚不美于 朝廷之瞻视。岂可谓礼义 邦人乎。余曰。称知如此久矣。而何不屡教习礼。俾其无愆乎。云程曰。宰相不好吾。不敢言。深有愧汗之心。余以是言。言于美叔。美叔曰。在宋之时。鸿胪官
初五日丙子。晴。(辞 朝。)五拜三磕头于午门外御路上。吃酒饭于光禄。(洪纯彦吃尽三杯曰。 皇恩难再也。)一拜磕头以谢之。序班亦拜。以其 钦差送陪臣于辽东也。高云程谓余曰。昨见受赏之时。贵 国下人行列不整。甚不美于 朝廷之瞻视。岂可谓礼义 邦人乎。余曰。称知如此久矣。而何不屡教习礼。俾其无愆乎。云程曰。宰相不好吾。不敢言。深有愧汗之心。余以是言。言于美叔。美叔曰。在宋之时。鸿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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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被谴者有三。士人夷人橐驼。最难整列故也。人而比于橐驼。岂不痛心哉。(辞堂于礼部。)堂上未来之前。周览堂后。堂后有私宴厅,出座厅,三堂上退歇所。制极宏侈。又有二碑阁。一刻 嘉靖手书赐敕。一刻历部先生姓名也。出至大门旁。见历事监生数人与语。盖举人之历见部事一年。则出为知县推官者也。(姓名在下)闻祭酒初到文庙四拜讫。亲入上香。降又四拜而出。坐于彝伦堂。诸生四拜于月台下。祭酒司业坐椅自如。如公侯伯新进士之拜于文庙者。亦四拜于檐下。而祭酒坐自如。为尊师道也。监生等常时只一揖于月台。问方今好学之人。从仕之中有几乎。曰。固多有之矣。最优者。今祭酒王锡爵也。 皇朝极重祭酒之选。例以近侍之官充选。盖重师儒也。(见堂上坐起之仪。)郎中,员外观政进士。于堂上东西相向立。相与暂揖。又在南郎官。南顾进士微揖。进士在北者。北顾相揖。监生堂吏以次东西分立于月台上。堂上出坐。郎中以下俱向堂上立而揖。堂上于椅上微揖。郎中以下又分立而相揖。出立于两夹室之下。三揖而各归其局。郎中将出堂外。监生(儒巾蘫衫)吏员(冠如录事之巾。衣则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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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有不带。)进向堂上。立于檐下。一揖而退。陪臣乃进于月台上。先跪又再拜。又跪兴一揖而退。诣主客仪制等司。辞于郎中。如前仪。受敕书及赏银于主客司。以 奏回被掳人口。故降 敕褒谕也。(闻天使)王鹤,许国(之清。)王止持一圆领而行。火烧其衽。以面纱补之而着。许止持二里衣。迭瀚而衣之。
初六日丁丑。雨。(治任东行。)使分以靴,精毛帽。将杖大春而不果。(提督送致答问条。)详在别幅。(出崇文门。)门在朝阳之东。(历金水河。)城中玉河诸水。会注于此。舟船之自通州而上者。皆泊于此。缘河种柳。至于通州。(憩于(缺)店。)河绪之家。(闻尹和靖置物有常。)先生在虎丘寺三年。凡物置之有常处。终始不变。寺僧曰。平生不识周,孔为甚么人。今见斯人。正是其徒也。(宿于通州)潞河旁孟守约家。(滕季达送人于美叔。)初俟于崇文门外不遇。乃封答郑子中书及所寄七诗。子中,而见,美叔,伯亨,权大手,韩灏,梁大朴。各以五言古风题之。追送于通州。((按)伯亨。尹覃休字。大手。擘字。)
初七日戊寅。晴。(修家书以付通事。)金永云,朴希男为先来。故付之。作定州牧判书。惧其送妓也。又作许
初六日丁丑。雨。(治任东行。)使分以靴,精毛帽。将杖大春而不果。(提督送致答问条。)详在别幅。(出崇文门。)门在朝阳之东。(历金水河。)城中玉河诸水。会注于此。舟船之自通州而上者。皆泊于此。缘河种柳。至于通州。(憩于(缺)店。)河绪之家。(闻尹和靖置物有常。)先生在虎丘寺三年。凡物置之有常处。终始不变。寺僧曰。平生不识周,孔为甚么人。今见斯人。正是其徒也。(宿于通州)潞河旁孟守约家。(滕季达送人于美叔。)初俟于崇文门外不遇。乃封答郑子中书及所寄七诗。子中,而见,美叔,伯亨,权大手,韩灏,梁大朴。各以五言古风题之。追送于通州。((按)伯亨。尹覃休字。大手。擘字。)
初七日戊寅。晴。(修家书以付通事。)金永云,朴希男为先来。故付之。作定州牧判书。惧其送妓也。又作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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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新,崔大中书。为求停望也。又作仲怀,泽仲等书。(俞深)字深之。许赞善国之亲戚也。以歙悬人。从赞善在京。为翰林院书写。而赖钱以养。曾从许往东。得交洪纯彦。故洪之赴京也。每送于远地。有信人也。(来见因闻 皇上讲学之勤。)三六九日。则无不视朝。其馀日则虽寒署之极。不辍经筵。四书则方讲孟子。纲目至于唐纪。日出坐殿。则讲官立讲。(上前展书。讲官背念以讲云。)讲讫。各陈时务。又好书额字。书敬畏二字。以赐阁老。以责难陈善四字。赐经筵官。以正己率属四字。赐六部尚书。虚心好问。而 圣学日进于高明。下怀尽达。而庶政无不修举。至午乃罢。仍 锡宴于讲臣。宠礼优渥云。呜呼。 圣年才至十二。而君德已著如此。若于后日长进不已。则四海万姓之得受其福者。岂有远迩之间哉。(购舟游于潞河。)中流饮酒。引舟至于城北隅。而下俞渊。见河边中船碓砧之状。因言曰。曾于湖西。得见作贼之舟。都是此模㨾也。船中各奉小佛以行。将还。见通州儒生之送御史于境上而还者。俱着儒巾蓝衫也。王懋官,张世(缺),吴松也。因闻前御史王大顺之劝行乡约云。以礼部咨文之不至。将送大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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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道逢伴送而偕还。
初八日己卯。阴。(闻王庭诗之善。)礼部以印送欲文之事。万尚书独至。二侍郎未至。王以郎中。恐陪臣之苦待。终日在部。以待侍郎之至。不勤而能始是乎。○顺天车夫。打破理马之头。使序班治之。(渡潞河。过杨尚书墓。)墓制不大。以塼叠其半。上有赤土。前有床炉石。无他石物。周垣广而方。垣南有门。平原也。(历雁郊铺。)憩于柳家屯(缺)家。○(闻改嫁之俗。土民之俗。)或用银百馀两。以备纳币。且行亲迎之礼。而及其夫死。将嫁他人。则其妇备还百两于舅家。然后乃嫁他人。犹有旧胡之习也。(历夏店前日饮茶家。)主人出而欲话。忙不能叙。(夕。到三河之驿。坐话于树阴。)闻金铠之为使也。多以小过发怒。从行下人。无不得罪者。时来书状闵时中。亦是躁暴之人。而使犹以为缓。不能治事云。性度戾常如此。闵之为牧于清也。而见以觐事下乡。谓监司之在州而不按士纯之行。接于待倭之馆。崔运判滉之入州。以受牧官公礼。逢人辄骂。其视朴祥,慎居宽。一何相远哉。朴公为邑宰。而祗迎堂下使臣。使臣不敢受。请入。朴曰。吾为 君命祗候。不敢入也。使臣
初八日己卯。阴。(闻王庭诗之善。)礼部以印送欲文之事。万尚书独至。二侍郎未至。王以郎中。恐陪臣之苦待。终日在部。以待侍郎之至。不勤而能始是乎。○顺天车夫。打破理马之头。使序班治之。(渡潞河。过杨尚书墓。)墓制不大。以塼叠其半。上有赤土。前有床炉石。无他石物。周垣广而方。垣南有门。平原也。(历雁郊铺。)憩于柳家屯(缺)家。○(闻改嫁之俗。土民之俗。)或用银百馀两。以备纳币。且行亲迎之礼。而及其夫死。将嫁他人。则其妇备还百两于舅家。然后乃嫁他人。犹有旧胡之习也。(历夏店前日饮茶家。)主人出而欲话。忙不能叙。(夕。到三河之驿。坐话于树阴。)闻金铠之为使也。多以小过发怒。从行下人。无不得罪者。时来书状闵时中。亦是躁暴之人。而使犹以为缓。不能治事云。性度戾常如此。闵之为牧于清也。而见以觐事下乡。谓监司之在州而不按士纯之行。接于待倭之馆。崔运判滉之入州。以受牧官公礼。逢人辄骂。其视朴祥,慎居宽。一何相远哉。朴公为邑宰。而祗迎堂下使臣。使臣不敢受。请入。朴曰。吾为 君命祗候。不敢入也。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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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入。慎公为骊州时。陈寔以使臣。亦请慎入。慎据礼抗之。闵是何人。敢非使命乎。李洪男为骊州时。怒护送官朴思恭之吹角入州。令角夫终夜吹角于东轩窗外。视比岂远哉。或曰。金公之事。某实不知当时因何事而驳之至此乎。且安知其所见之为是乎。美叔曰。观其所 奏之辞。乱发无伦。要欲力拜清议。彼虽吾族。决知其为小人之尤者也。
初九日庚辰。晴。使以车两迟到。将记通事洪安之过。书状分析言之。以为非其罪而记其过。深恐未安。使曰。此是轻薄之言也。美叔奋起入房。使颇示悔发之意。舟渡草桥河。余将以伞障日。美叔曰。君有硬底意思。余犹遮过半里。窃思百里奚暑不长盖之事。乃始去之。美叔顾谓曰。暑时张盖。吾犹谓泰。岂可长此习于秋天哉。(憩于白涧铺南村。见兵车数十。)车上有楼可容四人者二。有数而悬鼓者二。一面板隔如防牌者数十。盖将例于水口城绝之处。以防胡也。俱驾于驴或骡也。步卒数千。担荷军器以行。问之则曰。达子四十万。弥漫于石门寨长城之外。故戚总兵,中军将倪善。将二万众以赴之。军不掠途人。驴不饲田禾。非中国政令之严。曷臻
初九日庚辰。晴。使以车两迟到。将记通事洪安之过。书状分析言之。以为非其罪而记其过。深恐未安。使曰。此是轻薄之言也。美叔奋起入房。使颇示悔发之意。舟渡草桥河。余将以伞障日。美叔曰。君有硬底意思。余犹遮过半里。窃思百里奚暑不长盖之事。乃始去之。美叔顾谓曰。暑时张盖。吾犹谓泰。岂可长此习于秋天哉。(憩于白涧铺南村。见兵车数十。)车上有楼可容四人者二。有数而悬鼓者二。一面板隔如防牌者数十。盖将例于水口城绝之处。以防胡也。俱驾于驴或骡也。步卒数千。担荷军器以行。问之则曰。达子四十万。弥漫于石门寨长城之外。故戚总兵,中军将倪善。将二万众以赴之。军不掠途人。驴不饲田禾。非中国政令之严。曷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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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哉。(宿于蓟州莫违忠家。)闻知州日事酣饮。妄杀无事云。(昏。饮重九杯于庭中。)
初十日辛巳。晴。(以白扇二。贸得纪学韩之参同契。以砚一。贸得纪生之孤树裒谈。)生是成 天使宪之族也。问知州是甚么人。曰。进士。曰。既是进士。则安有吃酒杀人之事乎。纪曰。苟非其人。虽是进士。民被其殃。闻孙鹤善偷且欺。好色与酒。私受菜价于馆夫。而沽酒以饮。又窃鱼尾。路干汉人之妻。汎滥之习。不以穷而自戢也。(渡大河桥)以石鞔之。(憩于乐山店。宿于玉田县之大觉寺。)寺会以枣二器来馈。受而置之。一器则将进于书状者也。细事不察。便成大过。吁可畏哉。○序班亦宿于寺之后房。其供帐饮食甚侈。盖以 钦差之故。遇若大宾。显官来见。而高亦往报。例也。(闻獭起有诗。)曰。四海均蒙圣主仁。凿耕方乐太平春。天乎速灭天骄子。莫使明民夭一人。
十一日壬午。朝阴。午后雨。(历城中节妇叶氏门。憩于沙流河之道南人家。)有淫女三人。掺李宽以惑之。荡之甚矣。○闻南宋赵元焕之多才。帝尝夜还。令出万炬。赵令捲人家窗外垂帘以燃之。其数至万。
初十日辛巳。晴。(以白扇二。贸得纪学韩之参同契。以砚一。贸得纪生之孤树裒谈。)生是成 天使宪之族也。问知州是甚么人。曰。进士。曰。既是进士。则安有吃酒杀人之事乎。纪曰。苟非其人。虽是进士。民被其殃。闻孙鹤善偷且欺。好色与酒。私受菜价于馆夫。而沽酒以饮。又窃鱼尾。路干汉人之妻。汎滥之习。不以穷而自戢也。(渡大河桥)以石鞔之。(憩于乐山店。宿于玉田县之大觉寺。)寺会以枣二器来馈。受而置之。一器则将进于书状者也。细事不察。便成大过。吁可畏哉。○序班亦宿于寺之后房。其供帐饮食甚侈。盖以 钦差之故。遇若大宾。显官来见。而高亦往报。例也。(闻獭起有诗。)曰。四海均蒙圣主仁。凿耕方乐太平春。天乎速灭天骄子。莫使明民夭一人。
十一日壬午。朝阴。午后雨。(历城中节妇叶氏门。憩于沙流河之道南人家。)有淫女三人。掺李宽以惑之。荡之甚矣。○闻南宋赵元焕之多才。帝尝夜还。令出万炬。赵令捲人家窗外垂帘以燃之。其数至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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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木兰未嫁之时。父将远戍。兰悯其老。为男容请代父行。到边十二年而还。人不知为女。(到丰润。)兵备御史巡到于此。蓟州官员以远迎而来。永平官员以远送而来。城中官府。无着足处。(又宿于弘法寺。)因夜话闻金资宪舜皋能知古今军数。又闻崔远为捉虎大将。金叹日。以此躁妄之人。遽授大任。则事不败乎。果如其言。已乘騣马。前驰急进。而重荷器械之军。罪其迟行。人多颠仆而死。果知老将之不无(缺)也。○或曰。今之言责者。深好击驳。闻人一毁。则不辨是非。而一切论劾。俾不能容。竟受虚罪。又有同庚者。以甲为少。以乙为年衰云。此风不可长也。(如此之言。虽出恨忿。而吾党之士。不可不审也。)
十二日癸未。晴。(朝出城东门。憩于榛子店城中侯遇家。)家有侯外祖考王盐场画像及见罢还乡之日。南人饯别之画。○中原之制。除重坐为民者外。殿罢而已者。皆许冠带闲住。故王虽罢归。而戴纱帽立于船头。冒銮(缺)所送诗文。王是漆州人。(出城门。)门有逐拒淫女。不接棍徒等榜。(缺)○路有达子声息。退而曰。设使仓卒围城。何以得免。余曰。彼虽众来。吾谋豫定。则可以制彼矣。曰。何以制之。曰。彼将
十二日癸未。晴。(朝出城东门。憩于榛子店城中侯遇家。)家有侯外祖考王盐场画像及见罢还乡之日。南人饯别之画。○中原之制。除重坐为民者外。殿罢而已者。皆许冠带闲住。故王虽罢归。而戴纱帽立于船头。冒銮(缺)所送诗文。王是漆州人。(出城门。)门有逐拒淫女。不接棍徒等榜。(缺)○路有达子声息。退而曰。设使仓卒围城。何以得免。余曰。彼虽众来。吾谋豫定。则可以制彼矣。曰。何以制之。曰。彼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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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之时。先出数人于城外。约曰。汝分往各村。令人人各为刍人十馀。又作数炬。俾列立于山头原野彼人可望之处。一炬之下。各设刍人数四。又取鼓于山寺。(无鼓则用铜器)令五里置一。而分人守之。待夜来城中放炮一声。则一时燃炬击鼓。又于城中。饰女为男。间立于城头。选其锐卒之馀者为游兵。先令四百人持短兵分出。豫伏于一进可刺之地。待城中放虚炮一声。然后混声直进而刺其不意。则彼原蔑视汉人。素不为备。而猝遇快手。又望远火。疑若有援兵大至。其心必惧。而其阵必动矣。若彼阵动。令其大呼阵动。而又自城中分出五百人以继之。先出之人。则待其力疲。还食于城中。城头守卒。各令大呼而击鼓震角。以壮军声。则彼定自散矣。然此事必于平日抚训有素。使将识士心。士严将威。然后卒遇急变。申明军令。使知用命有赏。违命必诛。人知畏将。而不畏虏兵。则善用千兵。可敌亿万矣。(昏。宿于七家岭刘九彝家。)
十三日甲申。雨。(历拜于清圣祠。)自七家岭。行七八里许。东入小路。至孤竹旧城。城背滦河。古堞依然。西南有门。上题孤竹城。下曰仁贤旧里。又有牌门外
十三日甲申。雨。(历拜于清圣祠。)自七家岭。行七八里许。东入小路。至孤竹旧城。城背滦河。古堞依然。西南有门。上题孤竹城。下曰仁贤旧里。又有牌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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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清圣祠。内书 敕赐清节祠。左右有小门。门上左题天地纲常。右题古今师范。大门之额伯夷叔齐。其上曰上古逸民。其上又有廉顽立懦门。上有碑阁。第二门题百世之师。门有三碑。中则孔子之言。左则曾子曰。伯夷叔齐。生乎河济之问。非有土地之厚(缺)粟之丰。而言为文章。行为标准乎天下。右则孟子之言也。外庭左右有碑阁。内庭左右有四碑。皆记 皇朝设祠之意。而一则金所建也。堂门扁以 明朝封祀。左题廉顽。右题立懦。内有二子像。(再拜)戴黼冔。服玄衣。为殷人也。前有位版。左题昭义清惠公。右题崇让仁惠公。左右各有廊庑七间。乃祀时监造祭物之所也。堂后后揖逊堂。堂门外题仁贤肇迹。内题平滦上境。左角门日盥荐。右曰齐明。堂后筑砖为台。额曰清风台。台上有亭。前题采薇亭。后额清风高节。中扁北海之滨。台之亭西有层阶。阶各有二门。左曰百代山斗。高蹈风尘。右曰万古云霄。大观寰宇。内外叠书。台后俯临滦河。又筑层阶。接于河湄。河中有岛。上有祠堂。望若仙宫。俗传孤竹君之祠也。永平府官及邻县之官。每以春秋来祭于清圣祠。则乘船而饮福于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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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世而游于洒落之境。诚为幸也。岛西有石。正露河中。立石其上而刻之曰。中流砥柱。幽静闭敞。固宜圣哲之攸居。而褒崇尊尚。称其清德。可见 皇朝之亿万斯世也。诗曰。胸中都是绝毫私。高节长扶万古彝。愿得清风薰一仰。醒然起我懦顽资。又曰。拜瞻孤竹二贤人。深慕当年两得仁。弊屣任看尊富位。芳薇扶起古今伦。清风激处顽夫耻。旧恶忘时薄俗淳。东海小生钦仰久。临墟犹觉爽心神。(饮数爵于门内。)时则有今时史官不古之议。如癸酉匿名之书。亦不书之于史乎。盖是其议也。闻郑道传实于 皇朝之表。误下触犯之字。而及于 帝怒。命致撰表之人。则代送郑总。远谪云南。身不能归。岂不惜哉。美叔曰。总(昆寿远祖)亦以前朝之士。忘君卖国。乌得无罪乎。(夕。渡二滦河。)河水清澄。云月交映。感而吟诗曰。 圣德遍覃远国臣。滦河千古作通津。何缘挹此清流水。永洗阴山胡虏尘。(宿于永平。)
十四日乙酉。晴而风。(留于永平城南朱大宝家。)始见帝鉴图。张阁老居正,吕阁老调阳之所撰也。许海岳国。曾送于李季真而 进上云。○元凯入城闻
十四日乙酉。晴而风。(留于永平城南朱大宝家。)始见帝鉴图。张阁老居正,吕阁老调阳之所撰也。许海岳国。曾送于李季真而 进上云。○元凯入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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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达虏哈刺等欲于月望间起营。将入于义院喜峰等口。闻戚总兵在三屯营。如有虚报。则辄杀夜不收。故大贼临城。而绝无虚伪之言。边徼寂然。美叔见戚公文桥而言曰。如许好将。那里得来。以此而刊颁于东国则甚善云。余勤退而买之。(兵备宋守约不接序班。云程怒而先行。)○(使以车到之迟。付坐车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