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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x 页
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启辞
  
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34H 页
请遣申硈守京城及晓谕四方合力剿贼启(壬辰。五月)
闻倭贼尚远。而京都人心。无所凭依。故变怪百出。申硈今适入来。速令驰去。与留都大将及都元帅同力守城。则人心自固矣。且各司无守护之人。偷窃冲火。极为痛愤。宜令留都诸臣。分定监守。如有不谨守直者。留都大将从军法治罪启闻事。急急下谕。忠清,全罗,庆尚道等处。闻 车驾出狩。人心亦益绝望。以暂时出避。方且收召四方。克期还都之意。分明晓喻。若有忠义徇国之士。勿论官职有无。皆许纠率兵民。各自为战。而听其道监司,兵水使节制。合力剿捕。期于灭贼事。广谕知委。何如。
条陈时事启(六月)
伏以国之危难极矣。皆臣等之罪。尚何言哉。然殷忧启圣。多难兴邦。及今为之。岂不足以中兴乎。惟望 圣心坚定。以振士气而已。臣谨以管见。条今日所宜行者。陈列于后。
 一。贼兵方住平壤。而黄海江原道郡邑。尚多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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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大军。虽未知利钝。而亦在水原。若又自此处召集散亡。向导唐兵。分数道蹙之。则贼首尾横决。必弃城南走。预谕黄海,京畿,忠清,全罗,庆尚等道。沿途设伏。开其归路。而处处钞击。则其势可以尽灭。又令庆尚,全罗水使。各率舟师。邀截贼船。此今日剿贼大势也。
 一。贼入平壤已十馀日。尚无动静。其谋难测。若非聚军西来。则必谋休其足力。不然则欲弃城南下而已。今宜哨探形势。设为方略。或乘夜掩击。或伏兵分钞散出之贼。不可少缓。而溃散之馀。时无一将一卒。束手无策。极为闷迫。平壤之战。将士未尽死亡。只是隐处郡邑。偷生自免而已。今宜令观察使李元翼等多发间使。分道招呼。如江西,龙冈,三和,咸从,甑山,永柔及成川,阳德,孟山等邑。多般闻见。使之刻期悉赴 行在。以听约束。其失期未到者。以军法从事。毋得饶贷事。亦急急知委施行。
 一。平壤以西。直路则由顺安,肃川,安州。以达于嘉山,定州。又一路则由博川,泰川,龟城。以达于朔州,昌城。又一路则由宁边,熙川。以达于江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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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中。博川,泰川一路最为关重。盖此路为江边列镇安危之所系也。若贼不知出于此路。则嘉山定州之路。贼虽来。而我军从龟城,博川。出于控江清川之间。贼之归路断绝。至如宁边,熙川之路。则地势险绝。贼兵必不易进。故今日之备贼。博川一路最紧。嘉山,定州次之。宁边,熙川又次之。今定州则有都元帅方收集散亡。龟城,泰川。亦当置一将。耀兵备御。与定州相为掎角之势。迭出攻击。然后一道可保。此其形势大槩也。令备边司刻速处置。
 
一。平壤之贼。若欲进取。则亦当分道。唐兵向导。不可但以一路径进。今平壤西边郡邑三和,咸从,龙冈,江西,甑山,永柔等地。皆是滨海之邑。而贼兵尚未散出。传闻龙冈则有山城绝险。而仓谷亦多云。宜令宣川,郭山,定州。由海道遣人。体探诸邑保守与否。使之申明约束。坚守郡邑。抄发精兵。以待天兵之至。万一人民畏㥘离散。则姑令避兵于龙冈山城。又自其处通于黄海道。使之一体施行。待贼兵势衰。合力齐举。
 一。唐兵向导。一路由定州,嘉山,安州。一路由宣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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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沙浦。乘船达于咸从,江西。出平壤之西。又令我国大将一人。调发宁边以东成川,阳德,孟山,德川,价川,宁远,顺川之军。出于平壤之东。则贼兵如在围中。四顾无自脱之路。不过走耳。但闻海边守令及边将之逃死弃官者。皆乘船下海云。极为骇愕。今宜急遣宣传官。先审宣川海路船只多少及去平壤远近来报。然后与唐将相议进兵之路。定为画一之计。俾无参差。
 一。土兵精勇。倍于南军。今之所恃者。惟此而已。然屡度调发。将帅不能善用。强心勇气。已尽懈怠。而怨苦继之。今虽不得已调发。当令本镇谕以危急之意。激励忠义。且令优恤其家口。勿令流离。其有奋发自募者。各别奖劝。使之兴起。且近日民生困极。本道军民。怨苦尤甚。凡干弊端。一切荡涤。勿使更侵。亦收合人心之一助也。
 一。事几方急。而仓卒之际。人心易懈。或寘于无可柰何之地。酬酢策应。或多后时。安危之机。相去日远。若此悠悠。终何归宿。宜令备边司凡所施行。急速举行。
条陈时事启(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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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适当此际。贱疾发动。久未差歇。不得预外廷末议。然其痛念家国之雠。誓不与此贼俱生。耿耿危悰。徒自扼腕。凡今日所当行者。不避烦渎。敢以管见。再为条列如左。伏望 下备边司。择其可行者而行之。不胜幸甚。
 一。江边土兵。素以勇悍名。今日所恃者。惟此而已。然其屡次调发之馀。岂无怨苦之心。宜令所在各官各镇。抚恤其妻子。使勿流离。至于前日夜斫时。土兵之功不小。详覈轻重。次第论赏。其同时渡江敢战者及身死阵中者。无遗抄出。生者量给银两米布。死者优恤家口。其中如任旭景者。终始不为逃避。体探先登。无不自愿为之。毕竟突入贼幕。乱斫贼将。与李宣同时俱死。其勇烈尤为特异。旭景虽命 赠爵。而江边士卒及其家属。何以得知。亦宜令有司别加褒恤。以慰忠魂。警动人心。何如。
 一。贼兵方住平壤。闻其徒党散落。气势顿挫。此传闻之言。虽未知果然。然以隐伏城中。久不敢出观之。则亦必近似。大低平安一道。惟平壤为贼所据。其馀皆完全。而只是守令不畏国法。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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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故仓谷军器。荡然无存。今宜令观察使及兵使。分道招呼。使之刻日还集。修治官事。整顿军兵。如有过期不还者。一切以军法从事。少无饶贷。何如。
 一。欲攻平壤之贼。当分三路而进。此则前已言之。然兵法先攻弱。贼之散出及往来道路者。随处钞击。斩杀殆尽。则贼必夺气而形势益衰矣。今宜令黄海道监司赵仁得,兵使李泰亨等。抄发精兵。分据沿途凤山,黄州,平山以上一路阻险之处。不必数多。十十五五。分运作队。无论公私贱官吏山尺白丁才人。使之往来要截。资以粮饷。出没无定。射杀其行路散出之贼。其所得财物及马匹。任其自取。官不得夺。且处处馆驿。张榜晓谕云。贼将已死。其军太半战死。天兵十馀万。刻日分道并进。荡灭不远。且贼酋平秀吉在国中。为其下刺杀事。 中朝咨报。此正狂贼送死之秋。凡道内人民。乘时立功。至如成群攻劫之类。非必尽为乱民。不过失其家产。逃窜山谷。为饥饿所逼。而守令不能存恤统制故然耳。古人为将。募兵攻劫者为上。伤人者次之。此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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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知委。皆许各率其类。务期剿贼立功。则朝廷赏同平人。如其不然而作乱肆毒于平民。或假作倭形。惊动闾阎者。则必诛无赦。以此辞缘。急急广为知委。如黄河水,尹聃等。亦更为申敕。使之益自尽力。倡率军民。勉树奇勋。道内武士之散伏闾阎者。亦令各赴 行在事。并为晓谕。何如。
 一。土兵虽聚。而军器荡然。军器之中。惟弓箭最急。秋高气爽。弓矢之用。倍胜于他技。江边列镇及内地郡邑弓箭多寡之数。急宜知数。临时取用。且经霾之后。公私所持之弓。率皆胶解难用。宜令各官别定弓匠。多设温突。聚合点火。然后可用。道内各邑弓箭。如不足用。则虽取诸南方可也。然临时则窘迫难及。预为区处无妨。
 一。南方大兵。一战皆溃。似可惊叹。然臣则不甚怪讶。大槩三人皆非统御进取之才。不知分兵迭出。精抄掎角之计。而以乌合之卒。聚会俱进。号令不一。力战者少。如之何其不溃也。今不可以此自沮。惟当急急驰谕以贼兵势衰。天兵百万。水陆并进。朝夕当有荡灭之势。以镇人心。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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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道监兵使。整兵持重。截杀道内横行往来之寇。以保地方。待其贼势穷蹙。然后南北合势攻剿。何如。
 一。武班出身精勇之人。当初为李镒军官者五十人。申砬所带者八十人。其他为防御使助防将所属者其数亦多。而一散之后。不复来到。传闻此属多避兵关东岭西山谷之间。安坐度日云。宜令检察使李阳元等。分道招呼。使之来赴 行在。其终始不见者。论以军律事。并为知委。何如。
 
一。火炮匠散亡略尽。在此者不过数人。江边火炮匠亦聚会。以备战用。何如。
 一。贼兵近在数十里外。奸细讥察。不可不严。令城中及军中。别为标号。使相识别。何如。
向导天将启(六月)
唐兵朝夕过江。所急者。粮饷与向导而已。粮饷虽百计措置。而前头郡邑。荡破已甚。有同无面之不托。然此则犹使洪世恭等往措矣。至如向导之事。则尤甚龃龉。备边司所定青水万户赵鹔。臣今日招见。则不但名位卑微。非统御了解之才。尹安性亦此类耳。以
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38H 页
此为将。使之与唐将合势进取。岂不笑其无人。而且以为简已也。自古请中原兵力讨贼者。非止一二。旧事俱在高丽。江东之役。赵冲,金就砺为之向导。珍岛之役。金方庆为之向导。今虽不得如此人者为之。岂可使卑微一堡官。立于天兵之前而为莫大之任乎。臣意本道虞候金星报。于见在武臣中稍胜。今姑令李润德往守江边。出星报使为此任。则虽不满意。亦不至如此辈之庸杂。而事体不甚埋没矣。且土兵时无一人。此等事。备边司所当不分昼夜。急速处置。而来此数日。尚无现出之兵。极为闷迫。故不避烦渎。惶恐累启。
与戚总兵问答书启(癸巳冬)
臣昨夜往见戚总兵。总兵屏退译官。以书相问答。其论近日事情。极尽无馀。其终始欲救我国之意。亦甚笃。至以身自任其责。以为倭奴已在吾目中。盖大炮胜小炮。多炮胜少炮。如用兵。不难胜也。因言今天下人物落落。无可办此者。其自负之意为多。又言石尚书虽贤而无才。今此主和。乃尚书本意。尚书自初。以为西夏用兵才罢。劳兵费财甚多。以此欲以和议羁縻。不料其遗患于后日。其说顾侍郎甚为推重。以为
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38L 页
必当有非常举措。又言于崇为大将。臣问其人如何。答云中才也。臣曰。中才则何能了此。答曰。有顾侍郎在。何患。又论李提督曰。乃福将也。臣又书云今表文无可疑否。戚笑曰。似是假作。因出自己禀顾侍郎揭帖示之。其近日流闻假表割地等语。悉载其中。而且云卑职非敢妒忌人功而言之也。所闻如此。虽不知虚实。而关天下利害不小。故敢陈云云。且曰。王京粮乏。事在危急。已撤回之军。皆疲病不堪战斗。留之无益。徒费军饷。速当发还。但诸将不敢自坛。须速启知 国王。送咨文于宋游击等则可急回也。新兵之出。迟不出四五月。此时倭奴不准贡。则必动新兵。可及来击之。 天朝必有粮饷措置。然不可专恃天粮。此处粮。亦可预办也。其言缕缕千百言。不能尽记。大意如此。而末书三光百神。照临肝膈。臣辞出。总兵言男儿所信者一心。不在于往来疏数。明日须勿出城外。臣因言 国王初欲亲送老爷于西郊。适沈游击所率倭贼数人在城外。以此未果如意。总兵曰。甚好。岂可令倭见之。不出甚好云云。臣观总兵之为人。极机警。其欲救我国者。终始不替。甚可嘉尚。在我待此人。不可不加意为之。且宋游击诸将处移咨事。速为施
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39H 页
行。俾无饥卒激变之患。宜当。
条陈时事启(癸巳冬)
凡人之智。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所贵于经乱之后者。以其尝历多而惩创者深也。今国势岌岌。累卵不足以喻其危。正须延揽群策。深追既往。策励群工。共惜分阴。图惟厥终。以收板荡之势。不然而悠悠泛泛。牵制文具。数月之后。事机益远。更无着手处。臣不揆愚浅。辄条列所宜行者。以备采择。随得随记。无复伦次。然皆直陈事情。不为虚谈。敢乞 留神裁幸。
 一。贼退后。户曹急宜参商一年经费之数。撙节赢缩。定其民间所出之物。又分列邑残败稍完处。或仍旧。或半减。或全减。预先明白移文。使民间晓然知之。然后 朝廷惠泽。得以下究。而贪官猾吏。不得依凭措手于其间矣。此乃今日急先之务。而 车驾还都已久。该曹尚不看详知委。责出督办。一如前日。各司下人之失业者。散出民间。虚称防纳贡物。作弊多端。沟壑仅存之民。不胜其困。畿甸尤甚。大槩户曹之任。至为紧重。而判书参议在外。参判亦将赴京。虽平时不可如此。况今日乎。臣意急速筹咨区处。极择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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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干办之人为堂上郎厅。勿拘常规。必得其才。以重经费之任。使民蒙一分实惠。而国用不至益竭。幸甚。
 一。畿甸之民。被贼祸尤甚。数百里内。无复烟火。经冬及春。则势将荡无生类。如此之后。虽欲处之。得乎。今四方一皆板荡。更无移转赈救之路。惟臣前日启请盐利。稍可及时分散。庶有一分之益。若速得三千馀石。早以水站漕船及雇私船。从汉江分二运。一运输到忠州。赈给忠州,丹阳,清风,堤川,延丰,槐山,阴城等处之民。一运输泊于原州兴元仓上下。以救原州,砥平,横城,春川,杨根,骊州,利川,广州之民。又以千石由碧澜渡溯临津以上。分给开城府,丰德,交河,高阳,坡州,长湍,抱川,朔宁,杨州等处之民。至于龙仁,果川,衿川,水原,富平。则已自近海。亦令京畿监司措置盐石海红黄角等物。观其失农饥馑最甚处。次第分赈。则民间盐谷相资。所备草食。亦当和煮充饥。而少延数日之命矣。此皆户曹之责。而亦须使一人专掌其事。奔走措置。不遑时刻。方为有益。惟在得人而已。亦乞急速举行。以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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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冻之前。
 一。明年种子。朝廷固已讲求。但近日之事。多无实效。远处取来。非数日可为。亦令该曹早为分布区画。使有着落于水路通行之前。尽为知数输到。然后明春。庶可及时播种。且海岛屯田。为之则亦必有利。京师之民。并可取资。但无人可以耕种。此果可虑。然诸岛牧子其数甚多。而虚为监牧官私占割剥之人。如江华牧子。以户计者踰百。其他可知。若择海中可垦之地。每以十人为一耦。与之农器。给其水陆之种。择其地之原隰而起耕。官取其半。而自食其半。公私两便。近京之地。谷物既多。自可波及馀民。往年京城之民。太半贸谷于江华。而避乱之民及诸处官义之军。亦多资生于江华一境。此其验也。事定之后。还为牧场。有何不可。况牧场不必太多。择其水草肥饶宜于牧马处。间间合牧。而其馀美地。使无遗利。甚非失计也。昔唐末洛阳疮残。有张全义者为其尹。聚流民。分田耕垦。各有屯堡。全义又亲行畎亩之间。劝课农桑。数年之内。洛阳完实。今亦措置京畿民事。必如全义之洛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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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可也。昔卫为狄所灭。文公以大帛之冠。大布之衣。抚摩遗民。重谷务农。其诗曰。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税于桑田。此则自 上尤当留念。以厚邦本。如此孜孜。期以十年。则荆榛变为乐土。邦其永孚于休矣。
 一。臣今年久在东坡。粗观形势。秋间。又自庆尚道取道原州。由砥平,杨根。渡龙津入京都。其间地形阨塞要害。亦颇亲见。前年贼兵飘忽长驱。一入忠州。而长江之险。已不足恃。然若于上流杨根,骊州等处。以重兵劲卒。沿江列栅。多设器械。以死拒守。则贼兵必不能容易径进。今宜及遣重臣有计虑者。巡视忠原以下水势浅深。查得要紧之处。而为之区画经略。以求善后之图。至于汉江以南。则利川,骊州,广州为京都左辅。水原,南阳,富平,仁川为右辅。此等之邑。若能收兵鍊卒。积峙粮谷。择守险阻。则京城之势。稍有捍蔽。而缓急庶有所恃矣。如广州南汉山城距州治东五里许。乃扶馀始祖所都之地。故亦名温祚城。形势甚好。而中有井泉田土。可以修葺保守。此外水原之秃城。衿川之衿芝山。仁川之山
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41H 页
城。皆系险阨必守之地。若随便缮治。屯兵据险。参错相望。互为形援。则襟抱固密。人心有恃而不恐。纵有敌兵。亦首尾牵掣。不敢径突。此亦当并为巡视。虽因民力穷屈。不能趁时有为。而既知其然。又有主张经理之人。则必不无便宜讲求之策也。今旋轸旧京。而环顾四方。无蚍蜉蚁子之足恃。虽有山川之险。百二之固。弃置而不为料理。此不待识者。而凛然寒心者也。且忠州。居国上流。而又在两岭之会。此京城咽喉之重。而已为空虚之地。亦当更加留意。十分区处。且京畿无一将官。独有前利川府使边应星兼防御之任。而今又以微事见罢。臣意应星当使因为防御使。使之往来诸邑。措置防备等事。并于水原,利川,杨根,广州等处。召集旧时官义之兵。稍加训鍊。以为仓卒之备。犹胜于全无一人而付诸相忘也。西海水路之备。亦甚紧急。江华乔桐。年前贼兵相望咫尺。而不能相犯者。以其无船也。今则贼已知其然。而巢穴于巨济等处。日益窥觎。亦令水使别加规画措置。以防冲突。而江华凡事。亦须百分区处。以图虑外之患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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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岭南贼势日急。 天朝诸将处置失宜。失其机会。令闻 中朝已绝通贡之请。其咆怒决裂之祸。在于朝夕。臣前在庆尚道。悉知诸将形止。徒聚经年。乌合饥羸之卒。逃散相继。多者百馀。少者三四十。率皆隐处山谷。无意战斗。又军士皆不持器械。其中持弓箭者。十人之中无一二。但时时草间潜伺。射杀刈草往来之倭。腾书告捷。其实未尝一与大贼交锋。亦何益之有。加以右道沿海自金海,熊川,昌原,固城,昆阳,泗川,晋州。已为不收之地。独有高灵,陜川稍存人民。其上星州,金山,知礼,开宁。以至尚州,善山,闻庆,咸昌。为莽苍之野。左道则自蔚山以下。举为贼薮。粮无所出。卒无可调。所恃惟天兵而已。而因其运粮支待。两湖又无馀力。百计千思。更无善后之策。徒切痛哭。近日宋经略屡言设险事。亦出于不得已。而亦无可为之力。虽设险筑垒。而无食则无军。无军则不可守。然失今不图。更过一二月。食益之而军益散。虽欲收拾呼召。其势愈难。且各道义兵。经年与贼相持。其中勇悍惯战之士。亦非不多。而饥饿疲顿。不能自拔。弱者填死
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42H 页
沟壑。强者去为盗贼。日就澌灭。诚为可惜。臣请于两湖岭南三道。别遣重臣。付以便宜之权。以主调军馈饷等事。使之整顿军政。抚慰遗黎。抄择精卒。为天兵后继。如张浚之开督府。萧何之补葺关中。则庶几人心不至涣散。号令有所归宿。而设险等事。亦次第可行矣。近日奉使之臣。项背相望。置官愈多而事愈不理。 朝廷虽欲遥制指挥。而机会曲折。每不相中。其失惟在于任人不专而体统不立故也。此亦急须讲求改弦然后可也。
请训鍊军兵启(甲午春)
国家遭此无前之祸。今欲治兵制敌。以为恢复之计。其势可谓难矣。若非振励奋发。朝廷上下。劳心焦思。共惜分阴。则日月易过。事机愈远。将有无穷之悔矣。今之至重至急者。莫过于鍊兵一事。兵若未鍊。则虽有人丁百万。比如驱羊攻虎。其不格明矣。近者别设都监。训鍊火炮。当初议者。皆以为疏阔难成。数月之后。亦颇有效。其中成材者。与浙江之善手者无异。以此知训鍊之不可不为也。诚使粮饷有馀。而广为招募。分部定将。画为一定之规。昼夜训鍊。不至中废。一
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42L 页
月当有一月之功。一年当有一年之功。数年之后。皆成节制之师。器械俱备。粮饷粗完。国耻可雪。而贼患可御矣。不然而因循媕婀。如日将暮。今日不为。明日不为。日趋于危难之地。虽有智者。莫能善其后矣。今者生财之路已竭。继饷之策末由。唯当别为方便。于经费之外。措置军食。然后军兵可聚。忠清道寺刹凡四十馀处。其位田皆空閒无用之物。或为奸民所冒占。而秋来所获。尽入于私。极为可惜。他道位田。姑不可尽属。请忠清道寺社位田。限数年鍊兵间。尽属于训鍊都监。给民耕作。秋成之后。别遣郎厅。摘奸灾实。计数收入。以为军食。如成均馆学田养士之例。则军饷可继矣。且外方监,兵使水营及各官。各以人众多寡。随便招集愿为炮手之人。教习放炮。一依近日训鍊都监劝奖之规。其有成材者。分其优等。或为禁军。或免贱免役。使人乐属。其间监司,守令,兵水使。如有尽心训诲。的有成效者。 朝廷别加褒赏。怠慢不勤奉行。成材数少。而教诲无效者。辄施谴罚。则四方闻风。不多日内。炮手成群矣。但守城守险。攻垒破坚。当用大炮。至于交战之际。鸟铳最为利器。如我国前日所有胜字铳筒者。则纪效新书所载快枪之类。新书
西厓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43H 页
云。鸟铳命中穿杨之妙。五倍于弓矢。而十倍于快枪。北人性坌。不耐学习。每以快枪胜于鸟铳。恐此说行于南方云云。今之所谓胜字铳筒。只可虚放。以助军声。不可以命中。而我国之人。犹执胜字胜于鸟铳之说。不务学习。其亦北人性坌之类也。但鸟铳为器。极为精巧。造作甚难。故纪效新书亦以一月钻穴为上。是鸟铳一柄。用一人一月之力。然后方为可用。其难成而可贵也如此。近日都监所用鸟铳。皆收拾倭物。其数不多。而往往破毁。日至耗少。虽欲分教四方之人。若无利器。则何以成效。近日都监有匠人一名。自开城府来到。精于制造鸟铳。而缘无事力。至如炭石铁物。皆不具。故不能新造。炮手五百馀名所持者。太半三穴胜字而已。顷者炮手二十名。已下于金德龄阵中。各持鸟铳而去。今又欲加送数十人。鸟铳之留在都监者益少。将何以鍊习哉。若择取京中善手铁匠五六人。来习于都监匠人。艺成之后。分送黄海道忠清道海边各官炭铁有裕处为都会。连续打造。使精巧勤干晓解鸟铳之人为守令。专掌其事。责其成效。则鸟铳之用。其路日广。而人无不习此。等条件。皆系今日急务。请别为事目。广布中外。刻日施行。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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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置忠州上流。且于鸟岭设关屯田启。(二月)
今日事势日迫。天兵之不可恃明矣。在我所当百分措置。为死中求生之计。不然则前头之事。不忍言也。近日臣等所为区区酬应于文字之末。外方亦无趁时奉行之人。其于大段形势利害所在。无一完了之事。脱有冲突之变。将处处溃散而已。当此之时。虽欲奔告于 天朝。其可及乎。今日形势所在。遮截鸟岭之计。最为紧急。盖京都。前后长江。左负高山。右环大海。天下之险。无过于此。而忠州居上流。为国门户。忠州不守。则沿江数百里。皆为受敌之地。敌兵之来。如建瓴水于高屋之上。不可为也。欲保忠州。当自把截鸟岭始。鸟岭若失险。则忠州虽有良将劲兵。亦不可守矣。前日申砬之败。已为明验。柰何至今不为之图也。臣自幼往来鸟岭。尚不知形势所在。变生以后。惩创往事。上年八月。臣又由此路南下。更为谛视形势。凡藏兵设伏。控扼要截之处。暂得领略。而犹不知他路之傍出者如何。私心恒以为虑。今者有守门将辛忠元者。乃忠州人。壬辰夏。申砬败兵以后。忠元募得民兵僧军。设伏于鸟岭,丹月之间。斩贼甚多。又与元慎等。袭击兴元之贼。以此军功为守门将。渠以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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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出没捕贼于其处。故其言鸟岭形势曲折甚悉。多臣所未知者。始知人才之隐伏于军伍贱隶者。不但古之王忠先一人而已。忠元之言曰。鸟岭之上则杂路分散。不可防守。自岭上东下十馀里。两崖斗绝。中蟠溪水。行人往来者。横木为桥。凡二十四处。名曰鹰岩。若于此处设机把截。当贼兵临至。撤去桥梁。又横断溪流。使两峡之间。尽为洪流。人不能着足。因以弓弩菱铁火炮等器守之。不过百馀劲卒。而岭路之把守自固。自闻庆以东。又有旧路绕出于鸟岭之西。而山势极险。百年湮废。藤萝林木。蔽天迷日。又有一路在闻庆之西。今之唐人所谓小鸟岭者是也。而出于延丰县之东。此路亦甚险。使数十人伏于林木中守之。则二处贼不敢踰入。故前年贼兵往来时。皆由鸟岭直路。不由此路。若鸟岭守固。则二路不足忧矣。忠元又言其所率僧军山尺之遗在者。尚可得百馀人。而延丰邑内及西面水回村。地极肥饶。今皆为无人之地。欲以把守之军。屯田耕种。以为军粮。又得火药铳炮等器。昼夜操鍊。则数月之内。可成精军云。臣屡为招问。观其所言。足可试任。大抵今日之事。所当人人为兵。处处作农。庶望有效于万一。如忠元者。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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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送。使之依其所愿。为把截要害之计。且闻忠清监司尹承勋。亦欲问鸟岭把守事。来招忠元云。请以此意并为下书于尹承勋。使之从其所言。觅给种子牛只。以为耕垦之资。使于延丰,忠州之间。人烟不至断绝。虽以自己独力。不能把截大贼。而凡贼路所经。防守曲折。既为遍踏预定。则他军合势添守。可易为力矣。如使鸟岭之路已断。则贼虽出于黄涧永同金山之间。我军可以专力把守。而忠州上流不失。京江把截亦易。此利害之较然明著者也。敢启。
请修举镇管之制启(三月)
鍊兵事目。前已 启下。但军政之修。有大纲领大节目。大纲不举。节目虽备。无益。臣请得以推言之。 祖宗之制。八道各官。皆有镇管。谓之兵马节制使。立法本意。实非徒然。欲其平时则镇管之邑为主镇。而检敕其属邑。一应操兵训鍊军伍之事。皆可治之。有事则镇管又各率其所属之军。鳞次整齐。以听主将约束。其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操纵伸缩。惟将之为。且一镇管之军。虽或奔溃。而他镇管之军。各以大兵次第坚守。或扼其前。或蹑其后。或挠其左右。贼虽乘胜。不敢容易冲突。其势然也。姑以庆尚道论之。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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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镇所属十馀邑之军。勿论公私贱杂类。尽发为兵。则其数将至于七八万。假使不幸而败。又有大丘镇管之军居中遮截。而庆州,晋州之军为左右翼。可以御贼。不幸而大丘之军又不利。尚州镇管又以重兵坚守。而忠清道忠州镇管。尽率属邑之军。把截鸟岭。为其后继。清州镇管。又率所属之军。进守黄涧,永同,秋风岭之间。以为右翼。以及京畿等邑。一皆严兵整待。国家形势。如重门复墙。贼虽透得一重。又有一重。何至于一旬之间。横行千里。径造都城。而若蹈无人之地乎。夫以 祖宗经远之图。其详如此。而中世以后。良法美制。一切废隳。士大夫只以雕琢文华。粉饰虚谈为务。其于经世之虑。一不加意。不独此也。又有轻虑浅谋之人。自任己意。尽毁 祖宗之制。而做出新规。名之曰制胜方略。其初。见乙卯倭变。为此一时救急之策。不知此才可以应小小之贼。非所以制御大敌之术。其后两南监兵使。人人各持所见而奋其管窥。杜撰添加。浑称之曰制胜方略。于是。举世宗之如孙,吴兵法。一切通行。国事之所以至此者。虽他事之失甚多。而大槩制胜方略误之也。臣请言其故。制胜方略大要。以一道之军。预为分属于巡边使,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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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助防将,兵水使。才闻贼报。不察贼众多寡。贼情如何。地势险易。一例徵发。皆聚境上。故巡边使所属之军。屯于一处。以待巡边使。兵使虽欲用之而不得。防御使所属之军。则又屯于一处。以待防御使。水使虽欲用之而不可。其他助防将,兵水使所属之军。无不如此。故每一调发。一道俱动。无复后力。而庆尚道则自闻庆以南郡邑。无一人矣。既而 朝廷遣将于千里之外。不能朝闻夕至。而无将之军。处处屯聚。无约束。无纪律。无号令。纷纭暴露于原野之中。一日二日。待将不至。以至于三日四日之久。而贼锋已迫。饥渴继之。则鸟惊兽骇。相率而溃散。土崩瓦解。不可收拾。然后所谓京将帅等单骑驰下。已散之军。藏匿山谷。其谁招集。而贼之先驱。已至于数十里内。不败何待。方壬辰四月十七日。边报至京。 朝廷遣李镒。镒到闻庆而闻庆已空。到尚州而尚州已空。散卒之来集者仅数百。部伍未分之间。贼已渡洛东。距尚州十里地矣。此事臣于贼变之前。区区之见。偶及于此。备边司启辞中屡及之。而外臣有难之者。事竟不行。未知 天意记忆与否。而臣心则至今有遗恨焉。夫惩前。所以毖后。鉴古所以图今。昔宋末。元兵方炽。而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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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汪立信者建议。请以郡邑分为四阃。建帅于其间。而合力防守。其后元伯颜闻其策。叹曰。此策若用。吾岂至此。至于文天祥。又建白此策于临安已危之后。时则已晚无及。立信分阃之计。即我朝镇管之法也。臣猥以庸才。当此板荡之际。念及时事。未尝不泣血沾襟。目今艰危之势。日甚一日。已趋于不可有为之地。虽有善策。固无所用。然诿诸病甚。而不为下药可乎。近日 圣意赫然奋发。复雠一念。上通于天。而教训军士。又其最所急务。前者虽以事目略为磨鍊 启下。而臣更思之。事无统绪。则区区补缀。终是无益。惟当先责主镇守令。使董率其所属之邑。检敕鍊兵火炮器械等事。如所属之邑。不能训鍊。所造器械。不能精利。则许令主镇报监兵使治罪。观其属邑能否。有效多少。并其主镇守令赏罚。而 朝廷时遣使臣。历阅试才。又随其能否而并责监兵使。期以时月之间。各尽心力。皆成训鍊之兵。万一因此而天心悔祸。人谋与能。生灵庶或可保。而国家亦不至于危亡矣。今庆尚六镇皆残破。只有安东稍完。故已令于安东鍊兵。忠清道则忠州为镇管。居两岭之会上流之重。其训鍊之事。最为紧急。非徒邑力不及。守令亦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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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屡递屡改。尚无措置之势。其他公州清州。皆当随力为之。而全罗道物力。又不比忠清道。处处皆可鍊兵。特患人不为耳。昔范仲淹为陕西。与元昊对敌。选精卒。昼夜亲自训鍊。得三千人。今日之势。与仲淹之时又何如。而被兵三年。尚无一人有意于鍊兵者。其亦惑之甚者也。臣意令各道稍修镇管之法。凡有阙差遣之时。别择能堪其任者授之。责以操鍊之事。一道之内。主镇既为之。则属邑不敢不为矣。事贵提纲。纲一举而万目自随。故臣于此一事。敢备陈之。如 圣意允可。则请下臣此说于各道监司。一体施行。其于御敌之方。必有利益。敢启。
请令都元帅戢和诸将启(三月)
庆尚左右道诸将。左道则有高彦伯,金应瑞,李思命,权应铢等。右道则有李蘋,朴晋,李时言等。将非不足。只恨诸将名位爵秩。大槩相同。各欲自专号令。而无协势同力之心。故临机应变。皆任其意。进不俱进。败不相救。如遇樵苏小贼。则争竞恐后。一见大势之贼。四散退避。以此与贼相持二年。未尝一立摧陷之功。非徒军卒怯弱。实由于将令多门而军力不齐也。夫合万人为一心。然后可以成功。若使诸将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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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志不同行。则如运舟于江海之中。而操舟者一南一北。其能免于覆败乎。虽以李,郭之才。同会一处。而无节制之人。则未免溃散。此兵家之大忌。臣等久有此虑。而默察诸将。皆等夷。无可统摄之才。难于处置。今见金应瑞,高彦伯状启。则二月十四日。金应瑞等进攻仇法谷出来之贼。斩三十八级。十三日。彦伯之军。亦往仇法谷。累日窥伺。亦斩十馀级云。此其同时同攻一阵之贼。而似若不相闻知。殊为可怪。而前日元帅状启云云。不无所据。如小小散出之贼。则犹可如此而收功。若遇大队之贼而如此。则必致失利。此等约束善处。专在于都元帅。请下书于权慄。十分善处。申明号令。戢和诸将。使之同心合力。共济大勋。何如。
请褒奖忠义启(四月)
晋州战死将士中。金千镒等六人则已为追 赠矣。其馀将士。时未追 赠者及他表表死节未及追 赠之人。一一考出。速为褒赠事。 传教矣。晋州战死将士。未蒙褒 赠之人。今方查考入 启。而国家于升平之后。猝遇贼变。千里望风。奔散恐后。而其间忠义之士。或力捍孤城。以身殉国。或横尸战阵。奋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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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义烈表表在人耳目者。亦不为无人。而仓猝之际。率多沦废。不闻于 朝廷。而褒赏不及。无以慰忠魂于泉下。树风声于将来。以臣等所传闻言之。则全罗道熊峙之战。金堤郡守郑湛。终日力战。杀贼无算。终以矢尽。兵败身死。而全州之保全者。郑湛力战摧敌之功为多。海南县监边应井身当贼冲。慷慨以死自誓。亦战死于熊峙之战。言者至今伤之。此外死国之臣必多有之。而 朝廷有未及闻知者。请令庆尚,全罗,忠清道监司。广询博访。从公论 启闻后。次第褒录。或恤其妻子。以劝忠义。何如。
请接待胡参将听其所言启(五月)
臣病中精神昏暗。凡事皆惘然。独念胡参将今行。所系极重。有关存亡。而臣忝为大臣。适得危病。未得与闻末议。极以为悯。数日前金命元使人传言于臣曰。胡参将云。俺为你国大事而来。阁老以下或称病不出见。是甚道理。臣不胜未安。借人书拜帖往谢。则参将即为回书。且并顾军门题疏二册宣谕付稿一录以送。谓通事曰。俺来此闻。你宰相则实病。他馀诸宰。一番来见后。连续告病。所句当公事。率皆迁延顾望。推托他人。俺甚以为悯。此文书浩繁。病中不可易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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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气苏醒。时时阅过。既为国之大臣。虽有病。如有达情之事。必须启达 国王可也云云。臣得此二日。神气昏乏。至今尚未仔细看过。又伏闻昨日已为接见胡参将于 行宫。朝廷之意。必已商确以定矣。但参将之送来于臣及自书。臣不可私见而置之。故敢此 启达。臣不能详观谕帖中所云曲折。而其中大段难从者。我国替倭请封贡一节也。然窃详侍郎之意。以其上年金晬之行。多陈前年六月以后贼情凶逆悖慢之状。其到北京。在顾侍郎出来辽东之后。而 皇朝科道官。不分奏本离此日月。弹章烦言。一槩并及于顾总督。如石尚书亦以同事之人。不能分疏。方困于言者。无以主张当事。故欲令我国详具今年正月顾侍郎出来辽阳以后贼势。明白驰奏。则自已可免于攻诋。而大事庶可料理。此恐其本情。而在我亦不须坚拒也。宋经略,顾侍郎处置得失。有不可知。就其二人所为而观之。则顾之为人。大槩疏畅明白。当事敢为之人。不比宋侍郎举措隐暗也。况石尚书。以忠贤名闻天下。当本国事变之初。适在兵部。深忧悯念。不啻如一家之事。凡有所请。无不曲从。使我国得至今日。皆石尚书之力。此恩何可忘也。今为言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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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不能自保。使与顾侍郎相继而去。则后谁有为我国任事者乎。自古艰难迍蹇之际。处置酬应。委曲包含。不觉其有几微。使无一人有向我不平之心可也。今宋经略李提督皆已罢去。顾侍郎才至。所言之事。一切坚拒。本欲倚仗大国。以图恢复。而使大国任事之人。率皆背手。怫然莫肯同心。则我国之势。无乃益为睽孤乎。故臣之愚意。窃为国家重此应接也。且顾侍郎出来辽东后。沈喜寿未知进见与否。今闻胡参将欲与宰臣一人偕行云。此亦不可不从。别择明敏宰臣驰去。听其言说。详陈近日事情。且言上年奏本出于闷迫。不敢张皇之意。而致谢侍郎极力拯济小邦之意。则侍郎之心必解。而前头无难处之变矣。臣尝记小书中。我国初年。有大君往朝燕京。 太宗文皇帝令六部尚书謇义,夏原吉等。逐日来见。日于内殿宣召宴慰。此皆所以收人心也。今此胡参将亦以总督之命出来。宴慰等事。非物力所办。似当令诸宰逐日轮流参见。无使落莫而还。亦恐合于敬待天官之体也。臣平时思虑。亦甚疏昧。当此垂死大病之后。心计益多颠错。只缘忧国微沈。不能自抑。至于达夜不寐。且未知 朝廷大论。已定如何。谨以愚妄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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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陈梗槩。且所欲言。亦不止此。困乏不能尽举。而痛悯危迫之势。惶恐启禀。如蒙 下朝廷。反覆熟议。无使事过而有难追之悔。则臣可以瞑目入地矣。
条列战守机宜启(六月)
边报日急。而臣等忝在备边之地。怠慢度日。不能措一策以纾 宵旰之忧。伏承下政院之 教。惶恐陨越。罪当万死。倭贼充斥南边。其势日肆。虽无黄弼金之言。而固已岌岌矣。如有可行之策。则奚待于今日哉。前者以精鍊军卒。坚守要害。修筑山城。清野待变。敌兵之来。临机设策。或守或战。互相掎角等事。屡为申敕于都元帅及诸将。至再至三。此虽兵家之常谈。而此外亦无可行奇策。且添兵调发之事。亦当计军食有无而为之。设若军食不足。则兵虽多聚。而不日离散。此等曲折。 朝廷唯当举其大槩皆指授耳。至于处置合于机会与否。则只在将帅之手。不然。虽文移督促。项背相望。而外方相传。不过一虚纸。近日纲纪解弛。国门之外。号令不行。前日许多分付之事。无一处举行之报。此臣等之所悯也。更以今日所宜行者。条列于后。
 一。贼兵虽有长驱西向之计。而一边不无归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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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之虑。今三道舟师在闲山岛。若大张形势。分布海面。若将横截海路之状。万一与贼船相值。而一番剿荡。更如前日之战。则足可以牵缀贼势。使不得深入。此今日最为要策。故前亦 启达。今统制使从事官将下去。急以此意。密谕于统制使。使之临机观势处之。而水军调发事。依前 启下行移施行。以壮军势。何如。
 一。庆州诸将。近与倭贼屡为相角。士卒颇精。若能同心协力。进退如一。预知山林险阻要害可以设伏之处。别择勇士。以为控扼遮截之计。而又多设疑兵。以眩贼心。使贼进恐有伏。退恐追蹑。逡巡退却之际。出奇乘之。则虽少可以敌众。特患诸将不为合力。专以各自散避为得计耳。今更各别申敕。定为约束。如有临时违约。以误军机者。一从军律。预为申明事。(进恐有伏。一本作进有所惧。)
 一。贼兵甚众。而我国不过数千饥羸之卒。无异于驱羊击虎。极为寒心。大抵兵则犹可多聚。而只缘军食不足。不能饷军。故虽有抄赴之军。而辄还离散。今方麦熟之时。早谷亦往往成熟。若稍有继粮之路。则内地及边郡精勇之军。各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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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招募。以充部伍。以成军势事。
 一。军中耳目。专在于哨探候望。近来将官。全不知此事之为重。往往兀坐闭缩于隐僻之处。不知数步外事。贼至门外。方始觉知。仓黄溃散。凡胜敌之道无他。我先为计则我胜。敌先为计则敌胜。其机只在于哨探瞭望之明不明如何耳。此事前虽申敕。而今更知委警省。各阵中别择其处本士之人详知贼势道里者。许以重赏。使之先报贼之动静。而为之策应事。
 一。中外人心。动摇日甚。才闻贼报。无不汹惧。皆有溃散之心。人心若此。则虽有高城深池坚甲利兵。无所用之。相率土崩而已。近来讹言屡腾。民情之骚动。日以益甚。令主将及郡邑守令等。各别务加镇定。毋使如前日之板荡。不可收拾事。
 一。庆尚右道宜宁等处之军。固以洛东江鼎津为据险之地。若于江面。多设菱铁木阱。又于岸上。设栅及土垒。以避铁丸。又以发射放炮。则可以御贼。前者已为知委此意于李蘋等。而又送菱铁之制。使之依样打造铺之。未知施行与否。宜更为移文申敕。及期措置。毋失机会。此外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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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川,高灵,安阴,伽倻等处山城可守处。晓喻人民。贼若来犯。则刻期入保。清野以待。湖南等处。亦一样施行事。
 一。宜宁诸将之军。不过千馀。无以御敌。惟金德龄之军稍多。缓急似可倚仗。而今不知军粮可以支给与否。巡抚 御史徐渻。时未往视军中云。巡视诸阵然后。急急往见。慰抚军中。问其措置如何。且为约束。而通于都元帅及巡边使两道兵使。使之互相掎角。依前行移施行事。
 一。各道鍊兵事目。下去已久。虽未能大段成就。而如已抄出鍊习。则往往不无可用之军。巡抚 御史各别随所到点阅。以行赏罚。其他能射军人。亦各精抄。如或有贼变。守令亲自押领。趁时赴援事。
 一。军器不足。万一临战矢尽。则虽百万之军。无所用之。弓矢等物。多数造作于内地未残破之处。连续入送于诸阵。毋使乏用事。
 一。上年幸州之战。我军先据险。故贼众虽多。仰攻为难。竟至败䘐。今宜令权慄择手下褊裨曾谙幸州战胜之事而有智虑者。一人往庆尚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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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全罗道。凡于贼来路。预择山形三面陟绝。贼不能上。且铁丸难及。独以一面制贼之地。堪为驻兵之所。或左右相望。或上下相援。得为掎角之势者。处处占择。其中若又有形势险高。而一面两面平夷可攀而上。则亦须用民力削堑之。使之峭峻。如有贼兵长驱。众寡难敌。则诸将各率其兵。分据其地。相为应援。又闻幸州拒贼之时。因地设险。下面积置长棘木。其内累石为城。其高一丈馀。前期一两日而讫其功役云。又有言以莎土叠累作城亦好。今亦可临时办此。且于山上。多设旗帜。以为疑兵。而其下设石车。多杀贼众。又是幸州之明效。亦不可缺。既得形便。贼若来攻。则期以死战。左右掎角。形势相援。则贼亦不敢舍此而深入也。闻前日贼若见路傍左右山上。有疑兵或据险。则不得过此而他往云。即以此意知会事。
令兵曹专委鍊兵启(七月)
使哨官领其炮手。多赍火药。江原道则庆尚道接境处。全罗道则如南原,罗州等处。预为下送分驻。以为应变之计事议 启。且京中火炮习放事。恐或解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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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勤勤劝奖事。 传教矣。京中鍊习炮手元数。大槩几至六百馀名。除已在庆尚左右道及以教训事散去他处者外。时方在京者。只有四百三十馀名。今东南事势方急。固当下送待变。但此军若在于一处。益以他军。则犹可用之而有功。若分投各处。而京中且留一半。则彼此数少。皆无所益矣。且贼势所向。未知定在何处。而京城守备寡弱。自庆尚,忠清。以及京畿一路。洞然空虚。无一蚍蜉蚁子之可倚。臣等虽不敢明言。而思之不觉寒心。京中上番军士。不过数百。代立之人。若除炮手杀手。则更无他军。此又不可不虑者也。大抵今日千万施为。皆不济事。只有足食鍊兵二条为拨乱第一策。去冬。设训鍊都监。 命臣句管其事。臣欲聚炮手一千名。教训成材。盖炮手一千。而杂以枪刀弓箭之手。使长短之兵粗备。而又得将帅之可用者任之。可以策应于缓急之际。其后臣忝入相府。不得专意于都监教阅之事。又为军食所限。不得满一千之数。近者又以疾病闭缩数月。其于都监之事。尤益疏阔。每念国势日急。而惟此一事。亦不能如意者甚多。常欲 启请递免。而因循未果矣。昔 皇朝正统之变。中国之势。亦甚岌岌。而赖有于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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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兵部。招募精勇。设十二营于都城。择将官之有才勇者。分统其军。昼夜训鍊。卒能摧破强寇。而天下再安。今之议者。或有以鍊兵为非急务。诚出于未之思也。今炮手则已稍成形。杀手虽似冗杂。亦当加意教训。使之成就。至于弓箭。尤为我国长技。劝奖之方。不可不尽。分定将官。各将其军。日夜操鍊。而其有成效者论赏。不能者谴罚。使之不怠可也。然而主张运化。使人心日起。而军政日新者。乃兵曹之任也。伏望自 上以训鍊成效。专责本兵之官。而本兵之官。责将官。将官责哨官。哨官责旗队总。体统既立。而心力专一。则何为不成。何令不行。不然则人情狃于寻常。自至弛废。虽朝夕严令。不可为矣。臣等久有此怀。故因 下教。并此陈达。
请广取人才启(九月)
前日引见时。 上曰。必得人才。然后可以有为。备边司堂上。各荐其所知之人可矣。臣 启曰。如十科取士之例。勿论有职无职。荐用可也。 上曰。议而荐之。臣等伏承 圣教。退而相议。拨乱反正。人才为急。古人云。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言小才必取也。虽有姬姜。无弃憔悴。言贱者不遗也。采葑采菲。无以下体。言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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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而录长也。执此三说。而用人之道尽矣。今则于人必欲其备。虽有百长。而一事不足则弃而不取。又以门地限之。以位望相较。虽有卓越之才。不幸而出于冗卑之中。则人皆屑越而不顾。如此而又工于吹毛。巧于索瘢。举一世之人。皆在訾谤之中。无一全人。以此而求。其野无遗贤。庶绩咸熙者。不亦难乎。古者取人之道甚广。或拔于奴隶。或出于行伍。或奋于贾竖。唯才是取。不问其他。良有以也。谨以切于时用者。分为十条。开列于后。令二品以上文武宰臣。两司弘文馆。各荐所知者。无论有职无职庶孽公私贱僧俗。务举实才。其有抱负而不为见知于人者。令外方监兵使守令。皆搜访 启闻。或申报本司。如此而又有遗漏不现者。许令自举。庶几因此。群材辐辏。异人并出。蔚为世用。诚为幸甚。
 一。有才智识虑。通晓兵法。可堪将帅之任者。
 一。有学术识时务。慈详廉谨。才堪守令者。
 一。有胆量。善于言辞。能奉使外国及出人贼中。哨探动静者。
 一。居家孝悌。为一乡矜式。慷慨徇国。可堪入官者。
 一。文章特异。善于辞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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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勇力善射。或善用刀枪。或能负重疾走。或有胆气。不怕登阵者。
 一。能知稼穑之务。劝民耕种。辨燥湿之宜。开垦荒废。作为屯田者。
 一。善于理财。或煮海为盐。或即山铸铁。能移此易彼。变迁贸易。商物办卖。兴利足用者。
 一。能通晓算法。善于会计。调度军食。不失锱铢者。
 一。有巧性能制造枪刀。或晓解煮取焰焇。能造鸟铳大小炮及守城器械者。
请措置粮饷启
今日危亡之势。固为多端。然就其中。人所明智而拱手无策者。唯粮饷一事而已。京城积蓄。仅支数月。外方仓库。一样匮竭。民间私储亦尽。虽有募粟之令。零碎收合。不足以补一隅之用。今于秋成谷熟之际。公私之势。廪廪如此。明年谷未熟时。更将何物而接济乎。不独此也。贼势不幸更炽。而有西侵之患。则天兵之出来。亦不可知。脱或请粮之事未遂。而数万之兵先出。责办于我国。如前日赵崇善所言。则本国群臣。虽以乏军兴之罪。万被诛戮。而不足以赎误事之罪矣。臣等思之至此。不觉拊心失图。今之议者。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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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银贸谷。或以为出布贸粟。其为说虽多。而求其实用。则有同捕风。卒无效验。盖银虽我国所产。而产出不多。用力多而所得甚少。故自 祖宗朝常欲为之。而累举累废。其已然者。可鉴矣。至于以布贸粟。则所得有限。何补国用哉。故今日生财之道。别无他法。前此所陈。以各道贡物进上。尽为作米。又以上番军士户奉足。各司奴婢身贡。皆作米。聚诸京师。则岁可得十馀万石。而中外军粮。因此可办矣。如此然后户曹通融一年经费。撙节伸缩。量入为出。以其田税。用于经用。其馀尽充军粮。既以鍊我国之兵。又可以接济天兵。数年之后。随其用馀之数。别储一库。一岁得三万馀石。则未过三岁。可至于九万石。此乃理财之大段规模。非此。不足以济艰危之势。但进上一事。系关上供。虽依放 中朝。恐未合宜。而前日 传教之事。实出于虑远之图。臣等不敢更请。唯贡物作米及奴婢身贡。上番军士等事。令该曹及此秋成之际。详考 启辞本意。急速施行。以救明年之急为当。此外又有煮盐一策。为理财要务。古之言盐法者。其来久矣。成周之时。犹以盐利为重。故周官有盐官之说。太公封于齐。即便鱼盐之利。其后齐桓公问为国于管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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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对以盐荚。盖齐之为国。东面滨海。故能有他国所未有之利。而国以富强。其后自汉,唐,宋。皆别置使以领之。如唐之刘晏。最善其职。故卒能平定胡虏。而唐之中兴。晏功为多。尝考辽东志。亦载盐盆几处盐军几名。始知 皇朝亦重盐法也。我国地瘠民贫。只以米布资生。而他无流行贸迁之货。独盐者。人生日用之不可阙者。其切于需用。与五谷相等。而山谷之民。稍远海边处。则贵盐如金。苟能措置有方。使盐利通行。则民情所便。不劳而功多。况自京畿,黄海,忠清,全罗。以及庆尚,江原,咸镜道之界。处处莫非产盐之地。出于水而无穷。其利可胜言哉。顷者因朝议。别设盐铁使。意非偶然。而各官守令。狃于弊习。欲自专盐利。且缘管盐使处之未得其要。议论纷起。遂至罢革。良可恨也。夫兴起盐利。别无他方。只是先为招集海边盐户。使之安集而已。盐户之不能安集者。只由于徭役烦苛。科敛无节故耳。若使守令除其杂役。不得侵挠。而又与之相约。计日月所煮之数。薄取分数。而其馀使之自卖自食。则盐户皆集于海边。盐盆日多。而入于官者无限矣。因以各处船只。从江路输运。从市直散卖。则陆地之民。无提携入海之弊。而欢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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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盖自锦江输去。则忠清一道林川,青阳,扶馀,尼山,公州,定山,燕歧,文义,清州,怀德,沃川,黄涧,永同之民。皆便于就贸矣。从汉江输去。则丹阳,清风,永春,堤川,忠州,槐山,延丰,阴城,原州,杨根,骊州之民。皆为就贸。从龙津输去。则加平,春川以及横城,洪川,岭西之民。皆为就贸矣。从临津输去。则坡州,杨州,长湍,积城,麻田,抱川,永平,朔宁以至伊川,安峡,平康,铁原之民。皆为就贸。从碧澜渡输去。则江阴,牛峰,平山,兔山等处之民。皆为就贸。从大同江以上。则江东,慈山,平壤,成川等处之民。皆为就贸矣。从晴川江以上。则安州,宁边,价川等处之民。皆为就贸矣。鸭绿江则近日江界以下官谷。以船漕运于义州者相续。空船回去时。亦当载盐贸谷于水上之民。则所得必多。若夫咸镜道则亦于南北道海边煮盐。船运于六镇。许令藩胡及我民贸食。则官民相资。而塞上之粮渐足矣。今年海上役苦。民间得盐为贵。盐一斗直米一斗。而或倍之。若能随时贵贱。彼此贩卖。如古时之法。则唯此一事。军粮及种子。可得千万石之多矣。此其今日生财之大者。此外又有屯田。尤当及时讲求。力行劝课之政。毋使如前日之悠汎。此皆户曹急切当行之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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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迟延。以失机会。请以上诸条。更为磨勘。着实举行。以补国计。以济大事。何如。